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竟然是他
锦盒计 作者:木双习
更新时间201352417:14:40字数:2450
堂上众人万没想到李均竟是要以死证清白,此时再救已是悔之晚矣。张秉先前劝说李均,离他最近,听到他的话语就知不好,没来及阻止,这一股热血已是溅了他一脸。
他茫然地挣脱了搀扶的人,踉跄的来到李均尸体旁边身边,无力的跪坐了下来,先前的威慑荡然无存,心中的痛苦再也无法抑制,之前驿站众多镖师的惨死带来的悲痛被眼前那股热血所点燃,他伏在尸体上嚎啕大哭,全然没有总镖头形象。镖局众人擦干眼泪,纷纷上前劝慰,将他拉起紧张的看护着,生怕他再做出什么举动。
王淮安十分尴尬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刚才这一刀确实给他很大的震撼,这镖局竟有如此刚烈之人,他心中有些懊悔逼问过甚,但此时木已成舟,只得硬着头皮开口:“这个……,诸位节哀顺变,李均镖师确实令本官敬佩,此等大丈夫绝非旁人可比,之前本官言语多有莽撞,还望诸位不要介意。”
镖局众人将张秉围在中间,对王淮安怒目而视,没有人开口,但无形的压力充斥着整个大堂,迫的人呼吸困难。王淮安骑虎难下,脸色十分难看,若在僵持下去,恐会激变,到时候就难以收场了。
“王大人,可否听我张某一言?”沉默的气氛被张秉打破,他止住泪水,有气无力地说道。
王淮安如同大赦一般,顺着张秉答道:“总镖头有话请讲。”
张秉看着地上李均的尸体,语气沉重的说道:“我等都是草莽之人,刚才对大人多有冲撞,望大人宽恕。先前大人所说,张某也是觉得有理,两处惨案都与我镖局有关,一是货物一是雇主,大人怀疑我等监守自盗,并无不妥。但是,凡事都要有证据,仅凭怀疑二字就把我等拘禁在镖局,大人不觉得应当在考虑一下么?倘若大人现在拿出证据,证明我镖局之中有匪徒同伙,里应外合做下此案,我毫无怨言,可大人您并没有。现在镖局已经为此事损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刚才就在您眼前,又是一位兄弟血染大堂,难道大人真想要逼死我等么?”
王淮安早就没了先前的嚣张气势,只是尴尬的笑道:“总镖头言之有理,本官之前的做法确实过于焦急,诸位也要理解本官急于破案的心理,毕竟这不是小案件,人命关天,总是要为死者讨公道的。”
张秉左右看看镖局众人,显然大家并未领情,依旧对王淮安之前的做法耿耿于怀。他低头想了一下,心中断定绝不能与官府闹翻,否则这镖局就完了。
下定决心之后,他右手反手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拔出,在大家愣神的瞬间,伸出左手小指,寒光掠过,血光迸现,一截小指掉在了地上。
王淮安大惊失色,今天这是怎么了?给本官表演自残么?还未等他开口问,张秉忍着剧痛,咬牙说道:“王大人…,李均兄弟…的性命…加上…张某…的断指,可否…换取…镖局…众人的…清白…跟自由?”
此时,众人忙着给他止血包扎,而张秉的眼神就如同驿站那个晚上一样,狰狞、狂暴,甚至透露着些许疯狂,就好像一个被逼上绝路的受伤的野兽,即将做最后的反扑,令人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镖局外,一名官兵匆忙地跑了进来,一直跑到何师爷身边,低声耳语几句,然后又快步离开。那师爷听完,略微犹豫,然后低声告诉了王淮安。
“什么?!”王淮安不禁喊出声来,这消息真是……姗姗来迟,若是早点得知,岂会有现在这般尴尬的局面?
师爷很知趣的退到一边,不再多言半句。王淮安挺起胸膛,自信十足地说道:“总镖头,这镖局之中可有叫张行舟的人么?”
张秉不知他为何突然转变语气,默然点头说道:“这孩子是我远房亲戚的长子,从村子里出来跟我在镖局学本事。此次押镖他也是车队一员,那晚我派他跟老胡一同出去,之后再不见踪迹,应是一起遇害了。”
王淮安仔细观察,张秉语气中透露出来的惋惜不是装出来的,他来回走动了几步,说道:“方才驿站来报,并未发现张行舟的尸体,但与他同行的胡镖师尸体已被找到。而且唐府也传来消息,大小姐唐飞燕作证,张行舟与其贴身侍女情投意合,经常暗中私会。总镖头,我想,这内应已经找到了吧。”
“怎么可能?”不止张秉,其他镖局众人也是不敢相信,这太令人意外了。要知道张行舟在众人眼中那是勤恳朴实、聪明好学的小伙子,深得镖局众人喜爱,大伙原本打算着回来之后给他寻个漂亮媳妇,谁知这小子不声不响地勾搭上了唐府大小姐的侍女,真是深藏不露啊!
王淮安面露得意,眼前这局面又倒向自己了:“总镖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承认本官所说,即刻与县衙、唐府联合通缉贼匪张行舟,当然,你镖局也会洗脱嫌疑;二是拒绝本官提议,那本官只好封锁镖局,将你等拘禁,查出内应。你,看着办吧!”说完,王淮安大袖一甩,带着何师爷等人出了大堂打道回府,留下官兵包围镖局。
张秉眼看着他们即将走出镖局,左思右想之下终是忍不住喊道:“王大人,我愿即刻通缉张行舟,助大人一臂之力。”随后整个人虚脱一般摔倒在担架上,王淮安哈哈大笑,却并未回头,只是一挥手,包围镖局的官兵也撤走了。
镖局众人很是不解地看着张秉,希望总镖头可以给他们一个答复,谁知张秉仿佛突然间老了十岁,口中念叨着:“早知这样,不如战死驿站,省却了诸多烦恼。”众人不敢再追问,赶忙将总镖头抬回房间,叫他静心养伤,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王淮安回到县衙,立刻命官兵将通缉榜文贴于城门,对进出者严加盘查,同时派人将案情报于府衙,心中很是畅快。
县城的平静被打破了,街头巷口纷纷议论,一时间流言遍地,蜚语漫天。
“什么?你说唐家的车队出事了?那你的人呢?”密室之中,朱由检冷声问道。
“属下…属下的人也死了,而且是在给属下飞鸽传书之后就被害了。”锦衣卫都指挥使陈凡惶恐地回答,他也没料到竟会发生如此意外。
“还说什么精锐之士,就是个废物!你马上派人赶奔江阴县城,持我的令牌命那县令寻出锦盒,带回来见我!”朱由检怒气冲冲,拂袖离去。
陈凡不敢怠慢,匆忙派心腹即刻快马加鞭前往江阴县,务必将那锦盒带回。
与此同时,宫殿之中,“哦?你是说那个唐家?好,杀得好!哈哈哈…”尖锐的笑声肆意地响起,无所顾忌地回荡在皇宫之中。
“派人持圣上旨意赶往应天府,让那只会打仗的府尹带兵前去江阴县,劫杀朱由检的人!至于那东西,带回来吧!”
“此去江阴县城,定会遇到阻拦,恐会生变啊!”
“无妨,你等尽管去安排,老夫自有妙算!”
一日之内,两匹快马,先后飞奔出京城,赶往江阴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