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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万般无奈 作者:蜜见
第1章
“糟糕,来不及了!”温馨惊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
她早上约了客户看房子,居然睡过头!
都是因为昨晚上找资料,弄到两点才睡……
以最快速度冲向浴室,用手沾了水在短发上随手一抹,清秀的脸蛋上薄施脂粉就算是整装完毕。她不习惯画眼妆,那会让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来咄咄逼人。
换上白色长裤套装,让娇小可爱的她看来较为成熟。那是她的武装,否则客户不会将几千万的房事交给看来像高中生的她。
她虽然有些迷糊,但热情积极的态度却能弥补不足,因此大学毕业没多久,她已成为房屋仲介业的明日之星。
今天的客户是某投资公司即将上任的总经理,一家人即将从国外回台定居。之前已带他们看过天母、阳明山一带的房子,今天看完阳明山这间会有所决定,下午便要搭机回美国。
所以她绝对不能迟到……
来不及吃早餐,温馨匆匆上了她的小arch,不过它好像有点闹脾气,不但使x子发不动,煞车也怪怪的……
哎呀,没时间了!
“小白,配合一下嘛,下午姊姊再带你去检查……”温馨哀求着爱车,好不容易发动了,她赶紧飞车至远东饭店。
“向先生、向太太,真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温馨赶紧弯腰赔罪。
“没关系,我们才刚下楼。”向海潮笑得毫不在意,她的白人太太雪莉也很亲切。“你还早到一分钟呢!”
“哇,好可爱的宝宝,几岁啦?”
眼前的小女孩是温馨看过混得最成功的混血儿,皮肤粉嫩嫩,立体五官和一头鬈发像极了洋娃娃,一对黑眼珠则像爸爸。
“嗨,我是乔伊丝,今年一岁半……”向海潮逗弄被抱在妈妈怀中的女儿,笑得像个大孩子,令温馨心头一阵悸动。
虽然才接触几次,她已经喜欢上这位向先生,当然只是纯粹欣赏,毕竟人家已经有了老婆孩子。
他的一双眼眸好亮好清澈,没有三十几岁生意人该有的风霜,笑起来很阳光,一口白牙简直完美得能拍牙膏广告。
听说他是美国第二代台湾移民,这次被跨国投顾公司派回台湾当总经理,亲切的他全然没有架子,这是温馨最欣赏的地方。
他的太大雪莉长得很漂亮,好像演“莎翁情史”的影后葛尼斯派特萝,两个人俨然是电影里的金童玉女,登对极了!
寒暄了一下,温馨赶快请一家子上车。
“咦,没有儿童安全座椅吗?”雪莉看着车内提出疑问。
“真是抱歉,我不知道你们要带孩子来……”之前看房子他们都没带小孩。
“最后这个机会,我们想让乔伊丝看看未来的家可能是什么样子。”向海潮解释着。
“那……怎么办?”温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向海潮看出她的为难。“没关系,我太太抱她坐后头好了。”
“不好意思,我会开慢一点……”
上车之后,前座的向海潮和温馨聊起台湾这几年的变化,他相当看好台湾的投资环境,才决定带妻小回台定居。
在愉快的气氛中一行人来到仰德大道巷弄中的房子,温馨—一介绍客厅、餐厅、厨房和卧室。
向海潮夫妻显然很喜欢这个房子,尤其欣赏卧房的采光和空间,两人计划着如何摆设床具,还不时亲吻着对方,恩爱的模样让温馨十分羡慕。
来到婴儿房,抱着孩子的向海潮兴奋地描绘这个房间未来的样子,惹得雪莉咯咯笑,小乔伊丝也拍手附和。
温馨想像得到这间房子日后必定充满欢笑,看着向海潮神采奕奕的模样,她不禁暗自感叹:唉!何时才能找到这么一个优质男人?
“温小姐,我们决定了。”向海潮转向出神中的温馨。
“啊?”
她还没回过神,难得展现出痴呆模样,向海潮忍不住取笑她。“温小姐还在赖床喔?”
“没……对不起,刚刚你说什么?”她的脸瞬间涨红,模样煞是可爱。
“我是说,我们喜欢这个房子,是不是要到哪里谈细节,不然下午赶不上飞机了。”向海潮觉得这女孩子很纯真,对她挺欣赏的。
房子的事决定后,他们要先回美国准备搬家,处理当地的房子。
“喔,这样好了,到我们公司谈,一些文件都在那儿……”
一行人上了车,向海潮将女儿交给后座的妻子。
小女孩在妈妈怀中睡着了,口中还吸吮着拇指,雪莉也跟着闭目养神。
“她很早就起床,可能很兴奋,想早点看到未来的家……”下山途中,前座的两人闲聊着。
“你们结婚多久了?”这是温馨最感兴趣的话题。“看你们随时都像新婚一样,很甜蜜。”
“我和雪莉大学就认识,我念硕士时结婚……算算也八年了。”向海潮眯起眼睛,似乎陷人回忆中。“我们两个就像中国人所说的‘心有灵犀’,所以很了解对方的想法……”
“好羡慕你们。”温馨喃喃说着。
转弯时,右前方忽然窜出一条狗,向海潮喊了一声:“小心!”
温馨为了闪避小狗,方向盘往左打,接着猛踩煞车,但车子就是停不下来……
“啊!停不住了……”温馨惊声尖叫,向海潮试着帮她转回方向盘,却已来不及!
他惊慌地唤醒后座的妻儿:“雪莉!乔伊丝!”
凄厉的叫声回荡山谷,接着一声巨响……
第2章
“雪莉……乔伊丝……”
向海潮x口抱着一家人和乐的照片,面对眼前无边的海景喃喃自语。
已经五年了,他的心从未停止思念和疼痛。她们就像他的骨血,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正如痛苦也成为他最好的朋友。
想到那次造成天人永隔的车祸,他心里满是怨恨——
恨上天不公平,恨那个房屋仲介的疏忽,恨他为什么要去台湾,为什么接受那个职位……
五年来,他将自己关在这个充满回忆的房子里,假装雪莉仍在厨房对他谈笑,抱怨他不爱吃红萝卜;假装乔伊丝正慢慢走向他,嘴里喊着:达达、达达——那是她第一句学会的话。
每当他忍不住呼唤爱妻和女儿的名字,回应的只有一屋子寂寞。那种蚀心的痛,这辈子恐怕无法平息……
“雪莉……”他的手指紧紧掐住相框,掐到发痛。唯有痛楚才能让他感觉自己活着。
“海潮……海潮……你在吗?”一旁电脑里传出呼唤。
向海潮放下相框,缓缓走向书桌。
“我在。”他在电脑前坐了下来,面无表情。
“你还好吗?”视讯电话里是他的合伙人钱塘,每天不时打来关心他的状况。
钱塘是台湾首富之子,两人同是哈佛ba毕业,也是摩g坦伯特投顾集团的同事。当年向海潮正要出任该集团台湾区总经理前,钱塘正是他部门里最杰出的研究员。
出事后向海潮回到美国,隐居在这栋位于峭壁之上、面对海洋的别墅,钱塘整整说服他两年,向海潮才答应和他一起成立投顾公司,条件是——钱塘主外,向海潮只负责投资分析,而且在家上班。
“死不了。”面对好友兼合伙人的关心,向海潮永远一副冷淡口吻。“有消息了吗?”
“成交了!”钱塘的声音掩不住喜悦。他们刚收购了tart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正式掌握这个全美最大连锁超市的经营决策权。
这一切端赖向海潮的先见,还有钱塘绝佳的行动力。
他们两个内外搭配得天衣无缝,使得“唐朝”集团在短短三年成长百分之两百,资产总值高达一百亿美元。
“市场反应怎样?”向海潮并无喜悦之色,对他来说,世上再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涨了两块。”
“嗯……在股东会之前先别卖,预计涨到五块脱手。”冷静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仿佛二十亿美元进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我会注意……”钱塘看着好友,流露关心的眼神。“新来的管家还好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这几年他不断为向海潮找管家,不久都被辞退。向海潮说一个人活得好好的,不喜欢家里多个陌生人。
钱塘不死心地继续说服,向海潮不再拒绝好友的心意,虽然接受了管家,却没有一个能做满两个月。
“辞了。”向海潮冷冷说着。
该死!钱塘在心里咒骂了一句,继续陪笑脸。“我再找一个好了,这年头的人都禁不起挫折……”
“别费心,我不需要管家。”
“总要有人帮你煮饭、打扫、洗衣服……”向海潮的固执让钱塘又急又气。
“随便吃又饿不死,家里脏了,反正看不到……”倔强的语调带着些许自暴自弃。
电脑那头沉默了一下,要很仔细才听得到那一声轻叹。“海潮,已经五年了,何苦继续折磨自己?”
钱塘心疼老友,那场车祸让他的眼角膜受损,医师说只要找到捐赠者就可以进行移植,成功机率百分之九十,但他就是不肯。
最爱的人都不在了,要眼睛何用?这是向海潮的坚持,至今仍没有回心转意。
“别说了,我累了……”向海潮将头靠在椅背上,表示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钱塘不想逼他,反正只能靠他自己想开。“那你休息,找到管家我会带他过去……”
向海潮来不及回应,视讯就断了。
何必呢?好友的关怀他很感激,但他身边不需要另外一个人,有时他会误以为房子里所发出的声音来自雪莉,让他更觉空虚。
揉揉疲累的鼻梁,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依然晶亮。
转过椅子面对海景,孤寂的心这辈子只能向着海潮,再也平静不了……
“海潮、海潮……”
钱塘到时已经天黑,是保镖帮他开的门。
他帮向海潮请了四个轮班的保镖兼司机,以免有人觊觎他的庞大财产。
客厅一片昏暗,钱塘叫唤了几声没人回应,一开灯才看到向海潮坐在窗边的躺椅上发呆。
“吓死人了,干嘛不开灯?”
向海潮不让保镖进门,自己经常灯也不开。
“没必要。”好友来访,向海潮没有起身欢迎的意思,他仍坐在躺椅上,眉头微皱。“还有其他人?”
失去了视觉,但他的嗅觉和听觉变得相当敏感。
“嘿嘿!被你发现了……”钱塘本想偷偷挟带入境,没想到立即被识破。“这位是新来的管家,名叫温柔,刚从台湾来……”
向海潮心一沉,这个名字让他想起害死妻女的房屋仲介;而台湾也是个禁忌话题,让他的眉宇之间更无法舒展。
此时,一个微微颤抖的声音响起。“向先生你好,我叫温柔……”
看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温柔的声音有些许颤抖。
“温柔,别紧张,向先生其实人很好。”钱塘以为温柔被好友的扑克脸吓傻了,连忙出声安慰。
经朋友介绍才找到这个新管家,钱塘可不想她那么快打退堂鼓。
全加州的管家早就风闻向海潮的难缠,没有一个人愿意接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还好台湾的亲戚介绍温柔,说她很想来美国发展,钱塘于是赶紧将她骗来。
“我不需要女管家。”向海潮完全不给好友面子。
“女生好,心思细腻又勤快,温柔的手艺很好,中式、西式料理都难不倒她。”钱塘忙着说服好友,“而且她的个x就像名字一样温柔得很,话又少,不会打扰到你……”
“我说不要。”向海潮相当坚持。
“海潮……”钱塘真不知该怎么说服他。
两人僵持之际,温柔开口了。“没想到向先生也会怕一个弱女子,莫非你担心我在饭菜里下毒,还是怕我将你家里洗劫一空……或者,你怕的是自己?”
温柔想到她的“任务”,她无论如何都必须留下来。
向海潮的抗拒让她不知所措,最后决定采用激将法放手一搏。
她故意改变讲话的声调和语气,让自己扮演一个坦率敢言的管家,和以前胆小柔弱的她完全不同。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话?”
向海潮果然动气了,钱塘赶紧暗示温柔停口,她却依然挑衅。
“我就是看不过去!你的好朋友这么关心你,却要看你脸色,这算什么朋友?难道他就活该倒霉要热脸贴冷屁股?”
不管向海潮的咬牙切齿、钱塘的一脸着急,温柔不怕死地继续说:“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向先生如果一直自怜自艾,终究会成为可恨之人。”
“你……”向海潮彻底被激怒了,他愤然起身,指着声音的方向。“好,就让你看看我如何可恨!”
“海潮,你的意思是……要留下她?”
钱塘很久没看到向海潮如此生气,这代表他开始找回了七情六欲,不再是以前那个活死人。
“看她能撑多久!”向海潮撂下狠话即大步离开客厅,却不小心撞到桌角。
温柔心疼了一下,却只能抑制上前扶他的冲动,目送他上楼。
“哇!温柔,你真厉害。”向海潮上楼后,钱塘偷偷表示对她的赞叹。
这个看来稚嫩的女人刚才不是很紧张吗?怎么忽然变得那么强势,居然激得向海潮开口留下她。
“别这么说。”温柔笑得无奈,身体还虚软颤抖着。没想到很少大声说话的自己,教训起人还挺溜的。
只是,她刚刚激怒了一头狮子,接下来就等着被生吞活吃了……
但即使这样,她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钱塘马上将照顾向海潮的重担丢给温柔。“接下来就靠你了。”
“嗯!”温柔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办到,只能尽人事。
“那我带你去房间,离海潮的房间有点远,他不希望被打扰。”
“我知道。”
温柔随着钱塘的脚步,忐忑地展开了未知的生活。
第二天,向海潮被一阵扑鼻香味唤醒。
是培g煎蛋——雪莉常做的早餐!
睡得迷迷糊糊的他以为这是以往熟悉的早晨,雪莉正在厨房准备早餐,边唱着老歌边煎蛋。
从床上翻起急着下楼却被床脚绊了一下,向海潮这才豁然清醒。
雪莉不可能回来了……
他颓然呆坐在地上,心头的烦郁久久才平复。
带着怅然的心思下楼,充满活力的声音让向海潮眉头一皱。
“向先生,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温柔刻意拉开嗓子,努力扮演活泼外向、热情直爽的管家。
向海潮不理她,只冷冷说了句:“咖啡。”然后在餐桌前坐下,打开电脑视讯,等候秘书上班时报告全球股市状况。
“这是你的早餐,左边是煎蛋,右边是培g,面包在你左手边,现榨柳橙汁在你右前方,刀又摆在桌子旁边。”
温柔为向海潮准备丰盛的美式早餐,就是不给他咖啡。体贴地说明位置,是为了方便他取用。
“我只要咖啡。”没戴墨镜的眼睛冷冽地直视着温柔。
看着他的眼,她不禁想像这双眼睛含笑的模样,应该温暖得如同和煦的阳光。
“你知道吗?早餐最重要,要吃得好,咖啡只会让你更没j神……”温柔的声音满是愉悦,向海潮却不耐烦地挥手扫落一桌食物,顿时地上满是食物残渣和杯盘碎片。
“我只要咖啡。”他重复着,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说完便起身离开餐桌,却被地上的汤水绊了一下。
“小心!”温柔在向海潮跪倒前抢先一步扶住他,自己的膝盖却被玻璃割伤,痛得惊呼一声。“啊!”
“怎么啦?”向海潮皱着眉问道。他不是无心之人,仍懂得关心别人。
“没事。”温柔忍着痛,不想让向海潮愧疚。“地上都是碎片,你往另一边走比较安全。”
向海潮愣了一下,缓缓走到和餐厅相连的客厅。
温柔检视膝盖,里头刺进一块小碎片正流着血。她拔出碎片,胡乱用餐巾纸擦去血y,随即忙着清理地上的狼藉,以免待会向海潮又跌到。
温柔专心清理之际,从客厅传来向海潮冷淡的声音。“急救箱在上面最左边的橱柜。”
“嗯!谢谢。”对他难得的关心,她有些错愕。
上好了药,温柔又不死心地将早餐端到向海潮面前,照常描述每样东西的位置。
“我要咖啡。”这次向海潮只是皱眉。
“我待会就煮,等你吃完早餐就可以喝了。”一样和颜悦色,温柔装没事地走回餐厅拖地,视线却没离开向海潮身上。
向海潮“瞪”着前方的早餐许久,一伸手作势又要扫下去,看得温柔胆战心惊。
结果,他停在半空中的手却缓缓放下,着眼前的刀叉开始享用早餐。
温柔偷偷扬起释然的笑容。
虽然膝盖隐隐作痛,心里却想着:这个伤,值得!
除了早上的c曲,向海潮一直待在书房,温柔直接将午餐送进去,两人没再交谈。
趁下午空档,温柔开始清理房子,却差点没办法完成。
她终于看到雪莉和乔伊丝的模样,这个屋里处处充满他们一家和乐的生活片段——
乔伊丝出生后每个阶段的照片、雪莉和向海潮年轻时的合照、结婚照以及家人合照出现在家里每个角落,每一张都笑得好灿烂,整个房子就像个展示厅,记录着这家人美好的生活回忆。
温柔一一将它们拿下来,拭去上头的灰尘,心情沉重到极点。
来到婴儿室,她几乎心碎。
看得出来这个房间一直没有动过,婴儿床一角还摆着一只小白兔玩偶,摇椅上的故事书始终没有合上……
这里曾经充满了爱,现在却成了最令人伤感的地方。
想像小乔伊丝在这里成长的点滴,温柔便觉得好心酸,可想而知疼爱孩子的向海潮心里该有多痛!
没有移动任何东西,略微打扫后温柔几乎是逃出婴儿室的。
整天下来,温柔早已身心俱疲,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膝盖的伤固然疼痛,但肩负的压力更让她喘不过气来。
拿出藏在抽屉底层的相片,温柔边看边掉泪。
“姊,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不管遭遇多大的困难……”
照片上赫然出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孔,那是温柔和她的双胞胎姊姊温馨。笑得开朗的温馨揽着微笑的温柔,长相难以分辨的两姊妹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个x。
五年前那场车祸,失去双腿的温馨痛不欲生,最后选择结束生命。
在医院那十天,她不断对妹妹诉说悔恨和痛苦,也带泪描述着她和向海潮一家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温柔从她的语气看出姊姊对向海潮的欣赏和仰慕。
在温馨自杀的前一天,她握着妹妹的手哀求着,要妹妹务必答应代替她赎罪,照顾双目失明的向海潮。
当时温柔便有不好的预感。她答应了姊姊,并形影不离陪在姊姊身边,谁知趁她进洗手间的短暂空档,双腿截肢的姊姊竟然忍着疼痛爬上窗户,由十二楼的病房一跃而下……
孑然一身的温柔强忍悲痛办完姊姊的丧事,花了五年时间才从不幸事件中回复,等到自觉能平静面对向海潮时,才透过姊姊的好友,也就是钱塘的远房亲戚得知向海潮的近况。
于是,她得到这个接近他的机会。
即使自认能够平静以对,真正面对他时,却比她所想的困难几十倍!
仿佛姊姊的愧疚和遗憾全数占据了她的身心,那种感觉强烈得令她难以承受。
“啊——”
正当温柔沉思之际,远处传来男人的吼叫声,在寂静的深夜听来十分恐怖。
她翻身下床寻找声音来源,偌大的房子静悄悄的,只有楼上传来的喘息声。
楼上只有向海潮一人居住,温柔来到二楼,脚步如猫般轻盈。
尚未走到主卧室,喘息声已经停止,接着是阵阵男人哭号的声音,那么地隐忍,那么地凄怆……
温柔停在卧室门口,那一声声悲号犹如利刃一刀一刀划过她的心。
终于知道向海潮为何不让其他人待在这栋屋子里,多少个夜里,他必然像这样从恶梦中醒来,独自吞下痛苦的泪水。
她很想冲进房里安慰他,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但是她不能这么做,他必然不想别人瞧见他失控的模样。
温柔坐下来,耳朵靠着房门,直到哭号声停下,才慢慢踱回自己房间。
悲伤,让夜晚更加难熬……
第二天早上,温柔照样将早餐摆在向海潮面前。
这次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好像思索着要不要这么快和她妥协。
温柔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着,眼睛一直没离开向海潮,直到他动了刀叉开始吃早餐才安心。
他太瘦了,简直可用面容枯槁来形容。削瘦的脸颊难以想像他以往的活力,久未晒太阳的皮肤显得苍白:那双清澈晶亮的眼眸带着几许血丝,应是严重失眠的结果。
“你……”
正当温柔盯着向海潮出神之时,他突然开口。
“向先生你忘啦?我叫温柔,是个声音和个x都很温柔的女人喔!”强打起j神,她没忘记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
“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向海潮的声音有点迟疑。
温柔知道他所问为何。
“什么声音?没有啊!我一躺下去就呼呼大睡,真怕打呼声吵到你咧!”她刻意夸张的声调让向海潮显得放心。
温柔继续演戏。“向先生该不会听到我的打呼声吧?”
“没事。”向海潮继续吃早餐,不再搭理她。
吃完早餐,向海潮没有进书房,而是走出客厅,朝着庭院旁的小径走去。小路边就是悬崖,令温柔紧张万分。
“向先生,你去哪里?”她赶紧走到户外大声问道。这里的地形他应该很熟悉,但她就是放心不下。
向海潮停下脚步回头,一脸不悦。“我去哪里还要跟你报告吗?”
“这条路很危险,我怕你……”
“怕我摔下去?那不是更好?”向海潮毫不在乎地继续往前走。
“你如果摔下去,谁要帮你收尸啊?我可不要!”温柔收起关怀和担心,差点忘了自己该说的台词。“等一等,我跟你去……”
向海潮再次回头,严声制止。“别跟来!”
“不管!我可不想帮你收尸。”温柔打算死皮赖脸下去。
“滚开!”向海潮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你再跟来,我就真的跳下去!”他真的往悬崖方向走去。
“好嘛,好嘛,为你好还这样,真是好心没好报……”温柔故意喃喃抱怨着,然后假装往回走。
小径的地上铺着小石头,走路时会发出声响,向海潮听到温柔的脚步声渐远,才转身继续往前走。
其实她没有走远,等到他朝着小路走去,她便停下来脱了鞋踩在石子路上,跨出第一步时痛得差点叫出声音。
忍着疼痛,她快速地往前走,一路尾随向海潮的身影。
他显然很熟悉这条路,一路走来倒也平安无事,只是下阶梯时绊了一下,温柔的心也跟着拧紧。
走了大约十分钟,阶梯下方的小径通往一个平台。当温柔看清那个平台的作用时,只能紧捂住嘴巴以免哭出声来。
那是雪莉和乔伊丝的坟,就在面海的峭壁上。
怕向海潮察觉她的存在,温柔悄悄走到阶梯下方,任由泪水泛流不敢哭出声。
她泪眼迷蒙注视着向海潮的举动——
他正轻抚着墓碑,雪莉的,然后是乔伊丝的……轻柔得好像那是她们的脸颊。他喃喃地说了些话,眼神好柔和。
接着他坐下来将头轻靠在雪莉的墓碑上,注视着远方一片汪洋,动也不动。
温柔望着他孤寂的身影,心头好酸好酸……
这天下午,温柔趁向海潮在书房时独自来到墓园。
她在墓碑前蹲了下来。“雪莉,乔伊丝,我代表我的姊姊温馨向你们致歉,对不起,她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悲剧,她真的很痛苦,觉得愧对你们……”
温柔说着眼泪忍不住泛流。
唉!说再多也无法挽回已发生的悲剧,目前最重要的是活着的人,如何让向海潮重新找回人生的路,才是她来此的目的。
“雪莉,你在天上看到向先生这样应该很难过……请你务必要保佑我,帮助他好好地活下去……”
温柔诚恳地向雪莉祈求,此时一阵风吹过,温柔在坟前献上的雏菊花瓣被吹得四处纷飞,那景象美丽异常。
温柔抬头望着有如飘雪的天空,仿佛得到了雪莉的首肯,悲伤的脸庞浮现带泪的微笑。
第3章
别扭了五个月,向海潮似乎慢慢习惯温柔的存在。
虽然他始终没给她好脸色,也很少开口说话,但却不再闹脾气了。
晚上他作恶梦大叫时,温柔总会在房间外头陪他:每次他到墓园,温柔都会偷偷跟在后头,和他一起坐在那儿看海,分享他的悲伤——当然这些都没让他发现。
三餐饮食的正常,让向海潮的脸颊长出一些r,整个人j神也好多了。
“哇,真好吃,难怪海潮变胖了,气色也不错……”这天钱塘来吃晚餐,对温柔的手艺赞不绝口。
被钱塘硬拉着一起用餐的温柔,回答得好骄傲。“当然罗!我的手艺人人都说赞。”
向海潮如往常沉默不语,用餐的神态从容得如一般明眼人,令钱塘对温柔佩服有加。
当然,他最在意的还是她的手艺。
“温柔,你哪里学来的手艺?这糖醋排骨做得比我家厨师还道地……”钱塘口中含着一块r吃得津津有味。“你在台湾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来美国当管家?”
“我本来就是个厨师呀!”温柔没经过考虑就开口,忽然想到自己不应该泄漏太多过往,才猛然住口。
她从餐饮学校毕业后在一家小餐馆实习,最大的愿望是开一家餐厅,但是没多久姊姊就发生意外。安葬了姊姊后,她好一阵子无法工作,后来才到一家大饭店当二厨。
快要升上大厨时,姊姊的朋友告诉她钱塘要帮向海潮找管家,她才忍痛放弃工作。
“哇,难怪做的菜这么好吃,不过厨师在台湾应该很好找工作,为什么要来美国?”钱塘一副更加佩服的模样。
“没有啦,只是想换个环境,想想其实当个管家也满单纯的,还可以住在豪宅,嘿嘿……”温柔故意说得夸张。
“这样呀,不过我觉得你很厉害,一下子就上手……”钱塘觉得真是找对人了。“这道生炒螺r也很赞,不过要是放些九层塔味道会更香……”
“向先生不敢吃九层塔。”温柔想也不想就回答。
始终没有开口的向海潮冷不防冒出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不敢吃九层塔?”他从没交代过自己的饮食习惯。
“对喔!你不喜欢那个味道。”钱塘这才想起好友的习惯。
温柔开始懊恼自己的嘴快。之前姊姊曾谈过她和向海潮夫妻到啤酒屋吃饭,她点了一堆海鲜,向海潮看到炒蛤仔时说他很怕九层塔的味道,但那却是姊姊的最爱。
“这个……因为……很多人都不敢吃呀!尤其是在国外长大的人……”温柔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我猜的啦!没想到就蒙对了……”
“你真厉害,一猜就中。”钱塘附和着。
向海潮继续吃饭。好像相信了温柔的说辞,她暗自松口气,提醒自己下次要更小心。
“你的咖啡。”
这天晚餐过后,向海潮独坐在庭院,温柔照例送上一杯咖啡。以往她都会立刻转身离去,今天却在露台的阶梯坐了下来。
每次离开后,她都坐在客厅偷偷望着他的背影,这次,她想试试留下时他的反应。
向海潮往她的方向看去,虽然皱着眉,却也没出声。
“哇!我从来不知道这里晚上这么舒服,夜晚的海风比我想得还要柔和……”温柔故意装出很陶醉的模样,完全无视于他的存在。
正等着他赶她走,没想到他却转过头去啜饮咖啡,显然默许她留下来。
偷看着他冷漠的脸庞,温柔偷偷吐了舌头,觉得自己和他的距离又拉近了一小步。
殊不知,向海潮的心境却不像外表那般冷然。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不将温柔赶走,像是习惯她的存在。
这段期间,他已经慢慢习惯屋里多点声响,多点人气。有时,他甚至会竖起耳朵寻找她的踪影。
虽然悲痛从未远离,但有个人作伴真的不再那么孤单,除了寂静的夜晚。
向海潮发现他并不讨厌温柔。她并非听话的管家,但不会碎嘴,不会烦他,而且还算尽职。
只是,她在某方面令他感到熟悉,例如她的声音、她笑的方式……好像曾在哪儿听过。
而且,她似乎了解他的某些习惯,例如他不吃九层塔。虽然是猜的,未免也太凑巧。
还有一些小细节,她似乎很知道他的习惯和喜好,令向海潮十分不解。
两人静坐好久,当向海潮起身想回房,却绊到沉思中的温柔,整个人跌到她身上。
“啊……”温柔惊呼了一声,发现向海潮的脸离她好近。
向海潮没有立即起身,从她身体传来的馨香挑起他沉寂已久的欲念,温热的鼻息轻呼在他脸颊,更让他一阵心猿意马,还有x前触碰到的柔软……
他情不自禁低下头来,润厚的双唇毫无误差地印上她的,温柔像触电般瞪着大眼睛,娇唇颤抖得厉害。
他的舌尖撬开她的双唇,进到她的口中挑勾嬉戏。从没交过男朋友的温柔不知如何回应,只能闭上眼睛随着他的挑逗轻移舌尖,感觉心脏快要停止跳动。
“嗯……”屏住呼吸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无助地轻吟一声,也将向海潮拉回现实。
猛然离开她的唇,他愣了三秒钟才离开她起身,急切索着进到屋内。
待温柔回神睁开眼,没错过他离去前脸上闪过的一丝惊愕。
“唉!”她无力地躺在地上,双手害羞地掩住眼睛,心里又惊喜又怅然。
刚刚坐在这儿时,她假装欣赏夜色,其实目光一直飘向他。
从第一次见到他,她的视线就离不开他。不,其实应该说从姊姊第一次谈起他,她就对这个男人充满好奇,也十分心疼他的遭遇,这五个多月的相处更让她的心一点一滴陷落。
刚开始或许真是好奇和同情,慢慢地,对他的感觉不再只有这两种情绪。如果可能,她私心希望他的眼睛不会好起来,她就能陪他这样过一辈子。
她心里明白,如果身份曝光,他一定会马上赶她走。能把握相处的时光,不管再短暂她都心满意足。
“唉!”回头望向客厅,他已经不在了,想必为刚刚的举动十分懊恼吧?
亲吻一个不爱的人,应该只是冲动。他会不会恼羞成怒赶走她?
这也是温柔最担心的事。
这晚,她并没有听到向海潮作恶梦的哭号声。
殊不知,他也和她一样,为着那一吻难以成眠。
第二天难得下起小雨,向海潮下楼时脸色y沉得就像外头的天气。
“向先生,早!今天居然下雨了,气象报告好像说有飓风要来喔!”温柔拉大嗓门叨絮着,装作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
向海潮始终没理她,吃完早餐径自往庭院旁的小路走去,温柔却喊住他。
“外头下着雨,路很滑,今天你就别出门了……”语气里满是关心,向海潮却不予理会。
昨晚他g本难以成眠,罪魁祸首当然是身旁这个小女人。
她双唇温热的触感还留在他唇上,令他忍不住想得到更多……或许太思念雪莉,太久没有女人,才会将身边的女人当作慰藉。
久未燃起的欲念令他心烦气躁,只有在那个地方才能得到平静。
向海潮往小径走去,温柔无奈地摇头,只能脱掉鞋子跟在后头。
“哎呀!”结果走得太急,脚底一阵刺痛让温柔忍不住大叫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倒。
“谁?温柔吗?”走在前方的向海潮猛然回头,神色有点仓皇。“你怎么啦?”
他往回走向温柔,伸出双手索着。
“没事,只是跌倒了……”温柔吃力地爬起来,有点心虚。
向海潮在她身边蹲下来,皱着眉头问道:“有没有怎样?”
“没事,刚刚脚底被石头刺到才会跌倒。”
“被石头刺到?为什么不穿鞋子?”向海潮边伸出手寻到她的脚,往脚底去。“有没有流血?”
“穿鞋会发出声音……啊!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只是怕你跌下山谷……”温柔赶紧解释。
“你每次都不穿鞋跟在我后头?”向海潮问出他的疑惑。他到她细嫩脚底长出的厚茧和破皮,看来她应该经常这样做。
对于她的举动应该感到愤怒,但此刻他却无法对她生气,只为她的傻气感到心疼。
因为担心他,她宁愿忍受痛苦,这样的她让他心疼。
温柔看到向海潮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以为他要发脾气了。“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想探你的隐私……”
他却没表现出愤怒,反而一把抱起她,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我可以自己走……”向海潮的举动让温柔更显慌乱,一方面因为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怕他这样没办法好好走路。
“安静!不然将你丢下山崖喔!”向海潮的威胁丝毫没有以往的严厉,温柔看得出来他只是虚张声势。
她没再开口,只是静静依偎在他怀里,幸福地笑着。
隔天晚上,历年来最强的飓风横扫加州。
虽然前一天钱塘打电话要他们到他家避难,但向海潮坚决留守家园,直说这栋建筑的钢骨结构很扎实,面海的玻璃都是耐震耐风的强化玻璃,禁得起十五级阵风。
向海潮不走,温柔当然留下来陪他。
钱塘受不了两人的固执,只好边摇头边离开,保镖们也都撤离了。
半夜正是风力最强的时刻,咻咻风声连温柔房间所在的地下室都听得很清楚,扰得她心头怎么也无法安定,牵挂着楼上的向海潮。
他的卧室面对着海边,万一玻璃被吹破了,他连逃走都有困难……
不行,她要去陪他!
温柔打定主意,拿起蜡烛和手电筒上了二楼。漆黑的房子伴随着凄厉风声,胆小的她其实怕得要命。
胆战心惊地走到向海潮的房间外头,她坐下来将头靠在门上,如同每一个陪他的夜里。
听不清屋内的声响,只听见屋外传来风的哭号,似乎正威胁着要将这栋屋子卷走。
温柔闭上眼睛努力想听清楚屋内的动静,此时房门忽然被打开,失去支撑的她整个人倒在地上。“啊!”
她的惊叫声也让向海潮吓了一大跳。“温柔?你怎么在这里?”
他在房里完全坐不住,脑海里直想着温柔一个人在房里会不会害怕。几经挣扎后决定下楼探探,没想到一开门就听到某个东西滚进来,还有她的惊呼声。
温柔超尴尬,赶快站起来解释自己的举动,以免向海潮以为她有偷窥癖。“我……我只是来看看你,怕你一个人待在房里危险……”
她的脸一定红得像番茄,还好他看不到。“你要去哪里?是不是想吃东西,我去帮你拿……”
向海潮心头狂乱得有如外头的风雨,没想到他们两人心存同样的念头,一心担忧对方的处境。
“我也担心你……”他喃喃说出自己的心情,眼光一直“盯”着温柔,在微弱烛光映照下,他的表情显得好柔和。
温柔愣了一下,x口随即溢出满满的感动。
他第一次表达自己的情感,直接地、赤裸裸地,令她感动得想哭……
正当温柔感动之际,她的身体像狂风般被卷入他的怀抱。
向海潮冰封的心瞬间融化,再也藏不住,也不想藏了!
他紧紧抱住温柔,将风雨关在门外。
四片热唇在漆黑的房间紧贴缠绕着,他们的耳朵再也听不到凄厉风声,只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喘息声。
“嗯……”温柔觉得自己就像融化的n油,只能无力地攀着向海潮的颈背,任由他在她身上制造比飓风还要狂烈的风暴。
向海潮抱起温柔娇软的身躯走向大床,双唇饥渴地吸吮她的津y,双手急切探索她每一寸肌肤。
他的唇慢慢往下游移,双手早已拉开她的衣襟,没有x罩阻挡的嫩r颤动得有如可口的布丁。
当他的唇轻触着她x前的小巧蓓蕾,温柔忍不住挺起背脊,似是邀请他品尝更多的她。
“嗯……啊……”感受到自己被含住、扫弄,她忍不住轻摆着身体回应他的热情。
等到一对蓓蕾被舔弄得发硬肿胀,向海潮的双唇才继续饥渴地往下探索,因为他的手指已找到丰沛的水源地。
感觉臀部被抬高,内裤被脱了下来,温柔忍不住沉吟了一声。“嗯……不要……”
她害羞地并拢双腿,下身的湿意让她好尴尬,害怕被他发现。
“温柔,放轻松……”
向海潮边哄着她,一双大掌轻轻分开她的大腿,固定在她的身体两侧,然后低下头,饥渴的双唇无误地往湿润的花心探去。
“啊……”温柔身体反sx地颤抖了一下,黑暗让她的身体显得好脆弱,花心沁出更多的爱y。
男人大口含住整个花x,用力吸舔泛流的蜜y,不愿有任何遗漏。
“嗯啊……嗯啊……啊……”初尝情潮的温柔怎禁得起这等狂烈的爱抚?她的意识慢慢抽离身体。
“啊……啊……”她仿佛身处暴风圈中,身体不断被往上卷,往上、再往上……直到冲向天际那一刻,她尖叫出声,浑身虚软轻颤……
向海潮躺在温柔身侧爱怜地轻抚着她汗湿的脸颊,将拇指伸人她口中,尚沉浸在高潮余波的她含住他的手指,轻轻用舌头舔弄它。
向海潮再也控制不住张狂的欲念,他猛然起身拉开她的大腿,胀痛的分身顶住湿润的x口轻轻磨蹭,又激起另一波热y。
“嗯……嗯……”意识稍稍恢复的温柔感觉私处被硬物顶住,湿滑的触感陌生得令她害怕,却舒服得让她不禁吟叫出声。
直到硬物开始轻刺窄x,微微的刺痛令她不禁皱眉。“啊……好痛……不要……啊……向……”
两人已亲密到这种地步,她却不知如何称呼他。
“叫我海潮……”向海潮察觉温柔的僵硬和紧张,不禁想到她是处女的可能x。“柔柔,放轻松,让我进去……”
他弯下身吻上她的唇,试着移转她的注意力。
“嗯……”温柔忘情地回应向海潮的吻,大腿也慢慢放松。
感觉身下的娇躯不再僵硬,向海潮趁温柔沉浸热吻中时,悄悄握着自己的硬挺一口气冲破那道障碍,直抵她的最深处。
“嗯……”温柔痛得飘出泪来,手指紧紧掐住他的后背,尖叫声全数没入他的口中。
“啊……好痛……”等到小嘴重获自由,她忍不住哭喊出来。
“柔柔,放轻松……感受我在你体内……”向海潮心疼地吻去温柔的泪,不断安抚着她。
他紧紧抱住她的身体,在她耳畔不断低语。“我试着慢慢移动……这样会痛吗?”
隐忍的汗水滴在她的脸上,尽管快要爆发出来,向海潮还是顾忌她的感受。
温柔紧闭着双眼,口中开始逸出娇吟。“嗯……不痛了……嗯啊……”
“那这样呢?”向海潮慢慢加速抽送,直到温柔顾不得回答,她的浪吟声说明了她的感受。
“嗯啊……嗯啊……”
“这样舒服吗?”
“啊……啊……舒服……”
看到温柔全然沉浸在欲望之中,向海潮开始卯起劲来冲刺。
“啊……啊……好烫……”感觉私处的摩擦似要着火般,温柔的身子被撞击得不断晃动,吐露的话语也变得破碎。
那种灼热的感觉激得向海潮不断加快速度,抽c了几下后他大吼一声,伴随着温柔高亢尖锐的哭喊声,双双攀上风暴的顶端……
“海潮……海潮……”
睡梦中隐约听到有人唤他,等到向海潮回过神来,房门几乎已被撞开,所发出的声响也吵醒窝在他身旁的温柔。
向海潮赶紧拉起床单盖住温柔的身体,她睡眼惺忪地露出小睑蛋,迷迷糊糊问着:“谁呀?”
看到钱塘站在门口,温柔才惊叫一声躲回被窝。
“嗯……你们继续……就当我没看到……”钱塘的脸红得像猪肝,尴尬地关上房门后,他忍不住大叫一声:“呀呼!”
看到好友终于重新接纳另一个女人,他心底比谁都高兴,尤其刚刚向海潮脸上那副隐忍着笑意的表情,一扫他多年来的担心。
钱塘走到客厅不断傻笑着,好似陷人爱河的人是他。
“停止你那愚蠢的傻笑。”向海潮一边下楼一边警告好友,仿佛看得到钱塘脸上的表情。
钱塘捂着嘴憋住笑意,却又忍不住爆笑出声。“哇塞!海潮,你这叫作真人不露相,亏我还为你们两个担心了一整夜……”
向海潮尴尬得不知如何回应。
钱塘见他不自在,也不再调侃他。“说真的,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向海潮说出对温柔的感觉,由刚开始的习惯变成在意她的存在,并说到近日来的心情。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抱她,或许是习惯产生的依恋吧?那种感觉还不到爱,至少不像我和雪莉之间的情感,但我能肯定的是,我很在乎她……”
钱塘能体会向海潮的心情,当你曾经深爱过,心中很难再有空间给另一个人。
“那……接下来你对温柔有何打算?”
向海潮顿了一下。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却又如此自然,他还没好好思考两人的未来。
“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一切顺其自然吧!”向海潮想到昨晚,不禁露出满足的微笑。
“没错,现在谈结婚还太早。”钱塘笑得好开心,为好友能走出过往的y霾感到高兴。
谈到结婚,向海潮却敛起微笑,又恢复平时的凄然。“结婚?这辈子我应该不会再走上这条路,在我心里,没有一个人能取代雪莉的位子……”
钱塘了解向海潮的心情,也不想逼他。“先别想太多,一切随缘吧!”
这时,在二楼楼梯边,温柔怅然仁立。
两人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虽然她和向海潮一样,对这突来的状况来不及想太多;虽然一心以为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心满意足;虽然她的身份让两人关系不可能有结果……但是听到他亲口说出不可能结婚、无人可取代雪莉的话,就像是被宣告得了不治之症般痛苦。
当你在乎一个人时,就会开始对他有所要求,相对地失望也更大。
“唉!”轻叹一声,温柔转身走回向海潮的房间,轻轻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