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的快乐我做主第59部分阅读
重生之我的快乐我做主 作者:肉书屋
通过陆彦的关系联系上了中央保健委员会的专家为老人检查身体,平时该吃的药对老人好的营养品也是流水一般地送去,可历史还是要重演一次。
“你先别急,”陆彦一边拍着她的背安慰,一边立刻拿起电话订机票。
好在晚上还有一班飞往福海的航班,两人匆匆赶到机场却被告知,飞机晚点了。
看着陈竹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魂不守舍的样子,陆彦也是又心疼又生气,看来真是应该去订一架私人飞机,过去陆成筹也有自己的专机,他出国之前在国内往返都是由爷爷帮忙安排妥当,倒是没怎么受过飞机晚点之苦,偶有几次,也没有急事在身,在机场的贵宾室看书上网时间倒也容易打发,但遇到急事没有自己的飞机还真是不方便了。
焦急的陈竹一个又一个的电话打回家中,李明清和陈琪已经到了f市,对福海家中的情况也不清楚,李明清也买了第二天的机票准备飞回福海,而福海家中的大姨小姨讲起外公的病情也是支支吾吾含糊其辞,力劝她如果忙的话就不要回来了。
他们越是这样劝她,她就越是着急,虽然知道可能外公暂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病情不稳定是肯定的,他们不愿意让她担心便一直劝着她,就连告诉她这个消息也是经过再三斟酌的。
陈竹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外婆已经被劝回家休息了,病房里只小姨夫林伟和另一位看护在一边陪护着。
林伟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这么迟了还赶过来?”
“飞机晚点了,”陈竹一脸倦意,“外公怎么样了?”
“是中风,”林伟凝重地说,“他今天下午好好的在家里突然摔倒了,还好发现得快,立刻就送到医院来了。”
陈竹点点头,外公一直血压都偏高,最近天气变化得厉害,虽然一直在吃降血压的药,但还是……
“医生怎么说的?”
“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但估计以后可能要偏瘫了,说不定还会影响语言能力……”
陈竹看着躺在病床上一脸安详的外公,他的脸上似乎没有太大的痛苦,如往常一般熟睡着,但她忍不住泪意上涌,转眼间她重生十几年了,她长大了,外公也老了,无论奇迹如何发生,人都无法逃脱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
外公再也不能牵着她的手接她回家了,也不能和她一起坐在电视机前摇头晃脑地看戏了,无论她怎么努力,那个宠她疼她的老人还是要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在病床上度过剩下的岁月。
外公住的病房是高级的套间,除了病床之外有一张陪护床之外,还有一个供亲人休息的小房间,陈竹捂着嘴,眼泪不断地往外流,怎么也止不住,陆彦搂着她,没有说话,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亲吻着她的头顶。
林伟很少见到陈竹这样失态痛哭的样子,也是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心里更觉得愧疚。
“爸这几天一直说头晕耳鸣,我们觉得就是血压高,吃点降压药就没事了,谁知道……唉……”
“这哪里能怪你们?”陈竹虽然难过,却没有失去理智,对小姨和小姨夫平日尽心尽力地照顾俩老已经是非常感激了。
“现在基本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医生也不在,你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有我就可以了,你们大老远的过来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明天再来接我的班吧。”林伟出言劝道。
陈竹也知道有道理,便和陆彦回了自己的家,这几年陈竹一家都没有住在福海,别墅就一直空着,好在大姨就住在一个楼盘,每周都让钟点工过来帮他们打扫整理一下,所以两人回去稍加收拾整理还是能住的。
陆彦洗过澡铺完床出来,发现陈竹头发也不擦就这么湿漉漉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怔怔地掉眼泪,忍不住皱眉,“头发也不擦,感冒了怎么办?再哭,再哭我就拿个脸盆给你装眼泪,免得把房子给淹了。”
陆彦难得开一次玩笑,可惜陈竹并不赏脸,将脸别过去索性不理他。
陆彦把她抱到腿上坐着,用干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擦头发,“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可怕,中风又不是不治之症,多少人中风之后还逐渐恢复了呢,关键你要有信心,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不打起精神来,怎么能找到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治疗方法医治你外公?”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她的眼睛亮了亮,是啊,记得她有一个叔公也曾经中风过,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治疗,现在已经基本康复和常人无异了,一切还没有到悲观绝望的时候,她可不能轻言放弃。
“明天我就去联系j省最好的专家,请他们过来看一看外公,先拿出治疗方案再说,现在刚刚发病,还要注意不要引起并发症,像肺部感染、褥疮、急性呼吸道感染和脑心综合症都是在中风一周之内发生的,请的护工可靠吗?比如每三四个小时都要轻轻变动病人的体位并轻拍背部,使肺部分泌物不至于长期积贮,并使它容易排出。喂食时也要特别小心,尽可能防止肺炎发生,在易发褥疮的部位放置气圈、海绵垫等,保持皮肤干燥,进行局部按摩,以改善血液循环……”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陈竹哭过的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鼻子通红,一脸无辜。
“趁你哭的功夫我查到的,光懂得哭,哭有用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和小花猫一样,脏死了。”陆彦刮了她的鼻子一下嘲笑道。
“好,你嫌弃我”陈竹故作凶狠地瞪着他,然后一股脑地把脸上的眼泪鼻涕却擦到他身上。
“喂,我洗过澡了”陆彦大叫,“你恶心死了,太没形象了……”
“反正我已经在你面前丢尽了脸,也不差这一点恶心了。”陈竹得意地瞟了他一眼。
两人闹了一阵,陆彦抱着气喘吁吁的她,轻轻摸着她的头发,知道她的心情已经好转了,但心里还有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让她始终无法完全放松。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外公的病(下)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外公的病(下)
外公昏迷了两天之后,终于在第三天早晨醒了过来,昏迷期中一直采用鼻饲饮食,将易消化的流汁状饮食如米汤、豆浆、牛奶、果蔬汁等分几次次徐徐灌入,现在虽然神智清醒了,但进食还是很困难,稍不小心就发生呛咳,全家人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陈竹煮了蒸蛋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外公,外公睁着眼睛看着她,努力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医生说外公的情况算是好的了,一发病就送到医院来得到了及时的治疗,昏迷了两天就醒了过来,虽然偏瘫了但好歹抢回了一条命。
“外公,没事的,会好起来的,要有信心。”帮老人擦了擦嘴,她握住外公如枯树一般的手,又是一阵心酸,曾经宽厚的手掌皮肤渐渐皱起,全都是褶子。
外公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看着她,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他眼神里的意思却让她看分明了。
“我没事,你们去忙自己的,别管我了。”
外公的性格儒雅随和中带着倔强,和外婆一样,最不喜欢拖累别人,此刻的自己不能动不能说话,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已经让他觉得很狼狈不堪了,又见女儿和外孙女儿从大老远的地方回来看自己,感动是难免的,但更多的是不安。
陈竹明白了,将自己的脸贴在外公的脸上,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外公,我想你了,所以回来看看你,别赶我走,你不是一直说要健健康康地看着我出嫁吗?”
外公想起过年的时候全家人聚在一起,陈竹向他撒娇,他还答应要亲手送陈竹出嫁,如今看来是实现不了这个许诺了,眼泪不禁浮上了他的眼眶。
陈竹趴在病床边,絮絮叨叨地将自己在上京的生活和一些有趣的事情说给外公听,外公本来就是个不擅言辞,沉默寡言的人,但却很喜欢自己最爱的外孙女儿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
陈竹净拣一些有趣的事情说,把外公的注意力完全分散了,原本情绪低落沮丧的脸上也浮起了微笑。
外婆和大姨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陈竹和外公亲昵说话的画面,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转头对李明碧感慨地说,“到底老李最爱陈竹,自己一手带大的就是不一样。”
张洁和林圆圆倒不是不孝顺,她们也同样关心外公的病情,但每次来只是坐一会儿觉得没什么话说,什么事情都插不上手。
“要不陈竹小时候是外公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每次她挨揍的时候外公都是她的保护伞,”李明碧笑着指挥护工帮忙给外公翻身,“她小时候又是早产病又多,我当时都担心她能不能养得大,没想到现在现在出落得这么水灵,这都要感谢她外公。”
“怎么我就没功劳啦?”外婆故作不满地嗔道。
“当然有啦,我能有今天都是外公外婆的功劳。”陈竹起身搂住外婆的脸一阵猛亲,把外婆逗得合不拢嘴。
“就属你最会撒娇,”外孙女儿在跟前一撒娇,外婆什么烦恼都飞出去了,这次老伴儿的病虽然让她难过,但好在一切都由孩子们安排得好好的,她几乎没怎么操心,再说她心里也敞亮豁达得很,这把年纪了,迟早得有那么一天,如今孩子们孝顺,一家人和美,虽然平日也有些小摩擦小矛盾,但这样的晚年已经是很让人羡慕的了,如今她和老伴都没什么遗憾了,一切尽人事听天命吧。
李明清和陆彦从病房门口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温暖的一幕,阳光洒在病房里,床前插着一束鲜花,虽然外公在床上躺着,但脸上却是轻松的微笑,每个人似乎都充满了信心。
“偏瘫是指患者半侧随意运动障碍。支配随意运动的神经纤维叫锥体束。该束是从大脑皮层运动中枢中央前回的大脑锥体细胞发出的纤维,下行经过内囊到延髓下端交叉,到对侧相应的脊髓前角细胞,再从前角细胞发出纤维支配骨骼肌。如内囊出血时,受损的锥体束是在交叉平面以上,故瘫痪发生在病变的对侧,出现对侧面、舌瘫及肢体瘫……”
陈竹似懂非懂地听着主治医生十分认真热情地把中风引起的偏瘫解释了一遍,毕竟不是学医的,这么一堆医学术语不断往外冒,理解上还是有些困难,“无论怎么说,这偏瘫应该是可逆的吧?”
“如果护理得当,治疗得好的话虽然不能完全康复,但还是可以恢复到正常生活。”
“那说话呢?现在他完全不能说话,有什么事情想叫人都没办法。”陈竹最着急的是这个问题,不能说话是冷是热别人都搞不清,护理起来难度就更大了。
“这你不用紧张,半数以上的中风病人不会说话或说话不清楚或虽能自发说话,但答非所问且听不懂别人说话的意思等,这些都是中风引起的语言障碍。像你外公这种属于运动性失语又称表达性失语,病人虽能听懂别人的语言,但不能用口语或书写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失语症的病变都在大脑皮层的语言中枢,目前尚无特效药物专作用于语言中枢。”
“那你的意思是他以后都无法开口讲话了?”
“这不一定,虽然他目前完全不能讲话,也就是完全性运动性失语症,但通过积极治疗原发病,大多数病人的失语可随原发病变的好转而逐渐恢复。当然特殊的功能训练对他的顺利康复十分重要。语言障碍的康复治疗越早越好,在病后三个月内恢复较快,一年以后则难以再恢复,而这种康复治疗就要看你们家属的了。”
“那我们要怎么做?”陈竹越听越难过。
“对他这种完全性失语症病人的康复训练要像教小孩学说话一样从学发音开始,如让他发‘啊’音或用嘴吹口哨诱导发音。然后再说常用单字,如吃、喝、好、行等,或出示卡片,让病人读出上面的字。再依次教双音词、短语、短句、长句等。整个功能康复训练包括发音训练、短语训练、会话训练、朗读训练、复诵句子训练、文字辨识、指出物品名称、执行命令以及图片、实物配对练习等等。”
陈竹大吃一惊,这是要从头开始教起啊,难怪人家说老小孩老小孩,不止是说人年纪大了脾气会变得和小孩子一样,很多能力也会丧失如同一个稚儿般脆弱。
几人和医生讨论了治疗方案,外婆突然感慨,“人老了就是不中用,老李这个样子躺在床上也是受罪,如果是我的话宁愿像桢哥一样那样走得干净些,也不拖累你们自己也少受点苦。”
“外婆,你别说了。”陈竹最怕听到他们讲这些话了
“唉,自然规律,我也看开了。”外婆拍拍陈竹的手,宋桢是外婆的大哥,是j省有名的医学专家,身体一向健朗,但去年的时候突发脑溢血,没有抢救过来,当天就走了,虽然亲人子女心理上难以接受,但对老人来说不受病痛的折磨,未必不是一种福气。
“你回来这么多天,学业会不会拉下了?”外婆最关心的是陈竹的学习,“这里有你大姨小姨一家,你们还请了这么多人看着陪着,肯定没什么事的,你还是快回去吧。”
“人家想你们了,想多和你们待几天嘛。”
“谁教你当初考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要是和小洁一样成天在我们身边,估计你都烦死我们这些老人家了,”外婆笑道,“不过你有本事还是考出去的好,一个人在外面虽然辛苦但还是能锻炼人的,j省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上京。”
“那外婆和外公和我一起去上京吧,上京的医疗条件也好。”
“你这傻孩子,我们年纪这么大了,你外公又是这个样子,再跑到上京去恐怕我们老骨头都要散架了。何况我们在这里住习惯了,搬了新家离开那些老邻居还有点不习惯,何况是千里迢迢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不自在不自在……”
“那你们留在福海可不准累着了,外公现在身体不好,你就多陪陪他,听说你最近为了忙那个祖宅保护的事情成天往外跑,人都瘦了。”陈竹嗔道。
“瘦点好啊,你们年轻人不是整天哭着喊着要减肥吗?我每次出去你小姨都会派车接送我,哪里会累,人就是这样,越是不走动腿脚就越糟糕,像我这样成天忙来忙去,精神好身体也好。”外婆笑呵呵地说。
福海最近在做一个名人故居与大型宅院保护修复工作,宋家和李家都名列被保护的大宅其中,但因为大部分的族人都在海外或者是外地,协助的任务就交给了在福海的几家人,这几家人中,外公外婆的年纪最大,辈分最尊,有个什么事的都少不了要叫上他们,外公腿脚不好,两家的事都交给了外婆,别看外婆一个妇道人家做起事情来却是极有章法的。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大宅子,往事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大宅子,往事
“什么时候带你去看一下我们家原来的大宅子,这么多年了,咱们这些正儿八经的子孙后代都被赶了出来,像你这样的年轻一代连去都没去过,好好的园子倒被那些人弄得乱七八糟。”外婆叹息道。
解放后李、宋两家的大宅院被定位为“逆产”,没收充公,被公家安排租给了没有房子的人,族人们逃的逃散的散,像外公外婆这样有工作的也住在单位的宿舍里,这大宅子里竟是没有一个嫡亲的子孙。
那时候的住房紧张,偏生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过去喜欢在宅子里修些小园林池子假山什么的,虽然雅致,但抵不住劳苦大众的如火的激|情,三两下就把那些亭子假山全给铲了,小池子花圃什么的也都给填了,搭搭建建愣是多整了好几间房子出来。
后来落实政策办理了产权确认,拿到了两家宅院的产权证。可老人们过去一看自己生活多年的大宅子搭得乱七八糟,一个个气得老泪纵横。
这手上空有本产权证有什么用呢?根据国家规定,除非当事人亲自去老房子定居,否则对其拥有产权的房屋没有直接的居住权,而且不可以出售该房屋产权,这意味着他们仍然不具备对这一故居的实质性支配权。
现在这两个宅子作为政府的福利房租住给原老国企退休或下岗职工,数十年来都是象征性地向房管局交纳廉价租金,那里的住户也是居住多年了,有老有小,知道他们要来收房子就喊打喊杀的,一上门是女的骂,男的打,小孩哭,有的老人甚至威胁他们要吊死在老宅子里,更别说让他们回来定居了。
房管局说他们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委托房管局继续代他们出租房屋,每个月则需向房管局交纳远远超过实际房租收入的房屋管理费;二是从房管局手中收回该房屋的租赁权,则根据“房屋所有权的变动并不影响原房屋租赁合同的效力”的法律规定,仍然只能每月收取几十元的租金,并且要自己负责房屋的修缮费用,总之这房子拿了还不如不拿,无论如何想把原先的住户赶出去是不可能了。
老人们对宅子有感情自然想着尽量讨回来,可年轻一代却都无所谓了,每家生活都过得不错,有事业有家庭,也不缺房子住,何必浪费那个时间精力去趟那滩浑水,搞得鸡飞狗跳的,万一真的弄出人命来不是更糟糕,为了那个乱七八糟的园子值得么。
于是一个个地对老人们做思想工作,什么安定稳定,大局为重,再加上几个部门的人也没人爱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闲事,这种历史遗留问题是最难解决的。
渐渐的老人们也都熄了这门心思,反正这宅子的共有人好几个呢,没必要他们一家来出头。
但这一两年福海市开始要做一个历史文化街区的项目,这个街区中的宅院都是明清至民国时间福海名人的故居大宅,李、宋两家也在其中,为了促进福海市的旅游发展,政府下了大本钱,将原先住在老宅子里的租户全部异地安置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我们捐钱。”李明萍不以为然地说。
“就是,我们自己的宅子自己没法住,还要捐钱出来修好了,给别人看,我都不知道妈你那么热衷做什么?”李明碧也不赞同地说。
“妈,你年纪也大了,自己的身体最重要,你是宋家的女儿,李家的媳妇,宅子的修缮事宜就让那些嫡系子孙们去操心,你成天跑来跑去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李明清虽不清楚这些细节,但最关心的却是老人的身体。
“我是女人又怎么了?你们舅舅和叔叔都在外地,我大哥也去世了,福海就我和你们父亲两个老人住过那两座宅子,现在要修缮如初都要靠我的记忆,趁着还能动能做一些是一些,不然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就这样没了,我和你们的父亲百年以后怎么有脸去见先人?你们这几个小孩不帮忙,还成天只懂得说风凉话。”
外婆毕竟是旧社会过来的人,宗族思想还是根深蒂固,李氏三姐妹在红旗下长大,下放农村,上山下乡,做过插队知青的她们对封建家庭的感情不深,对这种封建宗族思想也颇不以为然。
“唉,捐就捐呗,为这么点小事惹外婆生气做什么。”现在的陈竹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只要能让家人开心花一点小钱又算得了什么,“外婆你要捐多少,我等会儿开张支票给你。”
“不是钱的问题,我们已经捐了一百万了,”李明萍无奈地说,“问题是你外婆年纪大了,我们希望她多休息,这样劳心劳力,对她身体不好。”
“既然外婆想做,我们还是支持她,保持好心情也有利于身体健康。”
“到底外婆没有白疼你,三个女儿还不如我一个外孙女儿贴心,”外婆好不容易得到了支持,得意地笑了起来。
“但小姨说的也没错,无论如何身体才是最主要的,人不舒服的时候千万不能硬撑,不要勉强……”
“这些我都知道,其实那边也没有那么多事,因为前一段时间刚开始进行修复,他们没什么头绪,我花的时间才比较多一些,现在你外公卧病在床,那边的工作也上了轨道,自然不会像前一段那样成天在外面跑了,等你下次回来外婆带你好好去看看老宅子。”
外公的病情稳定了下来,除了中风的基本恢复期,但考虑到外公的偏瘫导致左半边身体都不能动弹,也失去了语言能力,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进行后期的康复治疗,包括语言锻炼和肢体锻炼,家里人平时都忙,肯定没有那么多时间照顾老人,陈竹又请了一个护士和两个护工,四个人轮流陪护外公。
即便如此她还是放心不下,毕竟这些护理人员不是家人能否尽心尽职护理还是个问题,好在老护士大姨说自己留在淑女主义也帮不上什么大忙,还不如回家照顾老人,有她和外婆在一边看着,陈竹才放下心来。
既然外公的病情好转了,陈竹也无意在福海多待,一则她和陆彦在上京还有事情要做,二则外公生病的消息传出去自然有不少人来探病,知道她回来了之后有些人上门上得更勤了。
福海市本来就是个人情往来如蛛网一样错综复杂的城市,陈琪虽然已经不在福海了,但有个小富婆陈竹还在,所以拉关系的,请托帮忙的络绎不绝。
这些事情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什么帮忙安排工作啊,帮忙介绍对象啊,还有的就是纯粹走走关系联络感情的,只是这么一拨一拨应酬着,还真有些吃不消,也影响了外公的休息。
“周晓姐姐,谢谢你来看我外公。”周晓是这几天这么多客人唯一让陈竹真心欢喜的人。
“你这么见外做什么?”周晓抿着嘴笑,已经嫁人一年多的她多了一份雍容。
“你就别一直跟着你媳妇儿啦,难道还怕我吃了她不成?”周晓好笑地看着老跟在陈竹身边的陆彦,“说起来我还是你们俩的媒人呢,记得小时候在图书馆,还有那次去听音乐会,啧啧,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你不安好心了,陈竹还不相信。”
陆彦傲娇地轻哼一声,陈竹则是一脸尴尬的笑意。
“现在想想我就是个春香啊,没少替你们传些什么小本子的信物,陈竹你当年和我说了什么来着?就是一堆特玄乎的话,好像是你不会爱上什么人,那时候你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你看破红尘,想出家当尼姑呢。谁知道到底意志不坚定啊,我一去上大学,你就被他拿下了。”周晓愉快地回忆着。
陈竹想起当年的情景也忍不住觉得好笑,“什么拿下啊?我是被他的诚心感动的,人家追了我那么多年,多不容易啊,还是给他一个机会吧。”
“哟,小丫头还挺骄傲,陆彦,好歹我们同学一场,我就替你教训教训她,”周晓挑眉笑道,“臭丫头你别拿乔,你可知道陆彦当年在我们学校有多么叱咤风云,那情书就和雪片似的飞到他的桌面上啊,一下课窗户边都是女孩子在偷看他,他骑车回家的时候还有好几个女生尾随在身后,要不是他家那里守卫森严,估计她们会一直跟到家里去……”
陆彦微微皱了皱眉,显然想起那段过去不甚愉快。
陈竹早已笑弯了腰,“姐,我怎么觉得你在说动物园里被众人围观的大熊猫啊?”
“你家这位还真是国宝级的,对女孩子从来都是不假辞色,有个女生还故意摔倒在他面前,结果他竟然视若无睹地走过去,好多人都猜测他性向不明。”周晓捂嘴笑道,“只有我猜对了,他是心有所属啊。”
性向不明?陆彦的眉头打了个大大的结,陈竹又笑了个花枝乱颤,陆彦的长相实在太小受了一些,偏偏又是个强攻的性格,这世界真是太诡异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方楷案
第二百八十三章 方楷案
“我记得当初你对陆彦挺不满的,好像是说他是个高傲得要命的臭小孩是吧?所以我严重怀疑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陈竹有意拆周晓的台。
接收到陆彦不满的眼神,周晓连连摆手,“我要是说他好话你可要担心了,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们家这位又不是我的菜,我没事拼命说他好话做什么?”
三人随意地聊着,基本上都是陈竹和周晓在说个不停,陆彦则是个忠实的倾听者,陈竹有些恍惚地觉得时光倏的一下又回到了多年之前,三人都还是小孩子的模样。
“陈竹,我们好久没有好好聊聊了,陆彦,你一个大男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打扰我们姐妹谈心了。”毕竟周晓和两人都极为相熟,说话倒是随便得很。
陆彦看了陈竹一眼,陈竹回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周晓看两人这眉来眼去的样子又忍不住笑,“这里是医院楼下的小花园诶,你以为是什么龙潭虎|岤,还怕我把你老婆卖了不成?”
看着陆彦远去的背影,周晓才对陈竹神秘一笑,“我今天其实是顺便来看你外公的,重点是这个,”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陈竹瞪大了双眼恍然大悟,“你有了?”
周晓甜蜜地点头。
“天呐,我要做阿姨了我还没心理准备呢。”陈竹惊叫连连,时间过得也太快了吧,自己还真是老了。
“我生孩子,你要有什么心理准备?”周晓嗔道,“我今天是来医院做产检了,我结婚也一年多了,我们都觉得该要个小孩了。”
“真甜蜜,他对你很好吧?瞧你那幸福的样子。”陈竹羡慕地说。
“没你们甜蜜幸福,”周晓对她翻了个白眼,“瞧你们粘得和什么似的,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至于那么腻歪吗?”
“哪有?”陈竹嘴上这么说,却掩不住嘴角的上扬,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完全没有对对方厌烦的感觉,已经习惯了无论什么事都两人一起面对。
她性格的一大部分已经被陆彦同化了,而陆彦的观念也深受她的影响,两人的想法行事越来越趋于一致,分歧越来越少,很多时候两人都会同时做同一件事,异口同声说同一句话,只要看对方的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想法,这种默契有的时候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惊讶。
如果说人的一生都在寻找另外那个合适的半圆,那么他们很幸运早早就找到了对方。
见她那一脸甜蜜的样子,周晓调侃道,“瞧你,又开始了,人才刚走就开始犯花痴,这么离不开他干脆结婚好了,听说现在放开政策了,大学生也能结婚了……”
“哎呀,不急不急,反正我们也订婚了,等我毕业了再结婚还不是一样。”
“那你们可要小心一点,别搞出人命来。”周晓调皮地笑道。
陈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半晌才叹道,“已婚妇女就是奔放啊……”
“呿,少笑我,再过一年多,你也要加入已婚妇女这个光荣的队伍,你现在可是在准已婚妇女这个见习期,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周晓挤眉弄眼。
陈竹哈哈大笑,看来林立狮对周晓的确是不错,周晓结婚之后整个人变得更加活泼了。
“那你这个已婚妇女给我这个实习生传授下经验吧,如何经营一段高质量的婚姻?”陈竹趴在她的肩膀上笑问。
周晓掩不住眼角眉梢的得意,“一开始谁都不看好我们的婚姻,你也知道我爸妈那时候和我闹得多厉害,可是他对我的确是好,知道我不喜欢烟味,结婚以后从来不在我面前抽烟,每天晚上如果没有重要的事,都在家里陪着我,我不喜欢他和那些社会上的人来往接触,不喜欢他流里流气的样子,他全都努力地改正了,现在他还在读大专,争取以后慢慢读下去。”
“其实我一直觉得挺奇怪的,记得以前你不是很讨厌他的吗?怎么会突然那么坚定地和他在一起?”陈竹好奇地问。
“他以前那副流里流气的样子,和个小流氓似的,哪个正经女孩子会喜欢他?何况那时候我喜欢的是赵昌,你也是知道的,后来的事情就太复杂了,三言两语也说不清,都可以写本小说了,我也抗拒过,我也逃离过,但是没办法,那时候真的是挺痛苦的。”
“那个赵昌和林立狮好像挺不对盘的。”陈竹记得这两人因为周晓有点过节。
“赵昌这个人心胸狭隘,非常自私,”周晓皱了皱眉,“不过他和我家那口子的表哥裴烈关系倒是不错。”
陈竹突然想起来,裴烈和林立狮还是表兄弟呢,“听说裴烈好像有点黑道背景,会不会牵扯到你们?”
“你说的太客气了,何止是有点黑道背景啊,他就是个黑社会老大,”周晓嘲讽地一笑,“不过你放心,林立狮在好几年前就已经不和他们混了,自己老老实实开了几家店,做的是正经生意,算是洗白了。话说回来,陆彦当年也和他们混过,你知道不?”
陈竹点点头。
“就猜到他肯定不会瞒你,不过还真挺难想象的,他那么个会行走的道德礼仪书,老师同学们心中模范的好学生,竟然会拿板砖拍人……哈哈哈……我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发笑。”周晓笑个不停,“我当时听林立狮和我说的时候,我的眼珠子都要瞪掉出来了。”
陈竹也抿着嘴直笑,那种场景当初的她也是超难想象。
“你这几年不在j省,恐怕不知道最近j省官场又要大动了。”周晓突然正色对她说,“咱们这位书记大人和那些老干部们都不买对方的账,这次找了个打黑的由头,估计要整治一大批人。”
“那……”陈竹吃惊地看着她。
周晓点点头,“裴烈肯定会被牵扯进去,我听说你有个表姐,好像和裴烈有些暧昧,你可得多提点提点她。”
陈竹微微皱眉,苏艳上了大学之后,她们联系就不多了,就连姑姑姑父也松了一口气,除了给钱几乎完全不管这个女儿,苏艳现在是不是还和裴烈混在一起她也不清楚。
“你给我说说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近几年j省热衷于打黑,官员变动得也很厉害,陈竹有点搞不清究竟是哪个案子。
“我也是听我爸和林立狮说的,具体的情况我也知道的不多,但好像是要搞掉一个叫方楷的人,这个人其实是裴烈手下的一员大将,裴烈是幕后老板,他则在前台操作,他们的生意涉及酒店、桑拿、游戏机厅、迪吧、夜总会等等,你也知道这些地方本来就不大干净,平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这次不知道的为什么,就因为方楷手下有个人打伤了人,上面就借着这个由头发作了,估计裴烈这次是栽定了,就算有方楷替他顶罪,不用去坐牢,他的生意什么的也全完了。”
周晓的父亲周永平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不算是陆系官员,又因为长期做接待工作,把这位新来的书记伺候得还不错,所以不仅没有刁难周永平,还对他十分亲近,因此他的消息倒算是相当灵通的。
虽然不满意这个女婿,但木已成舟,何况这一年多来女婿表现得还不错,周永平总归是为着自家人的,生怕女婿牵扯进他表哥的案子里去,这一段时间心里也是颇为着急的。
竟然是“方楷案”,陈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j省纪委每年都会办大大小小的案子,牵扯的领导干部自然也不少,她不可能每一件都去关注,但对这个案子却是异常熟悉。
方楷案从布控到侦查起诉历时近两年的时间,涉案人员达到一百多人,全案共查处了以方楷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骨干成员二十多人,黑社会性质组织相牵连的国家公职人员职务犯罪案件近百人,其中还涉及到好几个副厅级干部。
前世读法律的她大四实习的时候在j省最大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带她的那位律师就是方楷的辩护人,虽然她只是打打下手,却亲眼见到了那摞起来高达两米的卷宗,对方楷案的来龙去脉她可是清楚得很。
省里明摆着就是要杀鸡儆猴,无论再这么辩护,方楷还是被判处了死刑,而罪名是组织罪,这个罪名是可大可小,但无论再怎么罗织罪名,方楷这批人也就是组织、聚众赌博、容留他人吸毒、故意伤害、偷税、行贿等等,没有杀人放火,没有抢劫,算是比较文明的黑社会了。
至于其他的“具有极大的社会危害性,犯罪情节特别严重”之类的话就比较唯心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一次政治倾轧。
但这些都不是陈竹目前所关心的,她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组织罪”上面,方楷是为了裴烈顶罪,他们长时间地组织、控制众多女从事活动,她想起苏艳对裴烈的迷恋,不禁不寒而栗,这个傻女孩儿对裴烈一向言听计从,而他又是个毫无心肝的,如果……
她不禁往最坏的方向想去……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剥离,回忆
第二百八十四章 剥离,回忆
周晓知道她心里担心苏艳,也不多说了,拍拍她的手就告辞了。
陈竹一个人坐在小花园的椅子上想了一会儿,才拨通了二姑姑的电话,如今的二姑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懦弱的村妇了,不仅丰腴了许多,还变得爽朗大方,隐隐有种贵妇的气质。
接到陈竹电话的她显然有些惊讶,这些晚辈一般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
“你们这些小孩子,上了大学就不爱回家,我们家就在福海,苏艳连放假都不回家,更别说平时了,她说在家里我们老管着她,太不自由了,我和你姑父想,她年纪不小了,是该有自己的空间,也就不怎么管她了,别说是她了,就连她两个弟弟都嫌我们这些大人烦……”二姑姑嘴上虽抱怨着,但显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你要有事儿直接打电话找她吧,你们俩姐妹关系一向不错,你说的话她听得进去。”
“可我觉得这事儿还得和你们先商量商量,我听到一个消息,苏艳的大学和澳大利亚的一个大学有联合办学,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她如果能争取到这个机会到国外去几年镀个金回来,那可就是留洋回来的‘海归’了啊。”陈竹知道姑姑姑父的虚荣心。
陈丽果然动心了,苏小海的生意做得还是不错的,他们现在的经济倒是宽裕得很,只是成天被人叫做暴发户让他们很郁闷,如果女儿出去镀个金,那也算是知识分子了。
“可是苏艳书念成那个样子,这种好事哪里轮得到她?”陈丽想到这个最现实的问题。
“这种事情也不是很难,我去帮她争取一下,这种留学的学费比较贵,报名的人也不多,打点一下关系应该没问题。”
陈丽听陈竹这么说,乐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和这个侄女儿向来不喜欢做帮人走后门之类的事情,这次陈竹居然主动提起,可把她给感动坏了。
“但是我就怕苏艳她不愿意去,还得你们帮忙劝一劝,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这么好的机会她不去就是傻子,你放心,如果真能让她去,就是绑我们也会把她绑去。”陈丽坚决地说。
“就怕她在国内生活惯了,舍不得你们。”
“孩子大了有能力有条件自然是要出去闯一闯,她要是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陈丽叹了口气。
陈竹挂完电话,静静地等待着,果然不到十分钟,手机又响了。
“陈竹,我不想去澳大利亚。”苏艳气急败坏地嚷嚷。
“哦,我觉得这个机会挺好的。”她的态度在陈竹的意料之中,“为什么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