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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姬的叛乱 作者:季璃
第四章
何晴漾知道自己的病再不好,有人会发飙,所以她很努力地把病给养好,而她病好了之后,那个本来会发飙的人就很少到她这里来了。
何晴漾坐在餐桌前,双手支颐,笑咪咪地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酱油瓶,其实她也不知道这瓶酱油能拿来做什么,但心里就是觉得高兴。
这是她去跟隔壁借的酱油,大概还剩三分之二瓶。
虽然隔壁的雷小姐看起来好像很冷漠的样子,但并没有置她的请求于不顾,真的把酱油借给她了,真是好心。
其实她借来这瓶酱油g本不想做什么,只是太无聊的她,在某天出门时发现隔壁住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因为对方实在太内向害羞,让她忍不住故意找借口,以借东西的名义到隔壁去串门子。
不过,最近隔壁来了新的房客,是一个体格剽悍,长得像熊似的人物,与柔弱的雷小姐是迥然不同的类型,她观望了好久,今天才又去借酱油,想要清楚一睹那位「熊先生」的真面目,不过希望落空,他不在家。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忽然从客厅的矮几上传来,她起身跑去接听,心里不无期待是她老公打电话过来。
「喂,是晴漾吗?我是柳如萍。」
「请问找我有事吗?」她笑着问,努力不让对方听出意兴阑珊的语气。
她们本来就没多好的交情,只不过在纽约念大学时,她们刚好都是台湾去的,所以偶尔会有些共同话题,如此而已。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找妳吗?晴漾,我刚才打电话去妳家,佣人们说妳不住那里,怎么?妳搬家了吗?」
「妳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妳现在不跟妳老公住在一起了吗?」
「我们当然还住在一起,只是我最近身体不好,搬到另一个地方养病,等状况好一点就回去。」
「那他为什么不跟妳一起搬出来住呢?」
「他忙,住在家里离他的公司比较近,请问我的回答让妳满意吗?」
「妳不要一副严加戒备的样子,咱们两个好歹是老朋友,只不过是聊聊近况,应该不碍事吧?」
「我没有严加戒备,只是我听说妳一毕业就回台湾,好像是在报社工作吧!如果妳想做任何有关于我和我老公的报导,那很抱歉。」
「哈哈,妳说话还是一样直接,那我也直说了,我现在跳槽到杂志社工作,需要有人写专栏,妳有没有兴趣兼差?我们主编看过妳以前的文章,对妳也很有兴趣,要不要出来谈一谈?」
「我需要考虑一下。」
「那我把电话号码给妳,考虑好了再打给我。」
挂断电话之后,何晴漾知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扔下了手机,又回到厨房,准备把酱油倒掉一点,然后拿去还给隔壁的雷小姐,这次不知道会不会见到那位「熊先生」。
刚才她是反应过度了,但搬出来自己一个人住是她的决定,她也知道冷家在商界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所以她必须保守住与冷云展分居的秘密,要不然被狗仔知道的话,这新闻一定会被大炒特炒,到时候会伤害冷家的形象。
同时,这个负面消息也会伤害到冷云展,是她自己说不想跟他住的,他没有必要承担任何责任。
为了要彻底保守秘密,她连朋友都不敢联络,那些人都来参加过她的婚宴,如果让他们知道她一结婚就跟老公分居,只怕不会轻易放过她,就算将她严刑拷打,都要逼问出分居的真相吧!
但她不想说,一个字也不愿意多提。
反正,就算对朋友说了她的状况,也会被骂得狗血淋头吧!大概不外乎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冷云展那么好的老公,竟然还耍脾气闹分居。
拎着酱油出门,何晴漾想到要见到那位单纯的雷小姐,心里挺快乐的,她很少见到像她那样单纯的人,像一张白纸,简单而且好懂,大概除了她养的蝴蝶之外,不再有任何东西令她感兴趣。
不过,最近多了一位「熊先生」,状况大概有点不一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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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当她拿着酱油去还给雷小姐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一只在保育箱里的蝴蝶在蜕壳,柔软充满皱折的翅膀慢慢地张开变硬,正当她看得入神的时候,雷小姐说这只蝴蝶只有二十四小时的生命。
二十四小时之内,蝴蝶必须找到生命中的另外一半。
如果错过了,就是下辈子了。
回来之后,这件事情就一直在她的心里徘徊不去,她总是不断地想,如果自己只剩下二十四小时的生命,她想跟谁在一起直到最后呢?
她想到了一个人。
而「那个人」自从她病好了之后就没再来看过她,吴妈来的时候说,「那个人」最近很忙,每天总是很晚才回到家。
「不好了!不好了啦!」何晴漾拨手机给「那个人」,一听到他低沉的嗓音,立刻慌张地大叫。
「什么事情不好了,妳冷静一点,慢慢说。」冷云展正在办公室里浏览文件,每次接到她的电话,心脏都必须很强壮才行。
「大事不好了啦!我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情,真的很过分。」才刚刚犯下,还热腾腾的呢!
冷云展在心里冷笑,妳这妮子做什么事情不过分呢?但他没把话挑明了说,低沉的嗓调维持一贯的平静,「好吧!妳有话就直说吧!这次又要我替妳做什么事情了?」
聪明人,说话直截了当。
「你现在人在哪里?」她语气甜甜地问道。偶尔也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老公嘛!尤其当她有事相求的时候。
这甜美得过分腻人的嗓音,冷云展熟悉得很,这妮子除了不肯跟他住、不肯让他碰以外,倒是挺会替他找事情做的,尤其在她碰到麻烦的时候,就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我在公司,刚开完会,正在处理文件。」
「那文件总是会处理完的嘛!等你忙完之后,过来一趟好不好?」再甜一点,腻死他最好。
「干嘛?」反正准没好事。
「你可不可以帮我买样东西过来?」
「妳不能自己去买吗?」
「不想买吗?那就算了。」她懒洋洋的语气听起来就一副想挂电话的样子。
「我去帮妳买。」冷云展立刻说道,阻止她把电话挂掉,「说吧!妳想要我帮妳买什么?」
好一个没志气的男人。他在心里嘀咕自己。
「酱油,你帮我买一瓶酱油过来。」她笑咪咪的,嗓音甜到了最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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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电铃声,何晴漾飞快地冲出去开门,一手抢过冷云展手里的提袋,就把他晾在门口,兀自跑回厨房去忙自己的事情。
冷云展已经非常习惯被她冷落对待,自动地走进门,顺手将门关上,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厨房,看见她小心翼翼地把新开瓶的酱油倒到另一个瓶子里,神情非常专注。
「为什么叫我买酱油?妳这里不是还有吗?」他努了努下巴,指着摆在她面前的那罐酱油瓶。
「这才不是我的。」
「我想也是,妳不像是自己会下厨的人。」一直以来,吴妈都帮她打点得很好,g本不劳她动手。
听他如此形容自己,何晴漾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面对他,「你说这种话太小看人了,说不定我的手艺很好。」
「那算我失言,对不起。」好男不跟女斗,算了。
「这是我去跟隔壁家借的酱油,不小心倒掉太多了,所以想要补一点回去。」她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紧张严肃,看着冷云展,「你想,如果被知道我用掉太多人家的酱油,会不会被瞧不起呢?」
「不会。」他笑着摇头。
「你怎么知道?」还说得挺斩钉截铁的样子。
「因为妳现在已经把用掉的部分补回去了。」他指了指她的手,示意她正在进行的举动。
「也对。」她笑着点头,原来她老公真的满聪明的嘛!
冷云展耸肩,露出无奈苦笑,有时候真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迷糊,明明是攸关生死的大事,被她一笑置之,但g本就不需要在意的事情,她却觉得天快要塌下来一样。
何晴漾倒好了酱油,完全不觉分量比借来的时候还多,一抬眸,发现他的视线从刚才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她怦然心动了下,想起今天找他过来的真正目的,「你要回去了吗?」
「急着赶人了?」他扬唇苦笑,真现实的家伙。
「我才没那么过分。」她噘起小嘴,从他的旁边擦身而过,「我有东西想要给你。」
「什么东西?」
「我想了很久,这间房子虽然登记在我名下,可是钱是你付的,算起来它也是你的房子。」说完,她匆忙地跑到摆在窗边的矮柜前,拉开抽屉捉了个东西又回到他面前,「把你的手伸出来。」
冷云展抿着唇,敛眸瞅着她白净的小脸,依言将一只大掌摊出来。
咚地一声,一把金色的钥匙落到他的掌心上,他瞇细眼眸,心里有些迷惑,也有些讶异。
「为什么突然想把钥匙给我?」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问理由!何晴漾就是害怕回答这个敏感问题,才会迟迟不敢把钥匙交给他,她撇了撇瑰嫩的小嘴,娇美的面容装出一脸酷样。
「这个决定一点都不突然,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我刚才说的话?我是想了很久才作了这个决定,你不要吗?那还给我。」她伸手就想抢回来,但钥匙被他一掌握住,让她扑了个空。
看见她一副懊恼的可爱模样,让他忍不住扬起微笑,「谢谢,我很高兴妳决定给我这房子的钥匙,我真的可以用它吗?」
「我干嘛给你一个不能用的东西!」她横眸瞪了他一眼,扁起小嘴喃喃自语,「早知道你会那么啰唆,就不给你了。」
「好好好,我什么都不说了,妳真的确定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不会有事吗?」对她,他总是有一百万个不放心。
「百分之百确定!」
「那我先走了。」说完,冷云展转身走向大门,走到门口时忽然顿了一下,回眸笑扬了扬手里的钥匙,「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用它?」
「随、时。」她语气很重地丢出这两个字。
何晴漾一双美眸睁得圆圆的,狠瞪他,她心里有点不爽,交给他钥匙明明就应该是件好事,她却觉得被他给奚落。
厚!他还笑?!
冷云展脸上的笑容确实十分可掬,但却不是嘲弄她,而是心里高兴,没想到一把钥匙竟然让他像个未成年的大男孩般兴奋快乐。
至少,她肯让他靠近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一些。
他不知道两人之间的裂痕究竟有多深,但只要还有一点点希望,他就愿意去尝试。
何晴漾送他到门口,看着他坐上车扬长而去,心里竟比以往都还要舍不得。
她心里当然清楚自己的生命不可能只有二十四小时,但是,人生往往会有意外,若有意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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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一脸得意春风的样子,难不成,人已经被你接回家了?」拿着文件进来的冷霁风看见兄弟脸上的微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他刚才听别人说今天老板心情特别好,看起来果然不差。
「不,我们还是分居状态中。」冷云展不介意他的调侃,结束手上的工作,站起身整理衣服,穿上外套,准备要出门。
他要开车去东区接那妮子,她总是有办法在台北市迷路,接了她,顺便两个人要去吃午饭。
「那你到底在高兴什么?」这下子冷霁风完全不解了,「她不肯回来,你就任由她住在外面,让她吃好穿好,给她优渥的零用钱,难道,你就不怕她用你的钱在外面养一只小狼狗吗?」
「不怕。」临出门之前,冷云展回首微笑摇头。
「喔?看不出来你冷二少爷对自己的魅力挺有自信的嘛!」
「不,我g本一点自信都没有,可是,她前几天给了我这个。」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这是她房子的钥匙吗?」这个问题他得到了肯定的颔首,「她只不过是给了你房子的钥匙,就让你高兴成这样,云展,你会不会太容易满足了?你已经三十几岁的男人,不是十八岁的年轻小伙子啊!」
「至少她现在肯让我接近她,迟早她会让我接回家。」
「这算什么?云展,你这只老狐狸对谁都算得很j,唯独对自己的老婆,好像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冷霁风双手一摊,唉,可怜的已婚男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太在乎她,所以g本就没办法把平常的理智用在她身上,不过,今天会发生这种事情,问题出在我身上,如果说她是我的劫数,那我只能说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说完,他耸了耸肩,打开门信步离去,一副无奈的认命表情让身后的男人看得不敢置信,唉,可怜的男人,已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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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她会在东区迷路,其实是去杂志社谈工作的事情,她实在闲得太闷了,不找些事情来做,只怕快要闷疯了。
其实她方向感也没那么差,不过走着走着,看见一家食物好像还满好吃的餐厅,就决定要打电话给她家老公,找他出来的理由当然就是迷路啰!
不过他那个可怜的男人,明明工作就忙得乱七八糟,还要被迫配合她一大堆疯狂的行为。
那天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还被她拖进去吃烧烤,吃完了一身烧烤味还要回公司,唉,想想他真是可怜透了。
何晴漾坐在餐桌前,专注地用笔电在打文章,想到那天冷云展「脸青青」的样子,她就忍不住觉得好笑,轻快地哼着歌儿。
就在她文章写到一半,手机响起音乐声,她伸手捉过,号码显示是从国外打来的,她打开接听,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纪希梵的激动给吓到了。
「漾,妳快点回家!」
她的中文不太好,所以一直以来她们都是用英文交谈。
「小希,妳是怎么回事?打电话给我,劈头就要我回家,妳到底是要我回哪个家?」跟冷云展分居的事情,何晴漾从来没瞒过这位好嫂嫂。
「当然是有妳老公在的那个家呀!」
「我没听说公公婆婆最近要北上,云展也没叫我要回家。」她伸手按着无线滑鼠将文章存档。
「等到云展叫妳回家的时候就太迟了!」
「为什么?」
「笨蛋,妳真的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吗?我今天打电话去找云展,是一个年轻女人接的电话,我问了吴妈,听说那个女人已经来了快两个礼拜,云展要吴妈好好训练她,看样子想把她给留在家里。」
「我没听他说过。」他要人训练那个女人,敢情是要取代她女主人的地位?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情就恶劣极了。
「这不就得了!如果没问题,为什么他不跟妳提起这个女人的事情呢?事不宜迟,快点回家去!」
「可是……」何晴漾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她家晴漾啥时变得那么婆婆妈妈了?
「我找不到理由,现在才突然说要回去,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语气闷闷的,心也闷闷的。
也对啦!纪希梵心想,搞了半天才要求回家,乱没志气一把的。
「嗯……我有一个方法,妳参考一下。」
「说来听听。」何晴漾美眸闪亮,她家小希的鬼主意向来最多了。
「话说某一天,我没拍片在家里很闲,决定要做早餐给我家老大吃,可是我家老大决定在吃早餐之前先吃我,结果……」
何晴漾细心聆听她所说的每一个细节,才好如法p制。
她承认自己很认死扣,但她也承认自己会要心眼,从一开始,她就不是真心要离开他,否则,也不会等到结婚之后才提分居。
离开他,就是要给他惹麻烦,就是要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
她很贪心,要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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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小希打电话叫她回家,让她今天突然很想做菜,可是却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不小心被她老公猜对了,她真的不会煮菜。
但她绝对不会称赞他的猜测神准,因为他们认识这么多年来,他g本就没看过她下厨房吧!一向与厨房绝缘的人,哪有可能突然变得很会煮菜呢?
厨房里,何晴漾站在处理台前面,双手扠腰,低头瞪着躺在砧板上的金目雕,大大的眼睛彷佛死不瞑目地瞪着她,让她就算在心里念了几千遍阿弥陀佛都还是觉得对不起牠的亡灵。
搁在一旁的刀子闪闪发亮,她问过鱼贩,他说要在鱼身上划上三刀,鱼r才会比较入味,但她已经愣在这里半个小时了,这条鱼还是非常完整地躺在那儿,那大眼睛彷佛在对她说:妳要吃我已经够狠了,竟然还要在我的身上砍三刀,啊啊,不甘心哪!
不,她更正,是上下各三刀,总共是六刀。
一时之间,她觉得鱼儿的眼神似乎更哀怨了。
算了!鱼r不入味也没关系,何晴漾开火,还没等平底锅到足够的热度,捉起鱼尾巴把整条鱼给丢进去,然后盖上锅盖,开始等待。
她抬头瞄了天花板一眼,然后又回到锅炉上,继续等待。
五分钟过去,干煎鱼r的味道飘散了出来,她没有动静,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鱼,然后又过了十分钟,锅子里开始飘出不寻常的烟,就算是味觉再迟钝的人都知道这鱼烧焦了。
但她没关上火,反而一步步往后倒退,看着锅子里冒出的烟越来越浓,一颗心跳得飞快,罪恶感就像浓烟一样充满她的心头。
除了这种办法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怎么办,烟缓缓地往上飘,飘上了天花板,就在她退到厨房门口之时,耳边听见了哔哔声,哗啦啦地,水柱从天花板上的消防栓喷了出来,就在这时,她的身后也传来水声。
「不会吧?!」她惊讶地回头,没想到连客厅里的洒水系统也启动了。
哗啦啦……哗啦啦……
一时之间,她宛如置身在豪大雨之中,就像只可怜兮兮的落水狗,纤手捂着唇,美眸之中的错愕完全可以看出她没料到事情会变得那么严重。
她好像不该听小希的话,因为,他们在美国把蛋煎到烧焦,触动警报器把屋子弄得一团乱,主要凶手是让小希忙得没空管炉子的冷云开,他大爷收到修理家具的帐单,大概也只能闷吭一声,把帐给认了。
可是,现在房子闹大水,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原凶,怎样也赖不掉!
完了!冷云展会杀了她!
在他接她回家之前,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说不定他会气到g本就不想理她。
何晴漾苦着小脸,嗅到了空气中的瓦斯味,走到炉子前关掉早就被水熄灭的火源,打开锅盖,一阵焦烟扑鼻而来。
然后,她看见了一条黑到面目全非的鱼儿,其实,她觉得自己最对不起这条鱼的理由,并不是必须拿刀在牠身上砍几刀,而是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要吃掉牠……
第五章
接到何晴漾打来的电话时,冷云展正在开会。
原本他打算开完会再处理她的事情,但是接电话的秘书却说情况不太对劲,逼得他只好先中止会议,拿起手机到一旁接听。
「妳又怎么了?」
「我……呃……这个……」
这妮子向来不会吞吞吐吐,这次惹出来的事情想必大条,「妳怎么不是用自己的电话?妳在哪里?」手机显示出来的号码很陌生。
「我在邻居家里,因为我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都不能用了……」她刻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很甜美,不,是讨好。
「为什么?」
「因为我的房子淹水了。」
「淹水?」他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蓝天又白云,天气好得很,「怎么可能会淹水,现在外面没下雨。」
怎么?麻烦惹够了,这妮子打算开始整他吗?
「对,外面确实没下雨,但我的屋子就是淹水了。」她说得斩钉截铁,半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何晴漾,我现在很忙,没空陪妳玩无聊的游戏,有事我们晚点再说。」意思就是他要挂电话了。
「一定要晚点才能说吗?」她的声音可怜兮兮的。
「对,我现在没空。」不,是忙得很才对。
「我知道你是大忙人,可是,现在你老婆家里淹水耶!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吗?」
「我说了,外头没下雨。」所以她g本就是想整他!
已经装甜美到极点的何晴漾终于忍不住了,「谁说没有下雨,屋子就不能淹水,我就偏偏很行,就是能够在没有下雨的时候,把屋子给淹了!」
话筒那端传来拔尖的娇嫩嗓音,音量大到连一旁的干部都听得一清二楚,「你不用来了,反正我这个情妇的死活跟你无关──」
情妇?!他的眉心再度拧起足以夹死一只苍蝇的皱折,她故意说这话来气他的吗?
「妳冷静一点,听我说,开完会我就立刻过去──」
「不必了,你不用过来了,冷云展,我决定要跟你切、八、段了!」说完,她姑nn很不客气地挂断电话。
切八段?她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冷云展听着耳边话筒尖锐的嘟声,瞇细眸,俊美的脸庞铁青到了极点,又或者说,他彻底被惹怒了。
「霁风。」他回过身,无视一双双好奇渴知的眼睛,因为他完全不想替他们解答,「这场会议由你来主持,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没问题,老板。」冷霁风笑笑地说道,接替他坐上主席的位置,在他就要踏出会议室门口之际,扬声唤住了他,「你不必急着回来,我会把事情处理好。」
「我知道。」他点头微笑,抄过女职员送过来的外套穿上,大步走出会议室门口,脸上的表情非常y沉。
或许她g本就不知道,他可以容许她兴风作浪,但是绝对不许她提到任何有关「分手」的字眼。
他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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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样子,活似她受了多少委屈,完全不知道他才是受害者,放着重要的会议不管,也不管被干部与堂兄弟取笑,十万火急地赶到她身边,一看到她,就算他有满肚子火也无从发难。
「放手啦!冷云展,你不是说不管我了?」何晴漾不情愿地下车,跟在他的身后走进家门。
他绝情的话害她刚才在雷小姐的家里哭得唏哩哗啦,一想到他g本就不管自己,她心里就觉得不舒服,闷揪着,一想到就想哭。
「如果妳是情妇我就不管,可是妳是我老婆。」他冷哼了声,强硬地拉着她的手进门,但在进门之前,遭到她的抵抗,他回眸挑眉觑了她一眼,「怎么?不想进门吗?」
她双眼还有点红肿,可见哭得有多用力,他对她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不管她,对她而言真的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吗?
「你不怪我吗?」她怯怯地抬眸,小心翼翼地瞅着他。
「怪妳?为什么要怪妳?」他冷笑,「怪妳有用吗?怪妳我就可以少花点钱整修被妳淹掉的房子吗?」
「我还有点钱,可以自己付……」她心虚地低头,他脸上的冷笑表情看起来好吓人喔!
「不必了,妳没事就好。」说着,他拉着她就要走进大门,一想到她可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事情,他就感到心情烦闷。
他以为她是不小心让房子差点失火的吗?
一时之间,罪恶感爬满她的心头,让她连脑袋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少爷,你回来了!」吴妈与几名佣人纷纷出来迎接。
「嗯。」冷云展颔首轻吭了声,回身拉出藏在背后的人儿,「妳到底在躲谁?回自己的家需要躲躲藏藏的吗?」
「这里才不是我家,是你家。」何晴漾纠正他的说法,但还是站出来,落落大方地对仆人们微笑,「大家好,我来打扰了。」
对于她把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分为二的说法,冷云展挑了挑眉,闷哼了声没置一词。
「少nn,妳……妳怎么回来了?」吴妈一脸惊讶,原本她打算待会儿过去一趟,没想到少nn人却先回来了。
「她的住处──」冷云展随口要替她说明,但眼角余光瞥见了她不悦地瞇细美眸,一副「你敢就说说看」的威胁表情,立刻改口道:「她想家,所以打算回来住几天。」
何晴漾瞪了他一眼,并不觉得这个理由有比较好。
「是这样吗?」一张对何晴漾而言是陌生的女子脸孔出现在佣人里面,姜芸笑得有些勉强,「少nn怎么会突然想家呢?她在外面住了那么久,如果想家的话早就──」
「早就回来了,是不?」何晴漾替她接口,这女人就是新来的吧!不知为何听了她的话,心里更加不爽,「这里是我老公的家,我什么时候想家,就什么时候回家,云展,你说我的话对不对?」
「对。」冷云展微笑附和,心想这妮子赌什么气?
如果不是在赌气,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说出这个地方是她的家吧!他没出声提醒她,任由她一双纤手紧紧地捉住他的臂膀不放。
她承认,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回这个家,她耍了一点心机。
她也知道自己的老公条件超优,无论那个女人才来了多久,只怕第一眼就爱上她老公了吧!
但要她让出什么东西都可以,就是不出让他。
谁也休想从她手里夺走他!
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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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家了。
无论她心里愿不愿意承认,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早就把这个有他的地方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归属。
何晴漾躺在床上,一双美眸睁得大大的,盯着天花板,辗转难眠。
他真的不回房了吗?
因为有她在,所以他不想进来了吗?
原本在她心里的紧张情绪,一下子成了落空的失望,是不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一辈子……一辈子都没办法拉近了呢?
书房的灯一直到深夜十二点都还亮着。
冷云展坐在书桌前面看着资料,其实这份文件就算今晚没处理完也无所谓,但他就是想在今晚把它完成,他不愿承认自己只是想要找点事情来做。
因为,只要一清闲下来,他就会发现自己的心很乱。
不,就算他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很忙碌,心底深处也很明白自己的心情很杂乱,好端端的皮椅就像长了刺一样,让他如坐针毡。
他想要她。
男x的本能渴望着想狠狠要她,但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原来,他并不是对她没有感觉,并不是不想要她,而是他们之间的距离远到足够让他欺骗自己,此刻,他们就同在一个屋檐下,她就躺在他们的床上。
她就在他每天所睡的那张床上……
但他却不能碰她,冷云展苦笑,随手又翻了一页文件,咫尺天涯,眼下这距离,似乎更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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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何晴漾一早醒来,发现冷云展昨晚g本就没回房睡觉时,心里一股浓浓的失落感,让她一整天心情都不太好。
今早送他出门上班时,她一直抿着小嘴,很用力地忍耐着,才没让自己脱口而出说她等了他一整个晚上。
在冷家有一处她最爱的秘密基地,在房子靠山边的方向有一个白色的小露台,摆了两张藤椅,椅子上摆着白胖的抱枕,坐在藤椅上可以看见大半个台北,以及淡水河蜿蜒消没在远方的美丽景色。
虽然前几天的天气都不错,但是今天的天空很干净,蓝色的晴空之下,山很绿,远方的淡水河闪耀着金色的光芒,眼前的美景让何晴漾就算在三十度的高温之下,还是坐在藤椅上动也不动,搧着手里的团扇,昏昏欲睡。
她很想要清醒,但是昨晚没睡好奇書網電子書,实在没办法打起j神。
她打了个呵欠,眼角余光瞥见阳台的门被打开,姜芸从屋里走出来,看见何晴漾昏昏欲睡,吟吟笑道:「看少nn一副想睡觉的样子,昨晚没睡好吗?我想应该不是少爷的关系吧!我听说他昨晚没回房。」
好泄气,被人看了笑话。何晴漾决定今天晚上去跟冷云展商量,教他无论如何都要回房!
就算要她穿x感睡衣把他骗上床都……有所谓,他昨晚没回房,不就摆明了不上她的床吗?这个结论是何晴漾最不愿去假设的,她的心因为这个想法变得闷闷的。
不行,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眼前输人不输阵,她一定要坚强。
「妳难道不晓得受了惊吓的人会特别容易累吗?我老公没回房,就是要我好好休息,他怕把我累着了,我不怪妳不懂,他的苦心我这个做老婆的人能明白就好了。」对啦!如果她能明白冷云展的心在想什么就好了!她灿烂微笑的美眸之中藏着一丝苦涩。
「也难怪少nn受到惊吓,把自己的房子弄得淹水确实是件大事,可是好奇怪,这几天明明就没有下雨,怎么少nn住的地方会淹水呢?」姜芸直盯着何晴漾冒着细汗的雪白小脸不放,上天很不公平,竟然让这个女人就算是汗水淋漓都看起来清艳而美丽。
「这怎么会奇怪呢?可不是每个人在没下雨的日子可以把房子给淹了,想想我还真是挺厉害的呢!」说着,她洋洋得意了起来。
「可是苦了少爷要请人去整理,泡水的家具要整修,不能用的部分还要买新的,只怕要花不少钱吧!」
「不好意思,我嫁了个好老公,他乐意替我花钱,有这种好运也不是我自己愿意的啊!」哼,更得意了。
「可是少nng本就不珍惜得来不易的好运,如果是我的话──」姜芸忽然住口,发现自己好像说太多了。
「如果是妳的话,就会乖乖待在他的身边,当个贤内助,是不?」何晴漾纤手支颐,眼神有趣地看着她。
「这话不是我说的。」
「但是在妳的脸上写了这些字,我只是照着说出来而已。」
「我才没有。」
「妳别担心,我只是回来小住几天,很快就会回去,但无论如何妳都要记住一点,那就是我在这个家里的时候,我就是女主人,知道吗?」话带到就好,反正她主要是回来下马威的。
「我说我没那种意思,妳不要──」
「不要含血喷人?妳就当作我这个人嘴巴很坏好了,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妳就算再不肯认清事实,都必须承认我说的都是对的。」
「妳──」
她们激烈的争执声引起屋内吴妈的注意,她打开落地窗探头出来问道:「少nn,小芸惹妳生气了吗?」
吴妈扬了扬手,要一脸不高兴的姜芸离开,她自己跟着走出阳台,站在少nn身边。
何晴漾笑咪咪的摇头,「吴妈,我才没有生气,只是今天阳台上的太阳太大了,晒得我头晕目眩,现在好想喝一杯冰凉的仙草解解暑。」
「吴妈早就替妳买好了,待会儿我替妳端过来。」吴妈抬头看了看艳阳高照的蓝天,「不过今天还真热,真不晓得现在天气是怎么一回事,才不过三月天就热成这副德行,要是到了七八月,岂不是要热死人吗?」
「到时候就要请吴妈天天替我准备好吃的仙草啰!」嗯嗯,果然还是吴妈贴心,知道她天气一热就喜欢喝仙草,而且一定是从她最爱的老店买来的。
「只要少nn肯回来住,我一定天天替妳准备。」
何晴漾俏皮地吐舌,对于这个敏感的话题打算装傻混过去。
「我真不知道妳和少爷在搞什么鬼──」
「吴妈,妳再不赶快把仙草端出来,我就要渴死、热死了!」何晴漾搧着扇子,微吐舌头,瘫在藤椅上假装是一只快要死掉的小狗。
「好好好,我这就进去端给妳。」吴妈没辙地瞥了她一眼,转身进屋子里,但立刻被何晴漾喊住。
「吴妈,我不想喝太多,妳要留一杯给云展,他从外面回来,也一定会觉得很热。」她双手圈成话筒的样子,向里面喊道。
「我知道,冰箱里多得是,妳尽量喝没关系,顶多喝完了再去买。」吴妈笑咪咪地回道,听出了她语气之中的贴心。
虽然不知道他们小两口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她吴妈人老心眼也尖,看得出来他们对彼此都是关心的。
「那就给我来一大杯吧!就算是满满五百西西的大杯装,我都可以一次喝完。」何晴漾爬上了藤椅,冒着细细汗珠的雪白小脸就搁在椅背上,对着屋里的吴妈淘气地眨眼。
「冰的东西吃太快会伤身,我就只给妳装一小杯,不够了再给。」吴妈瞋了她一眼,没容得商量余地。
「吴妈。」何晴漾喊住了她,「家里的人手够多了,为什么还要多个人进来?云展到底想要干什么?」
「少爷没跟妳商量过吗?小芸是要送到妳那里去的管家,她还年轻,不过是专业学校训练出来的,少爷要我把她训练好,让她知道少喜好,就送到妳那里去,妳也确实需要人手,要不,就不会闹出这次水淹金山寺的事情了。」想到她差点出事,吴妈也捏了一把冷汗。
「那是因为──」她及时停住嘴,没让自己露出马脚,「妳去端仙草吧!这件事我再跟云展商量。」
把人送去她那儿?
难道,他g本就不想让她回来了吗?
他想用这件事情,彻底断了她回家的理由吗?
何晴漾心一沉,纤手紧紧地揪住抱枕,前所未有的担心思绪占满了她的脑袋,不行,她一定要做些事情,不然就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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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即将要做的事情,何晴漾至少在心里排练了一千零一遍,但是,就算现在是一千零二遍了,她心里还是很紧张。
她怯怯地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关上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只是要找他闲话家常的。
何晴漾,快点冷静下来,妳快要二十五岁了,胆子大一点吧!搞不好十五岁的妳胆子都还大一点呢!
她不断地对自己心理建设,但结果在亲眼见到他之后,全破功了。
冷云展没想到她会来书房找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他抬起头看她,「怎么了?睡不着吗?」
「我想问你……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不回房去睡觉吗?」她心跳得飞快,右脚蹭着左脚,显示出她心里真的很不知所措。
「不,我很忙,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妳先睡吧!」冷云展笑说道,再次拿起文件,打算让她自己识趣结束话题。
「你每天都工作到半夜吗?」
「嗯,反正除了工作之外,我也没什么事好做,与其闲得发慌,倒不如埋首在工作里还比较好,妳还有问题吗?」
「我……我只是想说,就算你有工作,也拿回房里做好不好?」反正,无论如何都先让他回房,比较好办事。
「在书房比较方便,我不想回房去,妳困了就先睡。」
「我求你……我求你回房啦!」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求他,一出口她又立刻后悔,不过她继而一想算了,硬着头皮又说道:「我要你回我们的房间。」
「小漾?」她求他回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心陡然提至喉头,瞇细眸,定定地看着她。
「我……我又不是虎姑婆,又没要你到书房睡觉,你这样让下人们看见成何体统,你是存心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婚姻状况有问题吗?难道不怕他们去跟爸妈告状吗?我不要,我不要让人家看笑话,你听懂了吗?无论如何,你今天晚上都要回房睡觉。」才打算对他装可怜,她一张不乖的嘴巴又使坏了起来。
「这就是妳要跟我说的话?」
「对。」她点头。
「好,我知道了。」一口轻沉的长气从他的唇间逸出,是松了口气,却也是叹息,真蠢,他到底期待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妳先回房,我整理一下文件就过去。」
他站起身,开始动手收拾散在桌面上的文件资料,没再抬眼看她。
看着他一脸y沉,何晴漾迟疑了一会儿,才缓慢地掉头离开,美丽的脸蛋布满了心情低落的神色,她刚才说的话惹他生气了吗?
想到他可能被她惹恼了,她心里就觉得好沮丧,简直想要大哭大叫出来,可是她随即提醒自己,绝对要撑下去。
他们不能……绝对不能永远都在原地踏步了!
第六章
好安静。
这个空间明明就有他们两个人,可是却安静得连他翻动书页的声音,都响亮得像是要令人震耳欲聋似的。
何晴漾一个人躺在床上,将被子拉到了下巴,一张净白的小脸儿盖得只剩下两颗睁得大大的美眸,她直视着天花板,属于她这半边是黑暗的。
而亮着灯的半边,冷云展坐在躺椅上,立灯的光映亮了他手里的文件,他敛眸注视着页面,g本就没有心思在文字上,只是提醒自己要记得翻动书页,免得被发现他g本就没有在看。
这房间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睡,而今天晚上的空气里多了她馨香的气息,嗅起来软软的,甜甜的,与他房间原有的阳刚味道巧妙地结合在一起。
他吞了口唾y,感觉喉头一阵紧塞。
与她待在同一个房间却不能碰她,对他而言真是比死还难过的折磨。
他记起了刚新婚的那几个晚上,也是同样的生不如死,最后他安排自己到国外出差,一直到她搬出去住才回来。
何晴漾不知道他心里正在想什么,她g本就猜不透,而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不如他手里的文件迷人,要不,他为什么不试着碰触她呢?
她已经愿意跟他待在同一个房间了,这个暗示还不够明显吗?
这个房间真的好安静,灯的光影将他们分成了两半。
而他在她身边,感觉却好远。
豆大的泪珠不期然地滑下她的双颊,她咬着自己的唇,就算是咬痛了都不放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冷云展听见了她变得低浊的呼吸声,断断续续的深呼吸夹杂着鼻音,他放下手里的文件,顿了一顿,疑问道:「妳怎么了?」
「没事。」哽咽的嗓调一听就知道有事。
「妳有话要跟我说吗?」
「没有。」
听到她掺着浓厚鼻音的回答,冷云展心里察觉不对劲,起身走到床边,伸手要扯下她蒙住小脸的被子,遭到她强硬的抵抗。
「住手,我要睡了,你不要拉我的被子……」
他稍加了力道,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成功地把被子揪下来,让她暴露出原形,将她的小脸看得一清二楚。
「你干嘛啦!」她气呼呼地低叫道。
她先声夺人,为自己的脆弱做掩饰。
在黄色的灯光下,她一张雪白的脸蛋布满了闪闪发亮的泪痕,两颗湿亮的黑瞳瞅着他,神情是恼怨的,又一颗晶莹的泪水滚落颊边。
冷云展被她的泪颜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会看见她哭,「为什么要哭?我什么事情都没对妳做,妳为什么要哭?如果妳g本就不想要让我待在妳身边,我可以回书房去。」
听到他说要走,何晴漾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g本就不懂,什么都不懂……」
「是,关于妳的事情我一件都不懂,那妳可以告诉我吗?我应该做什么才会让妳高兴?才能让妳不哭?」他也动怒了,语气不太耐烦。
她开口想要的,他哪件事没依了她?现在她竟然还好意思怪他?!冷云展瞇细眼眸,恼怒地盯着她。
何晴漾别开凄楚的眸光,不想看他,眼泪掉得更凶了。
「你让我哭嘛!你就让我哭嘛!你不要理我,反正我是你的麻烦,你不要理我比较好啦!」她用力地擦掉眼泪,但新的泪水立刻覆盖上来。
她确实是他的大麻烦,但他不懂的是一直以来凡是找他麻烦的人,早就都「麻烦大了」,而她却还整个人好好的,继续兴风作浪,把他的心弄得一团乱。
但……好一个没志气的男人,除了他还有谁呢?
「拜托,不要哭了。」他叹了口气,情不自禁地俯首吻着她脸颊上的泪水,从她的眼、她的颊,吻上了她的唇,轻轻地,彷佛不经意的碰触,尝到了她的柔软,以及泪水的咸味。
他抬起头,敛眸凝视着因为惊讶而圆睁美眸的她,还不等她出声抗议,就又覆唇吻住了她,这次他不再只是含蓄的轻碰,而是狂热的索吻,男x的臂膀有如枷锁般狠狠地拥住了她,她甜蜜的檀口有如诱人犯罪的蜜泽,引诱他不断地深入,两人唇舌的交缠吸吮声濡湿地在安静的空间中低回着。
他好想要她,热切地想要拥抱她!
何晴漾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她纤手揪住他的睡袍,感觉自己正在被侵略,他男x沉麝的气息不断地渗入她的呼吸,迷惑她的心思,一种身为女x被热烈索求的欢愉从她的心底深处升涌上来。
当他放开她时,她的身子仍旧不断地在发热。
他们都在喘息,而冷云展必须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才能安抚住心底的那头名为欲望的野兽,他想占有她,就是现在,片刻也不愿多等待。
但他不能。
对她,他任何事都不能做。
她说过了,不让他碰她一g寒毛。
何晴漾脸儿晕红,看着他俊美的脸庞,他也同样在看着她,但只是盯着她,一句话也没说,好半晌,当她发现他g本就没有下一步动作,原本醺热的心头迅速地被冷却。
她将身子往后挪,一脸沮丧地靠回床头,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彷佛这样他的答案对她杀伤力会小一点。
「是不是太迟了?如果,我现在才说要跟你和好,是不是太迟了?」
谁都以为她何晴漾胆大包天,其实她g本就是一个「卒仔」,一个很怕受到伤害的胆小鬼。
听到她话中有话,冷云展心里打了个突,大掌揪住她的手臂,强硬地将她拉回到面前,瞇细眸紧盯着她,「何晴漾,妳最好说清楚,妳有什么居心?妳到底又想要做什么了?」
何晴漾感觉手腕被他捏得好痛,但她没吭声,继续追问道:「你疼我的,是不?你就算再不耐烦,也都会依了我的,是不?」
「妳说这话,是想要试探我的自尊心到底被妳践踏得有多么彻底吗?」他冷笑了声,笑容显得有点苦涩。
她心虚地低头,承认自己确实做得有点过分,仗着这男人有那么一点疼爱她,就为所欲为了起来。
他定定地瞅着她,心想她到底想要告诉他什么?他能够对她怀抱希望吗?冷云展盯着她低垂的娇颜好一会儿,却没得到她开口给予任何答案,他笑喟了声,知道自己又想太多了。
「快点睡吧!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说完,他转头就要起身回沙发去,但被她冷不防地从背后抱住,一双纤臂宛如藤蔓般紧紧地锁住他的x膛。
他轻震了下,讶异了好半晌不能动弹。
「一起睡,我要跟你一起睡。」她娇嫩的嗓音从他的背后闷闷地传出,白嫩的藕臂更用力地抱住他。
「不要傻了,我不可能和妳睡在同一张床上,却什么都不对妳做。」他的喉头一紧,只有瞬间的迟疑,大掌握住她的手腕,就要将她扯开。
但她不肯放开,努力地想要将他抱得更紧,「那就对我做你想做的事情,什么都可以。」
「妳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真的,什么都可以,就求你不要走。」
「妳说过不要我碰妳。」这句话一直是他心头里的刺,每当夜深低回之际,总是扎得他心痛极了。
「那我现在说,我要你抱我。」
他回眸,凝视着她娇怯的容颜,长臂猛地将她搂进怀里,低嘶的嗓调附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无论妳现在心底在打什么主意,就算妳后悔,都不能让我放开妳了。」
何晴漾瑟缩起双肩,心跳得好快,他男x炽热的体温熨贴着她,沉麝的气息离她好近,吹拂在她脸蛋的肌肤上,酥酥的,绵绵的。
他按住她的后脑勺,长指深入她如云般秀丽的发间,不断地吻着她的唇,好像想要一次尝个过瘾,补偿内心长久以来的渴望。
她半瞇着眸,迷醉的眼神彷佛吸嗅了猫薄荷的小猫咪,她舍不得闭上眼,因为,他充满男x魅力的深刻轮廓从未离她如此之近,他宽厚的x膛挤压着她的酥x,让她快要喘不过气。
冷云展伸手逐颗解开她白色睡衣的钮扣,大掌探进了她开敞的衣襟之内,握住了一只饱满赤裸的娇r,揉搓着,以虎口的地方夹玩着她顶端的蕊心,在她耳边戏谑地笑道:「从一开始妳就想要引诱我上床吗?」
「很明显吗?」内心的企图被他一语道破,何晴漾羞红了脸,咬着嫩唇,敏感的r尖被亵弄的快感在她的x口不断地高张蔓延,近乎痛苦的酥麻快慰一阵阵地往她的心口钻去。
她瑟缩起纤肩,在他的怀抱里扭动娇躯,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喜欢我这样碰妳吗?」他握住她凝脂般的r肌,以食指与中指间的缝隙夹住她的r尖,两指左右地蹭动着,玩弄着她已经绷俏如珍珠般的嫩蕊。
「唔……」她呻吟出声,没回答,就等于是默认了。
看着她处子般的青涩模样,冷云展低低轻笑了起来,他俯首怜爱地咬吻她白嫩的纤颈,x感的薄唇往她的x口滑落,张唇吻住她另一只樱花般的r尖,以舌舔着,以牙轻咬,当他放开她时,嫣红的嫩蕊除了浅浅的齿痕之外,还有明显的吸吮痕迹。
「不要……」她低叫着,强烈的快感让她不自禁地颤抖,他修长的大手隔着单薄的睡衣爱抚着她全身肌肤,x部被他轮流亵玩舔弄的欢愉如水般淹没她的理智,让她变得好敏感,小腹一阵阵地发热,腿心酸软了起来。
「才刚开始就受不了,妳真的有做好色诱我的心理准备吗?」他抬起头,直勾勾地凝视着她晕红的小脸,大掌撩起她的睡衣下襬,露出她一双玉白的修细美腿,以及被白色底裤给覆盖住的女x私密。
「是你太欺负人……」她小声地抗议,羞涩地夹紧双腿,但她越是想要抗拒,双腿之间的湿意就越明显。
她从来就没料到,被他碰触竟然会是如此舒服,几乎快要教她没办法承受更多,但她没办法拒绝,因为,她内心深处吶喊着想要更多……
「我是在取悦妳,就算妳不肯承认,妳的身体本能也应该知道才对。」他吻着她的耳际,大掌探进她的底裤之内,修长的指尖寻觅到她最瑰嫩的花心,在两片花唇之间羞涩地吐蕊着,他以中指抵住花蕊,轻轻地揉玩了起来。
「唔嗯……」她轻摇着头,以手抵住唇,不让自己喊出声,从未被碰触过的女x部位很本能地有了反应,不到片刻就濡湿了他的手指,y荡的蜜y在他的玩弄之下,不断地从花x深处泌出。
「妳比我想象中还要敏感。」他在她的耳边轻柔低语,伸出一g长指挤进她因充血而饱满的花x,勾弄着她x里的嫩r,给予她更多的快慰。
「唔啊……」她禁不住地喊出声,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就在她的身子里,厮磨着她最羞人的小x嫩r,「你不喜欢吗?不喜欢这样的我吗?」
她困难地吐息,不断堆迭升高的火热快感让她快要说不出话来,但她想问,想知道他的想法。
她想知道,知道更多的他。
「喜欢,我喜欢。」他笑着在她的耳边温柔低语,吻住了她的唇,吮去了她所有的吟哦,加深的吻像强烈的风暴,想要直接深入她的灵魂。
冷云展再也受不了欲望的折腾,他想要她,胯间的男x象征为了渴望要她而感到疼痛肿胀,他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修长的双腿分跨在她的两侧,居高临下地俯看着她,chu暴地扯掉自己身上的外袍与上衣。
虽然曾经想象过他身体的模样,但是真实的他比想象中更高大伟岸,宽阔的x膛与结实的手臂与她截然不同,让人怦然心动。
「在想什么?」他覆落在她身上,大掌爱抚着她半裸的身,看见了她眸中绽现的笑意。
「我在想,说不定我真的是个很笨的女人,竟然放着你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当他的手要扯落她的底裤时,她有一瞬间挣扎,随即任由他了。
「而且妳还折磨他。」
他的语气半带着玩笑,半带着控诉,眸色变得浓郁深沉,她美丽诱人的胴体让他的喉头为之紧塞,他分开那一双玉白的腿,掌心在她的大腿内侧游移爱抚着,每每到了重要部位就挪开。
一次又一次的期待落空,让她变得焦躁。
她想要,想要他……
「说我折磨你,现在是你在折磨人!冷云展,你要是敢再玩弄我──」她气呼呼的抗议在下一瞬间全被他吮入唇间,他顶在裤头的亢热昂扬抵在她最敏感的地方,硕大的前端在她柔软的入口蹭着。
「妳想要我吗?想要我进入妳吗?」他改吻咬她的纤颈,逗弄地低语道。
「不要问我……」她的声音几乎快要被喘促的呼吸给梗住了。
「说妳想要。」
「你不要太过分,我……」她蓦然瞪圆了美眸,感觉他已经释放而出的勃起正在进入她,被进入的不适与撕扯的疼痛,伴随着暧昧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她咬着唇,感受他正逐渐在侵犯她。
「放松,我尽量不弄痛妳。」他轻吻着她,安抚她的紧张僵硬。
「不行……好痛。」她紧捉着他结实的手臂,摇摇头,用尽了努力,就是没办法让自己放松下来。
她好气自己,觉得自己真是没用!
他低笑,看出了她内心的自责,大掌捧住她的脸颊,不断地吻着她,这妮子比任何人都好强,x子既可恨又可爱。
「唔……」在他不断的啄吻逗弄之下,她渐渐松开了心防,不再用力地想要抗拒他的进入。
这时,冷云展吻住了她的唇,长腰一沉,将勃发的男x昂扬挺进她紧窒水蜜的娇x里,她的呜咽声从他的吻里闷闷地逸出,有些凄厉,有些可怜,但最终她回吻他,似乎已经能够接受事实。
进来了……他在她的体内,完全地贯穿了她最娇柔的女x深处。
两人紧密结合的亲密感让她觉得幸福,她圈住他的颈项,感觉到他稍做抽出的动作,再一次深深地进入她,直抵她的花心深处。
「唔……」
在她柔软的身子里,让他再也忍耐不住狂烈的欲望,有力的双臂搂住她娇美的胴体,开始在她紧窒的花x深处律动,亢挺的欲望一次又一次地撩擦着她血嫩的内襞,从她花心深处涌出的蜜y让他更轻易进入。
她轻喊出声,虽然还是有点疼痛,但只要想到是他,内心盈满的甜蜜感就足以让她忘却所有的疼,渐渐地,酥麻的快感取代了疼痛,她夹紧玉白的双腿,紧紧地吸衔住他硕实的昂扬,无力地娇承他一次又一次的侵犯。
「不行了……」她咬住唇不住嘤咛,感觉他进犯的速度不断地加快,不断升高的热度就快要将她融化,将她毁灭。
她十g纤细的指尖深陷进他的肌理之中,不住地在他的怀里扭动,一阵阵快感如潮水般涌上,让她就快要疯狂。
他吻着她的眼、她的颊、她的唇,忘情地吮吻她白嫩的颈项,留下嫣红的淤痕,看着她意乱情迷的小脸,水雾迷蒙的双眸,勾诱着他失去理智,他一掌握住她腴白的娇r,一掌按住她圆俏的臀部,尽情地将自己的欲望完全发泄在她的身子里。
何晴漾已经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无法思考,脑袋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他,在她的生命之中,只能感觉到他在她身体里的温度,不断地升高,快要将她焚毁。
当他完全释放出灼热的种子,充满她的花壶深处时,她呜咽了声,高潮的愉悦完全攫获住她,过了久久,等她回神之际,已经被他抱在怀里。
她低头看着他宽阔的x膛,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想挣脱他,却又立刻被他给抱住,动弹不得。
「你为什么从来就不问我提分居的原因?」她小声地问,有点生气他的霸道,但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真的很好。
「不需要问,我早就知道了。」他轻笑出声,拉起被子盖住两人。
「你怎么知道的?」他的答案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看见她小嘴微张的惊讶模样,他觉得好笑,「知道的方法并不难,我们结婚的隔天,我就开始调查,最后,是司机告诉我,那天妳向他要了那家餐厅的地址,在妳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其实妳人也在那里,我没说错吧?」
「对。」迟疑了半晌,她还是点头了。
「我不能怪妳,因为是我对妳说了谎。」他揪起她一束青丝,凑在唇边轻吻着,「对不起,让妳受伤害了。」
他温柔的眼神及话语让她的心揪得好痛,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一再地容忍她的无理取闹吗?
前阵子,她听说了a国的政变,尹家在此次的政变中失势,虽然冷氏提供叛变者资金的传闻没有得到任何证实,但她猜想冷云展在事件中也绝对脱不了身,那天,他跟尹雯丽不过是逢场作戏,他们之间g本就没事。
这样想想,一再替他找麻烦的她好像真的变得很过分,他这个可恶的男人,狡猾透了。
她张开纤细的藕臂圈住他的颈项,小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再一次,再一次可以吗?」
她轻吐在他耳边的嗓音怯怯的,柔柔的,却挑起了他身体里最本能的雄x反应,让他为之疼痛,「妳真的不要紧吗?毕竟妳才第一次……」
「再一次。」她加重了语气,柔软的身子不停地在他的身上蹭着。
他扬起微笑,高大的长躯重新覆落在她的身上,应承她「再来一次」的请求,这一夜,他们才真正成了「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