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战起1938 (完结+番外5)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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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起1938 (完结+番外5) 作者:肉书屋

    。”

    “莫非你们是怕我们看到不该看到的吗?”

    “关于这点我就要引用一下您的话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巴维埃先生整个宴会时间都在试图说服菲罗斯,让这个党卫军官给他们的集中营盖上通行章,可显然,一个党卫军官的意志并不那么容易改变,最后巴维埃只能带着秦恬灰溜溜的回到公寓。

    看着坐在客厅里抽着闷烟的大叔,秦恬默默叹口气,关上门裹着睡衣上了床。

    三个多月了,他们就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工作,申请,被驳回,去找负责人,被委婉或者直接的拒绝,然后回来,憋屈的寄食品包,找别的被驱赶的犹太人的下落,然后再申请探访集中营,再次被驳回……

    他们口中的被驱逐者,其实就是从德国等国家被驱赶的犹太人,早在三九年的时候红十字会就与德国红十字会接洽,希望能够安排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代表探视那些被从维也纳驱逐到波兰的犹太人,但是他们被拒绝了,德国当局不愿与对这些问题展开讨论。

    从此以后,红十字会就选择不直接提出犹太人问题的策略,虽然红十字会所针对的是那大规模逮捕或者驱逐平民的行为,但是在这个时期一般他们遇到这种问题时,所涉及的一般都是犹太人。

    然而四二年,德国红十字会却连“委婉的接洽”都不愿意面对了,他严肃通知红十字会国际委员会,说它将不再传达任何有关“非雅利安”被关押着的消息,并且请红十字委员会“不要再插手”。

    当然,即使这样,如此大规模的种族清洗行为,肯定会有风声流露出来,到了盟国政府的手中,红十字会也从而获知了犹太人的消息。他们经过讨论决定,面对这样明显有反人道主义精神的行为,既然无法直接插手,也不能就此旁观,那便采取双边策略。

    食品包就这么诞生了。

    由于犹太人聚居区和集中营里面所有消息都是严格封锁的,所以红十字会很难了解到那些被驱逐者的具体信息,一直到四三年,红十字会才获得德国外交部的许可,邮寄食品包裹给那些已经知道下落的集中营的被关押者,在刚开始寄得时候,他们只知道大概五十个被关押者,并且给他们每人寄去了一个食品包裹,而夏天的时候,有着收件人签署的确认条的回信给了红十字会一线希望——至少他们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有了基础,自然想要发展,在反复尝试和分析之后,至今对犹太人态度尚算温和的轴心国匈牙利进入了红十字会的视野。要想和纳粹接触,在盟国缩着是绝对不行的,可在轴心国的中心德国也不行,巴维埃先生就在这种情况下进入了匈牙利,一边承接派送食品包和打探被放逐者的任务,一边继续尝试着能得到一次进入集中营探视的机会。

    现在,红十字会掌握的人已经达到近两千人,并且已经可以进行批量寄送食品包,相比半年前的五十人,这是相当大的进步。

    可是现在,被放逐者虽然正在增多,但最重要的集中营探视,却迟滞不前。

    这让巴维埃先生很痛苦。

    没错,痛苦。

    他的众多同僚分散在各地进行着各自的任务,相比那些在远东的同僚来说他甚至是幸运的,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更加无法忍受自己的停滞不前。

    “媞安,你睡了吗?”巴维埃敲门问道。

    “哦,还没,有事吗先生?”秦恬撑起身子,看看表,已经凌晨了。

    “你现在能起来吗,跟我去个地方。”

    “……行。”秦恬揉揉眼睛,切换夜猫子状态,她裹上大衣走出去,见巴维埃已经穿好了衣服等在门口,“有什么急事吗?”

    “没什么。”巴维埃先生很低沉,“尽管跟我来。”

    “哦,好。”秦恬苦逼的穿上衣服。

    两人在冰天雪地中上车,秦恬无聊的在窗户上画着花,巴维埃先生开车很慢很稳,很像他的性格。

    没过多久,车停了。

    秦恬下车一看,竟然是布达佩斯的红十字会分布,一个很小的办公室,巴维埃先生的主要办公场所。

    巴维埃停了车进门,打开了房中的灯,带着秦恬径直上了二楼,来到一个常年紧闭的门前。

    “先生,您是要取什么重要的东西吗?”秦恬哆嗦着问,房里没有暖气,冷的可以。她来这儿工作了这么久,其实一直在东奔西跑,在这儿正经办公的日子不多,而这个房间,当初巴维埃先生的介绍是,储物室。

    “恩,取点东西。”巴维埃先生以一种不该用来看门的眼神看着门,他打开了门,慢慢的走了进去。

    一股陈旧的气息传来,秦恬深吸一口气,歪头往里面望去,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储物室,而是陈列室。

    很多奖杯,很多勋章,还有很多照片。

    巴维埃先生没有理会身边那些蒙着烟尘依然亮闪闪的饰品,径直走向了最里面一排相片,站在了一张合照前。

    那是一对中年夫妇,很有夫妻相,俱都慈眉善目,黑白的照片里面他们微笑的看着侧前方,眼睛里满是柔和的幸福。

    因为是黑白照片,秦恬分不清这照片的年代,她想猜测这是巴维埃先生的父母长辈什么的,但又觉得不应该,可是看巴维埃的表情,却是那么的……恬淡,就好像是回忆逝去的父母。

    她不敢打破此时的宁静,只能默默的等在后面,四面乱看,大多数时间在抚平全身被冻起的鸡皮疙瘩。

    巴维埃先生站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秦恬都快冻僵了,他才深深叹口气:“你不知道他们是谁。”

    “是的,不知道。”秦恬声音都哑了。

    “马特乌斯·维舍,和他的夫人……我,我们的同事。”

    “现在我知道了。”秦恬斟酌着字句,“他们现在……”

    “被处决了。”巴维埃深深的吸口气,“在远东。”

    秦恬怔住了,她又看了看那对夫妻,他们依然笑得很温和,她不由自主站直了,讷讷道:“怎,怎么会……他们是红十字会的……”

    “他们被派往印尼探视战俘营,但是日本不允许我们的人这样做,在那儿的工作,很艰苦,面临巨大危险……他们几乎被剥夺代表的身份,只能独自奋斗,日内瓦告诉他们,如果过于危险,必须立刻回来,但是三天后,我们得到了他们被处决的消息。”

    “他们被指控未经允许救济战俘营里的战俘,没有律师没有辩护,当天就被处决,还是最野蛮的……斩首。”

    巴维埃擦了把眼睛,握紧了手里的帽子。

    秦恬咬牙,又是日本人!那群杀千刀的混蛋!

    “媞安,刚才我做了个决定,我要去波兰。”

    秦恬看向巴维埃,很平静。

    “我来这看望他们,不仅是为了帮自己下这个决心,更是为了告诉你,红十字会,不是你想的那样,在后方送送东西,缠着那群恶魔讲些什么狗屁的人道主义精神,我们也会面临危险,我们也会被杀,甚至还可能被安上各种罪名,客死异乡……媞安,你是个优秀的孩子,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有些事情,不该你去做。”

    “先生,您想说什么?”

    “在这儿的工作是无法有大的进展了,没有我也能继续下去,这两个月来你干的很好,相信你能完美将工作做到下一个负责人来之前,明天,我将去波兰。”

    “您要去探访集中营?”秦恬摇头,“先生,不可能的,我去过波兰,我了解那儿。而且,您就算要去,您认为会有除了我之外更好的翻译吗?”

    巴维埃先生严肃的瞪了眼秦恬:“媞安,你的翻译并不专业,所以别轻易自满,比你好的翻译多了去了。”

    秦恬“……”

    “明早我就出发,刚才我联系了总部,他们会联系波兰的翻译,现在,回去吧。”

    秦恬一口气上不来:“先生!您带我来,给我看照片,告诉我他们的事情,告诉我危险,然后就说,小姑娘你可以滚了,您是什么意思?我的人生才开始,您的人生就不是人生了?您这样做,就好像我怕了什么似的,让我情何以堪?要论危险,我经历了闪电战,我经历了波兰和法国最危险的时候,我甚至逃难过,你从哪里看出来我该像温室的花一样被娇养着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带上我!”秦恬往前一步,义正言辞,“我受够了学语言,你让我一个不懂匈牙利语的翻译在这儿做什么?除了你,还有谁需要我?”

    “可是……”

    “没有可是!人不都是培养出来的吗,您不带着我,怎么就知道我不行呢?”

    巴维埃先生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我就是知道你不愿意,才带你来看。”

    “但是先生您忘了,我本质是中国人,我的同胞在远东战场拼死抵抗日本的侵略,您告诉我两位被日本人杀害的前辈的故事,只会让我更想做些什么。”秦恬笑起来,眼睛却酸酸的,“您还忘了当初工作调派单上写的地点了,我敢来东欧,就没想过苟且偷生。”

    巴维埃先生叹了口气,然后也笑了起来:“好吧,媞安,我要向你道歉。”

    “不客气。”

    “我小瞧你了。”

    “真的不用客气。”

    “那么,回去准备下,明早出发。”

    “噎死儿!”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会有很久不出现,如果要求番外,请自行提供剧情= =

    这一个月被各种蹂躏,我竟然活过来了!

    匈牙利只是简单的一站,不会停留很久,重头戏还是在别的地方嗷~

    巴维埃先生确有其人,但资料只有寥寥一笔,所以我添油加醋了一点,但愿他老人家别怪我

    在远东被斩首的夫妻也是真实存在的,纪念一下嗷~

    87、调查

    秦恬拿着一支新鲜的玫瑰上了火车。

    她还是有些愣神,她都这么早了,怎么信箱里还有玫瑰,那小伙子属猫头鹰的不成……

    对面巴维埃先生似笑非笑的瞄了秦恬一路,意味深长的总结:“东方姑娘总是很有神秘的魅力。”

    秦恬撇撇嘴:“我有未婚夫的。”

    “你说了很多遍了。”巴维埃先生耸耸肩,“但小伙子都这样,不亲眼见到是不会死心的。”

    “……”秦恬看向窗外,她忽然直起身子,“先生。”

    “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菲罗斯了。”

    “什么?”巴维埃也看向窗外,奈何方向不同,他看不到秦恬看到的方向,他表情严肃起来:“你看到他在哪。”

    秦恬不知道该什么表情:“额,我刚才看到上了车,然后……您好,菲罗斯中校。”她站了起来。

    菲罗斯一身黑色的军装,臂上带着红袖章,慢慢的踱进车厢,走到巴维埃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巴维埃先生,你似乎一直不明白你的处境。”

    巴维埃先生没有动,他的表情很阴沉:“我不知道我有何德何能需要受到如此的监视。”

    “我也不知道你何德何能居然如此蹦跶。”菲罗斯一脸不耐烦,“下车吧巴维埃,你老实点我们还能少点麻烦。”

    巴维埃先生没有争辩什么,他默然起身,在菲罗斯以及几个卫兵的注视中往车厢外走去,秦恬连忙也穿上大衣,伸手去拿放在上面的行李箱,她的和巴维埃的,谁知巴维埃忽然回身按住她肩膀:“坐下。”

    “啊?”秦恬莫名,“要开车了呀先生,不是要下车么?”

    “该下车的不是你。”

    “什么?那我……”

    “去波兰,我用不到你了。”

    “巴维埃先生!”秦恬一头雾水,“我一个人去干吗!”

    “媞安!坐下!”眼见菲罗斯露出不耐烦的样子,巴维埃一声大喝,他深深的看了媞安一眼,努力扯扯嘴角,似乎想笑,可最终没笑出来,转身下了车。

    菲罗斯挑眉看了她一眼,嘴角微翘冷笑了一声后,带着他的卫兵离开了。

    秦恬不知道巴维埃先生什么意思,她当然知道他不会害她,可是相比大冬天都阳光灿烂的布达佩斯,现在让她一人就这么滚去华沙,其意图堪称诡异啊!

    去办事的是他,又不是她,她颠颠儿的跑去干嘛?

    相比匈牙利,在德国和波兰,红十字会志愿者被盯得可紧,她去了那儿一头扎进代表处,简直就是给自己建个金丝笼子,还活个什么劲儿啊!

    她越想越不对,越想越坐立不安,最后甚至都想跳车了,可此时,车却已经慢慢开了起来,她连忙看向玻璃外,巴维埃先生刚走到站台上,他被菲罗斯中校和卫兵围在中间,正探头往她这边看,见到她不安的样子,挥挥手。

    秦恬一脸哭丧的样子,憋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巴维埃先生也没说话,他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白底红十字,红十字会的工作证,朝秦恬晃了晃,一脸平静。

    秦恬忽然淡定了,她看着巴维埃先生,看他被围在中间的样子,忽然就明白了他的苦心,他做出这般过激之举,连带着她在菲罗斯眼中都会成为一根刺,以后别说是匈牙利,布达佩斯都不一定出的去,红十字会的代表都受到严密监视,以后巴维埃先生还想做什么,已经很困难了,而此时,作为目前对于这一工作了解仅次于他的秦恬,是最适合去波兰完成他的计划的人。

    既然菲罗斯没把她放在眼里,任她去了波兰,那就有他后悔的!

    秦恬清楚的知道集中营的情况,她听说过奥斯维辛和达豪等出名的地狱,她有第一手资料!她有金手指!她,她就是个bug!

    想到如此,她踌躇满志,可没过一会儿,她又蔫了,既然她知道,那还去调查个球啊,平白把命给搭进去。

    苦逼妞秦恬在疾行的火车中越想越不忿,终于忍不住暗暗的朝天竖了个个中指,贼老天你赢了!

    刚下过一场大雪,站台上还有未扫清的积雪,秦恬在乘务员的帮助下提着两个箱子下了车,四面看着。

    站台上全都是德国士兵,挤满了年轻的士兵,他们似乎等着调遣,而且等了很久,全部一群群挤在一起打盹或聊天,天气很冷,他们裹着大衣哈着气,表情麻木而茫然。

    秦恬暗中注意了一下士兵们,换来一旁警卫的瞪视,她裹紧了大衣,和其他争先恐后离开的旅客一起,艰难的绕过一队队士兵往外走去。

    站台外还有很多士兵坐在火车站外的空地上,秦恬走带外面,迎面冷风一吹,看着周围还有些残破的房子,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她又回来了,这一次,总不会再那样狼狈的离开了。

    外面很多人在举着牌子接人,秦恬找了许久,才看到有个小伙子举着个明显是箱子上拆下来的纸板,上面用黑色的记号笔写着巴维埃先生的名字,她径直走到那小伙子面前,伸出手:“媞安·秦,巴维埃先生在匈牙利的助理,他在布……算了,等会再说。”

    “我听说过你!”小伙子放下纸板,和秦恬握手,一脸腼腆的笑,“我叫赛门,是志愿者,我知道你,贝尔阿姨是这儿的负责人,她说巴维埃先生这辈子终于捡了个便宜就是你,一个四国语翻译附带护士技能还不用高薪,哈哈。”

    哈你妹,听着我怎么这么苦逼呢。秦恬腹诽。

    赛门相当瘦高,几乎超过秦恬见过的任何一个人,也有可能是实在太瘦的缘故,或许这就是他被派来接人的原因,至少秦恬一眼就看到他鹤立鸡群的牌子,他长得小帅,还有一头顺滑的黑发,样子很阳光,语调轻快,是个让人一看就想亲近的人。

    相比志愿者赛门,正式工作者巴维埃先生更像是盖世太保……

    秦恬原以为她到了,两人就该走了,谁知赛门就近请她吃了顿简单的午饭,然后又回到了火车站,在纸板的背面写上了:“迪亚特·伍德。”

    “还要接一个人吗?”秦恬手里捧着热咖啡问道。

    “恩,您如果冷,可以到咖啡馆中去等一会,他的车下午就到。”

    “那是,我们的同事?”

    “是的,他是波兰人,在美国读书,前阵子加入的红十字会。”

    “所以就回来工作了?”

    “不止吧……”赛门有些语焉不详,“具体的,还是问他吧。”

    “好吧,那我和你一起等。”秦恬站在了一边。

    周围还是很多德国士兵,他们大多已经睡着,也有一些慢慢的吃着东西积蓄热量,还有两个很好心的挪了挪,给秦恬挪出了个能坐的花坛,秦恬正冻僵,挤在一堆小伙子之间,好了不少。

    很快,几班火车开过后,终于看到有一个男子走向了赛门,他表情很冰冷,对于接他的新同事并没什么好脸色,即使接过秦恬递给他的热咖啡,也没声谢谢。

    秦恬和赛门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虽然两人也才今天认识,但明显可以明白对方此时眼神中流露的是啥……无奈。

    去代表处的路上,赛门在前面开车,秦恬和迪亚特坐在后座,没一人开口,车里温度不低,但是气氛僵冷,秦恬不大喜欢冷场,试探着说:“你好,我叫秦恬。”

    “您刚才自我介绍过了。”迪亚特点点头。

    “额……你是来这儿代表处工作的吗?”

    “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叫可以这么说?”

    迪亚特忽然转头看着秦恬,眼神很认真,看得秦恬发毛,他忽然问:“你知道卡廷大屠杀吗?”

    秦恬一愣,没反应过来。

    “看来不知道,那就没什么可说。”迪亚特表情更冷了。

    赛门接了话:“媞安,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四月的时候德国政府在卡廷发现大量波兰军官的尸体,是被枪杀的战俘,当时就播报了全世界,但苏联却指责是德国人干得,现在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而我们红十字会在战争期间,主要关心的就是各国战俘的待遇和平民的生活,这么严重的事件,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秦恬吸了口气,她结巴:“是,是卡廷惨案么,我,我知道呀。”

    “那你发什么呆。”赛门对着后视镜笑,“还以为你不知道。”

    “我只是没反应过来而已。”秦恬反驳,心里却在冷汗,四月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呀?完全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上课,好像确实有提到过类似事情,但她压根没有注意,她敢打赌她身边很多人都不知道。

    要不是后来名叫卡廷惨案的电影名震一时,她指不定要白目到什么时候去。

    她一直以为卡廷惨案是战后结算的时候才被捅出来的,却没想到原来这么早就已经事发了,太疏忽了,这么大的新闻竟然没听到。

    “你反应真慢。”赛门傻呵呵的。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笑的。”迪亚特冷道。

    赛门刷的收起笑容。

    “我来顺道调查卡廷的事情,”迪亚特道,“到时候可能会需要你们的帮助,我离开波兰很久了。”

    “那是应该的。”秦恬和赛门异口同声。

    “不过迪亚特,听说你很早就移民美国了,怎么会突然要求回来调查这个?而且你也不是这个专业的……你是学工程的吧。”赛门忽然问道。

    迪亚特看向窗外,没回答。

    赛门在后视镜里朝秦恬耸耸肩吐吐舌头,秦恬也吐吐舌头,好冷淡的同事。

    “卡廷的尸体核实过程中,我母亲在广播里听到了我父亲的名字。”迪亚特突然说,“他是一个少校。”

    作者有话要说:历史上巴维埃先生在匈牙利的工作并没什么进展,估计就是因为前期受到太多限制的缘故,而后来接替他的另一个代表则好多了,那时候德国四面东窗事发自顾不暇,所以才让红十字会的工作突飞猛进

    也就是说,秦恬跟着他是没有前途的……邪恶点,巴维埃先生在这儿就是个跳板~所以跳板的过程就不多说了

    再次回到波兰,这儿简直就是二战时期一个物流集散中心,多写写总没错的

    话说男主战争番外需要吗,否则会一直木男主

    88、【奥】圣诞

    冷风,黑夜,战壕。

    呼啸的声音灌满了耳朵,周围一片黑暗,只有探照灯打着精神四面巡视。

    一丝儿声响都没有,谁都不想在这时候发出什么声音引来对面的枪子儿。

    士兵们在战壕中各自休息,就着幽暗的灯光写信,裹着毛毯休息,吃着反复加热的晚餐,或者低声聊天,更多的人独自抽着烟望天,在战壕中,即使不抽烟的人也会一根一根不停的抽烟,借以打发漫漫长夜。

    有个肩膀中弹的士兵正艰难的侧坐着,旁边医务兵僵硬着手脚给他换药包扎,他为了行动方便脱掉了手套,却把自己的手指给冻得梆梆硬,旁边一个双眼包扎着纱布的士兵闷声不响的左右乱摸,而他手边的不远处就放着一碗冰凉的汤。

    一个老兵背着枪沉默的走过,看似无意的轻轻一踢,刚好把汤碗推到了伤员的手边。

    伤员什么也没说,拿起汤碗,坐起身,哆哆嗦嗦的喝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情景,谁能相信今天是平安夜?

    奥古斯汀和狄科站在战壕边,全身掩映在黑暗中,冷眼看着对面一片沉寂,一阵大风吹来,他裹紧了大衣,手习惯性的摸摸脖子上深蓝色的毛线围巾。

    “少校,要烟吗?”狄科递上了烟和打火机。

    这里是安全距离,对面看不到这儿的星点火焰,很多军官都在这时候到周围抽根烟解解乏,奥古斯汀考虑了一下,接过烟:“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呆着。”

    “不少校,我得保护您。”狄科站直身子,小身板冻得瑟瑟发抖。

    “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这么怕冷,要是跟我去了东线岂不是直接冻成|人棍?”奥古斯汀笑着说。

    “所以事实证明我肯定是上帝眷顾的人!意大利竟然在我出发去东线时投降,相比在苏联的兄弟,这儿真的是很轻松了。”狄科也笑,一脸庆幸的样子。

    “轻松吗……”奥古斯汀沉吟,又抽了一口烟,“你收到家人的信了吗?”

    “恩!今天后勤部加急送来的那批中有我的信,我妈妈听说我在意大利又高兴又遗憾,她很想我也去东线分担元首的重担,但我告诉妈妈,我的作战很英勇,不用去东线也能为元首分忧!”

    “好样的……”奥古斯汀继续抽烟,没再说话。

    狄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低声道:“我想,媞安小姐一直不回信,肯定是有原因的,也有可能是,她一直没收到。”

    “你觉得这种可能存在吗?只要她在家,会收不到信?”奥古斯汀摇摇头,他也说不清楚,但他总有不好的预感,这让他心神不宁。

    “别担心少校,巴黎很安全,我们已经占领了意大利,肯定很快就能回去,到时候您再去找秦恬小姐就知道原因了。”

    奥古斯汀的回答只是继续摇摇头,他不想毫无凭据的告诉狄科,占领意大利只是二战历史上随意的一笔,因为后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诺曼底登陆。

    他们或许会一直驻扎在这里,或许他将真的回到法国,然后在诺曼底等待见证历史。

    他不想在意大利成为等待盟军接收的俘虏,虽然这样他生存的几率无限大,但他,想见证些什么。

    海因茨最后一封来信告诉他,他在库尔斯克。

    可是七月的时候,库尔斯克惨败。

    那儿的军队分崩离析,他再也没有收到海因茨的消息。

    他没有什么特异功能,他不敢去想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究竟有没有成为一具战场上无名的尸体,可是每当想到东线可能出现的情况,他都会不由自主的颤抖。

    作为一个知道历史的穿越者,他几乎是鼓足了自己所有的勇气顺应号召随队前往东线,可是命运却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就在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和秦恬离别时,他的火车却转向开往了意大利。

    盟友倒戈,德国腹背受敌,他遇到的这一切合情合理,可是却让他觉得无比的讽刺,老天让他穿越,让他成为一个战败国的军人,可是却又用这样的手段让他成为了好运的意大利守军,他应该感激吗?

    你要我活,还是死?

    你要我战,亦是逃?

    不,这该我自己选择。

    奥古斯汀踩灭了烟头,回到战壕中属于军官的帐篷里,那儿燃着温暖的炉火,还有几个军官正喝着咖啡谈笑。

    对付意大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他们在意大利倒戈的没多久就彻底征服了自己曾经的盟友,那群被突变的形式完全搞昏了头的敌人丝毫不够格成为他们的敌人,这一点德国从头到尾都如此坚信着,于是他们用摧枯拉朽之势给了这群背叛者响亮的一巴掌。

    他能感受到手下士兵重新建立的信心和强烈膨胀的战斗欲望。

    只是意大利已经打无可打了,战略部清楚这一点,奥古更清楚,所以他必须筹划一下,是将自己穿越的意义和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消耗在这儿直到战败,还是一鼓作气随着转移的守军前往法国——再一次将自己,放在死亡线上。

    “奥古!你又愁苦些什么呢?小女友不理你了?”一个粗豪的军官笑道,“你可以把你满身勋章的照片寄给她,保证你一回法国就得到一个香喷喷的吻!”

    “回法国?”刚想写一封自荐信给上头的奥古愣了一下。

    “是啊,你将被调到法国沿岸的防空部队……你是不是训练过一段时间的防空地勤人员?”

    “没错。”

    “那不就得了,说不定你能在那见到很多熟面孔,哈哈。话说奥古,法国也是个好地方。”

    “是啊,是个好地方。”奥古苦笑,原来老天还是没放过他,什么老天照顾,什么好运,都是草泥马!

    即将十二点,明天,就是圣诞。

    奥古斯汀一直对圣诞没什么概念,可是对于今晚如此平淡,还是有些不习惯,当然,那些纯种西方人更是如此。

    有几个士兵一起低声唱了一首圣诞歌,以热汤代酒互干一碗,看到奥古斯汀从帐篷里走出来,纷纷放下碗装作若无其事。

    奥古看了他们一会,忽然道:“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长官!”他们立刻站起来敬礼。

    奥古回了下礼,想了想,回头进帐篷把刚发到的酒拿出来,交给其中一个士兵:“仅限休息的,拿去喝吧……给巡逻的留点儿。”

    “是,长官!”几个士兵眉开眼笑,周围看到的士兵纷纷掏出杯子,发出低低的欢呼声。

    其他几个军官闻声而出,见此情景,纷纷贡献出自己发到的酒。

    冰冷的气氛终于热乎了一点,因为阶级观念的根深蒂固,军官们并没有和士兵同乐,他们坐在帐篷中听着外面嗡嗡的说话和干杯声,表情各异。

    忽然,几个发射的声音响起,带着巨大的亮光,立刻有军官掀帐而出,看到几个士兵竟然兴奋过头在发射照明弹。

    巨大的亮光照亮了前方的平原,像是烟花一样炫目,黑夜中的草丛树木一览无余,隐约可见对面战壕人头攒动。

    “你们找死么!忘形了就给我侦察对面的敌情去!”军官想了想,又喝道,“不准浪费照明弹!要发射也给我分散点,好歹能多看点地形!”

    “是的长官!”被训蔫了的士兵立刻精神了,屁颠屁颠的跑开。

    “这群臭小子!”军官骂骂咧咧的进屋,嘴角却带着笑。

    照明弹还在发射中,响声不断,听着真的像极了新年的烟花,这让帐内军官们的表情都柔和了起来。

    奥古看着同僚们的表情,忽然心里一动,一脸感叹地道:“要不是该死的战争……”

    “祝元首圣诞快乐!”他身旁的军官突然站起来伸手行礼,顺带还看了他一眼。

    奥古斯汀被那眼神看出一身冷汗,他咬咬牙,保持一脸微笑,也起身跟着伸手道:“嗨希特勒!”

    于是其他军官不管乐不乐意,全都站了起来伸手行礼。

    奥古斯汀沉闷的坐下,身边的军官拍拍他的肩膀,什么也不说,走了出去。

    他明白,他大意了,作为一个德国军官,说出这种话根本就是在找死,可他就是鬼使神差的,想试探些什么。

    而显然,能当军官的,都不是笨蛋,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阻止,他应该感谢这位同僚,可同时却又感到更加悲哀。

    不管心里如何想,显然在所有德国人眼中,这辆战车停或不停,走向何方,他们都得一起走下去。

    外面的声音渐渐沉寂,士兵们都有纪律,他们必须保持足够的精力去应付明天的战斗,所以无论多么兴奋,都必须去休息。

    热闹过后的安静显得更为死寂,军官也陆陆续续裹上毛毯躺下,奥古斯汀怎么都睡不着,他披上狄科带来的毛毯,独自走出帐篷,看看挤作一团睡着的士兵,又看向远方,他想起秦恬,想起诺曼底,无声的叹气。

    如果非要在东线和诺曼底之间,你会选什么?阿恬。

    作者有话要说:谁也没想到奥古其实在西线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战争场面也不是现在写,早早的开始写,酝酿的情绪会在后面弹尽粮绝,先把双方情况介绍一下,后面才好说啊

    说要双线的童鞋们,现在你们难道还要求三线吗?﹁_﹁

    89、探访

    我宁愿选择去非洲!秦恬哈着气嘟哝。

    初春严寒,她在波兰还没坐热一张板凳,就被这儿的负责人贝尔夫人揪上了车,一路行进到了卢布林城。

    这儿并没有被严重损毁,但是一看就是古老的小城,她们在中心的广场下车,在订好的小旅馆放了下东西,就到街头开始等人。

    没错,身后就是咖啡馆,可是严肃的贝尔夫人却坚持要站在街头吹着冷风。

    “进咖啡馆就得消费,有这点钱不如多买点药送人。”这是她的原话。

    秦恬冻得鼻涕都要掉了,哭丧个脸:“我请客成不?”

    “看来你很有钱?”贝尔夫人斜视秦恬,让她精明的相貌更添凌厉,“那就贡献出来再募集点食物吧。”

    “……”秦恬默默内牛。

    “这儿又不是没有我们的工作人员,为什么一定要我们来义务体检?”秦恬很不满,“贝尔小姐,我很愧疚的说,其实我已经两个月没温习我在学校的功课了。”

    贝尔夫人表情不变:“护士太少。”

    “可是赛门也是医科学院的呀,为什么不让他来。”

    “男性,不大方便。”

    “……难道是妇科医院体检?”

    “不……”贝尔夫人沉痛的看着秦恬,“你就不能往坏处想想?”

    秦恬仔细一想,大惊失色:“难道是给肉体工作者?!”

    “……”贝尔夫人抬手做出要打人的样子,在秦恬双手抱头的狗腿动作下改为捏脸颊,然后无奈的笑,“有一些比较危险的地方,还是女性的安全系数比较高。”

    秦恬想来想去不觉得有这么神奇的地方,便沉默着跺脚热身。

    等了许久,才有一辆车过来,竟然是一辆德国军车,车前盖上的鹰徽在雪得映照下闪闪发亮,车停在她们面前,下来一个士兵,他上前问道:“请问,是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吗?”

    “是的,我是贝尔?伊莉莎,她是媞安。”

    士兵审视了一会秦恬,道:“报告上说随从是男性。”

    “哦,你说赛门,他生病了,媞安也是不错的工作人员。”

    生个鬼病,她们走的时候赛门还活蹦乱跳的呢,秦恬腹诽。

    士兵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上车吧。”

    比起外面,车上可真是温暖如春,但是气氛却很冰冷,贝尔夫人一直保持冷面,那士兵更是不遑多让,两人比着谁凛冽,秦恬夹在那儿好不痛苦。

    “等会是你负责接待吗?”

    “不,法尔海姆上尉负责接待,他在集中营等你们。”

    秦恬嗖的抓住关键词,一脸苦逼的看着贝尔小姐,集中营啊姐!巴维埃先生屡次申请不得进的地方,您老竟然就这么进来了,他那么煽情一番造的是哪门子孽啊!

    “别惊讶,我们的探访和巴维埃想要的是不一样的,你别指望看到什么。”贝尔夫人略微歪头在秦恬耳边说,“只要多看,多想,总有蛛丝马迹,女孩子心细。”

    而且德国人变态的所谓高等民族和重男轻女都决定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伤害女性……秦恬了了,其实贝尔小姐只需要一个壮胆的危险系数小的随行人员,至于这个随行人员能力几何完全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好吧,既然没危险,走一趟,长长见识也行。

    车子一直开出城,在荒芜的郊外行进了许久,渐渐的,远处影影重重的,已经有了一个小镇一样的阴影。

    “前面就到了,马伊达内克集中营。”士兵板着脸介绍,“希望你们管好自己的眼睛和手脚。”

    “我们明白。”贝尔夫人矜持的点头。

    秦恬屏住呼吸,她这才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集中营,虽然二战中的德国的恶名几乎全来自于集中营,可是眼看着战争都要结束了,她却是第一次见到集中营。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运。

    马伊达内克显然是一个规模较大的集中营,完全有一个小镇的规模,他们的旁边就是一个火车铁轨,直通进集中营内,高耸的看守塔和围墙在雪中显得灰黑而狰狞,里面隐隐约约有好几根粗大的烟囱竖立着,冒着浓郁的黑烟。

    秦恬忍不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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