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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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灵卦 作者:方寸光

    (4)

    我嚇壞了,不知所措的全身發顫,大腦一片空白。彼得疼的倒在地上打滾,

    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整只手掌。

    車廂裡一片混亂,忽然「噹」的一聲,車門拉開了,那充當司機的華裔男子

    探進頭來,一眼看到就是半裸著身體,縮在座位上瑟瑟發抖的我,手裡還緊緊握

    著沾血的水果刀;而彼得卻倒在血泊之中,臉色白的像紙,人已經昏迷了過去。

    「啊!」司機也嚇白了臉,趕快鑽進車廂裡駭然驚呼,「發生什麼事了?」

    我顫聲說:「他要強姦我,我……我就一刀割到了他那裡……」

    司機已經無暇聽我說話了,手忙腳亂的替彼得止血。他撕下衣服堵住彼得下

    身那血流泉湧之處,chu略的打了兩個結。

    我思緒茫然,下意識的穿好內褲,把上衣拉攏來遮住白皙赤裸的x部,心裡

    卻還是一片迷糊,有種處身在噩夢中的恍惚感覺,到這時候還不能完全相信這是

    真實發生的事。

    「你還愣著幹什麼?」司機急得滿頭大汗,衝著我吼叫,「快過來替他處理

    一下傷口,我這就開車去醫院!」

    我被他一喝之下六神無主,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蹲下來,伸手按住了那團正

    在滲出鮮血的衣服。司機抹了把汗珠,敏捷的下了車,砰的把車門關上,快步沖

    進了駕駛室裡。

    就在這一瞬間,我突然回過神來,整個人都震動了一下。這惡魔是罪有應得,

    我為什麼要幫著救他?而且我如果繼續呆在這車裡,危險x不言而喻,誰知道他

    的手下會怎麼對付我?特別是那兩個黑人保鏢……

    我想到這裡驚恐之極,猛地把車門拉了開來,跟著心中靈光一閃,飛快的撿

    起了地上的兩個帶子。那裡面拍攝下了我受辱的場面,絕不能留在這裡被其他人

    看見。

    這時候卡車已經發動了,正在由低速提升向高速。我咬了咬嘴唇,不顧一切

    的跳了出去,落地時腳底一痛,跌跌撞撞的向前衝出幾步,居然沒有摔倒。

    卡車「吱」的一下剎住了,司機把頭伸出車窗罵了一句,但卻沒有追趕我,

    停了兩秒後就又發動了,轟鳴聲中很快的開走了。

    夜已經深了,這條僻靜的街上沒有一個人,風吹在身上涼颼颼的。我拉緊上

    衣,盡量的往下掩蓋住身體,但是僅著內褲的屁股卻只能遮住一小半,兩條修長

    光潔的大腿更是完全裸露。我光著腳丫一邊奔跑一邊哭泣,如果被人看到我現在

    這副樣子,我真不如去死算了。

    還好街上一直沒人,奔出三十多米遠後就到了我住的那棟樓,在一團漆黑中

    我跑上二層,連過道上的燈都沒去開,索著用鑰匙打開了自己的居室,一衝進

    去後才驚魂甫定的鬆了口氣,只覺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耗盡了,背靠著房門大口大

    口的急劇喘息起來。

    老公還沒有回來,房間裡十分安靜,只有我自己的心跳聲在咚咚的響。驚嚇,

    疲累和飢餓一起湧上身來,我感到手足酸麻無力,x脯和臀部上被蹂躪之處又是

    火辣辣的疼痛,再也支撐不住了,雙腿不由發軟的跌坐在了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漸漸恢復過來,想到自己今晚險些被強姦,實在是心有

    餘悸,雖然最後關頭僥倖逃脫,但卻被佔足了便宜受盡屈辱,不禁又悲憤的流下

    了眼淚。

    我勉力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進了浴室,脫光了衣服沖洗著赤裸的身子。低

    頭看看,豐滿白嫩的r房上留下了不少指痕,渾圓的臀r上也赫然留著巴掌印,

    這不單是r體上的疼痛,更是從j神上給我帶來了巨大的羞辱。一想到那惡魔曾

    經吻過我的唇舌,舔吸過我的r頭,還把那麼噁心的口水留在我身上,我就一陣

    陣的反胃,用沐浴露拚命的擦洗身子,簡直恨不得脫下一層皮來。

    洗完澡後,我裹著浴巾坐在床上呆呆出神。這次的事件顯然很嚴重,對方綁

    架了我企圖姦污,但卻被我一刀刺傷了下體。這已經是犯罪了,我應該立刻報警

    才對……可是,這件事如果讓老公知道了,那會怎麼樣呢?按他的x格一定會氣

    的發瘋的……

    我猶豫了片刻,心裡不禁責怪自己太糊塗。彼得的氣焰會越來越囂張,最終

    發展到對我用強,應該說都是我自己縱容出來的。他正是看準了我不好意思聲張

    的心理,如果我一開始就跟老公商量,現在的情況也不會惡劣成這樣。

    我想到這裡下定了決心,準備等老公回來就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告訴他。

    老公是家裡的主心骨,是否要報案還是私下解決,就由他來拿主意吧……

    考慮清楚之後,我胡亂吃了點東西充飢,靜靜的坐在床上等待老公回來。因

    為今天要給兒子打電話,他會請假提早收工,差不多十二點整就該到家了。而現

    在已經十一點四十了!

    我隔兩分鐘就看一下表,盼望著時間快點過去,老公能馬上出現在我面前。

    身心遭受到極大創傷的我,是這樣急切的渴望得到他的安慰,在他那寬厚的x懷

    裡,把我的委屈和眼淚盡情的宣洩出來……

    十二點終於到了,可是老公卻並沒有到家。我正在苦苦等待時,電話鈴突然

    「叮叮」的響了起來。

    「hello !」我拿起電話。

    「嫂子,是我。」話筒裡傳過來的竟是大勇的聲音。

    「啊,大勇是你啊。你大哥還沒回來……」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大勇打斷了,他盡力平靜的說,「我知道。嫂子你先別

    著急,聽我說。大哥在餐館裡洗碗時突然胃病發作,而且還吐了血……」

    這句話好像晴天霹靂,我一下子就懵了:「你說什麼?」

    大勇的聲音繼續傳來:「大哥叫餐館的員工往家裡打電話,但是一直沒人接。

    後來他們就打給我了,我剛才開車把他送到了醫院……」

    我的心幾乎要從x腔裡跳了出來,焦急的道:「快告訴我是哪家醫院,我這

    就趕過去……」

    大勇說出了醫院的名稱和地址,又一再囑咐我不要著急,說不會有什麼大事。

    我g本無心聽下去,丟下電話就跳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換上外衣跑出家門。

    攔截了一輛的士,我匆匆忙忙的趕到了那家醫院。一路上都心亂如麻,一會

    兒安慰自己肯定沒事的,一會兒又忍不住胡思亂想,焦慮之情溢於言表。

    的士在醫院門口停下,大勇正站在那裡張望著。他一看到我就快步迎了上來,

    埋怨說:「嫂子,我不是叫別著急嗎?看看你,怎麼慌亂成這個樣子?」

    我這才發現自己腳上穿的居然是一雙拖鞋,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劈頭就問

    :「志強他到底怎麼樣了?現在在哪裡?」

    「大哥在病房裡。」大勇一邊帶著我向醫院裡走去,一邊說,「醫生給他吃

    了藥,建議他立刻住院治療,可是他說什麼也不肯。」

    我的眼淚湧了上來,心裡懊悔的要命。老公原來就有輕度的胃病,在國內時

    吃了一段時間的藥,後來他感覺治好了,藥也就停了,想不到出國之後竟然會復

    發,而且還嚴重到吐了血。

    大勇把我帶進了一間安靜的病房裡,老公正半靠在床上喝著一杯熱牛n,樣

    子很是憔悴。

    「志強!」我一下子就哭出聲來,跑過去撲進了他的懷中。

    老公忙放下杯子,伸手著我的頭髮柔聲說:「別哭,別哭……敏敏,我這

    不是好好的嗎?」

    我哭的更是傷心了,眼淚就像決堤的河水一樣滾滾而下。這不單是因為我牽

    掛著他的病情,也是因為我今晚本來就受盡了委屈,一被老公擁在溫暖的懷裡,

    我就再也克制不住了,不顧外人在場就哭了起來。

    「好啦,好啦!再哭下去,大勇都要笑話了。」老公憐惜的用紙巾拭去我的

    淚水,微笑著說,「其實我沒什麼大病,只是這幾天過於勞累了些。嘿嘿,小事

    一樁罷了……」

    「你都吐血了還叫小事?」我哽咽的說,「不行,你要馬上住院。大勇告訴

    我了,醫生說你要觀察一段時間……」

    「別聽那美國狗屁醫生瞎扯!」老公說,「他們恨不得把一點小病誇大成癌

    症。吐血怎麼了?以前我nn還時不時吐血呢,結果照樣活到八十歲!」

    「志強!」我哀求道,「這次你就聽我的好不好?」

    老公的態度很堅決:「不行!你知道住院費多貴嗎?我已經跟醫生說了,開

    一些胃藥回去吃就行了。」

    我把求援的目光投向大勇。他會意的幫著我一起勸說,但老公卻是個□脾氣,

    怎麼也不肯答應。我們拗不過他,只好違心的同意了。

    大勇扶著老公上他的車子,我去找醫生拿藥品清單。那是一個面目慈祥的白

    人老頭,名字叫做史密斯。他反覆交代我說,除了按時吃藥之外,不可以讓老公

    過於c勞,必須安心靜養相當一段時間,以免病情再度惡化。

    我點頭答應了,拿了些藥品走出可醫院。大勇開車把我和老公送回了家,坐

    了一陣就告辭回去了。

    老公十分疲倦,和我說了兩句話就迷迷糊糊的眼皮打架了。我本來想跟他說

    今夜被綁架的事,見狀也就嚥了回去,心想還是先等他好好睡一覺,醒來以後再

    說。

    第二天清晨,我起床時老公還在旁邊沉沉熟睡。他的臉龐比剛來時瘦多了,

    額頭上也有了皺紋。我只看得一陣陣心疼,出國之後老公總是處處照顧著我,同

    樣是打工,他的時間比我長多了,活兒也比我累多了,而且回到家裡,家務他做

    的也一點不比我少。他是真正被累壞了呀,就連節假日也沒閒著。

    我暗中打定了主意,從今天起要讓老公多加休息,一定要把他的身體重新調

    養好。於是我先打電話到學校請了個假,然後出門到附近的市場裡買了些蔬菜魚

    r,準備中午時給他作一頓可口豐盛的午餐。

    提著兩個裝的滿滿的塑料袋剛走回住處,停在路邊的一輛小轎車忽然開了,

    一個西裝革履的華裔中年人向我走了過來。他看上去挺有風度的,開門見山就說

    :「您是蘇敏敏女士吧?」

    「是的。」我回答,打量著他問,「您是……」

    「噢,您可以叫我詹姆斯。」中年人彬彬有禮的說,「我是個律師,想跟您

    談談關於彼得。李先生的事……」

    我的臉色變了,一聽到這惡魔的名字就渾身顫慄,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兩步,

    如臨大敵的叫道:「他又想幹什麼?」

    「您別那麼緊張,現在是大白天,沒有人會再綁架您。」詹姆斯說,「事實

    上,我是彼得的父親李老先生派來的。對於昨晚發生的事,他要我代他向您致以

    十二萬分的歉意……」

    我緊繃著臉一言不發,繞過他邁步就走。

    詹姆斯追了上來,邊走邊繼續向我解釋:「李老先生知道昨晚的事後非常生

    氣,這個道歉的確是誠心誠意的……」

    我倏地立定腳步,回過頭氣憤的說:「誠心誠意?那他本人怎麼不親自來呢?

    你叫我怎麼相信你?」

    詹姆斯歎了口氣說:「您還不知道吧?昨晚彼得下身大出血,被送到醫院緊

    急搶救,他的命是保住了,但是……但是他的生殖器卻嚴重受損,恐怕很難恢復

    男x功能了……」

    我「啊」的一聲,雖然心裡早就隱隱料到那惡魔會受重傷,但聽到這個消息

    後還是十分震動,隔了好一會兒才恨恨的說:「他……這是他自作自受!」

    「沒錯,這是他罪有應得。」詹姆斯說,「李老先生完全明白這一點,但是

    畢竟父子連心,老先生又氣又傷心,結果心臟病發作癱瘓在了床上。他不能親自

    前來,所以才千叮萬囑我來代他向您道歉……」

    我聽著,氣不覺消了一半,反倒有些同情那不幸的老人了。生出這樣一個逆

    子,真是夠倒霉的。

    「您沒有報警,李老先生十分感謝。他是最要面子的人,不過也明白這件事

    上彼得真是做的太過份了,很感激您的大度……」詹姆斯說。

    我冷冷的說:「別誤會,我沒報警只是因為昨晚我先生恰好也突然發病,我

    一急起來就暫時把這事放在了一邊。現在我正在考慮要報警呢!」

    詹姆斯滿臉堆笑說:「我拜託您,千萬給李老先生一點薄面。為了表示最大

    的歉意和真誠的感激,請您收下這個……」

    他取出一張支票,恭恭敬敬的遞了過來。我瞥了一眼,看見那上面赫然是十

    萬美元!

    「誰要你的錢?」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憤怒,臉頰騰的紅了起來,「難道用

    這些錢,就可以抵消我昨晚所受的屈辱嗎?你以為用錢就能買到一切,包括人的

    尊嚴?」

    「呃,呃……當然不是!」詹姆斯有些狼狽的說,「我們只是希望給您一點

    補償,就當作是j神損失費……請您無論如何體諒一位老人家的苦心……」

    我說:「你回去轉告老先生,只要他能保證他的兒子,還有你們這些手下都

    永遠不再騷擾我,我可以不報警。至於這張支票……」我嘲諷的一笑,不屑的說,

    「就請他隨便捐獻給哪一個慈善機構吧!」

    詹姆斯滿口答應,說彼得已經到轉其他城市去治療,再也不會回紐約來了,

    又再三懇請我收下支票。我沒有理睬他,拎著塑料袋快步的走進了樓裡。他在身

    後又叫了我好幾聲,可是我連頭都不回一下。

    其實坦率的說,我是很想伸手接過那十萬美元的。但我卻有幾個顧慮,首先

    就是如何向老公解釋這筆錢的來源。如果他知道了真相,肯定會火冒三丈的去找

    人算帳,事情一鬧大,恐怕最終會驚動警方。那樣我就落了個拿人錢財又不信守

    承諾的惡名了。還有,以老公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是讓他安安靜靜的養病,別去

    節外生枝的給他受氣好。

    更重要的一點是,這十萬美元要買的顯然是我的永遠沉默。可以想像,他們

    必然會要求我交出那兩個帶子。那帶子裡拍攝下我受辱的場面,一旦公開固然可

    以令我顏面掃地,但也是控告彼得最有力證據。我本能的覺得帶子還是留在我自

    己手裡最好,一方面是我實在不想再讓其他人看到那些鏡頭,另一方面也可以讓

    彼得永遠不敢再來找我麻煩……

    進了家門後,我整理好買來的食物,回到臥室裡一看,老公還在打呼嚕呢。

    他沉睡的時候像是個小孩一樣,臉上帶著種少有的安寧。

    「志強,這件事還是別對你說好了,免得你生氣影響了身體……」我默默凝

    視著他,心裡暗中打定了這個主意。

    自那天以後,我們的生活情況就開始急轉直下。老公在家裡養病,沒法去打

    工賺錢,家裡的收入來源一下子減少了一大半。除此之外,治胃病所需的藥品費

    用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我們辛苦省下的一些微薄積蓄很快就消耗殆盡了。

    我不得不想辦法去賺更多的錢。除了原來的清潔工作和家教之外,又見縫c

    針的打了不少零工,可是日子仍然過的捉襟見肘。到了月底的時候,寄往老家的

    錢款第一次沒有達到數額,我怕婆婆擔心,在信裡對老公的病隻字不提,只含糊

    的說這個月沒有賺夠錢,請婆婆拜託債主們通融一下,下個月一定把餘額補清。

    信裡是這麼說了,可是我卻沒有一點把握,又要瞞著老公,不能讓他知道家

    裡經濟上的窘迫,我真是有些發愁了。

    幸好還有大勇這麼一個好朋友幫忙,慷慨解囊了不少,但他畢竟也是個半工

    半讀的窮人,自己手裡也沒多少錢,而且我也不好意思總要他的,只是請他幫我

    廣為打聽留意一下,還有什麼薪水比較高的工作,不管多髒多累的活我都干。

    大勇一口答應了,沒過幾天就打了個電話給我,說有家日本料理店正需要女

    招待,薪水比一般的高出近一倍。他通過七彎八拐的熟人關係聯繫上的,可以介

    紹我到那裡去。

    「那太好了。」我聽了喜出望外,薪水高出近一倍,這就意味著家裡的困難

    可以大大緩解了。

    「可是,嫂子……」大勇的聲音在電話裡似乎有些遲疑,欲言又止的說,

    「要不是你催的急,我本來是不想讓你去那家店的……」

    「為什麼?」我奇怪的問。

    「因為那家店在……在第四十二大街……」

    我沉默了片刻。四十二大街靠近時代廣場,一直都有個「最風流去處」的稱

    號。那裡有紅燈區,妓女公然招搖過市,聽說也有黑社會分子出沒。

    「嫂子,我看還是算了吧。」大勇誠懇的說,「讓你去那裡我也真是不能放

    心,雖然那家店的薪水非常高,但我們還是另外找份工穩妥些……」

    我打斷了他說:「不了,就這家吧!」

    「嫂子你……」他還想勸我。

    「沒關係的,大勇。」我盡力使自己的聲音平靜輕鬆,「做個女招待而已,

    不會有什麼事的。這裡是紐約,我相信起碼的人身安全還是可以保障的。」

    大勇輕輕歎了口氣,把詳細地址告訴了我。

    第二天傍晚,我就找上了這家日本料理店。那是一個中等大小的店面,推門

    進去,裡面的客人還挺不少的,服裝整齊的女招待正在穿梭來去。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招待迎了上來,她是個年紀很輕的女孩子,長著張清純的

    圓臉蛋,一見到我就鞠了個躬,甜甜笑著說:「歡迎光臨,請問您幾個人?」

    我有點窘的說:「對不起,我不是來吃飯的。我是朋友介紹來的,找你們的

    老闆娘須美女士。」

    「好的,您跟我來。」圓臉女招待帶著我向裡面走去。

    在一間小小的辦公室裡,我見到了這家店的老闆娘須美。她是一個年近四十

    的日本女人,頗有幾分姿色,一張瓜子臉上略施脂粉,有種略帶滄桑的成熟美。

    不知怎地,我對她的第一眼印象十分不錯,很有些好感。

    她聽我說明了來意後,溫和的笑著說:「張太太,歡迎您到這裡工作。我們

    店裡需要更多的東方女x來烘托出氣氛,而您的美貌和氣質無疑是我見過的人當

    中最好的……」

    「呵,您過譽了。」我有點兒不好意思。

    須美認真的說:「這不是過譽。紐約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可是她們大多被

    城市污染的艷俗,而您身上卻有一份端莊而賢淑的少婦風韻,這讓人賞心悅目…

    …」

    「謝謝。」我紅著臉說。

    「那麼,您今晚就可以開始上班了。」須美把那圓臉女招待叫了過來,介紹

    說,「這是清子小姐……這位是張太太……您先跟著她一起幹活,熟悉一下環境

    吧。」

    「張太太,今後請多關照。」清子又向我鞠了個躬。

    「是我要請你多關照才對呀!」我被這日本女孩的多禮弄的手足無措,趕忙

    說,「叫我敏敏就可以了。我剛來,還要請你多多指教。」

    「沒問題的。」清子友好的微笑著,帶著我走出了辦公室。

    (5)

    從那天起,我就在這家日本店裡安定了下來。因為時間上的衝突,家教的工

    作就辭掉了,每天一到傍晚就匆匆趕到這裡來上班。

    店裡一共有十多個女招待,大部分是日本女孩,中國人就只有我一個。在這

    些女招待中,清子很快就跟我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她自己開著輛小車,每天下班

    的時候都順路把我送回家,一路上唧唧喳喳的談個沒完。

    別看她清子年紀輕,原來已經隻身在紐約闖蕩五年了,為人處事相當老練。

    而且她還是個空手道黑帶,常常像個女俠似的保護著我。我雖然在年齡上大了她

    十歲,可是卻反而像小妹妹一樣的被她照顧,特別是剛開始的幾天裡,幸好有她

    的熱心指點,我才迅速的適應了這份工作。

    作女招待是很辛苦的,工作十分的忙碌,從客人進門開始就沒個停,點餐,

    端飲料,收拾桌面,這些都要做的乾淨麻利,手腳快捷。遇到生意好客人多的時

    候,每個人都是一路小跑著才能跟上,一個晚上下來,回到家全身就跟散了架似

    的累。

    老公見了心疼的要命,吵嚷著要立刻開始打工賺錢,說是他的胃病沒什麼大

    不了,完全可以支持的住。我哪裡肯依,好說歹說了半天,又生氣的哭了,才算

    把他給勸住,勉強答應我再修養一段時間。

    在店裡工作之餘,我也有留意到老闆娘須美。她顯然是個很有本事的女強人,

    把店舖打理的有聲有色,無論是對外的應酬還是對內的管理,都做的得心應手。

    更難得的是,她對我們每個員工都很友善,從來也不會板起臉來訓斥人。

    「老闆娘真是不簡單哪,一個女人家,就能獨自掌管一家餐館……」有天下

    班的時候,我感慨的對清子說。

    「何止一家?」清子吐了吐舌頭說,「你還不知道吧?她白天開著一傢俬人

    的心理診所,晚上出來做生意。光是在這附近,她就有三處生意呢!」

    我吃驚的說:「真的嗎?」

    「就在我們隔壁的那間酒吧,也是老闆娘開的呀。」清子說,「她每天都要

    進去親自過問生意,人手不夠的時候還叫我們過去幫忙呢。」

    「是嗎?我可從來沒有進去過。」我說。

    清子咯咯的笑起來,說:「老闆娘可能是怕你尷尬吧。」

    「為什麼?這有什麼好尷尬的?」我不解的問。

    清子沒有回答,扮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說:「不告訴你,想知道就跟我一

    起進去看看吧!」

    我好奇心起,答應了下來,於是跟著清子一起出了料理店,走向旁邊的酒吧。

    剛走過去我就嚇了一跳,酒吧門口站著兩個濃妝艷抹的白人女郎,身上穿著

    幾乎是透明的粉色薄紗,可以清晰的看見裡面的r罩和三角褲,曲線豐滿的身段

    展露無遺。她們毫無顧忌的騷首弄姿,向來往的車輛行人拋著媚眼,甚至做出挑

    逗x十足的動作來吸引視線。

    「啊,怎麼這樣……」我紅著臉停下了腳步。雖然到紐約之後目睹了洋人種

    種風氣「開化」之舉,可是每次看到穿著過於暴露的女人,我還是怎麼也看不慣。

    「嘻嘻,這有什麼呀!裡面還有的你大開眼界呢!」清子笑著把我往裡拉,

    那兩個女郎大概跟她認識,親熱的對我們打了聲招呼,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撲面而

    來。

    我不禁蹙起眉頭,勉強隨著清子進入了酒吧。裡面燈光昏暗,喧囂的流行歌

    曲聲十分響亮,到處都是客人,生意居然比料理店裡還要好。

    可是,當我的眼光落到那些女招待身上時,吃驚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們一個個都赫然只穿著三點式,連那象徵x遮蓋的薄紗都沒有了,大片雪白的

    肌膚都裸露在外。

    我的頭有些暈了,觸目皆是猩紅的嘴唇,職業x的笑臉和半露的高聳x脯,

    還有那一雙雙白花花的大腿在晃動,這些青春亮麗的女招待們扭著x感的身體,

    在客人中歡快的穿梭來去,不時有客人在她們渾圓的臀部上拍一巴掌,或者是腰

    肢上捏一捏,換來的是一連串的嗔笑聲。

    「上帝,這真是太……太……」我漲紅了臉,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

    心中相當的慌亂,覺得這種場面多看一眼也是罪惡。

    「這間酒吧是男x的天堂,會來這裡的基本上是男人。」清子低聲笑著說,

    「敏敏,我們可算是兩個異類了。瞧那些客人的眼色,搞不好他們以為我們兩個

    是新來應聘的呢。」

    「啊,你不要再說了……」我羞的臉頰更紅,只覺全身都不自在,手腳都不

    知道該往哪裡放才好。

    清子咯咯笑著,還想勸我到中央吧台前喝上一杯,我卻說什麼也不肯再呆下

    去了,硬拉著她像被人追殺似的逃了出來。

    到了車上我仍然臉熱心跳,又重複了一句:「這些女孩真是太……太……」

    我還是想不出一個貼切的形容詞來,記得剛到紐約的那一天,我看到妓女在

    街頭攬客時脫口而出的說出了「不知廉恥」,可是現在這個詞卻再也說不出口了。

    我好像已經開始理解她們的行為了,內心深處有種深切的同情和悲涼。

    「太什麼?太y蕩,太不要臉是嗎?」清子一邊開車,一邊半開玩笑的問。

    「也不是的……我不知道該怎樣啟齒。」我歎了口氣說,「在過去,我g本

    無法想像這樣的場面。」

    「這就是生活呀!為了活下去,就不得不做出犧牲。」清子忽然收起了笑臉,

    露出少有的嚴肅表情說,「敏敏,不瞞你說,也許我也會去幹這一行。」

    「為什麼?」我失聲說。

    清子平靜的說:「因為錢。我打聽過了,同樣是為須美女士打工,在那間酒

    吧裡做三點式吧女的薪水要高的多。

    「你……你有勇氣穿成那樣?」我簡直快說不出話來了。

    「那也沒辦法,我需要錢。」清子純淨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黯然,「我剛剛在

    股市交易上虧了一大筆,如果不在短期內賺夠數額,下個學期的學費就成問題了。」

    她苦笑了一下,說:「你知道的,我不想失學。為了度過難關,人有的時候

    就必須犧牲某些東西,哪怕是些你認為很美好,很珍貴的東西。只有面對現實才

    能夠展望未來。」

    看著這日本小姑娘清秀的臉,還有那被生活壓搾的疲憊眼神,我的心裡充滿

    了說不出的滋味,打開皮包取出了一張五十美元的鈔票。

    「清子,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雖然幫不到你什麼,但還是希望你能收下。」

    我誠懇的說。

    清子愣了一下,感動的說:「多謝你啦。但是這錢我不能收,我想你跟我一

    樣的需要它。」

    我極力勸說她收下,可是她卻無論如何不肯,還笑著說放心好啦,她自己可

    以解決一切困難。

    可是,說是這麼說,幾天之後清子還是從料理店轉去了酒吧,做了一個三點

    式吧女。

    當我看到清子僅著很少的布料,裸露著少女已經發育成熟的身體,在那些色

    迷迷的男人中笑臉應酬時,我難過的眼淚都快掉了下來。她是個才剛過二十的女

    孩子呀!

    「你別替我難過了。」反而是清子回過頭來安慰我,輕鬆的說,「做這一行

    我真的沒覺得委屈,只是被男人看一看,頂多一唄,又不會因此而少一塊r。」

    「如果有人得寸進尺,你說不定會吃大虧的。」

    「不會的,在酒吧裡客人只被默許佔點手腳上的便宜,但絕不許真正的胡來!

    這是老闆娘的原則,她還是很保護我們這些女孩子的。」清子聳聳肩說,「當然,

    如果雙方都有意就沒話說了。可是,那也必須自己去外面開房,因為老闆娘說這

    裡畢竟不是妓院。」

    我不知道她流露出來的不在乎是真還是假,但從表面上看,她似乎確實沒怎

    麼當一回事。

    雖然不在一起工作了,但是我們下了班仍然一起回家。酒吧只比料理店遲十

    五分鐘關門,早下班的我就每天都過去酒吧裡等她。

    起初我不想再走進這間酒吧,那裡面的場景我每次看了都會臉紅,於是站在

    門口靜靜等待。可沒幾次後我發現站在門口更令人尷尬,時不時還有醉漢騷擾,

    再加上清子勸說,我只好硬著頭皮每天都進入酒吧裡,坐在後面的更衣室裡等她。

    起初我還有些難為情,在裡面相當的侷促。但次數一多,我開始慢慢適應了,

    逐漸的看慣了這樣的場面,在這旖靡香艷的場所裡也可以處之泰然了。有時還跟

    幾個三點式吧女談談天,和她們在一起非但不再覺得尷尬,而且還挺談的來。

    回頭想一想,我自己都覺得很驚訝。以前的我對任何「出賣色相」的女子總

    是充滿鄙視,內心也極其不齒這種行為,可是來到美國後這樣的觀念竟一點一點

    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情和理解,內心深處甚至隱隱覺得女人要在這樣一個

    社會裡生存,不管做了什麼都是情有可原的。這種轉變之巨大,連我自己都感到

    難以置信,可又偏偏是事實……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學校也開始放暑假了。這天下班的時候,老闆娘須美把

    我叫進辦公室發薪水。

    「張太太,這是您這個月的工資。」她把一個厚厚的信封推過來,很滿意的

    看著我說,「除了應得的薪水外,還有額外的滿勤獎兩百美元,您拿好了。」

    我道謝著接了過來,按說發工資是個開心的日子,可是我卻依然愁眉不展。

    這個月賺到的錢雖然大大超過上個月,可是房租水電卻跟著一起漲了,這樣一來,

    寄回老家的數額又無法湊足了。這已經是第二個月了,該怎樣向婆婆交代好呢?

    須美大概注意到了我的愁容,關心的問:「張太太,您有什麼心事麼?如果

    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告訴我?也許我能給您一些幫助的。」

    我猶豫了一下,低下頭吞吞吐吐的說:「不瞞您說,我現在……手頭很缺錢

    ……」

    「哦,是這樣啊。」須美說,「假如您需要的話,我可以讓您先預支下個月

    的薪水……」

    我失望的謝絕了。預支工錢,這等於寅吃卯糧,不能從g本上解決問題。

    「我想,我需要的是一份能賺到更多錢的工作……」我低聲說。

    須美笑著說:「這樣的工作也有啊,就是我開的另一間酒吧,工錢還要翻一

    倍……」

    我不等她說完就慌忙搖頭,漲紅了臉說:「我不可能穿成那個樣子的,太丟

    人了!」

    須美有些驚奇的看了我一眼,說:「噢,對不起,我忘記您是中國人了。觀

    念上特別的保守,這就很遺憾了……其實這種事沒什麼的,在這裡人人都司空見

    慣……唉,這樣我也無能為力了。您知道,就打工一族來說,我現在支付的薪水

    已經是非常高了……」

    我心想這也是實話,短期內想要找到更賺錢的工作簡直是難上加難。可是,

    要我去做三點式吧女,讓客人任意瀏覽我的身體……天,這簡直難以想像……

    須美把我送了出來,再三向我致歉說幫不上忙,又說任何時候只要我想作這

    份工了,只要跟她打個招呼就行。

    我愀然不樂的上了清子的車,回想著老闆娘的建議。車門剛關上的時候,我

    心裡有個堅定的聲音在喊「這絕對不行!g本用不著考慮!」可是我卻偏偏忍不

    住要去考慮,而隨著車子一路飛馳,我驚訝而又痛苦的發現,這個堅定的聲音正

    在逐漸的微弱,原本是強烈的信念也在一點點的動搖。等車子在我家門口停下時,

    我心裡的天平已經逼近了五十對五十。

    「byebye !」清子跟我道了聲再會,開著車離開了。她似乎猜到我思想鬥

    爭劇烈,剛才在車上竟破天荒的沒跟我聊天,讓我自己一個人在那裡苦苦的思索。

    我拖著疲倦的身軀上了樓,取出鑰匙打開房門的瞬間,我已經強迫自己換上

    了一副笑臉,盡量做出若無其事的輕鬆樣子。我不想讓老公擔心。

    「志強,我回來了……」話還沒說完我的笑容就凝結了,看見老公倒在臥室

    的地板上,人已經昏迷了過去,嘴角邊掛著血絲,身周堆滿了一個個手工雕成的

    木偶。

    我嚇的魂不附體,撲上去拚命搖晃著他的身子哭叫,他卻仍然人事不知,只

    是嘴唇在微微顫動。我六神無主了片刻後總算回過神來,趕快拿起電話打了醫院

    的急救號碼,然後我回到老公身邊,摟著他不停的流淚。

    沒過幾分鐘,救護車呼嘯著停在了家門口。抬著擔架的救護人員跑進來,訓

    練有素的把老公抬上了車。我跟著坐了上去,隨車一起向醫院飛馳。

    幸好情況並不嚴重,在快到醫院的時候,老公已經在醫護人員的簡單料理下

    甦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看著我,勉強展露出一個吃力的微笑。

    在醫院裡,老公被帶去作胃鏡和心電圖的檢查,然後又去打針。上次的那個

    白人老頭史密斯醫生走過來,很嚴肅的對我說:「女士,我想您先生必須住院了。

    我們剛才檢查出來,他除了有嚴重的胃病之外,還有輕度的貧血。」

    「什麼?」我驚呆了。

    史密斯醫生有些不滿的說:「還有我上次不是交代過您嗎?別讓您先生過於

    c勞,要在家裡好好休息……」

    「我確實是按照您的吩咐去作的呀,什麼活都沒讓他干……」我爭辯說。

    史密斯醫生搖著頭,用很肯定的語氣說:「他的j神狀況這麼差,眼睛裡都

    是紅絲,這都明顯是c勞的跡象。」

    我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堆在老公身邊的那些木偶,頓時恍然大悟。老

    公從小就學過雕刻的手藝,一定是趁我不在家的時候偷偷雕刻木偶來賺錢。

    「是的,我通過朋友找到了這個木偶加工的活兒。」在我的逼問下老公什麼

    都承認了,「這工作不用出門,只是在家裡雕刻一下就完事了,每週都有人來收

    購我做好的半成品……」

    我真是氣的要命,衝著他喊:「我不是叫你要好好休息的嗎?你為什麼不聽

    我的話?你想把我急死是不是?」

    老公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般低下頭:「我只是想要替你分擔一下重任……」

    他的臉上充滿了痛苦,眼睛裡閃動著淚花說,「我是個大男人,現在卻只能巴巴

    的呆在家裡,靠著老婆來賺錢養活,眼看你每天都那麼辛苦,我心裡……真是刀

    絞一樣的難受啊……」

    「志強!」我再也忍耐不住了,撲到他懷裡哭了起來,「什麼都別說了……

    答應我,馬上住院治療吧。」

    「住院的費用太昂貴了,我看還是……」

    我打斷了他說:「不要緊,這筆錢我們還支付的起。」

    老公疑惑的看著我說:「敏敏,你別瞞著我,咱們手頭的錢本來就已經不夠

    了吧。你怎麼可能支付的起呀?」

    「你就甭c心了,我自有辦法。」我強顏歡笑的說,「我剛找到一份新的工

    作,薪水還要再翻一倍呢,絕對沒問題的。」

    在我苦口婆心的勸說下,加上醫生也忠告說拖下去只有更糟糕,老公終於答

    應了住院治療。史密斯說要先觀察上一段時間,然後再決定什麼時候動手術。

    我吁了口氣,表面上一直微笑著安慰老公,心裡卻沉甸甸的像是壓著塊大石

    頭。我知道自己現在面臨著一個極其艱巨的難題,那就是——錢!

    「張太太,您考慮清楚了,真的要在我那間酒吧裡做三點式吧女?」須美坐

    在辦公桌後凝視著我,鄭重其事的問。

    我心亂如麻,用力咬著嘴唇,用最大的毅力迫使自己點了點頭。昨晚我徹夜

    未眠的考慮了一整夜,在來上班的路上終於下定了決心。

    ——老公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親人,現在我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只有這

    樣才能湊足費用……

    「好的,您今天就轉到那邊去上班吧。」須美說著站起身,帶著我出了料理

    店,從後門進入了酒吧,來到了女子更衣室裡。

    清子正坐在裡面等我。在來之前我就已打電話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她,所以

    此刻她看到我並沒有吃驚,迎上來說:「敏敏,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出去。」

    「謝謝。」我感動的說,知道她是怕我無法克服心理上的障礙,特意留在這

    裡陪著我的。看到她在這裡,我緊張到極點的神經果然得到了些許的舒緩。

    「那麼,清子,你就多多照顧張太太吧。」須美說完招來領班小姐吩咐了一

    番,又對我說了幾句鼓勵的話,然後就匆匆離開了。

    領班小姐跟我打過招呼後說:「張太太,請您脫掉衣服,換上我們的工作裝

    束吧。」

    我雙頰發燒,知道這所謂的工作裝束就是三點式,所有吧女身上穿的都由酒

    吧來統籌安排。可是事已至此,再沒有退路可走了。我咬了咬牙,把外套,長褲,

    內衣一件件的脫了下來,接著伸手到背後到了r罩的鉤子解開,最後是貼體的

    內褲。

    全裸的我站在更衣室裡,儘管面對的是兩個女孩子,仍然感到十分尷尬侷促,

    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清子和領班小姐卻目不轉睛的看著我,臉上都露出驚歎的神色,誇張的發出

    「哇」的叫聲。

    「敏敏,你的x部比我想像中還要大的多耶。」清子吐了吐舌頭,嘖嘖稱讚

    說,「天哪,我都要嫉妒了。在你面前我簡直像個沒發育好的小孩。」

    領班小姐也由衷的說:「真是想不到張太太的身材居然這麼好,即使是在西

    方女孩中也少見呢。」

    「啊,你們別取笑我了。」我不禁害羞起來。

    領班小姐這才收回羨慕的眼光,拎來一個裝滿衣物的筐子說:「張太太,你

    的x圍尺寸是?」

    我紅著臉說:「請給我35寸c罩杯的……」

    「噢,這可不行。」領班小姐說,「您只可以選擇兩個號碼,34寸b罩杯

    或者36寸d罩杯……」

    「為什麼?」我吃驚的問,「沒有我這個尺寸的嗎?」

    領班小姐笑著說:「不是的,按照酒吧裡的規定,x罩的尺寸不可以正好貼

    身,您只能選擇小一號或者大一號。」

    「這……這是什麼規定呀!」我為之愕然,簡直無法理解。不過回想一下,

    自己所見過的吧女們穿的確實都不怎麼貼身,包括清子在內,x罩不是緊了就是

    鬆了,以前並沒怎麼在意,到今天才知道原來是這個緣故。

    「哎呀!敏敏,人人都這樣的,你就放開些嘛!」清子撲哧一笑,「快做出

    決定吧,是要大一號還是小一號?」

    「那……那就給我34b的吧。」我心想還是選小一號的好,男人們一般都

    是喜歡大x脯的,我還是盡可能的別突出自己。

    清子對領班小姐說:「張太太是第一天上班,你別給她太暴露的,盡量挑一

    套保守的給她吧。」

    我心裡湧過暖流,清子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還好有她在這裡作為我j神

    上的支柱,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面對這一切。

    領班小姐點了點頭,在那筐子裡挑了一套紅色純棉的x罩和內褲給我。在那

    堆三點式中,這一套果然是布料最多的了。

    「快些換上出去吧,上班時間已經過了十分鐘。」她和藹的催促我說,「這

    裡的工作有兩種,一種是必須到客人們中間去的,那樣容易被人吃豆腐,所以我

    為您安排的是另一種,只要站到中央吧台的後面去就行了,別人是碰不到您的。」

    我感激的謝過了她,匆匆忙忙的對著鏡子將這套工作裝束穿好,然後隨著清

    子一起離開了更衣室。

    (6)

    通過一條昏暗的通道,我們走向酒吧大廳。喧囂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我的心

    跳也越來越快,全身的血y似乎都瀰漫了上來,臉頰燒的發燙。在推開門進入酒

    吧大廳的一瞬間,我幾乎要崩潰了,有種想要拔腿逃掉的衝動。

    「別緊張,出來吧。」清子柔聲說,拉著我的手堅定而有力,不容我掙脫。

    我的呼吸都停頓了,身不由己的被她拉了出去,大腦一片空白。接下來的這

    段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的,只感到全身上下都僵硬了,似乎全世界男人的眼

    光都看了過來,都在用灼熱的視線掃視著我的胴體。

    我欲哭無淚,強烈的羞恥感令我雙腿發顫,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潛力,才令

    自己鼓起勇氣把短短的十來米走完,來到了中央吧台的後面。

    儘管羞的不敢抬頭,但女x的直覺還是告訴我,似乎大多數客人並未留意到

    我,基本上還是在和各自周圍的吧女們神侃調笑,只有寥寥幾個人把視線投了過

    來,瞥了幾眼我這個新來的女人。

    沒有一下子就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我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心情才算漸漸平

    復下來。又過了片刻,我雖然還是相當扭捏侷促,臉頰陣陣發燒,但總體上鬆弛

    了一些,不再像剛出來時那樣全身都繃的僵硬萬分了。

    但在這時候,我突然開始察覺到另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那就是相對於我豐

    滿的上圍來說,這件x罩實在太小了。x前的兩個r房被窄小的x罩緊緊的束縛

    著,好像被什麼刑具用力擠壓著一般,而且x罩背後的纖細帶子還深深的陷進肌

    膚裡,就跟被繩索捆綁在身上似的,那種感覺真是說不出的難受。

    我皺著眉,下意識的低頭審視著自己的上身,一看之下不禁滿臉通紅。由於

    x罩的尺碼小了一號,罩杯就沒有辦法把r房完全覆蓋住,兩顆圓滾滾的雪白r

    球不堪擠壓,頑強的從x罩裡冒出來,飽滿的雙峰露出了將近一半,中間的那道

    r溝因此而顯得更加深邃了。

    更難堪的是,因為窄小的x罩貼的太緊,連兩顆r頭的輪廓的都被隱隱的勾

    勒了出來。雖然不是很明顯,但也足夠羞人的了。

    我手足無措,剛剛略為平復的心情又開始羞愧侷促起來,意識到自己犯了一

    個錯誤,g本不應該選擇這件小一號的x罩的。剛才在更衣室裡時心亂如麻,再

    加上被催促一下後走的太急,並沒有對著鏡子看清楚,實在沒想到自己竟會是這

    個樣子。

    「啊,真是難為情啊!」我後悔不迭,只能在心裡祈禱別引起別人的注意,

    讓我快快把上班的這段時間熬過去。最好是沒有一個客人過來跟我搭訕。

    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沒多久,就有一個挺著啤酒肚的矮胖子走了過來,一

    雙猥瑣的三角眼骨碌碌的在我身上掃來掃去,s出兩道貪婪的光芒。

    我心慌意亂,緊張的鼻尖都冒出了汗珠,強忍著心頭的厭惡和羞恥,勉強擠

    出一個笑容問:「先生,您要喝點什麼?」

    「先來杯啤酒,要冰的。」矮胖子笨拙的挪動著軀體,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坐

    了下來。

    我心中一沉,更加驚慌了。這表示他準備長時間的坐在這裡「泡」我了,想

    避都避不開,而我本來是希望每個客人都點完飲料就走的。

    「八美元,謝謝。」我端來一大杯冰凍啤酒放在他面前,靦腆的看都不敢看

    他。

    矮胖子掏出幾個硬幣扔在吧台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我

    說:「你是新來的?以前好像沒見過你。」

    「嗯,我……我今天剛來。」我結結巴巴的說,英文似乎一下子退步了,一

    句簡單的話都說的很困難。

    矮胖子卻好像對我更感興趣了,眼光毫無顧忌的落在我的x部上,舔了下嘴

    唇說:「你的r房形狀真美,我看在這間酒吧裡肯定是你的n子最大。」

    我的臉騰的紅了,這已是很明顯的騷擾。如果換了往常有人這樣對我說話,

    我早就掉頭走開永遠不理對方了,但現在我卻只有忍下來。

    「哈哈,你還會害臊啊,真有意思。」矮胖子樂了,他又喝了一大口酒,努

    努嘴說,「坐下來陪我聊聊天吧。」

    他的語氣裡帶著命令的意味,我不得不聽從,強行壓下逃避這一切的念頭,

    踮起足尖坐到了高腳椅上。

    「啊!」臀部上驀地傳來冰涼的感覺,我差點跳了起來。一時間沒想到椅面

    是金屬的,而我只穿著三角褲衩,幾乎有一半的臀r是直接的接觸到椅面,冷的

    我全身顫抖了一下。

    「怎麼了?」矮胖子明知故問。

    「沒……沒什麼。」冰冷的寒意直傳到骨髓裡,我清晰的感覺到兩顆r頭被

    凍的硬了起來,像是破土而出的種子般硬硬的頂著x罩,這令我滿臉通紅,卻又

    不敢低頭張望著了痕跡,心裡十分害怕會出現不雅觀的樣子。

    矮胖子裂開嘴嘿嘿笑,跟我天南地北的聊起天來,視線始終在我的x前徘徊。

    我被他看的全身不自在,很想快快的讓r頭軟下去,可是一焦急起來偏偏事與願

    違,在身體的寒冷和男人目光注視的雙重刺激下,我感到自己的r尖豎的越來越

    高,硬的就像是兩顆鑽石。

    「今天晚上運氣真不錯啊,能碰到你這麼漂亮的女人。」矮胖子滿臉春風,

    仰脖子咕嚕咕嚕的往嘴裡灌酒。

    我趁著這個機會悄悄低頭,迅速的瞥了眼自己的x部,這一看險些叫出聲來。

    只見兩粒飽滿的r頭果然顯眼的凸了出來,在x罩頂端無所遁形的現出了兩個小

    突點,正隨著我的呼吸在高聳的雙峰上微微顫動。想到這副不堪的模樣被人盯了

    這麼久,我就羞的無地自容,僥倖的心理算是徹底破滅了。

    矮胖子又要了一杯啤酒,繼續跟我聊著,貪婪的眼光放肆的像是要鑽進x罩

    裡,十分露骨的盯著尖端的部分。我漲紅著臉,只有盡量的合攏雙臂,想要盡可

    能的把那凸起的兩點隱藏。可是這樣一來豐滿的雙r彼此擠壓的更厲害,中間形

    成的那道r溝就更深了,這樣子反而像是在有意的挑逗男人。

    我簡直要哭了出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一整個晚上,我就是這樣如坐針

    氈的度過的,強烈的羞恥感自始至終的佔據著我的身心。在度時如年的折磨中,

    下班的時間總算盼到了,我就像逃命似的跑出了酒吧大廳。

    一進更衣室我就摘下了這件可惡的x罩,飽受束縛的高聳雙r倏地彈了出來,

    顫巍巍的在x前跳了幾下,就如同一對歡快蹦達著的雪白兔子。我長長的喘了口

    氣,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刑具」侍侯,我的x部終於解放了,彷彿渾身都輕鬆了

    許多。

    「下次再也不穿這麼緊的x罩了!」我恨恨的想著,再看看自己的x口,兩

    個白嫩挺拔的r房周圍給勒出了一圈紅痕,真的是跟受刑過一樣。

    我越看越是心酸,r體的疼痛再加上心中的委屈,羞慚,迷惘,種種滋味一

    起湧了上來。我拚命克制著自己不在人前掉淚,可是等坐到了清子的車上後,我

    再也忍耐不住了,眼淚就像泉水似的嘩嘩掉下來。

    「敏敏,你……」清子欲言又止,眼圈也有些紅了。她靜靜的坐在旁邊,等

    我盡情的哭了一陣之後,才悄然遞過來一包紙巾。

    「對不起,我失態了。」我抽泣著,接過紙巾拭著淚水。

    「我明白,剛開始都會覺得彆扭的。我第一天也很不好受,不過我沒掉眼淚。」

    清子用一種過來人的口氣說。

    「清子,你比我堅強。」我哽咽著說,「我真是沒用,第一天就這樣了,真

    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下去。」

    清子凝視著我說:「可以的。人生有很多事情,不管開頭是多麼痛苦,但你

    慢慢就會適應。」

    在夜色中,她發動了車子向前駛去。呼呼的夜風從車窗外吹來,我覺得紐約

    的夜晚真是好冷,好冷……

    清子說的不錯,人世間的痛苦,最難挨的果然是第一次。只要第一次能忍受

    下來,以後就會漸漸的習慣。

    事實上當我第二天晚上到酒吧上班時,雖然還是覺得難堪羞恥,但是程度上

    已經比第一天減輕多了。最起碼,我已經不是總垂著頭,開始敢去正面環顧酒吧

    大廳裡的情景了。

    吸取了上一晚的教訓,這次我挑選的是大一號的x罩,36寸d罩杯的號碼,

    穿起來果然是輕便多了,很蓬鬆的覆蓋著兩個r房,一點也不壓迫。

    不過這又帶來了另一個副作用。在這間酒店裡戴著36dx罩的只有極少數,

    這使我一下子就引人注目了起來。很多客人的眼光都像磁石一樣的被吸到了我身

    上。

    「看看,那裡有個新來的中國女人,是個細腰巨r的x感美女哦。」

    「是呀,那對n子真是大的誇張啊,真他媽的想狠狠捏一把!」

    「嘖嘖嘖,真是好豐滿,我看至少有38寸……」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傳了過來,我的臉頰發熱,心裡又驚慌起來。天啊,我明

    明只有35寸的,就算穿著大一號的x罩也不過36,為什麼他們會用「巨r」

    這樣的詞來形容我呢,而且竟然說我有……有38?

    不過仔細的想一想,這似乎又不難理解。本來我的x部在東方女x中就算是

    相當豐滿的,在這間酒吧中甚至不輸給任何一個西方女郎。而且平常又注意健身,

    雖然生了孩子小腹上也沒有絲毫贅r,加上最近工作勞累,腰肢更是纖細的如同

    少女,這樣一對比,就使我的x部顯得分外高聳飽滿。

    換句話說,如果我是個高大x感的西方女郎,未必會帶給人這種視覺上的震

    撼。可我卻偏偏是個身材嬌小的東方女x,相對於身高和細腰而言,這樣尺寸的

    x部確實給人一種極其巨大的錯覺。

    彷彿約好了似的,不少男人紛紛起身的向我走了過來,一個接著一個的「照

    顧」我的生意。明明其他櫃台空著好幾個,可是他們卻寧可在我這裡排隊。

    「嗨,美女,我想要杯n!」

    「我也要一杯,而且我要鮮n!」

    「哈哈,我想要兩杯,而且是巨大的!」

    「……噢,冰不冰無所謂,只要是你這裡的n就行了。」

    聽著這些一語雙關的猥褻調笑言語,我羞的耳g子都紅了,手忙腳亂的應付

    著。n制飲品好像突然暢銷了起來,幾乎所有男人點的都是跟「n」有關的飲料,

    一雙雙充滿飢渴的眼睛投在我身上,瞳仁裡都有火焰在燃燒。

    我被盯的臉頰發燙,感到自己的x部已成為注目的焦點,每個男人都恨不得

    能用視線穿透我的x罩,直接看到裡面包裹著的赤裸r房。如果不是被吧台隔著

    的話,說不定他們已經像惡狼一樣的撲上來扒光我了。

    好在這些男人終究沒有這麼做,他們只是局限於目光和口頭上的放肆,但行

    動上倒都沒有逾矩。我這才放下心來,想起老闆娘曾經信誓旦旦的保證過,除非

    是我們這些吧女自己願意,否則她是不會讓客人真正對我們胡來的。我本來就挺

    信任老闆娘的,現在更是深信她所承諾的一切,忐忑的心情逐漸釋然了一些。

    客人們點完飲料,儘管眼光還戀戀不捨的在我x部上逡巡,但為了不擋住後

    面的人,還是一個個的走開了。吧台前很快就只剩下最後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昨

    晚首先向我搭訕的那個矮胖子。

    「嗨,看來你的n賣的很不錯呀。」矮胖子擠眉弄眼的說,「不過我還是照

    樣來杯啤酒吧。對了,再給我來塊蛋糕。」

    我依言先端來了一杯啤酒,又俯下身去櫃台的最下一層拿蛋糕。說來也怪,

    這矮胖子昨晚的猥褻眼神令我極其厭惡,可是今天看到他卻不是反感的那麼強烈

    了。畢竟來這裡的男人都是這樣的貨色,而且比起剛才某些chu魯的黑人,他還算

    是小巫見大巫了。

    「哦,不,我不要這塊巧克力的,我怕胖……請給我旁邊那塊……不,也不

    是這塊芝士的……是最裡面這塊水果布丁的……右邊,我要右邊那塊……」

    矮胖子囉哩囉嗦的指點著,簡直讓人無所適從。我吃力的彎著腰,手裡的鐵

    夾子已經移動了四五個方位,但都被他先後否定了。煩人的是他不一開始就說要

    選哪快蛋糕,而是一塊塊的挑剔著,我只耐心的按他的指點移動鐵夾子,最後他

    要的是在最裡面角落裡的那塊蛋糕,我盡量伸長手臂才能夠的著,腰部不知不覺

    間整個彎了下來。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聲咳嗽響起,聽起來似乎有些做作。我沒有在意,繼續

    小心翼翼的去夾那塊蛋糕,生怕一不留神蹭掉了上面的水果布丁。

    只聽一個低沉的男音傳來,用帶著點閩南口音的普通話說:「小姐,當心走

    光。」

    我「啊」的一聲,猛地醒悟過來,下意識的看向自己x部。只見由於身子俯

    的很低,本就蓬鬆的x罩掉下了一大截,罩杯已經是離開身體空懸的了,再也沒

    法遮住從x前垂下的飽滿雙r。那對雪白渾圓的r峰已經暴露出了大部分,只要

    我的腰部再彎一點,那矮胖子就可以瞥見我的r頭了。

    我幾乎是條件反s的直起了身子,滿臉漲的通紅,抬起頭正好看到矮胖子像

    烏龜似的伸出老長的脖子,貪婪的視線垂涎欲滴的盯著我的x部。他大概沒料到

    我會忽然察覺,露出一種「功虧一簣」的惋惜表情,跟著又轉過頭向身後的一位

    客人狠狠的瞪了一眼。

    我忍著羞意定了定神,這回吸取了教訓,彎下腰的同時一隻手壓住x罩,另

    一隻手拿著鐵夾子小心的取出了蛋糕。

    「別以為我聽不懂你說什麼!」只聽矮胖子的聲音在咆哮,「我知道,你剛

    才一定是在用中文提醒她!」

    那位客人不亢不卑的說:「是的,那又怎麼樣?」

    我這才知道,剛才對我說話的是這個人,心裡不由暗暗感激。這是一個黃皮

    膚黑眼珠的華人男子,大概有四十多歲年紀,一眼看上去像是個文質彬彬的教授。

    矮胖子劈手揪住他獰笑:「混蛋,你裝什麼好人!你敢說自己不想看她那對

    n子?還不是跟我一個樣……」

    那華人男子被揪的踉蹌了一步,閉著嘴沒有說話。我生怕他吃虧,趕忙對矮

    胖子說:「啤酒和蛋糕一共十五美元,請快些付錢吧。」

    這時幾個保安聞聲走了過來,矮胖子才悻悻的放開手,扔下一張鈔票,拿起

    啤酒和蛋糕走開了。

    男子整了整自己被揉皺的衣領,向我點點頭說:「請給我來一杯冰茶,五美

    元的那種。」

    我端了過來,他打開錢包,默默的把錢遞了過來。我留意到他的手上長著老

    繭,顯然是一雙幹過體力活的手,左腕上戴著塊勞力士手錶。

    「謝謝你。」我輕聲說。

    男子搖了搖頭,聲調緩慢的說:「你不用謝我。其實那傢伙說的沒錯,我和

    他並沒有什麼區別。」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啊,會到這種地方的男人,其實骨子裡都是一個樣的,

    應該都是些好色之徒。

    「但不管怎樣我都要謝謝你。」我固執的說,「你……我覺得你跟他們還是

    不同的。」

    「是嗎?」男子微微一笑。他的年紀已不輕了,鬢角略為斑白,額頭上有很

    深的皺紋,可是不知怎地,笑起來時竟給人一種很有活力的感覺,望著我的雙眼

    裡閃著洞悉人生的光芒。不過下一秒鐘,這雙眼睛已經瞇著轉移到了我高聳的x

    部上。

    我的臉頰又開始燒了起來,按理說我應該覺得生氣才對,但是心裡卻偏偏沒

    有一絲一毫的怒意,只是感到一陣羞澀。我想這是因為他仗義的幫了我,這讓我

    沒法對他生氣,而且他文質彬彬的,不像大多數客人那麼chu魯,這也博得了我的

    好感。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麼?」男子忽然問。

    「嗯,我叫蘇敏敏。」我紅著臉低聲說,由於x部一直被他注視著,心跳漸

    漸的快了起來,舉止又有些不自然了。

    好在這男子很快就移回了視線,重新望著我的臉不好意思的笑著:「對不起,

    我不該這樣盯著你的,這太失禮了。」

    「沒關係的。」我脫口而出,話一說出口就懊悔死了,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

    進去。這不等於是在說「請隨意觀賞我的x部」嗎!

    「我姓穆名子鴻,英文名叫理查德。」男子自我介紹著,坐到椅子上跟我聊

    起天來。他並沒有因我一句失口的「默許」就變的放肆,在大部分時間裡視線都

    是很禮貌的。當然,每隔一會兒他都會忍不住向我的x部瞄上幾眼,但我卻並不

    因此而討厭他,反而覺得這人能夠尊重我的感受和顏面。本來嘛,男人或多或少

    都是好色的,他這只是自然流露而已,而且很有分寸,既不會過份色迷迷而顯出

    流氓樣,又不會像個偽君子般的虛假。

    一整個夜晚就這樣過去了。我一直在陪穆子鴻聊著,他談吐斯文得體,有種

    飽經滄桑的感覺。我起初還只是在應酬,但後來逐漸被他引的打開了話匣子,說

    的話也多了起來,甚至連自己身穿三點式的羞恥都暫時忘了,不知不覺就到了下

    班時間。

    「謝謝你陪我聊了這麼久,今晚我過的很愉快。」穆子鴻有禮貌的對我道了

    聲再見,轉過身離開了吧台。

    我輕輕吁了口氣,心想是我要感謝你才是,不然這幾個小時可真是難熬。

    自那以後,穆子鴻每晚都出現在酒吧裡,每次都是叫上一杯冰茶,然後就和

    我談上一整晚。他從不問我個人的具體情況,也不多談他自己,只是在快闊天空

    的聊天。

    相比之下,其他客人動輒打聽我的電話和住址,讓我充滿了戒心,穆子鴻卻

    不會讓我有這種感覺,所以我們很談的來,就像是兩個朋友一樣。我發現自己不

    但不怎麼反感他有時盯著我的x部,甚至他偶爾開一些曖昧的玩笑也不會生氣。

    這樣說或許也不完全正確,事實上也不單只對穆子鴻一個人如此。在酒吧上

    班半個月後,我慢慢的適應了穿著三點式在吧台後工作,也習慣了男人們用充滿

    色慾的眼光打量我半裸的身體。雖然我還是會感到羞恥和難堪,可是程度上已經

    遠遠不如第一晚那樣,無地自容的簡直想去死。儘管我不想承認,可是心裡也明

    白我正在變的麻木。

    ——而麻木對一個女人來說,往往意味著徹底沉淪的開始。這是我以後才明

    白的,但卻已經太遲了……

    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了,我白天去醫院照顧老公,夜晚到酒吧裡來上班,賺

    來的錢總算可以支付住院以及日常的費用了,但寄往家裡的錢卻已經是連續第三

    個月湊不齊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給婆婆寫家書好,提起筆眼淚就掉了下來。

    現在我惟一的希望就是酒吧裡的這份工能保住,不要橫生什麼枝節,這樣起

    碼可以讓我和老公先在美國生活下去。史密斯醫生說如不出意外下個月就可以動

    手術,只要我能咬緊牙關度過這一段艱難的時期,等老公病情痊癒了,我們就能

    重新過上穩妥的日子。

    可惜事與願違,最近一週酒店的生意明顯不大好,客人的數量在持續下降。

    一起做吧女的姑娘們都有些著急,清子對我說如果局面再不扭轉,老闆娘八成會

    裁減人員來節省開支,那就有人要倒霉了。我聽的心都懸了起來,默禱老天保佑

    千萬別出問題,擔心的不得了。

    這天晚上我才剛到更衣室,老闆娘須美就走了進來,面色十分鄭重。大家心

    裡都惴惴不安,心想她肯定是要採取措施了,不知道她會解雇哪些人。

    出乎意料的是,須美開門見山的說她不會解雇任何人,並告訴我們說最近生

    意不好是因為不少競爭對手。附近有好幾個酒吧也倣傚著招募了三點式吧女,這

    對我們造成了衝擊。

    「我不是那麼無情的人,不會就這樣解雇你們。」須美望著大家,態度還是

    那樣的嫻靜柔和,但又帶著種不容反抗的威嚴,「可是,為了適應競爭我必須要

    進行改革,你們不得不做出更大的r體犧牲。」

    我聽的全身一顫,恐慌的不知所措。天哪,穿三點式還不夠嗎?還能夠怎樣

    犧牲?難道要……

    「沒問題的。」一個金髮女郎誇張的扭了扭臀部,玩世不恭的說,「只要能

    賺錢,要我全裸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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