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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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掳卿心 作者:辛琪

    楔子

    风徐徐、夜深沉。

    夜空晴朗、月光明亮,正是一个适合偷盗的好时机……

    呸!呸!什麽偷盗的好时机!明亮的月光将庭院花草间的缝隙都映得一清二楚,g本就是一个适合暴露行踪的好时机……

    夜色中,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以与他体形不合的轻巧动作,一路闪过穿梭在庭园房舍间巡逻的家丁,认准方向朝著某一特定目标而去。

    若不是怕坏了「某人」的计画,他早就咒骂出声了,也不用暗自将一堆不堪入耳的话闷在肚中,反覆翻滚温习,差点就憋出内伤来。

    半晌,魁梧大汉快速地翻过一道隔开院落的短墙,朝著一座j致小阁而去。

    在经过睡在外室的两名女婢时,他为免节外生枝,顺手点了她们的睡x。

    接著,他大剌剌地闯进内室,直趋那正在床上睡觉的女人,亦即他这回的目标物。

    就在他来到床前朝床上熟睡的人儿望去时,那张在月光照s下清楚显露的绝丽姿容,让他伸到半空的手有了一刹那的凝滞——。

    好一张娇美出尘的绝色脸孔!月光映在她白雪似的肌肤上,显得荧荧发亮,魅惑动人。

    不知道她紧闭的眼睛张开来时,又是怎生的风情?

    魁梧大汉甩了下头,惊觉自己竟然会看一个女人的面容看到痴呆……这真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呐!

    他不再多想,迅速出手点了床上女人的睡x,接著就用覆在女人身上的丝被密密地将她裹好,然後再小心地将她横抱在怀中,而不是将她如包袱般扛在肩上。

    之後,他转身走出内室,穿过外室那两名陷入昏睡的婢女身旁,魁梧的身影很快便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门外,一如来时般轻巧。

    辛琪《强掳卿心》(四大总管之三) kwleigh扫 rob校

    第一章

    青翠的山头下,一条不知源头在何处的小溪,婉蜒穿过层层叠叠的山林,溪水深却是清澈见底,沿著溪岸,处处可见两、三人方可合抱的大树林列其旁。

    近午,一道身影闯入这片幽静凉爽的林间。

    经过一夜及整个上午的奔驰後,轻功绝顶的勉梓俊亦不禁感到有些疲累。他走到溪旁一棵大树下,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手上一直抱著的「长包袱」放在树下平坦之处。

    不过就在他将「包袱」放下时,下坠的力这却让「包袱」上方覆盖的被角掀开,露出一张安详沉睡的小脸。

    哇!敢情这件「长包袱」里头,竟是包里著一个人呐!

    丝被中露出的小脸再次吸引住勉梓俊的目光。在白日的天光下,她看起来比昨夜更美了。

    昏睡中的雪白小脸在日光照s下,肌肤显得吹弹可破。长时间被丝被覆盖脸部,让雪白如玉的脸颊沁著淡淡的粉嫣,小巧的瑶鼻与其下嫩红如花瓣的唇,更是引人遐思。

    心绪被丝被里那张粉嫩小脸迷惑住的勉梓俊,在恍惚中突然想起自己深入这片林中的目的,於是他甩了下头,毅然转身朝溪边走去,两道浓眉因懊恼而紧紧的皱起。

    天哪!想不到他勉梓俊也有看女人看到呆住的一天,这太令人不能理解了。

    用沁凉溪水将蒙尘的脸与手洗净,勉梓俊在溪旁一颗大石上坐下,掏出怀中的乾粮,边吃边考虑著要不要解开裘依浓被他点住的睡x,好让她也起来喝喝水、吃点东西什麽的。

    对,被他用丝被包里起来的女人叫「裘依浓」,是他由杭州烟柳庄趁夜掳走的,而委托他做这件事的人就是与他交情如兄弟的风毓宇,亦是烟柳庄的主人。风毓宇与他皆是「茗记商行」的总管,前者负责东南地区,他则是负责东北地区。

    「茗记商行」是名闻遐迩的大商行,名下产业遍及各行各业。四大总管在外管理全国四方的生意往来及营运,主事者靳茗雷则坐镇京城「定北王府」统辖一切。

    对外,茗纪的四位总管只是替茗记跑腿做事,实际上却不然;靳茗雷早就将「茗记」名下的营收生意平均分配予手下四员大将,所以「茗记商行」其实是有五位老板,五位感情深厚如兄弟的夥伴。

    这就是他为什麽会千里迢迢由京城南下杭州城替风毓字做这件事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则是心中的正义感作祟。他一向不爱管闲事,可是不平事若是被他碰上,他也会管上一管。不过近几年他学会了更加谨慎,也不再轻易出手管他人的闲事了。

    经过风毓宇简单的说明,他知道裘依浓是个双亲早逝的孤女,被恶堂兄欺她年幼骗走家产,後又因自身的才能可供利用而被下了慢x毒药控制自由。为了实行助她脱困的计画,风毓宇才会委托他先行掳定她,并暂时「保管」并保护她。

    如今,完成了风毓宇的请托後,他的心中倒是冒出问题来了,令他有些後悔之前与风毓宇会面时,没有坚持要风毓宇将计画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因为他没有料到裘依浓竟然长得那麽美,令他的定力备受考验。而风毓宇之前并没有交代清楚他与她之间的关系,他可一点也不想侵犯到他人的「领土」!

    勉梓俊有些食不知味地看著远处躺在树下的「长包袱」。

    在他还不知道要用什麽态度对待她时,还是先别弄醒她好了。也许等今晚他赶到与手下相约的客栈时,再叫她起来吃点东西。

    或许,他该为她找个丫环来……不不,还是等叫醒她再问她好了。

    唉!他真的有些後悔做这件「掳人」兼「保管」的事了。

    在离杭州城两天脚程的含山县境内,城内最大的客栈里,有著一个小小私人庭院的特等厢房内,勉梓俊的两位得力手下乌浩、乌勒兄弟早已依照他的命令,在此客栈内等待。

    「奇怪,二爷不是说他只到杭州去办点小事,怎麽我们都等了这度多天了,还不见二爷露面?」在一段久久的静默後,乌勒首先打破沉默,话调中有著疑惑不解。

    勉梓俊在勉家排行老二,乌浩与乌勒两兄弟从小即跟随服侍,三人一起长大,所以亦一直沿用旧称,并不因勉梓俊在外的成就而有所更改。

    「就是。」乌洽有同感的点点头,「依二爷办事的速度,早在几天前就该到了。」

    「可不是嘛!这几天我们都快将含山县城内的大街小巷给踩烂了。」乌勒见兄长亦有相同感觉,忍不住就发起牢骚来。「再等下去,我们兄弟乾脆就坐在这儿打蚊子算了!什麽事也甭做了。」

    「你还真是没耐心!」乌浩摇头失笑地看著大发牢骚的弟弟,其实心中亦有同感。他们兄弟皆是宁可在外忙碌奔驰,也不愿闲坐家中数自己的手指头的人。

    「少五十步笑百步了。」乌勒嘲弄著,哥地脸色一变,「哥,你说二爷会不会突然碰上什麽危险的.」

    「呸!」乌浩立刻呻了一声,「别胡清!凭二爷的身手,寻常没几个人可以轻易近得了他的身的。」他狠瞪一眼,口中斥责乌勒的口无遮拦。

    「这我知道。」乌勒举起双手作遮挡状,口中继又嘟嚷著,「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也无法保证二爷的功夫永远所向无敌嘛!」

    「闭上你的乌鸦嘴行不行!」乌浩大翻白眼,「你是不是太闲了,尽在这里学女人家乱嚼舌g!」

    「我是很闷。」乌勒猛点头表示赞同。

    乌浩挑高眉,懒得再与他斗嘴,伸出手拿起桌上的酒壶。

    半晌,乌勒再次打破沉默,「哥,我忘了问你,在我们动身来此地前,你是不是又收到四爷派人捎来的信?」

    乌浩扬高眉梢,「说你笨嘛,这种小细节你还真是不含糊。我还以为你g本没发觉哩!」

    「你是褒我还是贬我?少打马虎眼了,四爷是不是又打算骗二爷回去?这回他又编了什麽?」乌勒露出嘲弄的表情问道。

    他真是不懂,四爷也已经二十二岁了,怎麽还老是玩这种骗人的小孩子把戏?

    「这回你可猜错了。」乌浩突然沉下脸色,「这回四爷信中所提到的事应该不是假的。」

    「哦?什麽事?」乌勒收起嘲讽的眼神,被兄长的话引出兴趣来了。

    「四爷说牧场北端的山区有一批专门盗马的匪徒活动,而他们似乎是冲著牧场来的。」

    「不会吧!真有人这麽不怕死?」乌勒讶道。「我以为自从多年前二爷带人上山,打散了那群据山为王的盗匪後,就没有人敢再轻易招惹『武威牧场』才是。」

    「我也是这麽以为。不过四爷在信上说,他怀疑这群偷马贼,很有可能是多年前被二爷驱离的那群盗匪的馀孽。」乌浩回道。

    八年前,热心又好打不平的勉梓俊才十八岁,不顾家人的劝阻,执意带了一批人手上山,替罪家牧场赶走了心腹大患——一群盘据山头,不时以抢劫、偷盗手段骚扰众人的亡命之徒。

    自此,太行山下的众多牧场在不再担心外头的危险下,开始积极的发展了起来。「武威牧场」也在勉梓俊的父亲勉永清与勉梓俊其他兄弟的努力下,成为太行山一带最大的牧场。

    而慑於「武威牧场」的威名,多年来也一直没有人敢再动什麽歪脑筋。

    「如果真是这样,那二爷不管如何也得回去一趟了。」乌勒有些认命地道。

    「依二爷的个x,他定然不会置之不理的。只不过一旦二爷回去,那……]  乌浩的话还未说完,一道爽朗豪迈的嗓音已传入室内。

    「你们要我回哪儿去?」

    乌浩与乌勒闻声立刻由椅上闪电般的站起,转过身望向门口处。

    「二爷!」

    只见随著嗓音落下时,一这庞然身影已迅捷轻巧地抱著一个「长包袱」踏入门内。

    来者可不就是乌家兄弟正谈论的勉梓俊嘛!

    「二爷,你不是到杭州去办件小事吗?怎麽却办了这麽个包袱回来?」

    「风毓宇那家伙……夜半……」

    当一些言语慢慢传入裘依浓的脑中时,渐渐清醒的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睡了好久好久了,睡得她是头也痛、背也痛,似乎全身都在痛。

    奇怪,小紫为什麽不叫醒她呢?

    「小紫……」她睁开因睡了太久而有些浮肿的眼皮,不明所以的瞪著眼前天花板的纹饰,那是一种她很陌生也从不曾见过的图样……

    半晌,她才转首侧看了下四周,蓦然发觉自己正身处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她猛地由床上爬起,「哎唷……」背上一阵酸疼让她哀叫一声,正想下床的身子往後仰倒,再次回复之前的姿势。不过在她尚未再次爬起时,她的哀叫声已然引来外室的勉梓俊。

    「怎麽了?发生什么事了?」一脸紧绷的勉梓俊,气势汹汹的冲到床前。

    在解开她的睡x後,他便避至外室,想让她在苏醒後不致因突然见到陌生人而惊惶;却不料她的一声尖叫破坏了他的一番美意。

    「啊——」才半爬起的裘依浓,身子优在半途,细声的尖叫显得无力,明瞳直瞪著突然出现在床前的庞大男子,一颗心饱受惊吓的狂跳不已。

    原来她的眼睛竟然比他想像中还要美,还要动人心魂——

    勉梓俊出神地看著她,呆立在床前,久久没有出声。

    一张经常接受阳光洗礼的浅棕色男x脸庞上,如刀斧凿出的深邃五官显出豪迈又狂放的气质,布满下颚未清理的胡渣更增添chu犷及狂野不羁的气息;再加上魁梧如熊的庞大躯体,更散发出惊人气势。

    裘依浓的眼更加睁大,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气,眼眶变红,眼底迅速蓄满了惊恐的泪水。

    勉梓俊被她眼中充满泪水的模样给拉回心神,心中一紧的他不假思索的往床头坐下,伸出手将她娇小身子由床上抱起,拥入自己怀中。

    「怎麽了?你被什么吓到了?」他可以感觉到她全身抖颤著。

    生平头一遭,从不为女人泪水所动的勉梓俊竟然对一个陌生女子脸上欲滴落的泪水而感到心疼与心慌。

    「你……」可不可以放开我啊?裘依浓抖著唇瓣勉力地挤出了一个字。她生平不曾见过长得如此……如此……大的男人。

    她讨厌的堂哥长得一副标准南方人的模样,不算太高且身材中等;风毓宇长得很高,可是身材修长……

    风毓宇……小紫!对了,小紫呢?她在哪里?

    「我怎麽了?怎不再说下去?」勉梓俊追问著,双眼直盯著她低垂头上的发旋,看著披散在她身後,长及臀部的乌亮秀发!不明白她的话为什麽只说了一半。

    「小……小紫呢?」裘依浓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声如蚊蚋地问著,泪水早已滑落而不自觉。

    所幸勉梓俊是练武之人,耳力灵敏的听见她含糊不清又小声的问话。

    「小指?什度小指?」他不解地问道。

    「小紫……」裘依浓两只眼偷偷的往门外瞄了几眼,「她……她是不是到厨房去帮我端膳了?」如果不要太在意他庞大结实的身材,她倒是愈来愈觉得自己身处的怀抱让她感到莫大的安全与温暖。

    勉梓俊看著在自己怀中,一直不敢抬起头的女人。看来那个「小指」该是她的女婢之类的人吧!

    「我不知道谁是『小指』。这里是含山县的一家客栈,我会带著你继续北上,然後再找个地方将你安置妥当,完成所托。」勉梓俊决定不再拖延地跟她把话讲清楚,免得造成日後可能会产生的麻烦。

    裘依浓完全没听清他後半段的话,在一听到此处并非杭州城时便震惊地呆住了。

    「这里……这里是含山县境?」心急的她虽仍是抖著声,但是话语可顺畅多了。

    「你来过此地?」风毓宇不是说她足不出户吗?

    「不……不……我不是在杭州城吗?」她一点也不知道什麽「含山县」阿!

    「早就不在了。风毓宇要我将你由烟柳庄带出来,好阻止你堂哥继续控制你的行动自由。」勉梓俊不耐再对著她的头页说话,於是大掌伸出将她一迳低垂的小脸托起,立刻看到她闪著震惊神色的明眸。

    「是……是风少爷要你带我出烟柳庄?」她是什麽时候被带出来的,为什麽一点感觉也没有?难道这就是风毓宇之前要小紫转告她,说要助她自由的意思?

    找一个陌生人「掳」她出烟柳庄就是风毓宇想出来的办法?那……

    「那小紫呢?你没有将小紫一同带出来吗?」裘依浓情急的揪住勉梓俊x前的布料,完全忘了自己之前还对他的体型惧怕万分。

    小紫与她亲如姊妹,如果她可以挣脱堂哥的掌控,她定然不会将小紫舍弃在後而独自脱逃的。

    「没有。我不知道什麽『小指』或『中指』的,风毓宇只交代我要带你出庄。」勉梓俊老实的回答,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露出紧张神色。

    「她是颜色的『紫』,而非『指头』的『指』。」裘依浓怔怔地听著,口中无意识的纠正他的错误,脑中轰然一片,脸色泛白。

    怎麽会?怎麽会这样呢?风毓宇好心的帮忙,难道没有包括小紫在内吗?

    她现在该怎麽办呢?裘依浓原本潮湿的眼角再度泛起浪雾,脑中一片混乱……

    「浓儿?」亲昵的叫唤脱口而出,勉梓俊担心地将头俯下,靠近她问著,不喜欢看到她脸上的苍白。

    原本就没有松开的小手,更加紧拽住他x前的衣衫,神情紧张,「这位少爷……」

    勉梓俊才听到她的开头,眉心立刻皱起的打断她,「我叫勉梓俊。别叫我少爷。」他一点也不喜欢她把他叫得这麽生疏。

    裘依浓一怔,随即带著歉意地纠正,「那,勉公子……呃……」她看著他更加皱紧的眉心,立刻打住话语。她……她又叫错了吗?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勉梓俊撇撇嘴,「你们南方人最喜欢公子、公子的叫,我可是觉得一点也不舒服。」她用「公子」来称呼他,他可是不痛快得很,感觉好像她是特意用这两个字来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那……」裘依浓有些傻眼。这个人好奇怪喔!也不过就是一个称谓嘛!看他似乎一副要和她理论一番、说个是非曲直的模样。

    「你可以叫我梓俊、俊,或者俊哥哥都可以,就是不准叫我什麽少爷、公子的。」勉梓俊直率地「建议」,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过分专断的口气。

    通外室的门边突然传来忍俊不禁的笑声,但是在勉梓俊投去两道杀人炽芒後瞬合平息。

    裘依浓g本就不知道她与勉梓俊的交谈已一句不漏的让站在门旁的乌家兄弟皆听了去,此时她只是眨著一双美眸,怔愣思考著他令人不解的专制语气。

    「呃……可是我们非亲非故……」她真的可以直呼陌生男人的名吗?

    「少罗唆!叫你叫,你叫就是。想那麽多做什麽!」勉梓俊凶恶的再次打断地,chu犷的俊脸再逼近一些。

    「喔!」裘依浓有些心悸地看著他逼近的脸,急忙附和地点了头,感觉心跳又加快一些。「那就照你的意思好了。俊……俊哥……哥。」她意说愈小声,说到最後一个字时已几近无声。

    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充斥x中,勉梓俊原本拧得紧紧的眉心松了开来。「很好。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方才想要问我什么?」解决完称谓问题,他想起之前她似乎有事要问他。

    经他一提醒,裘依浓立刻想起之前自己所担心的事,於是忧虑焦急的神色再次浮上她的眼底。

    「这里离杭州城很远吗?我们可不可以回去……」难掩的焦急不容错辨。

    「为什么要回去?你忘了什麽东西吗?」勉梓俊诧异不已。她不是无亲无故吗?更何况如果她想回去,好像也不该是回杭州城吧!记得风毓宇之前所说,她的家该是在苏州城才是。那……

    难不成她舍不下风毓宇?勉梓俊思付著,无法制止心头泛起的不悦。

    「俊……俊哥哥?」裘依浓见到他突然改变的脸色,胆战心惊的唤了一声,眼睛不觉又红了起来。

    「什麽?」他立刻抬眼看她,不知自己目露凶光的慑人气势有多吓人。

    什麽都还来不及说,裘依浓眼眶中的泪雾已被吓得凝结成珠。

    那泫然欲泣的眼让勉梓俊x中冒起的火气立刻熄灭,心怜的感觉令他缓下声调问她,「你刚才想跟我说什麽?」

    裘依浓觑著他,直到她觉得他似乎已不再生气了。「那……那位风少爷请你将我带出烟柳庄时,没有请你也将小紫一同带出庄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勉梓俊肯定的回答。

    「怎麽会?」裘依浓几乎傻眼,「那……那小紫不就……」

    「小紫到底是谁?」勉梓使打断她的喃喃自语,还是没弄懂她到底想说什麽。

    「小紫从小与我一同长大,她就像是我的亲人,她保护我……嗯……」裘依浓小心地看著他,「你不明白,我……我一向很笨,很……很多事都不懂。小紫很聪明,知道堂哥对我不好,还常常冒险偷溜出裘家庄,想法子卖掉一些绣品,好攒钱请大夫……」她愈说愈想起那个从小就没与自己分开的小紫,声音也渐渐哽咽。

    「原来小紫是你的贴身女婢。」难怪她一醒来就忙著找那个叫「小紫」的人。勉梓俊终於由她颠三倒四、含糊不清的述说中稍稍明白了她到底在著急什麽!

    不过之前既然风毓宇并未叫他一并将那个叫「小紫」的婢女带出烟柳庄,想必风毓宇定有另一番算计与安排。他才不相信风毓字会不明白裘依浓与她的贴身婢女间的深厚感情!

    「她不是婢女!」裘依浓立刻瞠大眼激烈反驳,「小紫和我是好姊妹!」眼眶里的泪珠随著辩驳的话语一串串滴落面颊。

    「好、好,我懂了。你别气,浓儿。」勉梓俊看到她脸上的两道泪痕,立刻举手投降,七手八脚的拭去她脸上的泪。

    天哪!他终於明白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这一句话了。他们g本就没有交谈很久,可是她却已然数度眼眶泛红,甚至还下了几场「小雨」。

    「你千万别再掉泪了。浓儿,你先听我说好不好?」勉梓俊不觉用他不熟悉的安抚语调说著。

    裘依浓开言吸吸鼻子,带著水气的眼瞳张大,极力制止自己不再掉泪的望向他,「好……」

    「浓儿,我知道你很担心小紫的安危,但是就我对风毓宇的了解,他没有叫我也将『小紫』带出烟柳庄,必定有另一层用意。至於你,你就先随我北上,待我将你安置妥当,我会派人捎讯息到杭州城,让小紫知道你身在何处,并且也会弄清风毓宇把小紫留在烟柳庄的原因。这样安排可好?」从未对女人如此用心的勉梓俊,慷慨的作下保证。

    「你……你跟风少爷是……朋友?」裘依浓怔怔地看著他,有些迟疑的问。他说起风毓宇的语气,让她感觉他似乎与风毓宇很熟悉。

    「我与风毓宇就像你与小紫一样,既是朋友亦如兄弟。」勉梓俊紧盯著她的小脸,再问出他最想知道的事,「你跟风毓宇很熟吗?」

    「风少爷?不熟。」裘依浓诚实的摇头,「我只见过他几次面……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麽肯帮我和小紫,因为我总是觉得他的内在和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同,似乎不是真实的他……」她迟疑地看他一眼,「我这麽说,你一定觉得我很笨吧!」

    「不,怎麽会呢!」勉梓俊有些讶异她的敏感,不过她与风毓宇是否毫无瓜葛才是他所关心的重点。「对了,你饿了吗?」

    既然她与风毓宇并没有如他所猜测的「那种」关系,那麽他对於她本身而产生的好奇,自然就可以慢慢再来寻求答案。

    裘依浓猛眨著眼,不能适应他如此快速的改变话题。不过一直咕咕作响的肚子也是不争的事实。

    「饿了。」她点头承认。

    「好,那你先用膳,之後我们再来谈。」勉梓俊郑重的宣告。

    「哥,现下又是在上演哪一出戏啊?我怎么看不懂?」乌勒对著跟他一同坐在厅中一隅的乌浩交换著略嫌大声的「耳语」。

    之前就看二爷抱著人家大姑娘坐在自己腿上,说话说了老半天,一点也不避嫌;而现下……

    乌勒的眼睛瞟向厅中圆桌旁,正拿著箸不时将桌上菜肴夹起喂入那个裘姑娘嘴里的「奇景」。

    「我也不明白。」乌浩耸了耸肩後回答,双眼一瞬也不瞬的定在原处。

    个x直接又豪爽的二爷,生平最怕的应该就是如此刻正坐在桌旁用膳的裘姑娘般,那种水灵、娇弱,看起来似乎也很爱哭的女人;而他的个x更不是那种善於安抚女人的男人,所以他对那种像是随时会掉泪的女人g本没辙,也毫无兴趣与耐心,更别提还要他喂「那种」女人吃东西了,就算是打死他也不可能!!

    不过……先前二爷在内室对那位裘姑娘又搂又抱,他们兄弟可是亲眼所见,而此时他用著无比耐心喂「人家」吃东西的模样,让他实在是很想给自己一拳,试试看自己是不是在作白日梦且尚未醒来。这……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你不是最了解二爷的吗,怎么不明白他到底在做什麽?」乌勒不以为然的反驳,发现自己观察了半天仍是无法搞清楚。

    「事前二爷并未告知我,他将会掳一个『人质』回来,所以暂时无从分析。」乌浩再答,实在也是搞不清主子目前的行为。

    「我又不是问你这个!」乌勒白了兄长一眼,「我是问,那位姑娘到底跟二爷有什麽关系?还有,那位姑娘是不是头脑有些……」他用手指敲了下自己的头壳,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从他们兄弟站在门口听来的对话,可以肯定二爷在掳她之前并不认识她。既然这样,那二爷为什麽会对一个初次相见的女人表现出如情人般亲昵的肢体动作?

    更奇怪的是那个裘姑娘,一点也不避嫌的坐在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腿上,还交谈了老半天,没有抗议或拉开男女间的距离!

    如果说是她的行为一向随便,她脸上的纯真稚嫩又实在是让他无法这麽说;唯一的可能x,就是那个姑娘的脑袋有问题啦!

    不过……假若那位姑娘的脑袋有问题,那麽他可以肯定二爷定然也是病得不轻!

    唉!这到底是在上演什麽戏码啊?

    乌浩闻言再次白了口无遮拦的乌勒一眼,并伸出手轰上乌勒的後脑勺,将他想继续发表的「高论」轰掉!

    「闭嘴!多看,少开口。」乌浩低声斥道。即便他的心中有疑问,他也会在仔细观察後才会出口询问;才不像他这个不喜多想,只会直言的弟弟……

    思及此,他不禁又狠狠的瞪了乌勒一眼。

    乌勒噤声地接下兄长再次投来的白眼,喉间仍是难耐的蠕动了几下。

    看来哥哥也是不明白才对。既然如此,那为什麽他还要遭人白眼?

    辛琪《强掳卿心》(四大总管之三) kwleigh扫 rob校

    第二章

    「俊哥哥,我们是要到哪儿去呢?」

    日头升得很高了,僵坐在勉梓俊身前的小身影终於发出蚊蚋般的询问声。

    「不怕了?浓儿。」单手握住缰绳的勉梓俊垂眼一瞥怀中人儿,复又直视前方道路。

    自今晨知道她不谙骑术而将她安置在自己身前共乘一骑以後,她便一迳保持沉默不语的态度,直到此刻。

    「我不是怕,只是不习惯。」裘依浓在他的话语间似乎听到了轻微的嘲谑,於是她努力地辩驳著,脸上也浮起淡淡的红晕。

    她骑马的记忆全停留在小时候,尤其是双亲过世後,别说是骑马了,她连轿子也不曾再乘坐过。

    「不习惯?那我要为你雇一辆车让你乘坐,你为何不肯?」

    「我喜欢马啊!我才不要坐在那四边都封闭起来的车厢里咧!」而且车厢旁的窗子好小喔,会让她什麽也瞧不到的,不像坐在马上头,什麽风景事物都瞧得一清二楚。不过……要先等她适应了马儿在跑动时,她所感到的惊骇颠簸!

    「看你刚上马时的表情,可看不出你有哪一点是喜欢马的。」勉梓俊失笑地再睨她一眼。

    裘依浓听出他话中的调侃,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起来,小脸仰起直盯著勉梓俊的侧脸。

    「谁说我不喜欢马的!我记得小时候爹和娘常带我到苏州城郊的裘家别庄去小住,别庄内养了好多匹马的,那时教我骑马的叔叔还称赞我很有骑马的天分呢!」

    「啊!是这样吗?」勉梓俊挑眉,暗暗问笑地看著她认真的眼,「不过那时你骑的该是那种适合小孩骑的……『小马』吧!」他凉凉地道。

    「对啊!你怎麽知道……」裘依浓笑笑兴奋地附和,却在接触到他含著浓浓笑意的眼眸时恍悟,「啊!你在嘲笑我!」她指控的叫道。

    顿时,不满的情绪升上她的眼,一张笑蓉小脸气鼓了两腮。

    勉梓俊忍俊不禁地笑出豪迈嗓音。

    她的表情实在是太有趣了!绝美的小脸蛋涨红鼓起,不仅让她由一位花样少女变成稚嫩的幼童,且她两腮的鼓起更像是一只离了水的鱼,因缺水而猛鼓动腮边,可笑的模样令人发噱。

    看到他被她骂还笑得那麽大声,裘依浓愈发不满的嘟起嘴,想起以前的事,不禁嘟嚷著,「讨厌啦!你怎麽跟小紫一样,也喜欢取笑我?难道我真的如小紫所说,因为太笨了,所以才会老是被取笑……」

    原木扶在她腰身的手蓦地收紧,「谁说你笨来著!」勉梓俊反驳道。她只是单纯、娇憨的不懂得人x的邪恶面而已。

    「小紫啊!」她老老实实的招供。

    「她只是你的婢女,有什度资格指责你!」他语气不悦。这种以下犯上的奴婢,亏她还念念不忘地想不顾自身安危返回杭州城!

    「你别骂小紫啦!」听著他的口气,裘依浓立刻忘记之前的气怒,挺身替自己的妹妹辩解。「你不晓得啦,其实我本来就很笨,也难怪小紫偶尔会把这事拿来嘲笑我。那是我自己找来的啦!」

    「什么事?」勉梓傻眼一沉,「你做了什麽,让她可以没事就拿出来说嘴?」

    「你不要再骂小紫,我就说给你听。」她觑著他,与他交换条件。

    「好。」勉梓俊立刻答允。

    「其实真正说起来,我是做了两件很笨的事。第一件嘛,就要从我爹娘过世以後说起……」她抬眼看他。

    两件?!勉梓俊默不作声的挑挑浓眉。

    原来裘姓一家本是世居苏州城,经营布行、绣庄的富裕人家,而这一代的裘家夫妇膝下只得一女,就是裘依浓。

    后来为免无兄弟姊妹的裘依浓太过孤单,於是裘家夫妇在裘依浓五岁时,买下了孤女南洛紫与她作伴。所以,与其说南洛紫是裘依浓的婢女,不如说南洛紫是她私心里一直想要的姊妹。

    裘依浓在南洛紫的陪伴下,无忧无虑的过日子;直到她十二岁时,双亲的骤逝亦一并终止了她无忧的生活,因为她所生活的裘家庄,很快就被不请自来的伯父全家进驻并掌控。

    接下来,裘依浓的堂兄欺她年幼单纯,在假意安抚她的失亲悲痛计谋下,得到了她的信任,也很快的由她手中骗到她心甘情愿奉上的财产让渡书,名正言顺地取代她在裘家庄原本的主人地位。末了,裘依浓被她伯父一家赶到庄内最荒僻的一隅居住,并任由她自生自灭。所幸南洛紫并没有远离她,执意跟著她并照顾她,所以两人得以相依为命的度过接下来的几年平静时光。直到她的堂兄在偶然间发现了她成长後的惊人美貌,以及她高超绝顶的绣工可为他带来多大的利益後,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再次掀起波涛。

    「所以我做的第一件错事就是不该轻易相信堂哥的话,而让他拿走了裘家庄的一切产业。也难怪小紫要骂我笨了。」裘依侬重重的点著头,颇有自我认罪的认知。

    当时失去双亲的悲伤让她对耐心又温言安慰她的堂哥感动不已,对他的信任亦是与日俱增,她怎麽会知道这一切都是有目的而为的嘛!直到她奉献出裘家产业,看到堂哥翻脸无情的嘴脸後,她才明白为什麽小紫从头到尾都对她堂哥摆著敌意的脸色与态度。

    勉梓俊用力捏紧手中的缰绳,眼中翻腾著愤怒的焰火。原来风毓宇派人快马送往京城祝贺王妃生辰的绣品就是出自裘依浓之手。

    他瞧过那幅绣品,所以他能了解她的堂兄为何想独占她。不仅是她本身具备的才能,再加上她那令人垂涎的脱俗美貌——

    说到美貌……勉梓俊垂眼看了下已经不再惧怕并适应了马儿躯体律动的裘依浓,看到她张著一双好奇的明瞳左顾右盼著在官道上来往的马匹人群,而从她嘴里所叙说的事情就宛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般,她的表情中一点也看不出悲伤或愤怒的情绪。

    她真如此豁达?抑或地只是笨到不知人心的险恶?勉梓俊思忖著,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终於决定,她是过於单纯且全然不明世事的「笨蛋」!

    「你堂兄既想收你为妾,那为什麽後来又反而对你下了毒呢?」

    「耶,你知道我被堂哥下了慢x毒药?!」裘依浓蓦地收回漫游的目光,诧异地仰头看著他拧起的眉头。

    「慢x毒药?」勉梓俊一字字咬牙重复。

    「对啊!」从昨夜至今,裘依农直觉眼前的男子即使是目露凶光,也依然不会伤害她的,而她对他的戒心早在昨晚她坐在他腿上且两人交谈过後消失无踪。相对的,她亦开始感觉到待在他身边时,自己心中产生的安全感受。所以即使他此刻浑身散发惊人怒气,也无法再如同昨夜初见时吓到她了。

    「堂哥在说要收我为妾的隔天,堂嫂就跑来把我大骂一番。说实在,我实在不知道为什麽堂嫂要说我是一只『狐狸j』。我真的长得很像畜生吗?」裘依浓疑惑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几圈後才又继续在勉梓俊沉默的盯视下述说下去。

    「我和小紫都不懂什麽是『妾』,我们只知道『妻』,像我娘就是我爹的妻,两人是要永远生活在一起的……后来小紫偷偷去打听後,我们两人才终於了解什麽叫作『妾』!太可怕了,原来妾跟妻相同,也需要做跟妻相同的工作,那堂哥要收我为妾,我岂不是永远都得跟堂哥生活在一起了?我才不要呢!」她喘了一口气,露出气愤的眼神。

    「后来呢?」勉梓俊眼神凝肃。

    「后来,小紫想出了一个办法让我去威胁堂哥,说只要他收我为妾,我就从此不碰针线,宁死也不再绣东西……嗯,我想他应该是比较喜欢可以卖钱的绣品吧!」裘依浓回想著当时堂哥被迫作下的决定。

    不过裘依浓不知道的是,当时她的堂兄一方面是急需银两来解他经营绣庄不善的亏空,另一方面是他的正妻坚持不准他娶妾且每日吵闹不休,才会让他暂时打消纳她为妾的主意。

    「既然你已经答应绣东西给他,那他为什麽又要向你下毒……」话一脱口,勉梓俊立刻在心中暗骂自己问出的蠢话。

    还用得著问吗?她的堂兄对她下毒,当然就是为了能轻易的掌控她呀!

    「呃……这个……」裘依浓在听到他的问话後,脸色立刻变得非常不自在。她的眼珠左瞟右晃地转了数圈後才终於小声且气虚地说下去,「这就是我所做第二件被小紫骂的笨事了……」

    她心虚的眼神实在是太明显了,好奇心被强烈勾起,勉梓俊只放了大约三分之一的注意力在c控马匹上,其馀的注意力皆集中在她那闪烁不定的眼眸。

    「你做了什麽?」他催促地追问。

    裘依浓不安地偷觑了他一眼,诚实的开口,「自……自从堂哥选择要我绣东西给他拿去卖,他就开始给我限定时间,害得我每天都一直绣,一直绣。要不是小紫帮我,我恐怕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後来我们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於是小紫开始将她自己所绣的手绢偷偷带出庄去卖,打算先攒下一些钱,然後我们就要离开裘家庄,躲到很远的地方,不让堂哥找到我们。」她有些怔然的想起那时在裘家庄饱受威胁的日子。

    「没想到堂哥比我们更快想到这一点,所以有一天,他就拿了一碗甜汤来给我喝……」

    「然後在汤里下了毒。」勉梓俊接下她的话。

    「嗯。」裘依浓羞愧的觑著他,「小紫说我太笨了,人家无缘无故会拿一碗甜汤来肯定有鬼,偏偏我还傻傻的中计……」她垂下头去,声音愈来愈小。

    「你身上的毒已解了不是吗?」勉梓俊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她那明显的自责。她只是太单纯、太不知人心的险恶而已,她g本没有做错什麽事。

    「我中了毒後,小紫更加努力攒钱,想私下偷偷找大夫来解我身上的毒。后来有一天,小紫突然带风少爷来替我把脉,听说他还是我堂哥的贵客呢!之後小紫就告诉我,风少爷已答应替我解毒,且还要想办法让我远离我堂哥的势力范围。」

    「所以你和小紫才会到杭州城去,并住在烟柳庄里。」勉梓俊终於弄清风毓宇要他趁夜偷偷潜入烟柳庄掳人的内情。至此他只有一点还不太清楚,那就是风毓宇从不会做无目的的事,这回他大费周章的救裘依浓脱离她堂兄掌握,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听说是风少爷说服堂哥让我与小紫一同到烟柳庄小住些时日。其实我也很惊讶,堂哥一向不让我出庄的。」裘依侬的脸上亦有著不明白。

    这下子勉梓俊更加确定风毓宇定是有所图才会作此安排,否则他大可派人将裘依浓主仆由裘家庄掳走就行了。

    看来等到了京城,将她安置好後,他有必要把事情弄清楚些……勉梓俊深思睇娣了身前的人儿一眼。

    一直骑马跟在勉梓俊身後的乌浩与乌勒两兄弟,眼见勉梓俊速度愈来愈慢,心中不禁大感疑惑,後来仔细观察,才发现他们正在交谈,於是两兄弟也跟著放慢速度,避免打扰到他们。

    不过一路下来,他们的交谈始终不曾停歇,而日已近午。

    乌浩抬首看看日头,与乌勒交换过眼神後,即策马上前靠近勉梓俊。

    「二爷,近午了,你看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腿,顺便用点乾粮可好?」

    勉梓俊闻言跟著仰头看了下头顶上的阳光,「好,找个地方,咱们先歇会儿後再上路。」真是的,光顾著说话,倒是把身边的事给忽略了。

    由官道转入一片疏林中,勉梓俊一行人在一条小溪旁休憩。

    在用过乾粮後,即使在马背上一上午,颠得裘依浓已是腰酸背疼,但是在好奇心的驱动下,她仍是坚持要到溪边游玩一番。

    勉梓俊背靠在树干前,一脚拱起,上放一臂,眼神不由自主地追寻著逗留在溪边的小身影,眼底隐含著自身也没有察觉的宠溺。

    「二爷。」一样席地而坐的乌浩想著昨晚还来不及报告的讯息。

    勉梓俊收回目光,看了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一眼,「什麽事?」

    「二爷仍是按照原定计画先回京城吗?」

    「先回京城?」勉梓俊扬了扬浓眉,「我不记得我们还有其他行程。」

    乌浩由怀中掏出一封信函交给了勉梓俊,「在二爷先行南下後,属下接到由四爷派人捎来的急信,属下已先行看过。」

    勉梓俊一脸有趣的接过信函。「四弟这回又编出什麽荒唐的理由来骗我回去?」他笑谑道,想起这几年来梓安所编出各式各样荒谬的理由。

    「属下认为这回四爷在信中所写应读不是编出来的。」乌浩慎重地说。「二爷不如先看一下信中内容再判断。」

    「是吗?这麽严重。」勉梓俊敛下笑意,将手中的信函展开。他知道乌浩不是那种会大惊小怪的人,所以梓安这回捎来的信恐怕与之前大不相同。

    勉梓俊看完信後沉默下来,眼里有著深思。

    「二爷?」乌浩见勉梓俊久久不语,不觉有些担忧的唤了声。

    「没事。」勉梓俊挥手道。「看来这次四弟果真不是开玩笑。只是从信里,却又看不出事情的严重程度。」他的眼中有著凝肃与深思。「倘若事情真如四弟信上所言,那我是非赶回牧场一趟不可了。」

    「正是。」乌浩立即附和,「属下也是这麽认为。那麽二爷是否已打算将裘姑娘送抵京城後再转往山西?」

    「不,目前牧场那边状况不明,我想尽快回去了解情况。所以我们直接北上好了。」勉梓俊果断的下了决定。

    「直接北上?」乌浩眼神瞟向远处,正在溪中玩得不亦乐乎的裘依浓。

    带著她,他们还能赶路吗?

    「对,带著浓儿本来就会拖慢我们行进的速度。」勉梓俊的目光亦落在同样的目标上,「如果我们先带著她回京安顿好再转往山西,我估算大约会多费七天至十天的时间,不如直接就带著浓儿回牧场去。时间上虽然会慢一些,但是总比依原先预定的行程要来得节省时间。」他分析了目前的情况给乌浩及乌勒两兄弟听。

    其实他除了怕先回京城再转往山西会误了太多时间外,另一个理由是他一点也不想和裘依浓分隔两地,将她一个人丢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更何况假若四弟信中之言属实,那他可能会在牧场待上一段时日,届时他要隔上多久才能再见到她?

    不,不行,还是将她带在自己身旁比较安心,否则依她那种单纯又容易受骗的个x,他岂不是老是要担心她,到时又该如何办正事呢?

    思及此,勉梓俊由地上一跃而起,朝著溪边走去。「乌浩、乌勒,准备一下,我们该上路了。」

    他走近溪畔,只见裘依浓正光著脚丫站在水深只及脚踝处的溪水中,小手揪高裙摆,小脚正乐趣无穷地踢著溪水,小脸上尽是愉快。

    「浓儿,该走了。快回岸边来。」

    闻言,裘依浓原本愉快的小脸立刻垮下,「俊哥哥,不能再多待一会儿吗?这里很好玩耶!」她眼带希冀的要求。她好久好久都没有玩得这么开心了。

    勉梓俊摇摇头,「再不上路,今晚就要错过宿头了。难道你比较喜欢露宿荒野,随时担心会不会有野兽跑来咬你一口,也不愿住在安全温暖的客栈?」他语带笑意,眼神却是威胁意味十足。

    裘依浓一颤,立刻被他的话吓到,已不由自主的朝岸上走来。

    「那我们还是快点出发好了。」她难掩忧虑的来到岸边,在脱下鞋袜的大石旁坐下,抓来鞋袜就要往湿漉漉的脚上套。

    「等一下。」勉梓俊向前在她的脚边蹲下,由怀中掏出乾净的布巾,大掌捉起她一只莹白玉足,用手上的布巾将她小脚上的水渍与她步上岸时顺带沾染而上的泥沙杂草拭去。「看看你,不把这些小沙石抹去,待会你一穿上鞋,可有得罪受了。我可不想带一个因chu心而跛足的小姑娘出门。」

    裘依浓看著他细心的动作,心中升起一股感动又窝心的感觉。但是她脸上亦同时泛起两朵红晕,毕竟从不示人的脚踝被握在一个男人的手中也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假若小紫在此,恐怕已经破口大骂了。可是不知为什麽,他的动作只让她感到安心及受关切的窝心,却一点也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嘻!裘依浓不觉眼眸微眯,娇憨的笑望著他。

    等到勉梓俊将她的脚拭乾净并为她套上鞋袜後抬头,才瞧见她唇边那朵笑靥。

    「什麽事这麽好笑?」他有些失神的凝睇她,两手却是灵活的将她由石上抱起、拢在怀中,之後才勉强收回心神,转身朝不远的系马处而去。

    「俊哥哥,你对我真好。」裘依浓不自觉地流露出小女人的娇态,更加窝进勉梓俊的怀里。「自从爹娘去世後就再也没有人唤我『浓儿』了。小紫只会『小姐』、『小姐』的叫我,怎样也不肯改口。」她娓娓述说,似撒娇又似诉苦的模样,当场就让勉梓俊看呆了、听愣了。

    自他成年後,他几时见过一个女人如此不避讳,一点也不觉得不自在的窝在他怀里,还叨叨絮絮的念上一堆心中的私密话?

    勉梓俊睇著她,心中百味交陈,说不出是惊讶她没有男女之别的大胆,或是欣喜她已将自己当成很亲近之人而可以倾吐心事,不用顾忌。

    「二爷……」乌勒不明白勉梓俊为什麽光是站在马旁、死瞪著被他抱在怀中的裘姑娘,却一点也没有上马的意思。

    勉梓俊被x急的乌勒一唤,立刻收回远扬的心神,抿了抿唇,迅速地将怀中人儿送上马,自己再随之跃上。

    「走吧!」他一扯缰绳,率先驰出。

    乌浩与乌勒也立刻动作,随後跟上。

    马蹄声渐渐消失在这处幽静林中,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一行四人晓行夜宿地赶了好几天的路,其间裘依浓已渐渐习惯整日坐在马背上奔驰的辛苦,所以愈发不肯答应勉梓俊想雇车让她乘坐的好意;另外两人共乘一骑让裘依浓对他的依赖x日益加深,原本心中对他如熊般高壮的体形所产生的惧怕,反倒是转变为一种安心及安全感的象徵。

    这日,约莫未时时分,三匹赶路中的骏马驰入凤丘镇内。原本想加快速度穿过镇界,在入夜前赶至预定落脚的县郡,却不料才一入镇,锣鼓鞭p喧天的景象却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呃,严格说来,应该是吸引了裘依浓的目光。

    就在裘依浓的要求下,勉梓俊决定当天就投宿在镇内的客栈。而他们在客栈安顿下来後,方探知此时镇上的热闹景况乃是凤丘镇三年一度的庙会所致,且还会一连举行三天。

    才刚在客栈安顿下来,裘依浓即迫不及待地拉著勉梓俊出门逛庙会去了。

    才刚踏入最热闹的那条大街,裘依浓立刻体会到什麽叫作人山人海!

    「哇!」她揪紧勉梓俊的袖口,满眼惊愕,「好多人喔,俊哥哥。」

    排满在大街两旁的摊贩前站满观看购买的人潮,四处叫卖的小贩加上扶老携幼的人群,交织出热闹又嘈杂的街景,令人叹为观止。

    勉梓俊好笑地看著裘依浓脸上那目瞪口呆的模样,若非小妮子硬拉著他一同前来,他对逛大街这种事从来也不曾产生过兴趣。他一点也不明了逛街到底是哪一点让人觉得好玩,不过可以看到浓儿这副可爱的「呆」模样,也算是得回些代价吧!

    「怎麽?不是要逛庙会吗,怎麽一直站在这里发起呆来了?」

    完全不觉得自己屏住气息的裘依浓猛然喘了一口大气,回过神来。

    「一时看呆了嘛!」她吐吐小舌,看著勉梓俊嘲笑的眼,极力辩解著。

    「走吧!」勉梓俊乾脆牵起她的小手,「再站下去天就要黑了。」他边说边牵著她融入来往不停的人群中。「来,告诉我,你想先看什么?哪,那边有个卖女人饰品的摊贩,你要不要——」他蓦地打住话语,看到裘依浓正两眼发亮地瞧著左边路旁一个卖糕饼的小铺。

    勉梓俊忍不住笑出声的暗骂自己。这些天来,他不是早就察觉这个小妮子偏爱甜食点心了吗?甚至她也坦承,她就是因为太爱吃甜点,才会在明知不对劲的情形下,仍是喝下了她堂哥端来已下了毒的甜汤。

    「饿了,想吃点心?」调侃的嗓音笑问著垂涎三尺的佳人,娇俏的模样让他心弦一动。

    裘依浓立刻点头如捣蒜,满眼希冀。「可以吗?俊哥哥。」咦,俊哥哥的眼神有些奇怪耶……她不解的眨动著双眼,心口倏地乱跳起来。

    「走吧!」勉梓俊甩甩头,压下腹中倏升的热潮,暗骂自己不该在每回见到她那双坦白表露情绪的明瞳时,心中便产生不当念头。

    啧!他是不是太久没有接触女人了,才会老是对一个天真的小女娃想入非非!

    半晌——

    裘依浓心满意足的咽下最後一口甜糕,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

    蓦地,一条临时买来的手绢被塞入她的手中,她仰起头来,不明所以的看著勉梓俊眼中的恼怒。

    「那糕点真有那麽好吃?」该死的,难道她不知道这里是大街上,她g本就不该做出那麽煽情的动作!

    「啊!」她低呼。他该不会是因为她忘了分他而生气了吧?

    「对不起,俊哥哥,我忘了把糕饼分你了。」她决定先行认错。

    她的情绪实在是太容易看穿了。勉梓俊眼中的恼怒褪去,无奈兼啼笑皆非的神色取代而起。

    「放心,我一点也不喜欢吃那种甜腻的糕点。」还不如饮上一壶上好的美酒还比较痛快。「这样吧!待会儿如果你还有看到什麽想吃的就告诉我,我——」

    「那个,俊哥哥!」裘依浓蓦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我想吃那个!」她手指著前方一个正沿街叫卖甜糕的小贩。

    勉梓俊顺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不觉大叹一声。

    又是甜糕!她怎麽吃不腻呀!

    勉梓俊认命的再度拉起她的小手朝前方的小贩而去。

    狭长闪著y秽色欲的眼眸直盯著那张天真无邪的绝色小脸,目光随著前方移动的身影游移。

    好一个绝色小佳人啊!那个牵著她手的男人虽说长得也是不错啦,但是长得这般chu犷,一看就知道是个chu人,哪里有资格拥有那麽一个娇嫩又美丽的女娃!

    「她是谁?」

    一身华服,长相y柔、眼神浑浊的男子站在大街旁一家店铺的廊柱旁,垂涎的看著前方被那熊般高壮男子牵著走的绝色女娃。

    「少爷……」跟随在华服男子身旁作小厮打扮的人苦著脸,「这里是凤丘镇,并非咱们的隆化镇,小的……小的……」

    华服男子哼了一声,「既然不知,那你还杵在这做什麽,还不派人去查清楚那个小姑娘是哪家的闺女!」他双目不移的直盯著逐渐远去的身影。

    「是的,少爷。」小厮打扮的男子诚惶诚恐地回应,之后,他熟练的朝身後四个护院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

    只见那名护院立即大跨步向前投入人群中,朝那既定的目标跟踪而去。

    「先回去吧!」华服男子在看不见佳人的身影後,随即掉头朝另一个方向而去。「等查清楚了,就把人带来给我。」丢下命令,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少爷……」小厮打扮的男人惊讶地一愣,「这回怎麽这麽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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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乌大哥,乌二哥……」蹦跳进门的裘依浓,一脸开心地将怀中抱著的各式纸包朝厢房中央的桌上摆,「来看看浓儿帮你们带了什麽点心回来……」

    原本坐在房中椅上谈事情的乌浩与乌勒立刻站起,同时向前看著正手忙脚乱,一一打开桌上各式纸包的裘依浓。

    「咦?奇怪……我明明……」她嘀嘀咕咕的翻找著,突地转头朝跟在她身後进门的勉梓俊喊道:「俊哥哥,你还记得我们特地买了这个镇上最有名的糕点,要给乌大哥、乌二哥吃的那个叫凤……凤什麽糕的……」

    「凤纹糕。」勉梓俊接口道,然後举起左手,只见他的手上正拎著一个扎紧的纸包,「你不是说怕与其他东西弄混了,所以才教我另外拿著?」他有些无奈的提醒她。

    对喔!裘依浓连忙傻笑几声,伸手接过纸包,「我一时忘了嘛!」

    「你喔!」勉梓俊笑骂一声後,转向乌家两兄弟,「用过晚膳了吗?」

    「用过了。等半天也不见你们回来,想来该是在外面用膳,所以我跟大哥就先吃了。」乌勒抢先回答。

    「本来是打算回客栈与你们一同用膳的,可是没想到入了夜的街道更加热闹,浓儿乐不思蜀,怎麽样也不肯回客栈用晚膳。」勉梓俊宠溺的看了裘依浓一眼,「不过依我看,从今日下午到我们回客栈的这段时间,她塞进肚子里的糕饼甜食点心,恐怕就是撑到明天晚上也没有问题。」他从没有看过一个女子那麽嗜吃甜食的。浓儿不仅对甜会点心有一股狂热,而且她也很能吃。甚至边走边吃,引人侧目,她亦是一点也不在乎。

    「谁说的,我才没吃那麽多呢!」裘依浓听懂了他话中的含意,忍不住咕哝抗议,嘟嘟嚷嚷的软语加上噘嘴的表情引人发噱。

    「好、好,你没吃那麽多。」勉梓俊睨著她正抓在手里的糕点,眼神戏读,表情正经地说:「我相信明天的早膳、午膳,你『一定』会照常吃的。至於此时你手上拿的糕,应该就是你特地买来给你乌大哥与乌二哥吃的,是吧!」

    勉梓俊的话才说完,乌勒已然忍俊不禁地笑出声,而乌浩则是很有风度地半转身後才闷笑出声。

    四人相处了这些天下来,每个人都很清楚裘依浓对糕点甜食的喜爱,已经到了宁可其他东西都不吃,也要先吃点心的地步了。

    看来之前她会被她堂哥下毒,也不该觉得奇怪才是。毕竟毒是下在甜汤里的,她会舍弃不喝才怪。

    裘依浓看著勉梓俊调侃的眼神,有些尴尬地放下手中的糕饼,改伸向另一个她才打开的纸包。

    「乌大哥、乌二哥,你们来尝尝,这个就是他们说的,这个镇上最出名的糕。」她一人一块的将糕饼递到乌家兄弟手里。

    乌家兄弟笑著接过糕点,即使不爱甜会,不过不忍拂道她的好意,仍是捧场的咬上几口。

    「你自己呢?不吃吗?」乌浩咬著味似桂花糕的甜糕,问著正盯著他们兄弟的裘依浓。

    「刚才在街上就吃了一块了……」她突然压低声音,「乌大哥,你有没有觉得他们说的好似有些夸张?这个凤纹糕不仅不特殊,吃起来又好像桂花糕……」她意说愈小声。

    「既然你先前吃过,也觉得它名不副实,又为什麽买回来给我们吃呢?」乌浩诧异地问著眼带心虚的裘依浓。

    「光凭我一人的感觉又不准,也不够客观。」裘依浓理直气壮的反驳,「还不如你们也一同尝尝後再作结论。」

    「那我来作个结论好了。」个x直率又直言的乌勒并不觉得一块小小的糕点有什麽值得细细讨论的地方,「这个糕很普通,不难吃,也不特别好吃。」

    「果然……」裘依浓一听,兀自喃喃,「怎么会这样呢?它既然那麽有名,为什麽会是普通味道呢?」她怎么也想不通。

    「好吃的东西不见得有名,有名的东西也不见得就会好吃,你不知道吗?」勉梓俊在一旁c嘴解释。

    「我不懂。」裘依浓一头雾水的摇著头。

    「生意人不管用什麽方法、首要是先打响自个儿的名声,等到名气打响後,即使所贩卖的东西不是那麽顶尖,百姓却早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照常愿意花钱买下。」勉梓俊缓声解释著经营生意的chu浅概念。

    裘依浓听完,看著勉梓俊半晌,突然开口问道:「那风少爷也是用这种方法经营生意吗?那不是很不老实?」

    「等一等,我不确定我有听懂你的意思……你是说风毓宇做生意不老实?」勉梓俊有些困惑又有些讶异地问。

    「我记得风少爷帮我把脉的隔天,就要小紫来说他愿意帮我。当时我和小紫一点也不明白风少爷跟我们非亲非故、且又是我堂哥的座上贵客,为什么肯帮我。后来小紫打听後,才知道风少爷是『茗记商行』的总管。之後在他的邀请下,堂哥才肯让我离开裘家庄上烟柳庄去作客。如此说来,这『茗纪商行』肯定是很有名了,对吧?」裘依浓盯著勉梓俊问道。

    「是很有名。」勉梓使点头肯定。

    「那就你先前所说,风少爷也是用了很多手段才会将『茗记』的名声打响的罗,那不就代表他也并非是什么老实的生意人……」她略侧著螓首想了一下,「既是如此,那我可真不明白他为什麽没有提出任何条件来交换他助我脱逃所冒的风险。」她的个x虽然单纯,但在她愈了解风毓宇之後,心中就愈感到不安。再加上南洛紫没有跟随她一同离开苏州,所以心中亦有著不踏实的惶恐。

    「别想那度多。」勉梓俊看到了隐藏在她眼底的不安与恐慌,心中升起怜惜。「我不是答应过你,等我将你安顿好,自会派人到杭州去把事情弄清楚,并且帮你把小紫找来?」他哄慰道。从不安慰女人的他,口气显得有些生硬。

    「我记得啊!」裘依浓有些可怜兮兮的看著他,「可是我们不是不去京城了吗?」

    他失笑,「不去京城并不代表那些答应你的事就不做了呀!」

    「真的?!」裘依浓眼中立刻迸出兴奋的光芒。

    「真的。」勉梓俊点著头。「另外,你误解了一件事。风毓宇做生意并不是如你所想像的那样不老实,而『茗记』也不是用不正当的手段打响名声的——噢!我还忘了告诉你,你俊哥哥也是『茗纪商行』的总管之一喔!」说到此,勉梓俊看到她因他的话而瞠大眼的表情实在是很「憨傻」,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指轻点她挺直又小巧的鼻头。

    「回魂啦!傻丫头。我是『茗记』的总管没那麽可怕吧!」

    「俊……俊哥哥……你……你是……」裘依侬发出如窒息般的断续话语,小脸上一片震惊。

    天呐!刚才她才批评「茗记商行」可能不是什麽老实的商家,下一刻却马上得知这些天来,一路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的俊哥哥竟也是这个商行的一分子;那……那她刚才不等於也将俊哥哥给骂进去了?

    噢!她没脸见人了!

    「没错,我是。」勉梓俊看著她一直无法回神、仍旧吃惊的小脸,「再瞪,眼珠子就要掉下来了罗!」他戏谑的取笑著。

    裘依浓闻言猛地眨起眼来,眨了又眨,十足憨俊的模样让勉梓俊笑意更深,也连带让一直在旁边聆听兼「看戏」的乌家兄弟笑出声来。

    而犹是一头雾水兼心虚不已的裘依浓见状,更是不知该说些什麽来解释自己之前的无心评论,仍是只能眨著无措的双眼,来回看著眼前笑声不断的三人。

    「毓宇如果知道他那种什麽也不肯明说、老喜欢暗中行事的做事手段,会让人误以为他是用不正当的方式经营『茗记』,不知会做何感想?」勉梓俊有趣的想家著风毓宇会有的反应。

    「应该没什麽感觉吧!」乌浩笑著反驳。那脸上表情老是八方不动的风爷,恐怕早就习惯外界的人对他各种不同的评论了。

    乌勒在一旁亦是频频点头赞成兄长的话。他们这些接近核心主事者的手下都知道,「茗记」四大总管个个都是人中之龙,否则茗记的规模哪会日益壮大,无人能敌呢!不过这集优秀j明於一身的四人都有著特殊的习惯与个x。

    像是负责西南方的凌羽扬凌总管,平—总是面带笑容,实则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却无人得知。

    而负责西北地区的乔剑云乔总管更是长年摆出温文有礼的表情,让人不透他真实的x情。

    至於风毓宇风总管,因为二爷常南下代理他的商务,才让他们这些手下能略窥知他的x情。简单的来说,如果有人未弄清事实而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著风总管大骂时,他也不会当场翻脸,可是事後他的「反整」可是会让人生不如死啊!

    综观四位「茗记」的主事者,唯有他乌勒所服侍的主子是个言行比较合一的人,个x豪迈,有话直说,j明不外露。

    待众人笑声稍止,勉梓俊抓起桌上几包糕点,一手牵起满脸心虚无措的裘依浓的小手走到一旁,将她安置在椅上,并将手上的纸包放在椅旁的小几上。

    「浓儿,你乖乖坐在这里吃点心,我还有事要跟乌浩与乌勒谈。晚一点我再带你回房。」

    「哦。」裘依浓愣愣地点头应了一声,心中纳闷地看著他转回圆桌,与乌家兄弟谈论公事。

    咦,他不生她的气吗?毕竟她刚刚才批评了他们商行耶!怎麽他们却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还反倒笑得很开心?真教人百思不得其解。

    另外这一头的勉梓俊并没有太留意裘依浓,兀自与两名左右手商量安排比较急迫的商务。等他们回到牧场後,他希望能够全心帮忙处理牧场可能面临的危机,所以在赶回牧场的路上,他即利用时间先处理好公事。

    在某谈话的空档,勉梓俊偶一抬苜,不意瞄到正安静坐在房中一隅频频「点头」的裘依浓。有趣的是她手中还抓著一块已被咬上一口的糕点。

    「浓儿,既然困了,那你就先回房,我谈完事就过去。」勉梓俊眼中升起笑意地道。

    自他们出发北上,一路上投宿客栈时,总是乌家兄弟一间房,而他就和裘依浓同房。他的原因是「保护」,一点也没有深思自己这番破坏人家姑娘声誉与想独占她的心态是从何而来。

    裘依浓则因对勉梓俊日益加深的依赖心,一直满足於被人保护的安全感。再加上对男女之事的不解,更是一点也不觉得跟勉梓俊同房且同一张床有什麽不对的地方。

    「喔!」此时已陷入半睡眠状态的裘依浓在勉梓俊一声令下,立刻由椅上爬起,转身就朝门口的方向而去。

    「浓儿,门在你的右手边。」勉梓俊再次出声,阻止地朝窗户走去的迷糊身影。

    「喔!」裘依浓勉力睁开一只困盹的眼,这才发现自已果真走错方向。她再转一个身,步出了厢房,完全没听到身後传来的闷笑声。

    月至中天。

    三个男人才刚结束讨论,正想端起桌上的茶杯就口,勉梓俊敏锐的耳突然捕捉到由隔壁厢房内隐隐传出的碰撞声。

    勉梓俊浓眉一扬,暗忖他怎麽不知道浓儿的睡癖这么差,竟然还会睡到踹翻东西……好笑的画面在他脑中一闪而逝。

    口中的茶水才吞下,脑中警铃响起,不对劲的感觉骚扰著他的理智——

    不对!下午他虽然只是瞥了一眼而已,但是他却清楚的记得他与浓儿的那间厢房床边,并没有什麽会让人在睡梦中踢到的东西。那麽,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会是……

    有人在隔壁厢房里!

    勉梓俊心中一紧,脸色大变地立刻由椅上跃起,朝门口飞扑而去。

    乌家兄弟从未曾见过主子有过如此慌乱的神色,於是两人脸色也随之一肃,同时由椅上跃起,尾随勉梓使身後地冲向房门。

    大脚等不及双手的来到,已用力踹上脆弱的门板并轻易的踢裂j雕的木头,让「轰」的碎裂声取代了推门的声音。

    门才刚被踹开,夜视能力极佳的勉梓俊立刻就看到窗户边正有一个著黑色夜行衣、脸上蒙著黑巾,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男人,正双手扛起一条用棉被卷起的「长包袱」,传递给站在窗外接应的另一个蒙面男子。

    「放开她!」响亮的暴怒声在寂静的黝暗房中蓦地爆开。

    一瞄到床上无人的勉梓俊,立刻明白窗口那只「长包袱」里正是稍早他叫她先回房的裘依浓。因为之前他将她由杭州烟柳庄掳走时,用的正是同样的方法——将她包里在一条丝被之内。

    身随吼声动,狂怒的勉梓俊快如闪电般的在原地飞跃而起,一扑向前,劈手便由因惊吓而呆立当场的蒙面黑衣人手上夺回那只「长包袱」,回身时顺手给了那人一个「大」拳头——

    「啊——」惨嚎声凄厉响起,并夹杂著人体落地的撞击声。

    勉梓俊因心急裘依浓被伤害的程度,於是在一击之後即先退回床边,将手中环抱的人儿放下,并准备点起烛火以利检视。

    不过他会如此笃定的退回床边,也因为尾随而来的乌浩与乌勒兄弟早已默契十足地在他的身形往後时,一个扑向倒地的蒙面黑衣人,一个则由窗口跃出,直扑窗外那名想趁乱偷溜的接应男子。

    片刻间,不费吹灰之力,甚至也没有惊动到客栈里其他投宿的旅客,两名意图据人的男子已轻易就逮,被点上麻x,如无骨般瘫在房中地上,神情惊恐颓丧。

    不用多加逼问,慑於勉梓俊与乌家兄弟三人高壮硕实的身材及高深的武功修为,两名受命而行的喽罗当然是一五一十将掳人的原因照实吐出。

    原来这两名蒙面黑衣人是邻镇隆化镇首富王家的护院武师,受令跟在王家独子王裕宗的身旁保护他的安全。

    偏生这个王裕宗生x好色,老是依恃著家中的财富与势力任意妄为。只要他看上的女人,总是使尽卑鄙手段占为己有。

    王裕宗虽已妻妾成群,但是好色的本x丝毫不改,没事就四处寻觅「新」货色。所以整个隆化镇有年轻闺女的人家只要一风闻王裕宗出了大门,多半是闻风走避,且情况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

    在物色「新货色」不易的情况下,王裕宗才会趁相邻的凤丘镇庙会期间,特地前来「狩猎」。

    稍早之前,王裕宗在大街上看见了长相绝美又天真无邪的裘依浓,当场被她的美貌所述,并且立刻要手下前往跟踪及确认她的住处,好伺机下手,夺取佳人。

    王裕宗大概没有料到,在他横行霸道多年後,这一次可是真的踢到铁板,招惹到了大人物。

    「砰」的一声,坐在床沿的勉梓俊在听完两名黑衣男子的「供词」之後,脸色紧绷,眼神狂怒的以大掌在床柱上一击!

    「好个王裕宗,当真是无法无天、目无法纪!」他怒声大骂,双眼直瞪向地下两人,「你们在浓儿身上下了什麽迷药,为什么老半天还是叫不醒?」

    「是……神……神仙草。」其中一名黑衣人颤声回答。

    神仙草顾名思义,就是可以让人快活似神仙的药草。

    勉梓俊面色一变,双手捏拳,倏地由床沿站起。「你说的该不是平常妓院最喜欢用的那种……药吧!」他咬牙切齿的质问。

    地下两名男子皆为他惊人的气势所骇,脸色煞白的蠕动著唇瓣,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勉梓俊不耐地向前,弯身揪起其中一名男子的衣襟,然後将他的身子揪高,令他的双脚腾空。

    「回答我的话!」他厉声吼道。

    「是……是的。」被抓住衣襟的男子只恨不得立刻当场昏去,不用面对这个熊般男人的怒火。

    「该死!」勉梓俊大骂的将手中的男子往地上一掷。「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们也做得出来?!我真该一掌将你们击毙,免得日后再有更多人受到伤害!」他怒扬起手掌,眼泛杀气。

    「饶……饶命啊!大爷,这些……都是王少爷的意思,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啊!」地下两名男子面色青白,手脚发软的求情。

    「二爷!」

    乌家兄弟在一旁虽然也是脸色难看又震怒,不过他们总算是比勉梓俊多了一分理智,於是在勉梓俊举起手掌时双双出声制止。

    勉梓俊手下一顿,在乌家兄弟的嗓音下恢复了些许的理智,於是高扬的手掌慢慢放下……

    半晌,带著肃杀气息的嗓音下著命令。

    「乌浩、乌勒,将这两人带下去。然後到王裕宗的落脚处看紧他,等我亲自前去,我要亲手教训他!」

    「是的,二爷。」乌家兄弟领命,将地上两名男子拖往房门方向。

    「在我踏出这个房门前,不要来打扰我!」勉梓俊在乌家兄弟背後再丢下一句命令。

    「好的,二爷。」乌家兄弟一听便明白主子的话中之意,立刻亳不犹豫的应答并迅速将房门紧掩。

    勉梓俊在确定房门已落锁之後,回到床沿再次坐下,并俯头看著昏迷的裘依浓。那熟睡时的容颜仍是那般纯真无邪,可是等到她由昏迷中清醒时,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呢?他实在不敢想!

    压下心中想立刻冲出去杀了王裕宗那y虫的冲动,勉梓俊chu大的手掌轻柔的拂开垂落她额前的发丝。

    裘依浓所中的「神仙草」是一种催情的春药,一般皆被用来对付不肯接客的妓女,一些江湖下九流的采花y贼也很喜欢用。此药容易取得,且又无色无味,可以下在食物中或是直接洒在女人脸上使其在呼吸间吸入体内,且药效迅速,男女皆适用。

    中了「神仙草」的人,会先昏迷一段时间,等到药效直达全身时即会因饥渴需求而醒来。而此药除了男女交欢,别无其他方法可解——除非忍受得了数个时辰体内火焚般的欲求。

    「唔……」一声细微的呻吟突然由裘依浓的嘴里发出来。

    勉梓俊担忧的俯低头,看著已开始苏醒的小人儿……

    只见原本雪白柔嫩的双顿漾起一片红晕,慢慢的,粉色的色泽沿著细致的颈项一直往下,直没入被衣料遮掩住的地方。而由她的嫣红小嘴口中亦持续发出扰人心魂的嘤咛声。

    「浓儿?」勉梓俊仔细端详著她的反应。

    裘依浓在醒来前唯一的感觉就是她著火了。一种如火焚般的热流让她的全身上下涌起一股奇怪又难受的烧灼感觉。

    「唔……」她难受的睁开眼,一眼就看到勉梓俊放大的俊脸正悬在她的面前,且眼中带著奇怪的神色。

    「俊……俊哥哥……你……」她伸出小舌润润乾涩的唇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口乾舌燥。「我……我是不是生病了?我觉得好难受喔……」她伸手抓住他的大手,语气娇柔诉苦,呢哝惑人。

    「你没生病,只是被人下了药。」勉梓俊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住她烧红的脸颊上磨蹭。

    「你的手好冰凉喔!」裘依浓专注於他的手为自己解除了一些热度,好半天才突然领悟他所说的话。

    「下……下药?!我又中毒了吗?」她蓦地瞠大眼,动作稍止了下,脑中先想起今晚所吃下的各式糕点。总……总不会又是那糕点……

    「不算是。」看她惊怕的眼神,勉梓俊立刻不忍的安抚,内心暗叹,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让她了解何谓「春药」。

    裘依浓并不明了勉梓俊心中的考量,在听到他的回答后,单纯的心x令她立刻放下担忧的心情。但随著她的放松,早已肆虐全身的热流更如大火燎原般烧道她的全身,且有愈发增强的趋势。

    她愈发揪紧勉梓俊的手,小脸忍不住皱成一团,哭丧著脸呻吟著,「俊哥哥……我真的好难受喔!我的肚子好像著火了……」不了解何谓情欲的她,只感觉小腹间焚烧的火焰,彷佛就要将她的肚子烧穿了。

    她将勉梓俊的大手往自己的小腹上按去,「就是这里。俊哥哥,你看……」细汗由她细致晕红的小脸上沁出。

    「浓儿!」他低吼一声,被她大胆突兀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反sx地想抽手,却又在接触到她的小腹时,忍不下心中渴望地搓揉起来。

    「呃……嗯……这样好舒服喔!俊哥哥……」她呻吟出声,不知名的愉悦猛然袭上身。

    勉梓俊闷哼一声,手下更加难舍地隔著单薄的衣物搓揉著她的小腹,清楚的感觉那魅惑人的奇异热度。

    接着,他情难自禁地俯下脸,炙热的唇覆上她微启的嫣红小嘴,热烈的吸吮、舔咬,直到将她细嫩的唇瓣吻得肿胀,他的舌尖强力的撬开她的牙关,带著强烈渴望的火热探进她的唇内,在她的嘴里四处滑动、探索,勾弄著每一处柔软的地方。

    「唔……」高涨的欲火在他的吮吻下不仅未能纡解,反而如火上添油般彻底将她体内闷烧的火焰,完完全全引发了出来。

    她的小手揪紧他,燥热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贴近他、磨蹭他。

    勉梓俊重重喘息地离开她甜美的红唇,发现自己的手一点也无法抽离手下这具躯体,而她甚至连一件衣裳也还未曾脱下。

    直至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竟然是如此想要她。

    他看著她布满红晕的脸,非常清楚她g本就不明白她此时拚命接近他并死命在他身上磨蹭的动作,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是多麽大的诱惑;更何况是在这个男人也很想要她的情形下,杀伤力更是惊人。

    「浓儿,你知不知道你为什麽会全身发热?」勉梓俊努力按下想一扑而上的冲动,想起自己一贯的原则——他绝不会强迫女人在不甘心的情况下与他上床。

    即使此刻的裘依浓已经因为药物的关系而失去理智,他也不想在她没有反抗之力的情况下占有她。

    勉梓俊一边揉著她的小腹,一边拚命说服自己似地思忖著。其实他真正担心的是她在事後会因此而恨他,而这一点他绝对受不了。

    所以,他决定还是先跟她把话说清楚。

    「唔……为……为什麽?」她低喘著,努力张开不明所以的眼。不过在催情药物的威力下,她充满情欲述雾的大眼却显得娇媚迷人,那种清纯中带著冶荡的神情更是让勉梓俊看得血脉愤张,浑身的血y似乎都集中到下腹来了。

    他要她!

    「他!」勉梓俊重重一吐气,咒骂了声。

    他深吸了日气,「浓儿,你被人下了春药,所以才会全身发热。你……你懂不懂什麽叫作春药?那是一种一旦服下,就得靠……靠男女交欢才能解除药x的药!」他低吼著解释,感觉自己就快要被生平头一次产生的高贵情c给逼死了。

    真是他!他干嘛还在这里跟她解释一大堆她g本听不懂的话,直接上了她不就给了!

    可惜他就是做不到!

    已经快要被浑身的燥热感逼疯的裘依浓,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勉梓俊不赶快替她想想办法、解除她浑身上下的难过,反倒是喋喋不休的说著一些她g本就不明了的长篇大论!

    她使尽力气地想拉近两人只有一指之隔的距离,她好想他再亲近她,如同之前一般。可惜她薄弱的力道拉了半天,还是无法拉动他如巨石般沉重的身躯。

    她感到挫折又懊恼,渴求之心让她乾脆放弃拉动他来亲近她的企图,改弦易辙地将两只小手在他坚实又浑厚的x膛上乱一通。

    她伸出小舌舔著自己乾涩的唇瓣,并朝他哀叫出声,「俊……俊哥哥……我好热好难受喔……」她苦著脸,伸出一只小手拉住他覆在自己小腹上的大手胡乱滑动,寻求他的大手所带给她丝丝清凉舒畅的感觉。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的浓儿一点也听不懂他刚才所说的话!

    不过,他也已经到了临界点了。

    勉梓俊放松手臂的力量,让她的小手领着自己的手游移在她柔软的躯体上,「很难受吗?浓儿。」他盯著她半眯的眼。

    「嗯……好难受……俊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嫣红的小嘴吐出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的煽情话语。

    「即使帮你时会把你的衣物脱光光、对你为所欲为也没关系?」他低吼著。

    「没……没关系……」犹不知「死到临头」的裘依浓,毫不犹豫的回答。

    「不後悔?」明知此刻间她这种问题有失公允,但是下身的胀痛让他已顾不了这麽多了。更何况如果不帮她,他不认为她熬得过欲火焚身的痛苦煎熬。

    勉梓俊拚命为自己找著占有她的理由!

    「怎麽会呢?」她蓦地睁大眼,眼底有著深浓的信任,「俊哥哥不会害我的!」她的语气是理所当然的笃定。

    「好!」原本在勉梓俊眼底间烧的欲望火焰,倏地熊熊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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