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流第31部分阅读
逐风流 作者:肉书屋
霸业终成帝王颂(二)
侍卫放行,猫儿低头跛足跟入,也不靠前,而是站在一根柱子后面看着,就仿佛一个听书人般置身事外,安静得没有任何存在感。读 吧 文 学 网 wwwdu8du8co 首发!
猫儿第一次正面看离帝,只觉得他好老,老得两鬓斑白,面上皱巴巴的,而且还有些大小不一的黑褐色斑点布满了死灰般的面孔。
离帝的身子全部倚靠在龙椅上,若非有宫女搀扶,怕是没有一分力气支持。离帝目光浑浊得犹如泥潭,嘴唇因中风而歪斜,干涸中起了一片死皮,仿佛极度渴水的人般那样虚弱,却又若无欲无求的木头,除了那份没有烧毁的存在,便不剩任何东西。
猫儿觉得那个人已经失掉灵魂,仅剩一具傀儡空壳。
离帝并没有因为众人的进入而惊怒,或者欢喜,他仅是困难地转动那双浑浊的眸子轻扫众人。若非仔细观察,那眼睛转动的速度几乎不察,缓慢得堪比蜗牛。
在众人低呼圣上时,曲陌身子豁然一转,在红尘中绽出芳华绝艳,面对众人,将袖中圣旨取出,递给一旁同来的宰相。
宰相将圣旨张开,大声朗读……
每个人皆因圣旨的内容惊得目瞪口呆,仿佛被大冰坨砸脑般,呈现出不同的呆滞。
猫儿更是吃惊不小,连小嘴都不自觉地张开。她长时间吸着冷空气,即使这样,也不能消耗这份圣旨所轰起的平地惊雷!
猫儿望着仍旧如莲般淡雅安静的曲陌,努力吸收着听到的话,洋洋洒洒的咬文嚼字中,猫儿只是懵懂地明白了个大概。
圣旨说,曲陌是离帝的第九子,是唯一遗落民间的龙子。因此,赐封号为“九曲一陌”,彰显其尊贵身份。曲陌不争浮华,怀仁大度,文武双全,治国有方,堪称德功天下,实乃国之储君人选是也。
离帝自知身体微恙,太子又荒滛无度不成大器,特将龙位传给第九子,恢复其姓氏真身,命朝中大臣辅佐其登基,若有人质疑,立斩便是。
宰相将曲陌的生日时辰以及离帝宠幸其母的日子公布于众,亦说明曲陌确是曲夫人所生,但曲夫人与曲老爷并无夫妻之实。曲老爷为离帝将龙子保护羽翼之下,原因则是太后不喜民间女子入宫为妃,故而藏于市井。众人皆知离帝宠信曲陌,无一官半职却准其御前行走,便是此中原因。
宰相大人宣读完毕,将圣旨高举,率先向曲陌跪拜:“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老臣受太上皇所托,定然全力辅佐吾皇顺利登基。”
随同曲陌而来的大臣自然跪拜,皆宣誓效忠。
太子仿佛从噩梦中惊醒,满头是汗地尖声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是骗子,是骗子!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本宫才是太子!本宫才是储君!本宫将是皇帝!你们休要骗我!”
在太子的歇斯底里中,曲陌弹出一颗珍珠,点了他的哑|岤,只吐出两个字:“真吵。”
太子被曲陌的属下强行压制到地上,跪拜。
花耗瞪着虎目仍旧顽抗,不肯跪拜。
曲陌把玩着手中的圆润珍珠,深不见底的眼睛扫向花耗,在无波澜中赫然有种无法抵抗的气势,压得人呼吸困难,只觉得低矮半分。
曲陌说:“战衣将军,今日你可以不跪拜孤,孤允你不服,不从。你且睁开心眼,待明白一国之重在于‘合’时,再来跪孤。”曲陌的话不轻不重,不怒不躁,却清清楚楚地传入人心,深深地烙下痕迹,令人颤了身体,屏了呼吸,永不可除去。
曲陌手指轻挥,示意众人退下,轻轻转身,望着离帝,背影竟有些疲惫。
太子谋反被压入天牢,花耗因护驾有功放其自由,择日犒赏。一晚的浴血奋战让花耗有些错乱,甚至没有发现猫儿就隐身在自己周围。
猫儿本欲随众人悄然离开,却听曲陌唤道:“猫儿,过来。”
猫儿脚步一顿,心思东扯西拉地,仿佛在南北两极中拉扯,终是没有拒绝曲陌的勇气,而且,她觉得曲陌的背影在这个空旷的地方,有些……说不上的孤寂。
大门被关上,屋子里仅剩下曲陌、猫儿和瘫在龙椅上的离帝,气氛格外怪异。
曲陌缓缓转过头,望向猫儿,轻声问:“为什么躲着我?”
猫儿忙摇头:“没,没有。”
曲陌垂下眼睑,呢喃道:“你也学会说谎了。”
猫儿的脑袋僵硬在脖子上,有些困难地转开头:“我……我不想躲着你,就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猫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祝曲陌与香泽公主百年好合,只是这话在喉咙中转了又转,只觉得若强饮下黄连般难受,终是说不出个所以然。虽然她和曲陌的感情已成为过去,但并不可能一刀斩断,毕竟,他们不是因不爱才分开。
曲陌抬头,眸子深深投入猫儿眼底,重复着猫儿的话:“不知道说什么?”
猫儿咬住下唇,低垂眼睑,不看曲陌。
曲陌眼中划过痛楚,紧紧盯着猫儿,沙哑道:“你难道不想问我为何娶香泽公主,又何故对你承诺?”
猫儿的背脊僵硬,仍旧紧紧咬着下唇,不说,不问,既然有些事情已经发生,那何必再去挖开过往的纷乱,细品其中痛楚,或者……甘甜?她的未来已经承诺给银钩,就不会变。她今日跟进来,亦是因为心中悬念未解,只是,此刻众人退出,到那最后公布真相时,她又后悔留在此地,好生矛盾。
曲陌久久地凝视着猫儿,终不见猫儿抬头看自己,他瞬间转身,面向观看着这一幕的离帝,声音若重冰砸下,有着掩饰不住的讽刺嘲弄:“曾经,你一手为天,如今内忧外患,在众叛亲离中窘迫至此,一代枭雄瘫于皇椅,你是否为曾经的龌龊行径懊悔?”
离帝死灰般的脸终于寸寸转过,眼中亦划过恨意。
曲陌缓缓勾起唇角,像曾经听见曲老爷子护驾仙逝般笑着,一步步登上那不可侵犯的阶梯。原本沉寂的双目隐见赤红,使那张温润的容颜看起来若厉鬼般毫无温度,那声音更若修罗般狠绝:“皇家掩盖下的皑皑白骨,便是真相!你强犦娘的时候,是否想过她是自己恩人的未婚妻子?你以为受你恩宠就是天大荣耀?你以为所有女人都应该跪在你的脚下?你应该知道,娘是恨你的,爹是恨你的,我……更是恨你的!
“你强要了娘,却不接她入宫,在玩弄后弃她如敝屣!
“爹娶了已有身孕的娘,待我更胜亲生,亲手扶我走路,教我第一个字,训斥我为人的道理,你却传他入宫,将他乱刀砍死,让我无法尽孝道。
“娘终日以泪洗面,你却借慰问之由强占了娘身。娘不忍世辱,自缢随爹去了,将偌大的家业担负在我一人肩上。
“没有娘给予的温暖,没有娘陪伴的欢笑,你却以恩人的嘴脸将我留在身边,当真以为我不知一切缘由?
“世人说你宠信于我,偏偏不晓得你是如何仰仗我充盈国库!如何利用我安定邦邻,联谊他国!世人皆说离帝仁义,却不晓得一个女人是如何恨你入骨!
“你如今反手被噬,尽享众叛亲离逼宫之苦,眼见国将不国,你是否能体会他人只求平和之愿?都说国破家亡,今日让你感悟,何谓家亡国破!”
曲陌笑着接近离帝,若把玩生命般轻巧残忍,一直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释放,冲破他的意志牢笼,刺破平静表象,吞噬一切残骸!
离帝一直混沌的老眼霍然一利,犹如凝聚了最后的生命般,手指灌穿全力击向龙椅扶手!
猫儿呼吸一紧,瞬间扑向曲陌,以极快的速度抱住曲陌的腰身,将自己的后背朝向龙椅扶手,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住曲陌的性命!
当猫儿突然扑向曲陌时,曲陌的心霍然收紧,原本狰狞的仇恨瞬间平息,所有翻滚的恨意变成刺骨冰寒袭向自己体内,生生刺痛了神经!
那轻巧的弹簧声响过,曲陌的手指颤抖着抚向猫儿背脊。
猫儿则是扭了扭小腰,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狠狠地嘘了一口气,拉着通体冰凉的曲陌往一边靠去,碎碎念着:“好险,幸亏我们上次跑进来时一不小心触动机关,把那冷箭放出来了,不然今天真的要被穿成糖葫芦了。靠边,靠边,那扶手右边不晓得还有没有冷箭,等我去敲敲……呜……呜呜……”
曲陌犹如狂野的狮子般将猫儿揽入怀中,炙热滚烫的唇舌急切攫取猫儿口中的柔软,仿佛只有那份温热才能缓解自己身体的寒,才能让自己极度惊恐的灵魂归入体内,才能证明存在的永远。
猫儿突然被曲陌吻住,脑袋轰然一乱,变成空白,瞪着圆滚滚的猫眼,忘记了反应。
曲陌的狂乱渐渐平息,见猫儿睁着清澈圆眼望着自己,只觉得那小样子越发靡丽可爱,心弦抚动,哑声柔情道:“闭上眼睛,猫儿。”
猫儿仿佛受了蛊惑般闭上眼睛,却又瞬间张开,惊恐得如同兔子般撒腿就往外跑,口中大喊:“我是银钩娘子!我是银钩娘子!”
曲陌哪里允许猫儿临阵脱逃?他将自己的一切秘密与猫儿分享,他坦诚自己的所有心绪,为的就是不让猫儿怕自己,疏远自己。今日,当猫儿的小身体将自己环绕,为了自己不顾生命时,他便已经将心全部交付,此生欲与猫儿同存。
若银钩是猫儿夫婿,那自己又是谁?自己百般周旋,虽娶了香泽公主却无夫妻之实,独独这颗心落在猫儿身上便无法放开。虽然银钩阴差阳错娶了猫儿,他又在百般无奈中娶了香泽公主,但这个错误不可永远继续下去。他要让猫儿明白,谁才是她最初与最终的归属,谁才是那个可以牵她小手同看斜阳的人……
霸业终成帝王颂(三)
腥臭扑鼻的天牢里,已经失去生存希望的囚犯犹自哼哼着,仿佛这样便不用再忍受暗无天日的刑罚。读 吧 文 学 网 wwwdu8du8co 首发!
刚被关进来的太子不肯接受这由天入地的急剧转变,仍旧声嘶力竭地拍打着粗重木栏杆,赤目大吼:“本宫是太子!本宫是储君!终将坐上皇位!你们这些贱狗还不速来放本宫出去!满门抄斩!满门抄斩!”
摇曳的火把下,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影无声走进。若非看见映在墙上的影子,定会以为那是索命幽魂。
太子猛然看见那人,竟吓得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再一细看,这骄纵脾气瞬间弹起,大喝道:“哪个死人敢吓本宫?”
一声嗤笑传来,那嘲弄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一只修剪得非常漂亮的素手伸出,扶持着斗篷帽檐,露出祸国殃民的魅惑容颜,睨着一双璀璨流光的桃花眼,微挑着淡粉柔唇,调笑道:“太子殿下,别来有恙啊。”
太子一见来人,当即伸手去抓,急切地道:“银钩,快救本宫出去!”
银钩站在原地,冷眼瞧着太子的手指在离自己一寸之处来回抓挠,却永远都触碰不到自己时,终是呵呵一笑,说道:“太子殿下,您这手挠得真像讨好的贱狗,看起来啊,怪有趣儿的。”
太子原本企图拉扯住银钩的手指一僵,猛地收回,负手而立,怒声道:“银钩!你是来嘲弄本宫的?”眉头微皱,人又瞬间扑到木栏杆上,恨声嘶吼,“是你!”
银钩轻挑起眉眼:“太子倒也不是太笨,转了二百来个弯后终于明白,确实是我。”
太子掐在木栏杆上的手寸寸收紧,额头暴出青筋,眼瞪暴戾,咬牙道:“是你怂恿本宫逼宫!是你说父皇体魄康健,在位三四十年不成问题!是你说边关战事吃紧,父皇并无反扑之能,非我不可担此大任!这一切都是出自你口!这一切都是你所谋划!”
银钩轻佻一笑,优哉道:“看来我几句话的作用不小,竟让太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正所谓君子一诺千金,指的怕就是我这种人吧。”
太子大吼:“你个贱人!不要脸!”
银钩也不怒,只是用手扇了扇鼻子,说:“太子好大的火气。我初来天牢,觉得这味道实在难闻,没想到太子的嘴比天牢里长期不打理的粪池还臭,真让我有些后悔来此一叙。不过,在你死之前不来气气你,我又不甘心,唉……好生难为啊。”
太子气得浑身发抖,仿佛要将眼睛瞪出来般用力,字字带着恨意地吼道:“你为什么害我?!”
银钩无辜地道:“怎可说是害你?只能说是帮衬你一把,让你这孬种也叱咤风云一回。当你举兵逼宫时,不是很威风吗?啧啧……虽然你举兵后才晓得离帝命不久矣,但你敢说自己内心不欢喜?以你此种歹心,即便下地狱,亦是要受扒皮之苦,油煎之难,慢慢煎熬着吧。呵呵……就不知道地府里的魂儿能不能再死上一回?”
太子一口鲜血呕出,手指犹如厉鬼般紧紧抓在木栏杆上,仿佛要掐入银钩血肉。
银钩嗤笑道:“吐血了?怎么才吐血,害我以为自己功力不够呢。”
太子从带血的牙缝中挤出僵硬之音,难得执著地想得到答案:“你……为何……害我?”
银钩把玩着腰间美玉,终是好心地回道:“不可说害,只是让你提早死去罢了。无论早晚,你这条命是留不得的。皇位,更是窥视不得。”
太子死死盯着银钩:“你与曲陌是一丘之貉!”
银钩感慨:“你怎么才反应过来?真是个愚笨的脑袋,不可救也。还是早死早投胎,了结了这辈子的悲哀吧。”
太子腹部一收,胸脯一鼓,一口鲜血扑地喷出。
银钩闪身躲开,啧啧道:“幸好没喷到我身上,不然我家猫娃娘子可是要担心了。”语闭,原本含笑的眸子霍然一紧,若宝剑出鞘般锋利,直刺入太子眼底,沉声道,“你且记得,当日酒楼你所调戏的跛脚之女,便是吾妻!他日你入土时,我定然挖出你,让你尸骨不存!”
太子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他想过自己万般下场,唯独没想过自己死后会被人挖坟,砍下,如此这般,简直是奇耻大辱!与那阉狗又有何样?
太子的身子瑟瑟发抖,原本高涨的气焰瞬间扑灭,剩下的只是通体冰寒,与止不住的恐惧之意。
他曾以为曲陌是狼,此时方知,银钩却是最阴狠的鬼!
银钩享受地看着太子惊恐的样子,低低笑道:“你放心,即便你认为银钩是卑鄙小人,但此小人却是说到做到之徒。你且放心去吧,别让我等得太久,毕竟皇家颜面还是要顾的。不能在此之前下手,对于我而言,已经是痛苦之事,你若还忍心让我苦等,就是不应该了。”
太子连日绷紧的心弦瞬间崩裂,又喷出一口血,身子后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身子不断地抽搐,在极其恐慌中死不瞑目。都说人死一了百了,但太子却是魂魄不得安宁,自始至终都游荡在被银钩威胁的恐慌中,只因曾调戏了银钩娘子,那个跛脚的女人。
银钩搭上斗篷帽檐,悄然无声地离去。一如他所承诺的那样,在太子下葬后,挖出其坟,割其,丢了喂狗。
此太子,便成为离国历史上唯一一位没有的殿下。
飞离金銮双燕呢(一)
原本动荡的朝野在曲陌的铁腕力压下恢复了平静,其过程可谓是血染山河。你喜欢,她也爱,倾力打造人性话的文学站点,来读吧看书从此告别书荒!但史记中只会记载这位君主的英明决策是如何复兴百家,安邦定国,一统天下的!
猫儿被曲陌留在皇宫,直接住进了凤舞宫。凤舞九天,顾名思义,那是历代皇后的寝宫。
曲陌不允她说话,竟无赖地道:“若还说你是银钩娘子,我便多亲你一次,只当猫儿应了此事。”
猫儿对曲陌那似笑非笑的威胁绝对当真,虽然她不晓得为什么曲陌会和自己如此赖皮,但却被曲陌那天子威严震慑到,愣是没敢出口叫嚷。
宫中正乱,曲陌忙着整顿事务,颇有意味地望了一眼猫儿后,便去大殿处理国事。
猫儿被里外三层的侍女围着,又是沐浴又是打扮。
猫儿任众人装扮,脑袋中渐渐弄清了一切因由。她明白娆国为何迟迟不发兵支援离国,那定然是曲陌给离帝制造了假象,却又故意拖延,至使离帝心思枯竭,油尽灯枯。
她也不禁开始怀疑,太子造反是不是也是曲陌在幕后推波助澜?
那……花耗呢?他叛变的证据是不是曲陌栽赃?只为让他在最适当的时候,举兵入宫?香泽公主传来信笺,说离帝要杀花耗,会不会也是一种离间?曲陌洞悉了花耗的铮铮铁骨,利用花耗的兵马来与太子正面冲突,好在两败俱伤中坐收渔人之利?
猫儿将一幕幕联系起来,只觉得曲陌的心藏得好深好深,确实不是她能触及的深井。那云淡风轻之间,竟将每个人都算计了进去,而自己在其中,又担任了何种角色?
猫儿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整个人静得没有一点儿声响。
众侍女将猫儿装扮好,在一顿阿谀奉承的赞美之后,才将猫儿安置到巨大的喜床上,纷纷退出屋子,关上大门,守候在屋门外。
猫儿见侍女一撤出,原本毫不反抗的身体瞬间弹起,灵慧的眸子里也含了丝狡黠笑意,起身就要往窗外爬,可头上无比沉重的金凤却令她失了准头,左脚一个不吃力,整个人眼看着就要朝那窗沿上撞去!
然而,并没有传来她预想的疼痛,却是撞进了一人怀中。那人顺势将猫儿抱起,一手托起猫儿的下颌,一手揽着猫儿的腰肢,笑睨道:“娘子,好生热情,如此投怀送抱,夫君我有些受宠若惊。”
猫儿乍见银钩,欢喜得无法言语,小手紧紧扯着银钩的衣衫,急声问:“银钩,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银钩望着猫儿那单薄若翼却又层叠若仙的妖娆衣裙,只觉得呼吸一紧,单手钳上猫儿脸蛋,声音中更是充斥了极大的醋味:“就知道你不会老实在被窝里等我!你若来皇宫,那白衣美人能让你走吗?一准儿塞进凤舞宫里等着洗干净下肚!”
猫儿吃痛,半闭上一只眼,表白道:“我……我这不是要跑吗?”
银钩放了手,冷哼一声:“若不是看你要跑,我就把你的腿打断!然后……”
猫儿一抖,眼巴巴地问:“然后如何?”
银钩阴森森一笑:“然后……拖走,吸了,炖了,啃肉,留骨头,让你在我身边睡一辈子!”
猫儿眼睛一亮,又抓住银钩的衣服,仰起靡丽动人的小脸,问:“银钩,你不怕鬼啊?”
银钩见软玉贴近,自然伸手抱住:“有何好怕?我若死了,亦是恶鬼,谁人欺我,定然不饶!”
猫儿满眼亢奋:“银钩好厉害。我也不怕鬼魂之说,就是挺可惜没见过,不知真伪。”
银钩宠溺地刮了刮猫儿的小鼻子,说道:“等我死了,定来寻你,让你看看到底有没有鬼魂。”
猫儿猛摇头:“不要,你敢死,我就敢去捶阎王!”
银钩的目光醉成一片柔软,轻轻覆盖在猫儿身上,觉得自己是如此幸福。
猫儿却因摇晃太过,被那金凤压得闪了脖子,只听嘎巴一声,猫儿的脖子便定格在某个角度上了。
银钩忙一手推拿,将那错位的脖子顶回原位,一手托住猫儿的脑袋,不忘为猫儿彻底洗脑:“看吧,这宫中的东西就是不适合你,单是一个头饰就能压断你的脖子,若再加上其他物件,你这小命就不保了。多亏今日我在你身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猫儿是被银钩长期忽悠下的产物,自然深信不疑地点点头,有点儿委屈地说道:“可不,就这一脑袋东西,压得我一准儿跳不上‘肥臀’的背。”
银钩眯眼偷笑,将他的小娘子抱入怀中,怎么都觉得自己捡了个宝。虽然这宝也曾让他痛不欲生,恨不得亲手捏死了才好,但此刻这小东西却是在自己怀中,还学会了和自己撒娇,多好。
猫儿在银钩怀里打了个喷嚏。银钩动手将黑色斗篷解下,为猫儿披上,系好。伸手将猫儿头上的金凤以及各种珠花发钗取下,将那一头黑亮亮的发丝披散落下,低头落下温存一吻,沙哑道:“我们回家。”
猫儿被银钩亲得晕沉沉的,只知道点头跟他走。
银钩非常满意自己对猫儿的影响力,笑成酒足饭饱的狐狸样,一手揽住猫儿的小蛮腰,一手搭落在窗台,正欲蹿出时,猫儿却突然挣脱了银钩的怀抱,跑到床边,低头捡起“赤藤”捆绑在腰间,又将“千年青锋镀”大菜刀别入后腰,这才又抱住银钩腰肢,仰头等着他带自己离开。
银钩见猫儿如此依赖自己,笑得满脸生花,攀越出窗口,就如同来时般无声潜出。
银钩虽然极其不平衡,为什么娘子是自己的,却得偷偷摸摸来夺走?但为了不让猫儿为难,还是这样吧。尽管银钩可以肯定猫儿对自己的心思,但他亦明白曲陌对猫儿的影响,所以,暂时还不想与曲陌正面冲突。
猫儿做事不顾后果,很决然,很冒失,但那简单心思亦令人感动,一如她救花耗时的勇气。而那份护短心性,亦注定了她与人牵扯不清。是好?是坏?怕是难以定论。
银钩抱着猫儿刚跃出窗口,曲陌便推门进来,那点墨眸子在偌大的屋子一扫,最后定格在被取下的凤饰上。他在无声中踱步进来,独自坐到猫儿曾经坐过的大喜床上,用手抚摸着那栩栩如生的凤凰,却在下一刻将其狠狠捏入掌心!
白皙的手心被锋利的凤翎刺伤,猩红的鲜血沿着伤口流过金凤,划入被褥,隐在一片富贵喜庆中,艳极。
曲陌缓缓躺下,白色的衣袍在空旷而华美的屋子里绽开一隅苍白,有着难以形容的单薄脆弱,却又宛如格格不入的颜色,终将被这浮华慢慢吞噬。
曲陌的手指在那栩栩如生的锋利凤饰上寸寸收紧,浑然不觉痛般,沙哑低语着:“猫儿,做什么躲我?”
与曲陌那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外表不同,曲陌做事却是指点江山雷厉风行,大有一代霸主的鸿鹄鸟瞰气魄!
国之初定,曲陌忙得几乎彻夜不眠,本欲派人去寻猫儿,想想却又作罢。既然猫儿躲着自己,若非亲自去寻,又怎么能带回那曾经只围在自己身边打转的倔犟脏猫?
国内四面楚歌,处处皆需细心斟酌。原本动荡的朝野在曲陌的铁腕力压下恢复了平静,其过程可谓是血染山河。但史记中只会记载这位君主是如何复兴百家,安邦定国,一统天下的!
众人皆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然曲陌所用之人皆是离帝的持重老臣,除了与太子谋反的部分人马外,其余皆各司其职,毫无变更。
单是这一点,便令朝野内外感慨颇深,足见曲陌枝干之深,触角之远,怕是早已将整个离国掌控在股掌之间。那日太子逼宫,不过是给曲陌一个证明龙子真身的契机,与成就一番大事的开启,可谓是步步为营。
边关战事吃紧,曲陌却置之不理,直到花耗忍不住一遍遍求见,这才重新启用战衣将军去边关为国效力。
曲陌这一招甚狠,不但让花耗自动套上枷锁,更是恩威并施双管齐下。一方面为战衣骑提供了绝对优良的武器食物,另一方面下旨颁布新法,但凡出战者,每人每月可拿双倍俸禄;并张贴皇榜,发放伤残将士的抚恤金,使将士们都觉得为国效忠无任何后顾之忧,直直激发出热血男儿气魄,纷纷宣誓效忠。
曾经,曲陌与霍国同谋,如今反扑而去更是凶猛,霍国不曾想离国有此张力,竟被击溃了士气。
在曲陌步步攻心的英明决策下,在金戈铁马的万丈豪情中,离军士气高涨,若破茧之势,一举反扑,将霍军逼退到边界之外。离军重新守住关口与上官口,捍卫疆土,重振山河!
曲陌的登基大典上设了皇后宝座,但却只见曲陌一人孤傲的身影。
众人心悦诚服,一声声万岁万岁万万岁在满朝文武的朝拜中朗声传颂,如一曲荡气回肠的歌,震动了朝野。
飞离金銮双燕呢(二)
曲陌头戴缀珠皇冠,身穿黑色刺绣龙袍,脚蹬黑色龙靴,冷风拍打衣袍,发丝迎风飞舞,漆黑的眸子投向远方,鸟瞰众生喜乐。想要更多的电子书格式下载!就来读吧文学网,
那临风独立的傲然身躯里,雕刻着驱除不散的落寞,掩盖在无波无澜的绝美表象下,是旁人永远窥视不透的心思。
似乎,他只有站在这个位置上,才可以望得更远,却必然要承受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这一生,系在心房的那个人,何时才能牵手同行,暖这一世的寒?那人说,白色衣衫是她永远追不到的缥缈,太干净,不敢触碰,怕留下脏兮兮的手印。如今,他换得一身黑衣,弃那白色如敝屣,不再心系九天,甘坠泥流尘世,愿与那人混沌共舞,可那个人又在哪里?
曲陌站在万人颂扬的高位上,猫儿却是躲在远远的树上,只看见曲陌那黑色身影孤然而立。在那一声声万岁中,猫儿觉得胸口隐隐作痛,恍然道:“曲陌,应该是寂寞的吧?”
银钩倚靠在斜枝上,伸手将猫儿抱入怀中,笑语盎然地在猫儿耳边轻声说道:“你去陪陪他,可好?没看那后位空着,只等你坐呢吗?”
猫儿听出银钩话中的奚落意思,小嘴一抿,猫眼不悦:“银钩,你就非得阴阳怪气地说话吗?”转身,欲跳下树。
银钩却是一口咬在猫儿耳朵上,抱着猫儿不放。
猫儿不理银钩,独自生着闷气。
银钩伸出软舌,暧昧地舔着猫儿的敏感小耳朵。
猫儿身子一颤,腿一软,就倒在了银钩怀中。
银钩环抱着猫儿,沙哑道:“猫娃娘子莫生气,为夫一想起你被他塞进凤舞宫就气得慌。猫娃娘子是为夫的宝贝,怎么可以被别人惦念了去?”
猫儿的小脸镀上可爱的红霞,别过头,喃喃地道:“我都说会对你负责,你……你做什么总拿话试探我?”
银钩将头窝在猫儿颈窝处,声音闷得有些不真实,口气愈发酸楚起来:“还不是你总‘弃银就曲’?这心啊,都被你折腾散了。你得好生待我,不然怕是得疑神疑鬼一辈子。”银钩此话不假,他现在有个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生怕猫儿再跑到曲陌身边去,紧张得干脆就不要君子风度了。
猫儿听银钩如此一说,只觉得心弦抽痛,想想自己平时的行径,更加觉得对不起银钩。她转过身,抱住银钩的腰,安抚道:“放心吧,我发誓,此生绝不弃你不顾,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呜呜……”
银钩用唇封住猫儿的毒誓,眼中笑出狡黠之光,在百般纠缠中,缓缓放开猫儿的水润红唇,沙哑道:“给我生个小猫儿吧……”
猫儿小脸通红,开始左右躲闪着不敢看银钩。
银钩却将猫儿反扑到树干上,上下其手。
猫儿急忙扯住银钩惹火的手指,喘息道:“在树上呢,不……不行……”
银钩眼含妩媚,声音蛊惑道:“别有一番风情……”
猫儿的抵抗变得薄弱,终是被那百般算计的人吃到肚里,甜了嘴巴,香得回味无穷。
银钩是恶劣的,尤其在对待猫儿的感情上,更是有些孩子气的执念。他眼见曲陌当了皇帝还惦念着猫儿,自己便要在那高呼万岁声中要了猫儿,满足得想向全世界炫耀!如果有可能,银钩都想跑到曲陌头顶去与猫儿亲热,以报自己总落下风之仇。
所幸,银钩想归想,他更不想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看见猫儿此时的媚态。猫儿眼含的绝艳,此生只有他独享。
这是他的猫娃娘子,从他被追捕到花蒲村的那一刻开始,便是注定的。
当猫娃为他烤鸟,当猫娃为他敷腿,当猫娃为他夺来花环戴在头上,当猫娃宣称他是她的新娘时,这辈子,就注定了。
爱她,宠她,成了他最大的幸福。虽然此刻抱着她,但银钩一想起她曾执著地追逐着曲陌的身影时,他仍旧捻酸。她之种种,总是让他又爱又恨,即便想挥剑斩情丝,亦是抽刀断水水自流。所幸,这自流之水总算流回到了他的身边。
离国初定,人心仍旧不稳,每个位高权重的人都挤破脑袋地想往皇宫里送女儿。众女原本想攀龙附凤,但初见曲陌的天人之姿,便将一颗芳心沉落,更有甚者,竟因选不上秀女而悲痛自缢。
联姻,不但是国与国之间的联谊桥梁,更是帝王与君臣之间微妙的平衡木,既可铺路,亦可断桥,却是稳定人心最有效的办法。
在众美画卷悉数入宫呈现在桌案上时,曲陌看都没看,而是用冷静得近乎无情的朱笔在名册上勾画出四个权臣之女,分别册封为四淑媛。
这是个不低不高的位置,令支持他的四大家族挑不出任何软刺。看似一视同仁,却让那小小的后宫联系了朝廷,分别起了向上攀爬的抗衡心思。只要有抓权之心,就会互相攀比制约,这是帝王的权衡之术,曲陌深得此道。
香泽公主册封为贵妃,暂管后宫。至于其他弄权棋子,皆册封为昭仪、才人、美人若干。
在曲陌打造兵强马壮的国家时,银钩带着猫儿回了趟将军府,非常郑重地谢过了老管家。
老管家只说承受不起,却是高兴得老眼蒙眬,为少爷与少夫人重归于好而激动不已,直说北斗将军在天有灵。
银钩谢过老管家后便欲带着猫儿离去,那誓要为奴为婢的玥姬则是以一副忠贞烈女之姿拦在马车前,必要随银钩一同离去。
银钩桃花眼一眯,冷酷无情地说道:“娘子不喜你,我便容不得你。你且站着,看这马儿是否前行。”语毕,一马鞭抽下,高头大马吃痛向前狂奔。
眼见那马儿要踏在玥姬身上,猫儿一手夺过缰绳勒紧,终是救下了玥姬一条小命。
猫儿对玥姬笑了,小手一扬,说道:“你上来吧,我现在不讨厌你了。”
玥姬僵硬在马前,忘记了该如何反应。
猫儿真挚地说道:“你很有勇气,对自己喜欢的人紧追不放,不过这样会很受伤,需要不断鼓励自己才可以继续坚强。虽然我不讨厌你了,但我不会把银钩让给你。那是我夫君,你就别惦念了。你上车,等有合适的人,我帮你打劫回来,一准儿成好事儿。”
玥姬被猫儿一席话震得不知东南西北,身子竟瑟瑟发抖,心被怪异的情绪缠绕,有些想要落泪的冲动。
猫儿伸手将玥姬扯上马车,塞入软垫里,她与银钩坐在马车外面,有说有笑地赶着马车前行,眼中俨然没有他人身影。
马车在客栈停下,猫儿又将岚琅塞入马车里,算是人都齐全了。
飞离金銮双燕呢(三)
银钩简单地给自己和猫儿易了容,就这么出城了。想要更多的电子书格式下载!就来读吧文学网,
小马欢快地颠簸间,银钩问:“猫娃娘子,要去哪里?”
猫儿飞扬马鞭吆喝着:“去寻无行宫,我誓得‘因果’!”
岚琅从马车里探出头:“算你还有心!”
猫儿咧嘴一笑,逗弄道:“夺‘因果’也不是给你吃,是给银钩的。”
岚琅涨红了脸,就要跳下马车。
猫儿忙扔了缰绳抱住岚琅的腰,怒声道:“不要命了?你做什么跳马车啊?你又没受伤,要那‘因果’做什么?”
岚琅挣不开猫儿的钳制,那水润眸子充满愤怒,大吼道:“不用你管!”
猫儿恐吓道:“你再凶我,我就打你喽!”
岚琅又开始挣扎,却因一不小心触碰到猫儿胸前的柔软,身子瞬间僵硬下来。他紧抿着唇,扭开头,不再说话。
银钩眯眼扫去,用鼻音怪声怪调地说道:“猫娃娘子,你抱着一条狼,感觉可好?”
猫儿松开手,对银钩认真地道:“像狼吗?我觉得他更像会挠人的野猫。”
岚琅恼羞成怒,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你!”
猫儿觉得头大,只好妥协道:“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一定要‘因果’?”
岚琅眼瞪银钩,冲猫儿冷冷一哼:“不关你事!”
猫儿耸肩:“你看,你都说不关我事了,还总拖我去抢‘因果’。”
岚琅一口气噎在胸口,急剧地咳嗽起来。
猫儿动手拍了拍岚琅的背,颇有些自豪感地感慨道:“你啊,还真是个孩子。不过,你既然如此仰仗我,那等我寻到‘因果’,你就和银钩一人一半,各咬一口好了。”
岚琅气得脸都青了,狠狠地扭开头,紧紧抿唇闭目。他既恨猫儿如此羞辱自己,更怨自己为什么不离开。难道,只是为了“因果”?
银钩伸手一抓,扯出岚琅:“去赶车。”
银钩又扫了一眼玥姬,玥姬倒是明白地自动出了马车,静静坐到岚琅身边,看着他泄恨似的使劲抽打马屁股。
银钩将猫儿抱入马车,脱了猫儿的鞋子,一手拿着|岤位按摩书籍,一手有模有样地按在猫儿的左脚|岤位上。
猫儿好奇地伸头,问:“做什么呢?”
银钩低头在猫儿红唇上香了一口,偷腥成功,立即心情大爽:“为夫正在研究|岤位药理,相信凭借为夫的天资聪颖,娘子终有一日可以健步如飞。”
猫儿心头一甜,窝进了银钩怀里,赞美道:“认字多,就是好,药理书都能看明白。”
银钩嘴角隐约抽搐,努力保持着风流倜傥的形象:“猫娃想学字,为夫会亲手教你,以猫娃的聪慧,不日将出口成章,独领风马蚤。”
猫儿被夸得晕头转向的,忙点头,期盼着自己出口成章、独领风马蚤之时。
银钩低头,眼中狡黠正盛,在猫儿耳边暧昧摩擦着,低语道:“为夫如此辛苦,猫娃晚上可要好生待我才好。”
猫儿久与银钩厮磨,自然知道此话的意思,于是红了脸,低垂粉颈,出声道:“放心,我会好生待你。”
银钩的笑声由胸膛发出,抱着猫儿爱怜不够,这就是他的娘子,憨直可爱得紧。
猫儿窝在银钩怀中,小手抓在银钩衣襟上,仰头问:“银钩,你可有打算?”
银钩反问:“何种打算?”
猫儿关切地问道:“我想去无行宫抢‘因果’,你呢,想去哪里?”
银钩抱紧猫儿,半眯起了眼睛,享受着柔玉满怀。他用手指摩擦着猫儿的脸颊:“与你说还不信,这身体我知道,决计没有什么大碍。‘因果’对我而言可有可无,你若为我冒险,这不是折腾我的神经吗?听话,咱不去搅那浑水,上次我去‘一笔因果’武林大会上抢‘因果’亦是偶然。若说这身体真有不适,亦是被你气出的毛病。”
猫儿认真地看着银钩,想从那双永远含笑的眸子里窥视出真假,无功而返后,转而道:“即便你不要,岚琅也是要的。”
银钩用下巴摩擦着猫儿的发,吃味道:“为夫都舍不得你涉险,你还去理别人做什么?若你还如此在乎那小子,我这就把他远远扔出去!”
猫儿咯咯笑着;“我是猫爷,一诺千金嘛。”
银钩抬起猫儿的下颌,一脸不满地控诉道:“猫娃对为夫的承诺怎么总是半路夭折呢?”
猫儿忙摇头表态,有些磕巴道:“我……那个……以前不是那么回事儿,现在我……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明白的。”
银钩将眼睛弯成月牙状,贴近道:“说说,现在对我怎么样?”
猫儿受到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