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战起1938 (完结+番外5)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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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起1938 (完结+番外5) 作者:肉书屋

    全体战死,德意志仍将存在。小城仅仅是战时德国的一个缩影。

    以上为故事原版

    我在下周末之前要复习,所以这段时间更新放慢,希望大家理解

    这学期我课业不多,本文不是坑,肯定完结

    而且也快了……都四三年中旬了快

    83、莫忘

    五月二十七日,海因茨走的一个月后,奥古归来的一个多月前,秦恬家的邮箱里忽然被塞进了一封信。

    之所以是塞,因为这信没有邮戳,没有写地址,只是写着她的姓名。

    信很皱,还很脏,也很薄,但秦恬捧在手里,还没来得及拆开,却已经感受到信中不一样的重量。

    她有不祥的预感。

    “秦恬,我是莉娜。”

    仅第一句话,就让秦恬有了想哭的冲动。

    莉娜·罗德,她所暂住的犹太人家的独女,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儿,一起经历水晶之夜,一起逃亡波兰,在边关失散,然后分分合合,她来到巴黎,她进了波兰犹太人区。

    天差地别的生存待遇和差不多的年龄,秦恬之所以乐观,全是因为她看到太多更悲惨的同龄人,甚至让她有,苟且的幸福感。

    想到最后一次见到她,那艰难而落魄的样子,她一直不愿意去想莉娜现在如何,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我的亲人已经全部失散了,好友也一个一个离开,当我拿着笔想着所有我认识的人时,我悲哀而庆幸的发现,这可能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封信,却只能寄给你,而庆幸的是,竟然还有一个你。”

    “我不想向你叙述我在这地狱中经历的日日夜夜,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承受多久,我只知道,再不反抗,我会疯掉。我不愿意每天看着自己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被卡车运走一去不复返,我也不愿意相信我们这群已经和猪狗一样生活的人竟然还会被送走杀光,那些德国人每天吃着罐头和奶油面包,而我们却为一罐糊烂的杂食粥明争暗斗……”

    “这些年我转移了三次住处,每一次都会走过满地还未擦干净的鲜血,每一次都会在墙角和床沿看到前住户藏起的金银细软,我还在床下发现了一个饿得快半死的孩子……恬,我想念你送给我的蓝莓饼和红酒,想念你扔过来的土豆烤肉派和苹果馅饼,我想念妈妈的果酱面包……我每天晚上都在想,然后白天吃进那些狗都不吃的东西,我恨这里的一切,我却怕离开这里,极端的害怕离开这里,我吃着东西的时候会感觉自己活着,然后我就担心明天我的肚子里还能不能流淌着热食,但是秦恬,我们又看到卡车和警犬了,剩下的人,包括我,也即将离开……”

    “我会被送到哪?下一个犹太区?还是集中营?”

    “我的棉衣在今年冬天正式破得没法穿了,我想尽办法得来的积蓄也已经花光,我熟识一个月以上的人已经陆续离开,恬,你是我唯一能够思念活人了,给我一个拥抱好吗?至少在梦里,再告诉我一次,你的爸爸擅长火辣的菜,吃一口,能够从嘴里,热到肚子里,然后热很久很久……”

    “秦恬,我要反抗。”

    “我无法忍受了,我知道我周围的很多人都这么想,我们都行动起来了,现在我们有了枪,有了很多食物,我们把它们藏了起来,就等有一天,那一天,我们要让那群恶魔看看,我们从来就不是他们能够随意欺压的绵羊,即使死!我们也要战斗而死!”

    “但是恬,我怕死。”

    “可我没有退路了。”

    “恬,如果你有一天到波兰,到华沙,你能不能指着一片废墟对你的朋友说,那是我的朋友莉娜·罗德为了反抗德国人战斗而死的地方?你告诉他们,那是个怕死而胆小的姑娘,她甚至不敢杀鸡和见血,但她所有的亲人和朋友都被德国人杀害了,她要报仇,一九四三年的某一天,她让德国人在他们侵略的土地上流尽了鲜血!”

    “……可是秦恬,如果我杀了人,我就没法去天堂了,我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我想念爸爸妈妈,想念我的同学和朋友,他们一生与人无害,却遭此大难,他们是无辜的好人,唯有天堂才是他们的归宿,万一我战死了,见不到我的父母,你能不能到教堂,给我的爸爸和妈妈点一根蜡烛,告诉他们,我爱他们。”

    “我爱他们,也爱你,也爱那个愿意帮我带信的好人,如果他当面把信交给你,请你帮我谢谢他。”

    “我已经很久没有祈祷了,这一生最后一次祷告,你陪我一起,好吗?那是我最爱的祷告词,希望能把福祉也分你一份。”

    “愿我们永远不会太自满,以致忽略了世上的不义;

    愿我们永远不会因为在自己家中太舒服,以致忘了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愿我们永远不要以为自由是理所当然的,以致忘了那些不自由的人;

    愿我们永远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接受权威,而不察看它是否合乎正义;

    愿我们永远不要不忘用自己的声音、时间、精力,让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变得更好;

    让我们永远不要丧失憧憬;永远期待事情会更好;

    而且我们永远应努力让它变的更好!”

    秦恬双眼完全模糊了,她在父母惊讶的眼神中,缓缓的跪在了窗前,拼命擦着眼睛,

    哽咽地读着那句祷告词,一遍又一遍,一直到心上的酸痛抽干了力气,她跪趴在了地上,痛哭失声。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信的末尾,还有一句话,匆匆忙忙,却力透纸背。

    “亲爱的恬,请千万,不要忘记我。”

    将那篇见到不止一次的祷告词正式写在贴身的笔记本上,随时翻看后,秦恬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境似乎开阔了很多。

    她有时会猜想,当那个叫皮比诺的小男孩在她的床前祷告时,是不是同时也和莉娜一样,在为她祈祷?

    她很想问自己何德何能,最后只剩下感激和怀念。

    然后她又想起,海因茨走之前,似乎和信上标注的日期没差多远,莫非海因茨也得知了这件事?说不定,还参与了这件事。

    果然,这货只能用鲜血才能泼醒!

    最后,她越发想奥古斯汀了。

    七月,听说美英联军在西西里岛登陆了。

    看过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秦恬知道,意大利快投降了。

    她已经麻木了,现在只希望见到奥古斯汀,看一眼也好,什么都不用说,至少让她有点真实感。

    巴黎已经有了风言风语,到处都传言法国的反抗委员会将会怎么怎么样,秦恬冷笑,现在开始折腾了,早干嘛去了?!

    她在医院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实在是世道太混乱,总有些不老实的人制造混乱,打着各种各样的名号,什么爱国,反抗,可都是小打小闹,反正秦恬的治理下,还没出现过真正的英雄人物——连盖世太保都懒得搭理。

    天气热了又凉,一直到八月中旬,奥古斯汀才回来,风尘仆仆,又瘦又黑。

    “你这是打仗去了?”

    奥古斯汀沉默地坐在河边,看着河水。

    秦恬坐在他身边,两人虽然相别很久,可是再见面却没有很火热的感觉,反而只有一句,你回来了。

    秦恬喜欢这样的感觉,不用热恋,却像老夫老妻。

    她和奥古斯汀早就认命了,究竟是不是所谓的爱情又如何,反正他们谁也离不开谁,爱情的本质就是亲情,那就让他们剥开表皮见本质吧。

    “你到底怎么了?”秦恬摸摸他额头,“没出事吧。”

    “海因茨去东线了。”

    “我知道啊。”秦恬心里一紧,“你收到什么消息了?”

    “没,没什么。”他有点躲闪,沉默了一会,竟然拿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

    秦恬终于不安了,她很烦恼的看看奥古,又看着河水,最后只好扁扁嘴,在一边安静的坐着。

    “恬,我可能,也要去东线了。”

    “……”

    “那儿太缺人了,而我,许久没有上前线,说什么都不是理由。”

    “为什么就不是西线?”秦恬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这儿是法国!盟军已经登陆了!你为什么不是驻守西线的?!为什么就要去东线!”

    “恬,这不是我能左右的。”奥古的眼神温柔,带着深深的哀痛,“这几个月,我训练的都是十七八岁的孩子,想想我们在这年纪该干嘛吧,高中?刚上大学?可是现在,他们要上战场了。明后年他们就要成年了,西欧战场该留给他们,至于我们……”他叹口气,“我的父亲,也应征入伍了,他参加了一战,现在又要参加二战,我的母亲前几天,刚刚给我寄来了一张卡。”他从胸前的口袋掏出一张卡,递给秦恬。

    卡上还带着体温,上面像填空一样打印着字,写着,家里(未)遭轰炸,妈妈还活着。

    其中未字上面,划了一个斜杠,妈妈两个字则是手写上去的。

    秦恬知道德国正在和英美相互轰炸,却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就连奥古斯汀家也遭到了轰炸,某方面讲,他可算是住在平民区!

    发明这张卡的人,真是相当有创意!这么一张卡,是多少前线士兵的精神支柱!他们为保卫家园而战,现在却知道家园遭受的炮火不比他们在前线受到的少,这是多让人绝望的事情,此时,这么一张小小的卡片,能振作起多少士兵!

    秦恬又看了看卡片,然后默默的塞进奥古斯汀胸前的口袋中,奥古斯汀顺势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

    “我很小的时候就拉着爸爸一起建防空洞,十几年来一直当做质量比较好的地窖用,现在他们相信有用处了……”奥古斯汀的笑容很苦涩,“我爸爸是没法给我寄这信了,他已经上了东线,恬,你让我如何去拒绝战争,拒绝上东线?我的父辈,我的兄弟们,全都在那。”

    秦恬轻轻的靠在奥古斯汀的肩上,两人一起看着河水,她奇异的平静下来了,脑中不由得晃过一张在家里摆了许久的调派申请单,忽然微笑:“那就去吧。”

    “恩?”

    “我说,那就去吧。”秦恬笑道,“我们穿越到这时候,就算没有天降大任,也没道理活得比上辈子憋屈,该咋咋滴吧,顺着心意活,让老天给我们个交代。”

    “说的对。”奥古斯汀也笑,“我倒要看看,贼老天到底想干嘛,呵!”

    作者有话要说:又见这篇祷告词,不是我找不到别的,而是实在没有比这好的,我很喜欢这篇

    奥古上东线了~嗷

    我说要拉快进度吧哈哈!

    海因茨死不死,不是我定的。。。

    84、离开

    狄科在客厅吭哧吭哧的整理行囊,他的和奥古斯汀的,在秦恬的专业指导下,去应对西伯利亚寒流的装备被扩充到无限大,可怜的包只有那么点容量,却要承载无数件寒衣和更多的药品,最后奥古斯汀苦笑着喊停:“狄科,你歇歇吧,差不多就行了。”

    “不行!怎么能差不多就行了!”秦恬和狄科异口同声。

    奥古摸摸鼻子,讪讪的走开了。

    于是秦恬干脆凑过去,和狄科叽叽咕咕的研究着。

    “其实,药物都有军医带着的……”奥古继续弱弱的提示。

    “军医就一个,士兵千千万!你要是有点小病才不管呢,病情加重怎么办?!”秦恬继续反驳。

    奥古再次讪讪的败退。

    “奥古!我给你的棉袄呢?”秦恬翻来翻去。

    “就在棉衣堆里啊。”

    “哪有!”

    狄科跑去看,白着张脸回来:“抱,抱歉……当初海因茨少校走得急,侏德罗给他理的时候,直接抱了一叠棉衣就走了,因为军官都是统一的,所以抱哪堆都一样,我就,没去看……”

    “……”秦恬有点手痒,咬咬牙,最后只能叹气,“我再给你做件吧。”

    “不用了。”奥古斯汀也不大高兴的样子,“我知道会出什么情况,能做完全准备……说不定在他身上更好点。”

    男人家的粗神经真是让女人想打啊!秦恬暗自吸气,做出一脸贤惠的笑容:“那这样吧,狄科你等会到我家去,我给你们弄了围巾。”

    “我也有?”狄科惊讶。

    “又不费事,围巾还是很简单的。”

    “谢谢媞安小姐。”

    “应该叫卡尔曼夫人。”奥古斯汀忽然道。

    秦恬愣了一下,看着奥古斯汀,又看看笑的一脸暧昧的狄科,转身拉着奥古往房间走,关上门质问:“你占我便宜!”

    奥古斯汀收起笑容:“你不乐意?”

    “我说我只嫁活人!”

    “我保证活着行不行?”

    “……”秦恬低下头,嗫嚅,“我真的只嫁活人……也不嫁保证。”

    奥古斯汀沉默了一会儿,道:“恬,我知道我这样,很过分。”

    “没有,你不过分,只是太,太突然了。”秦恬吱唔,“我还没到法定婚龄呢,什么都没想过。”

    “但我想了很久。”

    秦恬抬头,看到奥古斯汀,他眼神很复杂,也很坚定。

    “我现在提出这个,是很不负责任的,我知道,我自私的想把你和我绑在一起,但是我又不能保证我究竟会不会死在苏联,身为一个军官,即使被俘虏,也可能会被挑出去枪毙,我不能确定……”

    “但我想给自己一个盼头,至少我打仗的时候,我会知道,有人在等着我,我对她的一生都负有责任,如果我死了,我不仅对不起自己和父母,也对不起……你。”

    “恬。”奥古轻轻的搂住秦恬,低叹,“如果我穿越以来时代给我的身份告诉我我会一直是一个悲剧,我希望我能有一件值得我不再悲观的事情,至少每晚我幻想,我们组建一个家庭的时候,我都会兴奋的不知所措,我保证战争结束前我不会对你做任何实质性的事情,我只是想有一个念想……”

    “我知道我很贪心,当我刚知道你和我是同类时,我就决定要保护好你,力所能及的帮助你,可是现在……我得寸进尺了,如果你不愿意,不用愧疚,就当我头脑发热。”

    “戒指呢?”秦恬忽然道。

    “啊?”奥古还没反应过来。

    “你求婚都没点诚意啊?都没问你要聘礼了,却连点儿信物都没有,难道还要老娘倒贴啊!”秦恬又好气又好笑,推开奥古,“去死吧!不懂女人心的家伙。”

    “有有有!”奥古刷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口袋,倒出两枚戒指。

    非常普通的戒指,没有钻石也没有装饰,银质,圆润而小巧,秦恬看了眼,耸耸肩,她对戒指什么的没有审美,简单大方也好,她干脆的伸出手,太后似的:“戴上。”

    “恩。”奥古斯汀小心翼翼的给秦恬戴戒指,都不让商量,直接戴在无名指上,然后刷的给自己戴上,呵呵傻笑。

    秦恬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感觉,她只是略有些感叹的看着自己的无名指,进门时她什么都没有想过,结果出门她就成有夫之妇了,确实很突然,都又似乎理所当然,她叹气:“于是大后方又多了一个等丈夫的怨妇了。”

    奥古斯汀抱着秦恬狠狠的亲了一口:“我绝对会活下来的老婆。”

    “以前我说不嫁活人,现在我得改口了,我绝对不守寡。”秦恬恶狠狠的,“你一死我就改嫁!没得商量!戒指我就扔臭水沟里!”

    “没问题,你怎么样都没问题!”

    “哼!”秦恬走出房间,狄科理好了包裹,正在看清单,见秦恬出来,看看秦恬的手指,笑嘻嘻的道:“下午好,卡尔曼夫人。”

    “乖……”秦恬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直到到了家门口,她才苦恼的看着戒指。

    这一切,自然是不会和秦父秦母商量的,虽然嫁的是他们的女儿,但是真正结婚的,还是灵魂中的秦恬,可是这时候回去,带着戒指的,却是他们的女儿。

    哎,好蛋疼。

    秦恬想了想,还是摘下戒指,夹在贴身的笔记本里,然后去查看邮箱。

    里面躺着两封信。

    一封来自秦九,一封来自红十字会。

    她拆开秦九的信,里面正是秦九按她要求写的内容,还附上了他的军衔复印件,足以证明他中国国民政府军人的身份,红十字会那一封,则是批准她跟随医疗队前往东线地区的回复单,很快,她也要走了。

    而奥古斯汀,是明天的火车。

    晚上狄科来拿过围巾后,秦恬又叮嘱了两句,军队开拔的消息不能泄露,不能送行,她又包了点点心给狄科,然后回到家,给秦父秦母看了她的红十字会工作调派单。

    秦母自然都是反对的。

    “那边现在打仗打的那么厉害!你一个女孩子去那儿干嘛!”秦母都快哭了,“你哥哥上战场也就算了,怎么你也这么呆不住,那种地方去了,出点事怎么办啊!”

    “什么哥哥上战场也就算了,我们家的子女怕过什么了?阿恬,只要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阿爸支持你!”秦父倒是显得乐观,“阿静你也不用那么担心,阿恬是医护人员,还是红十字会的,中立组织是参战国都不能侵犯的,只要阿恬老实干活,不乱跑,出不了大事。”

    “你好歹上过战场!还不如我一个女人懂,战场上,刀枪无眼的,飞机大炮都那么厉害,谁知道谁是谁,见人就一个枪子儿过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行,阿恬,不准去!”秦母哭骂。

    秦父沉下脸:“回复都下来了,再说不去,说出去人家以为我们秦家人贪生怕死!丢不丢人!”

    “丢人也比丢命好!”

    “我要去。”秦恬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转身上楼,想了想,又回身鞠了个躬,“多说也没用,阿妈,这场战争,有良知的有能力的都不该避开,我跟德国人接触太多,参加红十字会是唯一洗白的机会,阿爸,哥哥的信里有他的身份证明,以后万一家里出了事,可以拿出去给别人看,有用的。还有,我,秦恬,感谢你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等我回来,我会养你们的!”

    秦恬说罢,回房了,把秦母呜呜的哭声隔在外面。

    她谋划了好久,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些什么,是不是因为遇到了奥古斯汀,才发现自己在战争中不一定一无是处,又或许是因为穿越,才觉得自己肯定能有所作为,现在她自己把自己送上了这条路,究竟是因为奥古斯汀,还是因为这个时代?

    她说不清楚。

    四天后的清晨,天还没亮,她背上了行囊,悄悄的下楼。

    她骗父母是五天后离开,为的就是不让他们送行,家太温暖,外面太寒冷,她怕她一看到父母的脸,就软化了心,不敢走出这个温室的保护。

    但她必须走,留在这,盟军的到来会伴随着法国人的报复,如果她不在,父母会好很多。

    而且,她必须上东线。

    她要知道,她的同命人,她的丈夫,经历的都是些什么,这样才能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用穿越人的眼光真正的看待这个世界。

    秦恬在客厅上留下了哥哥的信,还有几封写给几个朋友的信,上面提点不多,只要他们行得正坐得直,在巴黎生活无忧。

    她慢慢的走出家门,打开后院小门外的廊灯,看了一眼模糊在黑暗中的小院子,然后轻轻的观赏了门。

    周围一片安静,初秋的风已经寒凉,她不得不拿出一条纱巾围在脖子上,走了一段路后,她忽然心有所感,回头望了望。

    院子围墙以上,家的二楼,父母的房间,灯亮着。

    她看到窗前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静静的站在窗前,因为背光而一片漆黑,却无端的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他们只是站着,往她的方向看着。

    秦恬鼻子一酸,流下泪来,她挥挥手。

    那两人也挥了挥手,然后矮个的身影靠在了身边的人身上。

    妈妈在哭,秦恬知道。

    她不断擦着汹涌的眼泪,想再看一会儿那两个人的身影,她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景象。

    漆黑的黎明,塞纳河边,小楼上,晕黄的灯光,和伫立的身影。

    “我会回来的。”秦恬抽噎着低喃。

    秦父仿佛有所感觉,又挥了挥手。

    秦恬毅然转身,快步离开。

    “我会回来的。”她对自己说。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节快乐!教师节快乐!

    复习g~慢慢更新期~so~多担待点

    正式进入下一环节,也就是最后一个环节~苏联~嗷!

    凯泽尔是生是死?海因茨结果如何?秦恬和奥古有木在战场相遇?

    尽在:从西线到东线:苏联铁血战歌!

    85、小秘

    我们被绑在德国的战车上一起走向毁灭。

    ——by一个几天前还活着的匈牙利士兵。

    匈牙利,西边挨着奥地利,上边压着捷克斯洛伐克,下面克罗地亚,东边则是吸血鬼之乡罗马尼亚。

    奥地利拥有音乐圣殿维也纳,每年金色大厅的元旦音乐晚会秦恬都会瞄两眼,捷克斯洛伐克因为一场大屠杀而闻名中国中学课本,名字是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被屠杀的孩子们大喊爸爸妈妈神马,克罗地亚不大清楚,似乎有个强悍的狂想曲,罗马尼亚却是吸血鬼之乡,拥有着牛逼的德古拉大爷。

    至于匈牙利,穿越前,秦恬脑中能够搜索到的有关匈牙利的关键词,就只有匈牙利树蜂(哈利波特4里逼着闪电男学召唤咒的某龙)……

    而到了匈牙利首都后,将当地人的读法和中文转换了一下,她得出了布达佩斯四个字,然后一本名叫布达佩斯之恋的电影就划过脑海……很可惜,她没看过那本电影。

    于是秦恬只能很郁闷的进入了这个人生地不熟语言还不通的地方。

    当初工作单上的内容只有跟随志愿者队伍前往东边几个国家进行医疗援助,秦恬一想就是东线,便没多想,而此时才深刻的明白,所谓的东线并不一定是德国和苏联的战场,轴心国也不是只有德国意大利和日本,还有各种悲剧的炮灰小国比如匈牙利罗马尼亚克罗地亚保加利亚神马……

    也就是说,辗转之下,她又到了轴心国的地盘上。

    说实话,追根溯源,匈牙利也算个很牛逼的国家,至少一战的时候以他为首在内周围一大片国土都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奥匈帝国。

    只是现在的匈牙利,完全无法继承当年奥匈帝国的雄风,现在的他只能算是德国的附属,因为凡尔赛条约而不得不奋起,此时陪着德国在东线艰难地抗争。

    秦恬来这,当然不是为了策反“被疯狂蛊惑了的”匈牙利人民的,她现在的身份准确的说不是护士,而是一个机要秘书,更确切点说,只是一个不懂匈牙利语的翻译。

    因为她的简历上对于德法波英中的语言精通,她被幸运的选入了这个类似于大使团一样的工作队伍中,他们的总负责人是一个叫让?得?巴维埃的法国人,他是红十字会派来与德国纳粹集中营进行交涉的人。

    有谁听说过二战中的红十字会起过什么作用?

    反正秦恬不知道。

    她在红十字会辖下的学习班上课的时候都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在后世也从来没想过这问题,她宅,学校要捐钱她就上缴旧书包,从来不管是往哪送,红十字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机构,她完全不知道。

    就算现在,她也不怎么清楚,她只知道,上头让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媞安小姐,请把这些寄出去。”巴维埃先生一脸严肃的把一叠信交给她,转头一想,又问,“那些文件你翻译完了吗?”

    秦恬忙不迭的站起来,接过信然后迟疑的点头:“基本意思上是没问题了,但有些细节上还需要推敲,您知道的,我不是专门的翻译,我顶多是看懂了,然后帮您再复述一篇。”

    “我知道。”巴维埃先生挤出一个微笑,“你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现在要找到一个四国翻译可真难,你的存在给会里省了一大笔钱。”

    “我的荣幸。”秦恬僵笑。

    “你把文件放到我办公桌上,寄好信以后准备一下,和我到仓库去清点包裹,然后晚上,我们还有一个宴会要参加,记住了吗?”

    秦恬在笔记本上疯狂的记录着,然后叹口气点头:“我记住了先生。”

    “很好,我出去一下。”巴维埃先生说罢,疾步离开了。

    秦恬披上大衣拿着信,向邮局走去,一路盘算着清点包裹要准备的东西,还有晚上宴会需要穿什么。

    公寓楼下面晒太阳的卡尔金爷爷见到秦恬,笑得露出了缺口的牙:“媞安小姐,出门么?”

    “是呀。”秦恬紧了紧大衣,伸手把卡尔金爷爷腿上的毯子往上提了提,微笑,“今天又有好多的事。”

    “漂亮的姑娘当然要多运动才会有朝气。”卡尔金爷爷慢慢的说完,然后笑嘻嘻的看秦恬开始愣神。

    半晌,秦恬才把这句话的意思听出来,无奈的笑道:“卡尔金爷爷,你的口音太重了,你会让我的匈牙利语学习之路更加艰难的。”

    “没事没事,总要多听多练才好。”

    秦恬和卡尔金爷爷道了别,走到外面看到公寓外她的房间的邮箱里插着一支玫瑰,她上前拿下玫瑰无奈的叹气,身后是卡尔金爷爷的笑声:“贝伦是个好小伙啊!媞安,现在伞兵可是最吃香的兵种,我的孙子想去还进不去呢!”

    秦恬无语,有点抱怨的道:“可是我跟他说好几遍了我已经订婚了。”

    “那也请给他希望吧!”卡尔金爷爷沙哑的叫声,“但愿战争结束后,你的邮箱中玫瑰能长盛不衰!”

    秦恬捏紧了玫瑰,强笑:“恩,听你的。”

    卡尔金爷爷的孙子一月的时候死在了东线的战场上,他悲伤过度,一直神志不清,总觉得孙子没死,可是又明白孙子死了,于是他的话题总是在本性的乐观和现实的残酷中不断变换。

    街上满是圣诞节的气息。

    虽然意大利在九月投降了,并且转而神速倒戈,但是已经被死死绑在德国战车上的轴心国众附属国却已经无路可退,他们只能在短暂的恐慌和彷徨后谨慎而无奈的选择了继续跟随德国,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匈牙利。

    匈牙利一早就上了东线战场,拥有着匈奴血统的匈牙利士兵强悍善战,但是却因为数量和装备原因一直在东线处于劣势,甚至从某方面讲属于添乱的一群,就在今年一月的沃罗涅日战役中,匈牙利和德国联军在苏联经历了一次惨败,德国无奈之下准许匈牙利撤军回国,此时匈牙利已经完全没有了重型装备,再无一战之力,只能龟缩在自己的国土上看外界纷纷扰扰。

    匈牙利不大,匈牙利第二集团军数十万人一下子损失过半,上街随便一唠嗑,就能认识一个两个牺牲战士的亲戚,秦恬就是在这悲痛的气氛中来到了匈牙利。

    她学会的匈牙利第一个词,就是节哀。

    于是她略有些神棍的明白,自己在这儿的开端,恐怕不会很好。

    果然,一直到圣诞节了,她还一点幸福感都没有。

    投递了信件,置办了点东西,她回到公寓,随着巴维埃先生来到了市郊的仓库。

    这儿整齐的堆叠着小山一样的包裹,还有一些工人在装包,旁边是几个工作人员在检查东西。

    包裹里面都是食品罐头,一点药物和一些糖果,另外附上一张节日卡片,祝福收到包裹的人节日快乐。

    另一边角落里有几个办公桌在整理着的一堆信件,旁边有一个人不断拆开信件,一下子看到底,说:“收到。”

    于是工作台上的人就在手里的表格上打个勾,意味着一个包裹被确认收货。

    就好像秦恬在后世视频上看到的物流公司现场,虽然她也不清楚以后的物流公司是怎么运作的,反正她现在是这个“物流公司”老板的小秘之一。

    巴维埃先生先是一脸严肃的看了会收信人员的工作,然后就加入了重头戏,他要检查包裹的数量和里面物品的分派,有时候还要检查节日卡片上的字迹潦不潦草。

    秦恬也得跟在后面看着,把巴维埃不满意的卡片提出来交给后面的负责人。

    “这些卡片是他们唯一的慰藉!绝对不能草率对待!想想你在圣诞祈祷的时候身边有一张颜色温暖的问候卡和温暖笔挺的字体,想到寄信人是多么认真和诚挚,你生活的希望就会大很多!我希望你们认真对待这件事!这个卡片不行,这个名字绝对拼写错了!”巴维埃先生愤怒的把一张卡片提出来扔给秦恬,“改掉!”

    秦恬看了看那个名字,完全看不清楚,于是交给了后面苦着脸的负责人。

    “我们又联络到了三十七个被放逐者,他们的生活似乎相当不好,但是德国当局不允许我们接触他们,这一点他们还是很坚决。”一个负责人走进仓库对巴维埃先生道,“我们尽了所有努力,但是还是无法见到他们的高层,巴维埃先生,如果您能在今晚见到菲罗斯中校,我想应该可以……”

    “我知道了。”巴维埃先生皱着眉,“我答应参加今晚的宴会就是因为这个,你把需要联络的人员名单和集中营名字都告诉我,我会去谈的。”

    “德国方面态度还是很强硬,他们刚刚又发来消息,要求我们停止询问有关任何‘非雅利安’关押者的消息,我询问了上面的意思,他们含糊不清,只叫我们继续寄食品包。”

    “那就别管德国红十字会了,我们管自己寄!”巴维埃大手一挥,“这次是多少包裹?”

    秦恬立刻拿出手中的记录单道:“应准备一千七百八十九个,实际准备一千七百四十六个,还在准备中。”

    “怎么少了那么多?”

    “额,剩下那些全是被您挑出来要修改的。”

    巴维埃先生顿了顿,无奈道:“那就快点,今晚之前必须寄出,后天就是圣诞了。”

    “是!”众人应道。

    视察完最重要的工作,巴维埃先生带着秦恬回到各自的公寓,两人换好衣服,上了去菲利亚酒店的车。

    两人坐在后座,巴维埃先生一贯的低头沉思,气压低迷,秦恬习惯的坐在边上,默默地重复着等会可能用到的词汇,她还不用翻译匈牙利语,巴维埃先生自己就会,但她需要帮巴维埃先生应付其他国家的人,例如德国和波兰。

    “媞安?”

    “是的先生。”秦恬反应的很快。

    “我和那个菲罗斯谈过好几次,总是不欢而散,你觉得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得刚愎自用严肃强大的巴维埃先生竟然请教自己,秦恬回忆了一下以往几个月巴维埃的“抗战史”,总结道:“您的态度太强硬了。”

    “哦?”巴维埃不赞同,“如果不强硬,他们如何会答应!这一次的被放逐者为什么增加那么多,还不是我强硬的结果!?”

    “可是,我觉得,若是您态度放软一点,效果会更好。”秦恬苦口婆心,“你们两个都是那么强硬的对话,他就算有心帮你也有限,再被你这么一刺激,怎么可能还愿意同意你的要求。”

    “那你既然意识到了,作为翻译,完全可以把我的话软化一点的呀,反正我也听不懂。”

    秦恬快昏倒了:“老大!你一脸义愤填膺视死如归的,我怎么软化啊?!”

    巴维埃先生讪讪的咳了一声,转过头去。

    宴会场已经布置好了,这是个圣诞前例行的政府人员聚会,据说匈牙利摄政王也会到而之所以巴维埃会被邀请,纯粹是属于“社会各界人士”之一的红十字会代表。

    他们到的并不早,会场里已经有很多人,相互交谈着等待开饭,巴维埃先生则已经迫不及待的在人群中寻找起菲罗斯中校,他虽然只是在这儿驻扎的军官之一,但是却比较说得上话。

    谁知道两人和菲罗斯一打照面,那个面容严肃的党卫军官就阴森森的道:“巴维埃,我们已经明确表示不会答应你们的请求,集中营不是度假酒店,怎么可能想去就去,如果你来找我是因为这事,我劝你放弃。”

    作者有话要说:嘎嘎这是最后的开始

    希望一睁眼就在苏联的要失望了

    东线战争并不是只有德国和苏联

    而战争背后并不只有悲欢离合神马

    秦恬虽然会上战场,但绝对不会很久……因为现在才43年,顶多43年圣诞,我不保证现在她上战场我能让她活,而且东线战场没有特别理由……女人真的很少出现,除非她去做苏联的女战士= =

    呕吧,现在快要开始了

    这章可能会被修改,但字数不会少滴嗷~

    86、相片

    “你无权命令我,菲罗斯中校,我的要求符合人道主义精神以及海牙公约,作为红十字会的代表应该是我有权命令你满足我的要求。”

    秦恬累得半死把这句拗口至极的话翻译过去,菲罗斯冷峻的表情没有一丝儿变化,或者说,深蓝的眼睛里多了一点点嘲讽:“巴维埃先生,你的说辞两个月来我已经听了无数遍,说实话,不需要这位美丽的小姐翻译我也能够全部领会,然后我就会告诉你可能你已经听懂的答案,不,直到新的通知下达。”

    “你们的拖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在不清楚真相的情况下任何不好的流言都会给你们带来相当坏的影响,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所做的事情对你们亦有好处,这是澄清你们自己的最好办法!”

    秦恬昧着良心把这话翻译过去,心里却忍不住吐槽,澄清……外面的传言比事实可善良多了!人家才不需要你们澄清。

    中校果然更嘲讽了:“我代表第三帝国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如果真的需要澄清什么,我相信我们的宣传部会更有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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