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泽花 第27部分阅读
芊泽花 作者:肉书屋
间的点滴。芊泽心知肚明,只是随着她,上天入地的谈,谈吐间,芊泽却赫然发现,她当真的是一个博学多才,知识渊广之人。
芊泽很佩服。
夜色浓稠如汁,转眼便是月色岑寂,小珺在殿外敲了敲门,说到:“芊泽,睡了没?”
幼季有些慌张的瞠大圆眸,上官柳莹十分淡定,嘘了一声按住了幼季。芊泽轻咳了一声,佯装睡意倦浓的回到:“睡了,早睡了。”
门外停顿了一拍,又道“睡了便好。”
平安度过后,幼季捂着嘴偷笑,好不开心。上官柳莹却说:“夜也深了,今夜我和幼季就先回去了。芊泽,你好生照顾自己,再隔三日,我再来。”芊泽颔首,满是感激的目送上官柳莹。谁会相信呢?堂堂一国之母,竟为了见自己,隔三岔五翻窗进来。
芊泽莞尔一笑,刚想起身把纱笼里的灯火吹灭,准备置寝,却蓦地听见一声脆响。她定了定神,一时不知这脆响的来源,她左顾右盼,四下张望,发现上官柳莹走后,并没有合上打开的窗户。她想,定是风把窗户吹的咯吱作响,也不多想的欲要关窗。
但临近之时,那窗棂上又是脆响一声。
这不是风声,是有人刻意扔了东西。芊泽低头,望见那小石子击在窗沿,又弹起滚落在地,她心下大惊,忙探出身子眺望。
月光清涟,院子影影幢幢,瞧不出端倪。但蓦地,在芊泽就要放弃,回身时,却在阴影之处,发现了一朵刚刚燃起的灯火。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望错了,但那挑灯的人,已然从树影下走出。
“小苑!?”
小苑举着琉璃纱笼,面色憔悴苍白。芊泽双手一紧,又巡视了一番周遭,便跳下窗户,越过簇簇草丛,与小苑相见。小苑一见着芊泽,便是哭的厉害,但又提防被人发现,便发不出声音。
像骨鲠在喉,小苑的哭声苍凉沙哑,芊泽急切,扶按着她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芊姐姐。”
小苑抖的厉害,一张小脸已瘦的像颗尖细的核仁,她提着那黯淡的纱笼,整个人失魂落魄,看上去有丝恐饰。
“小苑,你怎么了?”芊泽心急如焚,小苑却惊魂未定,半晌没有说出话。芊泽按捺下性子,一遍遍的说到:“小苑,你别怕,有什么事,你和我说,你慢慢说给我听。”小苑张着清眸,又望了望芊泽,下颚剧烈颤抖的歙合。
“娘娘她,好恐怖。”
她说时,两眼瞪的极大,在烛光下,两眼空洞的如寒潭。
“小苑好怕,小苑好怕……”她边说,冰凉的小手,边紧攥芊泽的手肘,又说:“小苑不知道娘娘在做什么,但是芊姐姐,你千万莫要去见娘娘。她现在基本上要……要疯了……”
疯了!?
芊泽只觉全身冰凉,僵若硬石。
小苑却眨了眨眼,泪扑哧而下:“她已经不是之前的娘娘了,小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为时已晚……芊姐姐,我若早告之你,或许……或许不是这个样子……”
“早告之我什么?”芊泽不明所指。
小苑却抖的更厉害,结结巴巴的说到:“小……小巧……”
“小巧!?”那个小女孩,那个和老花匠相依为命的小女孩?她不是已经得到皇帝的赦免和老花匠告老归田吗?出宫门之时,还是她送的。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小苑不忍回忆的说到:“芊姐姐,是小苑糊涂啊。小苑以为娘娘是为了芊姐姐好,小巧在出宫门不久,便被娘娘派的人,给杀害了。他们都没有活着走出沁城,就双双毙命,小苑以为,娘娘自有打算……但是……但是……娘娘能杀了小巧,就能杀了小苑,是吗?”
谁对她不利,就要死。
芊泽听小苑断断续续的道来,一颗心已沉入谷底。她杵在原地,岿然不动,连呼吸竭断了……
“芊姐姐,芊姐姐……”小苑自觉时间不多,把话说出后,又立马从怀里掏出那张她偷来的纸,皱巴巴的塞给芊泽。芊泽晃过神来,接过那纸,说到:“这是什么?”
小苑哭道:“姐姐,小苑对不起姐姐。姐姐救过我一命,我却贪生怕死,一直隐瞒姐姐。如今小苑知道,羽妃娘娘已起了害姐姐的心思。这个给你,小苑只看的懂一部分,但小苑知道,这肯定和姐姐有关。”
芊泽立马把那纸打开,这纸已被画的胡乱,黑色的炭笔在之上大咧咧的写着自己的名字,然后红色的大叉,赫然醒目的划在自己的名字上。其模样,煞是恐怖。
她瞳孔一缩,双手又不动了。
小苑忽然听见庭园外有些声响,她草木皆兵的一抖,又说:“小苑要回去了,若是娘娘发现小苑偷跑出来……小苑……小苑……”她害怕之极,说罢便提着灯笼跑到墙闱边缘,攀爬起来,空留下芊泽许久的站在寂寂月夜下,呆若木鸡。
※
芊泽坐在屋子里,在摇曳的星点火光下,徐徐展开那张皱巴巴的纸。她认得这纸张,这是魅生之卷的一页,上面除了有她的名字,还有本来的一张原图,原图上的图形,正是明月血浴时用的金色花莲,果不其然,洛羽晴定是知道了什么,她引了自己去见明月,是为了借刀杀人。可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她间接的害死了明月。
而且,就连小巧他们也没有躲过她的魔掌。
“哈哈……”
她苦涩的笑道,眼泪下落。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抱着自己说,她对不起自己,这都是假的吗?那个在阳光下说,喜欢自己,要和自己做最好朋友的人儿,都是假的吗?恍如隔世,芊泽只觉得心头的肉,一片片的被回忆剜去,血淋淋的连自己都不忍睹视。她分不清,她对羽晴是什么感受了,她恨她吗?她的阴谋诡计,没有害死自己,倒把明月给害死了。
明月因她死了……
她宁愿死的人是自己……
芊泽全身不可遏止的颤抖,心里咆哮道,为什么要这样,命运为什么要如此捉弄人。她的身边还剩下谁,她该信任谁?明月没了,曾经的羽晴没了,她痛不欲生。
纸在她越攥越紧的小手里,被揉的面目全非,芊泽趴在案几上,眼泪扑哧扑哧的滴落,忽地在朦胧间,纸上凸出的两个字让她忽地意识清醒。
——阳魅——
阳魅!?
明月说他是阴魅,那么还有阳魅?
想罢,芊泽搁下一切,又把那揉捏成团的纸,再此打开。关于阳魅的说法写在背面,只有寥寥数行。因为有洛羽晴笔记的解释,芊泽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阳魅,阴之负面,千年难见,集魅生之精粹,邪恶之最。——
“邪恶之最……”芊泽不知不觉的念出这四个字,她心里有一个影子正在愈发清晰。她继而向下读道:
——若生的阴魅,必是国之妖孽,霍乱朝纲。擒阴魅,煅烧三天三夜,即可除之。——
芊泽的脑海里立刻跳出洛羽晴病在床榻时,对自己说的话:“落太妃是庶出,到了宫里无权无势却得到先皇万般宠爱,于是便遭到一干j妃陷害,活活给当妖女烧死了!”
烧死了……
芊泽强忍住颤抖的欲望,一字一句的跟读。说到阳魅,这著书人便言辞灼灼,激烈不已,仿佛阳魅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妖物,比起阴魅来,有过之而无不及。阴魅似乎只是一个铺垫,说她红颜祸水,霍乱朝纲时,只是轻描淡写,毕竟生的阴魅是很正常的事,自古以来被阴魅迷惑的皇帝,臣子不下千百。阴魅的除法,也甚为简单,只要烧了三天三夜。
但是阳魅……
——若生的阳魅,必结万力而诛之。然,天下大乱,贻害千年。——
天下大乱,贻害千年!
芊泽瞳孔一缩,嘴半张而颤。
而与此同时,寝殿的门却突兀的被打开。小珺和众奴才在门外跪了一排,一道明黄的身影,醉醺醺的走了进来。他黑瞳深幽,暗哑无色,芊泽赶忙把那纸揉进怀里,一瞬不瞬的盯着来人。
此刻的祁烨,狭眸微眯,醉意显而易见。奴婢们在外合上门后,他便一步步结实的向芊泽走来。
“皇……皇上……”
芊泽语无伦次,站起身来,盈盈下拜。祁烨已是好多日没有见着芊泽,他今夜喝了个酊呤大醉,心里的思念无法抑制。他有些跌撞的扑向芊泽,重重的把她压在床上。芊泽手脚无措,推拒道:
“皇上,你喝醉了。”
她的小手,暖绵绵的,带出他内心最深的渴望。
“朕知道。”
沙哑的嗓音,惑魅不已。他想也没想,便伏下脸,攫住她的唇。芊泽大骇,清眸瞠的圆大。她反抗起来,男子的身子却重如泰山,她动弹不得。祁烨挨着她的唇瓣,欲火便星火燎原的燃了起来,他抓住她乱动的皓腕,肆虐的吸吮她的甜香。
“唔……唔……”
芊泽双颊绯红,一颗心狂跳。他要做什么,他要做什么?
祁烨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黑眸里已有异红掠过,他舔舔嘴边她的馨香,满意而邪佞的勾起唇角。他望着她,像是要穿透她身体一般,攫住她的灵魂。芊泽怔怔然的望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七十九章 最恨
“皇上……”
他突如其来的邪佞和粗蛮,吓着了芊泽。她嗫嚅出声,已是泪眼婆娑。
祁烨的醉意,化作一股在胸膛里纠结的欲望。望着泫然欲泣的女子,祁烨一时恢复了些意识。他并不想碰她的,他只是太想她了,他知道这个关头,他不该来见她,这只会动摇自己的决心。然而,当一壶烈酒吞下肚后,眼前影影重重的竟全是她嫣然而笑的小脸。
他好想她。
想到一碰她软软的身体,下体便不由自主的紧绷。原来,他竟是如此渴望她。
男子一眯眼,汗水涔出,他两只大手把芊泽反抗的小手,压在两旁。祁烨勾着头,黑发如瀑布般散落在芊泽身上,他瞬也不瞬的望着她,手上的力道愈来愈大。酒性激发了他本就勃然的欲望,他的理智现在只剩下一点点,在垂死挣扎。
“芊泽,朕……”
他猛的一闭眼,性感的低吼了一声。
芊泽忽地不哭了,她感觉到他在挣扎,眨了眨清眸边说:“你……你哪疼吗?”她以为他要做什么,哪知他倐地又不动了,芊泽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只是乖恬一问。祁烨闭着眼,听罢好笑的扯了扯嘴角:“芊泽,你怕朕吗?”
芊泽身子一僵,继而弱弱道:“怕……不怕。”
祁烨的呼吸很重,他听罢又勾下些头,几欲与女子的脸庞,贴合上。
呼吸喷在芊泽娇嫩的脸上,竟是魅惑的异香。
“朕现在想要你,你也不怕?”
占满情欲的黑眸,近在咫尺,芊泽感到心惊肉跳,一时气竭,竟无言以对。祁烨开始一点一滴的轻啄她的小嘴,舌尖润湿她的唇瓣,芊泽却发着楞,仍由他按捺不住自己,邪肆的含住她的下巴。
“嗯……”好像叼住了最美味的猎物,祁烨蹙眉低吟。旋即,他又松开那衔着的娇小下巴,望着她说:“你还未回答朕,朕若是想要你,你怕吗?”
芊泽不知如何回答。
她怕,也不怕。她害怕这样赤裸裸的男女之事,可是她的内心深处却不排斥他。然而,她不该和他发生什么的,他和她之间还有一个洛羽晴,甚至上官柳莹。他是无数女人的男人,她重来没有正视过,她该是他的谁。
只是,此刻的她心儿狂跳,意识一片空白。
“我……”
心是纠结的,然而芊泽却无意识的脱口而出:“我……不怕……”
仿佛从未意料到,她会如此作答。
祁烨的黑眸一瞠,贪欲的身体居然僵住不动了。他望了芊泽许久,蓦地,邪魅的脸上竟释然一笑。这笑唤醒了怔忪中的芊泽,因为这笑容,干净的就像那些随风而逝的过往。在屋顶上,他牵着她手的时候,才会如此这般,纤尘不染的笑。
“你不怕。”
祁烨松开按着芊泽的大手,身体重重的压下,像是把全部的负担的卸下一般,他很满足的阖上眼,脑袋放在女子的胸前,但旋即,他又像想到什么一般,沙哑而苦涩的出声:
“但朕怕……”
芊泽一楞。
“朕怕要了你,你就不再是你。”
他俊眉微蹙。
“朕要一个会在梅花树下,扬脸而笑的女子,朕要一个肯牵着朕,走在屋檐的女子,朕还要一个说过会带着朕,飞过崇山万岭的女子。朕要一个……”他手一紧,深深呼吸:
“一个叫芊泽的女子。”
说到最后,那缕温暖却化作一股悲凉。芊泽不明白这悲凉的原由,她只是感觉到怀里这个男子,有着无止尽的孤寂和伤痛。
酒意突沉,那后劲勃发的绵意把祁烨的意识切的支离破碎。他沉沉的阖眼,仍由自己无力的枕在女子的怀里。他感到一颗揪痛的心,缓和了些许。她的怀里……
好温暖……
女子抬起小手,在空中迟疑了半晌,最终落下,紧紧的拥起他的脑袋。黑发在怀里如绸缎般与五指缠绵,他俊削的睡脸,在昏暗的纱灯下,若隐若现。那一丝眉宇间的依恋,落在芊泽眸中,浓生出更深入骨髓的情愫。
这一刻,她确信,她爱他。
翌日清晨。
天方曦明,隐约间可闻婉转动听的鸟啼从殿外传来。芊泽惺忪的揉眼,辗转一个侧身,迷迷糊糊的醒来。忽地,她想起昨夜的种种,于是兀然瞠目。
殿间,男子赤裸着,背身而站,芊泽一缩身子,吓得惊栗而起。
祁烨一丝不挂,修长的身体,精瘦而健硕。每一个弧度都仿若经过精雕细琢,绝无瑕疵。芊泽痴痴的望着,她是第一次认为一个男人可以美到如此地步。不由地,有些羞怯的抱紧了被褥。祁烨知道身后的人儿已醒,他撇开肩膀上碍人的黑发,转过身来,俊邪的脸庞,又恢复往日的冷漠。
“你醒了。”
他拉过一旁新送来的长衣,兀自穿戴起来。昨夜的一身衣裳已染尽酒气,他清晨便命人从濮央殿取了新的来。男子随意的搭过腰身的玉箍,露出精实的胸膛,一如既往的桀骜不驯,一如既往的邪魅迷人。芊泽望着这般的祁烨,脑子里只闪过两个字——
阳魅。
如果说,像明月那样美貌的女子,是祸水,那么眼前的男子的确可算作祸害。
一阴一阳,都是人间之极美。
这一刻,她突然能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人发疯一般的争宠。这个男人的魅力,足以扼杀所有平静的女人心。
祁烨见芊泽怔怔然失神,蹙了蹙剑眉,上前俯身问道:“你怎么了?”
芊泽扬起清眸,又望了他良久,小嘴细薄歙合:“皇上?”
男子感觉一丝不对劲,眉又狐疑一拧,但闻其后。
“你是不是……阳魅?”
※
锦阳军部中,人声鼎沸。
在练兵场,有摔跤比拼的节目,明夏的三百亲兵正和沁城的沁锊军,一较高下。云翘站在人前,撑起双手,连连叫好。围坐的观众也是兴致勃勃,助威呐喊,一浪高过一浪。
而人声稀疏之地,两男子却神色凝重的伫立。
刘钦拉过马,随祁明夏踱步而止,他问道:“将军,我们何时回漠西?”
祁明夏沉着低忖,许久也不发一言。这是刘钦问的第八遍了,将军却置若罔闻,一味缄默。刘钦心里七上八下,王爷的八位死士已是全军覆没,而王爷也知事情曝露,于是三千里加急送来密函。密函内容依旧简单扼要,明夏看过之后,只是蹙眉咬唇。
——速回漠西。——
刘钦知道将军的心思,他是一个十分倔强之人,他弄不清楚王爷的心思,便会极力查证。那月圆之日的事情,太过蹊跷。他们不仅发现,皇帝和一邪教渊源甚广,甚至意外得知已故的婪妃,居然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而最令将军气愤的便是,王爷只字未与将军提过。
刘钦想罢,擦了擦额间的冷汗,他不知明夏将军考虑的怎么样了,到底是回不回漠西。
“刘钦。”
“在!”突闻祁明夏启音,刘钦忙不迭应声。
“景王爷奉命查处的差事,可是封查暗烩教?”祁明夏俊庞微低,潭眸轻眯。刘钦听罢,回应:“正是。”
“这暗烩教势力甚广,神通广大,在漠西亦有爪牙,皇上他怎么会派祁澈但当此重任呢?”祁明夏想了许多,这数月以来,他极力要把这些看似零散的线索,拼凑起来。虽然仍旧认不清全貌,但这个醒目的端倪,却揽入其眸。
刘钦想了想,心忖:是啊,景王爷向来都是单纯好玩,哪里懂得什么朝纲之事。先前,也没有受过任何重任,这一次为何又要把这等大事,全权交给他?
“王爷,刘钦觉得,有些古怪。”
祁明夏不语,却是在默认。
“刘钦,我们归不得漠西。”
刘钦一听,大骇:“为何?将军,现在皇帝他虽是按兵不动,但并不表明他有意放过我们。那夜的事,泷克已来查探,极易查探出,我们多待一分就多一分危险。将军为何执意不走?”他心急如焚,老王爷都下催促令了,将军他何以执意留下?
祁明夏不正面回答,只是道:“我心不安,总以为有大事将要发生。”
沁城皇宫里,锁着两个他现在触及不到的人。
一个是祁澈,一个便是芊泽。
这两人待在皇宫,犹如待在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之上。祁明夏知道,回漠西才是明智之举,然而,他的心却不肯。
而与此同时的婪月寝殿。
芊泽脆细的声线,弱弱的化在风里,几欲以为不曾说出。但祁烨的耳畔却如遭雷击,仿佛那铿锵的二字,是最刺耳狰狞的字眼,此时,有异风适时嘘起,掠过两人周畔。祁烨不羁的长发,张扬而起,他犀利的眸子默在发弦之下,愈发诡谲。
“你说什么?”
他挑眉,反问一句,眸色也是阴兀之极。
芊泽心惊胆战,却不懦弱:“皇……皇上,你可是……魅生?”
男子瞳孔一张一缩,赫然转过身,大步缩短两人的距离。他居高临下,绝美的面庞却散发出骇人的杀气,芊泽清眸颤抖的回视,嘴唇微张。
“你从哪里听来的?”
他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
“明月和我说过,他是生为男儿身的阴魅。那么既然有阴魅,就会有阳魅是吗,皇上,你告诉芊泽,你是不是阳魅。”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祁烨挤了挤眉眼。
芊泽站了起来,眸中波光涟涟:“我只是想知道,皇上你究竟要做什么。芊泽不是笼中,充耳不闻的小鸟。芊泽想知道,皇上到底在心痛什么,在恨什么,我想帮你,我……”
“你帮不了朕!!”
祁烨霍然打断女子,厉声咆哮。
芊泽一惊,身体颤抖一耸。然,她却不死心,嗫嚅道:“为什么……?”
仿佛点燃了祁烨心底最深的怒火,他大手一挥,又喝声道:“你能帮我什么,你区区一个一无所知的女子,能帮我什么!?笑话,笑话!!”他怒极反笑,像是听见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
芊泽心中悲凉,竟潸然泪下:
“皇上,芊泽只是想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帮助你。我知道你心中难受,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你和我说,好不好?你和我说,和我说,好不好?”她极尽乞求的说到,因为她不想他一个人承受那痛,那伤,那恨。她想站在他的一边,告诉他,她肯为他做一切。
祁烨听罢,却无动于衷,反而变本加厉的大笑:“你知我难受,你知我心里有恨?”
“哈哈!!”
他笑的几欲出了眼泪。
芊泽怔怔然的看着他,一时间他竟变得此陌生。
“那你告诉朕,朕难过什么,朕恨什么?”
“我……我……”
芊泽吞吞吐吐,无法说一个字。祁烨见她如此,又上前粗蛮的拽过女子的双肩,芊泽吃疼一喊,他却置若罔闻。
“芊泽,你告诉朕,你知道我恨什么?”他瞪大黑眸,这一刻,表情竟阴兀狰狞。他重重的摇了几摇芊泽,芊泽瞬也不瞬的望着她,心里竟没有了一丝害怕。她从他的眼中,看见了恨给他带来的痛,那痛埋在黝黑的潭眸里,翻转,挣扎,旋即,漫延至四肢百骸。
她知他全身都在痛!
“你恨命运。”
四个字轻轻喃喃的吐露,芊泽深深的凝望他。祁烨的黑眸里霎时闪过一丝光色,但旋即,他又重归那绝然的歇斯底里。
“不。”
他自嘲的摇了摇头:“我是恨命运,但我最恨的……”
芊泽清眸圆瞠,定定的望着他,眼见他的薄唇,极尽悲凉的歙合:
“是我自己。”
——我最恨的,是我自己。——
第八十章 风云(一)
祀溪一袭织金绫子裙,祁烨刚踏过濮央殿的门槛,她便欢欣鼓舞的迎上来。娇嫩的柔荑环住皇帝,她扬起杏眸,笑的皓齿尽露:“皇上,你回来了!”
祁烨不说话,静静地看了她一眼,说到:“何事,让朕的爱妃如此开心?”
祀溪听罢,笑声银铃:“哥哥寄信来了,说是已把边祀峡与谋害父王的一干j臣,齐齐擒下,如今边国是我祀翼哥哥的了!”
信中,三皇子边祀翼因为得到了祁胤军的协助,成功压制了边祀峡与三位野心勃勃的叔父。而后,边立晟的死因,也随之水落石出。果然是边祀峡在边立晟的日常饮食里,下了慢性剧毒,狠心弑杀了亲父。
此真相一曝露,边国上下齐齐拥护三皇子边祀翼,对二皇子怨愤唾弃。信中还提,如不出意外,下个月末,便会举行登基大典。届时,边国将举国欢庆,结束两年来一国无主的动荡日子。
“皇上,祀溪好幸福!”
祀溪扑向祈烨的怀抱。
“哦,爱妃何出此言?”祁烨一挑俊眉,饶有兴致地问道。
祀溪紧紧揽住祁烨的腰,小脸贴在他胸前,闭眼勾唇:“皇上对溪儿如此好,爱溪儿,疼溪儿,还帮了溪儿的哥哥,助他成为一国之君。溪儿不会忘记皇上的好,下辈子,溪儿也要嫁给皇上,做皇上的人儿。”说罢,她葱指在祁烨的背身摩挲,胸前的两团浑圆,贴着祁烨毫无缝隙的蹭了蹭。
祁烨不紧不慢的伸出手来,拈起她的一缕鬓发,绕在指尖:“爱妃,愿一辈子做朕的人儿?”
祀溪脸红心跳,羞赧的低头:“皇上,难道还要人家说第二遍。溪儿不止要这辈子和皇上一起,溪儿要生生世世都守在皇上身边。”她说到动情处,竟扬起一张情意满满的小脸:“溪儿……”
女子眸光流转,朱唇浅勾:“溪儿……好爱,好爱皇上……”
祁烨望着祀溪沉醉痴迷的摸样,表情波澜不惊。他松下那缕绕在指头的云发,继而抚上她的脸颊。祀溪一被他碰,全身便不由自主的着了火般,欲火难耐。一双清眸里,霎时情欲氤氲,小嘴口干舌燥。
“皇上……”
“爱妃,今日看上去,煞是迷人。”祁烨在她耳边吹气,她全身一酥软,柔若无骨的瘫在他怀里。
“皇上,皇上好坏……”她又羞又喜,知道祈烨即将宠幸于她。她自是日日期盼,她的身体已在不知不觉中,离不开这个邪魅不已的男人。片刻的调戏后,祀溪已是娇喘连连。
女子酥胸未掩,活色生香的斜凭塌上。
“皇上,快一点,溪儿好难受……”祁烨的慢条斯理让祀溪急躁不堪,她顾不得矜持,竟自行欲褪去男子的衣裳。祁烨却用手一挡,挑了挑峰眉:“爱妃,你这是做什么?”
祀溪脸红耳赤,身体因欲望而微微颤抖:“我……我……”
“朕可说了,要宠幸你?”
他拍掉她的手,兀自站起。他突如其来的冷漠让祀溪不明所以,她嗫嚅道:“皇上,你去哪?”
祁烨调转过身,整了整身上凌乱的衣服,若无其事的说到:“不是朕去哪,而是爱妃应该回去了。”
语罢,床上的人儿身子一僵,瞠着杏眸吞吐道:“皇上可是跟溪儿说笑?”回去?她已在濮央宫住了有半旬,人人都知道,她是皇帝金屋藏娇,最宠溺的妃子。为什么,突然就要赶自己回去?
“朕像是说笑?”
祁烨危险的蹙眉,扬了扬手找来单喜:“单喜!”
单喜推门而入,瞟了一眼床上衣衫不整的溪妃后,定定的躬身:“皇上吩咐。”
“夜深了,送溪妃回宫。”
祁烨意兴阑珊的眯着眼,纤长的手指撇了撇肩头,零散的长发。他语色泰然从容,没有一丝说笑的意思。祀溪看在眼里,只觉得全身冰凉。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他不是要像平日里那样,宠幸她了吗?为什么到了一半,却突然不要她了。
为什么?
“溪妃娘娘,请。”
单喜毕恭毕敬的伸出一手。祀溪怔忡的眸子,从祁烨身上,缓缓的挪至那手上。她又是出了半会儿神:
“皇上……溪儿……”
她泪眼婆娑的望向祁烨,但见皇帝只是背身而站。她心一沉,无可奈何的跟着单喜出了寝殿。
女子走后,空灵的濮央殿内,忽的安静下来。寂寂长夜,男子站在窗沿下,仍由月光在地上,嵌出他孤冷的影子。他本是面无表情,但站的久了,他竟低沉的笑了起来。这笑诡谲而阴森,在夜里,弥久回荡,如同鬼魅的浅吟。
※
“啊!!!!”
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寝屋的木门被敲的铿锵作响。门外站着的丫头,吓的失魂落魄,战战兢兢的说到:“娘娘她,究竟怎么了,好可怕,好可怕啊!”溪音宫的环儿,捂着自己的耳朵,向一旁的小悦说到。
小悦瞠的小眼,面色煞白:“怎么办,环儿,我们该怎么办?”
环儿咽了咽口水,又说:“我们守在这,单公公说了,不让娘娘出来。这是圣旨,我们只要守着就没事儿,没事儿。”说时,她惊魂未定的瞳仁,一颤一抖的望向殿门。那门几欲被女子敲碎,里面的人儿撕裂的嗓音,破哑不堪:“皇上!!”
她喊了一声。
“叫皇上,环儿,去喊皇上来,我好难受,好难受!”
“啊!!!!”
环儿感觉的到里面的人儿,正难受的翻转滚打。随着祀溪的撞击,一片破碎的脆响,接踵而来。环儿把耳朵捂得更紧,又说:“没听见,没听见。”
小悦也颔首:“没听见,没听见。”
这样诡异的日子持续了七日,明黄|色的身影终于肯出现在溪音宫。此时,里面已无半丝声响,祁烨推开殿门,祀溪已是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动也不动。单喜屏退了吓的面无血色的两个丫鬟,旋即也带上门,退了出去。
落日一分分西斜下去,晦暗的光线,沉默在窗外,殿内陷入一片漆黑。祈烨一步一步上前,地上的女子意识模糊的扬起小脸,望着男子迷蒙的身影。她看了老半晌,才顿觉来人的身份,一时间倏然起身。
“皇上!!”
她狼狈的匍匐过来,拽住祈烨的袍角,顺着往上爬。每爬一寸,她便狠狠的吸着男子身上,特有的异香,那味道像是她仅有的生命之源,支撑她四肢蠕动。
“皇上,皇上……”祀溪的理智早已被抛之天外,空留下的,只是一俱对祁烨渴望不已的身躯。祁烨杵在原地,任由她干涸的唇,啄上俊庞。祀溪吻着他,煞时就哭了出来:“皇上,不要不要溪儿,溪儿好难受,好难受啊……”
那如千万虫豸,齐齐钻心的疼痒,几欲让自己癫狂。她的脑子里不断的回放,男子抚摸她时的一幕一幕,她心里只有三个字:
想要他,想要他,想要他!!
“爱妃,朕怎么舍得让你难受。”祁烨捧起她的小脸,黑眸幽深不已:“你望着朕,你可还会爱朕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爱,爱爱!!”溪妃忙不迭的作答,狠命点头。祈烨邪佞一笑,轻啄她的唇:“真是好孩子。”
祀溪得到称赞,立即瞳仁一亮。祁烨又搂了搂她的腰,说到:“那是不是朕要你做什么,你都答应,你都肯?”
祀溪听罢,小手攥紧祁烨,哭道:“是,是!溪儿什么都做,溪儿什么都肯,皇上不要抛弃溪儿,溪儿听话,溪儿什么都听皇上的!!”她不能再失去他,她片刻都不能离开他,他是她的生命,是全部。
祁烨笑意更浓:“朕的溪儿,联想让你为朕做一件事,做完之后,你就不再是溪妃了。”
祀溪一顿,眸中闪过绝望的害怕,她小手拽的更紧,双肩不可遏止的颤抖。
“皇上……”
“做完之后,你就是朕的……”
祁烨狭长的黑眸眯起又瞠,瞳仁闪过阴鸷。
“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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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文武百官统统盛装着服,站做两排,气势沉着,巍峨如山。暄阳大殿上,抛光的龙纹理石,在曦白的阳光下,泛出冷冷青色。今日,皇上早朝来的准时,刚一上殿,阶梯之下便磅礴的跪了一片,齐齐应声:“恭迎皇上!!”
“皇上万岁!!”
祈烨置若罔闻,面无表情的坐在金銮龙椅上,他挥了挥繁纹堆刺的袖子,内管便拉长声喊:“众卿平身!!”
“谢皇上!!”衣声窸窣间,大臣们纷纷起身。
上官玉嵊近日来心情极好,他关于边国的进谏,呈然迟了一年才得以采纳,但好歹皇上也算明智英武,做了一趟好事。由此,上官玉嵊对祁烨的印象,不由得大大好转,他首当其冲,列站出位说到:“皇上英明,我朝助边国储君,平反逆贼之事,已在边国传诵于大衔小巷。边国诸君下月登基,这是他送来的柬贴。”
说罢,上官玉嵊摇了摇手,早已侯在一旁的内监,便躬身递了上来。
“请皇上过目。”
祈烨接过手,淡淡的扫过一眼。上官玉嵊却在下面,滔滔不绝:“这一次,我朝顺利与边国结好,其利无穷啊!先不说,战乱摩擦的减少,光在贸易交往上,就能更为融洽。再者,边国储君为提防逆贼再次叛乱,愿意祁胤军入驻皇城,这般权利,历代祁胤帝王都不曾享受。可见,皇上此举,英明,英明啊!”
他言辞灼灼,一连两个铿锵的‘英明’后,众大臣便纷纷迎合:“皇上英明神武!!”
祁烨勾唇轻笑,却不露声色,他把那手上的柬贴向着单喜,随意一扔,说到:“朕很开心。”
上官玉嵊眯起老眼,他心付,只要皇帝能稍微想着点国事,本就强大的祁胤,定会繁荣昌盛,千秋万载。众大臣们,见早朝之上,难得有丞相与皇帝其乐独融的时候,不由得也从心底吁出一口长气。
忽的,一道清亮的嗓音从殿外传来:“哎呀,本王迟了,迟了。”
祁澈匆匆进殿,一掀下摆,大气跪倒:“皇兄,澈来晚了,还望皇兄莫怪。”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祈烨望着他,竟是面无表情,说到:“没有的事,景王爷平身。”
祈烨站了起身,已是十七岁的年纪,更显英气勃发。
“皇上。”
上官玉嵊见着了祈烨,又是一笑,说到:“景王爷此次捉拿暗烩教徒,可是立了大功。不仅查处了暗烩教在沁城的主窝,还捉拿了几名暗烩逆贼头目,少年有为啊!”他吹捧祁澈,祁澈心里喜不自禁。本来自已的功德由自已说出来,定是失了色,如今丞相帮忙进言,自然是好的很。
“丞相过誉了,小王就是做份内的事。皇兄既然派了本王查处暗烩教,本王哪有不办好的道理?”
祁澈说时,自信满满的模样,溢于言表。祈烨眯着狭长的眸子,静观一切,他不赞扬谁,也不应答谁。这种情况十分少见,上官玉嵊和祁澈却因为沉鼎在自身的两种情绪里,没有自觉。只见,祁澈又说:
“皇兄,丞相在我查处暗烩教时,也曾出手相助,想来,这功劳里,可也有丞相的一份哦!”
“呵呵!”
上官玉嵊谦逊而笑,他的确有帮过这位年纪轻轻,心浮气躁的王爷。但也是出于,想让他成长,让他有所建树的意愿。他希望祁胤有一个好皇帝,也希望有一个能辅佐好皇帝的王爷。先帝的两个血脉,留在他手上,他希望均是人中越楚。
大臣们难得见到此般融洽的景象,一时也松下警惕,稀稀落落的相谈。祈烨靠在龙椅上,饶有兴致的望了半晌,才突地启音:“朕做了一个决定。”
阶梯下的重臣,先是一顿,继而收声相望。
上官玉嵊白眉一蹙,有些狐疑的说到:“皇上请讲。”
祈烨拂了拂耳边的长发,俊邪的脸上,由生出一股贪婪的气焰:“朕要灭了边国。”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上官玉嵊第一个激动的上前,抱拳说到:“这万万使不得啊,皇上!!”
“如何使不得?”
祈烨一拧俊眉,煞是不满的模样:“如今我朝祁胤军已驻扎在边国境内,要拿下他的城,岂不是易如反掌。祁胤帝国,哪有不扩张的道理?”
第八十一章 风云(二)
他懒洋洋的说来,字字咬的极轻,落在上官玉嵊而立,却宛如雷鸣。
“皇上!!”
他嘭的一跪。
“边国打不得啊,边国若是灭了,我们祁胤……祁胤也是……危在旦夕啊!!”他激动的吞吐。祁烨却一拍龙椅:
“混账,朕的天下固若金汤,怎会危在旦夕?”
上官玉嵊心惊,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每个人都知道边国不能灭的道理,若是它灭了,祁胤国的势态定会险峻之极。
“皇上,谁都知,边国夹在我国与成熵之间。成熵野心勃勃,又兵强马壮,这么多年,若不是边国游走在两国之间,游刃有余。成熵定是要踏过大漠,侵犯过来的!”他言罢,顿了顿又说:“边国不过是一介小国,夺下了也没有多大意思。历代先皇都知,边国乃是我祁胤国的天然屏障。有边国一天,成熵都无法越过大漠。”
祁烨听罢,没有一丝动摇。
“那是历代先皇以为的,联却以为,拿下边国,再拿下成熵,一统天下岂不是更好?”他站了起来,语色里尽是飘然自得。
“皇上,使不得,使不得啊!”上官玉嵊又是惊呼:“成熵的兵马之力,绝非等闲,我祁胤军虽多,却敌不过他们会使巫术。且不谈我们势均力敌的拼杀,如若先拿下边国,一定损兵折将,再与成熵对抗,岂不是必输无疑?”
上官玉嵊说的句句在理,在场的所有人均颔首。成熵的厉害他们知道,边国灭不得,一灭便是战乱连年,祸不堪言。
“朕若是执意要为之呢?”
“皇上,请听臣一言。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扩展疆土是好事一桩,但却万万不得鲁莽啊!”他跪下磕了又磕头。朝野之上,众人为之动容。然而祁烨却只是淡定,邪魅地笑:“朕有计可施,定能轻而易举的拿下边国。”
上官玉嵊一顿,抬起老脸与祁烨相望。祁澈在一旁听了半晌也是狐疑,又问:“皇兄有何计谋?”
“朕的溪妃啊。”祁烨负手而立,眉宇间神色一动。
上官玉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祀溪乃边国公主,怎会助祁胤灭了自国?
“溪妃娘娘是边国公主,又是储君亲生妹妹,如何能相助我朝?”上官玉嵊不明所以,祁澈也是不解的说到:“是啊,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