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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包围 作者:帝柳
☆、11 意外的重逢
「是毒气,快把防毒面罩拿出来!」
郑冽摀住口鼻大声一喊,一边赶紧拿出预备好的防毒面具。好在这一招也在直拓的算计内,他们才能预先准备好了防毒面具。
「看来他打从一开始,就想要用这一招逃跑了。不过,他仍是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已将防毒面具戴上的另一名男队员,在戴上面具後只露出两颗眼珠子,那眼神看来很是肯定。
「快追去吧,以免到手的鸭子要飞了。」
看起来有些轻浮的女队员双手一拍,带动大夥往工头逃跑的方向而去。
一路追去,虽有毒气弥漫使得视野变得模糊,但其中一名队员却很笃定,敌人会往最安全的地方逃窜……也就是矿坑的出口。
也唯有那里,才能安然不受毒气的影响,更能赶紧通风报信。
尽管众人都很支持这名队员的猜测,但现在有个更棘手的问题。
当初将他们带来深处的矿车,已不在原本的铁道上。
「一定是被那家伙开走了,现在该怎麽办?直拓队长?」
隔着厚重的防毒面具,郑冽转头询问从刚才就没出声的直拓。
「当然是追上去。」
直拓回过头面对队员们,「现在,是验收你们特训成果的时候了。」
「是,队长!」
整齐划一的答覆声後,是五人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追去。
跑在人群中的郑冽,忽然很感激直拓平时给她的跑步特训。若没有直拓的强硬训练,现在的她肯定跑不了这麽漫长的一段路。
「看到那家伙了!」
跑在最前头与直拓并列的男队员,直指前方坐着矿车远去的身影、大声喊道。
「很好,现在换验收在黑暗中s击的成果。」
直拓立即掏出枪、瞄准行驶的车轮开枪s击。
「砰!」
刺耳的子弹声响起,尽管矿坑内光线昏暗,直拓敢断定自己打中了车轮。同样地,夥伴们也信任直拓出了名的j准度。
「砰砰!」
紧接响起的枪声,来自郑冽手中紧握的枪支,她也开枪击中了另一个车轮。
顿时,刹车声嘎然而止,来不及阻止翻车的工头索x跳车、踉踉跄跄地滚了一地。
「束手就擒。」
最後冲上前的人是直拓,首先一脚踩在对方的手肘上、以防他再使出什麽技俩来。
他拿枪指着倒地不起、全身都有些许创伤的工头,发出了最後通牒。
「哈、哈哈……」
零零落落的笑声,从受伤的工头口中传了出来。
「你在笑什麽?都已经成为我们的笼中鸟了。还是说,你有被虐倾向很想被我们抓到吗?」
队伍中唯二的女x队员,皱了皱眉头。
「我在笑……你们压g都不知道的事。」
工头骤然停止了笑,眼神缓缓地移到不远处的矿坑入口。
「我们不知道的事?」
郑冽的心底忽然有种不祥预感。
「你们真的以为……就只有你们这支队伍有调查军情的本事吗?」
工头的话,立刻让所有人脸色一垮。
「我们……海军总司令这边……也有的是人才。」
工头边用气若游丝的声音道,大夥则循着他的眼神往入口看去……这时,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名缓缓走进入口的身影。
就在看清那人的容貌,郑冽的双眼不禁顿时睁大。
她讶异地看着入口的那个人,简直不敢相信,更不愿是这人成为她的对手。因为,这个人就是——
「好久不见了……郑冽学姐。」
声音是还带点稚气的男音,当他将灯火举至自己的眼前时,鹅黄色的光辉让他那张略带青涩、清秀斯文的脸孔显得更加清晰。
「是你……?」
郑冽愕然地摇着头。
不会错的,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就是之前在球场旁遇见的学弟!
☆、12 懷裡的永恆
过度震惊的郑冽,视线一直紧紧地盯在那名学弟身上,丝毫没注意到直拓对她投来关切的目光。
「我是西科特海军第210届的学生——同时,更身为海军总司令嫡长子的我,难道不该为了父亲的立场出现在这里吗?为了——不让这件丑闻为害到我父亲。」
对方讲出一连串让郑冽、甚至所有人都讶异不已的话。一身海军制服的他,踏着缓慢的脚步,走往郑冽所停伫的方向。
「郑冽学姐,你曾想问我的名字,对吧?」
长相清秀的学弟,像是毫无防备地走向郑冽,丝毫无畏做出备战动作的其他成员。
「那麽,我现在就告诉你,而且只说一遍,请你务必牢记住……我,邢邪,是即将断送你x命的人。」
话音一落,奉上最无邪的笑容,邢邪拿出一个遥控器、毫不犹豫地按下开关。
「轰隆!」
刹时巨大的爆炸声响,一时间飞沙走石,矿坑开始崩落巨石。
当其他队员都急着要如何逃脱,郑冽只是僵在原地,愣看着嘴角依旧悬着微笑的邢邪。
「郑冽学姐……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喔。」
留下如玫瑰般芳香却又刺人的话语,扎得郑冽的心口隐隐作痛,却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目送对方背过身、从容地步出崩塌中的矿坑。
当矿坑崩塌到了一个极至,转瞬间巨石已将许多人埋没。直到听见他们的哀嚎,郑冽才从失神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仓皇地看着眼前这措手不及的惨况。
「小心!」
猛然被人用力地扑倒,郑冽狠狠地撞在地上。但当她转头一看,原先所站的地方掉下一颗巨石。
「你没事吧?」
带点紧张的语气,立即将郑冽扶起的直拓,那张同样带点紧绷的神色,全都映在郑冽的眼底。
那还是她,第一次在直拓脸上撞见这种神情。
可是,她有道念头……
那也许是她,最後一次在直拓脸上见到这种表情。
「直拓队长……我们现在该怎麽办?我想、我想我们逃不出去了!」
回头看了入口处已被落石堵住,队员一个个惨死在崩坍的矿坑之中,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郑冽不知所措,她只能紧紧地抓住直拓的双手。
当前,除了恐惧与紧张外,她心中更多的是强烈自咎。
要是她早点知道,也许她早点知道邢邪是怎样的身分……不,更该说为什麽她没想到要调查邢邪,这个突然接近她的海军学弟?
想到那些从不断出声喊救,到现在已没声音的夥伴们,她更是着了狂的懊悔和愧疚,整颗心都痛苦的快死了一般。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要是我能早点知道……!」
眼泪直流,郑冽双腿一软、跪坐在地。她捧着自己的脸颊痛哭流涕,身旁沉默的直拓也坐下身。
然後,紧紧地抱住啜泣的郑冽。
坍崩的巨响不绝於耳,纷落的砂石就像一场黄色暴雨,外在的一切俨然要淹没被困在里头的两人。
「没有人会责怪你,郑冽。」
石头滚动的声音明明是如此震耳,直拓低沉的声音听在郑冽耳里,却嘹亮的有如圣歌。
郑冽没有回话,她只是埋头在对方宽广的x怀里,混乱的情绪仍干扰着她理智。
「大家都尽力了,你也不例外。」
直拓低下头,轻覆在郑冽的耳旁低语。细细喃喃的声音,好比催眠曲般让郑冽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平静。
「所以,你就静静地待在我的怀里……就像在睡觉一样,闭上双眼,什麽都不要想。」
直拓的声音越显轻柔,「直到我们彼此的时间停止,直到我们彼此的呼吸终结……只要你愿意,你就能和我一直,永远的……在一起。」
这一刻,郑冽彷佛什麽声音都听不见,纵然是最为震耳的落石声,还是脑海里片刻也停不下来的自责声,全都在直拓的声音里逐渐消失。
是呀。
倘若这就是她的结果……
那似乎也不错呢。
她真的从不向往,一段甜蜜浪漫的青春恋曲。那一切都是随口说说的……无论是天荒地老,还是海枯石烂都不曾想过。
所以,她现在也什麽都不要想吧,就静静地沉睡在直拓的怀抱之中,任凭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浓厚……
就在郑冽即将闭上双眼,那瞬间,她彷佛听见有别於直拓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这是不是临死之前,才会遇到的幻听?
只是,郑冽觉得那声音好熟悉,好像是她曾经很常听到,而且也很想不时听见的声音。
她稍稍睁开眼,从直拓怀抱的空隙,开始寻觅那声音的来源。
在崩坍的巨石堆中,她隐隐约约见着一道人影。
如果她没记错,她早在这之前就不断遇到那模糊的人影……只是,为何这人会出现在这里?
很奇怪,明明有种熟悉到快掉泪的冲动,她却偏偏怎样也想不起来那人是谁。这时,她再次听见那道声音:
「如果你听得到我的声音,答应我,不要过去。」
是谁……?
是谁在跟她说话?
为何,偏偏在她决心要与直拓抛开一切时,对她说这些话?
郑冽稍微往前倾去,她想看清那人的脸。
紫色的长发……
酒红色的眼眸……
那个人,是——
「郑冽,不是说好了要闭上双眼吗?这样,你就无需再见到那些可怕的画面……」
直拓将手轻轻地覆在郑冽眼前。
同样温柔的声音,同样温柔的掌心,可是被遮蔽的视线让郑冽开始有了一丝不安。
「是你告诉我,人生的道路要有所抉择。现在,我希冀你能选择希望……而不是观望与绝望。」
这道声音,这句话,郑冽顿时彻彻底底想起来了。
她想起,当初曾和一个唯我独尊的男人说过这句话,她更是为了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郑冽?」
被忽然推开的直拓一愣,他似乎俨然无法接受,郑冽断然离去的景象。
「我不会在这里等死。因为……我当初也没有在这里和你一起等死。对不起,直拓学长。对不起……大家。我虽然曾因此度过一阵非常沮丧的日子,但是,我後来才发现……」
郑冽开始搬动阻碍在前的石头,「正因为我背负着你们生命的重量,我才更该连带你们的份活下去!」
更因为如此,她才能在不久的以後接受哥哥请托、进而认识了那个男人……
真正能让她不顾一切的男人。
推落巨石,强烈的光芒从石头缝隙中钻入,郑冽没有回头再看直拓一眼,只有一昧地往外钻出去。
因为她知道,这段时间所历经的一切,早已是她的过去。
「我答应你,我现在就回到有你的世界……紫王。」
迎面而来是一片刺眼光海,郑冽被强光照得睁不开双眼,她却笑着迎接。
因为她隐约知道,那将是生命的奇蹟之光。
☆、13 痛心疾首的一刻
第四章
数天来呈现平静状态的仪器上,突然发出了响亮的呼叫。
听到声音而赶来的主治医师,因心电图上明显的波动而睁大双眼,口罩下漏出了一声惊叹。
再低头看了病床上、还戴着氧气罩的伤患一眼,赫然发现患者的眼皮正微微颤动。
「快,病人有意识了!赶快准备生命之水给予补充!」
医师赶紧对着身後的助手大喊,便听见匆忙的跫音快快离去。
「大地女神啊,这可真是……这可真是神蹟了!」
在拥有链金术师,以及医师双重执照的男人眼中,面前躺在床上的这人,也许是他从医以来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见到的奇蹟。
***
被转移到普通病房後,一直躺在床上阖着眼皮的人,不断地听见有人正呼唤着自己。
缓缓地,努力地撑开彷佛比平时还来得厚重的眼皮,终於见到了唤着自己名字的男人。
「郑烈大哥?郑烈大哥您终於清醒了?您终於清醒了!」
有着一头如火焰般炽红的头发,戴着单边眼罩的男人,将自己chu犷的脸贴近对方,厚实的大手紧紧地合握住郑冽。
「虎……骁?」
口腔内极为乾涩,郑冽微弱地喊出对方的名字。但她的眼皮微微垂下,她一直以为,无论是游走在梦境或现实中……
那间间断断呼喊自己的人,是紫王。
「郑烈大哥太好了!您醒来真是太好了……呜呜!」
虎骁激动地哭红了眼,虽然他马上用chu壮的手臂擦去泪水,哽咽的鼻音却难以掩饰。
「虎骁……」
如果和平常一样,郑冽会忍不住扬了扬一抹浅浅的苦笑。
她总是会想到,眼前这大个子为她奉献那麽多、甚至落下男儿泪来……都不是为了她这个郑冽,而是另一位远走他方的双胞胎哥哥。
她想举起手,想用指尖拭去残留在虎骁脸上的泪痕。她试着这麽做,却仅仅只能稍微动一下手指头,伸手在短时间内g本还是天方夜谭。
「郑烈大哥?郑烈大哥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是想跟我说什麽吗?」
仅能从外在观察郑冽的虎骁,郑冽的想法无法正确地传达过去。
郑冽只能微微地摇摇头,就算是轻微的摇头,也是她目前最大的极限了。她想,乾脆就这样静静地待着吧。
面对把她当成郑烈看待的虎骁,她不知所措。
然而,更确切的原因是……
她真正想第一眼就见到的人,这一分、这一秒,并不在她的身旁。
「我有点累……虎骁,请让我一个人好好睡一下。」
郑冽的声音气若游丝,她知道,这是唯一能拒绝虎骁热情的方法。
「我知道了,郑烈大哥。请您好好休息吧!」
虎骁用力地点了头,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握紧的手,转身前再眷顾一眼,最後叹口气,沉重地踏离郑冽的视线范围。
在虎骁出了病房後,郑冽如愿地闭上双眼。
此刻的她,已不愿再去多想些什麽。无论是当初为何要替紫王挡下攻击,还是在梦境里,有如紫王的声音从何而来。
再度进入梦乡,病房安静的有如什麽都不存在。
只有病房前的那扇透明窗,有了一点动静。
一只手慢慢地,慢慢地贴上了窗。
浮贴冰冷玻璃窗的掌心,连接着一道高挑身影。
那人有着一头随意绑起的紫色长发,有着一双魔魅的酒红色眼眸,此刻却有着一对深锁的眉头。
紫王站在窗前,紧闭着双唇。
他贴在窗上的手,带有踌躇、带有犹豫,隔着玻璃,掌心渐渐地往郑冽熟睡的脸颊移去。
就像在抚着,那躺在病床上沉睡的人脸颊,紫王的表情很是纠结。
他不发一语,眼帘只有那张睡着的侧脸。
另一手揪着自己的x口,因为那张睡脸而郁闷、隐隐发疼的x口,紫王不懂这是怎麽回事……也许,也不该去了解。
不知道是谁曾说,越是深究,越是会对真相的答案感到害怕。
他只敢确认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命是郑冽所救,无庸置疑。所以,这样的心痛,如此的纠结,和从未给过任何人的过度关切……他想,可以解释成是对救命恩人的义务吧?
忽然,窗内那张熟睡的脸翻动了一下,画面就像她的脸沉入紫王掌中,彻彻底底地被紫王的手心包覆。
紫王只是将眉头锁得更深,只因他正视到,那张因自己而遭受苦难的脸。要是当时的他再注意一点,再机灵一些,或许那人就不会为了自己而受伤。
印象还很鲜明,记得当时他回头一看,就见那人为了自己挡下月蝶的攻击、心窝整个被贯穿……
眼睁睁看着那人濒临死亡之际,他紫王,是自从失去胞弟後,最痛心疾首的一刻。
柳後话:八月份的第一天,恳请多多赐票支持罗~感谢!
☆、14 女神的禱告
当思绪继续沉沦下去,这时有道声音叫住了紫王。
紫王立即抽回了手,回过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明明这麽想他,为何不亲自进去见一见?」
双手c在医袍里的白琅,镜片下的孔雀绿双眼直视着紫王。
「……我没资格在这种时候见他。」
紫王别过头,对他而言白琅的目光太过锋利,彷佛能看穿他的心思一样。
「是吗?算您还有点良心,您没忘记是自己害了他。」
虽对紫王依旧使用着敬称,白琅的语气已不再像过去那般恭敬,多了一丝讽刺。
「不过,」
面对别过自己不看的紫王,白琅又道:
「属下猜想,您的那些话语,一定都传达到了他的心底去。也许就是如此,才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紫王对於白琅这段话感到意外。
这,算是白琅给的一点安慰吗?
实际上,紫王一点也不想欠这家伙人情。
只是,他那阵子不断在祈祷的话语……
那人是真的听了进去,才愿意从遥远的彼端归来吗?
「您曾在属下面前讲过,如果那人听得到您的声音,要他答应您,不要到那远离我们的世界去。」
白琅推了推眼镜,「我还曾听见您在喃喃祷告,很抱歉我无意间听见了……您还说,是那人告诉您,人生的道路要有所抉择。所以现在,您希冀那人能选择希望……而不是观望与绝望。」
白琅的话音一落,紫王立刻回过头看他,酒红色的眸张得又圆又大。
「属下认为,也许是您……不,一定是您这些话传到了那人耳里。所以,奇蹟才会降临。属下想说的就是这些……失礼了。」
白琅微微一个欠身致意,不带任何犹豫的和紫王擦身而过,继续往他该走的方向前进。
走在医护人员来来回回走动的长廊上,白琅趁着没有熟人的时候抬头望了一下,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伊莉娜女神,看来祢真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哪。
***
「紫王先生!」
紫王正打算返回宿舍之际,半路再度又有人拦截他。只不过,这次是郑冽的主治医师。
「有什麽事吗?该不会那家伙又有状况发生?」
马上就联想到最坏的情况,紫王的眉头立刻又锁了起来。
对方立即摇摇头,「不是的,我想告诉紫王先生的并不是这个,现在患者的状况很稳定。」
「那你想跟我说什麽?我可没那个时间跟你闲聊。」
紫王才不顾虑对方的感受,他向来如此。
「我有那麽多病患需要照顾,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好和你闲话家常。紫王先生,你是患者的上司吧?我查过了,该名患者是名人类,而且也没有任何资料在东科特内……所以这件事,我想也只能跟你谈了。」
只见医师的脸色越显凝重,像是还犹豫着要不要启齿,紫王索x开口道:
「我命令你快说。」
被紫王的气势所压迫,对方这才吞吞吐吐地道:
「紫王先生,在我诊疗的过程中发现,这名患者其实是……」
耳语轻覆。
「你当真百分百确定——?」
紫王狠狠的倒抽一口气,睁大双眼直直地盯着对方。
「千真万确。」
毫不犹豫,医师非常肯定地点头回答。
紫王是一脸的震惊与错愕,他刮了刮下巴,「那麽,这件事可就非同小可了……医生,关於这件事,请你务必保密。」
难得地使用了敬称,这不是紫王惯用的说话风格。平时的他,肯定是用威胁加恐吓的方法胁迫对方答应。
对方点点头,允诺紫王的请求後便匆忙离去。
目送医生的背影离开後,紫王忽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松了一口气,得知这则消息好似如释重负般……真该死的念头,他不该再让自己动摇下去了。
柳後话:感谢赐票点阅与收柜
☆、15 這該死的溫柔
***
穿着白袍的医师将椅子转过来,面对着等待答覆的郑冽,微微一笑。
「郑先生,恭喜你可以出院了,身体目前一切正常,只要不过度劳累应该都可以。」
「真的吗?谢谢医生!」
不过,既然身为种族保护局的一员,要她不过度劳累恐怕很难吧……这句话郑冽实在难以说出口。
「对了,郑先生,关於有件事……」
「什麽事?」
郑冽看对方似乎欲言又止,她不禁疑惑地伸长脖子。
「呃……不,没事。再次恭贺郑先生恢复健康了。」
医师显然打住了原先的话题,话锋一转,对着郑冽不自在地笑了笑。
郑冽也不是傻子,她当然一眼看出对方有什麽事想隐瞒着。不过,既然对方不想说,也许不是什麽太重要的事。
於是她站起身,对着这几天来看顾她的主治医师行个礼,致上敬意後便面带微笑地离开了。
推开门,郑冽整个人就吓了一跳往後退去。
「你这反应是怎样?看到我像见到鬼一样吗?」
背倚在门旁的墙壁上,紫王冷冷地斜眼睨着郑冽。
「你你你,你怎会在这里?」
郑冽只差没把房门立刻关起来,她完全没心理准备会这麽突然见到紫王。
想见他的时候不来,偏偏一出医院就出现在她面前……就算要把她当工具利用,也不是这麽猴急地要她回去工作吧?
「来接你。」
「欸?」
等等,她刚刚是不是听错了啊?
「那个……我好像有点耳背,队长大人您刚说什麽请再说一次……」
郑冽做出侧耳倾听的动作,一手放在右耳之後。
「你是白痴吗?带你回去保护局听不懂是吗?」
紫王握紧拳头,眼光透出强烈杀气。
「呜哇!队、队长大人我知错了!」
郑冽立刻紧闭双眼,以为她这大病初癒的可怜虫,又要被唯我独尊的恶婆婆痛殴一顿。
只是,本该打在身上的拳头好像迟到了一般,迟迟没感觉到痛楚。
郑冽微微地撑开眼皮一瞧,紫王只是深深地倒抽一口气,竟将即将出招的铁拳忍了下来。
天,谁能告诉她,眼前这家伙真的是过去那位谁管你死活、不可一世的紫王大人吗?
「队长……您今天是不是人不舒服啊?还是……吃错药呀?」
看你怪温柔的挺胃疼啊——
以上的内心独白郑冽当然也没胆说出来。
「少罗嗦,如果你想被我毒打一顿我就顺你的意。别杵在医院了,还不快跟我走!」
紫王的额前又爆出青筋,没好气的对着郑冽大声嚷嚷。
「是是是~队长大人!」
郑冽赶紧举起脚步,快快跟上已潇洒走人的紫王。
虽少了铁拳教育,凶神恶煞的表情还是免不了嘛……不过,肯定是发生什麽事,紫王才会对她忽然间有所收敛。
来到医院门口,紫王回过身,对着像小跟班追在自己後头的郑冽道:
「待在这里等我,我去将车子牵过来。」
「喔、喔……好的。」
诡异。
实在太诡异了。
今天的紫王整个就是不对劲,换作是以前,绝对是叫她追着自己的机车跑。
眼看紫王独自一人将重型机车牵至面前,郑冽还没开口,对方就丢了一顶厚重的安全帽给她。
「接着。」
「晤!」
郑冽立即接住,不过她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紫王。
「看我干嘛?还不快戴上安全帽?」
紫王注意到一直盯着自己瞧的郑冽,又是没好气地发出唆使。
「知、知道啦!咦,等等,这个安全帽的带子怎这麽难扣……」
收到命令的郑冽赶紧装上帽子,不过在扣上环节的时候,她偏偏就是怎样也扣不住。
几乎要使尽吃n的力气和一顶安全帽搏斗,在旁的紫王大概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两手抓住郑冽的安全帽。
「不要动。」
双手稳住郑冽的头後,紫王便微微低下头,探近垂在郑冽下巴的带子。
眼睁睁看着紫王贴近自己,那微热的鼻息,那只有一定距离才欣赏得到的纤长睫毛……
每一个小细节,都让郑冽不禁心跳加速。
「喀。」
响亮的一声,顺利的将安全帽带子扣上,紫王也就退离了让郑冽心跳怦然的距离。
「这是新买的安全帽,比较难扣上。」
虽然已经背过身去,就像在讲给郑冽安心似,彷佛要让郑冽知道,系不上带子不是她笨手笨脚的问题。
尽管脸红心跳的症状解决了。
现在,留在郑冽心底的一股暖意和不解……她想,这个问题,可能只会像滚雪球越滚越大吧。
☆、16 雙月下的戀人
轰隆隆的引擎声发动,紫王这时拍了拍无人的後座,一对魔魅的酒红色眸子看着郑冽、道:
「限你一秒内坐上车,不然就自己爬回去三公里远的保护局。」
铿锵,残存在心里的暖意彻底冰镇了。
丧家犬般地坐上车,郑冽的双手准备要移往後座的把手。
「别抓後座的把手了。」
「欸?」
郑冽一愣,悬空的手还踌躇着要不要违抗命令。
这位仁兄,不抓稳可是会出人命的啊,就算想谋杀她也不急着这麽快吧?
「抱紧我就好。」
「什、什麽?」
这下郑冽更彻底的傻住了。
她、她刚刚……
听到了什麽鬼呀?
「别再让我重复一次。」
这次,紫王索x拉起郑冽的手,一只接一只地环住自己的腰。
郑冽还一脸傻愣愣,已转回头的紫王又道:
「这是给大病初癒的某人优待。」
催油声响起,紧接是车轮急速转动的声音,紫王驾驶的重型机车开始在柏油路上高速行驶。
双手紧环着紫王的郑冽,即使被透凉的夜风迎面吹着脸颊,她还是止不住的升温与泛红。
尽管如此景像已非第一次。
郑冽的心境,却比当时更为难以言喻的百感交杂。
她真是,越来越猜不透紫王这个人了。
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不见踪影。
在最无防备的时候,频频出现。
她郑冽要的是一个肯定答案,有谁能告诉她,在她昏迷的这段期间内,紫王的变化怎会如此地大?
是因为,她当时为了紫王舍身救命吗?所以,紫王才会看在这份恩情上……待她如此好?
思至此,郑冽偷偷地瞄了後照镜上的紫王侧脸。
真是一张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相当完美的一张俊脸啊……只是,真正埋藏在这张脸下的心意,她真的、真的好想知道。
就像是……她当初想知道,直拓学长是怎麽看待她一般。
风啸聒噪的不断从耳边吹过,除此之外,围绕在她与紫王之间的只有漫长沉默。
自从坐上车後,紫王就没再开口。过分的安静让郑冽反而感到尴尬,也许她真像白琅说的一样,不被骂几句就会哪里怪的被虐狂。
「啊,今晚的月亮……竟然有两个?」
一方面是想打破沉默,二方面是想转换心情的郑冽,抬头一看,才赫然发现夜幕悬挂着两道月牙。
来东科特这麽久,甚至以往在西科特的时间,从未见过这种双月奇观。这让郑冽很是好奇,也觉得充满了新鲜感。
「哼,听你的口气,就像是刚进都市的乡巴佬……双月的现象,难道你不曾听说过吗?」
前头传来紫王嗤之以鼻的冷笑。
「乡巴佬又怎样,我就是没听过才问嘛。」
郑冽噘起嘴,不过这种回话方式,才是她所熟识的那个紫王。
紫王叹口气,「会出现双月的现象,是因为我们刚好行经黑山附近。」
「你的意思是,只有在黑山……也就是东、西科特交界之处,才看得到这种现象?」
「哼,有时候你还挺一点就通的嘛。」
紫王冷哼一声,「这种现象,只有在科特大陆的交界线看得见。据说从双神时代起,就一直有这样的景观。於是就有人编织了一则传说,表示西科特的月亮代表创世神赫尔雷,东科特的月亮则是大地女神伊莉娜。」
「听起来,好像是什麽玄妙的事情,都会牵扯到这两位神只身上呢……不过,如此划分有什麽特殊意义吗?」
郑冽边听紫王的解说,脑袋瓜子也边冒出了新的疑问。
「听说是有的。人们说,创世神冷酷刚愎的形象适合西科特,你那施行军国主义的故乡。至於温柔慈悲的大地女神,相对就是种族包容x广的东科特了。」
紫王给予回覆的同时,行车的注意力也没因此分散。
「晤,忽然觉得,他们两人的个x差别还真大……这样竟然也能成为恋人,真是不可思议。」
郑冽摇了摇头。
换作她是大地女神伊莉娜,应该早就受不了创世神的硬脾气红杏出墙……啊不是,是就此分道扬镳。
「不过是神话人物,连见也没见过的人,g本不用替他们想这麽多吧。省省你的脑力,不然太快用光又会变笨的。」
紫王的这段话,立刻引来背後的郑冽朝他偷偷地扮鬼脸抗议。
郑冽却没看见,紫王当时悬在嘴角的浅笑。
☆、17 佔有欲
第五章
行驶了一段时间,最终回到位於东焰城的种族保护局。
一跳下车,郑冽立即将安全帽丢还给紫王,看来还惦记着说她笨的这点事。
「哼,这就是你回报上司载你一程的态度?」
一手接下有些许重量的安全帽,紫王冷冷地挑了挑眉毛。
「唉呦,我是大病初癒的人嘛,手头力量还没完全恢复,只好赶快先将东西『交还』给你罗。」
郑冽没等紫王,便兀自走向保护局的大门。
既然都赌气做了那种行为,那就用无赖的态度代为回应吧!
前脚才踏进保护局的大门内一步,就有道目光直直地落在身穿黑色军服的郑冽身上。
对方是一身代表被掠食者的白色军服,郑冽在他眼底见到了一种隐约的憎恶。
郑冽也不闪闭,正面迎击的与对方擦身而过。
看来之前听到的传闻,是真的。
即便在种族保护局内,掠食者与被掠食者之间……仍存在着一种微妙的火药氛围。只是在保护局严格的法规底下,两者才得以维持和平的假面。
郑冽也不管後头的紫王是否有跟上来,就在这时,忽然间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声音。
「郑烈先生请留步。」
声音第二度传来,那音色郑冽好像似曾相识,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直到她回头一看,那道有些眼熟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之中才恍然想起。
「是你?绿毛大叔?」
她想起来了,这一身西装笔挺、有着一头像海藻发色的中年男子,不就是之前在复活实验遇到的家伙吗?
「什麽绿毛大叔,好孩子是不会这样称呼人的。」
对方似乎露出很受伤的表情。
「可是,说别人是好孩子不就代表你承认了吗?」
郑冽眨眨眼,故作无辜地看着败阵下来的对方。
「唉呀,那至少称呼我为美中年还差不多……听你喊我大叔,心都要碎了。呐,你可以看……」
正要握起郑冽的手往自己心口贴,郑冽已早一步抽回手、连带两手都摆在背後杜绝一切可能。
「大叔,我会告你x骚扰喔。」
郑冽冷冷地板起脸孔。
「哎呀,这话听起来好耳熟啊,大哥哥我好像常常听到……咳,是说,我是真的有事找你。」
「有事找我?大叔,这种搭讪老梗已经没有用了。」
郑冽双手c腰,面无表情。
她「现在」可是个男人唉,这麽苦苦纠缠难道是同x恋吗?
「你听我说,我所要讲的事情其实是……」
对方正要把话说下去,另一道身影步入他与郑冽的视线范围内。
「队长?」
郑冽眨了眨眼,有点意外紫王会跟上她的脚步。
「啊,紫王,你来得正好。」
西装笔挺的男人一见到紫王,马上摆起迎合的笑脸、走向紫王。
看在郑冽眼底,她忽然觉得认识这种人的紫王很悲哀。
「哼,你又有什麽事了?」
紫王冷哼一声,酒红色的目光冷淡地落在对方身上。
「紫王,我跟你借一下你的小队员,应该没问题吧?」
「哈啊?」
郑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想不到紫王这麽回:
「你认为,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郑冽更认为自己在做梦了。
这、这这……这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不可一世又唯我独尊的紫王会说的话吗!
郑冽扭回头看向那名绿毛大叔,心想:
他该不会握有紫王的把柄吧?
不、不,还是说……他和紫王其实有一腿?
当郑冽陷入无边的蔷薇幻想中,紫王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她:
「郑烈,你还愣在那里干什麽?既然有人要找你,还不快去吗?」
「喔、喔喔!你们什麽都不用说!我、我懂的!我什麽都明白的!」
「……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麽啊?」
紫王皱起眉头。
「呵,既然身为队长的紫王都答应了,郑烈先生,可以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吗?」
害郑冽掉入糟糕幻想里的推手,正一脸笑笑地对着她邀请道。
「队长都这麽说了,我也无权说不吧……」
郑冽有些无奈地耸耸肩。
真是的,紫王怎可以让她一个人和个变态大叔走呢?她可是连这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哪。
当郑冽百般无奈地提起脚步,已随对方渐渐远走,後头忽然传来紫王的一句话:
「十分钟,就算是你也不准借太久……他可是我的人。」
摆明地举起腕上的手表,紫王坚定的说道。
最後那句话像扩音器一样,不断在郑冽的脑海里出现回音。心里一阵悸动,尽管她很快让自己恢复了理x。
「呵,占有欲真强啊。好好好,我十分钟後就会把人还给你,放心吧!」
绿发男人咯咯地笑了笑,随後就带领郑冽一同离去。
☆、18 奇跡的背後
漫步在宽敞、彷佛看不见尽头的长廊上,郑冽决定要在进入对方的办公室前,好好的把心中所有疑惑吐出来。
「喂,绿毛大叔,如果你不想一直听我叫你大叔、大叔的,就快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走廊上的人们来来往往,跫音此起彼落,不过某个敏感的关键字,对方可是听得很清楚。
「我说过,别叫大叔要改称美中年啦……咳,不过还真抱歉,你不提,我都忘了要向你自我介绍一下。」
男人拉了拉白色的衬衫衣领,转过身、停下脚步,相当正式的对郑冽报上自己名字。
「虽已不是初次见面,但还是很荣幸结识你。在下名叫夜临,本人目前就职於种族保护局的长老一位。」
「长老?你是说……」
「没错,若照保护局内的部属制度来看,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阶主管,也是你们第七小队的直属上司。」
「难怪,难怪紫王队长会答应你的请求!」
郑冽恍然大悟,不过她更为震惊的是,眼前这调儿啷当的大叔,竟然是他们第七小队的上司?
「我已经将名字告诉你罗,以後请记得别再叫我大叔……」
「大叔,你的办公室在哪啊?走这麽久都还没到。」
对方话还未完,郑冽显然无视夜临的痛处继续喊。
「美中年、是美中年!唉,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不受教……」
「大叔你在嘀嘀咕咕些什麽?」
「……算了,就当心灵脆弱的大葛格什麽都没说。是说,我的办公室就快到了。」
在夜临的带领下,没多久,郑冽便见到一间外观相当花俏的办公室。
光是一扇门,就贴满鲜艳的红色玫瑰花瓣,而且还顺着门的边缘绕了一圈。郑冽已不敢想像,门後的布置会是长什麽德x。
「这里就是我的办公室了,郑烈先生,请进。」
面戴微笑,夜临自动忽略郑冽摆出来的死鱼眼,推门而入。
「这里是……什麽可怕的四度空间吗?」
郑冽一进到夜临的办公室,就快被各种宝石饰品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
到处摆满华丽又昂贵的收藏品,就连天花板的吊灯,都大到像皇g里才有的昂贵水晶灯。甚至连地面也很讲究,她脚踩的天鹅绒酒红色地毯,g本是电影明星才会走的红地毯吧!
「怎样,我的办公室很气派华美对吧?不是我要炫耀,我的办公室可说是全保护局最美之处……」
夜临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郑冽已开始头晕目眩地晃着头。
「夜临长老,你不是有事找我?十分钟很宝贵的,请你赶快切入重点吧!」
显然想要速战速决的郑冽,急迫地要求着。
「呵,你终於愿意称我为夜临长老了?咳,既然如此,我就开门见山地讲了。」
夜临拿出一支遥控器,朝左侧那一大片的墙一按。
顿时,一道好比家庭电影院大小的宽大萤幕,就出现在郑冽眼前。
「郑烈先生,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遥控器又一按,萤幕上立即跳出一张血淋淋的心脏照片。
「这就是你想给我看的?我说,我可没这种猎奇的嗜好……」
「这可是你的心脏喔。」
「咦?」
郑冽正打算直接走人,对方突然丢出一颗震撼弹,让郑冽不尽停下脚步,还震慑发愣得像个木头人般。
「你说……这是我的心脏?」
郑冽简直不敢相信地眨一眨眼,她赶紧往前一看个仔细,发现那是一颗看起来受损严重的心脏、有道相当大的破洞并且流有大量血水。
「没错,这是你刚被送进医院急诊时,用仪器拍摄下来的心脏。你应该没忘记,你是被月蝶用吸食管贯穿x口的。」
比起郑冽的错愕,夜临的语气显得相当自若。
「我、我当然记得……」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替紫王挡下那道攻击的瞬间。
「那你知道吗?当你被送入开刀房前,所有的医师都判定你肯定活不了。因为你自己看看,你这颗心被创伤的有多严重。」
夜临指着萤幕上的照片,指尖特别将开洞的部位绕了一圈。
郑冽不禁着自己的x口,感受埋藏在底下的沉稳心跳,「可、可是……我至今不是还活得好好的?我难道不是被医治好的吗?」
「呵……你真这样以为?」
和平时轻挑的笑声不同,夜临此时的低笑异常冰冷。
「我再给你看下一张照片。」
夜临语毕,萤幕同时迅速抽换画面。
摆在两人面前,是一张有着正常血色、完整且毫无伤口的心脏照片。
「这是……?」
「这是你苏醒後,医生透过仪器立即摄影的心脏。」
夜临转过身,一对深沉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郑冽,「实际上,医师g本就没有替你进行缝合手术。因为,所有人一度都以为你没救了,就算抢救回来也会是个植物人。」
「但是呢,在没有接受任何疗程下……你的心脏竟会自主恢复成如此。」
夜临最後一句话刻意地放慢速度,加重语气,就像一把s出的箭、直直地s进郑冽的心中。
郑冽的双手揪紧x口,「你、你是说……我的心脏g本不是靠着链金术和手术……」
「而是靠着自我的力量痊癒。」
尽管两人的语气天差地别,却是异口同声地说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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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吃醋?
「怎麽可能,这、这怎麽可能呢?我不过是名西科特人……不过是个普通且平凡的人类……我怎麽可能拥有这样的奇蹟!」
郑冽不敢置信地猛摇着头,她紧贴在x口上的掌心,依旧非常确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她不过是一个平凡人,为何能享有一次又一次的奇蹟?而且,心脏自动癒合这种事……在她耳里听来g本是天方夜谭!
此刻,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好不切实,连带呼吸、意识,她都很想质疑这是否又是一场梦?
「郑先生,我当初从医师那边得知此事时,也和你一样不敢置信。」
夜临倒了一杯水递给郑冽,「喝口水,冷静下来。这是既定的事实,你再怀疑也没有用。何况,若没有这种奇蹟,至今你还能站在这里吗?」
「我……」
郑冽颤抖着手接过水杯,「只是……不知所措。」
看着杯里的水,现在倘若有人跟她说,这是一杯得来不易的神水,她也会全然相信了。
别人无论如何乞求都得不到的奇蹟,她几乎什麽也没做就得到手。这世界,真有这麽好的事情吗?她郑冽,难道值得得到接二连三的奇蹟吗?
「夜临长老……那你知道,这其中的答案吗?」
郑冽的声音仍微微颤抖,杯中的水一滴也没少。
「很遗憾的,目前为止我还没找出答案。不过,我已经秘密组织了一个团队,针对此事在做专门的研究了……所以,以後有可能需要你配合研究。这,也是我找你来闭门一谈的原因。」
夜临淡淡地摇了摇头,脸上表情是他鲜少出现的严肃。
「这样啊……」
郑冽垂下头,声音细小的像是在讲给自己听。
彷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郑冽但愿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正想放空自己好让情绪缓和,夜临突然关掉了萤幕,面戴一抹微笑地走近郑冽。
「你又想干嘛?」
总觉得对方凑近自己肯定没好事,郑冽立刻往後一退。
「哎呀,正事说完了,看你表情这麽紧绷,所以才想来点余兴节目……」
「很抱歉十分钟已经到了。」
正想立马走人的郑冽,忽然被夜临一手勾住肩膀,朝她的耳朵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呼~难得办公室就剩我们两人,而且灯光美、气氛佳……不多待一会吗?」
「谁要跟有腋下老人臭的家伙多待一会……!」
郑冽急着想抽身,办公室大门突然「碰!」的应声打开。
「灯光美、气氛佳,那我来陪你多待一会好了。」
忽然杀出的程咬金(?),正将他踹开门扉的长脚收回,一脸灿烂微笑地面向夜临。
「刹、刹雪?」
夜临的表情活像见到母夜叉,不尽惊的脸色惨白,骚扰郑冽的咸猪手也立刻缩回。
郑冽愣愣地看着这两人,心想虽然没被骚扰实在太好了……不过,这两个家伙又是怎麽一回事?
「夜临,你不是说灯光美气氛佳吗?那我就不客气地坐下来了。」
一秒间把夜临吓得浑身冒汗的俊美男人,与郑冽擦身而过的瞬间甩了甩一头雪白长发,毫不客气的就坐在宽敞沙发上、修长的两腿自在交叠。
「哈、哈哈,刹雪啊,今天是什麽风把你给吹来了?我不是说过我很忙吗……」
夜临像是赔笑一般,同时还要擦拭额前沁出的冷汗。
「我渴了,水。」
对方g本连正眼瞧都不瞧夜临一眼,就将白皙如雪的手直直地伸了出来。
「是、是!这就立刻给您倒水去!」
夜临俨然像个小李子一样跑去倒水奉茶,在旁的郑冽都看傻眼了。
高高在上的长老被当奴隶使唤,把踹门而入的家伙奉为女王一般?
这到底是什麽状况啊?
然而,只见刹雪一接过水,毫无预警就往夜临的头上倒。
「啊啊!我的亚曼尼西装啊!刹、刹雪!你不为我着想,也该为我这身昂贵的名牌西装想想呀!」
夜临急得跳脚的原因不是自己被羞辱,而是他那一身据说很名贵的衣装。
刹雪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为你着想?哼,当着我面前和别人卿卿我我,我没杀了你就不错了。」
瞬间,郑冽又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位叫刹雪的人……
是在吃夜临的醋吗?
「别动不动就把杀人啊这种字眼挂在嘴巴上……难怪啊难怪,你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发生转换。如果真要当女人的话,应该要温柔一点嘛……」
夜临忙着擦乾西装,边讲了一堆让局外人郑冽满头雾水的话。
刹雪将他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珠瞪向夜临,「真以为我想为你转换x别吗?怎麽不是你转换?别忘了,我们黑鲷鱼族的每一个人,都有转换的可能。」
郑冽听到这里,便立刻想起曾在生物课本上读到的内容。
据说,有许多生物在进入交配期前,都会保持雄x的状态。直到适当的时机到了,才会将x徵转换成雌x……
原来如此!
原来这两人是这种出身!
也难怪夜临才会对她毛手毛脚了……因为,在转换之前他g本是男女通吃!
「哎,刹雪你这麽说就不对了……当初都在族人们的见证下,是你答应要当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哼,我看现在情况相反了吧,也不想想如今谁的气势强过谁。」
刹雪拨了拨及肩的白色发丝,「是说,你还有时间在这里耗下去吗?三点整的时候,不是有一场长老和各小队队长的会议,你现在不去还来得及吗?」
刹雪将他以男人来说,过份雪白艳丽的脸孔面向夜临,语气仍旧是一种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冷冰。
「会议喔……我本想用灯光美、气氛佳的约会时光取而代之……痛痛痛!刹雪你别拉我的耳朵啊!」
夜临的话未完,就被刹雪狠狠地捏起右耳,毫不留情就往门外拖去。
「放、放手啊刹雪!我好歹是一介长老,你这样把我拖出去我情何以堪啊……喂,别装作没听见去的样子呀!」
就这样,吵闹的两人便以这种方式不告而别,夜临就像被拖去刑场的犯人一路哀嚎远去。
空留在奢华办公室里的郑冽,只是眨了眨眼睛,茫然地看着他俩的身影渐行渐远。
她好歹有点年纪了,一下子受到太多冲击也会吃不消呀。
柳後话:我真的没卖腐喔没有喔~看看我纯洁的目光(殴) 坦白讲我很喜欢刹雪女王(无误)
☆、20 上級會議
第六章
下午三点整,偌大宽敞的会议厅内几乎座无虚席。
除了两张空位。
「第七小队长老,夜临先生到场了吗?还有第一小队队长,刹雪先生……」
「到场了。」
再度破门而入,顶着一张明灿灿笑脸的刹雪,一手拖着狼狈的夜临来到会议厅门口。
会议厅内一片鸦雀无声,大家都心知肚明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不好意思,为了将这家伙带来,稍微迟到了。」
依旧一脸笑意的刹雪终於松了手,像是拍去不洁似地拍拍双掌,从容优雅地坐回他的椅子上。
至於夜临,则不发一语地来到他的位子上,挑了挑眉毛想装做什麽事也没发生。
坐在夜临隔壁的紫王,冷冷地瞥了夜临一眼,「原来,你的十分钟比别人长。」
「咳,手表出错、手表出错,我都被刹雪教训了,你就大发慈悲地饶了我吧。」
夜临小小声的向紫王求情。
紫王只是漠然的再看了他一眼,「想得美,那是你和他之间的家务事。」
同时,主持会议的司仪打断了所有窃窃私语、正式宣告开始会议。
会议厅的正前方,缓缓降下一台宽大的y晶萤幕。
影像显现,是一张背对着群众的宝蓝色天鹅绒座椅,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景物。
「首脑大人,此次会议即将展开。」
司仪恭敬的对着萤幕欠了身,萤幕上的画面没有些许改变。
司仪回过身,站在最前头的他拿着麦克风、对着在场的七位长老,以及七支队伍的领导道:
「此次会议,主要是检讨复活实验失败一事。」
司仪拿起了预先准备好的讲稿,「实验当天,我们种族保护局竟遭到暗之盗贼团的成员纵火,这消息要是传了出去,对我们保护局而言绝对是相当可耻、名誉扫地的一件事。」
台下顿时陷入一片沉默,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可想而知,暗之盗贼团此次的行动,是想使我们保护局的名誉受到损伤、进而动摇资助我们的东科特联合政府。」
司仪又道:
「至於复活实验失败一事,经过调查,我们发现和某个东西有相当大的关连。」
司仪按下另一个遥控器,在另一道萤幕降下之後,立即跳出一张众人似曾相识的照片。
「这是复活实验的那只月蝶,有在现场的人就知道,这只月蝶的最後下场是暴毙而亡。之後,我们在她的骨骸上找到一样东西……就是这个。」
司仪将白骨上的某个部位特别放大,上头有一个相当不显眼的红色菱形印记。
印记一出现,底下顿时一片哗然。
「g据链金术协会的认定,此印记是一种诅咒亡者的刻印。其意是,使其亡者变得丧心病狂。」
司仪对着讲稿,语重心长的逐字念出。
「这本来是诅咒亡者到了地狱後,因丧心病狂的状态被列为永世不得转生。通常,这都是仇家对该亡者恨之入骨,才会进而在亡者死後烙下此印……」
「也就是说,这只月蝶早在带回种族保护局前,便被有心人士烙下此印。所以才导致此月蝶复活後,才会出现彻底失控,最後导致暴毙的结局。司仪,我这样的推测无误吧?」
夜临直接打断对方的话,凑近会议桌前的麦克风。
「夜临长老说的没有错。倘若,我们有事先彻底检查这具遗骸的话,就不会造成那天如此难堪的场面。这是我们保护局该检讨之处。」
司仪的眉头深锁,叹了一口气。
「听起来,若依我的猜测,这个咒印很可能是暗之盗贼团烙下的。紫王队长,关於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想由你亲口阐述会最清楚的。」
坐在第一排的刹雪侧转头,对着紫王微微一笑。
刹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紫王身上,被迫赶鸭子上架的紫王,也只得诉说起当时历经的种种。
从执意要将胞弟的遗骸带回,y错阳差变成拿回前次复活实验被窃的月蝶……紫王全都钜细靡遗的将一切摊在阳光下。
「这麽说来,也难怪刹雪队长会将烙下咒印一事,怀疑到暗之盗贼团的头上了。因为——这g本是暗之盗贼团设下的圈套!」
另一名身穿银白色军服的队长,忿忿不平地握拳搥桌。
「正是我要说的。我想,暗之盗贼团早就猜中我们一定会使其复活,所以事先做下此咒印,才会导致当时的惨况。」
刹雪拨了拨被灯光照得灿亮的白发,淡然地道。
「可是,暗之盗贼团究竟为何要这麽做?过去,他们从未和与我们正面冲突过……为何自从打算使月蝶复活後,他们便不断介入我们的行动?」
提出问题的人,是坐在刹雪隔壁的第一小队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