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玲珑第5部分阅读
醉玲珑 作者:肉书屋
就是一个模子刻出的样子。”
卿尘后背一阵发凉,原来是拿她比做了已经去世的人,怪不得夜天漓他们之前都没说起。听言语中,似乎这九皇子和妻子之间感情颇深,只不知是怎样的红颜薄命,落得这里一人伤心。
小心翼翼的避开夜天溟的目光,卿尘可不想无端招惹是非,偏偏济王却在此时说道:“说来也巧,她们几人竟都姓凤,想必也是缘分。”在天帝面前,或者也因着卿尘方才施以援手,济王倒不复之前跋扈嚣张,言语客气有礼。
夜天溟显然也并没有打算放过卿尘,亦问道:“卿尘姑娘和凤家可有渊源?”
阀门凤家位列四大士族之首,自天朝开国以来,历代皆有子侄登堂拜相,掌控着朝廷政要,至多时一族同朝为官者竟达一百九十三人。然近代名声最胜的还属是官拜两朝宰相,已故敏诚皇后的兄长,深受当今天帝倚重的左丞相凤衍。
太子方才提到凤衍的小女儿凤鸾飞受封“修仪”一职,跟随天帝身边。皇族修仪历代由女子担任,不属后宫妃嫔之列,别于百官之上,手中并无实权。但像现在的中央机要秘书一样,时刻陪侍天帝批阅奏章,起草诏书传达口谕,自然而然便参与了朝中大小政务,倒是朝野人人尊敬人人巴结之人。是以这一职位也往往是由士族阀门家的女儿出任,被视为士族女子中一种极高的荣耀。
凤衍的大女儿凤纤舞则嫁于当朝九皇子夜天溟,本来伉俪情深举案齐眉的一段佳话,只可惜这九王妃偏偏身子病弱,年前一病不起药石无效,宫中御医虽多,却终究回天无力香消玉殒。
卿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和这权倾朝野的凤家并无关系。
夜天溟自嘲一般笑道:“即便是有,又如何?”说罢又自饮了一杯。
天帝看起来对这几个儿子都极其疼爱,看向夜天溟的时侯卿尘在他脸上发现了那种属于父亲的神情。但是,仅仅是一瞬间,他便又换作个高高在上的天帝,不亲不疏的严父,对儿子无法掩饰的伤心既不出言宽慰,然而,也并没有苛责。
本来对这个话题的谈论应该已然结束,正当卿尘松了口气的时候,夜天溟突然又道:“凤家的女儿左臂上都有一记紫砂凤蝶,是自小便请丹青名家朱羡情用漠云山的瑶砂纹上去的,只有拇指大小,却栩栩如生振翅欲飞,再加上漠云山瑶砂神采饱满,历久不衰的色泽,堪为人间一绝。”说这话的时侯神情似是有些恍惚,几分酒意几分迷离,仿佛已经跌入一个遥远的回忆中,犹自沉沦。
卿尘闻言心下诧异,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臂,紫砂凤蝶倒是没有,不过这里却绘有一只洗不掉的银蝶,蝶翼舒展,形貌传神,在一截雪白皓臂之上蹁跹起舞,美不胜收,她无意中抚着左臂的举动神情却尽数落在了夜天湛眼底,更是没有瞒过天帝锐利的眼神和向她看过来的夜天溟。
夜天湛方道了声:“卿尘……”夜天溟已不由自主的站起来,问道:“可竟是你臂上也有紫蝶?”
“啊?”卿尘抬头便看到天帝若有所思的目光,忙摇头澄清:“不是,我臂上虽然是有一只蝴蝶,但是银色的,并非紫蝶。”
“哦。”夜天溟失望的应了一声,可能他自己也不知心中在盼望什么而又失望着什么,淡淡道:“父皇面前,儿臣冒昧了,还请父皇恕罪。”
天帝轻轻一挥手,便真正的带过了这个话题。
作者:橘子天空2006111619:53回复此发言
34回复:(转载)醉玲珑(上卷)作者:十四夜
南疆北漠看驰骋
那个晚上并没有在卿尘心中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因为对于一个从现代而来的人,所谓皇族尊贵所谓帝王威严,似乎都是一件不是很确切的事情,即便亲眼见了,也只是身在梦中一般。
身在梦中,这便是卿尘这许多日子以来的想法。她总是觉得自己应该回去到属于自己的时空,也总有一天会回去那里,所以,对于现在身边的一切,颇有些看戏的想法。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仿佛庄生晓梦,不知是入了蝴蝶之梦,还是自己梦到了蝴蝶。
反正便只是一出拉开了大红帷幕的台戏,又何必在意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只要流云水袖扬起,那一板一眼唱的真切叫彩,便是梦也绚烂,何况这帷幕张然掀起,难道由得你唱还是不唱?
看戏的人何尝不在戏中,不如唱个满堂红罢了。
第二天还是在七皇子府中,没有像卿尘所希望的一样睡上一觉便躺在了自己的席梦思大床上。对于前晚那么多的人,唯一留下的印象便是夜天溟眼中很深切的悲伤,让她想起来的时侯觉得心中沉沉的,总隐着几分惆怅在那里,挥之不去。
阴天,空气有些压抑,夜天湛被天帝招进宫去陪进京面圣的西突厥王族,不在府里。卿尘拿出剩下的几张雪涛笺,执起用了多日的一杆狼毫笔,添香研墨,心平气和的坐在桌前练字。便如靳妃她们每日娴静如水做些针线女红,身边多数女子终其一生就是如此生活,像一张只有黑白色彩的淡墨画,永远掺杂不进五光十色。
丝萝非独生,愿托乔木。这托了乔木的丝萝,只能看着乔木参天茂密而永远的蔽于浓荫之下,做着“应该”做的事情,守着“应该”守的本分。
不过即便卿尘心知肚明,她也不会甘心如此生活,她只是静一静心而已,不至于被担忧沮丧等等情绪所左右,在回到正确的世界之前,保证宁文清还是宁文清。
落笔时还是先写了那几个字“生不能为相济世,亦当为医救人”,停笔看了看,虽不如他写的好,但勾捺中已是自己的风格。字如其人,人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字当然也不会,只是细看之下,神骨中有什么东西不谋而合,不由一笑。
一时兴起,将几张雪涛笺排开,挥笔行书,不留神一笔潇洒劲道笺纸飘了出去,被刚进门一人抬手抓到:“干嘛呢?”却是夜天漓。
卿尘笑道:“无聊练字。”
夜天漓上前看了看:“整日待着你竟不闷,不如随我去围场骑马怎样?”
卿尘掷下了笔:“左右无事,好久没骑马了呢。”自恃当年在马场里也算得上是个中高手,对在马背上驰骋十分的钟情,一时被夜天漓挑起了兴头。
皇族的猎场和现代的骑马场不甚相同,卿尘到了这里时几乎以为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天气有一点儿阴,偶尔还飘着若有若无微蒙蒙的雨丝,丝丝缕缕的涂抹着大地,远远的能见丛林山野,如画般起伏铺展,似乎和远天接为一线。
卿尘穿着夜天漓刚刚给她弄来的一身紫色骑装,长发束在脑后显得英姿飒爽,只是走了一圈竟没见到一匹中意的马,夜天漓笑道:“怎么看你像选驸马?”
卿尘瞪他一眼:“选马要选和自己投缘的。”话未落音,她在那片被雨丝涂上一层油绿的草场上看到了一匹白马,通体似雪,长鬓压霜,神气傲然的站在前方不远处,那双奕奕有神的眼睛带着桀骜不驯,灵光四射,端得叫卿尘一见钟情,赞道:“好马!”
夜天漓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笑道:“你倒会挑,不过还是死心吧,这匹‘云骋’没有人敢骑。”
“为什么?”卿尘一边问着,人已经向那马走去。
夜天漓只好跟她过去:“云骋,还有一匹风驰是前年西突厥进贡来的两匹宝马,好马性烈挑主人,摔伤了不少人呢,所以只有放养在这猎场之中,你少招惹它。”
此时走到马前,云骋见到有人过来,不屑一顾的看了他们一眼,迈着长长的步子转身踱开。
还真是傲气十足,卿尘心知遇上这种烈马,便像对待非常之人,十分不容易被驯化,但一旦臣服于己,却又最忠诚于主人,也不去追云骋,只站在那里轻轻叫道:“云骋……”脸上笑得一派无害,美不胜收。
作者:橘子天空2006111619:53回复此发言
35回复:(转载)醉玲珑(上卷)作者:十四夜
云骋停下来看了看卿尘,和人像极了的眼中流露出警惕但有趣的神色。
夜天漓见卿尘站在距离云骋不远处,一本正经像同人一样在和马说话。不由的笑着摇头,反正只要她不上马,怎么都好说,陪她玩就是了。难得今天耐性好,便站在一旁树下等着。谁知不过一回神的功夫,卿尘突然回头对他一笑,得意的眨了眨眼,竟很快翻身上马。
夜天漓大吃一惊,喊道:“卿尘!”云骋已经很不满意的一声长嘶,原地几乎一个人立,接着便像一道银光一般向前冲去。
夜天漓急忙一声呼哨,不远处冲出一匹黑马,瞬间到了眼前,通体乌黑油亮,看来也不是凡品。他飞身上马,一提缰绳迅速往云骋去的方向追去,但云骋神骏无比,这时早已只能远远看到一个白点儿,夜天漓知道烈马厉害,惊出一身冷汗,打马狂追,却见一人一骑越来越远,哪里追得上。
卿尘被云骋带着猛的冲出去,先吓了一跳,不过毕竟骑过马的人,飞快的一缠马缰,稳在马上。所幸云骋只是放蹄狂奔,并没有乱摆乱跳想将人甩下马背。卿尘当下收敛心神,调整姿势,肩部打开微微俯身,尽量和云骋的跑动保持同一韵律,试图在那样剧烈的颠簸中稳住自己的身体。
身边疾风凛冽,刮的肌肤生疼,沿途景色飞一般后退。卿尘胆大,欲擒故纵,索性放手略抖缰绳,不但不约束云骋,反而纵容它疾奔,待云骋跑上了兴致,脆声笑道:“云骋,好样的!”不知跑了多久,手下慢慢试着收放缰绳,逐渐云骋野性稍收,竟听了她指挥。
身后远远传来夜天漓焦急的喊声,卿尘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缰绳,对云骋道:“云骋,你跑的这么快,会吓死他们的。”当足了云骋是人一样对待。
马通灵性,云骋虽然性野,但似乎和卿尘投了缘,像是真能听懂卿尘的话一般,速度缓了一缓。便这一刹那,夜天漓很快追了上来,落后一些跟着不少侍卫。
卿尘在马背上回头一看,见夜天漓的侍卫有几个拿了套马索,敢情是要硬截下云骋。突然兴起,波光盈盈的媚眼中露出恶作剧的前兆,一种狡黠可爱的笑意,俯身道:“云骋,咱们一起逗他们玩,比自己玩好多了。”
云骋虽然不能答话,但是卿尘却可以感觉它会配合自己,故意放慢了速度让夜天漓他们赶上来,卿尘便也主动喊了声:“救命!”
夜天漓此时已经到了她身边,喊道:“你俯在马背上稳住身子!”伸手想拉缰绳,被云骋一偏,躲了过去,当然,那是卿尘一边手“很不小心的”抖了抖的缘故。
身后的侍卫见卿尘在马上看似险象环生,夜天漓急得火上眉梢,驰马上前,套马索便圈了过来。
云骋在卿尘的指挥下,本来疾速向前,猛的停住当地,不但把追来的人马闪到了几步开外,飞来的套马索也尽数落空,接着一个神龙摆尾般的大转身,扭头向后射出。
卿尘骑术本来就不错,再加上云骋这样可遇而不可求的良驹,人马心灵相通,和侍卫们兜起圈子。云骋玩的放性,有时不必卿尘指挥,自行便把他们耍的团团转。
夜天漓跟着卿尘和云骋转了几个圈,突然醒悟到不对。留心一看,卿尘脸上简直就是小狐狸一样没心没肺的坏笑,哪里有半分害怕的影子,心里又笑又气,竟是白担心一场。
卿尘一眼瞥见夜天漓勒缰停马,知道被他看穿了,对云骋悄声道:“穿帮喽,那咱们和他玩跑的快好了。”也提了缰绳停住,抬头对夜天漓露出很无辜很善良很楚楚动人的笑脸:“我们来比脚程,看看谁骑得快怎样?”
夜天漓哭笑不得:“你想吓死我?七哥要我来陪你,你要是出个好歹,我不被他骂死才怪!”
卿尘没细想夜天漓话中另有他意,抿嘴一笑:“你不是说昨天我配的玫瑰露好吗?赢了我便配制了送你。”
夜天漓狠狠瞪她一眼,又被她用澄白清明无辜至极的眼神看回,纵马上前,看云骋那漂亮的眼中居然都带着狡猾的笑意,当真惊魂方定,有气又不知如何发泄。
卿尘一提缰绳:“开始!”话音一落,云骋已经像离弦之箭,飙射而出。
夜天漓一夹马肚,坐下黑马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作者:橘子天空2006111619:53回复此发言
36回复:(转载)醉玲珑(上卷)作者:十四夜
少年英姿,怒马如龙,两人一前一后奔驰猎场之中,意气风发酣畅淋漓。云骋确实是百年难见的良驹,夜天漓的黑马纵然也是马中极品,却还始终落在后面。
正奔驰在兴头上,远远迎面过来一群人,卿尘马上凝神一看,却是太子夜天灏带了一队侍卫飞驰前来。看他清秀斯文的样子,谁知穿了一身武士服,在马上竟也是飒然豪爽,丝毫不逊于他人。
卿尘拍拍云骋要它停住,云骋说停就停,稳稳立定,夜天漓紧随而来,一步之差。
卿尘收缰下马给太子行礼,一落地,只觉双腿又酸又累,险些没站住,夜天漓一把扶住她:“怎么了?”
云骋松了缰绳,自己施施然溜达到一边儿去,不理睬别人。卿尘扶了夜天漓的手:“累死了。”骑马虽然对体力要求不高,但毕竟许久未骑又碰上了云骋这样难驯的马,终究还是有些吃不消。
夜天漓看卿尘皱着眉活动腿脚,道:“谁让你去招惹云骋,人没摔着便是命大。”
卿尘神采飞扬:“你还说云骋野,它听我的话呢。”
夜天灏一直看着云骋,此时将目光从云骋身上收回,不能置信的道:“竟当真是云骋!”
卿尘笑道:“果真好马。”说罢打了个响指,对抬头看过来的云骋招呼一下。
云骋显然还不十分情愿这样的招呼,傲气十足轻嘶一声,才过来卿尘身边。卿尘伸手摸它鬃毛,眼中露出友善的神情,掏出一块松子糖,云骋毫不客气的含去嘴里,顺便还用鼻子蹭了蹭卿尘的手掌,终于表示出了亲热,任卿尘将它微乱的鬃毛理顺。
太子对夜天漓道:“父皇和西突厥的阿史那王来了马场,正找云骋呢。”
夜天漓向那边一望,隐约能见内廷禁卫张起的黄|色大旗,知道是天帝亲临了,道:“这阿史那王一来便找云骋,可是又想看我天朝的笑话?”
却说突厥一族盘踞漠北,虽因王位之争分裂为东西两部,但自天朝立国以来始终和中原休戚不断,时战时合。前年西突厥兵犯蓟州大败,其主阿史那王遣使臣朝贡了风驰云骋两匹宝马,美其名曰是贡品,实际上有着八分意思是想看天朝的笑话。草原上的烈马难驯,等闲人碰都碰不得,当着前来“求和”的西突厥使臣,若是朝廷上下无人驯服的了风驰云骋,即便是战场上曾经胜过无数场,此时也难免失了颜面。
西突厥没有想到的是,往年两军征战,几乎每一仗都败在了天帝的四皇子手下,此次带来风驰云骋,这四皇子眼见烈马摔伤了几个驯马师,便向天帝请命。
虽然突厥使臣恨不得四皇子摔死在马上,却眼睁睁的看着两匹马中性子最烈的风驰几个回合之后乖乖向对手俯首称臣。
神情漠然清冷,天神般驾驭风驰之上的四皇子,像是一块千年寒冰,再次使西突厥铩羽而归。那双深寂到犹似广袤夜空的眸子,那种冷冷淡淡不屑一顾的目光,便如一把利剑划出漠漠寒光,将突厥两部万万铁骑拒之境外。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突厥军中朝中现在是闻四皇子之名色变,将之视为鬼神一般,见而绕道。
但目下四皇子不在天都,风驰也随他在前方战场,阿史那王虽是为显示自己不与东突厥合作的诚意而来朝见,但故意要找云骋,显然其心叵测。
作者:橘子天空2006111619:53回复此发言
37回复:(转载)醉玲珑(上卷)作者:十四夜
不让须眉是巾帼
不过说话间,前方黄旗迎风,仪仗威肃,两排内廷侍卫甲胄林立,御驾已到了近前。天帝和一个目深鼻高身形威武的突厥人各骑一匹骏马,身边跟着太子、夜天湛还有那日见过的九皇子夜天溟。阿史那王身旁尚有一个身着火红骑装的异族女子,容颜俏丽美目艳艳,是他掌上明珠琥玥公主。
几人上前参见天帝,卿尘偷偷瞥了夜天湛一眼,见他看着自己面上风云浅淡,但是眸底却隐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锐和担忧。
天帝微一抬手叫他们免礼,却见卿尘同云骋神情亲密,颇为惊奇,同阿史那王闲话:“朕也好久没来这围场来,你看云骋比在突厥如何?”
阿史那王笑道:“膘肥体壮,神采飞扬,看起来中原的水草不但养人,与马也很好。”一口汉话竟字正腔圆,说的极好。
那琥玥公主见卿尘牵着云骋,扬声问道:“你会骑马?”
卿尘见琥玥公主年纪轻轻,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少上一两岁。杏眼微吊琼鼻丹唇,美则美矣,只眉眼间那傲气十足,脾气如同朝天椒般火辣辣的,怕是被突厥王爷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宝贝娇女。扬眉浅笑道:“只骑过云骋。”
琥玥公主俏眉高凌,当初在突厥她没少吃云骋的亏,将马鞭一指:“你可敢同我比试骑术?”
同这种小丫头玩笑,倒是很有乐趣之事,卿尘暗想,却并没答应琥玥公主,只是看着天帝示下,毕竟这中间牵扯了两朝交往,不易自作主张招惹是非。太子在天帝耳边悄声回禀了几句。
阿史那王似乎对自己女儿的骑术颇信心,对天帝道:“皇上,要年轻人自己玩乐去,咱们在一旁也看着热闹,何必束缚她们?”想必他对卿尘一个纤弱女子能使云骋听话还将信将疑,也想再试究竟。
并不好驳了阿史那王面子,天帝看了眼卿尘,见卿尘报以从容自信的微笑,颔首道:“那便去吧。”
琥玥公主一得到准许,纵马离了父亲,对卿尘扬声道:“我在前面等你。”
卿尘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对天帝和阿史那王施了一礼,方召唤云骋随琥玥公主去了。
夜天湛眉梢轻轻一动,对天帝道:“父皇,马上毕竟危险,莫要伤了公主,不如儿臣陪她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嘴上说的是公主,眼光却跟着白马之上那渐渐远去的紫色身影。
天帝准道:“你们兄弟几个同去看看无妨。”
夜天湛领命,兄弟几人也策马随后上前。待到跟前,正听卿尘对琥玥公主道:“单跑是没意思,公主可敢和我玩障碍赛?”
其实卿尘哪就愿意玩那危险的障碍赛,是琥玥公主嫌比快慢没劲,要有些花样才好。卿尘怕她提出些马鞭俯身卷小旗,在马背上又跳又立的古怪题目来,那可当真要丢人现眼。因此干脆先下手为强,说个障碍赛,最终输赢依旧在快慢上,这里哪匹马能赛的过云骋?
琥玥公主不很理解障碍赛为何物,卿尘便言简意赅的解释给她说是策马跳横杆。琥玥公主顿觉这有何难:“好,本公主就和你玩障碍赛。”
几位皇子在一旁听的皱眉,卿尘被夜天湛若有若无的瞪了一眼,朝他笑笑,用眼神比量了一下天帝那边。一回眸见九皇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心里突的一跳,一种莫名的感觉油然而生,提缰扭头避了开去,只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不一会儿侍卫们按卿尘所说的将十支横杆架好,但居然只立了半米左右的高度,琥玥公主一看之下便嚷道:“这是什么?高上来一倍才行。”
卿尘亦扭头对侍卫们道:“对,提上来。”
侍卫们不敢擅作主张,只等太子示下。夜天灏微一沉吟,对琥玥公主劝道:“公主,飞马跃杆万一有个闪失……”
琥玥公主杏眼斜飞激将太子:“太子殿下可是怕你们的人输给我?”
此话一出,便是天帝在此也不能示弱了,夜天灏温文一笑:“公主说笑。”对侍卫长微一抬头,横杆如两位女将所愿上移了一倍。
双方定了比赛规则,两人以箭筒中箭的多少为计分标准,马拒跳或不服从指挥放进两支箭,碰掉一根横杆放进三支箭,骑手落马放进四支箭,以快速击鼓一百声计时,一百声鼓击完,若是还没有跳完十根横杆,多一声鼓放进一支箭,最后看谁箭筒中箭少便是赢家。
作者:橘子天空2006111619:54回复此发言
38回复:(转载)醉玲珑(上卷)作者:十四夜
天帝和阿史那王移驾一旁观战,顺便做了裁判。
琥玥公主和卿尘并骑在前,鼓声一响,两人两马飙射而出,红衣紫影各胜轩场。天上早就收了雨意,破云而出一道阳光,草场上雷鼓声声旌旗荡扬,一众侍卫齐声喝彩为她们助威。
云骋瞬间便冲到了琥玥公主前面,快到第一根横杆前,卿尘嘴角掠过丝浅笑,云骋纵身如同一道耀目轻闪的电光般腾空飞跃过了一杆,直奔第二杆而去,看的众人齐声叫好。
卿尘暗里一声夸赞,果真名不虚传,扬鞭催马,疾冲前方。身后琥玥公主的马竟到了杆前猛的收蹄不敢上前,被主人呵斥几声方跃过一杆,如此一停,箭筒中便多了两支箭,此时卿尘却已在第三支杆处。
云骋跑的酣畅淋漓,迅如闪电快疾如风,连过几杆,待到了第六根杆,后面“哎呀”一声娇呼,卿尘忍不住回头去看,见琥玥公主在第四根杆处被受惊的马儿猛的一甩,失手掉往马下。
这一回头时,云骋正跃在第六杆上,卿尘不防身子一歪,也被甩了一下,急忙挽缰保持平衡。眼角瞥见琥玥公主那边有人策马而去,及时将琥玥公主救至马上,想必没什么大问题。而自己身边也一下子多了个人,天晴蓝衫白马神骏,伸手过来。
卿尘勒了缰绳要云骋停下,扭头看到夜天湛已护在身边,不着痕迹的轻掉马头,避开他的手笑道:“放心,我不是那种柔弱女子,骑个马还要人救护。”
夜天湛也不说话,卿尘偷偷瞥了他一眼,只见那常带微笑的唇角无声抿着,神色淡淡的看得卿尘心中暗自发毛。夜天湛和太子一直护在一边,此时打量卿尘没有摔着,才放下心来:“过去看看。”两人回马去看琥玥公主。
只见琥玥公主坐在太子马上,红着个俏脸,银牙暗咬的样子。太子倒是虽有美色在前,一如既往的温雅平和,卿尘没想到太子文质彬彬的模样马术竟如此之好,见他纵身下了马,抬手扶琥玥公主。琥玥公主撅了小嘴,但还是把手交给了太子,跳下马来。下了马见自己箭筒中已经插了近十支箭,而卿尘的却一支没有,俏脸一沉,气呼呼的回去阿史那王身边。
输赢已分,天帝却笑而不提。太子对阿史那王道:“马上闹了半天,想必公主也累了,不如回行馆歇息一下,明澄殿里还设了午宴。”
阿史那王吃了个哑巴亏,又心疼爱女,面子上也不好说什么,道:“如此甚好。”便向天帝告辞。
天帝吩咐太子和夜天湛陪阿史那王父女去行馆,夜天湛临走前深深看了卿尘一眼,示意她在天帝面前小心行事。
天帝下了马随意负手身后在围场中漫步,卿尘不得天帝允许不能随意离开,便和夜天溟、夜天漓陪在身边。
细雨过后空气格外清新,空气中洋溢着青草的气息,四方碧草连天举目滴翠,叫人心旷神怡。天帝走到云骋身边,嘉许的对卿尘道:“不想这烈马竟被你驯服,方才可有害怕?”
卿尘答道:“马通人性,我以待己之心待它,它自也以待己之心待我,并无惧怕之心。”云骋像是能感觉到她的感情一样,迈步过来,轻轻蹭了蹭她。
“不错。”天帝膝下虽有几个儿子,却只有两个尚未成|人的小公主,对卿尘不由得生出几分喜爱之情,当下道:“此次老四不在,你给朕争了颜面,你既和云骋有缘,朕今日便将云骋赏了你。”
卿尘虽不希罕赏赐,但对云骋却很是钟情,一听之下大喜过望,当下福下去谢恩:“卿尘多谢皇上。”这礼行当真比任何一次都痛快。
天帝挥挥手要她免礼,后面远远有一匹快马飞驰而来,到了近前马上之人飞身下来,将一封六百里加急的快报递到一个御前侍卫手中,那侍卫快步上前恭呈给天帝。
天帝伸手接过,见是前方军情,交给夜天溟:“看看老四说什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可见对夜天溟的信任。
夜天溟拆除信上火漆,看了一遍,回道:“父皇,前方的捷报,东突厥答应退兵,四哥大军休整后启程归京,不日即到天都。”
天帝满意的点头,四皇子平镇马蚤扰边境的东突厥,前些日子生擒了其领兵大将。东突厥派出大王子阵前和谈,此刻是答应了退兵、称臣、朝贡的条件,自行熄了战火。
时近黄昏,夕阳斜沉入一片青山之后,暮色的天边衬上红黄金橙灿烂余晖,晚云朵朵彩霞飞扬,勾勒出辉煌天际。天帝目光投向遥远的草场尽头,手中马鞭缓缓指向前方无尽天边,傲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小小异族敢对我天朝放肆,定叫他们知道我天朝厉害。”
卿尘在旁却颇不以为然,天朝长期实行封疆政策,同漠北诸族不通往来。域外游牧民族,谁愿意受那大漠风霜之苦,谁不向往长城之内的富贵水乡锦绣江山?何况弱肉强食,人本来就是一种好厮杀的动物,扩疆争地,着实不是什么希罕事。
谁知眼底一丝异样情绪竟落在了天帝眼中,卿尘突然听到天帝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可是有不同想法?”
心底一凛,打起十二万分小心,即便是还有不同见解,她也不愿在天帝面前大抒己见。只因这九五之尊不是一个合适的听众,轻轻敛身说道:“卿尘只是听说大军凯旋而归,心中想像那威武军姿,倾慕不已,一时间走了神,还请皇上责罚。”
天帝显然此时心情舒畅,闻言倒也不予深究。
夜天漓笑道:“等到四哥五哥大军归来之时,我带你去看犒军,那场面才叫人热血沸腾。”
天帝看着他道:“你也该带兵出征,跟你四哥他们多历练才是。”
卿尘听着他们父子谈话,神游天外,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这想法让她心中猛的掠过一阵惊喜,迫不及待想去验证。
绚烂蝶衣舞蹁跹
明澄殿午宴,夜天湛陪同阿史那王在席,被夜天漓和卿尘暂时逃过了一番训责。回到七皇子府中,卿尘心中几乎是难以掩饰的喜悦,无他,只因刚刚在回府的路上,她借故问了四皇子的名讳。
夜天凌,在天帝的众多儿子中排行老四,性情淡漠沉傲,常常领兵挂帅征战在外的一个皇子。
凌,有一天晚上有人在她的手心写下这个字,告诉她,这是他的名字,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手心的温暖和漫天无垠的星光,星子成碎在那眸中,寂然倒映着无边夜色。
四哥,十一,大败东突厥的四皇子夜天凌,即将归京的十一皇子夜天澈,这一切在卿尘脑海中变成了连串的东西,如此清晰。她看着投射地上明媚的光线发呆,欣喜中还带着些患得患失。
“在想什么?”突然有个温文的声音响起。直觉回头,身后门口处,午后淡淡的阳光中负手站着个人。
蓝袍玉冠,俊面掩映在光阴下,模糊了轮廓,只见一抹比风儿更洒脱比云儿更清浅的笑意挂在眉底唇边,仿佛湛蓝无际的天空,一时间叫人失神。
感到夜天湛潇洒却不失锐利的眼神停在自己身畔,卿尘闻到他身上带了些许酒意,知道定是在澄明殿宴席上饮了酒。酒意里带着的那几分文雅风流,举手投足别有的洒脱,叫人忍不住感叹这男儿快意。
卿尘起身找出一个小水晶罐,挑了两勺玫瑰花蜜,温水冲下去,屋中立刻氤氲了几分水意香甜,抬手递给他:“解解酒吧。”这花蜜是她闲时弄的,甜而不腻香而不俗,味道极好。
夜天湛接过飘着淡淡花香的蜜水,坐进椅子里握着那只白瓷透花杯,眉心微锁:“你真是每日都给我些惊奇,那可是云骋!”
卿尘悄悄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终究是要教训了。
夜天湛见她不出声,一双俊眸微微眯着看定了她:“怎么?”
卿尘笑了笑:“想想是挺危险的。”
夜天湛不想她痛痛快快认错,倒有些无话可说了。谁知卿尘接着又说了一句:“不过很刺激。”顿时叫他有些哭笑不得:“回头我饶不了十二弟,让她带你出去走走,他竟让你去骑云骋!”
卿尘一愣,忙道:“不怪他,是我自己挑的云骋。你饶了他,我任你责罚,怎么都行。”
夜天湛眼底微敛了笑意:“当真?”
卿尘挑挑眉毛:“我虽不是什么男儿君子,但也说到做到。”
夜天湛闭了眼睛靠在椅中,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旋而睁眼:“那好,你欠我一件事,等我想出来再说。”
“啊?”卿尘不防,失笑道:“你……居然也会赖皮!”
话还未说完,就听有人将虚掩的门轻轻敲了敲,夜天湛眉目微敛,那样天高云淡的神情,方才的闲散嘻笑瞬间掩映在眸中风华下,无影无踪,回头看了看。
卿尘开门处,立着个光彩明丽的佳人。红色银丝纹裳,外罩秋香轻痕纱衣,偏偏飞仙髻插了玲珑步摇,一点珠翠垂在额前,芙蓉如面柳如眉。身旁站着一身素衫却不失雍容的靳妃,浅笑着道:“不想爷也在这里。”
那女子亦行了一礼:“见过七爷。”
卿尘并不认识这女子,却看到她一愣,只觉得好生面熟。对靳妃笑了笑道:“靳姐姐……”
那女子突然深深叹了口气:“果然像。”
卿尘不解,听靳妃笑着道:“卿尘妹妹,这位是御前常修仪鸾飞姑娘。”
随侍天帝的凤家小女儿凤鸾飞,卿尘默默看了她一眼,怪不得觉得似曾相识,原来这女子和“凤卿尘”眉眼间确有着几分相似。
凤鸾飞微吊的美目一刻也没有离开卿尘脸上,说道:“鸾飞冒昧,想同卿尘姑娘私下说几句话,不知是否方便?”
靳妃精致玉容始终带着叫人舒适的笑意,看了看夜天湛。夜天湛站起来,午后淡金色阳光落在身上,英气逼人,眼中清澈往卿尘处一瞥,说道:“不防,鸾飞姑娘请便。”便携靳妃一同离开。
卿尘望着那消失在前方的一角蓝衫,衬着靳妃修长的身影郎才女貌。不免有些感慨,老天将风流富贵才貌贤德全都给了这一人,少年得志,不知这世上还会有什么是他不称心的?
屋中只剩了她和凤鸾飞,卿尘回头一看,凤鸾飞便开门见山说道:“卿尘姑娘,恕我冒昧,听说你左臂之上绘有一只银蝶,可有此事?”
卿尘那天听夜天溟酒后说过凤家女儿身上有紫蝶纹身,原来凤鸾飞是为此而来。她臂上纹有银蝶之事是那时当着天帝说出来的,此时要否认也不能,便道:“确有此事。”
凤鸾飞见她如此说,起身去关了门闩,伸手将里面银红纹裳的衣襟解开,是淡粉色的抹胸,再往下轻轻一扯,露出左臂,白底凤蝶,蹁跹肤上。
卿尘愣住了神,这只蝴蝶和自己,确切的说是“凤卿尘”这个身体左臂上的一模一样,连流连的凤尾长长的柔须都分毫不差,而也是银色凤蝶,并非紫蝶。
心里不知为什么忽然被轻轻的牵扯了一下,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升起在心底,那样缓慢的却清晰的,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卿尘盯住凤鸾飞的左臂半晌,伸手将自己衣服缓缓褪下一点儿,一截玉白藕臂呈现在凤鸾飞面前,欺霜赛雪的肌肤之上,绘着同样的银蝶,蝶翼招展,仿佛飘然花间。
凤鸾飞伸出玉手,轻轻抚上卿尘臂上银蝶,卿尘觉得她指尖微微有些颤抖,她一下子抓住了卿尘的胳膊,吓了卿尘一跳,听她声音里带着些许激动:“你是二姐,真的是二姐。”
卿尘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露出点笑意:“我想不一定,可能只是……巧合?”说到最后居然变成了一句疑问,明明心里冷静的一泓清水,自己不是凤家任何人,但是偏偏有什么牵扯着她,就像当时在那个山谷中寻找竹屋时的心情,就像每次回忆一些草药和医术时的感觉,涌出的是真正的“凤卿尘”的记忆,并不是她宁文清。
卿尘定了定神,凤鸾飞也静了静,随后摇头道:“这臂上银蝶是仿制不出的,我本也以为这或许是巧合,所以今日特地来此亲眼一看究竟。漠云山的瑶砂和朱羡情的笔法,没有人能模仿的来。还有根本没人知道的一点,就是蝶须,这蝶须是用暗金点缀的,并非纯色的银瑶砂,不仔细看只会以为银色深沉一点儿,但这个其实是暗金。”
卿尘凝注目光在自己臂上,果然,之前她都没有看出蝶须上其实是轻微的暗金:“但是……”她立刻想到一个问题:“九皇子那天说凤纤舞臂上的是紫砂凤蝶,不是银蝶,为什么你的是银蝶,我这个……好吧,就算同你一样,也是银蝶?”
鸾飞突然低低头,面上竟露出一丝娇羞的神色:“那是因为大姐……她嫁人了。”
“嗯?”卿尘习惯性的挑挑眉毛,而后恍然,这个银蝶原来是凤家女儿的守宫砂,素美银碟化做华贵绚烂的紫蝶,就像是破茧而出一样,又获得一次生命。
卿尘对这种事倒不怎么介意,淡淡道:“你所说的二姐,既是你阀门凤家的女儿,便不会是我,我是从来没见过父母的。”
鸾飞盯着她的眼睛道:“二姐在很小的时侯,便被家中恶奴掳走,父亲寻了这么多年都杳无音信,还以为早已不在世间。昨日我听皇上偶尔提起此事,立刻和父亲商量,便来看你。”
卿尘低头沉吟,她对此可是一无所知的。此时鸾飞已问道:“你可愿随我回家,见见父亲,还有……母亲?”
卿尘颇有一入侯门深似海的预感,便想开口拒绝,但是鸾飞软声道:“母亲她已时日无多,她惦念了自己女儿一辈子,伤心了几十年,不管你是不是二姐,可否帮我了了她这一心愿?”说着神情恻然,竟是黯黯神伤。
卿尘心中一软,觉得这样拒绝的话,心里似乎很不是滋味。想想自己的母亲,不知什么时侯才能再见,天下母女之心皆尽相同,面对一个牵挂女儿一辈子的母亲,如何忍心视而不见?
想到这里,抬手替鸾飞理好略有凌乱的衣角,微笑道:“好,不管我是不是你的二姐,便随你去见见左相夫人也无妨。”
鸾飞粲然一笑拉住她的手:“那明日我来接你。”
卿尘报以微笑点了点头,只觉得横生枝节,越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这如何叫人觉得又不是梦?身在梦中,却醒是何时?
紫藤花轻是谁家
次日左相府来人接卿尘,夜天湛恰好下朝回府,听卿尘说过事情原委,道:“不如我陪你过去看看。”
卿尘心想有夜天湛在一旁或者也好,便和他一同上了相府马车。
车子宽敞华丽,窗口搭了流苏锦帘,座上是柔软的苏绸垫子,薰着淡淡樱草的味道,让人一进到里面,便迎面感到安逸和舒适。
夜天湛今天话倒不多,在软垫上很闲散的靠着,但是一只手指轻轻敲动,显然心中还在思量着什么事情。
卿尘一向没有打扰别人的习惯,只是自己掀起一角锦帘,看着外面车水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