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0
虎姬 作者:玹菟
☆、二十四、交易(二)
泷宗盛轻啜了一口芳香四溢的茶,透过茶上些许蒸腾的白烟,若有所思地淡淡睇凝著眼前的一男一女,森兴作与清姬。
「如何?泷大人,我用清姬和你交换一名侍妾,这并不为过吧?」森兴作爽朗笑著,把茶作酒似地,豪迈一口乾尽杯里的浓茶。
清姬则微俯著脸,垂落的发丝y影遮住姣好面容,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情想法,但静默不语的她,反而少了股冰冷,多了分楚楚。
泷宗盛微微哂笑,垂下眼帘遮起自己嘲弄的眼神:「多谢森大人抬爱,只是在下府内目前仅有一名侍妾……」
「对对,就是她!」森兴作眼眸一亮,心急地打断泷宗盛的话。「我很喜欢妩姬,我也知道她这阵子病了……但无所谓,我不在乎那些!只要泷大人肯割爱,要我再多赠上一名侍妾也可以。」
泷宗盛喟叹一声,带著惋惜地说:「可惜森大人来晚了,羽田大人已先向在下提过这件事……」其实羽田秀之并未向他提起,但为了实行计画,他必须挡住森兴作的这波要求。
「羽田?羽田秀之吗?」森兴作眉头拢起,似乎十分不喜听到这个名字。「最近老是和我作对啊……」最後这句他几乎是咕哝在嘴里,但仍被泷宗盛的侍神燕现听得一清二楚。
泷宗盛不动声色地观察森兴作的神情,再加上燕现所听到的私语,证实近日森兴作与羽田秀之不和的传闻果真属实。
「那泷大人已经决定了吗?」森兴作歛下爽朗的笑容,眼神悄悄添上一抹气势凌人的锐利。
泷宗盛淡然垂眸,早已习惯面对这种双重面貌的人,软的不成即来硬的,当面拒绝是不给面子,贸然答应是苦头自吞……如果不是羽田秀之设下陷阱陷害他、伤害妩姬,今日他把心底的计略用在谁身上都无所谓,唯一能让他犹豫的,仅有那颗棋啊……
想著她娇美的模样,他无法克制地黯然一笑。
「能做决定的,并非在下啊。」回过神,察觉自己过於表露的情绪,他琢磨了个说词,意有所指地回答。
森兴作双手环x,没错过眼前这年轻男人瞬间闪过的那抹郁色,只不过他以为那是泷宗盛舍不得将他宠爱的侍妾让给他人的反应,这合乎情理的情绪,没勾起他太多怀疑。
森兴作咧嘴笑说:「我明白了……难为泷大人了,清姬就当作我的礼物送给你吧!」
他决定与羽田秀之杠上,而在这之前,他应开始暗地拉拢这些原本和羽田秀之关系不错的人,断了羽田秀之的人脉,上不通,下不帮,看那家伙还能怎麽趾高气昂!
「清姬?」泷宗盛眉毛一扬,森兴作的『赠礼』倒是结结实实地让他吃了一惊。
森兴作暧昧说道:「是啊……瞧你上次玩的尽兴,应该颇满意她的表现,是吧?」
是嘛?泷宗盛唇抵杯轻啜了口茶,将森兴作的用意透了几分。
将自己的侍妾送予他,是做人情,亦是监视吧?该接受,还是找个说词拒绝?
他放下茶杯,同时下了决定。「那……在下就谢谢森大人的大方赠礼。」与其拒绝让森兴作提防他,不如接受,让森兴作误以为他已由羽田秀之倾向於他。
虽然……他是万分的不想接受这份赠礼……
「恭一郎、恭一郎!接球!」虎姬踢著新的玩具,鞠球,玩的不亦乐乎,把恭一郎与周围的家仆都扯下来陪她玩。
「喔、喔。」恭一郎手脚俐落地接了下来,传给另一个家仆,然後原本洋溢的笑容,像是想起什麽,瞬间垮了下来。
唉……他怎麽会在这儿陪个侍妾玩耍,还玩得如此投入呢?身为少爷的贴身近侍,却被下令要陪在虎姬身边保护她……怎麽想都不对,就算少爷正在接待贵客,他也该在外头保护少爷才对呀!
恭一郎正哀怨地叹气著,却冷不防地被踢过来的鞠球给砸了个正著,重心不稳地跌坐地上。
「噗!恭一郎好笨!」虎姬完全无视恭一郎铁青的脸色,笑呵呵地说著。
克星!这女人生来就是抵触他的存在的啊!
恭一郎气得差点抱头大喊,幸好某人的呼唤叫回了他的神智。
「恭一郎。」
这声音……恭一郎迅速重整面色,回头应道:「是,少爷……」呃?他瞠目结舌地瞪向泷宗盛身後那名冷豔的女子,认出那是森兴作大人所带来的人。
「这位是清姬,找几名家仆清理下居处,让清姬住下。」泷宗盛虽是交代著恭一郎,但眼神是直落於虎姬。
原本漾在娇豔脸蛋上的笑容消逝无踪,她苍白的脸色与慌乱失措的眼神,螫痛了他的x口。
如果……能让刚才的甜美笑容永远留在她脸上,该有多好?可惜……他只能当名破坏的凶手。他涩然地想著。
「呃……少爷,是短期,还是长期住下?」恭一郎小心翼翼地问。
虎姬不由自主地纠结双手手指,犹如等待判刑的罪犯,心慌慌地等待泷宗盛的回答。
泷宗盛沉默,然後回答:「长期,清姬是森兴作大人赠与我的侍妾。」
他的话,表明了清姬的身分,也打碎了虎姬的心。
作家的话:
g本纠结
☆、二十五、交换条件
男人都是一样的。
虎姬缩在被褥里,把自己困成了颗球,闷闷地想著。
夜已深,但她毫无半点睡意,脑袋瓜子里打转的,全是今日宗盛大人与清姬并肩相依的身影,在夕阳照拂下,两个人的影子在木廊上交叠,彷佛未来也将如此密不可分……
她嫉妒,也诧异自己压抑不下这股妒意。她,没有自己想像的那般全然不在意,连自以为坚强的自制,也仅是能在那两人面前淡然以对,心底却无法抑制的怒火闷烧,同时也害怕著他对她的疼爱将转移至清姬身上。
闷闷地,眼眶红了。
她还是陷下去了吗?在以为自己还保有全心的时候,狠狠地、没有防备地遭到重击的痛,真的很痛。她不想逼自己承认对那个男人的情感,然而不承认是一回事,心仍是很痛啊……
「刷」屋内纸门被拉开的声响,轻轻响起,在宁静深夜,未造出太大的杂音,显见来人的动作是多麽的小心翼翼。
能在这时间踏入她房间的,除了宵小外,就仅有那个男人了,但他不去抱他的新欢,跑来她这儿是作什麽?还是这人虽放纵情欲却仍顾著情面?上半夜玩新欢,下半夜找旧爱?
保持缩在被褥中的姿势,她一动也不动地等待他的下一步,唯有些许湿润的掌心,透露出她心底的紧张。
泷宗盛一踏入房内,就见著那缩成了一团的白球,有些无奈,有些好笑,但有著更多的心疼。
在他带著清姬遇见虎姬时,他并没有错过虎姬眼中的那抹脆弱与难过,只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太多时间安抚她,也不能大意地在清姬面前暴露出他对虎姬的在意。
在意……他低叹著,不知何时开始,这孩子已然成了他最大的弱点。
想起自己对母亲的承诺,确实是该放手了……
他退下外衣,坐上床榻,拉住那团白色棉被的一角,稍微施力,里头人儿的衣衫即显露在他眼下。
「唔!」虎姬没想到他一来就要把她扒出来,紧张地滚动身子,将他拉起的一角再度压住盖起。
泷宗盛好笑地看著她滚雪球似的动作,只不过他原以为她已入睡,原来还醒著。
「虎姬,打开。」他诱哄著她。
须臾,棉被里透出一道闷闷的嗓音。「不要。」
「乖乖打开的话,明日我带你到街上买冰糖团子、雪饴糖、樱花糕……想吃什麽都可以。」他继续诱惑著她,知晓这类甜食对她著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你乖的话,我再叫恭一郎买些有趣的小玩具回来,教你玩。」没想到自己会有拿这些小玩意讨好女人的一天,他无奈一笑,未发觉自己唇边的宠溺。
棉被球先是安静了一会,然後悄悄地掀开一处,明豔的小脸微微探出,看向泷宗盛,嘴唇嘟得高高。「不只明日,後天也要!」
瞧她像小宠物缩在被里的可爱模样,泷宗盛忍不住俯下身,温柔地啄吻她软嫩香甜的红唇。
「好。」他应许,然後将她的身子像剥虾壳似地从被窝里拔出,让她改坐在他的腿上。
虎姬伸手环住他的腰身,虽然陡然骤降的空气温度令她有些冷意,但他的怀抱很快地使她温暖了起来。小脸在他的x口爱娇地磨蹭著,嗅闻著男x清冽的气息,突然发现没有任何女人香料的气味,只有他的气味盈满鼻间。
犹豫地轻问:「宗盛大人……您没有去清姬那儿?」
「你希望我过去?」他薄唇贴著她如玉贝般娇小可爱的耳朵,又舔又吮,未答反问。
男人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呵著,热烫的气息令她泛起红晕,想要他的疼爱。「不要……大人不可以去……」像怕自己心爱玩具被抢走的小鸭霸,小手揽他揽得更紧。
她不要失去他的疼爱,就算明白自己的举动是多麽的不智,但就是无法克制自己表露出最直接的想望。
泷宗盛抬起她的小脸,凝视著她可怜兮兮,宛如遭受遗弃的表情,让他很不舍。
「留下清姬只是因为特殊的原因,我答应你,我绝不会碰清姬。」他承诺,眸光却转而深沉。「但……」
虎姬在听到前句话时,开心地扬起笑容,可是在他语气一转後,心头又被弄得紧张起来。「嗯?」
泷宗盛抿唇,挣扎许久,仍是说了出来:「虎姬,我要你暂时到羽田大人那儿当侍妾。」然而话总算是说出口了,但心情并未轻松些许,决定放手了……心情反而更为沉重,恍如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顿时有些难以呼息。
此时的他,也绝对不会想到,将来的自己会多痛恨这时所下的决定。
虎姬偏著头,瞧见他难为的神情,误以为他是遭到羽田大人的官势压迫,迫於无奈下的要求。
「好。」她乖乖地点头,因为他说了……是暂时。
她深深明白自己能对他有帮助的,就只有这副身子,为了他,她愿意……反正,不过是回到过去的日子,如此罢了。
泷宗盛见她如此乖巧,心底的愧疚更深,忍不住拥紧她,喑哑地说:「对不起。」之前太过激进莽撞的参入,让他已深陷腐败官府的潮流中,如不拔除那些刺,被斗倒的会是自己……在完成自己的承诺前,他不能倒。
「宗盛大人不可以趁我不在的时候,乱找其他女人喔!」虎姬趁机撒娇地张明自己的所有权,她不希望在自己回来後,大人身旁又多了几位侍妾……她无法阻止他迎娶正妻,只希望在他心中,能多放些自己的位置。
他将头埋入她柔软芳香的颈肩,因著她占有欲强烈的语词,而轻轻泛起笑容,但眼底却是一片漆黑深沉。「不会,我答应你。」
作家的话:
继续纠结
☆、二十六、新去处
羽田秀之焦躁又掩不住兴奋地在府邸内门口处踱步徘徊,几乎将地下的泥土给踩平。
他忍不住期盼,再次出声询问门口的侍卫:「有看到人来了吗?」
两名侍卫满面为难地回应已重复至少数十次的答案:「回羽田大人,还未见到泷大人派遣的舆轿。」然後,果不其然地看到大人又从小孩子般地期盼,摆回一张臭脸。
唉,这年头一个小小的侍卫也难为啊。
侍卫们无奈地互看一眼,就这一眼,让左侧侍卫正巧见到一座红漆桧木制的舆轿出现於转角处,认出随侍在旁的仆人,是泷宗盛大人的贴身近侍,恭一郎。
「大人、大人,泷大人派遣的舆轿来了!」侍卫立刻通报,差点高兴地欢呼终於解脱。
来了?羽田秀之反而收起刚才过於显露的期待和兴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挺起x膛,傲气凛然地负手而立,年轻的脸庞顿时散发出不可侵犯的官威凝肃。
恭一郎领著舆轿,对守门的侍卫点头示意,在收到准许通行的手势後,鞠躬答谢,再抬头,却差点吓得倒退几步。
这……羽田秀之怎在门口当起侍卫了?瞧那双眼瞪得偌大的严肃模样,像是正准备将闯入府邸的偷贼缉捕归案似地。
恭一郎纳闷地瞧著羽田秀之,发觉羽田秀之热烈的视线投注在後头的轿上,这才会意出羽田秀之八成是迫不期待地想见到虎姬,所以才守在府邸门口,但又为了不落人口舌,所以刻意装出高傲的模样。
这g本是欲盖弥彰啊!他摇摇头,心想著也好,至少代表羽田秀之很重视虎姬,应该不会太亏待她。
「羽田大人。」恭一郎恭敬地鞠躬打招呼。
「嗯。」羽田秀之朝他冷淡地点头,接著转移视线,眼神灼热地专注於那抹轻盈下轿的娉婷身姿。
虎姬姿态优雅地微倾身子,白皙小手自在地平缓皱褶的衣襬,而後轻轻扬起螓首,漾出绝美动人的纯真笑靥,吴侬软语地唤:「羽田大人。」
羽田秀之倏地呼吸一窒,眼里仅剩下她,耳朵只听见她,彷佛周遭万物全然消失,剩下他与她。
她的身影,她的笑容,在这一刻,深深地撞入他的心。
洗去一身风尘朴朴,净身沐浴过後,虎姬倚著木廊上竖立的柱子,任由凉爽的夜风吹拂微湿的乌发,漫不经心地打量著这比泷府还要大的後院美景,想著这几日宗盛大人的疼宠,心头不禁泛出一阵甜。
高挂黑夜,朦胧发亮的月,与宗盛大人的分离,让她想起了一个故事,一首村歌曲谣。
她低唱著:「遥远的月光,摇曳地竹影,初见於那山头。侬无须知晓吾是谁,吾只想看著侬……侬回眸的那一瞬间,吾将不再是吾……」
这首词曲,诉说著一对於黑夜竹林中偶遇初见的男女,於朦胧月光下,彼此看不清彼此的面貌,也不清楚彼此的身分,因为各自怀有著秘密,而无法向对方坦白,无法与对方更进一步熟识,只想著,一眼就好,仅仅再多看一眼也好;然而,在看清对方面貌後,我将不再是我,你将不再是你。
一个没有结果的故事,让她悲伤了很久。
这世上,有太多人的故事,都是因为看得太清楚,分得太明白,而没了结果。
她在妓院的那段日子里,偶尔会在心情低落时,忍不住唱起这首曲子,觉得这是她的写照……如果有一天,有人能不计较她的身分,接纳她、疼爱她,那该有多好?可惜她的身分就像被烙上一个印子,就算初见时印象多好,当朦胧面纱被揭开後,对方所看到的,将是世俗所认定的她。
其实,许多客人不喜欢她唱这首曲子,认为这首曲子优美归优美,却触楣头、不讨喜。
宗盛大人却不一样。
他在第一次听到她无心中低哼的这首曲子後,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有著愉悦,有著认同。
他说:「曲子没有结果,是因为故事还没有结束,也没有定论。当看清楚彼此面貌、身分後,他们可以更进一步,也可以退缩避而不见,任何可能皆存在著……说不定避而不见後,他们下次仍会在那片竹林中相遇,或许,他们这次的抉择就会不同。」
他轻笑:「这就是缘份、命运与抉择,不是?」
那时的她,听完他的话见解後,笑了。然後,很心动……很心动。
她扬起头,望著明月。
缓缓抬起右手,手腕处系著宗盛大人亲自为她祈福的红棉绳结,在月色柔光照拂下,柔和了那股艳丽。
孤独月夜下,离愁心头上。
她忽然很想,很想他。
「虎姬?」
略为熟悉的嗓音由背後响起,一双男x手臂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拉向他的怀里。
「怎麽了?脸色不太好。」羽田秀之凝视著她隐隐带著脆弱的神情,心头不自觉地缓缓揪紧。
她看向这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他碰过她的身子,她之前也到过羽田府上伺候过他几回,在她的印象里,他其实跟个路人差不了多少,不足以让她挂心。可是,现在他却是造成她和宗盛大人分开的罪魁祸首,这让她多少对他有著怨气。
「我想念宗盛大人。」在见到羽田秀之神色瞬间转为铁青时,她才发觉自己竟直白地说出了心里的话。
作家的话:
小改一下那时莫豔唱的词(卷一的第五章),原本写得实在没什麽韵味、很直白……
编曲子故事时,也莫名地跟著有点忧伤。
谢谢上一回突然增加的投票,让我又愣又傻又惊讶,然後一头雾水,想著25回有什麽特别的吗?
总之、总之,谢谢给票,大感谢啦!~~xd
725 小修本回,打到太晚,脑袋不太清楚
☆、二十七、大澈大悟
「泷宗盛?」羽田秀之浑然未觉自己脸色有多麽难看,只知在听到虎姬用好听的嗓音说想念那个人时,他气得想将那个人碎尸万段、弃尸喂狗!「你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侍妾?竟然在我面前说想念别的男人?」
虎姬沉默著,一双潋滟美目凝视盛怒中男人,明白是自己说话过於欠缺思考,惹得羽田秀之大人生气了。以前的日子,让她深谙男人的占有欲与自傲,谨言慎行、察言观色、花言巧语是登上红牌的必备条件,所以她也很疑惑,为何自己会忍不住在羽田秀之大人面前说出对宗盛大人的思念?这对高傲的男人来说,是多麽禁忌的话语……毋怪乎他会如此生气。
见虎姬依在他怀里沉默不语,他的怒气只是有增无减,心里直充斥著一股念头──要把她抢过来!
羽田秀之霸道地吻上虎姬红豔柔嫩的唇瓣,chu鲁地辗转吸吮,舌尖探入甜如蜜的小嘴,恣意地翻弄侵略。
一吻过去,他离开她的唇,看著她的唇又红又肿,像被狠狠怜爱了一番。如果是过去她服伺他的那段日子,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接下来一定是他欲望高昂,说不定还会激动地在木廊上就扯开她的和服,就地侵入。
但现在的他,却忽然没了兴致,怀中的女子任凭他亲吻抚的木然模样,让他感到窒闷与不悦。
「虎姬,对我笑。」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突然渴望看到她的笑容。
笑?虎姬一怔,诧异他提出来的要求,不过仍顺应他的要求,勾起唇角,拿出她用来应付寻欢客人的明媚笑靥。
羽田秀之皱起眉头。「不是,不是这种笑。」
不是?虎姬疑惑地偏头看著他,不晓得他要的是什麽样的笑。
「下午,下午你下马车时,看到我的第一眼的那种笑。」羽田秀之略显急促地说,那股渴望像在心头扎g似的,时间越久,扎得越深。
虎姬依然纳闷,不就是笑吗?她下午时的笑容与现在不同?
「羽田大人,奴家不明白您说的笑是哪种笑,请您不要生气。」她很自然地用了以前应对寻欢客的语词,然後摆出一脸无辜的娇憨模样。
羽田秀之听了,失望不已,那恍如遭受重大打击的失意,让虎姬忽地有点想笑,而她也真的不小心噗嗤笑了出声。
他的表情太夸张了,不过是不知道他想要的笑容罢了,他却一副失去什麽珍宝的模样。
羽田秀之瞪大眼,见到她美豔中带著纯真无邪的笑容,心头倏然一窒,下午时那股异常的砰然激动再度涌现,他贪婪地凝视著她,连眨个眼都不愿意。
他过於热烈的眼神,让虎姬感到不甚自在,不自觉地收起笑靥,怯怯地回视他。
「怎麽不笑了?」羽田秀之不满地抱怨。
「笑什麽?」虎姬无辜地看著他,觉得羽田秀之大人好怪,她刚才明明是在笑他,他却反而很高兴的样子。
笑什麽?羽田秀之不自在回想起方才的情境,虎姬好像是在笑他……他、他到底是怎麽了?一名侍妾这样笑他,他竟然丝毫不在意,还想著如果自己再出糗什麽的,她会不会再那样笑给他看……
他望著虎姬在月光下更为美豔的脸蛋,依偎在他怀里的身子是如此的娇小柔软,腰枝是如此地盈盈不足一握,为何他以前从未注意到,她是多麽让人怜爱的女子?
想起之前她柔媚妖娆的神情,大胆浪荡的欢爱,对了,现在的她,少了几分风尘,多了几抹率真,突然让他恍然,其实……她也不过是名柔弱女子……
但他却因为眼红泷宗盛升官的速度,而设计她受到那般恐怖残忍的虐待……
赐予她虎姬之名,是想让她摆脱过去的妩姬,遗忘过去的不堪,重生今世。我不愿见到她过去的苦,再次轮回。
泷宗盛在亲自上府与他谈论交易侍妾之事时,泷宗盛是这麽跟他说的,那时,他还未有所感,只觉得泷宗盛急著丢掉这个官官相争的烫手山竽蛮合理的,想必泷宗盛是自觉到自己没那个能力保护她,所以才决定交易给他。
现在,他才大澈大悟,原来自己是多麽的残忍……他的心彷佛被扯裂,疼痛与懊悔齐之涌上,难受到他几乎无法呼吸。
「羽田大人?」虎姬看著他突然转为痛苦的神色,既讶异又忧心地将白皙的小手覆在他额上。「羽田大人,您没事吧?」
羽田秀之回过神,怔怔地感受到那只柔细小手所传递出来的关心,温暖了他,却也扯痛了他。
他的自私曾让她差点死於非命。她现在是不知情……但如果哪天知晓事实的话……
他沉默地凝视她好一会,艰涩地开口问:「泷宗盛对你好吗?」
「宗盛大人?」虎姬小心翼翼地揣测他的表情,这问题让她很为难,回答的不好,又会惹他生气。
「嗯,告诉我,他对你好不好,我要听实话。」看出她的为难,他特别强调要听到实话这点。
虎姬见他一脸执著,缓缓收回覆於他额上的小手,回想著说:「宗盛大人……对奴家很好,会买些童孩爱吃的零嘴、爱玩的小玩意送给奴家。大人对奴家很温柔,很疼爱,奴家不开心时,大人会将奴家拥入怀中,好声好气的安抚……」虽然是这几日的转变,但却让她好眷恋,想永远停住在那一段日子。
羽田秀之脸色一绷,就在虎姬以为他又要发怒时,他说:「我会比泷宗盛对你的还要好!我会让你忘了那个家伙!」
他决定了,他不只要虎姬的身,也要抢走虎姬的心,不让其他男人占据她心里的任何一处!让她就算知道事实後,也离不开他!
作家的话:
男二明朗化……後面会不会写到他们的h还在思考
ps大感谢赐票~~~ :d
☆、二十八、隐藏的思念
「宗盛,我帮你熬了一碗药膳汤,你趁热喝。」吉川千代双手捧著瓷盘踏入泷宗盛的书房,神情有著对儿子的关心与疼爱。
泷宗盛将专注於公文的眼神,移转至母亲,再移往瓷盘上头的那一甕满溢药味的食补汤。
「谢谢母亲大人。」他将汤接手过来,放置桌上,略显无奈地说:「母亲大人,虽然补汤益身,不过用不著每日一甕的进补。」
这几日,母亲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每日都端上一甕药膳补汤帮他进补,补到连他自己都怀疑自个是否重病在身,还是体弱多病,所以才要如此积极的补强身子。
吉川千代不赞同地说:「瞧你这阵子气色不好,所以才帮你熬的。公事虽重要,但如果因此熬出病来……我……」说著,她想到因病过世的夫婿,眼眶不禁红了起来。「虽然你说要让那些以往瞧不起你父亲的人对我们另眼相待,可是身子仍要顾著啊。」
泷宗盛歛下眼帘,心底明白自己脸色不好,并不是因为身子出了问题……他抬眼,凝视著母亲的神情,知道她想起了父亲最後病重过世的事。
父亲……想起虫足对他的照顾,他不是不无感谢,然而在成长踏入官场後的这段时间里,他才知晓父亲以往的名声有多差,差到他几乎不敢置信那才是事实,如此丑恶的事实。
在那一段时间里,他想,他是恨父亲的。
恨父亲生前不好好照顾母亲,父亲的过於早逝,让母亲心力憔悴,无所依靠,还要照顾他这尚且年幼的孩子;恨父亲生前未教导他做人处事的应对,让他在进入官场後,处处碰壁,更受到父亲坏名声的牵连,因而官途不顺,甚至被落井下石。
人鄙视的眼神与言语,比刀子钝器还要伤人。
他为了保护单纯的母亲,誓言要让以往瞧不起他们的人知道他们做了什麽蠢事,他要让他们的鄙视转成钦佩、谄媚与尊敬,如此,只要能往上爬,他不在乎利用手边的东西,不在乎放弃拥有的东西……
虫足或许是明白他的想法,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让她重生吧……
眼神一黯。父亲的悔悟来的太晚,错事已过多,就算事後做了再多的补偿,也回不到那时。
手不自觉地轻抚置於桌上的桧木梳篦,心突然有些惶然,有些茫然。
须臾,泷宗盛回过神,轻吐出口气,对著母亲说道:「母亲大人,我没事。只是最近有几件公事比较让人心烦,稍微睡不好罢了。」他对母亲简单解释。
实际上,他是为了即将到来的那个计划而烦忧。
「这样吗……」吉川千代仍沉浸於过去伤怀的思绪中,并未察觉儿子反常的沉默。「你好好保重身子,我先去休息了。」
「嗯。」泷宗盛望著母亲离去的身影,想起那日送虎姬上马车时情景,当她不再看向他,转身背对他时,他才察觉到自己有多在乎她,差点……伸出手拦住她。
最後,他还是放手了。
他闭上眼,告诉自己再忍一阵子,他已经把术式植入她的身体,现在只欠缺启动『那个术』的条件。在这段时间里,他亲手为她系上的红棉系绳会保护她,燕遮也藏匿在她身边附近,随时都可以回报她的状况……所以,不用担心,她很好,她会很好的。
──而他的计划,一定会成功。
沉思一会,他由怀中掏出一张特殊剪裁过的白纸,在上头写了咒术,低声喃念,而後白纸漂漂浮起,卷起置於桌上的桧木梳篦,如鸟儿般振著纸翼飞往窗外,未多久,即消失在他所能见的范围里。
这就是以物寄情吗?他先是闪过这个念头,然後拉了个苦笑,自嘲自己g本没有资格说对她有什麽情。
『燕现。』他用侍神与y阳师专门沟通的特殊暗语召唤他的侍神,然後,一只鸟儿侍神出现在他面前。
『在。』
『通知燕遮,我送过去一只纸侍神,记得帮那纸侍神遮蔽形迹。』燕遮的专长是遮避形迹,燕现则是探察形迹,这一对双妖鸟是他最为惯用的侦查系侍神,而且他们能直接互通讯息,在两处不同地点时,能发挥极大的用途。
『是,主子,已成功转达燕遮……』燕现像是察觉到了什麽,忽地振翅飞起。『主子,森兴作大人来访……他又再度带了只监察系侍神过来。』
『嗯。』泷宗盛微皱起眉头。
在送出纸侍神前,他已知道前几日森兴作设置於此的监视系侍神,因为失去主人的咒力,所以暂时失去作用,只是没想到森兴作这麽快就带著新侍神来更换……
将虎姬无条件交易给羽田秀之後,他对森兴作的解释是羽田秀之利用官职身分威迫他交出虎姬。这解释森兴作表面上是接受了,但他感觉得出来森兴作很不高兴,或许还认为他是想讨好羽田秀之,才会如此迅速地把虎姬给了羽田秀之……
森兴作并不信任他,所以派出监视系侍神监视他。
这在他的意料之中,森兴作的心思并不如外表那样chu犷。让他比较意外的,大概是森兴作对於监视系侍神的控制与c作非常不熟练。要不被他发现,还真的很困难;另外,森兴作的远距离c控也很糟糕,三天两头就要来他府邸更换掉失去主人咒力的侍神……算了,在其他高官眼里,自己只是一名生嫩的y阳师,仅靠著女人爬上官职,既然如此,继续假装视察能力不强,也比较能让森兴作安心、取信於他。
「泷大人,森兴作森大人来访。」果然没多久,门外就传来恭一郎的通报声。
泷宗盛应了声,回覆:「先让清姬过去候著,我稍晚过去。」
作家的话:
3点我也是个爱东西的人,每次都到好晚orz
☆、二十九、似是而非
虎姬於偌大的庭院散步著,手漫不经心地轻抚青翠的绿叶,脑海里回想近日羽田秀之怪异的举动……不,应该说他真的遵照那日她所述的,买她喜欢吃的东西、语气温和地讨好她。
了发上的簪子,想著簪子的模样,那金银流苏点缀樱色花瓣,一看就知道价值不斐,羽田秀之却眼也不眨地买下送给她……这簪子的外型讨喜,簪在发上也好看,如果是以前,恩客送的东西她当然欢欣收下,但现在她莫名的有种闷意,好像被迫收下什麽不该收的东西。
习惯x地抬起右手,看著右手腕上的绳结。
离开宗盛大人已经六日了,宗盛大人还记得她吗?会不会已经开始叫唤清姬伺候,忘了……她还在羽田府里等他?
她有点气恼地蹶起嘴。
这些疑问在她脑海中徘徊好几日了,她好想不顾一切的回到他身边,只要在他身边,她有自信能赢得他的注视;但每次冲动的踏出脚步时,总会想到他为难的脸色,然後她只好再次按奈下不安的心情,乖乖地继续待在羽田府里。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麽听话?感觉上像是有令一道力量、令一道想法在驱使她……
「啪、啪!」
轻微的振翅声响起,她直觉地望向声音来源处,却未见到任何可能会发出那种声音的东西,然而那声音并没有因此消逝,反而越来越大声,彷佛正逐渐靠近。
她疑惑地张大眼,好奇地想著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
「唉!」某样东西突然撞上她的额头,她吃疼的叫了一声。「什、什麽东西?」她捂著头,这才看清了撞上她的,是一纸卷著某样东西的鸟型白纸。
下意识地双手捧起,承接下那只翩翩白纸鸟,鸟身卷著的桧木梳篦,顺势落入了她手心里。
「这是……」梳篦上的繁华雕纹,让她很眼熟……与那个男人曾用来帮她梳顺乌发的梳篦很相似……
心头惊喜怦然,是他吗?是他吗?
『这是宗盛大人特地送来的。』
一种像是直达脑海的奇异嗓音响起,虎姬一怔,抬起头,见到一只乌黑羽毛的鸟儿停在竹篱笆搭起的围篱上,漆黑的眼眸凝视著她……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鸟儿的眼眸似乎含著深深的不以为然。
『啧,你应该听不到吾的话……吾所使之言,仅有同样属於主子的侍神才能听晓。』鸟儿歪著头,模样似乎有些烦恼。『瞧你愣头愣脑的,该不会误以为手上的东西是羽田秀之送的吧?要是主子知道了,肯定难过。吾可没见过主子亲手派遣侍神送礼呢,结果第一次送礼就被误会了啊……』话说得顺了,连结局也顺便定论。
『等等,你说的主子是宗盛大人吗?』鸟儿一长串的话像是不会停歇似地,虽听得糊涂,但她隐约听出鸟儿话中的主子,好像是宗盛大人。
她不自觉地用起侍神间的语言与鸟儿对话,那语言彷佛早已透入骨里,顺畅无碍且耳里无声,像是心与心间的对谈。
『吓!』鸟儿像被吓到,鸟爪一个抓不稳,倒栽葱地摔到泥土上。
虎姬眨了眨眼,噗嗤笑出声。
鸟儿马上振翅飞起,重回到竹篱上,一双漆黑圆眼瞪得颇大。『你会侍神语!怎、怎麽可能……是那只白虎的缘故吗?还是因为主子前几日的施术……』
『侍神语?白虎?』这就是侍神语吗?虎姬想起宗盛大人y阳师的身分,这鸟儿说她会侍神语,那代表她……也是侍神?『我也是侍神?』她好奇地甩甩水袖,伸长手,看了许久,但不觉得自己和平常有何不同。
『不,不像……』鸟儿歪著头,也非常疑惑。『你给吾的感觉,并不是侍神……可是你又听得到吾的话……』
『喔?』虎姬跟著歪头,问:『那你呢?你是侍神吗?』
『吾是燕遮,泷宗盛主子的侍神。吾仅是掩护纸鸟的行迹,可别误以为吾在守护你!还有那梳篦是主子送的,你可别傻傻误以为是……』
『我明白,是宗盛大人送来的。』虎姬扬起灿烂笑靥,人比花娇,美艳动人。
燕遮愣愣地呆看著,觉得她身上有著与宗盛大人同样的气息……
她突然想起自己应该要回礼。『可以帮我回礼吗?』但她能送什麽?
『喔,好啊!那只纸鸟给吾。』
虎姬拿起纸鸟,犹豫了一下,走到花丛旁,摘下一朵绽放的紫菖蒲,与纸鸟一起放置燕遮面前。
燕遮无言地看著那朵美丽的菖蒲花儿,要是主子知道这是虎姬从羽田府中随意摘下的,不知会做何感想。
『现在的我,什麽都没有。但,总有一天,我会像这朵花一样,回到他身边。』她说著,她相信总一有天,大人会来带她回去。
燕遮歪著头看向她。『终於说了句人话啊……』鸟喙轻啄纸鸟两下,纸鸟缓缓飘起,卷起菖蒲花飞往天空,消失远处。
虎姬望著消失的鸟影,回头正要与燕遮答谢时,却发现它也不见踪影。来无影,去也无踪。
她低下头,柔柔地凝视掌心中的梳篦,回想著宗盛大人曾用修长的手指拿著它,温柔地帮自己梳发,那时俊眸里的专注,彷佛只看得见她一个人……那是,如此的让人心动。
作家的话:
假日脑袋也跟著放空orz
梳篦(ㄅ一`)是细齿梳,上一章一直想不起来那个叫啥,後来查到了……就是梳子,也是可以拿来装饰头发的饰品。
这章写完,真觉得那只嘈杂的鸟侍神还蛮抢眼的……
730 删了後半段约五百字,那时听的悲歌让我不小心暴走,该开心的硬写悲去了==
犹豫一天,还是决定重写後半段
☆、三十、一段谈话
书房内,泷宗盛珍惜地轻抚著置於木桌上的紫菖莆,眉眼嘴角不自觉地泛起温柔的笑。
那模样在燕现看来,简直傻呼呼地不像自个儿沉著清隽的主子,反倒与之前那只憨憨的小幼虎有丝相像……
『喂喂,现,主子收到花了吗?主子的反应如何?有没有气得拍桌子大骂出声啊?』遥远处传来燕遮的心音,急躁的问话方式依然串如珠p,老让人想缝了它那张鸟嘴。
『收到花了,主子在傻笑,没生气。』燕现懒得说太多。
『嘎?』远方的燕遮发出疑惑的惊叹。『不愧是主子,反应就是与吾想得天差地远,竟然没生气呀!要是吾,早生气的把那一点用处都没的花甩一边去了。』
燕现气得想猛啄燕遮的头……真所谓心灵相通不一定想法相通,燕遮老是搞错重点。
重点,重点是──主子竟然在傻笑啊啊啊!一点也不像平常冷静睿智的主子!
泷宗盛没发现自己的侍神正私底下注意自己的反应,仍沉浸於收到花时的雀跃里。
他从没想到从她那里收到回礼,竟会让他如此愉悦,比听到升官升薪俸或者学成一道新咒术,还要来得高兴。
「少爷。」恭一郎於门外轻唤。
泷宗盛眉头一挑,知道恭一郎没事不会打扰待在书房内办公的他……虽然他现在一点办公的心情都没有。「怎麽?」
「清姬前来求见,少爷要见她吗?」
清姬?森兴作方离去不久,她就找上门来,难不成森兴作还特地交代她些什麽事吗?泷宗盛暗忖著。「好,让她进来。」
恭一郎朗声允许清姬进入,旋即清脆的微弱铃声,规律地随著来者的脚步晃荡响起。
泷宗盛皱起眉头,听出这铃声响得不太自然,隐隐察觉出这是种咒术,应是想用声音留下聆听者对她的印象……森兴作到底想做什麽?
恭一郎拉开纸门,清姬伏於木廊,恭敬地问候:「泷大人。」
「有什麽事?」泷宗盛早已歛起笑容,淡漠地看著她。
清姬抬起头,一向清冷的姣好面容,此时却泛著一抹不自在的淡淡晕红。她不发一语地起身踏入房内,将纸门反手拉上关闭,然後莲步轻移地走至泷宗盛身旁坐下,柔软的身体亲密地紧挨住他的身子,女子身上的馨香轻易地盈入男人的鼻端,诱惑著男人的感官。
「泷大人……您……」她欲言又止,脸上的红晕更为醉人,美眸柔媚地勾著他深邃的眼。
他沉默回视,按奈下想将身体抽离开她的冲动,内心猜测著她这番举动的用意。
两人间静默一阵子,清姬受不住,有些尴尬地启唇问道:「大人……您……不想要奴家吗?」她的身子都如此紧贴在他身上了,为何他一点表示都没有呢?她以为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但从进入泷府至今,泷宗盛却未曾出现於她的寝房。
泷宗盛皱起眉头,淡淡睐了娇颜一眼。「我不喜欢被硬塞过来的女人。」
清姬脸色倏地刷白,难以接受地问:「但……那时森大人问您要不要清姬……是大人您答应的。」
「我答应,并不代表要你。」
她脸色难看地抿著唇瓣,心底惶然,原以为泷府里仅有她一名侍妾,应该会被受大人宠爱,但……泷宗盛的意思,却是一点机会都不肯给她。
「难道,大人……忘不了虎姬?」她试探地问。
「我该忘吗?只要是男人都很难忘记虎姬,不是?」他挑起眉头,漠然的神情多了丝嘲弄的轻佻。
清姬难堪地微俯低头,明白他的意思是她比不上虎姬吸引人……
「你腰侧挂上的铃铛,是森大人给你的?」泷宗盛观察她好一阵子,尚看不出她有何其他意图。
她一怔,回:「是……森大人说,女人配戴些特殊的饰品……应该……会比较吸引人。」
她直率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他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或许是感到他的注视有抹诧异,她清冷的脸颊泛起一丝苦笑。「我的个x并不讨喜,每位服侍过的大人不是对我没印象,就是不喜欢我的服侍……但,一点也好……如果大人肯给我机会,我会努力让大人满意……」
这番话,让他看出她冷淡面具下的自卑,原本不应轻易相信人的心,软了几分。
他叹了一口气,说:「你待在泷府时,我不会限制你太多。如果你有看对眼的家仆,我可以帮你做主。」
「泷大人……」清姬仰起头诧异地看向泷宗盛。一般的府内主人都视侍妾为所有物,就算侍妾不受喜爱,也不容他人觊觎,但他却……
「铃铛给我吧,你不需要这种多馀的装饰品,也不需要巍巍颤颤的看人脸色。」
清姬愣了愣,解下腰侧的铃铛递给他,当铃铛的重量由自己的手心移走时,她突然觉得压在心底的一块石头也跟著消失,连呼吸似乎都跟著轻松起来。
「我……真的可以吗?」她努力维持著冰冷的表情,怕泷宗盛如果回覆否定的答案时,自己会承受不住的崩裂。
「没什麽不可以,就算是侍妾,也同样是人。」他凝视著清姬听到他的话而泛亮的眼眸,想起虎姬同样柔亮的水眸。
他忍不住握紧手中的铃铛,希望……这些事赶快结束,让她回到他的身边。
作家的话:
不忍心对她太坏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