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Hello我的福晋(正文+番外)作者:翊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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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ello我的福晋(正文+番外)作者:翊辰 作者:肉书屋

    。

    “呜,不要……好痒喔……”她娇笑着躲闪。

    “不许躲我!”他低吼,将她的双手握住按在她脑后,膝盖强硬的顶开她的双腿,让她不得不展开身子迎接自己。

    “他有这样对你吗?”他轻吻她的唇瓣。

    “还是这样?”他咬着牙,低头嗜咬她酥胸上那玫瑰色的小蓓蕾。

    “讨……讨厌……”她迷迷糊糊的轻笑,“呃……”

    “真的醉了?”他嗤笑,“还记得我是谁么?”

    “呃……”她晕陶陶的,随口说着,“胤禩……好讨厌……老是欺负我……”

    “嗯……宝儿……”听到她叫出他的名字,他满意的呻吟了一声,释放出早已准备好的硕长,狠狠的一个挺身,深深没入她的身子,“我就喜欢欺负你!”

    “唔……胤禩……”她哀鸣,“轻一点,痛……”

    “就是要让你记住我!”他嘶吼着,一次又一次顶入她的最深处,同时,双唇在她柔润的身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属于他的印记,“你是我的女人!你的身子、你的心,都是我的!”

    “嗯、嗯……我知道了……”她只觉得身上痛苦夹杂着快乐,止不住哀哀求饶。他却强悍的顶着她最深处的酸慰,让她一下子攀上极致的顶端,“呜……”

    “这么快?真是敏感的小家伙……”他轻笑出声,抽出仍未满足的自己,将她的双腿高高的举起,又一次重重的推入她。

    “不要……呜……人家会受不了……”她娇啼。

    “不准对我说不要!”他喷着酒气,尽情的感受着被她紧紧吸吮的快感,她的滋味太甜蜜,让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咬紧牙,他在她肆意的快慰中咆哮着。

    她无助的承受着这狂野的快乐,在他放纵的索求下,终于尖叫着昏了过去。

    “我爱你……”

    此时,郡王府的厢房里,一对男女亦是忘情的交缠着。

    “月儿……”男人粗喘,“你今儿真热情……”

    “嗯……”女子微微蹙眉,咬着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想叫就叫出来吧。”男人轻笑,“夫妻之间,没什么害羞的。”

    “哦……”她娇吟了两声,让他兴奋得激狂不已。

    “你真美。”他奋力取悦着身下的人儿。

    她含羞娇啼着,一只手却悄悄的伸出去,寻到他床边的衣衫里的钥匙,悄悄取了下来,在早已准备好的面团上印了印,然后将面团藏入床底。

    (注:)诗名:《春宫曲》,作者:王昌龄(唐)。著名宫怨诗,描述汉武帝宠幸卫子夫、遗弃陈皇后的一段情事。

    作者有话要说:行百里者半九十,越到最后反而越有近乡情怯之感,改来改去,修来修去,比较费时间,所以更新慢了,亲们多多包涵哈

    ps:祖木会回来滴

    第一一二章 妻主

    第二日他是被头痛疼醒的。勉强睁开眼,他瞧瞧窗外天色微明,大概是卯时左右了。他皱着眉,揉了揉额角,低头瞧了瞧怀里的人儿,却是吃了一惊。只见她的衣衫零落,身上星星点点的吻痕和齿印,想必是他酒后肆虐的杰作。

    想起昨日的事,他还是有些忧虑不安。额娘在宫中不知会如何?看皇阿玛的反应,大概不会要额娘的命,否则,他大可将额娘交由宗人府发落,或是直接赐死。不过,额娘的恩宠也估计到头了……也罢,只要额娘能够平平安安的就成。

    而她呢……叹息了一声,他瞧着怀里的女人,眼里满是懊悔。

    “宝儿。”他轻声唤她,她却在他怀里沉睡着没有醒来。

    他除下衣衫包紧了她,抱着她跳下地来,赶紧吩咐人去给她备热水沐浴、煮些姜汤祛寒。

    浴室里,他挥退侍女,抱着她浸入池子,小心的亲自给她擦洗身子。不经意的见了她手腕上那只陪嫁的碧玉镯子,他方才想起最初试探她,那时她似乎不认识阿克敦、也不记得这镯子……或许,之前与阿克敦有染的宝珠,不是这个她?想到这儿,他暗暗痛骂自己的鲁莽,对她更是歉疚了。

    “嗯……”她过了一小会才悠悠醒转,发现自己浑身赤裸的靠在同样裸身的他身边,虽然已经成亲数年了,她还是有些羞赧。

    “宝儿。”见她醒过来,他温柔的唤了一声,关切问道,“还好么?”

    “嗯……”她皱着眉,“你弄得人家好累。”

    “对不起……”他愧疚,继续给她擦拭着身子。轻柔的分开她的腿,见她腿间的花瓣儿都有些红肿,更是内疚。

    “不要看,讨厌……”她紧闭双腿,羞羞的转过身去。

    “……嗯。”他声音低哑,从后边揽住她的肩。

    “对了,那个……”她怯怯说道,“人家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我知道。”他微微点头,“是我一时冲动了,对不起。”

    “这是女人的爱好,你就让人家保留一点小秘密嘛。”她撅嘴说道。

    “哦?”他听出些许不对劲来,“你在说什么?”

    “就是……人家有存一点私房钱嘛。”她不好意思的撒娇,“你不许小气哦。”

    他啼笑皆非,原来她以为他会因为她存钱才生气?

    “不是。”他摇头,宠溺的在她肩上轻轻一吻。

    “那是为什么?”她转头追问道。

    “……”他赧然。

    “说啦,不许瞒着我。”她转身捧着他的脸,“你老是这样,自己一个人乱想有的没的……我们是夫妻啊,这么多事情都一起经历过了,难道你还不能全心全意的待我么?”

    “我对你,当然是全心全意的。”他连忙搂紧了她。

    “那你还瞒着我?”

    “宝儿……”他抚着她娇俏的粉腮,终于下了决心说出自己的感受,“我害怕……你离开我。”

    “傻瓜!笨蛋!”她听了,对他又是怜惜又是气愤,娇嗔着劈头盖脸的一顿打,“你很闲哦,老是想这么有的没的!”

    “是我错了,对不起。”他老实的承认错误。

    “以后不许想这些事!我最爱胤禩了,永远会和你在一起。”她怜爱的将他搂在怀里,想了想,又幽幽说道,“是不是我对你不够好,还不够爱你,所以才会让你这么想……呜呜……”说着说着,她半真半假的抽泣起来。

    “不是的!”见她伤心,他紧张得手足无措,“宝儿对我很好,是我不对……对不起!”

    “以后不许这么想,不然我就去面壁思过、自我检讨……”她捂着脸做哀戚状,嘴角却是微微扬起。

    “不、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了!”他低吼,恨自己居然又伤了她的心。……天知道,他宁可自己受苦,也不愿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啊!

    “好吧……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乖乖的喔,不然……休了你。”她暗笑。

    “不会了,绝对不会了。”他面有愧色。

    “嗯,你要记得自己说过的喔……”见他悔恨交加的模样,不想再调戏他了,便顺势安抚道。

    哎,男人就像小孩子,怎么也长不大……加上他,她就有三个儿子了,呜呜,神啊,请赐她一个女儿吧……

    “那到底是什么事儿嘛?”让他郁闷得要借酒浇愁。

    “……”

    “刚说过,不许瞒着我哦。”她警告。

    “额娘说,你与我婚前,和那个参领……”他吞吞吐吐说道。

    “哦?”参领?……好像叫阿什么的,后来死掉的那个?宝珠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有那么个人。回门那时听宝珠额娘的意思,似乎他们感情挺好,若不是皇上赐婚,原来的宝珠大概会嫁给那个人……可是、可是,老天,这是多少百年之前的事情了,小八居然会为了这个吃醋?!

    “你这个家伙……”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故意气他,“我原来喜欢过别人,那又怎么样?你有意见吗?哼!”

    “……”他搂紧她,沉默了好一会,方才温柔浅笑,“对不起,……是我不好。”

    对不起就算了?哼……她扭头不理他。

    “如果你曾喜欢他……我也爱你、加倍的爱你……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才是最值得你爱的男人。”他坚定说道,又垂眸望着她,“我只要你开心欢喜、只要你在我身边……陪我。”

    “嘻……”她这才转怒为喜,对他吐吐舌做个鬼脸,“你就会说好听的讨人家开心,过后又忘了!”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他急急说着,“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犯!”

    “你上回也这么说。”她挖苦道,“而且一听到四爷就跳脚。”

    “我……”他因她的怀疑而着急,见她头上的簪子,便拔了下来,对着自己的左手手臂扎去。

    “哎,你要做什么?”她赶紧拦着他。

    “我想在身上,刻下你的名字。”他说着,在手臂上一笔一划的写起来,“提醒自己,绝不会再让你伤心。”

    “不要啊……”见鲜血从他手臂上冒出来,一滴滴滑落池边,她惊呼了一声,“我相信你、相信你就是了!”

    “不,宝儿……”她可以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而他却还怀疑她的爱……他真该死!

    “你好幼稚……”她鼻子酸酸的。虽然在身上刻字示爱这种事情,她曾经觉得很无聊,可是真有一个男人为她这么做,还是感动非常,“那、那写简体字就好了,笔画少一点……”

    “不。”他咬牙,坚持在手臂写了一个“寶”字。

    “好了、好了。”她赶紧取了干燥的帕子裹住他的伤。

    “宝儿。”他一手搂过她,“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么?”

    她轻笑,心里早就原谅他了,可口里还是说着,“嗯……我再想想……”

    难得有机会可以敲打他,想想要怎么玩玩他才行。

    “对了,请不要大意地叫我妻主吧!”她笑眯眯。

    “什么?”他愣了愣。

    “嗯嗯,叫我声妻主来听听。”

    ……妻主?他明白了这两个字的意思,哭笑不得的望着她得意的小脸蛋儿。

    “说吧、说吧!”她催促道。

    “嗯……妻主。”他温柔说着,脸上绽开笑容来。她是他心爱的女子,自己服软,让她高兴一回又如何?

    “哇,真乖!”她大乐,搂上他的脖子,在他身上蹭着。

    “呃……”他被她蹭得小腹又有一阵火涌上来。环住她的腰,他在她耳边轻语,“妻主大人,要小的伺候您么?”

    “你……讨厌……”感觉到他的反应,她羞羞的将他推开了些。这个色迷迷的家伙……

    “我还没说完哦!”她顺着杆子往上爬,色厉内荏的在他身上指指点点,“你除了那个缺点,还有很多,比如限制人家穿衣服、好多时候做事情都自作主张、还有对弘历和嘉乐太严……”她借此机会叽叽咕咕的控诉他平日对家里的妇女儿童犯下的罪行。

    “哦……”他耐心让她说着,瞧着她充满生气的俏脸,反而心里愈来愈暖。他知道她数落他,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爱人,是属于她的男人,她不是因为他是皇子、是个优秀男子而爱他……

    这个率真俏皮、又柔婉可人的小女人,真的很适合他,他好喜欢她纯良真挚的性子……

    可是……她究竟还要说多久?

    他微微蹙眉,不敢打断她的话,决定自己找些乐子。

    他的视线往下,瞧着她起伏的胸部。那双圆润滑腻的饱满,有一部分浸在水里,一部分露在水面上。挺翘的丰润上头,沾着点点水珠,极是诱人,还有顶端那两粒红润的花骨朵儿好可爱,真想吻一吻……他的喘息急促起来。

    “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见他开小差的模样,她不悦的皱眉。

    “有。”他含笑点头,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拥着。

    “哦……我是不是很唠叨啊?”她没发现他的异样,还是不好意思的笑。

    “……还好。”他的大掌覆住一侧浑圆,轻轻的揉捏。

    “呃,那个……如果我真的很唠叨,你一定要告诉我哦。”她可不想变成喋喋不休的黄脸婆。

    “嗯。”他抬起她的身子,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如果你太唠叨,我会这样……”

    他倾身吻住她,同时,身子一挺,进入她的深处。

    “两张小嘴儿都堵住了,看你怎么说。”一记热吻过后,他在她耳边轻笑。

    “你……讨厌!”他居然说那么邪恶的话……她羞红了脸,“那个、我才是妻主哦!”

    “……那换你来。”他大方的把主动权交给她,“妻主大人,请您宠幸我吧……”

    “那还差不多……”她得意的娇笑。

    “不对不对!”运动过后,她才反应过来,气呼呼的盯着他,“你又欺负我了!”

    明明她是妻主,要不要应该她决定才是,怎么变成那样了……这个腹黑的家伙,又把她绕进去了!

    “嗯哼。”他窃笑,将她抱起来,给她擦干身子。

    “哼!”她噘嘴,想了想又坏笑道,“告诉你件事哦……”

    “什么?”他温柔的服侍她换上衣裳。

    “其实,我是嫁你前一天才穿过来的啦。”她笑嘻嘻的说,“那个阿啥啥的,我真的不认识耶……”

    “你这个女人……”他佯怒,捏了捏她的鼻头,“刚才故意气我,嗯?”

    “谁让你老是欺负我。”她也要玩他一回。

    “……哦。”他转过身去,给自己也穿上衣衫。

    “怎么了?”她惴惴的上前,“又生气了啊?”

    “不是。”他含笑摇头。

    原以为,她与未来的他一样,是自小在别的时代里长大,却没想到她真的是因为原来宝珠那次堕马而成了她……这么一来,他以前的所有疑虑都有了解释。他的心里更定了,暗暗嘲笑自己被她迷住心神,居然这么简单的事情也看不清楚。

    都是因为她太可爱,才让他成了恋爱中的傻男人……他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又亲了亲,“你是为了嫁给我才来到这里的,我开心还来不及……”

    “才、才不是……”自大的家伙!她嚷道,“那只是巧合、巧合!”

    “哦、哦。”他微笑,敷衍的点头,抱着她出门,见天色已大亮,便说道,“你回房歇会,我进宫再瞧瞧额娘。”……还有皇阿玛的伤。

    “哦。”她乖乖点头,正说着,克总管匆匆忙忙的上前来。

    “八爷……!良妃……良妃娘娘薨逝。”

    他们急急的进宫,正赶得上良妃的小殓。

    只见良妃已按礼制换了衣裳,她头戴吉祥帽、身穿缎绣绵蟒袍,脖上戴着香木朝珠,脚登朝靴,神态安详、面色如常,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小八并没有哭踊,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静静的跪着,定定的望着榻上的母亲。

    “八阿哥吉祥。”康熙身边的大太监上前来,“皇上遣奴才前来看视。”

    “知道了。”小八淡淡应了。皇阿玛连额娘最后一面也不见么?他心里有些寒意,可想想额娘的作为,却也怨不得皇阿玛如此……他长叹一声。

    礼毕,大太监向他告了退,说道,“万岁爷吩咐,这些日子八阿哥要操持良妃娘娘的丧事,皇上身子尚好,便不必去请安了。”

    “……是。”皇阿玛的意思是说,他的伤无大碍,不必探视。他心里一酸,又说道,“这些日子,请公公务必注意,皇阿玛不可食辛辣、油腻之物。”

    “咱家明白。”大太监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昨夜里,额娘是何时去的?”他召集了良妃宫里近身伺候的几个宫女问道。石桥制作收集

    “奴婢们不知。”几个宫女对视了一眼,一个年长的出来战战兢兢答道,“这一向是玉儿伺候娘娘歇息的。对了……她昨夜伺候娘娘歇了之后,便不知去向。奴婢们是今早天色大亮了,眼见快过巳时,娘娘还未起身,怕娘娘身体不适,进了房才发现……娘娘已去了。”

    “哦。”他点点头,环视了一眼寝房,走到那火盆边,瞧见有些小瓷瓶,蹲下仔细瞧了瞧,又叹了一声,继续问道,“昨夜,额娘可有什么反常?”

    “反常?”那宫女想了想,“是了,昨夜三更过后,娘娘出来问外头怎么有些吵嚷,奴婢说是静嫔娘娘生了小阿哥,娘娘便说要去贺喜,让奴婢们给梳妆,可是打扮好了又说不去,让我们退下。”

    “原来如此。”他心里一沉,神色黯然。

    小殓之后,便是先行回府,等着钦天监择日大殓。

    “胤禩。”回到府里,她轻声的唤他。见他伤痛欲绝却强忍的样子,她好心疼,“想哭就哭出来吧……”

    良妃逝世,她也好难过,想到昔日那个美丽温柔、优雅端庄、心灵手巧的女人就这么去了,她自己倒先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他紧紧的抱着她,冰冷的唇吻着她的额头。

    额娘是服毒自尽的……虽然她染了蔻丹,可他还是一眼便瞧出她指甲里泛出青黑色,而瞥见寝房里来不及撤去的火盆中那些小瓷瓶,更证实了他的结论。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皇阿玛都已不追究她伤了他的事情,她为什么还要和自己过不去……?

    当他知道那夜里静嫔诞下孩子的事情,才明白额娘为什么想不开。换做平日里,额娘或许会设法将静嫔和小皇弟杀了,可如今皇阿玛已经知晓她的事必会防范于她,于是她唯有杀了自己……

    额娘可怕,但也可怜,这一切,又是谁的错呢?

    是她的错么?可她也是个因爱生妒的可怜女子。

    是皇阿玛的错么?可他怎么能奢望皇阿玛只有一个女人……

    “宝儿,我发誓,我绝不会有别的女人。”他喃喃说着,流着泪,吻着她的面颊。他绝不会让宝儿变成第二个额娘,他要好好爱她,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她……

    “胤禩……”感到他的泪滴落在自己脸上,她又是心疼又是感动,泣不成声。

    “待额娘奉安后,我们便回江南,再不回来了,好么?”他搂紧了她。

    “……好。”

    吸取了历史上的教训,小八对良妃的丧事尽量从简,可即便如此,从大殓到出殡,再到大葬,还是花了两三个月,方才入葬景陵妃园寝。

    “阿茹娜说快要回蒙古了,走之前想和我见见。”书房里,她坐在他腿上说道。

    唉,小八因为良妃过世的事情,一直闷闷不乐的,俊脸也有些憔悴了,让她看着好生怜惜……她抬首,在他下巴上亲了亲。

    “那去吧。”他浅浅一笑。

    “你不陪我么?”她搂上他的脖子。很快他们也要启程南下了,好想在这之前再与他携手同游京城。

    “我约了十四弟。”他抿了抿嘴,揉了揉她的发,“下次再陪你吧。”

    “喔……”她失望的从他身上滑下来。

    “记着带上丫环。”他又一次提醒她。

    “……知道了啦。”

    “不要乱吃街上的东西。”

    “……哦。”

    “不要往人少的地方去。”

    “……嗯。”

    “还有,我给你的药要带着。”她荷包里佩乔给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早被他换成了中西医结合的常用药。

    “……我只是去逛街!”用不用嘱咐那么多啊?她丢给他一个白眼。

    “我还是不太放心……”他皱皱眉。

    “行啦、行啦,我走啰!”她打断他的话,赶紧溜出房去。

    “哇,原来京城有那么多好玩好吃的,我都不知道呢!”护国寺外的小摊上,一身旗装打扮的阿茹娜却没点贵妇的样儿。她一手糖葫芦,一手臭豆腐,轮流啃着,面前还有一碗豆汁儿。

    “呵呵,你是世子福晋,郡王府的人当然不会带你来这儿玩。”宝珠讪笑,瞧了瞧后边站着的四个一脸黑线的丫环。两个是阿茹娜带来的,还有两个是露西和莉莉,她们几人手里都提着捧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毫无疑问是阿茹娜买的,她自己的丫环不够用,连宝珠的也征用了。

    “那是,郡王府好无聊。”阿茹娜嫌恶的摇头,“要不是为了恩和哥,我宁可搬到你府里去住。”

    “我们也快要回江南去了,到时候再过来玩哦。”宝珠笑眯眯,“江南也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

    “好啊好啊!”阿茹娜兴奋的点头,忽然又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吃食,捂着嘴皱眉。

    “怎么?”她关切的望着她。

    “我……嘿嘿……”阿茹娜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听说是有了耶。”

    “真的吗?”宝珠喜出望外。

    “太医说两个多月了,嘻嘻。”阿茹娜甜蜜的笑。

    “恭喜恭喜!”她真心诚意的祝贺,“恩和贝勒一定很高兴吧。”

    “他还不知道呢。”阿茹娜有些害羞的说,“我打算晚上再告诉他。”

    “嗯嗯,怎么不早说呢?你有了身子可别乱吃东西了。”她夺过她手上的糖葫芦和臭豆腐,一把拉起她,“我们去茶馆里喝喝茶、听听戏就好。”

    “哦。”阿茹娜皱皱眉,用帕子捂着嘴,“呃……我想吐怎么办?”

    “啊?”宝珠左瞧瞧右瞧瞧,拉着她拐进一条幽静些的巷子,对她指了指巷尾,“你到那儿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好么,待会儿到了茶馆,你再漱漱口。”

    “好吧。”阿茹娜捂着口去了。

    宝珠百无聊赖的靠在墙根上站了会,瞧着外边来来往往的人群,感觉有人在瞧她,顺着目光瞧去,只见一个白衫女子站在对面不远处的牌楼下。

    那女子见宝珠瞧见了自己,转身便走,宝珠赶紧跟上去。

    “月儿,真的是你。”她上前拉住那女子的手臂。

    “……八福晋。”月儿见避不开,只得淡淡的点头为礼,同时不动声色的想甩开她的手。

    “最近还好么?”宝珠微笑道。虽然她不喜欢月儿,可都过去三年了,也该放下了吧,况且不管怎么说,小八能够解了毒,还是要多谢月儿的。即使月儿曾经做过一些事情对她不利,可是没有她就没有小八和她如今有儿承欢膝下的幸福日子,况且还曾偷了她的书……她对他们的恩与仇,就算是扯平吧。

    “嗯。”月儿冷冷说着,“我还有事,少陪了。”

    “等等嘛。”宝珠亲热的挽上她的手,“阿茹娜也在这儿呢,要不一起去喝喝茶,听听戏?对了,你有几个孩子呀?阿茹娜也有了身子,呵呵……”

    “哦。”她脸色微白。与恩和成婚多年,可她并未生养。

    “我有两个儿子了,嘻嘻。”她笑着想拉月儿过去,“真的是多亏了你呢,不然八爷这辈子……都不知道怎么谢你……”

    “我要走了!”听到八爷二字,她变了脸色,用力甩开宝珠,往另一头巷子走去。

    “哎,等等嘛……”宝珠不死心的跟上去。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她们说不定这辈子都再难见着,不如就此和解好了。

    “前面的是八福晋和世子福晋么?”后边有个生硬的男声传来。

    “是啊。”宝珠毫不提防随口应了声,好奇的转过身来,只见是个头戴毡帽、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

    “哦……”那男人狞笑一声,挥一挥手,前头便有几个同样头戴毡帽的男子从墙上跳下来。

    其中两个人迅速的在月儿和宝珠颈后一拍,两个女人来不及哼一声便倒下去了。

    “福晋!”露西和莉莉见那几个可疑身影,连忙撇了东西赶上去,可哪里还有宝珠的影子。

    注:良妃葬礼资料参考《清代后宫/解读清代历史文化丛书》,作者李寅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关心的祖祖童鞋,他的戏份还没到,会有滴~~

    至于月月,大家觉得她的罪至不至死呢?亲妈犹豫中,对手指。。。

    这是女主最后一劫啦,且看咱们没有金手指、没有金山游侠、没有武功没有内力,攻击防御生命值都超低、身边还有个属性相克的小反派、所有的后援小强们都召唤无效……的宝儿童鞋,如何逃出生天、化险为夷?

    第一一三章 西北

    宝珠醒过来时,只觉得手脚都被粗绳绑住了动弹不得,眼前一片黑蒙蒙的,看来已经是到了夜里。虽然所处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可感觉到那摇晃、听到哒哒的马蹄声,她想自己这会儿应该是在马车上。

    真是歹命,果然月儿是她灾星……她垂头丧气,暗暗祈祷小八快点来救她。(shiqiao制作)

    马车跑了一阵子,渐渐放缓了速度,然后停了下来。她隐约听到外头有声音,便把耳朵贴在车壁上,仔细的倾听。

    “你们言而无信!”是月儿含怒的声音。

    “不是按姑娘的要求,捉了八福晋和恩和世子福晋么?”那生硬的男声带着几丝调笑的意味,“原来您就是世子福晋呢,怪不得……”

    “我说的是世子的侧福晋!”月儿冷哼了一声,“算了,挟着她一个也够你们平安回西北。你们送我回城里去吧。”

    “既然出来了,怎么可能再回去?”那男子讽笑道。

    “那……送我至官道,我自己回去。”

    “福晋没搞清楚吧?”男人冷笑,“带着两个福晋,自然比一个更安全……这一路经过的府、道,谁敢拦我们。”

    “你……”月儿气得牙齿咯咯响,“我千辛万苦救你们出来,你们居然背信弃义、恩将仇报!”

    “说得真是冠冕堂皇,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男人的声音有些讥讽,“况且……义气是和兄弟讲的,不是和女人,更不是跟敌人。”

    “你、你们……”月儿按下怒气,沉声问道,“要怎么才肯放我走?”

    “待我们到了西北,自然放了你们。”男人暧昧的笑着,旁边几个男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叽叽咕咕的说着她们听不懂的话,但听那轻佻的口气,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儿。

    “……哼。”月儿无奈,哼了一声说道,“这一路,你们不得侵犯于我,不然的话……我死了对你们也没好处!”

    那伙人又叽咕了一会儿,男人嗤笑,“那是自然。”

    宝珠听了吃惊不小,从他们的对话里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伙人大概就是混入京城,被恩和抓到的叛军细作,月儿却将他们放了出来,交换条件是让他们挟持她和阿茹娜逃走,结果他们阴错阳差的从宝珠口里知道月儿也是世子福晋,于是便把她们两人捉了,阿茹娜倒是避开了一劫。

    天哪,月儿、居然是月儿!——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宝珠头一次想甩这女人几巴掌!

    以前她对小八的那些花招,就当她是年纪小犯花痴,当笑话看看也就罢了,不与她一般计较。甚至她陷害自己和佩乔入妓院,也当她是一时想不开,以为她受了教训、又嫁了爱她的人,会改邪归正,安分的跟着恩和过日子。谁知她出于个人的嫉妒,居然敢私放叛军的人……万一事发,她不但自己罪无可赦,还会连累恩和、甚至郡王一家啊!

    岳月这个该死的女人……宝珠恨得牙痒痒,后悔当初怎么没听小八和佩乔的话。

    她正气得七窍生烟,马车门被打开了,有个男人丢给她几个冷馒头和一袋清水。

    “啊,那个……”她赶忙说道。

    “什么事?”对方极不耐烦。

    “我、我要……出恭。”

    “等等。”那人跟领头的男子叽咕了几声,方才将她拖下来,给她解了手脚上的绳索,“到那边草丛里去吧。别想跑,这儿荒郊野外的,晚上没人烟,只有狼。”他哼道。

    “知道了。”她怯怯答了,揉了揉被绑得生疼的手腕,恨恨瞥了月儿一眼,跌跌撞撞的走到草丛那边藏起来,想了想,狠心咬破指尖,在随身的帕子上写了“西北”二字,然后丢在草丛间。她不见了,小八肯定会找的,希望他看到,会顺着追上来。

    过后的几天,她趁他们不注意,得空便丢一两件钗环什么的给小八指路,最后剩下他们的定情戒指实在是舍不得,想想这么小个戒指他也未必找得着,于是作罢。

    一路上他们专挑人烟稀少的小路捷径,紧赶慢赶的,居然没遇到官兵。而月儿的待遇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她与宝珠一样被绑结实了丢在一起,每日也就几个冷馒头。宝珠心里痛恨月儿自作孽不可活,还要拉上她垫背,连骂她都懒得骂,想着这次小八救了她们之后,他怎么处理月儿都不管了,管她去死都好,这年头,好人不易做,一不留神就成了东郭先生。

    亲爱的老公,就指望你来英雄救美啦,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一定会救我的……她心里默默念着。

    可是直到他们两三个月后到了西北,还是没有英雄出现。

    宝珠仰天哀鸣:呜呜……穿越大神,不是就这么抛弃我了吧?我不是雅典娜,不需要五只小强那么多,可至少也拨一只给我吧?

    “到了这儿,你们也该履行诺言,放我们走了吧?”到了西宁境内,月儿说道。

    “是啊是啊。”宝珠难得的附和了她一声。

    “哼哼。”领头的男子与另外几人对望一眼,狞笑道,“既然来了,何不去我们部落坐坐客。……清朝皇家的福晋,汗王一定很感兴趣。”

    空气中弥漫着干燥得发涩的味道。

    地平线上滚起阵阵沙尘,随着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伍袭来,马背上的战士皆是身形彪悍,手中的大刀在午后炙热的烈日下闪着嗜血的光芒。他们发出声声怒吼,朝前头那面大大的“抚远大将军”旗帜奔去,那雄壮的马蹄声,似乎可以一瞬间将敌方践踏。

    而战阵这边,一个俊逸男子昂首跨坐马背,他身着淡青锦袍、腰佩玉玦,虽面有风尘憔悴之色,仍不失为风采翩翩的佳公子。他与身边这甲胄鲜明的军队似乎格格不入,可那冷傲果决的气势,让人毫无疑问的知道,他便是这群人的首领。

    他抬手,微微一指,一支数百人的骑兵井然有序的上前,他们装备的,竟是清一色的簧轮骑枪。虽然这时候的枪支精准度不够,射程亦有限,但对付敌方这样还处于大刀和弓箭阶段的队伍来说,亦是绰绰有余。

    弹丸如蝗雨般袭向敌人,随之另一侧的几门巨炮亦喷出火舌,方才还来势汹汹的轻骑顿时方寸大乱,不仅是中弹的骑士纷纷跌下马来,更有被那巨炮的声响骇得惊慌的马匹胡乱的互相踩踏着,不过一盏茶功夫,对方人马已自行消耗了大半,剩余的赶紧往回撤退去了。

    “追!”

    “抚远大将军”旗帜下,深棕色的高头大马上,一位身披珠云龙纹皮甲、头戴雕翎头盔的年轻将领令旗一挥,右翼的弓箭骑兵如飞一般冲出,直追那穷寇而去。

    战事不到一个时辰,便以绝对的压倒性胜利结束。

    在战败的部落营帐外,剩余的族民们战战兢兢的分男女两列排开。俊逸男子在这一排女眷前面来回踱步,犀利的眼神扫过每一个年轻女子的面庞。他审视良久,最终还是垂下失望的眼眸,慢慢的往回走去。

    “八爷,这些人……”一个参领上前躬身抱拳。

    “照旧。”他冷酷的吐出两个字。

    “末将遵命。”那参领见他淡然的神色,却有些不寒而栗。他对手下的兵卒做了个手势,不一会儿,手起刀落,如同切瓜切菜一般。俘虏们还来不及哀号,便已颓然倒地。

    而他,无视身后已经血流成河,黯然负手踱回军帐。

    “八哥。”军帐内,方才那位年轻将领迎上来。他便是敕封的抚远大将军,十四阿哥胤祯。

    “你也觉得我做得过分了么?”见了十四弟有些不满的神色,他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冷笑。

    “……不是。”十四叹了一声。他是武将,自然知道战场无情,降而杀之,虽过于狠厉,却也不是不可。

    “嗯。”他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些,瞧见恩和一身参将服色的铠甲,柱子一般的站在后头,又微微皱了皱眉。

    “已经一年多了。”十四沉吟道,“放弃吧,八嫂不可能回来了……”

    “她不会死。”他冷瞥了一眼身后跟随的小厮,那是佩乔装扮的。他向四哥要了佩乔同行,就是因为佩乔有宝珠的子母蛊,佩乔没事,说明她也一定还活着。

    “就算她还活着,可是……”十四欲言又止。这儿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个年轻女人被策妄阿喇布坦的人俘虏,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被赐给各部落的汗王和功臣爱将为婢妾,已经是很幸运了,不幸的话可能沦为奴隶,像牲口一样从一个男人手里转到另一个男人手里……

    无论是哪一种,她就算能活着回来,失贞的女人也再不配做皇子福晋,还不如早日殉节的好,省得活着给八哥丢脸……十四叹了一声。

    “无论如何,我都要她!”他打断十四的话,瞥了恩和一眼,见恩和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又冷哼了一声。

    “八哥……”

    “虽然你是大将军王,但在家事上,我还是兄长!”小八拂袖而去。

    “宝儿……”回到自己的帐中,他从怀里取出她的玉镯和帕子,紧紧的握在手里。

    他好恨,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陪她上街,为什么不狠下心早日杀了岳月那个女人!

    那日里,知道她被掳走的消息后,他连忙与四哥一起派齐人马,满京城的找她,却是一无所获。直到一个多月后,他的影卫在一家当铺里发现了宝珠的镯子,顺藤摸瓜找到了当镯子的人,方才有了头绪。那人是城外的猎户,在路边捡着这只镯子,还有一些别的首饰,他们顺着那一路搜查,发现了宝珠写了血字的帕子,这才醒悟过来。

    他知道十四与恩和捉到了准噶尔部的细作,他们还在宝珠被掳的前几天,从恩和手上逃脱,却没想到,她和岳月居然是被这些人挟了去。是那些人要挟持恩和的福晋、却连累了宝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已无力追究,他只求早日找到她……!

    于是他当即便赶赴西北,同时命额尔登带上东北的精兵与他会合。而不久之后,十四也被敕封为抚远大将军,授王爵,进驻青海。

    他协助十四讨伐叛军部落,一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横扫大半个叛乱地区,可却始终没有宝珠的下落。

    宝儿那么娇柔弱小的小女子,孤身落在叛军手里,该受多大的苦楚……每每想到这儿,他就心急如焚、担忧不已。

    握紧了手中的镯子,他垂下头,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宝儿,我只要你平安的回来,其他我都不在乎……

    无论要找多久,我都不会放弃你……

    “八爷。”佩乔忽然闯进来,声音有些激动,“十四爷的校尉说,外边有个女子求见,自称是福晋。”

    是宝儿吗!他连忙冲了出去。

    军中主帐内,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子缓缓走近他们。

    “宝儿!”他激动的冲上去将她抱在怀中,然后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脸。

    她的脸颊凹陷,皮肤暗黄,干裂的嘴唇翻着白皮,而她的头发,竟有些花白之色,不知是白发,还是尘土。

    “你不是她。”见了她的容貌,他的心一下又坠回冰窖。他垂下手,推开她。

    “八爷。”她的声音嘶哑,眼中含泪,“我……您不认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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