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就是豪门第70部分阅读
重生之我就是豪门 作者:肉书屋
的视线也随着他的,停在了这两个人身上。
“你上去吧。”凌霄后退了半步,冲杨震中举了举杯,看上去很是无所谓。
“我为什么要上去?”
“你是白痴吗?”凌霄的语气甚至不带一分善意,“你自己折腾出来的订婚典礼不去参加,又要我给你背什么黑锅?上去吧,你未婚妻还在等你。”
段誉并没有急着回答她,只是用动作表达了他自己的选择。他上前一步,抓住了凌霄的手,然后看向杨震中。
平静无波的目光,无声无息的挑衅。
杨震中目光沉了沉,再次施恩一般又给了他一次机会,“阿誉,到爷爷身边来。”
场中说的始终是英文,他的发音似是比汉语更为流畅,也更具威严。
段誉握着凌霄的手又紧了紧,却依旧没有动。
凌霄这会儿是真的搞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了,见大家都在看这里,忙向后抽了抽自己的手,却无法动弹一下。忙低头用中文低声警告他,“你这是做什么?明明前天说好的,万一计划再被打乱,你让别人怎么做?知道可能丢了多少人命吗?拜托你不要任性好不好”
“我知道,”段誉直接又覆上一只手,神色淡淡的,“可是你既然来了,我就不能让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受委屈。”
说着一用力便把凌霄拉进了自己怀里,低头便覆上了她的唇。
四周的吸气声一时间此起彼伏。
杨震中眼中闪过极度的危险,梁莘脸上的笑已经快要挂不住了,而她的父母,更是满面怒气。
凌霄使劲儿在他唇上一咬,然后借力推开了他,自己拿袖子狠狠擦着嘴角,就差没把段誉瞪出个窟窿来。
“你疯了”
段誉面部渐渐画出巨大的满足。
“这也许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吻你,感觉依旧很棒。”顾不得自己的破皮的嘴唇还在流血,他再次上前一步把她搂进怀里,然后低声不断呢喃,“我是真的很爱你,很爱你……”
凌霄像是被施了法术,全身僵硬再也动弹不得。
“总所周知,阿誉和凌小姐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既然凌小姐还没来这种上流社会的酒会玩过,阿誉自然是要好好陪着。”梁莘见气氛一时陷入尴尬,忙笑了笑,表示自己并未放在身上。
她这么一说底下的人则集体恍然大悟状,也都收回了各自太过露骨的八卦神情,好像是真的信了她这套说辞。
杨震中脸上的笑又再次回归。
“今天是阿誉和梁莘的订婚典礼,自然不该让某些意外破坏了大家的心情,”他拍拍手,佣人便推了车极大的四层蛋糕出来,四处皆洋溢起甜腻的奶油香。
切蛋糕的人由此变成了杨震中和梁莘这对不伦不类的组合,刻意挂在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真实。
“这下好了?你满意了?”见大家的视线重新被吸引回去,凌霄讥讽的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位男主角,却是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想怎么做了。
“你放心,他总会有说辞转回去,你怎么做说不定反而帮了他的忙,我了解他,他太多疑了,如果万事顺利他反倒会增加警觉。”
凌霄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重新把目光定格在那个蛋糕上,却没有再发表任何意见。
蛋糕很快便被分完,大家象征性的吃了两口便放在一边,见杨震中依旧还站着原地,神情肃穆,便知道他在舞会开始之前,应该还有话要说。
果然,没一会儿杨震中便示意将厅中全部灯光大开。
璀璨的灯火照亮了厅中每一处阴暗,也让一切变得更加透明化。
“这次请大家过来,一是宣布阿誉订婚的消息,第二就是杨家的继承权……”
果然,在他这句话说出之后,厅里再也没有了哪怕一点儿细碎的声响。人们完全抬起了头,视线灼灼的全部看向了不远处站着台下的杨康。
“我在这儿,当着大家的面宣布,从今天开始,如果阿誉接受我为他选择的妻子,”他拉着梁莘的手上前一步,目光锐利的看向段誉的方向,语气平稳,就像能掌控一切,“那么杨家的全部财产便是他的——”
下面哄得一声,完全炸开了锅。
段誉手中的酒杯砰的掉在了地上被砸得粉碎,睁大的眼睛完全的暴露了他瞳孔里的不可思议。
而杨康,面上则在一瞬间化为惨白。
“如果他依旧选择别人,”杨震中的目光再次落到凌霄身上,像是看着蝼蚁一般悲天悯人,“那么从今天开始,他将会被杨家完全除名,自此以后再也不是我杨震中的孙子,杨家的任何财产,都再和他没有一分钱关系”
气氛再一次因为他的话而完全绷紧。
就再大家全部看向段誉,凌霄下意识握上他的手等待他回答的时候,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这种寂静
“那么我呢?”
杨康低沉却带着稍许波动的声线像一柄利剑穿透整个大厅。
他上前走了一步,握紧的双手在不断微微发抖,声音也变得嘶哑了许多,“那爷爷……我,呢?”
“你?”杨震中脸上的激动便成了讽刺与深深的无奈,他叹了口气,声音也跟着放缓,“阿康,是爷爷的错,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你并不是我的孙子。”
你不是我的孙子
无疑是当空一击,杨康高大的身形下意识地便晃了下,脸色又跟着白了三分,再无一丝血气。小高急忙上前要去扶他,却被踉跄的杨康一把推开。
从凌霄的角度看去,这个一直以来的天之骄子此时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这不可能”段怡敏噌得便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杨康,用一个母亲对儿子的信任与坚定看着自己的公公,一字一顿,“阿康是我的儿子,我是他的母亲,我比谁都要肯定”
“小敏”杨震中脸一下子黑了,迅速呵斥,“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是杨康确实不是你的儿子、我的孙子……”他的语气再次放柔,轻声劝戒她,“我的孙子刚出生便死了,当时阿海怕你难过,便和我商量从别处抱来个孩子。这么多年我也是把他当孙子在养,可是我杨家唯一的骨肉却一直都只有阿誉一个,所以从他小时候开始,我便把杨康作为磨砺他的对手,现在你看见了,阿誉很优秀,小敏,你该高兴才是……”
段怡敏几近崩溃,没等他说完便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大片眼泪顺着脸颊潺潺而下,不断在摇头,“我不相信,阿康和阿誉都是我的孩子,我不管,他们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我从小一点点儿养大的儿子”
杨震中弹了下自己的指尖,钟叔走下台把手中的材料递给段怡敏,“夫人,这是大少爷的dna鉴定,您可以看看……”
周围的人完全被这出闹剧弄得云里雾里,但这个时候也明白过来,原来他们一直视为杨家继承人的大少爷只是个踏脚石,而一直不被重视的次子才是真太子段怡敏拿起那份材料看也没看直接撕得粉碎,此时更是双目赤红,抬眼便看向前来参加宴会的所有人,像是疯了一般,“滚你们都走阿康是我的儿子,他是我儿子”
“今天小敏的情绪可能有些失控,”杨震中淡淡扫了她一眼便示意保镖将她架开,自己圆场,“既然这样,该宣布的也宣布了,至于阿誉,我再给你一个晚上的思考时间,到底要怎么样就看你的选择……很高兴今天大家过来参加酒会,接下来是我们的家务事……”
他这么一说剩下的便也听出了逐客令的意思,开始纷纷告退,一个比一个走得急,便是连梁家也没有再剩人。
会场很快便只剩下了杨家一行,再者就是多余出来的凌霄。
大门被关上,一盏水晶吊灯砰的就炸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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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辱我者,一剑当屠
欺我者,虽远必诛
敬我者,恒敬不疏
亲我着,倾生而护
借助草木生长之势,操纵万物盛损荣枯
虽是萧家魔武不能的废物,但若敢惹我,就要有被秒杀的觉悟(乃们要相信,真的不是随身空间种花种草的文,只不过最近不是流行酱紫的题目么…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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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 290
虽然被消了音,但在场的所有人瞬间就辨别出了这道枪声。
“杨康你疯了”杨震中忽然冲场中依旧僵直站立的杨康大吼,与此同时自己身后出现了一排拿枪的保镖,全部瞄准了台下的男人。
“你当了我这么多年孙子,我不会不念旧情,这样,让你的人放下武器,从今以后你可以当阿誉的助手……”
灯上的水晶碎片炸落到杨康手上,上面出现了细小的血痕。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木然,可是杨震中这些话说出之后,面上的表情开始变得若有所思,“怪不得……”
像是明白了什么,杨康抬头转过去看前一秒还是自己亲弟弟的人,眼中开始浮现出巨大的恨意,却是一直不断在重复同一句话——怪不得。
就像是古时帝王为磨练太子必会选择另一个优秀的儿子做他的踏脚石,杨震中有意打压段誉,却又在同时培养着他,而现在时机成熟,自己也就失去了全部利用价值。
明明前一刻还是上天眷顾的天之骄子,下一秒,就成了随时可丢弃的褴褛草根,跨度何止天地而为了足够的磨砺,眼前这个叱咤半生的老人竟能狠得下心自小便将自己唯一的孙子赶出去任其自生自灭,又是何等的心狠杨康面上僵硬的肌肉终于轻轻抽动了下,随即挂上一抹明显而刺眼的讥讽,瞬间便低下了身子,猫腰一滚,整个人便躲在了大方桌之后。
而与此同时,对向段誉的方向响起了枪声。
“砰——”段誉拉着凌霄便向外一闪,子弹掠过二人身边,直直打到了玻璃上,发出响亮的碰撞声。
然后又是啪啪数声,剩下的灯盏再次炸裂。
厅内终于混乱起来。
方才还围在四周的人一时间全部都不见了踪影,杨震中这边的,段誉这边的,连带着杨康这边的,除了彼此起伏的枪响与物品被打碎的声音,整个大厅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与死寂。
凌霄被段誉拿衣服蒙了头扯到角落里藏好,借着窗外并不明亮的月光,凌霄看见他熟练的转出两把枪支,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肃穆而严谨。
“你躲好,我不叫你不要出来……”
凌霄心脏跟着颤了颤,忙拉住他的衣角。
“乖,放心吧,我还死不了。”他说完掰开了她的手,瞅准子弹交织成的大网的空档便滚了出去。
凌霄不敢再去盯着他的看,整个人完全缩成了一团躲在角落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哪怕她现在比谁都要焦躁。这样的场面不是她能帮得上忙得,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再给他添麻烦。毕竟这些舔着刀尖过日子的人即便对视线也是相当敏感,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了自己,就很有能给他惹麻烦。
不断有人中枪的呻/吟声传入耳际,每听到一声,她浑身的肌肉都会止不住收缩一下。
现在她才真正明白,段誉不让自己过来,不告诉自己真相的原因——哪怕已经死过一次,她也不可能受得了这样的场面。
血腥气开始在厅里蔓延,虽然不是很浓,却依旧尖锐的刺激着她的鼻膜。
全身的神经在这样的夜里尤为敏感,几乎是在一瞬间,凌霄便感觉到了有人在靠近,凌霄使劲儿把手按在自己的兜里,刚想动,全身便是一僵。
“不许动,否则我打爆你的头……”
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凌霄脸思维都僵硬起来。
“段誉,让你的人停下”男人拉着凌霄站起来走出去,冲着场中模糊的人影大喊。
而同时,应急的灯光也在一时间大亮。
所有人都不再动了,而是纷纷看向角落里走出来的一男一女,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段誉从帷幔后走出来,眉头皱得很紧,“你是杨康的人。”没有疑问,完全是笃定的口气。
这个跟了自己十来年的男人
“都不许动,让你的人把枪放下。”tony把凌霄扯向自己身前,纵是一贯玩世不恭的神情也变得冷漠而危险。“我数三下,一……二……”
段誉没等他再开口,直接干净利索的丢了手中的武器。
杨康的人慢慢聚拢在tony身边,段誉的手下也开始聚齐,唯有杨震中的,全部整装待发,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就在方才这两个兄弟自相残杀的时候,他依旧作壁上观,神色寡淡甚至还带着笑意,像是在验收段誉最后一科作业。
于是段誉扔枪的动作直接激怒了他,不由大声斥责,“混账你是不是真不想活了”
段誉没有理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语气平稳,“不要伤害她,你知道,这跟她没有关系。”
“砰——”
“不——”
段誉身形晃了晃,再次站稳。很快,他肩膀处的雪白西装被血迹完全染红。
凌霄被tony抓着无法动弹,段誉身上的伤几乎让她的瞳孔也变作赤红,脑中轰然炸裂。
“杨康你答应过我的”她伸手抓上杨康的袖子,面上慌乱无措,“你那天答应过我的,你说留他一命,你说过不会杀他的”
杨震中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地打了个手势,于是埋在暗处的狙击手全部架上了枪,目标是凌霄的头骨。
杨康似是没有听到一般,尽管被凌霄拉着摇晃,但他的手臂依旧极稳,瞬间又是一枪段誉的另一条胳膊再次挂彩。
“杨康——”凌霄加重了自己的力道,也不管头上是否还顶着一杆枪,见几乎是一瞬间段誉身上便被弄出了四五处伤口,整个人几乎都要昏死过去。
“你也算当了不少年的商人,怎么会连无j不商都不知道……要怪就怪你不该过来。而现在一切就要结束了……”杨康调出最后一发子弹,这次瞄准的是段誉的心脏,“我亲爱的弟弟……”
话没说完,枪声就偏了。
凌霄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挣开tony一条胳膊整个人便冲着杨康冲撞过去,虽然不足以把他撞倒在地,却也因此改变了枪瞄准的方向。
“按住她都干什么吃的”杨康被她这么一搅和不由大怒,见他发火,手下三个人便齐齐扑了过去,将凌霄按在了地上。
“你住手我有东西……我有东西能换他一命”
凌霄嘶哑着嗓子从地上抬起头,半边脸都是灰尘,额头上是暴起的青筋。
她这么一说杨康自然诧异了一下,枪虽然依旧对着段誉,却没有再打算立即开枪的迹象。
“说。”
凌霄咽了口唾沫,死死盯住他,满脸都是豁出去了的神情,“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杨氏将会面临破产……”
杨康愣了下,随即发出像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笑话一般的笑声。
凌霄却根本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像背书一般不紧不慢地说下去,“这次危机也叫次贷危机,首先从美国开始,今年8月开始席卷,将会影响全球经济……2008年5月12日下午两点,四川省汶川将会发生8级大地震,数万人死亡……2008年8月8日,北京奥运会的火炬将会由李宁点燃,中国一共夺得51块金牌……2009年……”
整个场中,如坟丘一般死寂。
除了凌霄不大的声音,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发出任何声响。人们皆是张大了嘴,完全被她口中的一连串信息弄傻了。
杨震中即将举起的手又再次放下,躲在暗中的狙击手因为他这个动作也齐齐重新放下了枪。
段誉倒在地上的脸色愈发苍白,神情之中有种巨大而莫名的哀伤。
便连杨康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浑身皆是挂满不可思议的惊恐。
凌霄依旧看着段誉,就像是赴死之前的毅然,仿佛自己口中陈述的,根本就不是她拼死保守的秘密。
“我叫苏琳,死在2010年春节过后不久,醒来的时候就成了凌霄……所以我才会知道什么东西更赚钱,怎样避免预来的危机,甚至当初拆迁有人跳楼,朵苏最后赔偿了12倍的面积,我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在那之前把手上的所有钱都买了房子……因为所发生的这一切,我全部都经历过……”
她转头重新看向杨康,眼中不再有任何神采,似乎支撑她的,也只剩了一种莫名的执着,“这样够吗?换他一命,杨氏你愿意怎样都行,段誉不会再给你带来任何麻烦。而我会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一直到一零年的所有大事小事都告诉你,这样够么?”
“我已经死过一回了,其实死一点儿都不可怕。”
已是呈现出死灰般的颓败,现在在场的某一个人甚至都毫不怀疑,如果杨康真的一枪打死段誉,她也将同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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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91正文结局
291 正文结局
这些话说完,凌霄便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死志很明显,甚至都不需要勇气。
而整个大厅所有人的视线也全部集中在凌霄身上,于是在其他方面的注意力便减弱了许多,正是岑寂无声的时刻,就再大家都在等待杨康的选择的时候,枪,响了。
这回是真正的狙击枪。
带着子弹击碎头骨的实质撞击声,极为不协调的出现了。
声音显得那么不真实,直到听见又有人倒下的声音,众人才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轰的,乱成了一团。
出乎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倒下的,是杨震中。
一击毙命,脑子当场炸碎,没有一点儿侥幸。
暗处的狙击手一枪之后显然没有停下的打算,杨震中埋伏在暗处的哨子被他一枪一个全部打爆了头,却始终未曾泄露自己的位置。
“现在全部听杨康指挥”段誉憋着一口气把自己的手下全部移交出去。而杨康也不跟他客气,直接下达命令,“封渊和tony带人送阿誉和凌霄出去,剩下的人听令,杨震中的手下,一个不留……”
段誉和凌霄被首先移到了角落里,封渊十指挥舞着开始为段誉止血,而tony则扶着凌霄,看她的眼神是带了敬仰的复杂。
“小姐,您还好吧?”
凌霄的眼珠终于木然的动了动,仿佛这才有了知觉,木木的回头去看了眼段誉,发现他只是过于苍白,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刚刚支撑起来的肩膀才又垮了下去。
“结束了?”
“是的,已经结束了,杨震中死了,少爷除了失血过多,没有其他危险。”
“哦……”凌霄眨着眼应了声,然后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厅中,简直正经历着一场屠杀。
完美的配合与亲身诱敌让此时已是群龙无首的杨家一干手下完全乱了分寸,便是发出的子弹也多有不中,杨震中本就是打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思,因此部署自然不如他兄弟二人。几乎是杨康下达命令的同时,就已经预示了他们的结局。
不到半个小时,角落里所有埋伏的人全部被绞清,当真是一个不留,杨康默默扫了圈自己这边剩下的手下,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肃穆有如王者,似乎只一眼,就足矣令人颤抖称臣。
“今天晚上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他视线凌厉的扫过,“记住,谁要让我知道他记住了一个场景,一句话,就休怪我无情。”
手下在他森寒的语气里齐齐低头,被气势压着竟是发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最后完全弯下腰去,借此表露心机。
杨康视线来来回回扫了好几圈,今天带过来的全是自己和段誉的心腹,按说他绝对不会去怀疑,可是如今出了凌霄这档变故……他许是该为自己的弟弟做些什么了。
现场的血迹很快便被清理干净,单独留出杨震中的尸体,其余的全部被清理干净。老头儿的事自然会有人出来圆谎,人都死了,别人自然知道要该去巴结谁。
任由手下料理现场,杨康折回暗角,蹲下仔细查看了一眼段誉的伤势,慢慢舒了口气,“亏我手没抖,还好没伤到要害。”
凌霄躺在地上,段誉就坐在她身边,闻言也是仰起头慢慢冲他笑笑,“哥……”就像十几年前那样,单纯的一个字,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目的。
“放心,”他拍拍段誉的肩,“她会原谅你的。”
说完这才转回正题,把自己最大的疑问问了出来,“阿誉,她刚才说的……”
“是我教她的,我们前天晚上想出来的对策。”
杨康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地上的两个人,最后全部情绪都化作一声低叹。到底是不是真的,时间到了,自然会揭晓,不知为什么,他甚至无比相信这个看似无比荒谬的故事,是真的。
夜晚总算过去,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厚厚的窗帘照进病房的时候,床上已经睡了整个一天两夜的人才总算睁开了眼。
是无波的眼神。寡淡,平稳,洞悉,就像是已经历满世事沧桑。
凌霄头有些疼,她试着翻了下身,然后不小心触到一个温暖的物体,不由一怔。
段誉躺在她身边,四肢小腹都已经被绷带缠满,两人共用一张病床相卧,凌霄一睁开眼,他便也跟着醒了。
凌霄的脸色稍稍又有些发白。
段誉灼灼的视线弄得她有些不自在,凌霄重新别过头,想了想还是率先开了口,声音不大,却带着疏远。
“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段誉搭在她身上的手稍稍紧了紧,此时垂着眼,更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凌霄嘴角发白地咧嘴笑了声,却更像是在嘲笑自己,“果然……你早就知道对吧,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又怎么会看不出当时你眼睛里的惊和别人的不一样……你只是在吃惊为什么我会用这个理由夺走所有人的注意力是吧……”
有颗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下深入右鬓。
“你之前跟我说,‘我今晚真的会死’,我能不害怕吗?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分散人注意力的法子了,我既然答应了你要好好演这场戏,就自然要用最稳妥的法子。”
她抬起自己的左手腕,上面的男士翡翠表盘依旧翠色欲滴,凌霄稍稍摩挲了下,然后便从自己腕子上摘了下来,继而抬起段誉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替他重新带好,那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那些都是随你们出生入死的兄弟,别因为我这件事的关系亏待他们,我知道你和杨康都不是心软的主……你自己看着办吧。”她淡淡叹了口气,像是真的想开了一般,拿起他的手放在一边,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近期会想办法把公司全部移到国外,之所以跟你说,也不过想让你明白,别再想别的办法了,我累了。”
说完,便起身走出了病房。
雪白的墙,雪白的窗,雪白的阳光,段誉闭眼重新平躺,满身空虚。
古代的人总喜欢说我赢了天下却输了她,其实也不过如是。
他终是要失去,生命里某些最重要的东西了
2007年是极不平静的一年,它刚刚走过一半,百年贵族的杨家便发生了一起惊天的波澜。首先是家主杨震中宣布长孙杨康不是自己的亲孙子,其次则是次孙段誉会继承家产的重磅炸弹。
只是当晚,据说杨震中便因心脏病而突发性死亡,医生确诊,因未提前留下遗嘱,在酒会上所说亦是无凭无据,因此人们几乎是全部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遗忘。
第二日段誉生母段怡敏找专家为两个儿子抽血验证dna,以此证实两人皆为自己的骨肉,长子杨康以强硬的手段重新接管ibdc。杨震中会场上透露的惊天秘闻则随着他人的逝去完全成了一场无稽之谈。
七月,杨康肃清杨氏全部留余,完全掌控杨家。
八月,一场金融海啸慢慢有些冒头的趋势,很多嗅觉灵敏的经济学家大肆在网上不断分析。
九月,天王巨星段兴言宣布退出娱乐圈,全国媒体哗然。
屋里的行李已经被打包成大大小小的箱子,凌空鼓着腮帮子坐在最大的一个拉杆箱上面,极为不满地看着自己眼前来来回回走动的女人。舵主站在他身边不停围着他乱转,身后跟了两只通体雪白的大白熊幼崽,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像是噙了几汪水。
“哥哥……”
“赶紧穿外套,一会儿飞机晚点了我看你怎么办”凌霄转头伸手掐了下他的脸蛋,又揉了揉舵主头顶的长毛,“放心,等我们安顿好了就让down用飞机把你送过去……别瞪我,谁让飞机上不让带狗狗的~”
“可是哥哥,彬彬还没有跟果果告别,也没有跟……姐夫说再见呢……殷茹妈妈,你说对不对?”
“对”里屋正打包凌空一屋子模型的殷茹探出个脑袋来,悄悄冲孩子伸了跟大拇指。
“林果啊——”凌霄自动忽略了他后半句话,“放心,下个月她爸爸去澳大利亚做报告,到时候你们就能见面了。快,穿上衣服,马上该走了……”
凌霄边说着边拉开了别墅的大门,一股洪流冲撞进来,吓得她忙后退好几步。
才开了一道缝的门被从外面挤开,铺天盖地的快门声几乎要把凌霄逼到角落里去。
“怎么……”殷茹一边说着一边朝外看,顿时也被吓了一大跳,忙嗖的缩了回去,一边拍打着自己的前胸,做出个好怕怕的表情。
“凌小姐,请问……”
“凌小姐……”
记者一波往里冲,凌霄吓得抱起孩子便瞄了空往外跑,还没跑出门口几步就愣在了原地。
以天为盖地为庐的院子里,保镖环饲的正中央,段兴言无声无息的跪在地上,膝下放了个键盘,手里还拿了块搓板。
——正文完——
292 繁华褪尽却当年——段誉(一)
每个人都有秘密。
他自然不会例外。
段誉睁开眼的时候,恍惚了许久,鼻尖依旧是有些微淡的血气,但相较于之前的那场厮杀,简直是微不足道。
他试着动了动头,想知道自己是如何从被杨康一颗子弹贯穿心脏的状况中活下来的,可是当他撑起手掌打算动一下的时候,比旁人更加灵敏的直觉立即便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想在回想起来,都像是一个梦。
段誉,不,或者说现在还姓杨的他,第一次自灵魂深处颤抖了起来。
他很早就知道有个词叫黄粱一梦,可是梦境是那般清晰,甚至连痛觉都不曾作假过一分,他慢慢举起自己被纱布包裹成粽子的一双手,再次确定,这绝不是梦。
他重新回到了十七年前,十一岁的时候。
和梦里一模一样,自己为了救杨康,第一次杀人,然后几近被枪子打成残废,可是十七年后却忽然有人告诉自己,这个让他失去了一切的人不是自己的亲哥哥,而在当天酒会散后的火拼里,一颗子弹送他回到了现在。
段誉试着动了动腿,虽然疼的麻木,却依旧有知觉,若是没有记错,方才的那场手术,该是自己母亲拿着枪在旁边盯过来的……活到第二世,他此刻竟还是没有怀疑,杨震中当初确实是想杀了自己。
段誉稍稍舒展了下身体,从刚才的慌乱中抽离之后,便再次恢复了平静。
十一岁的孩子,二十八岁的灵魂,而他生活的全部重心,也转到了要除掉杨康,重新夺回杨家上面。
依稀记得,那年的海棠开得特别漂亮,他在夺得一段奢侈生命的同时,也失去了好多东西。
二十八岁的他已经完全懂得如何收敛自己的锋芒,又如何用最有效而隐秘的办法积累自己的势力,那天开始,他是杨家弱小而沉默的小公子,却也是手上沾了最多血迹的人。
可是他的皮肤从来都不留一丝疤痕,甚至连用枪磨出的老茧也被一一磨平换净,他有幅最完美的伪装,在关键的时刻,总会令人措手不及。
于是到了十四岁,手上的势力已经能够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轮廓,可是相比杨家,依旧是蚂蚁较之大象,于是他的念头打到了段家身上。他花费了一番心思让杨康看见自己和保镖对打的场景,又设法让自己的母亲看到了杨康眼中的担忧与狠毒,那天晚上不管来多少遍他都会记一辈子。
母亲拿着枪指着自己的大儿子,告诉他,‘你弟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饶了你’。”
可以说,就是因为段怡敏的存在,他才没有真的失了作为人,最重要的东西……
傍晚将至,段誉懒洋洋地坐在车里,有些时候他无趣的紧,就像是车子,除了这一个牌子,他再没买过别的。tony在前面开车,不时说说笑笑,挑两件娱乐圈的趣事,而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旁边的这个男人。
两人在数年前如期而遇,对方因为一起金融诈骗案被美国几大商业巨头通缉,而自己却在一个恰好何时的时机里救了这个金融天才。在接下来的几年中,tony将会成为自己的经纪人,亦或者说交集最多的,心腹——然后在08年最后一场酒会上,出卖了自己。
这几年的生活与伪装已经让他对复仇或者其他争夺之类的东西再提不起一丝兴趣,他只是像一个垂垂老矣的看客,看着自己身边一出又一出,破绽百出的戏。
“今晚不管怎么样,就当是给我个面子,女王陛下说你必须尽快出道,路子她都给你铺好了……一个访谈而以,我知道你讨厌演戏,可是总比唱歌强吧?”
tony灵活而稳健的转动着放线盘,一边转过头跟他说话。
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南咏大街完全被充斥在一片鸣笛与刹车声中,tony一个没注意,从斜拉的半边路上就冲出了两道影子。
车胎划着地面哧啦一道杂音,即便性能再过优良,在如此短的距离能刹下车来也是非常不容易,段誉被车子的惯性带的往前狠狠倾了一下,也由此看清了路面的情况。
车头前,擦着极近的距离,是一条大狗。
通体雪白,足有半个成|人高,而它的身后,段誉稍稍错愕了下,竟发现它后面还护了个小豆丁。
tony被这么一冲吓得直接失了三魂六魄,当下就发了飙,直接甩开车门出去便骂了起来,段誉坐在车上看这个二十七八的大男人把一个两三岁不到的小不点儿掂了起来,这样的组合着实很有喜感。
当看到那只护住的大狗一口咬上tony的小腿的时候,段誉发现,自己竟是笑了,不同于以往任何敷衍的笑容,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愉悦。可是他毕竟不能一直就这样把戏看下去,段誉正了正自己的西装,下去查看tony。
有些面子,总是要做足的。
只是一下去,却被孩子一把抱住了裤脚,那种包含着所有热情的目光,金灿灿亮晶晶的,让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波儿”
豆丁明显是认错了人,口中喜感十足的这个称呼让他和tony集体愣了一下,tony甚至开玩笑说这是自己的私生子,虽然一眼给他瞪了回去,但其实那一转之间他想的是,其实有个小孩儿也挺好玩的……
正是因为这个念头,才让他萌生出‘管闲事’的心思,连带着那张颇富喜感的字条也一并被他纳入了手掌,段誉甚至觉得,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笑得最多的一次。
之后的事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豆丁显然很聪明,也十分懂得什么叫借杆子往上爬,乖巧而懂事,段誉一边开着车一边摸了摸孩子的光头,若有若无地听他唠叨自己的哥哥,只是自己没有发现,其实嘴边是一直挂着笑的。
293 繁华褪尽却当年——段誉(二)
可是随后,他便发现了自己这种‘失态’,确实是失态,从很小段誉就知道,如果他喜欢上一样东西,那这件东西离被毁灭也就不远了。没有足够的能力身边又环饲强敌的时候,他是不能有资格去流露真心的。
段誉稍稍重新敛紧自己的心神,豆丁就那么大点儿,一个不小心都养不活,太过脆弱的东西,他着实不该去喜欢。
于是带着这般矛盾,他不声不响地坐在沙发上接收邮件,而豆丁则坐在地上吃东西,身后就靠着他那条叫舵主的大狗,自己吃一片分给狗一片,咔嚓咔嚓薯片的碎屑弄了满地。段誉时不时看他一眼,在东西快吃完的时候又随手丢给他一包,就像是在养小动物,燥闷的时候拿来解个闷儿,又不会投入太多感情。不无否认,段誉一开始确实是以这样的心态和孩子来相处的。
豆丁显然是很在乎自己的哥哥,每五分钟不到便催他打一个试试,直到段誉的手机响起来,小孩儿几乎是一瞬间便从垫子上跳了起来,眨着大眼睛巴巴看着他,“波儿,是不是哥哥?”
段誉笑了笑,接起了电话。
然后他的人生,从此改变——因为那个叫凌霄的女孩子。
几乎是打开门,被她叫出自己艺名的瞬间,他的心脏狠狠抽了一下,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小孩儿,很有可能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初见自己时的惊愕与错乱之后刹那的镇定,这个孩子所表现出来的绝不仅仅是早熟那么简单,他渐渐勾起嘴角,表现出了最起码的兴趣。
这对姐弟离开之后,他便让tony开始彻查这个孩子的一切,而查她的理由尤为充分,毕竟她身后跟着的两个人,都不是背景简单的角色。
而等到凌霄的资料真正呈于自己案头的时候,段誉握着资料的手,出现了些许轻微的震颤。他几乎一眼就能确定,她和自己一样,而且刚刚获得新生不久。
已经不单单是感兴趣这么简单了。
从十一岁回来那天,说是不在意,可是他依旧在不动声色的探听着这样的消息,他许是孤独的,可是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孤独,他……只是想知道,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有和自己一样的人。
他双手合十静静坐在办公桌后,回想起今天从棠大出来那个孩子推着三轮被城管追赶的样子,忽然想要看看,这个孩子,或者说只有表面像孩子的女人,到底能走到怎样的高度?
段誉的手停在她要卖出的两所房子的图片上,只是略作思索便接上了这个线,终于将帷幕亲手拉开。
看她一点点儿在沉浮中挣扎,看她故作坚强的挺直腰杆面对自己,看她不断在亲人之间周旋求生……不知何时,这竟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并且乐此不疲。
复仇的道路上,总算有了些新鲜的东西。
这也是蝴蝶效应了,不过在他还没有腻味之前,他不允许这个新玩具提早夭折。
于是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伸出了手。
现在想来,她总会带给自己一些类似于震撼却又甩不开的东西,那天他坐在房间里透过摄像头看她一口口喝下司家老四的酒,不是不迷茫的,他见过很多人为了心里某些看似可笑的理由不断摔得头破血流又不断重新站起来,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就像是在搏命,完完全全毫无保留。这样的孩子,是值得人给予重视的。
于是他站了起来,踱步走出包间,在还没有到达最后一刻的时候,伸手捂住了她的酒杯。
也由此打破了自己一开始设下的局。
那天其实她已经醉了,只是努力维持着身子不肯承认罢了,段誉默默靠在墙上等她从洗手间出来,就是流泪,她也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他半阖着眸子静静等待,冷眼看着林玄辰出出进进,最后终是叹了口气,给了事情最后一点儿,稻草压倒骆驼的力道。
经过了这么久的观察,她已经获得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