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国王的微笑 第26部分阅读
重生之国王的微笑 作者:肉书屋
真能……”
郑毅心头却咯噔一下,这个问题,他怎么回答?
他心念电转,瞬间只想到拖字诀,当即敞着胸怀让陆宇摸,自己却低声诚恳地道:“阿宇,今晚不适合,我今晚是偷偷溜出来的,老爷子把我看得紧,再说,我明天就要登机,今晚怎么适合?等我回来咱们吧,等我回来,我们好好亲热亲热。”
陆宇缓缓抬头,眼眸洞悉地看他,手已经伸到他背心里,贴着他紧绷光滑的结实胸腹,也不说话,只是翘起嘴角低笑,那意味,分明是讲:还说改,即便比梦里多了深情,可你的本性有何不同?
郑毅看得出来,被他温润有力的手掌摸得也心头发热,但是让他郑二少躺着张开了腿被人干?草,那成什么了?
他好歹经历过陆宇无数次“考验”,此时尽管不知所措,也仍是厚着脸皮痞痞笑着,强自硬气地沉着声音道:“阿宇,我要是让你上,看你发脾气时凶猛的势头,我今晚铁定爬不起床来,这么着,你今晚要是实在想玩,除此之外我都听你的,就是你得稍微快点,你别把我的话不当回事儿,老爷子说得出做得到,他要动你,我拼死都不一定来得及护住。”
说着,自己也想,只要不是那种张开腿被人上的局面,怎么着还不是自己占便宜?
他这么一想,心头更热,嘴唇有点发干,舔了舔,甚至有点期待地扫视陆宇的唇和身体。
陆宇却知他心头所想,把手从他背心里抽回来,转身从沙发旁抽纸巾擦拭:“走吧,你既不听,我自然不会强行留下你。”说着,好像之前没有经历过什么梦来梦去的“坦白”,自顾自恢复从前的淡泊,道,“我要洗澡睡觉了,被你打搅这么久,你也的确该走了,我不必犹豫,你也不必纠结。”
郑毅恍惚着感觉他那句“该走了”是不是有什么别样意味,又觉得他好像每一句话都带着说不出的话外音,但是留下来用什么理由?而且之前说的都是实话,真的不适合再待下去。
他咬牙皱眉地看着陆宇,心底挣扎半晌,终究还是低笑,伸手扯过陆宇的手,往自己背心里塞,把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胸肌上,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摩挲陆宇的下巴,道:“阿宇,我从没让谁这么摸过,这会儿只为你。等我回来吧,我回来绝对满足你。明天天不亮就要坐飞机,我真得走了。”
走出小别墅,夜风秋冷地一吹,他头脑彻底清明下来,也不知今晚的举动是错是对,胸前肌肉上还残留着陆宇手掌摸过的舒爽触感,他忽然想起一句话:人都是猫科动物,需要他人的抚慰。
但他渴望的人,唯有陆宇而已。
他皱眉沉思着,一个人走出小区,阿海把车开过来,他上车时蓦地身体一滞,陡然想起来之前陆宇说梦里爱他追他救他,爱他?
郑毅眼眸一缩,刚才只被陆宇的寂静决绝吓住,一时没有想太多,此时想起来,不禁咽了口唾沫,心道:黄粱一梦,他梦里爱我十年?草。
他一瞬间像打了鸡血似的,脸皮兴奋得通红,但一想到陆宇现在的态度,他又像被泼了一头凉水:我他妈到底做什么伤他心的事儿,才让他对我这么敌意?糟糕,他在梦里该不会是被我误杀的吧?那这命数也预知得太他妈狗血了!
72、第七十二章
小别墅中的陆宇在郑毅走后,一个人坐在浴桶中忍不住地失神。
——郑毅不是重生,为什么竟会做那样的梦?我的紫檀木吊坠里藏着金箔,灵魂重生虽有自身修炼的缘故,只怕还有那怪异金箔的功劳,郑毅在我死后,是怎样的反应和举措?时光前后,魂魄一体,亦或是他在我死后真有了什么不测,才……
陆宇以前只当郑毅爱上他与他无关,现在却明白郑毅的纠缠实际乃是他前世深爱感化和强行掰弯的延续,说到底也是他一手促成的效果,别的谁是谁非都不去说,只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现在这个年轻的郑毅才是最无辜的,又怎会与他无关?
他闭上眼睛,呼吸有些沉。
他伸手摸住自己结实的胸口,心跳突突的,似是平静安然,仿佛一如往常的宁和,可是心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只不受控制地乱想:刚才我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地说出来?真的是要说出往事继续前世的诀别,还是潜意识里就一直在思念那个成熟深情的郑毅,妄想亲手把这个年轻的郑毅打造成他?
他一个人想了不知多久,直到药浴的水快要凉了,小腹下丹田的邪气躁动也缓缓平静下来,才站起来擦身,不管现实如何,该过的日子不能不过。
临睡前却又接到郑毅打来的电话,说要今晚上飞机前没有空档给他打,现在提前说一声再见。
陆宇没出声,要挂电话时才说:“自己小心点吧,别太大意。”
郑毅头一回得他关心,头脑一蒙,不敢置信地怔住,憋红了脸才才喜得温柔道:“是,我小心,我一定小心。”陆宇挂上电话,他仍是拿着手机盯着瞧,好像能从里头看到陆宇的容貌,半晌才歪着嘴角暗骂:那老杂毛还真说准了,实话实说,还有希望。
又心生希望地憧憬:到底是一梦爱了十年,人孰无情,他再决绝,现在只要老子对他坦白深爱地千般好,他还能不回心转意?
练功、上学、找青铜酒樽,对陆宇来说这就是他目前的正事儿,是他人生规划里需要安安静静地完成的漫长过程。
练功,练到内息浑厚浓郁时,就可以去寻找上辈子的“奇遇”了,练出内气才可以开始实施复仇大事,否则纯粹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
上学,高中顺利毕业时,就可以去考北京大学的考古专业,他喜好研究古物,也期待再奇遇点别的宝贝,上辈子事情太多太乱,他没有机会系统地学习和理解,现在有了机会,他打算用心去理顺;
找青铜酒樽,这一点是必须,自不用多说。
除此之外,等过了年,到他上辈子来x市的时候,他还要去柳槐胡同,那个姓槐的老医师不是好人,但医术精湛,有值得他悉心借鉴的地方,这些不提,到那时有一个前去求医的人,他是必须要救的。
人活一世,总要收个小弟小妹什么的才好办事儿不是?
虽然那个小弟小妹可能年纪有点太大。
陆宇认真思量了一遍,人生规划一直刻在心里头,郑毅的纠缠险些将他平静的生活打乱,现在生活没乱,心却有点乱了,或许也不是乱,只是有点静不下来。
等他勉强将心情平复,还得继续去上学——如此刻板单调,带着点纠结的心思,或许才是真正现实的人生吧。
……
秋天逐渐到了晚昔,南方也寒冷起来,预示着冬天将要来临。
小黑哥音信杳然,好像那次在门口穿着迷彩服对他说“我走了”,然后就真的走了。
陆宇已经穿上保暖内衣、紧身羊毛衫和厚实的休闲外套,他穿得舒心而现代,班级里却早有女生给他安了个“古琴修士”的雅号,分明是个听古典的“雅号”,也传得够快,可偏生他听得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温雅平和,沉默高华,隐然超脱红尘纷扰之外,即便不理人也不伤人自尊心,班里人最初不熟悉,还对他有些隔阂,现在经过几场足球篮球的拼杀,在女生们的尖叫声里,他轻轻松松就被这些少年少女接受到了他们的班集体里。
这才像个学生,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重温如此年少轻狂的青葱年华。
他冥想练功之余,打球累得休息时,看着嘈杂喧嚣的教室,嘴角便会勾起轻微的笑,曾经错过的时光这么轻轻地拥着他,很温暖。
又到周五晚。照例,周六放一天假休息,周日要全天加班,所以周五才是最让学生们轻松欢愉的时刻,这个时候有住校的学生早已兴奋起来,往日里一些性情沉默的女生也会因一点小笑话而捂着嘴咯咯笑。
陆宇正要走,陆兆青过来与他说话。
“陆宇,跟我出来一下行吗?”
陆兆青礼貌地问,打量着陆宇的脸色。
陆宇站在座位旁,双手插在裤兜里,转头看他,微微地笑:“有什么事这里说吧。”
陆兆青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了看周围同学,坚持道:“出来说吧,是,”他看了陆宇一眼,低声道,“是关于你,也与洪家有关,我爸打电话来让我提醒你的,不过他说不要告诉你是他……”
陆宇不动声色,摇头打断他的话:“那就不用说,谢谢你了。”
说着也不问他们知道了什么,只礼貌地微笑着点了点头,径自从后门离去,或许是厚衣服的问题,他的背影越发挺拔稳重。
沈季明转头扯了扯嘴角,走过来拍了拍陆兆青的肩头:“那位陆少可比你更陆少,走吧。”
陆兆青也有点生气,蹙眉看着陆宇离开的方向轻轻撇了一下嘴,转身收拾书包。
陆宇走出教学楼,掏出电话,找到洪西洋的号码,自从那日洪西洋被郑毅往小腿打了一枪,又派阿海亲自送走,他再没有与之联系,这么长时间过去,也不知洪西洋的手机号换了没。
电话打过去,通了。
响了一会儿才被接听,里面是洪西洋的声音,粗犷而小心翼翼:“喂?您好。”
陆宇听到他的声音,不自禁想起以前干他时他的吼叫和呜咽,久未发泄的欲火就缓缓升腾起来,顿了顿,平复下心情,淡淡地道:“你们洪家,要对我不利?”
洪西洋不知情,吓了一跳,一个“主人”就从嘴里蹦出来,连忙说:“没,没有,郑二少早就警告过不能对您报复,而且,我听说,郑二少给我们洪家有,有补偿……”
陆宇步伐一顿,垂眸转开话题不多说,然后缓缓笑了笑,又道:“不必叫我主人,现在咱们不算有关系了,你重新认主了么,又或是重新开始收奴了?”
洪西洋那头不知是难堪还是害怕地沉默。
陆宇微笑依旧,一手插在裤兜里,沿着校园的花砖路安静地走:“不管你以后做什么,都不要再残害他人,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忠告。行了,挂上吧,以后都不必联系。”
他从耳边把手机拿开,正要挂上电话,里面却突然传来洪西洋的粗喘:“主人,我没找别人……”声音语调都带着满满的欲望和压抑的迫切。
陆宇一怔,明白他的邀请,嘴角缓缓扬起,低头对着手中电话道:“你就不怕被郑毅一枪崩了?”
说完,直接轻轻按下红色挂断键。
陆宇像往常一样回到小别墅,拿钥匙开门后,陡然发现不对。
门内玄关处多了一双大鞋印。
他瞬间戒备起来,凝眸一扫,忽然分辨出似乎是小黑哥军靴的尺寸——他回来了?是了,他走时还带着这里的钥匙。
但客厅里没人,也没有行李。
陆宇皱皱眉,关上门,拧上内锁,走到客房、主卧室,都没有任何变化,空无一人,空无一物,他再出来,靠近洗手间,耳边隐约传来水声,他眼眸一凝,大步走向浴室,伸手按上浴室门把手,门没锁,他蓦地一手拉开。
“陆宇?”
小黑哥声音从里面传来,低沉浑厚,阳刚磁性,很带感,接着水声停止。
陆宇心头压不住地一跳,脸上神情却冷了下来,淡淡地笑着:“你倒给我惊喜。”说着,迈步进了浴室,转头向小黑哥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浴室里没有什么雾气,小黑哥背对着他,精壮挺拔的麦色身体赤裸着站在水蓬头下,毫无赘肉的上身显出硬朗的倒三角线条,宽厚的肩,劲窄的腰,结实微挺的臀部,健壮修长的大腿……全都毫无遮掩,尽数展现在他眼前。
陆宇目光一扫,之前被洪西洋勾起来的欲火登时压不住地蠢蠢欲动,他暗自忍耐,抬眸看向小黑哥的脸。
瘦了,这是第一感觉。
头发也长了,怎么没有修剪?
微长的漆黑头发被水打湿,有些服帖地贴在额头,让往日里刚硬十足的小黑哥多了两分温和,衬着他敦厚帅气的眉眼,倒有几分清俊。
小黑哥任由他打量,只背对着他转头看他,浓眉下的黑眸深沉森亮,炯炯静静地看着他,亮如黑夜里的狼光,却隐有一种近乎依赖的温顺。
陆宇眯了眯眼,想起三个月没有收到他的任何信息,尽管本就想赶他走,可他毕竟没说走不是?而且说很快回来,却竟然三个月一个电话短信都没有?玩失踪,玩惊喜?自个儿玩去吧你!
他脸色止不住地微沉,也不多说什么,手插裤兜,淡淡然转身出去。
小黑哥仍是看着门口,直至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远,才转回头,长长舒了口气,感觉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心情有些欢愉,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重新打开水蓬头,继续洗澡。
洗完澡,擦净身,擦干脚,他换上自己的浅白色三角内裤,黑色大裤衩和黑色健身背心,拿着白毛巾擦着头发,汲着陆宇的棉布拖鞋走出。
陆宇正抱着臂膀,悠然静静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他。
一见他出来就微微地笑。
小黑哥没反应过来,也对他轻轻勾了勾嘴角,沉静帅气的面庞显出很男人的温和。
陆宇说:“什么时候收拾东西走人?”
小黑哥登时笑容一滞,擦头发的动作也僵了一下,继而神情沉静下来,看着他缓缓地问:“你还是想要我走?”
陆宇神色不改,眸底净澈地看他,微笑着道:“我是个gay,你是个帅男,你这种人太让人感觉踏实安稳,我对你的好感一时还没有消磨掉,而且,我现在心底正有件事情彷徨不决,你留下来不是报恩,是加重我的烦恼,我需要安静一个人地好好想一想。”
小黑哥沉默无声看他,缓缓把白毛巾搭在肩膀,走过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像是当初陆宇说“我对你上心了”,他用保险箱中的吕祖醉酒雕像和存折作为回应一样,此时忽然道:“你以前跟我说,你要找青铜质的秦时酒樽,花纹并不精致,裂痕遍布却没有碎掉的迹象,是不是?”
陆宇眼眸一凝,轻轻坐正身体,盯视他问:“你找到了?”
小黑哥看着他,没吭声,转身回到浴室,他的包裹都脏了,一起放在浴室的台盆旁,此时捧着两只木盒来,都交给陆宇:“有两个都符合你的要求,我拿来你看一看。”
陆宇无声接过来,感觉有点沉,放到茶几上,一个个打开看。
小黑哥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气短和提心,几乎下意识地小心下来,低声道:“这两只都是被人珍藏的,我也看出来不是凡品,我之前说不是去盗墓,本来的确没打算进去,可后来发现它们,就提出以它们为报酬,才进去了一趟。”
陆宇听得浓眉蹙起,没有说话,伸手打开第一盒,里面酒樽的确是青铜质,裂痕自然,成凤鸟形状,凤头凤尾俨然,惟妙惟肖,好似天然雕饰,而且裂痕处隐隐发红,衬着青绿色酒樽整体,似乎被凤魂穿透过一般,酒樽三角都有些圆滑,应是经常被人小心珍惜地把玩。
他不动声色,也不拿起,合上盒盖又看第二盒,第二盒里面的酒樽稍小,裂痕也分布均匀,乍一看是裂痕,仔细瞧才知道分明是一种刻印,刻印痕迹里面勒着一根根像是头发的东西,密密麻麻,并不美观,有点像图卷上的巫咒法器。
他神色不变,抬头看小黑哥。
小黑哥略有紧张地沉静着脸盯着他,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些苗头来。
陆宇问:“为了这两只酒樽,你进了哪里?鬼王葬?”
小黑哥拳头一握,避开他黑亮洞悉的净澈眼神,垂眸沉声着轻轻道:“也不算是鬼王葬本墓,只是探一探周边,我去过鬼王葬本墓,这回去探周边没有危险,只是中间多了点变故,被暗流卷走,我随身带了便携氧气罐,身体也没问题,可落入大河大山里头,手机坏了,大腿的枪伤复发,小腿也有点折,一时就没能走出来。”
他说的简单,可其中惊心危险可见一斑。
陆宇心头一揪,不自禁地眼眸微沉,安安静静地看了他半晌,见他现在早就复愈健康如初,才记起他体魄强悍,轻道:“这两只都不是。”
小黑哥有点失望,抬眼看他,眉头越皱越紧,心底隐约有些挣扎。
山里这么多天孤独一人,他也想了很多,“试一试接受?”这个念头并不是没有升起来过。
陆宇对他有救命大恩,他也对陆宇有种依赖般的亲切,虽然都是男人,可是,如果是陆宇的话……他想一想那天坐在沙发上被陆宇把摸全身的情形,虽然别扭到极点,可并不会感觉恶心。
他从来没有对谁这么留恋过,他真的不想走。他暗暗握紧了拳头,沉静着脸要紧牙关,便要说话。
陆宇却不屑于逼迫他,看着他略有黯然和纠结的脸,好笑地说:“我明白你不想走的原因,你把我当成亲人了,就像我把许秧姐当成亲人。只是,你师妹呢?”
73、第七十三章
小黑哥微微一怔,继而明白他说的是赵纤纤,连忙抛开心里的挣扎,摆着大手撇清:“赵纤纤是想跟我攀关系想利用我,我是偏远山村里出来的,跟她们赵家没有关系,只和她父亲合作过两年,后来我又用两年时间帮他们赵家,就算有欠他们的也早就还清,我是一个人,经过这次的事情,更不会和他们再有任何干系。”
他眉眼严肃,诚恳地解说,语调声音都十分真挚。
然后握了握拳,又垂眸沉声道,“我不是想厚着脸皮用报恩的借口混吃混住搅扰你,我是以前一个人过惯了,到处漂泊,到处租房子,即便与人交朋友,心里头还是不能安下来;在你这儿住着,对你什么都不用防备,像是有家有亲人的感觉,住了一阵,就有些上瘾,不想走了。”
喜欢而上瘾,上瘾而依赖,依赖而流连,流连着再不愿离开。
陆宇眼眸净澈一片,微笑地看,微笑地听,忽然有点想捏一捏他严肃诚恳的脸。
他收回目光,隐约叹息一声,静静地道:“你紧张什么,不论这两只酒樽是不是我寻找的那只,只凭你这份儿心意,你要留下来,我还能继续冷情地赶你走?你就住着吧,算我被你感动了。”
他起身走向厨房,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随意摆了摆,“多了个保镖多了张嘴,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只是有点想不明白,我到底是救了个报恩的,还是带了个讨债的?一个个的,为什么都只顾自己,我有表现得那么乐善好施么?”
他这是在说玩笑。
但小黑哥毕竟心中极度惭愧,听得脸皮通红,突然道:“不是!”
陆宇眼眸闪过一丝讶异,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小黑哥也站起来,眸光炯炯,没有躲闪地看他,阳刚敦厚的帅气面庞仍是不明意味的通红,他声音浑厚而不掩认真,说:“我不是赖着不走,也不是忘恩负义,我刚才那么讲,是想说我可以留下来,和你试一试。”
陆宇心头一跳,幽黑的眼眸越发深邃,蹙眉缓缓问道:“试什么?”
小黑哥面庞越发红了,却没有躲闪,性感的男中音放得有些低,说道:“我在外头三个多月,思考过很多次,现在回来,更加不想离开,我是说,我虽然不是同性恋,但是,对你没有反感,我可以试着与你在一块儿相好。”
顿了顿,又认真地道,“要是实在不行,不用你赶,我会自己走,到那时,报恩的事我记在心里,不会继续赖在这儿,你无论什么时候需要用到我,给我打一个电话,我会马上到。”
他的话表示他思虑得很周全,是在认认真真地和陆宇商量。
陆宇在听他说话时就心头绷紧,很意外,一时也不说什么,只安安静静地看他。
小黑哥不卑不亢,一瞬不瞬地与他对视,表示自己态度认真,并非一时冲动。
陆宇看着看着,心里头就轻松欢愉下来,忽然轻轻勾了勾嘴角,走回来道:“你是说,你现在请我把你掰弯,你要是太直,也不用我把你掰断,你自己走开这里?”
小黑哥眉头一跳,双拳不自禁地握了握,他和陆宇在一起住了这么久,已经能听明白他的“掰弯”是什么意思,心里仍是本能地别扭和不自在,皱了皱眉头,话已至此,只能略显沉闷地“嗯”了一声,也不多说,面庞上的红意却一直收敛不下去。
“我记得以前告诉过你,对于能让我心动的帅哥,我这个人宁肯吃错,不肯放过。”
陆宇手插裤兜站在他身旁,平视着他,语调似是调侃,却分明认真,“这句话你没忘吧?”
小黑哥听他说,点头道:“没忘。”
心里则不禁想起当时第一次被他亲吻的情形,紧接着第二次第三次,甚至以后在沙发上被他把摸的难堪画面都从眼前闪过,他有些想逃的心跳剧烈,却钉住了似的站着,甚至思维跳跃似的想:这小子长高了,脾性是不是也会更霸道?
陆宇上辈子就是一米八二的匀称挺拔个头,他发育得早,在与小黑哥初相遇时就已经一米七五,此时又长身体的时候,兼之日日练功,经历整整一个秋季,身体抽条子似的长,这时候和一米七八的小黑哥相若。
客厅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仿佛比以前更有一种宁静的默契。
陆宇耐心十足,神态平和从容。
小黑哥被他洞悉看透般注视着,心里头尽管不自在,脸上的红意却也勉强缓缓褪去,紧握得青筋暴露的双手也轻轻松开,没有回避地看着他,率先坦然地出声问:“我以后需要做什么?”
陆宇有心想调戏说“以后等我临幸”,但是,他对这个让他三个多月彷徨的心头不自禁安稳下来的男人,竟是控制不住地想去真正拥有,既是要真正拥有,那就得格外珍惜。
与此同时,也他瞬间想起郑毅,想起那天说的“梦”。
他从小黑哥脸上收回目光,转眼看了看时钟,静默半晌,眼底有一时的无焦距失神:当真与我有关,郑毅总有一天会把梦记起来,那时,他就是三十三岁那个他,我又该如何,是我抛弃了他,还是他早就抛弃了我……
小黑哥见他对自己视而不见地出神恍惚,一瞬间不明所以地不安,沉沉出声问:“陆宇?”
“嗯?”
陆宇回神,看着他不掩关切的黑亮眼眸,忽地轻轻拍了拍额头,轻声说,“人都是为自己而活的是不是?不管与别人有什么牵扯,从鬼门关里绕一圈儿回来,什么牵扯都要抛在身后,该要以自己为重,要过自己想过的平静日子,对不对?”
小黑哥没听明白他的话,自己想了想,明白他不是在说自己,也就安心下来。
又听陆宇说,“那你像以前一样就好,吃我做的饭菜,穿我买的衣服,只有一样不同:如果你真要和我试试,那么以后我再和你‘亲热’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再说什么让我‘别羞辱你’的话,那样很打击人你知不知道?”
小黑哥本来仍是炯炯有神地看他,听他这么说,刚刚平复下来的脸庞又隐现可疑的红色。
陆宇挑挑眉心想:沉静大胆,刚硬稳重,这样的男人,怎的这么容易脸红?明明看不出有什么羞涩的神态,莫非他是因为男人跟男人的情事而羞耻得慌,羞臊得慌?不管哪一个羞吧,如此看来,他总是个害羞的?
正应了先前和梁逢说过的话:看似老实的人不一定不狠,看似狠辣的人也不一定不纯。
小黑哥则是应着他的问题,勉强平静地点头,沉声轻道:“我明白,我上次也不是打击你,我是没经过那种事,一下子懵了,没反应过来,你,”说着,顿了顿才又道,“你下次要弄的时候,跟我事先说一声,我时常在健身室,浑身大汗。”
陆宇嘴角扯起一点点,似是温柔的笑,伸手摸上他宽厚光滑的肩头,道:“那你现在刚刚洗过澡,让我摸几把过过手瘾?我三个多月没找人玩,也学你做了双手党,可憋得不轻。”
小黑哥早防备着他这句话,听了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如临大敌,只心底紧张地暗暗咽了咽唾沫,点头“唔”了一声,双手却不知往哪儿摆,犹豫着抓住自己的背心儿下沿,再没与陆宇对视,只看着自己的手,请示般低问:“我要脱吗?”
陆宇看他强装坦然的局促,忍不住笑出声来,在他沉静的脸上捏了一下,转身不再逗他:“先吃饭吧,你现在算是暂时属于我的人了,总要把你养好一点。”
饭菜做得够辣。
小黑哥也暂时抛开其它心思,端着饭碗,敞开了肚量往胃里扒,吃得额头冒汗,浓眉下的一双黑眸越发显得森亮如狼。
陆宇对着他也胃口大开,“美色”当前,他也强行抛开之前略显彷徨不定的心态,如同抛弃了旧日枷锁,看着小黑哥狼吞虎咽他做的饭菜,心情很是舒爽。
一顿饭吃得闷声无言。
饭后,小黑哥心满意足地无声舒气,用餐巾擦嘴,拿白毛巾擦了擦汗,习惯性地起身,一面收拾碗筷,一面低声商量道:“以后,菜还这么做行不?我吃再多辣也没事儿,外头做得菜够辣,可也没你做得好吃。”
陆宇靠坐在沙发上,笑着没说话,他要等晚上再说:你满足我,我也满足你。
小黑哥腿伤复愈,腿脚麻利,利落地把碗筷端进厨房用洗碗机洗好,再过来把用作饭桌的茶几收拾干净,然后到一旁接了杯温水递到陆宇手边,才自己坐下来,熟练地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来看。
看他的姿态,好像已经在这里住了许多年了。
陆宇看他忙里忙外,心里头不自觉地踏实安稳,微微地笑了笑,安静平和地看他,净澈的眸光并不逼人,然后转头也看电视,端起水一口一口慢慢地喝,没有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
这样早有“戒备”并暗暗严阵以待的小黑哥既惭愧又轻松。
休息过后,陆宇一如既往地洗澡洗漱,再回主卧室赤着脚踩着地毯沉心练功,最后到床上打坐静思冥想。
小黑哥则有些怀念家中的健身室,他在客厅看了一阵军事频道,起身关上电视,走到健身室里,脱了背心,光着膀子,开始在跑步机上跑步,慢跑二十分钟,快跑三分钟,停下来休息半分钟,又气喘吁吁地躺到放平的训练椅上做哑铃飞鸟,紧接着是双手握着健腹轮趴在地上起伏。
他内心也不无不自觉地想躲避陆宇的念头,更兼他体力充沛超常,体魄力量极其强悍,许久没有来锻炼,竟是越做越有精神,一直在健身室里磨练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下来。
最终安静坐好,两块厚实平滑的结实胸肌上汗水密布,随着喘息而剧烈起伏,他用白毛巾擦汗,然后抬头看了看单杠——健身室不大,他只钉了一条两米高的单杠用作引体向上。
此时他却有些不愿停下来,索性双手握着单杠,轻松翻身,用双腿腿弯勾着单杠长条,上身倒立,这么用腿吊着自己晃了晃,也不怕胃里的饭食倒得难受。
他神情沉静,眼眸黑亮,一下一下开始“仰卧起坐”,被汗水打湿的精壮上身肌肉贲张,六块腹肌随着他的屈身拉身而松散和收紧,很健实的有力。
突然健身室门轻轻开了。
陆宇抱着臂膀靠站在门边,面色平静,看不出表情。
小黑哥在他推门时,动作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一停,这时候连忙想翻身下来,却听陆宇说:“你可以继续,我想看着。”
他话音宁和,小黑哥一时也分不清他什么意思,倒挂着身体看了看他,沉默无声地继续用双腿腿弯勾住单杠,双臂倒抱在脑后,把上半身往膝盖处屈抬,额头碰到膝盖算是一下,一直做着,不显疲态。
但他终究是肉体凡胎,不是铁打钢铸,刚才又已经耗费了大量体力,这会儿做了三十来个就难以支撑下去,然而他眼光询问地看向陆宇,陆宇却始终没有让他停住的意思,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浓眉,暗暗咬牙,憋住了力气继续。
“呼哧……呼哧……”
健身室中只剩下肌肉贲张的小黑哥急喘。
陆宇这才说:“累了?”
小黑哥倒挂着身体,停下来,睁眼看他,汗水流到眼睛里,刺激得他眯住眼睛,伸臂膀擦了擦,才气息不匀地道:“是累了,我停下来?”
陆宇淡淡笑了一下:“我还没看够。”
小黑哥心头一动,明白他是看穿了自己先前的逃避心态,这会儿有些不爽快,他自己也自觉有些理亏,当即一声不吭,双腿用力勾住单杠,任凭腹肌酸痛得厉害,只自憋红了脸,竭力继续把上半身往上屈。
又做了不规则的十一二个,终于力竭,试了几次,再也抬不起身,肌肉酸软得一塌糊涂,倒挂着身体,胸肌起伏剧烈地粗重喘息道:“我……做不来了……休息一会儿……再做?”
陆宇面不改色,语调温雅有加:“做不做由你,我陆宇自认从没逼迫过你吧,你小黑哥万事自由,只要说一声要走,我绝不拦着。的确,我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你,你说愿意跟我试,好,我乐意和你相处,但只需你说一声不让我碰,我自不会沾你一根汗毛,你何必防我如防虎?”
说着,不看小黑哥微显不自在的沉静面容,也不等他说话吱声,自顾自转身,手插裤兜,从容走回了主卧房,留下一句似是自嘲的话,“你以后还是睡客房吧,也免得你提心吊胆,我可是个能吃人的色魔。”
小黑哥听得终于变色,张了张口,门外却没了陆宇的身影。
他皱眉休息小会儿,攒足力气抬身,抓住单杠把自己放下来,低着头擦汗,慢腾腾地向浴室方向走。身为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他即便下了决心,也终究不可能一下子坦然接受和放得开,心底有些最后的挣扎。
而在他看不见的主卧房里,陆宇靠坐着床头,欣赏把玩着那两只各有特色的青铜酒樽,微微翘了翘嘴角:你要试,自然要你亲自来试,不让你自投罗网,怎么能显出爷的本事。
想着,把这两只小黑哥送他的礼物收进床头柜里,擦了擦手,脱下衣服,光着修长劲实的身躯躺进被窝,双臂枕在脑后,悠然静等小黑哥自己送上门来。
74、第七十四章
小黑哥汗流浃背,把浴室门倒锁上,脱下大裤衩和内裤,调节水温,拿起水蓬头用微凉的温水冲洗身体,他浓眉始终隐约微微地皱着,神色有些沉沉,眼眸也黑暗幽深。
他并非优柔寡断的人。
若是旁的事情,既已做了决定,他自会雷厉风行,当机立断,哪会再有丝毫犹疑?
可是现在,他却有下意识的躲避。而他躲避的,具体是什么?他说愿意和陆宇试着相好,这个“相好”,在他说出来又代表着什么?是单纯地谈情说爱,而没有上床zuo爱?
他没那么纯洁幼稚,那么——真要上床的话,他和陆宇,谁上谁?
他小黑哥既做决定,就不可能做一半,不可能说“我试着和你相好,但是你别碰我”之类的话,他做的决定,会很周全,会很彻底,忽略不过去这个实际的问题。
当初陆宇说对他动心时,他就想过:都是男人,就算上床,谁弄谁啊,不嫌脏?
后来他之前一个人在山里养伤,心里闷闷地思念这里平静安和的生活,酸酸地想念对他微微轻笑的陆宇,“试一试接受”的想法第一次突然从心头蹦出来,他自己先呆了一下,然后又想过这个方面。
现在事到临头,他还是不得不再把这个问题摆到眼前。
他想起上次受伤,在车里看到的“吴叔”被蹂躏折腾得昏死的场面,想起陆宇为梁逢报仇,玩弄调教洪西洋的事情,然后,脑海中瞬间闪过上次沙发上,陆宇扯起他的健身背心,把摸他的胸肌腹肌,甚至从他裤裆里掏出他胯下那根物事的情形……
陆宇,分明在情事中处于完完全全的“掌控者”的位置!
于是他明白,陆宇会让他弄的可能性太渺小,如果真要相好,真要上床zuo爱,恐怕他小黑哥才会是下面那个……所以他尽管有“试一试相好”的念头,却一直没有真正彻底地下定决心,直到他寄希望的两只青铜酒樽不成,他别无它法,才终于咬牙红脸着说出那句话。
他想过,虽然都是男人,但如果是陆宇的话,真躺着不动任由陆宇折腾,他的确会很别扭很难堪,但是……不会恶心。
然而再怎么样,这终究是他身为男人的最后底线。
他再怎么果决利落,也逃不开事到临头的躲闪。
陆宇双臂枕在脑后,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儿,嘴角温雅地似笑非笑,黑亮的眼眸闪动不停。
对于小黑哥,他还谈不上深爱,只是喜欢,喜欢小黑哥这个人,喜欢和他在一起的踏实感觉,尤其后者,让他贪心,让他想要占有。
而小黑哥对他……
他现在已经能把小黑哥的心态把握个大概,要说小黑哥对他丝毫没有好感,那绝对是双方的自欺欺人,但很多男人都能对gay产生好感,关键是好感到什么地步,他们又能否真的愿意面对。
那么现在,他静等小黑哥上门,待会儿要怎么做?
两个选择:一是温温款款地循序渐进,天长日久地调戏着,让小黑哥逐渐适应,把他一天天感化和收服;二是使出浑身解数,今晚就一点点地将小黑哥推入意乱情迷的境地,然后快刀斩乱麻,送到嘴边没有不吃的道理。
要说稳妥,还是第一种。
但是对于小黑哥,如果他真能自送上门的话,第二种或许会激怒他,但也不至于太有风险。
他垂眸冷静地想了想,坐起来把空调温度调高,歪过身体,从抽屉中把润滑油、安全套、真皮手铐全都拿出来,一把塞到枕头底下——东西是现成的,也都干净,以前每次对吴叔用过之后,他都会用医用酒精消毒清洗,这会儿倒显得一直在等着用在小黑哥身上似的。
……
他没等太久,敲门声很有节奏地响起来,小别墅的房门隔音效果并不太好,门外传来小黑哥的声音:“陆宇,我睡这里吧,我之前说的试一试,是出自真心。”
陆宇躺在被窝里不吱声,望着天花板,勾着嘴角淡淡地笑了笑,然后略有不放心地摸了摸小腹丹田,还好,这么长时间的耗磨下来,邪气已经轻易反抗不得,算是被他用内息死死克制住了。
他不说话,小黑哥站在外面的身体便有些僵,等了等,又用手指轻轻叩了下门,解释道:“我没有防着你,刚才是有点别扭,一时没能接受过来,但你无论什么时候叫我一声,我都会马上到。”
他的声音浑厚而安稳,如同他那么个人,尽管暗自紧张局促,却始终硬气坦然,在陆宇听来,这就叫做“不经意的性感”,最是勾人不过。
——没防着我,是你的过失。
陆宇眼眸染上情欲暗色,一把掀开被子,抽起睡衣围在腰间,精赤着上半身,也不穿鞋,下床直接将门拉开,继而微微一怔。
小黑哥光着精壮的麦色上身,只在平坦坚实的小腹下围了条浴巾,挺拔硬朗的体魄乍一看近乎全裸,完美地诠释着“健康”二字。他举着右手,似是要再敲门的样子,这时看到半裸的陆宇,也不由怔了一下。
继而放下手臂,直视陆宇的眼眸,神情平静,沉声低道:“陆宇,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