PO18脸红心跳

战起1938 (完结+番外5)第28部分阅读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战起1938 (完结+番外5) 作者:肉书屋

    ”

    “是啊,都是海因茨的同僚。”奥古斯汀耸肩,“不过还好,我都认识,只是关系不是很熟罢了。”

    “那你回去吧。”秦恬赶人,“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恬,你老实交代,给我棉袄,是不是为了……”奥古斯汀顿了顿,“为了,东线?”

    “是啊。”秦恬直言不讳,“如果你哪天突然被塞上火车了,记得穿棉袄。”

    “恬……我发现我要爱上你了。”

    秦恬一愣,笑道:“那就不要大意的爱吧,不过记住,我只在战后结婚,而且只嫁活人。”

    “喂!”

    “一件棉袄就卖身了,没见过你这么廉价的美男。”

    “……”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卡文了

    请记住棉袄,丫不是龙套……

    秦恬和奥古,个人认为,还没到爱情,这么复杂的关系,只需要一个词儿:“相依为命”

    以后如果时间跳的快,别说我流水账啊,我只想快点到44年= =

    75、偷袭

    当莫斯科战役还时不时的出现在报纸上和广播中,以零星的小战役胜利作为头版头条时,所有人都以为,随着圣诞节的来临,随着天气的寒冷,就连战争的热度,也渐渐冷却了。

    西面英国和德国纠缠的没完没了,东面德国又和俄国死磕着不放,虽说两面出击,在巡逻的德军脸上,似乎看得到游刃有余。

    哦忘了,还有北非战场。

    沙漠之狐隆美尔的消息第一次离秦恬很近,是因为奥古斯汀的好友之一,陆军费德列,被派往北非成为了隆美尔的助手之一,然后在一个月后,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北非沙漠上。

    但是德国在北非战场,依然节节胜利,原本属于意大利的战争,已经完全转交给了德国。

    “隆美尔得谢谢墨索里尼。”有一次奥古斯汀开玩笑,“要不是老墨太无能,也没有隆美尔发挥的机会。”

    秦恬对此的反应是裹紧衣服打了个喷嚏:“我也想跟着隆美尔混……他那儿暖和。”

    “……”

    就在所有人认为战争僵持的时候,一天,秦父趴在沙发上,秦恬小拳头小手掌的噼噼啪啪给他敲背,旁边秦母做了姜茶给所有人喝,康叔则研究着秦恬上课的笔记本。旁边广播里唱着女高音,等待着晚间新闻时间。

    非常平常的一天。

    晚间新闻来了。

    “今天是十二月八日,就在昨天,十二月七日,美国珍珠港遭到了来自日本舰队的攻击,目前已得知4艘战列舰被击沉,一艘搁浅,其余都受重创;6艘巡洋舰和3艘驱逐舰被击伤,188架飞机被击毁,数千官兵伤亡……美国总统罗斯福今晨发表演讲,宣布美国进入战争状态,向日本宣战,以下是他在国会的演讲:昨天,1941年12月7日——必须永远记住这个耻辱的日子,美利坚合众国受到了日本帝国海空军突然的蓄意的攻击……”

    仿佛那演讲就是现场,所有人都坐直了认真的听着,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演讲的声音,仿佛全巴黎都侧耳倾听着。

    “……我要求国会宣布:自1941年12月7日星期日,日本发动无端的、卑鄙的进攻时起,美国和日本帝国之间已处于战争状态。”

    演讲结束,全家静默。

    这个战争机器终于被拉下水了。秦恬只有这个感觉,她低叹一声,什么都不想说。

    脑海中浮现出看到过的电影中的场景,偷袭的飞机肆虐后,组织营救的美国官兵在即将沉没的战舰上拼命击打,坚硬的船体根本无法撬开,船舱中满是来不及逃出的官兵,可好不容易凿出的洞,只够伸出一只手,那只手死死的抓住外面的战友,手的主人拼命大喊救我,可最终,冰冷的海水从那个洞中满溢而出,那只手再也没了动静……

    那是亚利桑那号战列舰中的一千多官兵的挣扎和嘶喊,他们随着舰船沉入海底,生生的淹死在海中,直到六十年后,还有九百多人的尸体在其中永远沉睡。

    战争……战争……秦恬心里默念着。

    “我记得,我到法国的时候,美国总统还不是他……”秦父忽然发言,语气带着点追忆,“叫什么来着……哦!威尔逊……”

    秦恬看到秦母面带淡淡的微笑,伸手握住了秦父的手。

    “诶老康啊,你记不记得那个时候,战争胜利,我们在那儿列队,这几个总统还从我们面前走过的。”

    “是啊,不过我没多看。”康叔笑道,“那时候一心想,可以回家了,这些洋人长什么样,还真没注意。”

    “现在变成罗斯福啦,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人。”秦父重新又趴下,秦恬顺势继续敲背,仿佛刚才的广播不存在。

    “我看哦,国家的领导啊,没几个好东西。”康叔一针见血,“为了他们自己国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当年我们中国,被他们几个害的多惨!”

    “现在不还是很惨?”秦恬忍不住插嘴,“抗日,内乱,政府腐败……”

    “哎,哪个政府不腐败?”康叔敲敲烟斗,“就算现在不腐败,以后也会腐败。”

    康叔英明神武!秦恬心里鼓掌,一个小学生文化的老人竟然有如此毒辣的眼界,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管有没有文化。

    “看你哥的样子,现在在那边大小也是一个官,你说他会不会腐败?”秦母笑道。

    秦恬撇撇嘴,照正常的天真小妹,她应该大声叫当然不会!可是打心里,她真希望这时候秦九是个巨贪……

    “别扯着扯着扯那小子身上去了,诶,阿恬,我们这儿现在就你看的最多,你说这日本,干嘛没事去打美国啊?我记得,中间好像还隔了一大片海吧,东海?不是不是,是什么洋来着……”

    “太平洋。”秦恬补充。

    “对对对,很大一片啊,他们千辛万苦的,树立这么个敌人,干嘛?没怨没仇的。”秦父毕竟接触的信息少了点,饶是睿智,也不明白。

    秦恬含糊道:“我也不大清楚吧,只不过,美国虽然中立的,但是你记不记得,前阵子有个大西洋宪章,美国摆明了立场不帮日本……那他给日本运的什么东西肯定也停了,我想吧,日本这么个疯狗似的国家,不用惹都会乱咬,肯定是哪根筋不对了。”

    “停止援助啦……”秦父沉吟,“美国很强的国家是吧。”

    “是啊,现在很多打仗的国家武器都来自他。”

    “那就知道了。”秦父一拍板,“一个很有可能成为敌人的强国,对付的方法当然是先下手为强了,那个珍珠港肯定是在太平洋上一个很关键的位置吧,那儿的舰队估计是美国的宝贝……”

    “阿爸你太厉害了!”秦恬真心夸赞,“您都可以去当将军了!”

    “就会放马后炮。”秦母笑骂,“要想当将军女儿,还不如想着当将军妹妹!”刚才的对话显然勾起了她对儿子的思念。

    “嘿嘿,将军妹妹我不盼着。”当国民党将军不见得是好事,“我哥只要回来就好了……”别好好的法国不回,屁颠屁颠儿跟着蒋委员长跑去台湾那点儿地方挤着。

    “哎,也对。”秦母惆怅的叹气。

    这时广播里又播报了一系列新闻,然后总结道,日本此举引起英国以及自由法国等众多收到法西斯迫害的国家的一致谴责,太平洋战场上将掀起腥风血雨。

    “战争的范围再一次扩大,已经超过前一次世界大战的规模,世界人民将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播报完毕。”

    秦恬低头按摩着秦父的肩膀,心情很复杂。

    广播的最后一句话在历史书上一次又一次的看到过,在历史答卷上一次又一次的写到过,每一次都仿佛例行公事,没有一点感情。她写到厌烦,写到想咆哮,写到想撕卷子,每一次在书上看到这句,她都有痛骂教育局编书者没有创意的冲动。

    可是这一次亲耳听到,听毫无感情的播音员如此说完,她却觉得心酸难忍,眼前一幕幕,耳边一声声,都是破碎的尸体,绝望的眼神和哭喊的声音。

    世界大战规模扩大,多少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人在其中,感同身受。

    这真的是水深火热,身在受苦,心在煎熬

    这真的是水深火热,身在受苦,心在煎熬。

    作者有话要说:罗斯福总统关于珍珠港事件的演讲

    ( 罗斯福总统1941年12月8日在国会的演讲)

    昨天,1941年12月7日——必须永远记住这个耻辱的日子——美利坚合众国受到了日本帝国海空军突然的蓄意的攻击。美国和日本是和平相处的,根据日本的请求仍在同它的政府和天皇进行会谈,以期维护太平洋地区的和平。实际上,就在日本空军部队已经着手开始轰炸美国瓦湖岛之后的一小时,日本驻美国大使和同僚还向我们的国务卿提交了对美国最近致日方消息的正式答复。虽然复函声称继续现行外交谈判似已无用,但却并未包含有关战争或武装攻击的威胁或暗示。

    历史将会作证,由于夏威夷离日本的距离如此之遥,显然表明这次进攻是经过许多天甚至许多星期精心策划的。在调停期间,日本政府蓄意以虚伪的声明和表示继续维持和平的愿望来欺骗美国。

    昨天对夏威夷群岛的攻击给美国海陆军部队造成了严重的损害。我遗憾地告诉各位,许多美国人丧失了生命,此外,根据报告,美国船只在旧金山和火奴鲁鲁(檀香山)之间的公海上也遭到了鱼雷袭击。

    昨天,日本政府已发动了对马来亚的进攻。

    昨晚,日本军队进攻了香港。

    昨晚,日本军队进攻了关岛。

    昨晚,日本军队进攻了菲律宾群岛。

    昨晚,日本人进攻了威克岛。

    今晨,日本人进攻了中途岛。

    因此,日本在整个太平洋区域采取了突然的攻势。昨天和今天的事实不言自明。美国的人民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见解,并且非常清楚这关系到我们国家的安全和生存的本身。作为陆、海军总司令,我已指示,为了我们的防务采取一切措施。

    但是,我们整个国家将永远记住这次对我们突袭的性质。不论要用多长时间才能战胜这次有预谋的入侵,美国人民将一定要以自己的正义力量赢得绝对的胜利。

    我们现在预言,我们不仅要做出最大的努力来保卫我们自己,我们还将确保这种背信弃义的形式永远不会再次危及到我们。我这样说,相信是表达了国会和人民的意志。

    敌对行动已经存在。无庸讳言,我国人民、我国领土和我国利益都处于严重危险之中。

    相信我们的武装部队——依靠我国人民的坚定决心——我们将取得必然的胜利——愿上帝帮助我们!

    我要求国会宣布:自1941年12月7日星期日,日本发动无端的、卑鄙的进攻时起,美国和日本帝国之间已处于战争状态。

    虽然放到文里感觉好点,但是复制黏贴太骗字数,有话说似乎是不占字数的,大家看吧,这个演讲很经典

    那个时候听到这演讲,真的感觉很不一样,想想竟然有想哭的感觉

    76、围巾

    从现在开始,二战这个词语,才真正进入人们的视线。

    而随着战争的蔓延,又一个新年到了。

    现在物资逐渐困难,从大院里的人的生活就能看出,他们物资日益拮据,黑市生意渐渐抬头,而秦恬这时候才发现,秦父在财力上讲,竟然还算个不小的财主,对于秦恬的日常生活的担忧,他表现很乐观。

    “只要你爹没被洗劫一空,这么下去撑个四五年不成问题。”

    于是秦恬明白了,果然做餐饮就是赚!

    所以在和平时期只能算个小平头的秦恬,在战争时期反而算得上一个富二代,毕竟那些贵族官僚都随着政治沉浮,而老狐狸秦父却自个儿做着生意,任何时候都平平稳稳。

    这个冬天有一点不好,康叔有点做不动了。

    他以前每年冬天都因为老寒腿有气无力一个寒冬,可是今年他不仅老寒腿犯了,各种病都有。

    他已经正式住在了秦家,秦家常年给他留着一个房间,现在就靠秦母和秦恬照顾。

    每天晚上秦父忙完,就会和康叔在壁炉边乐呵呵的下棋,两人时不时聊天,大笑,打趣秦恬,回忆过去,唏嘘两声,总让秦恬产生一种错觉,温馨的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

    可是一天,秦母送走了前来看诊的医生,回来红着眼睛在厨房里偷偷对秦恬道:“大夫说,你康叔那是老了,全身器官都衰竭了,天热还好,现在恐怕……”

    熬不过这个冬天。

    秦恬明了,然后沉默泡茶。

    今年年三十,没有大办。

    不仅是因为康叔生病,另外奥古斯汀找不到人,大院里几个犹太家庭都筹划着离开,而秦父秦母,则因为一件事情的发生,正式开始了战时储备。

    也就是元旦,一月一日那天,二十六个国家在华盛顿签署了联合国家共同宣言,赞同大西洋宣言的主张,联合起来抗击法西斯主义,其中指明了要战败德意日为首的法西斯侵略,不死不休,绝不妥协,绝不单独议和。

    这种撕破脸的行径自然让世界形势大为紧张,其中遥远的中国的签名大大振奋了秦父,他甚至在当天高歌一曲国际歌,然后宣布家中将进入战备状态。

    “这场仗规模太大了,逃也无处逃,还不如早早准备着。”他说。

    自此,这一场大战正式有了名字,第二次世界大战。当人们提到上一次世界大战时,不再说是世界大战,而是说,一战。

    秦恬这才发现,在她眼中二战早就开始,可是事实上,在现在的人们眼中,这才是真正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开始。

    虽然法国没有加入联合国家宣言的签字名单,无论是自由法国还是现在的贝当政府都没有,但是这个宣言让法国和德国的联盟商议进程陡然间中断,法国国内的形式也紧张起来,首都巴黎自然首当其冲。

    德国加强了军警的巡逻,紧迫盯住任何可疑人氏,严防间谍和特工,时不时就会对一些地方进行特别搜查。几个公益性质的场所更是受到反复搜查,秦恬上课的地方也如此,为此吓坏了四个犹太女同学,班里好像已经组织起了一个小组织帮助四个女生,是几个很热心仗义的女孩儿,她们平时和四个犹太女孩儿走得很近,一到有德国人来检查,就会想尽办法把犹太同学藏起来。

    但是别的大多数人都保持着观望状态,有时候需要借路或者掩护的时候确实会帮把手,但是绝对不主动出手帮人,秦恬就是其中之一,她没和那四个犹太女生相熟,奇怪的是,爱伦娜也没加入那个帮助小团体,她在班里人缘很好,热心又利落,和四个犹太女孩儿平时也有说有笑,可关键时候,却绝不是第一个主动帮人的人。

    有一天秦恬漫不经心的提醒,却得知,爱伦娜,竟然也是反犹一族。

    她的父亲曾经在一个犹太人手下干活,几年前那犹太人突然有一天抽离了所有资金移民美国,他父亲失业不说,一年的工资都没到手,害的他们家很是困难了一阵子。

    此事在那时并未引起全家对于犹太人的仇恨,只是不忿遇到一个缺德老板罢了。可是当德国掀起反犹浪潮,并同时在欧洲各地愈演愈烈时,爱伦娜的父亲以及同样的受害者突然就对此狂热了,即使德国侵略了法国,很多人也把原因放在了犹太人身上,于是新仇旧恨一起算,针对个人的仇恨很快扩散给了全民族,即使是爱伦娜也不免受到影响。

    她对此也很矛盾:“我知道不该这样,可是你懂得,我父亲母亲,我的叔叔一家,都曾经遭遇这事儿,以前他们就经常骂狡猾的犹太佬,现在有个转移仇恨的地方,当然是顺其自然了。我一直受到这样的影响,我无法对他们有好感……我可以和他们好好相处,但要我巴巴的去帮他们……我做不到。”

    秦恬很理解这种感觉,她觉得现在自己对于人心的理解力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成长,即使不理解,她也会用一句话总结:每个人都有苦衷。

    简单的过年后,天气渐暖,康叔竟然神奇的熬过了这个冬天,前来看诊的大夫得知秦恬是个实习护士,很高兴的教给她一套按摩方法,专门按摩腿脚僵硬的病人,帮助快速回复。

    秦恬觉得那手法很可能类似于后世的复健疗法,但她本身不知道复健是什么样,倒是秦父观察了几次以后煞有介事的说,这手法暗含很多|岤位疗法,颇有中国博大精深的医术之遗风。

    秦恬才不管这些,黑猫白猫,能用就行,她不介意多学一门技术。

    天气一暖和,精神头正好的时候,老师通知,结业考要来了。

    秦恬这才发现,她的护士课程,进行的已经快两年了,等到六月,她就是正式的实习护士了,而非护士学员了,当然,前提是要完成结业考试。

    细想之下,她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学,即使学会了扎针,包扎,基本伤的治疗,还是感觉很单薄,不够用,看来这种东西,都需要实战才行。

    现在她唯一的实战对象,就只有康叔了。

    四月是各类宴会频繁的时间,为了缓和法德气氛,也为了活跃众人的心情,今年秦父收到的工作单还真不少,毕竟能在宴会上有明显带着异域风格的食物也是一件很长脸的事情,急着赚钱备战的秦父挑拣之下,把能接的单子都接了,并且要求秦恬复习之余别忘帮衬家里,秦恬自然满口答应。

    这一天,她跟着秦父去了一个大型酒会,等食物准备的差不多了,餐厅经理看看情况,觉得人手有点拮据,便第一个来问秦恬,有没有赚外快的意向。

    战争时期,人员流动很大,很多酒会找的都是临时工,很多临时工干的都是超量的却不达标的活儿,秦恬跟着秦父东窜西窜久了,全巴黎有头有脸的酒店经理也多认识了一些,这种时候见着秦恬,都希望她能帮把手,也不介意给这父女俩多加点钱,毕竟秦恬只是玩票性质,要价不高,工作起来保质又保量。

    秦恬在更衣室换了侍者的衣服,端着盘子上阵,顶替了一个据说原本是客房服务的小妞的位置,站在一个长条桌边等待召唤。

    这桌上男女很均衡,大多都是德国军官,还有几个法国出名的贵公子,剩下的女的大多数著名的交际花和社会名媛,还有几个则是生面孔。

    场合参加多了,再不八卦也该认脸儿了。

    他们刚用了开胃菜和开胃酒,现在正在用主食,这需要等很久,秦恬有点心不在焉,她很想让秦父别干等着,让他先回家,但是又觉得秦父肯定不放心,不愿意回去,想来想去,有点心疼。

    前方的军官抬起手招了招,头也没回,秦恬忙不迭的凑上前去,安静的等待吩咐。

    等待的有点久,她不禁看了眼这军官,然后刚好和那哥们儿对眼。

    擦!出门没看黄历。

    海因茨灰蓝色的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很无语的叹口气,用很装逼很欠揍的语气慢慢道:“再给我上一盅酸梅果酱,还有,给我身边的女士拿一杯清水。”

    身边的女士!海因茨同学竟然有jq了!秦恬严肃的点点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海因茨身边的女性,金发碧眼的大美人儿,感觉到秦恬看她,矜持而高傲的点头微笑了下。

    秦恬立刻报以谄媚的微笑,然后躬身退走三步,跑到餐厅门边转达了海因茨的吩咐,又走回自己的位置。

    她就奇怪了,明明不是一次看海因茨穿灰色的军官服,但是为毛盯了那么久愣是认不出来捏?

    莫非他俩气场相克?

    很快海因茨吩咐的东西就来了,秦恬悄无声息的给上了菜,先给女士上了一杯清水,然后又给海因茨上了果酱,期间她顺便环视四周……没有奥古斯汀。

    她继续站到自己位置上,又看了一遍,果然他不在。

    她算了算,自己有多久没见到奥古斯汀了……上次去送棉袄后,隔了十来天,她又去送了一条围巾和一副手套,然后,然后康叔就病了,要圣诞节了,元旦盟军诞生了,过大年康叔病危了,现在她准备考试了……期间隔个十来天就去找一次,永远见不着人。

    好吧,起码有四个多月了,可真久,怎么反而就碰上海因茨呢。

    秦恬有些小怨念,决定晚宴后再等会,问问海因茨奥古的情况,能问多少问多少。

    期间海因茨似乎召唤上瘾,一次又一次的要这个要那个,光酸梅果酱就要了两回,等到漫长的宴会结束,秦恬差点没累瘫在岗位上。

    她没等换衣服,就巴巴的盯着海因茨,海因茨带着大美人在门口和几个同僚寒暄了许久,终于纡尊降贵的走到她面前,问:“奥古?”

    秦恬快速点头。

    海因茨冷笑一声,一搂身旁的美人,问:“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秦恬很利落的:“不能说吗?不能说就别勉强了。”

    “……”海因茨眯起眼,“你真不想知道?”

    “想啊。”秦恬一脸纯真,“如果你要收好处才能说,那是不是代表不方便说?”然后一副理解的样子,“我不为难你的,不方便说就别说了。”

    海因茨的表情似乎很想掐死她,半晌才道:“那就,再见!”

    秦恬很失望的低下头。

    这时那美人说话了:“海因茨,她是谁?”

    海因茨漫不经心道:“哦,一个人而已。”

    “……”秦恬撇嘴。

    “她问的是奥古斯汀少校吗?”

    “没错。”

    “呵呵,问他下落的人可真不少,奥古斯汀少校可真是受欢迎啊。”说罢,还回头看看秦恬的反应。

    秦恬朝她龇牙咧嘴的笑笑。

    “你给我安分点。”海因茨的声音冷冷的,“要不现在就滚。”

    美人立刻不说话了,眼睛滴溜溜的转。

    海因茨走了两步,转头对秦恬道:“你那围巾做的不错。”

    秦恬一愣,围巾?她给奥古做的围巾很普通……最有特色的估计就是两端带着口袋,可以装东西也可以暖手……莫非这哥们也看上了?

    这个多方便啊!她立刻点头:“我我我过两天就给您送来……不过,这天也要热了……”您还需要手套么?

    海因茨一脸鄙夷:“你还有什么能让我看上的东西吗?”

    秦恬很想无耻的回答说自己这张脸还是很耐看的,但终究还没那么欠揍,哂笑:“那是那是,您是谁呀,我算什么呀……”

    “奥古在哪,我不能告诉你。”海因茨一本正经。

    秦恬瞪大眼,靠!那还讹我的围巾!?

    “但他还活着。”海因茨轻笑,“这样,够不够一条围巾?”

    秦恬愣了半晌,点点头也微笑:“够,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时间没什么可说的,但又不能跳过,因为联合国家宣言神马的很重要,只能简略说掉,下一章开始就爽了

    77、实习

    度过艰难的备考期,秦恬顺利完成学业,令她惊讶的是,她一毕业,就收到了来自巴黎公共援助医院的实习位申请单。

    当初她上实践课去的并不是巴黎公共援助医院,此时拿着申请单,她有点凌乱的感觉。

    她的实践课成绩是优,那是因为她胆子大,但她的理论成绩却是良好,所谓的胆大心不细说的就是她,所以能够第一批就接到实习位申请单,她觉得压力很大,反而是爱伦娜,没有收到实习单。

    她们这一批中,有一半得到了实习机会,大多数人都是双优成绩,而很多没收到的,则栽在了实践课成绩上,秦恬忽然觉得,这实习看的是不是也要胆子大的,莫非这个培训班培养的都是战地护士……

    真悲剧。

    爱伦娜并没有因为没有实习机会而低落,因为导师说过,实习位人人都有,只是早晚问题,而越晚的,越有可能直接上前线。

    毕业三天后,爱伦娜陪着秦恬前往公共援助医院,她们路过了巴黎圣母院没多久,就看到了医院,原来就在附近。

    现在的几个医院已经都很现代化了,至少秦恬去实践课的医院和秦母当初生病去的医院都很中规中矩,所以刚看到公共援助医院时,秦恬以为她进了荣军院……

    在土鳖秦恬的眼里,这个医院说是景区都不为过,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城堡,一个世外桃源,高大的立柱排列在幽静的长廊两边,庭院中花草精致,还有小天使喷泉,里面许多老人坐在石凳上看书,休憩。

    医院里面,装饰的丝毫不像医院,房顶高耸,几个大厅像极了大教堂,还有雕花的圆顶和华丽的水晶灯,几个接待处和咨询处就像是五星级酒店一样摆在中间,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走在上面带着丝丝凉滑和庄重,来来去去的医生护士还有病人及家属都悄无声息,表情恬淡。

    这其实不是医院吧……秦恬心想,这比疗养院高级多了,国家领导人疗养院也不过如此。

    “我们医院建立于1849年,虽然历史还不到百年,但是在医学界已经有了很多创举……”负责带领她们的苏菲护士长穿戴严谨,声音低沉,一边快步走,一边简单的介绍着,路过一个浮雕或是壁画时,只是简单的介绍下,显得很匆忙和漫不经心。

    当然,秦恬和爱伦娜是不会介意的,她们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一些病房中的病人和医生身上。

    “眼科是我们医院的长项,很多眼部受伤的病人都会来我们医院治疗休养,一般眼睛不好的人,听力会比较敏感,所以我们要求人们能够尽量保持安静,不至于困扰到别人……”苏菲护士长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指了指里面:“这里面都是动了手术超过一周的人,一般实习护士的任务就是照顾他们,技术要求不高,但是事情比较多,毕竟他们需要拿什么东西或者要去哪都需要你帮忙。”

    这不就是护工吗?秦恬想到以前外婆生病住院时大姨给请的五十块一天的大妈,都是外来务工者,说着一口听不懂的方言,打饭送水,方便换衣,就连翻身都要帮忙,一天下来累得要死。

    她看看房间里面……整整八个病人,虽然已经有几个护士在忙碌,她还是觉得很蛋疼。

    “别看了,这不是你负责的地方。”苏菲护士长利落的转身,走完走廊,带着两人上楼道,“你导师在推荐信上说你会波兰语,这儿有几个特殊的病人,来,进来。”

    她打开一扇门,一样的八人间,住满了,大部分人都睡着,还有几个病床边有人打着地铺在睡觉。

    秦恬看了一圈,大致明白了。

    “都是犹太人。”苏菲护士长道,“因为某些原因,他们被单独放在这个房间里,有些能出院的都已经出去了,这些则还在观察期,我们不能让他们出院。”

    她把手中的记录板交给秦恬:“上午给你的任务就是,记住他们的名字,了解他们的病情,记录他们今天的情况,午饭时间找我汇报,好,就这样。”

    秦恬接过记录板,看看爱伦娜,又看看四周,小声问道:“请问,我有同事吗?”

    “我就是你的同事。”苏菲护士长道,“全医院都有你的同事……只不过,在这个病房,暂时只有你一个。”

    “为,为什么?”

    “因为他们病情稳定,而且他们基本都有家人日夜照顾,劳累不到你,你只要关键时候和他们交流一下就行,有六个是从波兰逃过来的。”

    “好吧,我会努力的。”秦恬表决心。

    “至于你。”苏菲看着跟在一边穿着便衣的爱伦娜,“你来做义工吗?”

    爱伦娜忙点头:“我和她是同学,只是暂时没得到实习岗位,所以想尽量来帮帮忙。”

    “好,那随便你吧,旁边的更衣室有媞安的备用服装,你们可以共享一下,只是,没有酬劳。”

    “我知道我知道。”爱伦娜很高兴的样子。

    苏菲护士长走后,秦恬呼了一口气,指指更衣室:“我先工作了,你去换衣服吧,中午我们一起去吃饭。”

    爱伦娜恩了一声,踌躇了一会,道:“媞安,对不起啊,昨天晚上我还生闷气。”

    “什么?”粗神经某人看着病床后的名牌以及病情记录。

    “我的成绩不差,为什么得不到实习位,现在我知道了……”爱伦娜笑了,“原来就是因为你有语言特长啊!波兰语,太不得了了。”

    “错!”秦恬闻言,一本正经的回头反驳,“你得不到实习位,就是因为我比你强!你不要自我安慰了!”

    “臭美吧你!”爱伦娜低声笑骂,走了出去。

    病人都没出声,都蒙着双眼,秦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睡觉。只好先记录着牌子上有的,努力认着人,然后等中午家属和病人都醒了再询问情况。

    已经临到中午,布置的工作完成后,秦恬根据以前的记录,跑到药房去领所有病人要吃的药,她把每个人的药分装好,用小杯子装了放在推车上,进了房间。

    此时有几个病人在动,显然是醒了,秦恬忙上前,先自我介绍后,根据医嘱给他们喂了药,然后小心问他们的感觉,细细记录下来,有不舒服的则备注一下,等会喊医生过来检查。

    过了一会又进来几个家属,都是中年妇女,她们看到秦恬后一愣,用半生不熟的法语和她问好,秦恬熟练的用波兰语自我介绍后,家属们立刻明白有了个能交流的护士,立刻围过来问这问那,刚新官上任的秦恬哪知道很多,而且她对波兰语中很多医学上的词汇也不是很懂,不禁有些头痛,考虑着晚上回家去买本波兰语词典,再学习学习。

    中午她把工作成果交给苏菲护士长,和爱伦娜一起到医院食堂打饭,穿着护士服的爱伦娜也得以蹭一顿中饭,旁边苏菲护士长并没有说什么,这儿的菜色还不错,两人吃完饭后,秦恬又回到她所负责的202病房,里面少了几个病人。

    “请问,其他人去哪了?”她问一个单独坐在床上的病人。

    “都去楼下散步了。”那病人道,“家人陪着。”

    “哦。”秦恬放了心,看看那些空床的床头柜,确定那些人都吃了药,便问这病人,“鲁艾弗,你想去散步吗?”

    鲁艾弗今年三十七,胡子拉杂,他得了白内障,在这时候还很难治疗,但他表现很平静……这儿的人表现都很平静。

    “我的妻子已经回去照顾孩子了,她不在。”鲁艾弗道。

    “没事,我可以带你下去。”秦恬笑道,“照顾你们是我的工作。”

    “那……谢谢了。”

    于是,一个下午,她陪散步,陪聊,陪吃陪喝陪上厕所,总算体会到了这看似轻松的活儿内涵的艰辛。

    这些犹太人其实都不大爱说话,也不喜欢说自己在波兰经历了什么,有的只是喜欢说说自己的见闻,还有天气,有一个大爷,即使蒙着双眼也捧着一本经书,念念有词,虔诚的不行。

    秦恬觉得这些病人很有可能是最幸运的犹太人,虽然他们生了病,但是从苏菲护士长字里行间的意思看,医院无论如何都会庇护他们逃过纳粹的魔掌。

    这些从波兰逃过来的犹太人,大多都有他们的故事,有两个甚至和秦恬一样,是先逃到波兰,然后见势不妙,又历经千辛万苦逃到法国的。

    “反正逃来逃去没逃过德国。”一个大叔笑着,他妻子在旁边给他喂吃的。

    他们大多吃得很简单,黑面包是主食,水果是一个番茄,苹果等水果虽然不难买,但很贵,贵得超乎寻常。

    病房中的人大多生活清贫,医药费也是赊欠一部分的,所以医院不包饭菜,以此抵押一部分医药费,这减轻了大部分病人的负担。

    病房尽头,伊扎克老人的儿子正在给他喂午饭,老人手上不离旧约,吃前大声的祷告,他胡子一大把,花白花白的,他儿子还要给他父亲戴上围兜遮住胡子,免得汤水掉在胡子上。

    吃完后,他儿子收拾完东西,匆忙的走到秦恬身边,刚开口就被秦恬打断了:“我知道,等会我会带伊扎克爷爷下去散步的,你放心去工作吧。”

    “谢谢谢谢!”年轻人说罢,拿出了一个发夹,递过来,“我路过,顺手买的。”

    秦恬看了看发夹,叹口气接过:“你每天路过的地方真多,还各不相同,斑点狗,你每天都这样,我压力很大呀。”

    “我的压力也很大。”鲁艾弗叔叔即使光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笑道,“媞安护士还要带我去散步,我妻子就只送了她一块馅饼,斑点狗,你这样我多不好意思。”

    “不不不,我,我真是顺路。”斑点狗脸都憋红了,见秦恬收了发夹,立刻跑了。

    “哈哈哈!”围观群众都在笑。

    秦恬摇摇头,故意板起脸:“吃饭呢!严肃点!我可不管呼吸道!”

    但她忘了,她板脸,那些笑的最猖狂的病人是看不到的。

    秦恬借着出去洗手,拿出发夹来看看,很漂亮的布艺发夹,看得出并不贵,但是很精致,很适合她的肤色,显然挑的人很用心。

    她叹口气,这小伙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她神经再粗大也感觉到了,只是奇怪以前在艾森豪芬什么的,好男孩接触了那么多都没来电,到了这儿反而被人看上了,莫非护士服比较容易有制服诱惑吗?

    斑点狗就是那个青年,是牧师伊扎克老人的独生子,他们家的女主人不知道在哪,只知道伊扎克带着父亲逃出来后,在巴黎找了份粉刷匠的工作,所以进进出出身上总带上白点儿,久而久之就被秦恬以及几个病人家属叫成了斑点狗。

    这羞涩大男孩工作繁忙,拜托秦恬照顾他父亲后,每天都会给秦恬带点小玩意儿,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