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
车票 作者:stray cat
☆、7路见不平
阿泽冲出门外後,只见一群人围观在最後面的走道上看热闹,吵杂的叫嚣声也都集中在那里此起彼落,他一时间难以分辨小宝他们的情况是好是坏。
不过当他发现已经开始有几个身穿制式服装的黑衣人准备挤进人墙时,不禁有点担心起来,那些全是廖哥店里的小弟,一发起狠来就会要命的危险份子。
阿泽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他要赶在黑衣人之前参与这场混乱,毕竟小宝跟海海都不是肯吃亏的人,怕事情会闹得更大,他推开人墙的手劲开始没有节制。
「干,欺负查某郎,算啥咖小。」
海海的声音又再一次传了出来,阿泽这时已经能从人缝中看到人群里面的你来我往。
海海往金毛身上踹去,左手顺势挡下鲤鱼刺青的拳头,却没注意到偷袭的王绍杰,腰际不小心挨了一脚。
「拢来啦。」
小宝拉著筱静的胳膊,把她整个人扯到一边去,而刚刚抄在手上的椅子,则是朝那个胖子身上狠狠砸下。
一旁的书璇被眼前的场景吓的全身发抖,眼泪也跟著吓了出来。
头发乱七八糟的造型男见机不可失,窜到书璇身边,准备把她抓住。
「要抓人你有问过我海哥吗?」海海忽然出现在造型男面前裂嘴一笑,扬起拳头。
海海猫了一拳造型男,但也牺牲了自己的背後,原先互相对干的金毛没想到海海会突然转移目标,把毫无防备的破绽留给自己,他当然不能错过,趁几补了重重一脚在海海身上,一个踉跄,海海整个人扑向书璇身上。
就在两人即将碰撞之前,海海拼命使出吃n的力气,硬是在两人快要到达亲密接触的刹那,强行拱住身体,不让自己撞到书璇。
这种硬汉般的坚强,可是海海一贯的作风,尽管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海海都可以感觉到书璇呼吸的热气了,他还是一脸酷样。
只不过这种酷样他并没有矜持多久,背後紧接而来的一阵疼痛,让他也有点吃不消,他顾不得温柔了,龇牙裂嘴的对书璇吼了一声。
「还不快走!」
书璇被海海这样一吼,整个人才如梦初醒,表情慌张地向海海用力点头。
「快跑啦。」
看书璇还是一副傻呼呼的样子,海海无奈的推了书璇一把後,转身再次冲入人群里。
书璇虽然惊慌,但还不至於因为如此而显的不知所措,她看了眼还一旁也在发傻的筱静,便鼓起勇气冲过去拉住她的手,然後转身往外头逃跑。
急於离开的两人与赶过来阿泽擦身而过,阿泽看了眼不断回望打斗现场的筱静,皱了一下眉头,但时间已经无暇让他多表示什麽,只能任凭卷起一阵香风的两人从他身後匆匆消失。
回过头来时,阿泽惊见格子衬衫男准备偷袭小宝得背後,脸色大变,猛然一冲,朝他身上重踹一脚,衬衫男吃痛惨叫一声,整个人跌倒在地。
「都住手!」阿泽再反手架住抄起灭火器的刺青男,大喝一声,将他扭倒在地。
这时黑衣人已经突破人墙冲了进来,然後纷纷从怀里抽出小武士刀,恶狠狠的盯著闹场的众人。
被将近二十个手拿家伙的黑衣人给围住,除了小宝在阿泽最後大喝的瞬间又偷踹了王绍杰一脚之外,所有参与干架的人都停下了动作,他们还是得考虑一下那几十把带著逼人杀气的刀子份量,纵然如此,他们的僵持还在,分成两边,互相凶狠地瞪著对方,嘴里的呛声也很暴力。
阿泽不理会互相叫嚣的人,当前优先处理的情况是那些黑衣人,如果弄得不好,可不是擦擦酸痛药膏就能解决的事。
「洪哥,自己人,没事啦。」阿泽朝带头的黑衣男打了声招呼,示意不要冲动。
「阿泽,我不管是不是自己人,在这里闹事,你要给廖哥一个交代。」洪哥不冷不热的说。
虽然洪哥表面上冷酷,但他在看见是阿泽後,便把刀子收了起来,其他黑衣人看著带头的已经把小武士刀收进怀里,互看一眼後也把刀子收了回去,只是眼里的杀气依旧翻腾。
「洪哥,谢谢做一个面子给我。」阿泽松了口气,拉过小宝。
「不是做给你,是六和会。」洪哥斜了阿泽一眼,转过身去驱散围观的人群。
难以摆脱的恶魔枷锁又再次听到,从别人口中像施舍一样的给予机会,阿泽脸上表情一僵,心里全然不是滋味的对洪哥再一次答谢。
「怎麽回事?」阿泽看著小宝,冷声问了一句。
「英雄救美。」「伸张正义啦。」
小宝跟海海同时开口。
「干,卖乱啦。」阿泽笑了,脸色表情变的和缓。
小宝笑嘻嘻的跟海海对视了一眼,分别又开了口。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啦。」
「你娘咧。」阿泽一掌拍在海海身上,放声大笑。
小宝和海海知道闹事一定会给阿泽带来麻烦,不过既然做都做了,更重要的是需要兄弟间的力挺,所以两人看阿泽能够接受这种玩笑,表示选择的力挺一定没有底线,互看一眼後,两人也跟著哈哈大笑。
「妈的,胡雨泽你当我是空气吗?」王绍杰看著笑到不能自己的三人,怒气冲冲的大叫一声。
阿泽一听,努力的抑制住笑意,扭头过去看向狼狈不堪的王绍杰。
「妈咧,唬烂杰你怎麽在这里,刚刚没看到你在这哩,唉唷,我没把你当空气啦。」阿泽故作意外,走了过去直盯著王绍杰。「不好意思,我把你当屁而已。」
「你!」王绍杰气炸了,深吸了一口气作势上前,身後的混混见状也跟了上去。
小宝跟海海看他们又想干假的样子,两人也不甘示弱的凑了上去。
「你们还把不把我廖仔放在眼里啊。」
廖哥的声音忽然人群中传了出来,互相对峙的人马这才双双放下刚凝聚出来的紧张气氛,各退一步,这是廖哥的地盘,面子还是要给的。
「廖哥,是他们先的。」王绍杰看著廖哥从人群里走出来,著急地想赶紧撇清开。
「江湖恩怨,谁还跟你分先後,你头壳坏掉吗?」小宝在旁边冷笑一声。
廖哥打了个哈欠,看了双方一眼,他知道两边都有背景,硬要处理的话是麻烦了一点,不过稍微教训一下这几个年轻气盛的臭小子倒是没什麽大碍。
「我不管你们谁先谁後,你们在我的地方没资格跟我说规矩,要说让你们家里的大人来说。」廖哥低头点起了一g菸。
「那台谁砸坏的?」廖哥吸了一大口烟,抬起头眯起眼睛,指了指王绍杰旁边萤幕碎裂的机台。
「他们啦。」王绍杰伸手比向海海,那是海海一开始拿椅子砸过来的那台。
阿泽朝海海看了一眼,海海摊开手一脸无辜。
「你砸的?」廖哥看著海海。
海海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好,阿泽的人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可是廖哥…」王绍杰一愣,感觉不太对劲,急忙的想说些什麽。
「不然你想吃刀子吗?」廖哥脸色一冷,沈声说道。
王绍杰听了表情霎时骤变,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来,廖哥的强硬态度已经很明显要偏袒,但对象不是自己,犹豫片刻後,他只能选择悻悻的闭上嘴。
鼻孔不甘愿的喷了一口气,王绍杰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那只会让自己更糗而已,他大手一挥,喊了一声,便转身离开:「走!」
「阿泽,这台不是六和会的,你知道吧。」廖哥转头看著阿泽,嘴里混著烟雾说。
阿泽缓缓的点了一下头。
「一万块留下,人就可以走了。」廖哥淡淡的说。
小宝张开口想说些甚麽,却被阿泽举手阻止下来。
阿泽拿出装有十二万的信封袋,抽出其中的一万块,再递给廖哥。
从头到尾阿泽都没说话,他知道廖哥已经给足了六和会的面子,不然在这里打架这种影响生意的事情,不是这麽简单就可以解决的。
「年轻人冲动是正常的,不过也要适可而止,知道吗?」廖哥收下一万块,看著海海裂嘴一笑。
海海不好意思的讪笑著,搔著头。
「好了,回去吧。」廖哥豪迈的挥挥手。
「谢谢廖哥。」阿泽微微躬身,对廖哥致歉。
「小事啦,等等我去跟龙哥说一声,他不会为难你的。」廖哥知道阿泽在谢什麽事,轻轻笑道。
阿泽应了一声,便把双手勾著小宝跟海海的肩。
「走了。」
「对了,小心亮叔的人,听说最近跟你们六和会抢地盘抢的很凶喔。」廖哥忽然提醒了一句。
阿泽愣住,转过头看著廖哥一眼,虽然他不知道廖哥提醒的用意为何,但还是礼貌x的回应。「我知道。」
「廖哥,那我们先走了。」朝廖哥挥挥手,阿泽带著海海跟小宝消失在游艺场的大门口
「廖哥,你看好这少年仔?」阿民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老大,疑惑的问。
「没有,我纯粹看亮叔不爽而已。」廖哥哈哈一笑,转身走回办公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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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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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陈金龙
【搁再来】三个字的招牌高高挂起在省道路旁,编织成字的霓虹灯管在黑夜中无声闪烁,让过往的行人们知道在相对单调的大马路上,有一间娱乐场所是理所当然的热闹。
这是一间新颖的复合式电子游艺场,店内坪数相当大,里面有钓虾场、咖、ktv包厢的硬体设施,当然还有最主要收入的生意,电子赌博机台。
但这些电子赌博机台仅仅是开放给外行人跟内行人的消费,而不是给所谓自己人消费的地方。
外行人大部分是来这里取得娱乐气氛,并非经常留连忘返的閒暇人士,而内行人,组成就简单多了,特别是指那些嗜赌如命的狂徒份子,几乎是组成内行人的全部,他们不仅在这里赌博挥霍,更是在这里输掉生命,几乎成天都用这种糟糕的方式沉迷於输赢之中。
当然,还有另一种客群类别,就是被统称为自己人的那些特殊客户,要成为自己人必须得具备一定的水准才能够拥有,而判定资格的条件非常简单。
金钱。还有权力。
这些人一般来说,不会出现在大众消费的场合,他们习惯消费的地方在二楼,是四周围起隔音墙的私人赌场,跟一般简陋的小赌场不同,这里除了楼梯口外那一片简陋的铁皮之外,从铁皮之後的那扇厚重钢门开始,整个二楼都是充满现代化硬体设施的大赌场。
设备相当齐全,有各种玩法的赌桌,有供人饮食的餐桌吧台,有休憩的小房间,还有一堆藏在各个角落的摄影机。
具备资格进来娱乐的赌客当然也不少,有满脸凶煞的跑路分子,有黑道背景的斯文企业家,还有穿著竞选背心的油头政客。
然而,为了应对这些有头有脸的客人,赌场内也不免俗配置许多专业的服务生,有穿西装的荷官,有满身图腾的小弟,还有只遮三点的服务小姐。
这里是阿泽姐夫最倚仗的後盾,是六和会的大本营,通过层层关卡才能进来的地方。
※
靠近午夜时分,【搁再来】二楼里为数不多的私人包厢内。
陈金龙正笑呵呵地坐在赌骰子比大小的桌子旁,满脸谄媚的不断点著头,点头的对象是坐在他身旁的一位中年男子。
会让陈金龙这麽放低身段,表示对方的份量一定够重,从中年男子摆出的架子就能清楚得知面对黑道,他自有一套处理的手段。
中年男子一副懒散的姿势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陈金龙聊著天,除了荷官开盅的那一瞬间偶而会亮起双眼之外,中年男子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他腿上的妙龄女子身上。
妙龄女子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遮蔽的布料,但她脸上没有任何的羞涩,媚态十足地放任中年男子chu糙的大手在她裸露胴体上不断搓揉。
「吴议长,我们这里小姐素质还不错啦?」陈金龙谄笑的搓著手,耳里不时传进女子带著chu喘的呻吟。
陈金龙阿谀奉承的对象正是市议会议长,在黑白两道横行无阻的地方政治要角,关於利益分配的问题,陈金龙几乎都是选择在自己的店里解决,毕竟最让人无法招架的享受都放在这里,用来招待贵客,是最好不过的了。当然今天也不意外,他特地开了个包厢招待议长,为的就是把苦恼许久的问题早点处理掉。
「不错。」吴议长的大手紧紧捏住女子x前部位,鼻子喘著chu气。
「议长,我是这样想,既然亮叔那边有包到工业区的重建工程,是不是说,也可以放一些风声给我六和会这边,这样让市区能够平均发展,我想对大家都有利。」陈金龙给了那女子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後调整语气,试探的说。
「阿龙,我们两个认识这麽久了,你也知道我的个x,有好处的部分,我一向都是给大家分。」吴议长左手从女子身上放下,推了推从chu短鼻梁上滑落的银框眼镜。
「但是这次亮叔做的没话说,不只是我这里,议会里面有好几个都被他都处理的爽爽快快,他拿到的部分,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陈金龙微笑挂在脸上,表情依然不变,但心里冷笑不已。
「那你看,大概要按几份?」陈金龙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吴议长转头斜了陈金龙一眼,搔了搔头没有说话,只是表情有些不悦,他从女子手里接过酒杯,将陈金龙送上的二十年威士忌一口乾掉,打了个充满臭酒味的大嗝。
陈金龙看他的态度明显不对,准备好的一句话刚要冲上喉头。
「这样好了。」吴议长忽然想到什麽,打断陈金龙已经酝酿好的嘴巴,扯起难看的笑容。
「亮叔那边你不能碰,所以这条你就不要想了。」吴议长也不管陈金龙的表情是不是有些异样,继续自顾自的说:「但是我知道最近市长有意在公共设施上做一个翻新,这条你可以考虑。」
陈金龙一听,心里干翻了天,他知道公共设施虽然有赚头,但肯定不是亮叔那种层级的,议会那边看样子是打算叫眼前的家伙随便安抚一下自己。
「那这一块,是吴议长你这边说了算?」
干归干,陈金龙知道自己没得选择,只好继续堆起笑容。
「当然不是,市长那边也需要人帮忙让他点头啊。」
吴议长怎麽会不知道陈金龙在想什麽,眯起满是鱼尾纹的眼角笑了一声。
议会那边的意思叫他来打发六和会的人,不要让陈金龙带头搅臭亮叔的计画,这些事是他们玩政治这些人必备的强项,所以打从一进门吴议长就发自内心的把姿态放得高高的,他g本不把陈金龙放在眼里。
「那是要…?」
陈金龙的笑容变了味道,一股怒气在他的心里横冲直撞。
吴议长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懒懒的抬起左手,打开五指,轻蔑地伸到吴金龙的面前挥舞。
陈金龙深吸了一口气,陷入了沉思。
「干,你会不会摇骰子啊,每次玩都是我赢,真没意思。」吴议长把左手重新放回裸体上,也不理会陈金龙的态度,冲著荷官吼了一声。
「议长,五份的话恐怕利润会太少,我怕我的人会说话,看是不是能…」陈金龙捏著发紧的眉头,脸上已经没了笑容。
「你的人会说话关我甚麽事?要不要是你一句话。」吴议长打断陈金龙,完全不给他讨价的机会,语重心长的接著说:「我说阿龙,五份是看在我们的交情,才给你的折扣,不然外面那些抢著要的人听到这个数字,还不把我给做掉,我跟你说,他们来做,数字只会多不会少。」
陈金龙从鼻孔重重的喷了一气,看了一眼正在舔裸女脖子的吴议长。
「就这样吧。」陈金龙从口袋掏出了一盒菸,额头上浮满了青筋。
「你不吃亏啦。」吴议长砸嘴舔唇,想当然耳地说。
陈金龙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点燃嘴里的菸。
「不说了,被阿妹仔弄得我那里都硬邦邦的,该消一下火了。」吴议长用下身磨了磨刚好在那位置上白嫩的臀部,惹得裸女笑得花枝乱颤。
「花花,你要好好的给吴议长服务一下,知不知道?」陈金龙吸了口菸,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龙哥,我知道啦。」裸女花花发嗲的说,对陈金龙点点头。
「议长,我等等叫阿庆帮你把赢的钱换成现金,等你玩够了再送到房间给你。」陈金龙指了指那名荷官,指头上夹著菸头。
「怎麽好意思。」吴议长下身磨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脸上开心的笑了。
这种沟通的事情他最爱了,有拿又有得玩。
「都是你赢的,应该的啦。」陈金龙再吸了一口菸,眯起眼睛。
「不用再弄一间房间了,麻烦啦,我在这里就好。」吴议长把花花推到地板上,自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後迫不及待的松开皮带。
「没问题,阿庆你出去把钱弄一弄,等等送给议长。」陈金龙把菸叼在嘴上,朝荷官挥挥手。
荷官点点头抱起桌上的筹码,准备离开即将y乱的房间。
「议长,我就先出去了,你好好玩。」陈金龙看了眼表情极为享受的吴议员,跟在荷官的身後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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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继续继续~~呼呼!
☆、9胡梦涵
阿泽裸著上身趴在自己的床上,满脸痛苦。
即使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他还是感到背部不断传来的火辣疼痛。
他把拳头紧紧地握住,迟迟不肯松开。
纵然廖哥声称会帮他知会姐夫一声,但其实一点用都没有,他知道这些举动对这些角头老大而言,都只是做个场面,实际上要怎麽处理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更何况是姊夫陈金龙,g本不会对他留下任何情面。
但他还是低估了陈金龙下手的狠劲。
天知道这王八蛋发什麽疯,阿泽脑袋还塞满了陈金龙在帮众面前的狰狞表情。
那是一个小时前在电子游艺场的三楼里,六和会的议事堂上发生的事。
「c,老子叫你办一点小事,你给我带人闹场?」陈金龙扬起皮鞭,狠狠地抽向跪在地板上的阿泽。
阿泽没有吭声,但这第三下的皮鞭已经让他额头上冒出不少汗。
「很硬气嘛,死杂种。」陈金龙再抽了一下,怒气冲天。
这一下很有力,痛的阿泽深深地倒抽一口气,但嘴里就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要不是你姊我用的还可以,六和会怎麽会收你这种废物?来我家白吃白住?天下哪有这麽好康的事情。」陈金龙把皮鞭丢在一旁,旁边小弟急忙递上温热的湿纸巾。
陈金龙拿起湿纸巾擦掉脸上布满的汗水,再丢回给旁边始终一脸恭敬的小弟。
「一万块从你下个月的生活费里面扣,还有,明天你给我拿礼品去廖仔那边谢罪。」陈金龙低头啐了一口痰在阿泽身上,满脸厌恶。
「继续打。」这是阿泽在听到陈金龙离开议事堂前丢下的最後一句话。
喀擦一声,房门被转开的声音把阿泽的思绪拉回现实。
「姐。」
阿泽看清来人之後,苦笑了一声。
一个颇具姿色的瘦高女子走了进来,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女子脸上却满是超乎年龄的成熟韵味。
她就是阿泽的姐姐,胡梦涵。
胡梦涵瞪了一眼阿泽,然後走到他的床边,缓缓跪坐下来,将乌黑的笔直长发捎到耳後。
「别动。」胡梦涵冷喝一声,拿起手里的铁打药酒,缓缓旋开。
用纤纤手指沾了些许药酒,轻轻擦拭在阿泽背部上怵目惊心的红肿突起上。
「姐,那混蛋是吃错药了吗?」阿泽嘶了一声,表情扭曲的说。
「他不叫混蛋,他是你姊夫。」胡梦涵继续沾湿自己的手指,接著擦。
「混蛋就是混蛋,狗改不了吃屎。」阿泽g本不承认,语气颇为不悦。
「他今天心情很不好,是你运气太差。」胡梦涵神情很专注,眼睛仔细的盯著自己每一个动作。
「啧,这种事情还看心情的?」阿泽转过头,药酒开始在伤口上发酵,剧烈的痛楚让他的手指紧紧抓住床单。
「快好了,别乱动。」胡梦涵看著眼前不断扭动的背部,皱起了清秀的眉毛。
「姐,到底为什麽?」阿泽松开了手,他听见药酒瓶盖被旋紧的声音。
胡梦涵没有说话,只是站了起来,把药酒瓶塞进牛仔裤的口袋里。
「没有他,我们就没有这个家。」胡梦涵抽出几张床边的卫生纸,轻轻擦拭自己的手。
「可是…」
「再一个礼拜你就开学了吧,趁这个养伤的时候收收心,开学那天给我穿上制服去学校。」胡梦涵直接打断阿泽接下来的话,把卫生纸丢进垃圾桶里。
阿泽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早点睡吧。」胡梦涵走到门边,关了灯。
「哥哥说下礼拜日要找我们一起吃个饭。」阿泽在黑暗中看著打开房门的姐姐,那是一个美丽的黑色轮廓。
「他才是个混蛋。」 胡梦涵愣了一下,随即关上房门。
阿泽嘴角上扬,缓缓的闭上眼睛。
※
阿泽洗完脸後,穿上学校的制服。
对著镜子照了照自己,他的表情有些无奈。
说到底,阿泽是不想去学校的,他是社会上的边缘人,在学校也不例外。
但姐姐的话,他不敢不听。
下了楼梯,走出透天厝的门,他看见只隔著一条街的搁再来招牌,招牌底下蹲著几个抽著菸的小混混。
那都是六和会最底层的成员。
「唷,这不是收租收到跟人家干架的泽哥吗?」一个染著耀眼金发的混混看见阿泽,笑嘻嘻的大声说道。
阿泽皱著眉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会。
「干,现在帮派份子都要上进了啦,你没看他穿制服喔,人家是读书人呢。」另一个蹲在金发隔壁的平头混混说。
阿泽把机车c上钥匙,牵出骑楼,脸色很难看。
「搁无照驾驶,真不愧是泽哥。」金发继续冷嘲热讽。
阿泽发动机车,转过头来瞪著金发。
「好吓人喔,我好怕。」金发夸张地拍拍x膛,然後跟身旁的夥伴笑成一团。
纵然阿泽的姐姐是这些小弟们的大嫂,但他们从来就不把阿泽放在眼里。
原因很简单,阿泽从来就不打算跟会里的人有交情,因为这麽做会让痛恨陈金龙的他感到很恶心,但在那些小弟眼里,阿泽的这种冷漠行为,是一种自是甚高的体现。
所以这种无聊的误会,延伸到了现在,已经没有转圜的馀地,况且阿泽g本也没打算转圜。
回过头,催动油门,阿泽的机车头也不回的飞奔出去。
「小心警察啦。」阿泽的身後传来金发的咆哮,跟紧接在後的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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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圣诞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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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开学
「安抓啦?脸色这麽难看。」海海嘴巴咬著蛋饼,看著阿泽。
「没事,吃你的啦。」阿泽将吸管c在豆浆里,吸了一口。
「不然今天不要去了,开学典礼而已,又没干嘛。」小宝趁海海不注意,从他的盘子里夺过一块蛋饼。
「我姊说话了,还是去晃一下。」阿泽看了眼也穿上制服的两人一眼,终於笑开了口。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快结束了吧。」海海看了眼早餐店墙上的时钟,已经快九点了。
「有去就很给学校面子了,妈咧!」小宝顺著海海的眼神转头过去看了眼时钟,等回过头来自己盘子里的热狗已经不翼而飞。
「是要给学校面子,还有我姊。」阿泽放下已经喝完的豆浆,从口袋掏出烟盒。
「那就走吧。」海海放下筷子,从阿泽手上接过一g菸。
三人缓缓踱步,光明正大的从学校门口走了进去,连墙都懒得爬。
「好久不见,杜伯」海海冲著警卫室里的一个老人打招呼,那个g本不姓杜的老人满脸警惕地盯著他们,也不吭声。
「学校白痴还是那麽多。」小宝看著一堆身穿同样制服的学生拿著扫具在前面跑来跑去,啧了一声。
「走吧,看一下同学们是不是都还健在。」阿泽抓了抓头,读了三年,但他还是很不习惯校园这种单纯的生活。
三人迳自走向中央穿廊,准备往三年级的楼层走去,忽然一声大叫,在他们的背後响起。
「你们三个给我过来!」
「赛拎娘,是老杂碎…」海海听到这句话,深深吸了一口气。
阿泽最先转过身来,他看见一身绿色制服的主任教官。
主任教官是年过半百的老古板,一头白发,但中气依然十足,是学校里人见人怕的鬼见愁。
三人拖著不情不愿的步伐走到主任教官面前,满脸无所谓。
「现在都几点了!」主任教官快被三人的态度气炸了,c著外省口音大吼一声。
「才刚开学,就这麽嚣张?」主任教官c著腰,对著他们咆啸。
他们站著三七步,看著空气发呆。
「很好,很嚣张嘛,现在都给我到教官室前面罚站!」主任教官用力一比,比向右手边的教官室。
三人不约而同的斜了主任教官一眼,懒懒散散的走向教官室,靠在门边的布告栏。
「你们三个,想来学校就给我守规矩,不然就都不要来!」主任教官被他们的态度给怒炸了肺,劈头继续狂骂。
「你们的家里让你们来念书,看看你们在搞什麽?」
「不念书以後出你们拿什麽出社会?」
「黄朝海,不要给我嘻皮笑脸!你说看看啊,你拿什麽出社会?」
「我没差啊,我混不下去了不起回家煮面,煮面跟读书又没什麽鸟关系,我爸巴不得回去我接他的生意咧。」
「煮面?你这种态度我保证你爸的面摊会被你弄倒,你脑袋到底都在想些甚麽?」
海海歪著头,也不吭声,这些陈腔滥调他已经听了三年,这时後沉默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主任教官转头面对小宝,继续疲劳轰炸。
「陈德宝,你不会也要去煮面吧?」
「我!?」小宝意外的吓了一跳,转头看了一下海海跟阿泽,三人满脸震惊的互相对视一眼,忽然大笑起来。
「教官,你还真是问对人了!」海海笑到不能自己,弯下腰来。
「笑什麽东西!给我站好。」
「小宝,你跟他说啊。」海海忍著笑意,拼命朝小宝挤眉弄眼。
「教官…其实我呢。」小宝很苦恼的搔搔头,然後叹了口气说。
「能跟我出社会的,就只剩下钱。」
「你在胡说什麽?」主任教官瞪著大眼。
「他说他家里的钱多到不像话啦!」海海嘴巴一直呵呵呵个不停。
「气死我了!很好,钱多到不像话,哼,我晚点打给你爸爸!」
「我爸绝对是赞同的。」小宝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那你呢,钱多还是面多?」
「我哦,我胆气多。」阿泽对主任教官忽然转移p火的速度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是,没意外的话,我要去当流氓啦。」阿泽有点不好意思的抠了抠脸,讪笑的说。
「当什麽流氓?好好的跟人家当什麽流氓!」
「教官,阿泽身上都有刺青了,他姊夫还是角头,当流氓很理所当然好不好。」
「刺青?」
阿泽点点头。
「我的天。」主任教官气得满脸通红,脚底有些虚浮。
「你们…三个!」
「何教官,这里交给我,你先进去休息。」
这时教官室走出另一个较年轻的教官,他来这间学校的时间并没有很久,但对於被罚站三人的响亮名声清楚的很,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对他们三人很熟悉了,他知道这种心态几乎处於放逐的青少年用硬的手段一点用也没有。
「廖教官,你来的正好,帮我把这三个给我看紧,我进去喝口水,在这样下去我会被这三个混蛋给气到中风。」
「教官,身体咖重要啦!」海海朝著走向教官室的主任教官大喊。
「你们三个很令人头痛耶。」廖教官笑笑,敲了一下海海的头。
三人同时耸耸肩,一脸轻松。
「好啦,开学第一天,也不要太超过,先回教室去,起码要班导师打个招呼吧。」
「别以为就这样算了喔,放学後留下来跑c场,跑完十圈才可以回家。」
三人背起随意丢在脚边的书包,头也不回的离开教官室。
「教官,要留下来也要找的到我们再说啦。」
廖教官看著三人的背影摇摇头,脸上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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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十话了,水喔。
☆、11邱美雅
小宝坐在课桌上,点燃嘴上的烟。
这里是学校即将落成的教学大楼,教室里全是新颖的东西。
不过三人显然没有校规的概念,一打听到他们三年级全部的学生下个月就要搬来这里,兴致高昂的在放学後跑来这里准备留下纪念,顺便躲避廖教官的查缉。
海海一马当先,随便挑了一间教室,扯掉门上的封条,用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方法,几秒钟就把门给打开了。
「这里不错喔。」小宝用力吸了一口菸,抬头吐了一轮菸圈。
菸圈在空中晕开,然後散去,留下淡淡的一团白色。
「新的啊,赞的咧。」海海接过阿泽地来的打火机,顺著小宝的眼光看去。
「可惜,我们剩一年了。」阿泽坐在窗边,叼著菸说。
「一年後不知道要干嘛咧。」小宝突然感x起来。
「当兵吧,你不要跟我说考大学这种可怕的事情。」海海一直点打火机,但就是点不起来。
「大学应该很不适合我们吧。」阿泽朝海海笑了一声,把嘴里的菸头递了过去。
「废话,我们怎麽会是那块料,而且那些人离我们太远啦。」海海用阿泽的菸头沾在自己嘴上那一g,接著用力的一直吸。
「是啊,我们g本不属於那些人。」小宝看著飘散的烟雾,眼睛透露出一丝迷惘。
除了越来越浓的烟味充斥在空气中,教室里只剩下一阵莫名的沉默。
「有人来了!」坐在窗边的阿泽忽然打破沉默,急忙从窗口跳下。
「干,不是吧!」海海跟小宝面面相觑,胡乱踩熄手指上夹的菸屁股。
没多久之後,教室外面果然传来两个女生的对话。
「小雅学姊,我们电影欣赏社以後要搬来这里喔?」
「我已经跟教官申请过了,学务主任那边也说好,应该是没问题啦。」
「干,是邱美雅那个臭三八啦。」小宝一听,急得跳脚,慌张地拉住海海躲到教室门後。
「小宝,你命中的天命真女出现了,怎麽不去相认?」海海躲在小宝身後,压低声音憋著笑说。
「靠北!」小宝用手肘大力的捅了海海一下,後者痛哼一声。
「这里怎麽有菸味!?」
「有人在这里偷抽菸!」
「学姊,这个窗户被打开了。」
「会不会有小偷?」
两个绑马尾的女生出现在阿泽三人挑的教室门外,一脸紧张的看著窗户里面,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学姊,教官还没下班,要不要去叫他们来。」
「好。」
躲在讲桌下面得阿泽听了差点吓出冷汗,赶紧偷偷探出头,对著小宝挤眉弄眼。
小宝拼命的摇摇头,一脸打死不从。
海海在他身後憋著笑意,整个脸皱的非常难看。
因为他想干一件事,一件很好笑的事。
就在两个女生准备离开的那一瞬间,一个人影突然晃出门後,然後狠狠跌在地上,撞倒一组木制的课桌椅,发出很大的声响。
那名学妹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忍不住尖叫一声。
邱美雅也被吓到,她拉著学妹後退一步,警惕的看向空荡荡的窗口。
直到看清跌在地上的人之後,原本慌张的表情换成愤怒,异常愤怒。
「干!海海你死定了。」小宝狼狈的摔在地上,一脸怒气的瞪著海海。
阿泽跟海海也不理他,趴在地上狂笑。
「陈德宝!」邱美雅大喝一声。
「臭三八,干嘛啦。」小宝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斜眼看著邱美雅。
「你在这里偷抽菸。」
「抽屁股啦,我又没闻到,谁跟你说的。」
「你完蛋了,我要跟陈叔叔说。」
「干,你烦不烦。」
「哼,我回去就会说。」
「要说去说啦,怕你喔。」
「你别以为我不敢。」
「我还以为你敢跳海咧。」
「学姊他是?」马尾学妹看著两人一见面就唇枪舌战,忍不住问了一句。
「住在我家隔壁,一个长不大的死胖子。」
「臭三八你又多大啦?有没有c啦。」
「陈德宝,你讲话小心一点喔。」
「我嘴巴就是管不住啦,怎样?」
「什麽怎样!」邱美雅气的浑身发抖。
「就是怎样。」小宝无所谓的挖了挖鼻孔。
「哼,我们走!」邱美雅狠狠瞪了小宝一眼,扯过马尾学妹的手,俐落的转身就走。
「慢走,不送。」小宝看著两人的背影,不忘喊上一声。
「我差点没笑死。」海海捂著肚子,满脸痛苦,嘴上一直叫著”阿娘喂”
「小宝,你们g本就是注定的。」阿泽用衣摆擦拭眼角,笑到眼泪都溢出来了。
「笑杀小,海海你今天别想回去了。」
小宝难得满脸青筋,看样子应该是非常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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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哦克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