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件事 作者:老娘

    ☆、第二十六回

    叶渟立刻尖叫出来，现实中她也满头大汗的惊醒过来，然後急喘气看著天花板。她起身挥走了自己流下的汗水，看到贺薇雅坐在吊灯上不知道在想什麽事情，叶渟翻了白眼下床去梳洗自己。

    刚刚那一瞬间是贺薇雅惨白的脸，叶渟已经受够贺薇雅连她作梦都要出来捣乱，哪有天使的脸这麽冷酷无情的。

    「你做恶梦啊？」贺薇雅看见叶渟不稳的走出浴室问。

    「有史以来最可怕的恶梦……」叶渟有气无力的回答。「你这麽早来干什麽？」

    「监视你去洗照片，还有帮我怎麽排版啊！」

    「好咩！」叶渟老大不高兴的回答。

    她觉得自己每天都有工作似的，如果贺薇雅还活著，有机会当了老板，一定是对员工相当刻薄的人。

    叶渟拿著相机到照片冲洗店，她先把记忆卡交给店员，下午就可以来拿，便签了名後先找东西吃。她买了一个大大的火腿潜艇堡跟一杯大杯的巧克力欧蕾便打包回家要边看电视、边订亚当边吃早餐。

    贺薇雅就坐在她身边跟著一起看旧影片，叶渟好奇的问：「你都不会想吃东西吗？」

    「我没有饿的感觉。」

    「那你还会记得生前的事吗？」

    「再清楚不过了。」

    「你会跟其他的鬼魂打交道吗？你在鬼界也很受欢迎吧？」

    「孤魂野鬼们都忙著找人帮他们完成未了的心愿，我们都没空有交集。」

    「当你知道自己死掉的时候，有惊慌失措过吗？」

    「当然有。」

    叶渟又大咬一口堡，咀嚼著问：「你难受吗？」

    贺薇雅一直盯著电视萤幕，尔後才回答：「一开始。」

    「你怎麽调适的？」

    「其实死亡最难过的不是你知道自己死了，而是你想起来自己还有好多事没有做。你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时候做这些事会不会出人头地，恐怕会搞砸而选择放弃，但是你死了以後竟然会感到遗憾。然後你才会发现有些事情不做怎麽会知道？但这种道理都是在死了以後才领悟。」便y森森的看著叶渟又说：「所以接受自己死亡是一件还满容易的事，要接受自己还有许多事没有做比较难，因此我才会出现。」

    「那你有看见上帝吗？」

    「没有。」

    「是因为你还不想去他身边吗？」

    「是吧。」

    叶渟轻叹一口气，拿起电话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属，我想连鬼也是。我会快点帮你完成剩下的心愿，好让你不要再四处漂流了。」又拨了沙龙店的电话。

    贺薇雅眯起眼睛看著叶渟，便低眼看著叶渟的手。她缓缓将手伸过去点触了叶渟的手背，叶渟又瞬间发冷的大抖一下身子对她怒吼出来。

    去温一萍的店打工时，叶渟是带著作业去的。她已经有自己工作的一整套系统，温一萍相当放心的把店交给她，还会跑去小憩一番。叶渟几乎已经把店里的书都看完了，而且每一本书放在哪她也知道。

    她整理好一些银器後，便抓著装满文具的朔胶袋坐在柜台後面，按照贺薇雅想要的排版方式开始手工制作。她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完成了一半，晚上回去先拿回照片，再窝进房间里完成剩下的一半。

    她一直忙到凌晨一点多，贺薇雅则一直站在墙角看著叶渟认真的模样。叶渟这次是真心想快点替贺薇雅完成这些事，虽然她跟贺薇雅之间没有什麽感情可言，但是看到一个女鬼这样到处飘来飘去也是於心不忍。

    尽管贺薇雅不会感到寒冷、也不会感到饥饿，但是叶渟相信贺薇雅会感到孤独。她该回去上帝身边的，不然去萨旦身边也行。总而言之，贺薇雅该跟同类相处在一起，叶渟相信鬼跟人一样，都需要同伴的。

    贺薇雅看著叶渟认真到没发现自己站在角落时，她拉了拉自己的耳垂彷佛在想什麽事情－又或者是在盘算什麽邪恶的计画。她看见过了午夜十二点，叶渟不时会停下来看著时钟，她知道叶渟在徘徊犹豫该继续做，还是留著明天完成好去找童光洁。

    贺薇雅又飘出去了，她看了一眼天空，星星比昨天还要多，看来又有一个灵魂完成心愿回天上去了。

    童光洁坐在书桌前咬著铅笔等待叶渟，她坐立不安，一下子起来在屋里乱晃，一下子又坐下用双手撑脸看著乌黑的街道。她期待明天的新礼拜，那她有非常多机会看见叶渟。

    贺薇雅这时飘到童光洁的窗前，看著童光洁心神不宁的样子，她知道童光洁在想念叶渟。贺薇雅相当了解童太太的个x，她不会只禁足童光洁到毕业，她会忍受童光洁在学校继续与叶渟见面，一但毕业以後，童太太会让童光洁永远消失在叶渟面前送到远方去念大学。

    因为就跟贺太太有点像，只是贺太太管得没有这麽严格就是了。而贺太太之所以没有管这麽严，是因为贺薇雅比童光洁还要有个x。

    有时候，的确要为了自己挺身而出的。

    童光洁噘起唇让笔横躺在她的唇上，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閒閒没事被长辈没收掌上型游戏的小孩，懊恼著自己怎麽还没长大。她眼睛转啊转的、瞄啊瞄的，突然被眼前这幕的景象吓到震动身子，跟著椅子往後滑了好几寸。

    童光洁用鼻子吸气、嘴巴吐气的要自己镇定一点，眼睛睁的老大直视窗户－上面有两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手印。

    童光洁皱紧眉，步步为营的走向窗户，用指尖轻轻滑过那手掌印。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叶渟之前爬上来时留下的印子，可是刚刚好像没有……不然就是也没这麽清楚。

    童光洁抽了几张卫生纸把手伸出去将手印擦乾净，然後又把身体缩进来看著窗户。她不知道这是谁做的，可是她不想自己吓自己，所以一直跟自己说这是叶渟留下来的。她又继续著玻璃面，忽然的又留下一个手印，吓得童光洁低声尖叫出来。

    她可以说是屁滚尿流的退到门边跌坐下去，双手遮著嘴巴看著那手印跟刚刚不太一样，是指向童光洁的左边。

    童光洁看了一下自己房间的左边，只是衣柜而已，什麽都没有。童光洁大吞一口口水鼓起勇气又站起来，战战兢兢的走过去，贴近那手印往窗外的左边看去。

    没多久，她看见街道的远方有一个身影跑过来，而那身影越来越接近时，童光洁就越来越清楚那个匆忙的小姐是叶渟。

    当童光洁再看著手印时，她的焦点模糊了叶渟，而叶渟像是掉了什麽东西停下来蹲下捡拾著，那手印的食指所比的位置刚刚好就在叶渟的头上。

    这应该是巧合，但又再确实不过了。无论童光洁偏向哪个角度去看，那指头都正确无疑的指著叶渟。

    童光洁又擦掉那个手印，叶渟捡好东西绑好，甩到肩膀上後便跑向童光洁的家。童光洁看到窗户上又出现手印了，但是她这次没有吓到，那手印是牵手的样子。童光洁凝视著这两只手紧握在一起的图案发楞许久，直到叶渟气喘吁吁的冒出来，童光洁才回过神。

    「我来晚了！」叶渟跨过窗槛跳下来亲吻了童光洁几下说。「我有事情得做，所以我明天要很早就离开。」

    「叶渟，你看！」童光洁赶紧将叶渟的身子转过去，比著窗户，结果手印却不见了。「阿咧！？」

    「看什麽？」叶渟检视窗户中的两个倒影问。「唔！我的眼镜竟然歪了。」便推了一下眼镜。

    童光洁看著窗户中与叶渟站在一起的身影，突然扬起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感动。她和叶渟站在一起，就像是奇迹一样。叶渟是她最爱的人，她也爱著童光洁。两个如此相爱并且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恋人，竟然要偷偷相会。他们又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就只因为童光洁忘记打电话说要过夜，而叶渟也忘记要打？

    童光洁不敢说自己是全世界最了解叶渟的人，但她绝对比自己的母亲还要懂叶渟是什麽样的人。

    叶渟是个好女孩，是个非常特别的女孩，童光洁相信自己再也找不到像叶渟这样的女孩了。叶渟为了她是这麽的努力，她为了接近童光洁，加入啦啦队的时候受尽委屈也忍吞下来，在童光洁的面前总是笑眯眯的。

    现在他们无法在私人时间里见面，叶渟却总是不辞辛劳的从家里跑到这边爬水管找她，每个礼拜都没有偷懒过。每节下课都是叶渟快点跑去找童光洁，「每节」都是！她甚至还花了这麽久的时间去暗恋童光洁，然後从不懈怠的拍下童光洁每一个表情跟身影。

    叶渟几乎可以为了童光洁放弃与争取许多事情，如果让童光洁知道叶渟帮贺薇雅做的这些事情当中只要是关於到童光洁的便会更加把劲去完成时，童光洁会感动到哭的。

    她看到倒s的两个人身影，她跟叶渟是可以这麽近的，为什麽要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而拆散两个人？童太太认为叶渟会带坏童光洁，但童光洁难道不了解叶渟才不会，反而是带给她许多乐趣与勇气吗？

    童光洁突然从後抱紧了叶渟，叶渟笑了出来转头说：「你是在撒娇吗？」

    童光洁点点头，将下巴搁在叶渟的肩膀上看著窗户说：「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的。」

    「我没有要离开你呀！」

    「我会一直牵著你的手，一直、一直牵著走下去。」

    叶渟笑了出来也看著窗户的玻璃印著两个半透明身体的人影说：「我也会的。」

    贺薇雅飘在远方看著相拥在一起的恋人，拐起了嘴角看著童光洁如此幸福的模样，便转身飘走了。

    ☆、第二十七回

    隔天叶渟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爬出去了，她得快点完成贺薇雅的专题报告。童光洁醒来的时候看见叶渟留下的睡痕，微笑出来，她没有熨平床单，好证明叶渟真的有来过。

    童光洁梳洗完毕以後，绑了一个高耸的马尾，便背起背包下楼，一口喝光牛n加燕麦，就起身将包包环圈住自己的双肩说：「我要出门去上学了。」

    「出门？我不是说你到毕业都是我载你上下学吗？」童太太说。

    「我又不是学龄儿童，我知道路要怎麽走。」童光洁走到玄关边穿鞋子边说。

    「你站住，没有我接送，你别想自己去上课。」

    「拜托！妈！你有试著去了解过吗？」童光洁挺直身子看著母亲说。

    「你在说什麽？你现在是想反抗我吗？」

    「我没有反抗你，我是在跟你讲道理！你g本就不了解叶渟，你怎麽可以认为她会带坏我？又或者是影响我什麽？」

    「你知道我是为你好。」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童光洁强调口气说。「可是你真的知道怎麽做才是为我好吗？你知道我每次跟你们去亲戚家吃饭，我都是空腹回来偷吃饼乾的吗？你知道我每天连在自己的房间都要过的战战兢兢而月经失调吗？你知道我钢琴比赛得到第二名的时候是萝拉来跟我说声恭喜吗？」

    童太太深呼吸一口气说：「萝拉是以小人之心来跟你说恭喜的，她是在嘲笑你。」

    「嘲笑我的并不是她，是你！」童光洁指著自己的母亲说。「是她跑来鼓励我，不是你！是贺薇雅帮我解决许多学校大小事，不是你！是叶渟让我知道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只要问心无愧就是好事，不是你！

    你教导过我什麽？你懂什麽？你知道身为你的女儿有多麽难受吗？我在学校被胡力亚老师用语言x骚扰，帮我说话的是贺薇雅不是你！我难过你责备我怎麽没有得到钢琴比赛第一名，跑来安慰我的是萝拉不是你！」

    童太太沉住气的眯起眼睛看著童光洁说：「你真的被一些同学影响太深了。」

    「对！我的确是受到他们的影响，但如果我没有从他们身上看到这些事情，我早就已经上吊自杀了！」

    「童光洁。我知道在你这个年纪总有自己的思想，无法接受父母的许多安排。但是你要知道，当初妈妈也是像你这样，认为你的外婆为何总是要这麽对我。可是你知道吗？我现在很感激你外婆曾经这麽严厉教导过我，才让我有机会在一流学校遇见了你的父亲，然後有了现在这麽好的生活环境。

    一个人的言行举止是相当重要的，你外婆曾经对我更严格！我从来没有自己去上课过，而且我只能跟优良学生来往。我对你还宽松了点，但就是因为我太宽松了，才会让你不小心接触到一些三教九流之辈……」

    「喔是吗？那为什麽你从来不跟外婆同桌吃饭？」童光洁c了嘴说。

    童太太立刻闭嘴了，她吞了好几口口水，童先生把报纸提得更高遮住自己的上半身包括脸，假装置身事外。

    童光洁打开了门，又转身丢下一句说：「你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以後也不跟你同桌吃饭吧？」便走出去关上门，大吸了一口气，开心的跑向叶渟家了。

    叶渟已经把专题报告完成了，只差把照片贴上去并且注明解释。她累到趴睡在书桌上，是贺薇雅移动小毯子盖在叶渟身上的。

    她看见叶渟睡到流口水的模样，是让她有点反胃，但贺薇雅并没有吐舌翻白眼。她随即感应到什麽的往窗外飘出去，见到童光洁大步的跑向叶渟家，然後停了下来大喊叶渟的名字。

    「唔！」叶渟惊醒了过来，擦掉自己的口水迷糊说：「我竟然睡在书桌上了……」

    「叶渟！」童光洁又大喊了一声。

    叶渟起身打了一个很大的懒腰，拍拍嘴巴看著贺薇雅说：「我竟然还出现幻听了。」

    「那不是幻听！是童光洁在叫你！」贺薇雅一脸被打败的说。

    「童光洁……！？」叶渟全醒了，她半身探出窗外看著童光洁跟她招手，讶异的说：「你的车呢！？」

    「我跳车啦！」童光洁开玩笑的说。

    叶渟赶紧打开房门叫妈妈帮童光洁开门，然後冲进去浴室刷牙洗脸，就看见童光洁已经跑上来。她一看到叶渟，也不管叶渟还没漱口冲掉牙膏泡沫，就跨步向前抱紧叶渟亲吻了叶渟的唇。

    「我还没漱口耶！」叶渟移开了唇，看著童光洁满嘴也是泡沫，忍不住笑场出来。她跟童光洁一起把牙膏泡沫清掉後，便抱紧童光洁问：「你怎麽跳车的？你没受伤吗？」

    「还真的咧！我今天跟我妈妈讲了一些道理以後，就自己跑出来了。」童光洁不停著叶渟的手臂回答。

    「天呀！你妈妈很生气吧？」

    「管他的！我知道自己没有错，我反而对自己囤积在心里许多年的话讲给她听後而感到心中大石沉落了！」

    「你跟她说了什麽？」叶渟问，童光洁一五一十的转述给叶渟听，叶渟睁大眼说：「你、你好勇敢。」

    「是你给我的。」童光洁著叶渟的脸颊说。「我看到你这麽辛苦的来见我，我不能再像个峱种一样的动也不动了。爱情应该是要两个人一起去努力的，我不能只光顾著看你为了我而跑来跑去，而我却只要坐在房间里就好了。」又抱紧叶渟说：「而且……我再也无法忍受我的母亲总是误会了我的朋友，她老是隔离我重视的人。我很遗憾自己从来没有替萝拉跟贺薇雅出一口气过，但是这次我绝对不可以再让她这样对你了。她不了解……永远都不会了解，要陪我走过许多问题与困境的人是你；而如果有机会的话，要陪我走过一生的，也会是你。」

    叶渟听了感动的抓紧童光洁，她感谢童光洁这次为了她而奋不顾身。她发誓，就算童光洁离她个十万八千里远，她用跑的也要跑去找童光洁！

    童太太目送丈夫去上班後，便坐在自己的房间许久。她拿出了一个大大的饼乾盒，里头装满了相本，每一本都是童光洁。童太太花了许多的时间把整盒相本看完，偶尔她看到童光洁三岁那一年亲吻她脸颊的照片时会笑了出来。

    但是在这盒相本中她发现到了一件事，这里完全没有十一岁以後的童光洁，就算有，也极少跟童太太合照。

    童太太不停重复的看著童光洁十一岁以前的相本，她喜欢从後面抱住童太太，不是抱很紧，就是偷偷亲童太太。而童妈妈每一张照片都笑得灿烂，不像後来的她总是露出轻淡并有点严肃的微笑。

    童太太的母亲这时候穿著浴袍走过来，站在门外看著童妈妈说：「阿威都把事情跟我说了。」

    童妈妈赶紧把相本收起来，放在固定位置以後，便假装没事的看著自己的母亲说：「没发生什麽事，妈，你去休息吧。」

    她的母亲却笑了一笑，走到童太太的旁边坐下说：「已经快要二十年了……自从你上了大学以後，你能对我说的话永远就是这几句：『妈、你去休息吧！』」童太太听了吞一口口水。「你现在已经是个妈妈了，连跟我讲话都像年轻时一样小心翼翼，不过你现在懂得打发我了。」

    「我没有打发你。」童太太有点违心的说。

    她的母亲轻叹一口气，将手放在自己女儿的手上说：「让她过吧。」

    童太太深呼吸一口气，看著母亲问：「我到底做错了什麽？为什麽会让光洁这样对我？」

    她的母亲只是摇摇头回答：「你没有做错什麽，是我做错了。」

    童太太颤了一下身子看著自己的母亲，她发现自己的母亲苍老更多了。她在母亲的神情里看见了懊悔，看见了寂寞。她才发现如果她继续跟母亲一样的对待童光洁，总有一天，她也会在自己的脸上看到这两个表情的。

    「你看到手印？」叶渟跟童光洁坐在餐厅里吃饭时，童光洁把昨天在窗户上看到的灵异事件说给叶渟听。

    「对！我不知道那是我的幻觉还是真有其事，我现在仍不晓得为什麽。」童光洁回答，不过叶渟已经知道为什麽了。虽然有可能是别只鬼，但嫌疑最大的就是贺薇雅。「不过我有想过……或许是贺薇雅。」

    「为什麽这麽联想？」

    童光洁轻笑了一声说：「薇雅生前一直相当关心我的感情，她希望我可以找到一个了解我、能够珍惜我的人。或许她多少知道我的家庭环境，她知道我的母亲并不了解我，所以我会需要一个懂我的人。

    也许她在天上看到了我跟你的爱情现在受到一点阻碍，怕我会放弃你才会在玻璃上印出这些图案让我从中明白一些事情。她要我……一直紧紧牵著你的手不放。」

    『真是婆……』叶渟心想。

    「如果真的是她，我会很感激她。是她点醒了我，让我知道自己不该再像座石膏像伫立在原地。我的母亲很有可能在我毕业以後直接送我到新学校，那我跟你是连说声再见的机会都没有的。如果我不好好把握现在更多的相处时间，只知道在假日的时候等你过来，我相信我被送到别的地方时，我会很遗憾自己怎麽没有再多找机会跟你见面。」童光洁说到这边看著叶渟说：「而唯一的机会，就是跟我妈争取到我的所有自由权。」

    「你妈会不会变脸？变成是连在学校都不准跟我碰面？」

    「我不管，她如果真的这样对我，我也会变脸。」

    「你可千万不要以死相逼啊！要是你真的不小心伤害到自己，你会对不起我的。」

    童光洁笑著说：「放心！我才舍不得死，我还想再多看你几眼，并且可以感受到你的体温。」

    叶渟这才露出安心又温暖的笑容，握紧了童光洁的手。这时候叶渟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叶渟接了起来听到一个相当耳熟的声音，但她却顿时想不起来。

    直到对方开口说：「我是要跟你说一件好消息。」

    「噢！」叶渟想起来这冷酷无情，讲话总是匆忙的女人是亚当所属的沙龙店总机小姐。

    「亚当先生这次破例让你在下个礼拜的周末前来消费，贺小姐，虽然你不是第一个这麽疯狂订位的人，但你是本店唯一一个天天至少打三十几通，累积到现在已经破万通的订位者。聪明的人都知道一天打一通，没订到你多打几通也没机会，所以亚当先生认为你一定极需处理头发，才为你推掉了一个订位。」总机小姐以刻薄不带感情的口吻说。

    「下个礼拜的周末！？」

    「是的，贺小姐，请你准时在早上十一点半出现，逾时便取消。」

    「我知道了！」

    「谢谢您的订位，祝福您今天愉快。」总机小姐快速的讲完这串话，便挂掉了。

    叶渟难以置信的看著手机，童光洁便问：「发生什麽事？」

    「我订到亚当了。」

    「亚当？那不是很有名的发型设计师吗？天啊！你订到了！？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订到过，贺薇雅好几次都是气得挂掉电话。他似乎都有内定了，有些几乎其实是靠关系才可以占一个位置。」

    叶渟高兴到说不出话来，她今天晚上只要把照片贴一贴、注名写一写，她就只剩下一件事而已了！

    回到家里的叶渟帅气的把第六件事划掉，得意的对贺薇雅说：「只剩下一件事了。你开心吧？你生前跟童光洁一样怎麽都订不到，现在亚当的订位名单中有一个是你的名字了！」

    贺薇雅只是匆匆撇了一个笑容说：「你得去。」

    ☆、第二十八回

    「蛤？这不在条件里。」叶渟说。

    「你都订到了，那你就去呀！的确是完成了我的心愿，可是你用我的名字去订，你不去的话，亚当先生对贺薇雅的印象会打一个大叉叉。」

    「喔不！你知道那有多贵吗？我不会去的，你只是要无聊的有过订下亚当的经验，没有说我得去。」

    「你在温一萍那边赚的钱足够你去消费，不去白不去，你还可以跟大家炫耀自己被亚当服务过。」

    「我没有你这麽虚荣。」

    「你都不怕哪天光洁你的头发时，手被割伤吗？」

    「是有这麽糟吗！」叶渟脸红的怒吼回去，但还是下意识的自己的头发－好像真的会割伤人。

    贺薇雅见叶渟的脸上出现犹豫了，露出了一个y险的笑容说：「就去吧！搞不好光洁会更爱你唷！」

    「光洁才不是这麽肤浅的人。」叶渟虽然嘴巴这样说，但她还是邀请童光洁陪她一起去了。

    童光洁回完讯息答应要陪叶渟一起去，她的母亲突然又擅闯进来，让童光洁的防备心提升许多的转过身去看著妈妈。

    童妈妈的笑容是有点疲惫，但绝对跟以往的不一样，这个笑容是最发自内心的。她看了一眼童光洁的房间－之前她很不喜欢童光洁把自己的房间布置的这麽中x，但是现在看过去反而因为j简而感到轻松。

    她坐下了童光洁的白色沙发，童光洁惊讶的看著－她妈妈以前连看一眼都不想。

    「你过来坐著。」童妈妈招了招手说。

    童光洁胆怯的走过去，拘谨的坐在边边角角，除了不敢看她母亲以外，她也还不想正视自己的母亲。

    童妈妈这时候将一本相簿放在黑色玻璃桌上说：「我最喜欢三岁时候的你，几乎每一张照片你都会亲吻我的脸颊。那时候的你是爱我的，而且绝对是发自内心的爱我，无庸置疑。不管我对你做了什麽事，你都不会改变对我的爱。」童光洁吞了一口口水，看著那相本封面就是她亲著母亲的脸颊，然後打雾，看起来很温馨，也很遥远了。「童光洁，你要相信，我也很爱你的。我做什麽事都是为你好……」

    童光洁以为妈妈又要来说些她这麽做没有错，是童光洁不懂的话，便不太耐烦的回：「我说过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

    「你听我说。」童妈妈握住了童光洁的手。「但我做的却不尽然都是为你好，很多时候我也许害苦了你。」童光洁这才终於转头看著自己的母亲。「你说得对……为什麽我从来不跟你的外婆同桌，除了以前我跟她同桌会感到压力以外……我现在长大了，我不想再要面对她了。

    她掌控了我的所有一切，包括我的书信、我的交友、我的生活……我的人生。妈妈高中的时候偷偷和一个隔壁班男生谈恋爱，我好喜欢他，他是个很温柔、很体贴、笑容又很阳光的男孩。可是你外婆并不喜欢他，你外婆认为他家境不好，要是我继续跟他在一起会受苦的。

    所以她狠狠的拆散了我们，直接让我转学，把我盯得更紧。我不敢反抗她，顺著她的意走她要我走的路。但我真的也感激过外婆，可是那g本无法诋毁我对她的恨。只是我一直到了这年纪，都还是不敢反抗她，因为她在我心中还是以前的那个形象，严格、刻薄……至今让我想起都还是毛骨悚然。」童妈妈说到这边还颤了一下身子。

    「妈……」童光洁也握紧了妈妈的手。

    「我还是不敢跟她起正面冲突，我把她接到家里跟我们一起生活，只是想尽最基本的孝道。可是我知道……我g本无法跟她一起生活了。我好不容易有了自由，我不会再让她c控我了。虽然她已经老了，也没有办法管我了。但只要她有机会开口说话，我都会很害怕她又要开始念我什麽。

    可是当我今天早上看到她的表情充满了懊悔时……我不敢想像以後等我老了，你能对我说的话就是：『妈、你去休息吧！』一直打发我离开你的视线，不然就是做完早餐给我吃以後就跑去忙别的事了。」

    「噢天啊……」童光洁听了鼻酸起来。

    「我不想要你是抱著等我死的心态而勉强跟我相处，那比你把我丢到养老院还要孤独。」

    「我不会这样子的。」

    童妈妈笑著童光洁的脸颊说：「我只想要我的女儿无论走到哪个年纪，都还会像三岁的时候一样，那颗爱我的心是没有变质的，不是只是敷衍我。」

    「妈，我很爱你！」

    「我知道，但是如果我再继续对你，你给我的爱将会一点一滴的消失，只剩下没有灵魂的责任心而已。童光洁……我不想跟你外婆犯同样的错，你总说我不了解，我想我真的不了解；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了解我的女儿是很聪明，并且是个相当善良的女孩。」又笑著童光洁的手说：「所以我该相信……你会懂得自己在做什麽事了。」

    「你……」

    「所以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但是你要答应我，以不伤害自己、伤害别人……及伤害你的家人为前提。」

    童光洁感动的哭了出来，抱紧母亲说：「我知道的！我绝对不会做出让你失望的事！」

    童妈妈与童光洁拥抱很久，童妈妈才起身要离去。她走到门边要把门带上时又看著童光洁说：「你以後可以锁房间门了，你想要写作就写作吧！」童光洁听了，脸上挂了说不出的感动笑容。「不过……」童妈妈再把门关上後又打开冒出来说：「别那麽快就把门锁上……至少给我个适应期，直到我再也不会三不五时上楼看你在房间做什麽，你就可以安心锁门了。」

    「嗯！」童光洁点点头回答，童妈妈才给了自己女儿一个充满母爱的笑容而离去。

    童光洁知道她跟母亲都需要一个过渡期，也许她妈妈永远都还是会检查她在房间里做什麽，可是至少她妈妈试著改变过。这是一项大转变，对童妈妈及童光洁来说都是。

    但是她相信自己的母亲是个说到可以做到的人，她可能还是会管制童光洁，但她绝对可以接受童光洁开始写小说。

    叶渟将贺薇雅的专题报告全部做好了，她细心的检查每一个地方，有不对就修改。照片有很多都是叶渟自己抓的角度，所以她可以很轻松的解释拍下这张照片的原因在哪。

    贺薇雅本身想要呈现的作品只占了二十几张，叶渟是有问过为什麽，但贺薇雅只是不屑的回答：「我的天才领域是你这低能儿永远无法领悟的，所以我还能怎样？勉强拿你还可以的作品来垫底。」

    叶渟实在不了解，那这麽一来不就完全不是贺薇雅的概念了？那她到底是还想要证明什麽？

    「好了！我明天就可以交给陈明达老师了！」叶渟很满意的将专题交给贺薇雅看，划掉了第九件事说。

    看著自己将不可能的任务一件又一件的完成，叶渟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到这些了。她看著最一开始的计画小册子，然後划掉的八件事，莫名的感伤起来。她看著贺薇雅认真的检视自己的作品，想著再完成一件事，贺薇雅就要离开了。

    ☆、第二十九回

    想到这边，叶渟不自觉的滚下了眼泪，贺薇雅抬起了头看著叶渟说：「有这麽感动吗？这可是我的点子。」

    「不是……我只要想起你要离开了，我有点难过。」

    「少在那边洒狗血了，你摆明就是很开心我终於要走了。」

    叶渟抽了一张卫生纸吸乾自己的泪水说：「一开始的确是这样没有错……我也承认到现在还是会希望你快点离开我的视线。可是贺薇雅……我很抱歉你过世的时候我还偷偷比了ya，但我是说真的，我还满无法接受你离开人世了。

    虽然你的出现让我又感觉你还活著，可是我得清楚的告诉自己－你是个鬼，你真的已经死了。等我把钱汇到户头以後，你就真的永远离开我们了。」

    「我本来就是真的离开你们了。」

    叶渟噘起唇揉著卫生纸说：「我知道……虽然你还是一样讨人厌，但毕竟我也喜欢过你。说真的，这段日子，你才是我唯一一个朋友。」贺薇雅听了又转头看著叶渟真情告白。「虽然这段日子中我们总是会起争执，而我会希望你远离我的视线；可是当你真的要永远离开我的视线时，我却开始不舍起来。」叶渟说到这边又吸了一下鼻水：「尽管我之前很讨厌你生前从不把我放在眼里，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离开。因为你是在死後没多久就找我了，所以还让我无法正视到什麽事；但等到你真的回天上去以後，我会发现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可以没有贺薇雅。」叶渟越说眼泪就越滚越多。「我看过你总是走在童光洁的身边、我看过你参加过啦啦队比赛、就算我的视线焦点都放在童光洁身上，但我还是会瞄到你和她走在一起的画面有多美。

    你曾经是这麽活生生的在我生活里走来走去，现在又是这麽生动的在我房间里飘来飘去……你是第一个进我房间的朋友，但也会是第一个永远离开我的朋友。我真的不敢想像往後的日子，我再也看不见有关於你的任何一个生命迹象了。」

    贺薇雅只是眨了几下眼睛，难得温柔口气说：「谢谢你……」叶渟不敢相信的睁大双眼看著贺薇雅，这是贺薇雅第一次跟她说谢谢。「谢谢你让我在你心中的形象还是这麽好。」

    「我只是讨厌你，我没有恨你。」

    贺薇雅又低下了头，叶渟这才看见贺薇雅的表情充满了迂回，她似乎有很多事埋在心里，叶渟不知道鬼也是有心事的。或许生为一个灵魂，所背负的沉重会比人类还要多。因为他们已经什麽事都无法做了，而生命再也无法重头来过，即便他们怎麽懊悔，都不再有机会婉转任何事情。

    叶渟其实也不是第一次看见贺薇雅露出这表情过，但通常贺薇雅露出这表情时都会消失不见。也许人在死了以後当了鬼魂才会更进一步的领悟到很多事情用说的g本没有用，是要用做的。

    贺薇雅没有再多说两句，任叶渟在一旁哭哭啼啼的，但她没有嫌叶渟烦。她反而因为这样，而跟著扬起一股伤感。只是她无法哭泣，她没有泪腺，她不需要靠呼吸跟心脏活著。她只是一个质量而已，空荡荡的质量。

    叶渟将作品交给陈明达老师了，陈明达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叶渟，然後盯著叶渟的作品说：「我从来不知道你喜欢摄影。」

    「呃……其实我喜欢摄影，但我没想过要交什麽作品。」叶渟紧张的回答。

    「那你为什麽要突然这麽做？」

    「嗯……我也不知道。」

    陈明达稍微翻了几页，便盖上放到一边说：「我会在学期末给你答案的，叶同学。」

    叶渟只是点点头，便赶紧走出了陈明达的教室。陈明达是学校唯一一个专业摄影师，他拍出了不少好作品，还另外成立了一间摄影公司，但他喜欢学校的生活才会继续待下来指导爱摄影的学生们。

    可是他的表情永远是一字脸，叶渟一年级也想过要找陈明达，但她很害怕自己的作品被同学拿去贴在垃圾桶上当标示可燃与不可燃，还有陈明达看她的眼神就是认为她连什麽叫相机都不懂，才打退堂鼓。

    这一个礼拜叶渟要跟童光洁轻松度过，好让周末快点来临。离毕业只剩两个月了，叶渟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出路在哪。童光洁即将要离她很远了也说不定，而她不知道自己跟童光洁的关系有没有办法再继续维持下去。

    毕业舞会是学生们自己举办的，将会办的跟以往一样隆重盛大，叶渟还不知道自己该穿什麽参加。不过她期待看到童光洁的打扮，所以叶渟决定随便穿搭就好，她只想看到童光洁特别不一样的一面。

    周末来临时，叶渟跟童光洁在早上十一点就到了沙龙店，两个女孩膛目结舌的看著里头的生意，比想像中的还要好。轮到叶渟的时候，她有点不安的看著童光洁，童光洁只是以加油打气的笑容鼓励叶渟放心把自己交给亚当吧！

    叶渟别扭的坐上椅子，看著镜中的自己才发现自己的头发还真的挺糟糕的！连亚当准备好所有器具到她身後时，都露出了见鬼的表情。童光洁坐在一旁的等待区看著杂志，这可能要好几个小时过去了。

    「你……」亚当在叶渟周围晃来晃去，想要从中找到一项优点也好，却怎样都找不到。「你有梳过头发吗？」

    「我每天都会梳头发……我的头发要是不梳，会一直打结的！」叶渟回答。

    亚当点点头，便拿起剪刀说：「我先帮你把分岔的地方剪一剪，再把死在你头上的头发修一修，你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会变成光头。」说完就在叶渟头上挥刀了。

    这是叶渟最不想听到的事，她以前很害怕让人剪头发，就是因为她心知肚明自己的一头乱糟糟发质只能靠剪光来挽救了。

    「其实你这样的发质有得救，只是你的洗发j要用特殊点的。你的头发本身比较乾燥，可能体质有关，但你的生活饮食也要注意。」亚当说。

    「我自从有跑步以後，发质有稍微的好一点点。」

    「健康很重要。」亚当草草的回答。

    过了半个小时，叶渟的头发不再这麽像杂草，亚当让她的新发型看起来有j神多了。她先被助理带去洗头发，亚当特别交代助理顺便推销叶渟这款洗发j，叶渟决定买了－不过真的是荷包大失血。

    洗好以後，叶渟坐在亚当前像是要被待宰的羊，而亚当也的确是露出了要好好料理这个人的表情。他几乎已经把店里所有的器具都搬到叶渟旁边，帮叶渟抹上好厚一层的护发霜又加强保养。

    叶渟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冒烟了，长时间坐著让她屁股也快要裂成四半。可是亚当似乎怎样都不满意，一直想尽办法可以让叶渟的头发看起来像是天生丽质一样。

    四个小时的冗长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当童光洁终於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时间时，已经下午三点半了。她看到叶渟还在做头发，便走出去打算买个东西吃，顺便买两杯咖啡。童光洁在星巴克逗留一下，又跑去附近的便利商店绕，半个小时後她拿著两杯咖啡回来的时候，咖啡差点自她的手上掉落。

    她看到叶渟站在柜台前准备要结帐，亚当站在她面前说：「你真是我最大的挑战、最大的麻烦－也是最有成就感的一个作品。」叶渟脸透红的抱著洗发j，亚当这时递出了自己的私人名片说：「以後不用再打上万通电话了，打我的私人电话就可以直接预订到我，你的头发……还必须再回来几次，我会好好改变你的。你看你现在，真是个美女。」

    「谢谢！」叶渟感激的接过手，看到童光洁张大嘴巴站在窗外，赶紧走出去说：「童光洁！你跑去哪啊？」

    「我……我……」童光洁顿时说不出话来，只能举起两杯咖啡表明了她去哪。

    叶渟接过自己的咖啡说：「谢天谢地！你真的太贴心了，我坐在那边将近五个小时都快要睡著了，而且我现在饿到可以吃下一头牛！」

    「天呐……」童光洁把叶渟当轴心的绕著，最後又站定在叶渟面前说：「你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

    叶渟不好意思的著自己的新发型，亚当不但让她现在的发质看起来很b，而且还剪了一个带点个x又狂野的发型，衬托了叶渟的身高跟体型，让她看起来像极了时尚杂志里的模特儿。

    「不过等我又变糟的时候要再来一趟，亚当说再来个几次我的发质也许会改善，当然我也要自己在家里保养我的头发。所以我买了他推荐给我的洗发j跟护发霜，我以後光是洗澡就要花两个小时了。」叶渟说。

    童光洁笑了出来了叶渟的头发回答：「你都快要比我美了。」

    「那又太夸张了，童光洁。」叶渟喝了一口咖啡又说：「我们快点去找个东西吃可以吗？」

    「嗯！」童光洁说著便开心的捥著叶渟的手，这时沙龙店的门又打开来了。

    「贺薇雅小姐，你没有拿走找给你的钱！」是柜台小姐。

    叶渟和童光洁以同样惊愕的表情转过身，眼巴巴的看著柜台小姐把钱放在叶渟手上又走掉时，叶渟五官都撑大的看著童光洁。

    作家的话：

    这两天我家这条巷子在造路

    今天他们在铺沥青了

    从头到尾我都有乖乖遵守他们的指示　往最旁边 背磨墙壁走

    直到接近我家 沥青整个是推到唯一小径上

    我因此踩了新沥青三脚跳回我家 那工人嘿!!了一声

    我赶紧闪身进去我家 我不算妨碍到他们吧?(菸

    ☆、第三十回

    结果他们并没有去吃东西，一路上也都没有说话。叶渟陪童光洁回到家的时候，童光洁只一心想快点进去自己的家里，叶渟连忙拉住了童光洁。

    「童光洁，你听我解释！」叶渟急得跳脚的说。

    「够了！叶渟！」童光洁甩掉叶渟的手转过身看著叶渟。「我永远都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麽、做什麽！你为什麽要用贺薇雅的名义去订亚当？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非常……怪胎？」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要让你冒用贺薇雅的名字？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真的好奇怪！」

    「你要相信我是个正常人，虽然有时候我的行为显得我是个失常的人，而我偶尔也的确会有奇怪的想法，但是我真的有原因！」

    「什麽原因不可以跟我说？」

    「这……」叶渟才说到这边，童光洁竟然同时跟她说出：「说来话长。」害得叶渟倒抽一口气还後退一步。

    童光洁只是点点头，一脸失望的说：「我们有必要暂时别见面。」

    「喔不要！童光洁，你要相信我！我们相处的时间已经剩没多久了，你还要我跟你暂时不见面，你乾脆让我死了算了！」

    「可是你这样的行为让我不知道该怎麽去接受你！」

    「我也只不过是用贺薇雅的名义去订亚当，又不是杀了一个人还告诉对方说这是贺薇雅干的！」

    「那你为什麽要这样做啊？你谁的名字都可以用，为什麽一定要用贺薇雅的？」

    「因为、因为、因为我觉得贺薇雅的名字比较好听……」

    「你闭嘴吧，叶渟。」童光洁说完又要转身。

    叶渟又马上将童光洁拉转过身说：「我之後一定会跟你解释，拜托！忍到毕业可以吗？不要跟我不见面，我拜托你！」

    听到叶渟的求情，童光洁顿时心软，但她还是无法完全接受这麽荒诞的事，便稍微缓和口气说：「至少给我三天时间。」

    「不要！一天都不要！」

    「你就是要给我三天时间！没有一个正常人可以接受这种事的，如果你是我，你就会知道我有多难受了！贺薇雅曾经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过世了已经让我几乎痛不欲生，你现在竟然这麽不尊重她，还以「莫名奇妙」的原因用她的名字订亚当！」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用她的名字啊！」

    「那你为什麽要这麽做？我就是想知道－「为什麽」！」童光洁的音量还提高，讲完後喘著气看著叶渟。

    叶渟把话又吞回去，满腹委屈的低下头。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贺薇雅的事说出来，重点是也要童光洁相信。

    叶渟最後只是叹了一口气，放开童光洁的手说：「这说来话长。」

    童光洁一脸难过的看著叶渟，久久才开口说：「你知道吗？你这样只会让我感觉你想取代贺薇雅在我心中的地位。」

    「噢天啊！我宁可你继续认为我是个怪胎，也不要你把我扭曲成这个样子。」叶渟无力的说。

    「不是吗？虽然我们之间有一条关系是系在贺薇雅身上，但我和你从来没有交集过。自从贺薇雅过世以後，我跟你就这样突然认识了，而且你还做了好多奇怪的事「引起了」我的注意。像是贺薇雅也曾说过她恨不得砍了杨敏瑞家的树、而她也一直想参加马拉松比赛、还有她非常想让亚当做一次头发……你让我感觉，你一直在模仿她。」

    「天大的误会。」叶渟弯腰驼背的说。

    童光洁见叶渟还是不想说明原因，更是气馁的软下双肩，便默默的转身进去家里了。叶渟举起了手又挫败的重力放下，咒骂了一声柜台小姐，只好自认倒楣的抱著她的战利品回家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贺薇雅看著叶渟问：「你为什麽不跟她说？」

    「我说了你会帮我证明吗？」叶渟撑著脸发呆问。

    「不会，我不可以让你以外的人发现到我的存在。」

    「那就对了……而且童光洁不一定会相信，她搞不好认为我已经把自己当作是你了，所以才掰了个很瞎的谎言说你来找我。童光洁现在g本就认为我有人格分裂，而我的另一个人格就是你，她只是没有明说要我去看心理医生而已。」叶渟说到这边趴了下去靠在书桌上说：「我知道我这样的行为的确很诡异……就好像我无法接受你死亡，因此以很奇怪又变态的心态冒充著你的身分去做你生前想做的每一件事……天啊！这样还真的是有够怪胎的了！」

    贺薇雅又没有说话了，她很感激叶渟到最後还是没有抖出她的事情来，可是童光洁究竟会怎麽想？她肯定认为叶渟是个心机重到有点心理变态的女生，以为成为贺薇雅才能引起童光洁的注意，但事实真的不是如此。

    隔天童光洁没有跟叶渟一起去上课，这是可想而知的。但既然童光洁说要三天时间，那叶渟就给她三天时间。她知道童光洁不会想要离开她，只是她的行为也真的会让不明白的人感到害怕，她认为童光洁只是恐惧而已。

    反正她以後再也不会做出类似像贺薇雅想做的事，童光洁会知道的。她相信童光洁昨天只是一头混乱，否则当她清醒的时候，她会发现叶渟曾经说过她g本不想跑马拉松、也不知道杨敏瑞家的树原来造给大家这麽多困扰过。

    或许让童光洁自己犛轻思绪去发现事情有破绽，她会比较容易相信；哪是叶渟直接跟童光洁说是贺薇雅的灵魂来找她做这些事，童光洁会以本能反应选择不相信的。

    谁知道就这样过了四天，叶渟在校园中遇见童光洁，要追上去解释的时候，童光洁就快步走掉了。事情彷佛又回到了当初童光洁发现到她偷走童光洁的日记那段日子一样，她可以体会童光洁不想听解释的心情，因为这些都是事实摆在眼前，并不是说童光洁不见了日记怀疑到叶渟身上又或者是她听别人说有人听到别人叫叶渟的名字是叫贺薇雅。

    这就好像是捉奸在床一样，都已经看到男朋友把老二伸进去狐狸j的身体里了，还要听他解释是自己错放位置吗？

    一次就算了，还两次，简直就像是男朋友跟狐狸j做过爱了，最後又发现男朋友其实也结婚了，还有一对龙凤胎儿女一样。

    童光洁也不想这样，但那复杂心情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开的。如果叶渟是因为害羞以匿名去订位还说得过去，但是……她为什麽要用贺薇雅的名字？

    童光洁回到家懒懒的吃过晚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上楼了。这四天来她还是很想念叶渟，但是因为不了解叶渟，所以让她觉得自己离叶渟还是很远。她不晓得该怎麽接近叶渟，这永远都是一个心头的梗，如果叶渟不说，童光洁一辈子都会耿耿於怀。

    这种想接近又不知道该怎麽接近、想释怀又不晓得从哪里放下的心情让童光洁挫败的坐在书桌前打开了电脑。如果叶渟用别人的名字就好了……为什麽偏偏要用童光洁最在意的贺薇雅？

    她打开了资料夹，看著存在电脑里的照片，是过去和贺薇雅一起合照的。童光洁只是没有说出来，她把对贺薇雅的想念放在心里。自从跟叶渟在一起以後，她多想跟贺薇雅分享这喜悦。

    她想念贺薇雅以前会陪在她身边的日子、贺薇雅来她家睡的日子及陪她晨跑的每个周末。贺薇雅是她再好不过的朋友了，人的一生中要找到知己不容易，跟得到真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真正的友情不轻易被现实打败，可是真爱还是很有可能被现实淹没。真正的友情是对方陪你走过欢笑与泪水时，他并不想从你身上得到任何回报与利益；但爱情有时候还是会希望在你身上捞到一点回馈。

    童光洁一张又一张的往下看，这g本看不完，但童光洁还是花了两个多小时把所有与贺薇雅的合照全部阅览过一次。这种不是因为想得到你什麽包括爱情而对你好的人，感觉是非常不可思议吧？

    童光洁又跳至下一本相簿看，是她帮叶渟拍下马拉松比赛的照片。她看著叶渟拼命往前跑而累得露出丧家之犬表情，让童光洁不小心笑了出来。虽然很丑，可是很真实。然後她又拍到叶渟往天空看的照片，还有叶渟拍了一个女参赛者的肩膀。当然她也有拍到叶渟撞到一个男参赛者的画面，当时童光洁还低声惊呼了一下，以为叶渟是不是累倒了。

    最後她看到叶渟又突然四肢贴地喘气的照片，童光洁微笑了出来。她喜欢看到叶渟身上毫无做作的一面，她永远都是以最自然的形象呈现在大家面前。她是这麽美，但是她才不管别人怎麽看她，还像只狗一样的吐气喘息。

    每一张照片是都还满凌乱的，毕竟参赛者众多，这张照片也有好多参赛者在镜头里，所以叶渟显得好小一只。

    下一张是叶渟抬起头来噘起唇露出快哭的表情，好像在跟谁求饶一样，下一张就是她又起身开始跑了。

    不过童光洁突然感觉到一股不对劲，於是她又跳回上一张看叶渟求饶的模样。这张照片一样也是很多人挡在镜头跟叶渟之间，以借位的角度看过去，叶渟抬起头噘唇的样子像极了在亲吻最靠近镜头的那位参赛者的屁股。

    童光洁微皱起眉头，将照片放大再放大，突然在零乱的人群当中看到有一个非常不明显的人影。童光洁又再一次放大，贴近萤幕看，赫然看见人群之中竟然有贺薇雅的侧脸。

    童光洁吓了好大一跳的将头往後缩回去，急喘气的看著这张照片。而叶渟抬起头的角度跟贺薇雅微低头的侧脸是连成一直线的，好像是叶渟正在跟贺薇雅对谈。

    童光洁仔细回想了那一天的情形，想起了在她的同学说有听到叶渟喊了「灵魂」两个字，童光洁想到这边不禁起了全身的皮疙瘩。这让她又想起了发现日记的那一天，童光洁亲吻叶渟的时候，叶渟突然奇怪的往後翻滚下去沙发，还冲著童光洁说了一句：『拜托你不要把自己搞得这麽像鬼！』

    而那天还莫名奇妙的地震了－只是童光洁到现在还不知道只有叶渟家地震。还有窗户上的印子，这可是童光洁亲眼目睹的，难道这一切真的跟贺薇雅有关系吗？

    叶渟此时正在为童光洁已经超过三天还是不理她的事而烦恼著，贺薇雅却突然出现的说：「她发现了！」

    「发现什麽啦？」叶渟懒懒的回答。

    「该死！她在马拉松比赛的照片当中发现到我了！」

    「她是谁啊？」

    「童光洁啊！你这个笨蛋！」贺薇雅气急败坏的说。「都怪我那时候太得意忘形了，整个太松懈被拍到，死定了！」

    「你一个死人说死定了不会太可笑了吗？」叶渟起身说。「那怎麽办？可是这对我好像有好处耶！」

    「但是我不可以轻易被发现啊！」

    「你就这样轻易被拍到了，还想证明自己多小心啊？」

    「她明天一定会问你！你一定要把最烂的理由都掰出来！」

    「你g本就是想破坏我跟她的感情啊！我才不管咧！这是她自己发现的，不是我告诉她的，所以她就该知道了！」

    「不可以！」贺薇雅急得像锅上的蚂蚁，焦虑的来回。最後她停下来看著叶渟说：「我得走了。」

    「蛤！？」

    「叶渟，我得走了。我不可以让你以外的人发现到我的身分，所以我必须离开了。」

    「你在说什麽？你还有一件事……」然而贺薇雅只是摇摇头，连一句再见也没有说，就突然消失在叶渟的面前。「贺薇雅！」叶渟跑过去刚刚贺薇雅漂浮的位置大喊。「贺薇雅！你不可以就这样不见，你给我出来！你出来啊！」

    然而这就像是一种女x的直觉，叶渟知道，贺薇雅再也不会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