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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 作者:湿手摸电门
031枪击事件(1)
沈阳军区总医院,住院部,四号楼高层。
据传每套政治局级别的高干病房,一旦入住,每天的费用就高达二十万。
穿着军装,外套白大褂的大夫在房门外,和满头是汗的汤麒说了几句,声音太低,听不清。
病房里。陶醉靠着枕头,半阖着眼。
稍显散乱的乌黑头发垂在额前,她微微蹙着眉,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两片浅浅的y霾。
“还有哪不舒服?头晕不晕?耳朵里响不响?”
汤麒推开门,坐在床沿上,抬头看了看输y瓶滴下药y的速度,觉得有些快了,怕她头晕,调慢了一些。
陶醉慢慢摇了摇头,咬着嘴唇儿不说话,一个姿势待久了,有点发麻,侧着身子扭了一下。
这一动,马上带动了手臂上细小的擦伤,疼得她一咧嘴。
“要干什么?我给你拿,你别动弹……”
汤麒口中絮絮,心里却是扑腾扑腾的,他是真后怕!
下午的时候,吃完饭出来,他这边刚在停车场取了车,往回开呢,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别克七扭八歪地开过来,速度惊人。
汤麒赶紧避开,口中蹦出句国骂,c,这是喝高了吧。
正合计着,就看见前面饭店门口倒着个人,再一细看,惊得车都没停稳,他就冲出来了。
陶醉按着小腿,脸上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儿,倒下时,脸扑在地上,沾的全是土,混着汗,成了泥,还夹着擦伤,血丝儿从下巴颏渗出来。
“碰到哪儿了?哪儿?”
汤麒声都尖细了,回过头再去看那车,早就开没影了,赶紧低头问陶醉。
手不敢松开,粘腻的血,从指缝间汩汩地冒出来,她猛咽了几下口水,艰难出声:“左腿的迎面骨……”
他这才看清,陶醉裤子上一道血痕,原来不是车祸,是枪!
汤麒脸白得不像话,哆哆嗦嗦地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陶醉身上,手穿过她的腋下,小心翼翼地将她整个人架起来,避开伤处。
“来个司机,快点!老子出一万,开到军总,快点!到了给现金!”
他现在g本开不了车,心跳得都要从嗓子眼儿里冒出来了;等救护车,他更信不过。
“我啥也不想要,我想回家。”
陶醉的腿高高地吊着,动不了,她抬起头看看汤麒,一只手捂住鼻子。
虽然是高级病房,可医院特有的味道,依旧叫人难以恭维。
说也命大,那么近的距离,竟然被那枪手给失手了,子弹贴着陶醉的裤子,斜斜擦过去。
然而毕竟离得太近,虽然没有s中,但血依旧流了不少。
汤麒闻言,一脸y郁,他上来那股狠劲儿,还真挺吓人的。
陶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腿上疼,心里也犯嘀咕。
自己到底是惹到谁了呢?
眼前滑过一张j致的脸,范爱可?!
她很快否定了这一猜想,不可能,那女人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会蠢到如此地步,她和陶冶结婚都两年了,不会等到今天。
退一步讲,就算她真的有耐心,沉得住气,也不会现在就动手,还早了点儿。
那到底是谁呢?
她不说话,汤麒更是懊恼,因为自己的失误。
他干什么要放开她,叫她自己在门口等呢。
一想到那颗可以要了人命的子弹,汤麒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枪,他玩得多了,当同龄的孩子,寒暑假还去什么夏令营的时候,他就已经真刀真枪地练习s击了。
只是这一次,他头一次,对这玩意产生了恐惧——它是真的要命的东西啊!
进医院已经好一会儿了,陶醉的全身检查结果都已经出来:没伤到骨头,只是流了不少血。
可赶来的都是国内著名的外科医生。
一开始汤麒懵了,连心血管的权威都给招呼过来了,全医院上下,十二三个心脑专家奔过来,等看清伤者,完全错愕。
汤少爷,岂止是心疼了,简直是心慌了。
“你刚才检查时,我用你手机,给你爸爸打电话了,估计快到了。”
他抿着唇,俊脸笼上乌云,有点儿沉重地开口。
汤麒想,现在这个时机,是真的不适合见“老丈人”哇!
032枪击事件(2)
陶醉咬着唇,轻轻摇头,“我不住院,我要回家。”
牙齿扣着下嘴唇儿,有些干燥的唇,被咬出一道浅印儿,水汪汪的大眼睛垂着,睫毛轻颤。
吓的。
陶冶的表情太吓人了。
受伤的是她,为什么要吃人的,却是他?
一把拽起汤麒的领子,陶冶脸色铁青,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怎么的,骨节泛青,捏得“嘎嘎”直响。
“汤少是吧,我‘请求’你给我一个解释!”
陶冶咬牙切齿,尤其在“请求”两个字上加重了话音。
开会的时候,他一向不关机,但是也从不接电话,当秘书神色严肃地递来手机时,他不悦地皱紧了眉头。
那边陌生的焦急男声,他只听到“陶醉”这个名字时,就全然慌乱了。
陶醉不在学校上课,跑到街上做什么去了,最近因为那块地皮竞标,他就预感到会有事情发生,没想到如此措手不及。
汤麒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这事儿,他知道自己是逃不开责任了,也没想逃。
他伸手,轻轻按住陶冶的手,深吸一口气,试图叫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
“陶叔叔,你听我说,这件事情……”
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叔叔”,听起来古怪,可是汤麒自动自发地把自己和陶醉归到一个辈分上了。
真是司马昭之心啊。
陶醉把脸转过去,看着他俩红着眼,跟俩斗似的,心烦意乱,腿也动不了,x腔里都堵着慌。
“就是说,你没看见那人,车也没记下号码?”
陶冶松了手,待汤麒说完,皱着眉问道。
汤麒一摊手,“记了也没用,肯定是套牌儿,查到了也不是那车了。”
陶冶点点头,转而看向陶醉。
“转过头来,看着我!”
他真的生气了,也心疼,这么一个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小人儿,一想到那颗差点要人命的子弹,陶冶恨不得拿把枪就冲出去,看见人就s!
见他眉头蹙成“川”,汤麒也隐隐有些费解,这陶冶的反应,怎么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呢?
那不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反应,倒像是,男人对自己女人的态度。
汤麒有点儿犯迷糊了。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预感,这一次竟和女人一样准!
慢慢扭过头来,脸颊上还有细微的擦伤,涂了药,微微有些红肿,肤色本就白,这伤处,瞅着就格外明显。
“伤及皮r,没碰到骨头,就是失血有点严重,她体质不太好……”
汤麒赶忙解释了几句,生怕陶醉挨骂。
拧起眉头,陶冶实在是再也不想听见这小子的声音,没来由地厌恶,那是一种优秀雄x对其他优秀雄x的本能排斥。
“汤少,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一会儿就带她回家。医疗费我会叫秘书开给您。”
陶冶的手,轻轻触上陶醉的腿,不敢用力,指尖扫过,一字一句地下着逐客令。
汤麒闻言,可怜巴巴地往陶醉这边投来小眼神,挺歉意的,也挺担心的。
她迎上他好看的眼,心里没来由咯噔一下。
早些时候,他在餐厅,一遍遍地问,那样直白。
陶醉,你就不喜欢我么。
她迷乱了,心乱了。
才十六岁的女孩儿,爱情什么的,都太虚幻,况且,还是她这样试图没心肝的人。
爱情,真的是必需品么?!
“汤麒,你先回去吧,我都说了,没事儿,我不想住院,我想回家。”
她冲汤麒点点头,说完,垂下脑袋,手指在衣服上划着圈儿。
那是她极其无聊,郁闷的时候的小动作。
逃不过陶冶的眼底,他黑色的眼睛闪了闪。
沙子,在手掌中,握得越紧,就流失地越快,这道理,他不会不懂。
033裸裎相对(1)
毫无意外地看见范爱可j致的脸上闪过惊讶,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然后,尖利的女高音将房顶都要掀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她脸上还贴着面膜,从楼梯上飞快地跑下来,在陶冶身边来回转圈儿。
陶醉睡眼惺忪地从陶冶怀里探出头来,揉揉眼,冲范爱可点点头,“滚楼梯了。”
范爱可翻了个白眼儿,这才想到敷面膜时最忌讳产生面部表情,赶紧像日本女人那样,收紧皮肤,说话都不敢张嘴了。
“哦哦哦……都多大人了还滚楼梯呀……哦哦哦……”
说完,用手拍拍脸颊,扭着腰,转身上楼回房了。
陶醉脑袋一缩,又钻回去睡了。
其实想一想,范爱可这种女人,还是有可取之处。
比如,她有x,但是没脑子。
她想,但愿这女人,以后别给她惹什么麻烦才好。
陶冶眼神复杂地望着范爱可的背影,他不会傻到,也以为是她买凶杀人。
“身上发黏,我想洗澡。”
陶醉扯住陶冶的衣袖,眼中有一丝可怜兮兮。
要命啊,从医院到现在,这男人就没有好脸色呀。
她有什么错儿啊,套用一句电影台词,她出了学校,和朋友吃着饭唱着歌,然后就挨枪子儿了,冤不冤?!
陶冶刚把她放平在床上,打算给她倒点水喝,就看见她委屈的眼神儿,刚平复的心情,一下又暴躁了。
“洗什么?不能沾水!”
虽然伤口不深,但毕竟失血过多,陶醉打小儿就体寒,平日里还手脚冰凉呢。
她被吼得一缩脑袋,再抬眼时,眼中就浮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来。
有一招叫:装可怜。
此招数,对付发怒中的陶冶,百试不爽。
果然。
他语气软和下来,倾下身,她的小脸儿,小心地避开伤处。
“不能碰水啊,大夫说的,不然好不了。我接水,给你擦擦?”
陶醉咬着嘴儿,知道他说的在理,只好点点头。
出汗了,不舒服啊。
家里又不是没有合适的人,用得着他一个大男人亲力亲为?
说到底,还是陶先生的私心在作祟。
轻柔地将她身上的衣服慢慢褪下,又是血又是泥,难为陶醉,这么爱干净的小姑娘,在身上捂了好几个小时。
手臂、腰肢、纤腿、美臀……
一寸寸露出来,粉嘟嘟的皮肤,荡漾着少女的色泽。
陶醉不顶顶丰满,甚至还有未发育完全的纤细,只是浑身柔软,x前饱满,臀后挺翘,那是从小不间断地上塑型课的成果。
真正的婀娜多姿,勾人魂魄。
陶冶不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陶醉的裸体,早先也搂着抱着,只是这一次……
她腿上有伤,可怜的蜷曲着,手腕、胳膊都有擦伤,涂着药水。
只要是人,似乎都有一种对美的潜在的,破坏欲。
美神维纳斯,断臂,可是美。
眼前的陶醉,受伤,可是美。
猛然间,面前出现这样一个小尤物,陶冶顿时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不单单是欲望,就像是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电流“滋滋”地闪过大脑,手,跟着就不受控制地抚上去。
触感柔腻,异常的软绵娇柔。
从x前两团突起,到平坦的小腹,一路往下。
“疼!”
陶醉忽然叫起来,一把抓住陶冶的手,眼圈红起来。
原来那手,已经不经意地碰到了小腿处,伤口附近。
包裹得密实的绷带上,已经隐隐有血渍渗出来。
陶冶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弄疼了她,赶紧收手。
弯下腰,从盆里取出毛巾,拧干,借着热乎劲儿,赶紧给她擦拭。
“水凉。”
她忽闪着眼睛,从鼻孔里哼出俩字儿,瞅瞅忙得额头见汗的陶冶。
纯属胡扯,水盆里的水,烫人,每次陶冶拧毛巾,都烫得手直哆嗦。
认命地摇头,陶冶扔下毛巾,端起盆去卫生间换水。
“陶醉,我太惯你了,早晚要出事儿!”
034裸裎相对(2)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被偏爱的,都是宠儿,be loved
也因为被偏爱,所以,敢于放手一搏。
陶醉翘着腿儿,看陶冶认命地去换热水,一双大眼睛笑得都眯起来。
“嗯,水要热一点儿,我不怕烫……”
陶冶猛回头,不过端着水盆,拎着毛巾,想要耍狠,也狠不起来。
看着他进来卫生间,陶醉脸上的笑意,猛然收了起来,目光复杂地看向自己的伤处。
她想的是,要多给点钱,还是扣点钱。
多给钱,是因为,这效果,太他么逼真了,书上写“血溅五步”也不过如此吧?
扣点钱,是因为,这手法,太他么生涩了,这么近的距离,子弹都能打偏?!
时间倒回到,她和汤麒出了餐厅——汤麒去取车,而她,取出手机打电话。
她是按错了号码,按到一个早就约定好的号码上。
那句密语便是:哎呀,对不起,我好像是打错……
虽然没有排练过,但是真的是分秒不差。
人生,没有彩排,是即时的演出。
从陶冶开始紧张兮兮地告诉她,放学要小心,要坐车直接回家之后,她便开始准备这一次的枪击事件。
这世界,想限制一个人的活动,并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在通讯发达的当代社会。
她用的,也只是一张最普通的,35给70话费的街边小店出售的移动电话卡,打给一个不入流小站提供的号码。
前后商定,也只不过打了两次电话,那边问明需求,她记下账户,先打一笔钱。
钱,是她这几年的零花钱,陶冶不会清闲无聊到调查这笔小钱儿。
看着陶冶的背影,陶醉哑然失笑,玩起手指。
她自导自演的拙劣的蹩脚的流血剧情,还真的让他慌张到如此地步。
她该庆幸么,还是,涌上感动?
唯一有些愧疚的,是拖汤麒下水,可是,若没有他,她又上哪里找这么j准的机会呢?
“对不起……”
明知那人听不到,可她还是垂下脸,喃喃低吟了一句。
“你嘀咕什么呢?疼了?”
这边,陶冶回来了,放下水盆,用烫得吓人的毛巾,给她擦拭身子。
那诱人的曲线,便在他的掌下,一寸寸盛放开来。
他的呼吸,开始重了几分,不由自主地贴近她。
房间一面墙上,是整片穿衣镜,人家说,床对着镜子是不吉利的,可陶醉坚持。
唯有这样,每每在午夜惊醒,她才能看清镜中的自己。
她娇小的身子软软地贴着他,难得的乖巧,不闪躲。
已经凉掉的毛巾,早已不知何时被陶冶扔掉,他的手,扣住她的细腰,小心地避开伤处,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
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叫陶醉看向镜子,他笑:“醉儿,你看,我们不般配么?”
她也跟着没心没肺地笑,吱吱嘎嘎地,同样伸手,上他长出青青胡茬的下巴,吻上他的喉结。
“嗯,天生一对……”
陶醉眨眨眼,在心里慢慢倒计时。
035人谱
一个年轻男人盘腿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烟,随着说话,烟嘴儿处一闪一闪,一颗龙眼大小的红色玛瑙镶嵌其中。
大红的对襟儿中式半袖衬衫儿,看起来不仅不老气,反而带着一种特殊的做旧的奢华气。
就好像是百年前,游走于各个胡同儿,逗猫耍狗遛鸟的老八旗少爷。
一头乌黑长发梳得齐整,在脑后立立整整地束了起来。
再细看,这男人长眉凤目,肤白若雪,最稀奇的是,额中间,一点朱红痣,风流尽显。
“珑哥,你也知道,我就这么点儿爱好……”
坐在年轻男人对面的中年男人笑得谄媚,递上一本菜单模样的东西。
好笑,他自己的岁数,怕是要大上人家一倍都不止,还管人家叫哥。
被叫做“珑哥”的男人,懒洋洋地伸手接过,也不着急看,就那么随意摊平在膝上。
“梁总,不是我不爱接你的活儿,我哥都说了,以后您梁总的钱,我们不挣了,还不成么?”
男人夹着烟管儿,吐出个眼圈儿,眯紧了眼。
一双细长的眼,j明世故,带着点儿狂,带着点儿野。
梁总额上直冒汗,有些肥硕的大手赶紧擦擦汗,讨好地倾过身子,急急道:“珑哥,就这一次,您给我啥样的货,我都不换了,您说的算!”
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揣摩对方的态度,他一咬牙,狠狠心开口道:“价格好说,我再添百分之五!”
短短的五g手指在空中挥了一下,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又比划了一下。
男人眯着的眼,这才慢慢恢复正常,淡淡地笑了下。
这才低下头,将膝上的东西翻开。
“北方人,十四到十六岁,肤色白皙,处女,腿长臀翘……”
他越看越觉得有意思,索x念出声来。
“呦,梁总,这回比上次要求还高,怎么,那个妞儿不合口味,您干脆列出具体要求了?”
珑哥有点儿厌恶起这肥头大耳的中年暴发户,出口讥笑道。
梁有道的变态嗜好,就是喜欢未成年的少女,而这个珑哥……
头?!
非也。
掮客?!
非也。
赵子珑,和其兄,赵子琥,是一对极富传奇色彩的调教师,据传兄弟二人,在二十岁时就已经拥有了一座神秘庞大的地下调教帝国。
经他手里培训出的x奴,无一不是浑身技巧,骚媚迷人,叫男人欲仙欲死。
似乎没听出来赵子珑话里的揶揄,那梁有道反而极为得意,揩去脖颈里冒出的酸汗,大笑着应声道:“珑哥,这不是有个具体的标准嘛……还有,能不能不从那些个什么孤儿院啊福利院找?”
赵子珑一向没什么波澜的脸上终于现出一道裂纹,皱眉道:“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言语里,其实已经满是不悦。
这边,梁有道依旧喋喋,“最好是那种大家闺秀,有钱人家的女娃娃。哈哈,看一个冰清玉洁的小姑娘,变成一个随时能敞开大腿的小娼妇,可真是最爽不过了……”
赵子珑不着痕迹地哼了一声,手指敲着那“人谱”。
菜有菜谱,曲有曲谱。
这有几个臭钱儿的梁有道,给自己弄了个人谱,有意思。
“呵,这样的可难找……”
梁有道毫不在乎,拎起面前的酒,灌了一口,摇手道:“珑哥,钱,梁某不在乎,您找到了,训好的,通知我来领人。成不?”
赵子珑冷笑一声,“啪”地合上腿上摊着的那本子。
“就这么办吧,急也没用,我也得物色好一阵子呐……”
036门当户对(1)
他什么好茶都喝过,除了面前这一杯。
水面上笼着一层青色的雾,茶叶在沸腾的开水浸泡下,像是少女一样舒展起纤长的身体,碧绿清澈。
吹开那浮沫儿,淡雅的味道萦绕在鼻息,那种醇厚得略带苦涩的味道,令他怔住。
“我不知道有人会来,手艺很差,凑合喝吧。”
坐在对面的陶醉,与其说是带着歉意,倒不如说是暗示他是不速之客。
小刁放下杯子,随意地交叠了一下修长的腿,看着面前穿得极为随意的女孩儿。
两件套的睡衣,短裤下,是包得严实的一条腿,干净的纱布。
来客人了,她居然连衣服都没换,看得出,她有多不欢迎自己。
小刁自嘲地笑了一声,回想起刚才在厨房那一幕。
“黄阿姨去超市了,我爸没在,我就会泡这个茶。”
她没拄拐,一步一跳地,弯着身子,在橱柜里翻找茶叶。
小刁倚在门边,看着她。
其实,他哪里缺一杯茶,可是,就想看着她这样。
虽不悦,可她仍得保持起码的礼仪,口是心非得可爱。
他不自觉地勾起笑。
她不高,最上面的一排柜子够不到,便咬着唇儿,胳膊伸得高高的。
那不算长的睡衣,就跟着上缩,露出一截白嫩嫩的腰。
那整齐的一排牙齿,有点儿赌气一样,咬住红艳艳的下嘴唇儿。
他眯着眼睛看她,自己都能感觉到,他的眼光像是一滴水,沿着她的曲线,缓缓向下滚落,流遍她的每一寸裸露出来的肌肤。
他有过女人。
那些女人都很美,而且懂事,不会给他带来任何麻烦。
她们的身体都似成熟的蜜桃,轻轻一掐就能滴出水来那种。
还有欢场上的年轻舞娘,她们都以自己的柔软身段为傲,随意便能下腰劈腿空翻,其中更不乏舞蹈学院里的高材生,镁光灯下的艺术家。
初始,他还有兴趣,可是吃到嘴里,便有些阑珊,终于了无生趣起来。
太容易了,于是淡如水,咂了半天,还未尝到滋味儿。
眼前的女孩儿,跟她们完全不同。
可是给他的悸动,却更加强悍。
像是一颗子弹,在空气中高速飞行,带起灼烫的温度,在他还未看清时,准确无误地击中他。
然后空余斑驳的弹壳一枚,跌落在地,滚了几圈。
很快,陶醉放弃了,如果腿上没有伤,或许,她还会蹦一蹦。
“你过来够一下。”
她转过头来,正对上他有些探寻的充满意味的目光,不知是恼怒还是有些累了,脸颊显出瑰丽的颜色来。
他来不及收回眼光,便哼了一声,上前,轻松取到了茶叶。
陶醉看了下对面的落地钟,托着腮,“我爸爸说,今晚可能要晚点回来,你去公司找他比较直接。”
除了和陶冶的公事,她实在想不出眼前这个男人出现在此,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我是来看你的。”
“哦?”
陶醉终于来了兴致,脸上添了一抹表情,眼中开始流转出神彩。
就是这样的灵动。
他在心里叹了一句。
真不知陶冶这样铜臭的商人,是怎么养出这样的女儿的。
她四处看看,嗤笑道:“看人居然都不带礼物的哦……”
故意拉长了音,陶醉第一次觉得,眼前这男人虽坏,嘴巴不饶人,但是可能还算是个有意思的人。
小刁似乎料到了她会这么说,很委屈地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没办法,我的礼物太特别,装不到普通的口袋里,所以只好,就这么来了。”
她被勾起了兴趣,眼睛亮亮,跟着自然而然地接下去。
“什么礼物,这么特别?”
他笑得奸诈。
小白兔终于上钩了。
“一个男人,或者,一个给你的男人。”
他心里加了一句,可惜,我不是大灰狼。
037门当户对(2)
与“门当户对”相对应的,还有一句“齐大非偶”。
这要在过去,“商”可是最底层的,士农工商。
如今倒不至于,陶家是商人,但是腰包鼓,底气足,没有人敢小瞧。
这在世俗的眼里,官商勾搭,才是良药。
陶醉撇撇嘴,扯过沙发上的抱枕,搂在怀里。
“刁叔叔,敢情您这是听说我撞上枪口了,跑这来逗我开心呢?”
他笑,起身,踏前一步,看着眼前有点儿单薄的女孩儿——受伤的腿。
“小麒回去自责了好几天,成天叨叨,说是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没看好你……”
小刁抬头,对上她像是两捧嫩水儿似的眼儿,忽地想起英格丽褒曼。
鱼龙混杂的卡萨布兰卡,西班牙语指的是“白色g殿”。
女人的眼,却漾着水一般。鲍嘉的沧桑,褒曼的娇柔,都在那盈盈一望中诉说爱恋。
也是这样的圣洁偶像般的女子,1949年抛夫弃女,同意大利著名导演罗西里尼私奔,霎时间美国一片哗然。
面对好莱坞苛责般的质疑,这个美丽的女人笑笑,说,我从来都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视线拉回,陶醉,可是他想象的那样?
有这样一双眼的女子,天生就有骄傲的资本,可是为什么,她什么都有,却有这样的神情?
嘲笑的,冷眼旁观,看着他们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和上流贵族。
“跟汤麒没关系,再说还是他送我去的医院,嘿嘿。”
陶醉伸手玩着腿上的纱布,微微侧过头去。
他的话,她没上心。
他忽然低笑,本来离得就近,他竟是有些卑微的半蹲着,正好和她坐在沙发上平视着。
“真不喜欢汤麒?”
她听了这话,干脆咧嘴笑起来,左边一颗尖尖的虎牙都露出来。
她笑得他心尖儿都软了。
“认真点!我可真是替汤麒c心呢。”
他也笑,轻轻按着她的腿,“还疼得厉害?”
陶醉摇头,忍着笑,“我说不疼了,都不信,非要包得严实,说是怕留疤。”
听着她拒绝,小刁心里竟是一宽。
男人这种雄x动物就是这样,他们要在恶劣的自然坏境中与同x争夺,获得雌x的青睐。
就算是一个还没动心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拒绝了另一个男人,怕是心底也是快慰的吧,哈。
“你爸爸对你还真的是宠,都说女儿上辈子是父亲的情人,看来有道理。家那边倒也有几个老爷子宠闺女,不过跟你这儿一比,倒是差远了!”
陶醉垂下眼睫,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得一脸若有所思。
呵,陶冶,你看你,英名远播啊。
她抬起尖细的下颌,有些懵懂,“你是来当媒人的?汤麒叫你来的?”
小刁站直身子,抱着胳膊,摇头,“我还真不是受人之托,只是小麒最近失魂落魄的,我想了想,估计是被你勾走了,这不核计来探探你这边的口风?”
陶醉失笑,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我觉得你不应该是干这种事的呀……”
“干,怎么不干?”
陶醉大出意外,指着自己的心口,“搞错了吧,我才16,你这就大张旗鼓来说媒?”
小刁一摊手,难得的嬉皮笑脸。
这样的陶醉,才是活灵活现的吧,他比较喜欢把她逼到绝路,流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来,生动,好看呐!
“16怎么了?趁着小,赶紧定下来,汤麒他家那头我给你打包票,没人敢出来说不行?”
眯细了眼睛,陶醉靠着沙发,定定看着倒是一脸正色的小刁。
在她的注视下,他随意走到她身边,坐下。
“你还别说,我一想到你要是这么轻易就跟了他,心里倒是有点儿不是滋味儿。算起来,还是我先请你喝的酒呢,不能叫这小子抢了先儿……”
陶醉忍不住笑倒在他怀里,小刁也抱住她笑。
男人热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里,痒痒麻麻。
笑够了,她窝在他肩膀,仰着头看着天花板,“真是的,大白天没事儿做,跑来欺负我了?”
小刁收紧胳膊,拢住她,笑的时候只弯起一边的眉峰,好看得紧。
“这也算欺负?那这个呢?”
他的吻一点儿也不像他的人。
很野,咬得她很疼。
他低笑,抽出舌,轻轻掐着她的脸颊,“眼睛睁这么大,不难受么?”
陶醉几乎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了!
他……他他?!
有点儿j神恍惚了,他之前还信誓旦旦,说不跟她玩的呦?!
她硬着头皮开口,声音出奇的沙哑,不复之前的娇嗲,却更添了一丝成熟。
“你疯了?还是傻了?”
小刁一扬下颌,“没疯没傻,就是有点儿嫉妒了。”
038迷魂阵(1)
快到期末了,夏天的期末最难熬,这座北方城市四季分明,夏天热死,冬天冻死。
每到中午午休的时候,oliva家里的保姆都亲自送来午饭,据说都是按照营养食谱做的,花色味道都朝着“科学”二字看齐。
陶冶也提议过,不过叫陶醉否了,干什么呀,这要在古代,还得跟着个书童丫鬟呗,再说学校食堂挺好的,比饭店都不差。
“嗯,是挺香的。”
陶醉闻了一口,但是依旧没有食欲。
枪击事件后第十天,在她的强烈要求下,终于回学校了——再不看书,考试非得倒数不可。
oliva夹起一筷子,非要往陶醉嘴里塞,陶醉躲不过,只好皱着眉咽下去。
食物被嚼碎,滑入食道,那种感觉,她这几天久违了。
“不吃饭,过神仙日子啊?不食人间烟火的哦?”
oliva吃得小腮帮一鼓一鼓,这小姐减肥的时候三天吃一顿饭,不减肥的时候一顿饭吃三天。
陶醉托着腮,坐在她旁边喝酸n。
想起什么似的,oliva推推陶醉的手肘,“汤少最近咋不来了?”
一指自己的腿,陶醉也不避讳,oliva家里有钱,据说小时候差点从幼儿园被绑架。
“估计是吓着了,不敢来了,怕担责任呗……”
耸耸肩,oliva不置可否,继续夹菜吃。
“真是的,烦死了,这几天就是看书,好久都没出去玩了,今晚万豪有晚宴,慈善的,去不?”
陶醉咬着吸管,摇头,“要死呀,卷纸有三套,我一个字儿没写。”
正说着,手机在兜里震起来。
陶冶的名字,肆无忌惮地在屏幕上跃动起来。
那边远远传来他清朗好听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呢喃一般。
“有没有乖乖吃饭?”
她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唯恐下一秒,他就从电话里蹦出来。
“……有……”
有些心虚,她低低地回答着,手指胡乱地在书上划拉着。
这是陶醉烦躁时,常做的动作。
oliva停住咀嚼动作,凑过来,鼓着腮帮子在她耳边偷听着。
陶醉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哼哈了几句,挂了电话。
“嘿嘿,又是你那帅哥老爸啊?”
oliva贼兮兮地凑上来,这妞儿自从见了陶冶,欲罢不能,说是这年头流行熟男。
陶醉倒好像有些垂头丧气,转过脸来,“你刚才说的是不是一个房产商搞的慈善晚宴,晚上七点在万豪水晶厅?”
oliva颇为吃惊地点点头,又看看手机,“不会是你老爸要带你盛装出席吧,好哇好哇,晚上咱们还能做个伴儿。”
陶醉吐出一口气,倒在一摞子书和卷子上,欲哭无泪。
放学铃声响起,oliva冲着慢吞吞收拾书包的陶醉比了个手势,就飞快地撤了——
她要做头发选衣服化浓妆,能不急么。
陶醉依旧慢腾腾,抿着唇走出校门,抿着唇上车。
男人的气息一下子压下来,淡淡的须后水的味道,如海洋般清新。
“嗯……”
她推着他的x膛,薄薄衬衫下的热度和肌r的质感,令她慌乱地又撤回手。
陶冶抓着她的手,故意在扣子附近流连,她的手指头,差点就要在他的牵引下,从衬衫扣子之间的缝隙里,滑进去,上他的肌肤。
“你!”
她抽不回手,怒视着他嬉笑的脸,小声地反抗着。
司机目不斜视,缓缓启动车子。
降下来前后座的隔板,也调整了车窗的透视度,陶冶笑得有些似虎如狼。
她受伤,他伺候得小心翼翼,夜里搂着也不敢乱动。
憋得难受,他好久没碰过范爱可了,那女人最近神神叨叨,不知又迷上了什么。
“我怎么?”
危险地眯起眼睛,他的手攀上她x口,也不脱掉,就那么往上推宽松的衣服。
隔着内衣薄薄的衣料,他一口含住她的粉尖儿,满意地听到她细细的抽气声。
“就没想我?”
他喘着,感觉到小小的柔软在口中绽放,声调都有些不稳了。
全身都在颤抖,年轻的身体敏感且稚嫩,禁不起一点儿刻意的挑逗,干脆全线崩溃,逸出娇腻好听的声音来。
“唔……不是天天见……想什么……”
手指穿梭在陶冶乌黑的发间,她咬着唇故意曲解他话中的意思。
果然,男人不满了。
重重咬了一口,舌尖抵住愈发苏醒的嫣红,用力地吮。
率先兴奋的是,却是他,眼睛都微微发红了。
x前濡湿,有种痒意和胀痛同时传来,经常被宠爱,这阵子乍一停断,其实陶醉也不适应。
推推他的头,强忍住小腹泛起的酸软,她的嗓音都媚起来。
“这都四点半了,我还得换衣服弄头发,你别太过火……”
不像拒绝,倒像是婉转的邀请。
果然,陶冶笑得奸诈,“就是说,如果我不过火,就行了?”
她横了一眼,猛地坐直身体,双臂抱在x前,一副防备的姿势。
039 迷魂阵(2)
《迷魂阵》中如此唱到——
爱情是迷魂阵,我们是徘徊的人们。
不能判断j准,一片昏沉。
难得可以打起j神,忍不住又再沉沦。
时而忽热时而忽冷,判若两人。
寂寞,也许是解决的方针。
汤麒觉得,这他妈简直是自己的写照啊——一字一句,都是他的血泪史,有血有泪有屎!
狠狠抿了一口杯中呈紫罗兰色的taurasi,连一向追求的醋栗酒香都淡而无味,俨然白水了。
对酒,对车,他都挑剔,对女人,尤其。
扫了一下可容纳2000余人的万鑫殿,整所宴会厅宛若欧洲歌剧院般富丽堂皇,水晶吊灯将女人们脸上几不可见的毛细孔都照得清楚。
可是那么多衣香鬓影,巧笑倩兮的姑娘们,不管是婉约j致的,还是野x张狂的,他都非要挑出点儿毛病才罢休——
这个腰肢chu了一分,那个肩头圆了一寸,怎么看,都比不上他心心念念的那个谁。
就好像,他今晚来这,就是来挑女人们的刺儿似的!
拿到今晚拍卖会请柬的,均是s市及周边地区的商界名流,也不乏政府和部队中的高级干部,钻石请柬仅有20张,贵宾请柬也仅有100张。
请柬上的“请柬”两字,据说都是谢瑞麟专门设计的,由金箔打造而成。
汤麒哼了一声,俊脸怪y的——
他一个多星期没见到陶醉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他又忌惮陶冶,哪敢找上门去?
找了小刁去探口风,哪知道,这小子出了陶家,接了个电话就飞离了s市,估计是真的有事,他也不好说什么。
松了松领带,他刚想出去喘口气,门口小小的骚动,引来他的视线。
于是汤麒发现,禁得起他挑剔的人,出现了。
这样的场合,她反而没有穿礼服,只是选了条浅浅烟灰色的高腰连衣裙,衬里吐出一圈缎衬,像是荷叶边一般,包裹着小巧圆润的肩头。
前摆在膝盖的上方,后摆则垂到脚踝,显得她修长纤细。
嗯,这个看上去就舒服。
不得不说,汤少是着了魔。
就跟小孩儿挑食,不吃的一口不碰,爱吃的上顿下顿吃,也不腻歪。
只是,目光停留在她缠住陶冶手臂的手,汤少的心头有点怪异。
那一双小手,抱过他,握过他……
矜持地抿着唇微笑,眼睛注视着打招呼的人的鼻与嘴的部位——传说中社交活动中,目光停留在此处,不会给人造成压迫感,陶醉显然被教导得像个淑女。
然而,一旦挥别前来问候的众人,走到一处僻静,她很快努努嘴,抽回自己的手,端起一杯淡金色香槟。
“真不晓得,来这里也叫谈生意?吃吃喝喝的,还真是烧钱。”
这酒店投了二十七个亿,她望望四周的奢华和富丽,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肯如此大手笔。
望着丝毫没有任何“慈善”气息的大厅,陶冶温良无害地冲着她笑,就像任何一个平凡的父亲宠溺撒娇的女儿那样,叫人看不出太多的端倪来。
“芬兰人在桑拿室谈生意,英国人在跑马场谈生意,美国人在高尔夫球场上谈生意,中国人在哪里谈生意?”
他故意顿了一下,然后一指餐桌,“饭桌上呗!”
陶醉失笑,一个转身,正巧对上不远处,汤麒有些诡异的一张脸。
收回笑意,她对他那种好似发现自己老婆出轨的忧愤表情,感到不悦。
刚巧,陶冶的到来掀起了业内的一个小高潮,很快,几位s市举足轻重的商界人物拥过来,与他交谈。
是了,你可以说,陶冶是故意叫陶醉出现在这里的。
这件事虽然汤麒和他已经尽力压下来,不叫外人知道,但是若是遇到有心人,陶冶女儿遇袭这样的消息,还是能流出去。
想用这样的下三滥手段打压他的气势,叫他放弃那块地皮么,做梦!
陶冶面上无波,依旧同同行打着太极,脸色却是亲亲热热,十足十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正扭头看着陶冶的身影,手臂忽地被拖住,温热的掌心贴上她赤裸的手臂,激起她皮肤上的细小疙瘩来。
“嘘!”
怕她挣脱,汤麒赶紧嘴上嘘了一声,顺势将她圈进怀里,用看似最自然不过的姿势将她带到露天阳台上。
不等陶醉站稳,汤麒颀长的身子早已压下来,唇准确无误地封住她的嘴。
他x膛绷得紧紧的,常年锻炼的x肌纹理清晰肌r坚实,陶醉推了一下,又推了一下,不仅没推动,反而掌心掠过他的两颗红豆,引得正在吻他的汤麒,从嗓子深处,憋出难受的哼哼。
“嗯,别推了……”
抓住她的手,按到她身侧,他仗着比她高出一头还不止,压着她整个人贴到墙上,歪过头来,继续加深了这个来势汹汹的吻。
想起小刁斜着眼睛问他的那句话,那小丫头,半生不熟的,就那么好?!
汤麒灌了一口酒,东北的二锅头辛辣无比,从嘴角漫出来,他打了个酒嗝,毫无形象地一摔酒瓶子,顿时梗着脖子红了眼。
“嗯啊,就是这么好,咋的?”
不能想,不能想,一想,汤少又兴奋了。
他有些尴尬地稍微撤离一些,下本身也不敢贴太近了,当然,是在不惊动陶醉的情况下。
他是稀罕她,但是在她面前,抱住不到一分钟就有反应,这样的事实,多少叫他有点儿害羞。
“好点没?”
问完,汤麒手就往下探,想看看陶醉的小腿。
陶醉“哎呀”一声,赶紧拍开他要撩开自己裙子的手,急得叫出来。
赶紧看看周围,幸好,这边有些暗,位置也比较偏,没人经过。
“你干什么?”
这耍流氓都公然跑到这里来了,还想撩裙子?!
讪讪收回手,可怜汤麒哪曾这么被人横眉冷目过,不过他不在意,又巴巴地凑上来,眼看着又要亲上。
陶醉有了准备,飞快地抢先伸手,捂住他的嘴,拦着不让亲。
“没事了,估计再过一阵,连疤痕都没了。这些天都开始抹药了,除疤的。”
有些心暖,她鼓着嘴巴回答着,怕他再来偷袭,干脆继续捂着他的嘴。
被捂得严严实实,说不出话来,汤麒晃悠两下头,见躲不开,索x,伸出舌,舔起她手心。
“你!变态!”
陶醉简直被他气疯,连带着骂人的语言都贫乏起来,瞪圆了眼,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
汤麒才不管,继续用湿漉漉的舌尖,舔弄着她掌心细细的纹路,一下,一下。
舔得她的心,都痒痒了。
该死的男人!
040出事了(1)
陶醉刚想要推开正在自己手上黏黏糊糊的男人,那边,汤麒眼一斜,忽然面色一变,自己主动停下了。
连忙抽回粘腻的手,她有些惊异,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了?
“怎么?”
她疑惑出声,就看见汤麒歪过头往边上看,也跟着顺着他的眼光看去。
一个穿黑色晚礼服的中年女子,出现在视线里。
依照陶醉的审美,这女人充其量算是姿色上等,由于年纪的原因,保养得再好的一张脸,眼角嘴角随着眨眼抿唇的动作,也展露出些许细纹。
然而,真正令她有些费解和惊奇的是,这女人的眼神好凌厉,哪怕是看向陌生人。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人不简单。
果然,汤麒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主动大步走过去。
陶醉随即,自然地收回好奇的视线,若无其事地继续在原地站着——
要是她现在离开,那才叫人心生疑惑。
汤麒难得的轻言细语,隔得几米远,那窸窣细碎的对话,本来便不打算入耳的陶醉,愣是半句也没听清。
垂着头,她忽然反应过来,这女人有些面熟!
陶醉年纪小,九十年代的明星不认识几个,但是这一个,实在是太有名了,虽然好多年不在公众面前露脸了,但是她静下来,突然想起来了。
钟馨雯,国内著名舞蹈家,s市人,沈阳军区政治部前进歌舞团出身,八十年代末到了总政歌舞团,可以说,曾经是s市人眼中的骄傲。
然而,这女人人生中最具有传奇色彩的一段经历,却是与一桩轰动全国的走私案件有关。
传言,她与目前逃往国外的某老板睡觉的价格高达一夜两三百万,这样的价码,在九十年代,无异于是天文数字。
然而,自从东窗事发,金主远走他乡之后,这女人就悄无声息,外界甚至谣传,她已经承受不了舆论压力自杀。
陶醉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见了珠光宝气的她。
这么寻思过味来,就算陶醉再淡然,也禁不住抬起头,望了一眼。
刚巧,汤麒也说完了话,正往这边走,陶醉的视线,对上他,和他身后的钟馨雯。
陶醉颇适当地抿紧唇,礼节x地笑了一下,微微颔首,钟馨雯多少收敛了眼中的厉色,与她对望了两秒,转身离开了。
“小丫头,不认识她吧?”
汤麒本以为陶醉不认识,会迫不及待地问他,故意扯着嘴角,有些洋洋得意。
陶醉轻轻地哼了一声,算是应付,冷不防被他再次拥到怀里。
倒是汤麒,像是在想什么,原本放松的脸色,有点儿凝重起来。
这样的场合,本来就是政界显贵,商贾名流齐聚的地方,但是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这个钟馨雯,自从离开了演艺界,虽然表面上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其实——
背地里,她早已回到家乡,布下密密麻麻的关系,与多股势力交织,其手下的势力不亚于一方霸主。
正想着,陶醉已经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瞪着他。
“怎么,汤少,想看中年舞蹈家再次表演么?”
她故意整句话都说得模糊,但是“舞蹈家”三个字倒是特别清晰,以此来告诉他,她不是没看出来,这女人究竟是谁。
“呵,”汤麒低下头,满脸的惊讶,“你知道的还不少,说,小脑袋瓜子里还有些什么?嗯?”
没心思和他逗贫嘴,陶醉透过木雕的窗棱往大堂里看,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推搡着汤麒。
“走吧走吧,快进去!”
倒是汤麒一脸邪笑,伸手拧着她粉嘟嘟的腮,捻了一下,被那细腻柔软的触感弄得心里一紧,笑嘻嘻道:“叫我进去,好啊,进哪儿去?”
陶醉破天荒地没有恼怒,也不躲,微微眯起眼睛,挑起下颌回应着他。
“啊!”
一声隐忍的吼叫,汤麒只觉得脚尖都要被踩断了!
七公分的高跟,不是最高,却极细,猛地踩在汤麒黑色的手工皮鞋鞋尖处。
就算是充盈着英伦贵族气息的church,传言可以穿一辈子的高级定制皮鞋,在陶醉这毫不留情地一脚之下,也难免有些扭曲变形。
“进哪去?估计是哪儿也进不去了!”
她看了一眼,故意做出个无可奈何的遗憾表情,然后再也没看他,踩着自己脚下造孽的高跟鞋,仪态万方地走了。
“臭丫头!”
汤麒嘴上恨恨地骂一声,心里却贱嗖嗖地(东北方言,表示很贱)热烈起来。
这,这就是调情嘛!
陶冶已经在指定的位置上坐好了,正含笑注视着缓缓走过来的陶醉。
她几乎已经全好了的小腿,除了一道疤,再没留下多余的伤。
他看上的女人,果然很聪明。
可是,她以为他不知道,她的那点儿小伎俩么?!
这个“意外”,简直是比他的百般算计,还要来得完美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