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玲珑第9部分阅读
醉玲珑 作者:肉书屋
,斜挽坠马髻,手上缠着一条细细的银鞭,乃是钦部护剑使冥钦;紧挨她的是冥熙,两撇小胡子一把金算盘,倒像个掌柜商贾;之后冥信也是女子,看起来精明大方,该是掌管内务的好手;冥执身形健长相貌普通,若不留心的话丝毫看不出他目中一闪即逝的精光;最让卿尘意外的是魇部冥魇,身材高挑面容冷冷几乎不带血色,长发扎成一束高吊脑后,乍一看还以为是男子,却实际上是冥衣楼最危险的女杀手。
为卿尘一一介绍完毕,冥天道:“冥玄已将事情始末详细说与我等,冥天代九部护剑使请凤姑娘赐云纹剑一观。”
作者:橘子天空2006111819:28回复此发言
64回复:(转载)醉玲珑(上卷)作者:十四夜
卿尘之前已听谢经说过,知他们要分辨云纹剑真假,拔了玉簪,递至冥天手中。
冥天接过玉簪,身旁早已备好一个小小的白玉盆,盆中盛着半寸多的清水,恭敬的将玉簪放入水中,其他几人神情关注,看着白玉盆。
玉簪上浅碧云纹在水中荡漾几下,慢慢的褪去,而后,一层朦朦胧胧的淡紫色若隐若现流连簪头,逐渐的向簪尾扩散过去,越来越淡,最终消失不见。
卿尘觉得他们似乎要把这簪子看到生命中去一般,没有一个人说话。
许久,方听冥天语意感慨的道:“果真是云纹剑,凤姑娘,请随我来。”
其他几人都对卿尘微微施礼,神色中增添了几分客气。卿尘接过冥天归还的玉簪,重新挽到发间,在冥天的引领下向后堂走去,谢经谢卫等人随后而来。
前堂虽已够大,但后堂比前堂还要宽畅许多,迎面照壁之上,挂着几幅丝绢制成的女子画像。卿尘一一看去,每个女子都有着不同的气质神貌,或高洁或宁静,或妩媚或灵动,叫人不仅神往。最后一位女子身着鹅黄|色羽衫,目若秋水眉似远山,却颇有飒爽神采,右手握着一柄长剑,斜指下方,英气凛然。
冥天对着这八幅画像说道:“这是冥衣楼历代楼主之像,最后一位即是二十年前失踪的第八代楼主。”
卿尘点点头,原来冥衣楼所有楼主都是女子,冥天等九人神情严敬,在画像之前肃然而立,不再言语。
卿尘敛起衣襟,在身前一个金色蒲团上拜倒,对着几幅画像行了三次礼,以示尊敬。意外的是,当她第三次拜首时,突然听到一丝响动,面前悬挂的八幅画像的照壁缓缓向两边分移,照壁的后面,露出了一个雪白的岩洞,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雪光刺的人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卿尘心中惊愕都在多年养成并日益增长的镇定功夫下掩饰的滴水不漏,嫣红唇角甚至还带着丝自然而然的浅笑,看向冥天。冥天那双老而成精的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名述的神色,如同面临某个意义重大的时刻,满怀了希望及紧张:“雪战侯主多年,凤姑娘,请。”
卿尘微笑颔首,从蒲团上站起来。
“雪战性烈,一切小心。”一直一言不发的谢卫突然说了一句。
谢经也不禁道:“一旦雪洞关闭,非雪战不能开启,你可想清楚?”
卿尘对他二人扬眉一笑道:“放心,即便再性烈,它也不会对主人怎样。”说罢举步进入岩洞,身后机关立刻运转,已是别有洞天。
九部护剑使面对关闭的岩洞一片肃静,过了一会儿,冥钦方开口道:“你们认为……她回得来吗?”她的声音低低的有种磁性,叫人听了很舒服,此时却不免带了几分忧疑。
谢卫看着石门,剑眉蹙起,众人不语。
唯有冥天,倒笑道:“我等便在此敬候佳音吧。”
如此过了近两个时辰,雪洞内毫无动静,九人也倒耐得住性子,不急不躁。
“执部主事执俍请见本部护剑使。”突然有人在外扬声求见。
冥执起身:“我去看看。”身形一动,已出了堂前,如影似魅,凭这身轻功已足以跻身江湖一流好手之列。
执俍身材魁梧,一脸精干模样,见了冥执禀告道:“属下在南山侧道发现魇部主事魇切的尸体,还请护剑使示下。”
冥执坚若磐石的脸上微微一动,回头叫道:“冥魇!”
话方出口,身边人影一闪,冥魇已到了一旁,眸中阴沉戾气飘扬,冷冷问执俍:“何时之事?”
执俍恭敬答道:“尸身刚刚发现,已送至魇部分堂。但信部主事验明,人是死于半个时辰之前。”
冥执同冥魇对视一眼,吩咐道:“你去将详情细禀天部护剑使,我们去看看。”说罢和冥魇双双掠起,消失在从林间。
执俍入堂将事情始末一一禀知,面巾下虽看不到冥天神色,但自他眼神中可感觉道一丝凝重的气息。除了魇部外,冥衣楼各部恪守训诫,向来极少在江湖露面,部属在总坛领地被害更是从未发生过之事,事情本身便已极其严重。
冥天听完禀报,立刻布置下去:“冥玄冥昊守护雪洞勿要离开,其他四位护剑使召集部属即刻彻查总坛,此事非同小可,各自小心行事。”冥法等人领命,各往东西南北四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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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经谢卫兄弟后退一步,如同守护神般立于雪洞入口,以防万一。
冥天眉间掠过一丝忧虑,似是察觉到了某些不安的气息。冥衣楼韬光养晦十几年,今日还是有敌人找上门来,而又恰逢新楼主废立未明之际,叫人不免心忧。
半盏茶时分,南面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冥天浑身一震,冥熙险求援!
天空中一道入云箭,划出令人心悸的血红色。东西两面立刻有两道蓝光升起,钦部法部已赶赴增援。冥信却率信部所属即时赶回,井然有序的拉开一道防护线,整个山谷在第一时间进入全面的防御状态。
南面林中,冥熙扶着几乎已陷入昏迷的冥执踉跄奔回,冥钦冥法半途遇上,只见他小臂鲜血淋漓,冥魇却不见踪影。
冥执脸上青黑,嘴唇却苍白如死,牙关紧咬,显然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看情形是中了什么剧毒。冥钦上前扶住冥执辨认一下,摇头道:“这是什么毒?如此霸道。”
冥法伸手把了冥执脉搏,古板的脸上抽动了一下:“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冥魇何在?”
冥熙惨然道:“冥魇落入了他们手中,我搭救不及,只抢了冥执出来。是净血阁的人,十三血煞居然全体出动。”
冥法眼中精光一闪:“我等退回总坛,再行决断。”
看过冥执伤势,冥天等人亦束手无策。
“冥衣楼果然会享受,这么山清水秀的地方,是用来送终的好地方。”帝宇堂外传来净血阁嚣张的挑衅,随着这声音,十三个身着红衣之人出现在堂前,同他们一起的几人身着异族长袍,长发结辫腰配弯刀,竟是突厥人。
冥天不动声色扫了净血阁一眼:“净血阁主匡自初匡阁主大驾光临,冥衣楼不甚荣幸,只不知净血阁何时成了西突厥的走狗,恭喜!”话中虽说恭喜,语气却是嘲讽不已。
匡自初脸色一变,阴森森的道:“冥天老儿,冥衣楼处处与我净血阁作对,今日该算一算总账了吧。”
冥天缓缓道:“阁下十三血煞卑鄙阴毒,冥衣楼无非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阁主言重。”言下之意自然是,你净血阁所作所为为人所不齿,冥衣楼连和你结仇都觉肮脏。
“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匡自初手指冥魇:“不如在下先拿这人的血来祭血煞,你等以为如何?”
制住冥魇的红衣人一抬手,在冥魇背后便是一掌,冥魇浑身一颤,一口鲜血喷满衣襟,人醒过来。嘴角余血缓缓流下,越发衬的面色惨白,一双美目却冷冷的看着那人,毫不屈服。
冥天眼中一凛,冥钦和冥魇素来交好,早已忍耐不住,方要纵身救人,丹田内忽然一痛,如同钢刀乱搅,闷哼一声几乎站立不稳。
匡自初见状阴恻恻的笑道:“冥执身上的毒滋味不错吧,冥法护剑使,你呢?”
冥法一言不发,暗自运功抵抗发作起来的毒性,抚上剑柄微微颤动的手却泄漏了他的处境。
敌人刚一照面,已方便已有四人受伤一人落入敌手,可见净血阁为了此次行动计划周详蓄谋已久了。冥天察情观势,剩下四人中冥昊重伤未愈,只余三人可与敌一战。冥衣楼根基雄厚,护剑使之下好手众多,早已将入侵者团团围住,但匡自初毫无惊慌之色,看来也早有准备。净血十三煞人人一身邪门武功,一个已是极难应付,而今十三煞同时出动,今日难免要面临一场恶战。匡自初手段阴险,最善用毒折磨敌人,这才是防不胜防之处,冥执等人也不知能撑到何时。
此时匡自初身边那突厥人道:“冥衣楼既杀不了夜天凌,莫怪本王爷反悔,如今要换个主顾了。本王爷接到密报,听说冥衣楼与中原皇室颇有渊源,你们不如将实情上禀本王爷,说不定饶你一条性命。”此人正是西突厥阿史那王的嫡出独子始护王爷。
冥天冷笑一声:“狼子野心,敢来中原撒野,真是白日做梦。”
匡自初对始护道:“那就让净血阁先帮始护王爷结了这笔帐,以示诚意如何?”
突然,帝宇堂中传出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匡自初你前日乘人之危伤我护剑使冥昊,是不是应该先清算一下这笔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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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此心惜东风
帝宇堂中卿尘怀中抱着一个似猫似貂的动物,缓步而来,身后跟着谢经谢卫俩人护卫左右。匡自初只见她步若凌波白衣飘摇,一双翦水双瞳盈盈泛着明媚的光彩,举手投足气度高华,饶是他生平阅美无数,也觉得眼前一亮。
那始护王爷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卿尘,心想此处竟有如此美色,不枉来此一趟,故作文雅的做中原之礼说道:“姑娘国色天香,本王欣赏的很。”
虽不知雪洞内情形,冥天等见到卿尘怀抱雪战,便晓得雪战认可了卿尘的身份,一同上前道:“属下参见凤主。”
卿尘伸手搀扶:“各位免礼。”雪战自她手中轻轻跃下,它身形不大,尾巴如狐狸般修长松软,浑身上下通体雪白,唯有额前带着一缕金色,双眼金芒闪动,不知是什么灵兽。
卿尘出了雪洞已听谢经谢卫详述敌情,此时放了雪战下地,雪战跃至冥执身旁嗅了几下,喉咙间发出“呜呜”的低声。
卿尘仔细看察冥执脸色,而后瞥了始护一眼,唇角含笑,眼底却冷冷的:“王爷过奖,只可惜本姑娘对王爷却不欣赏,多谢抬举。”
匡自初见始护尴尬,干笑道:“冥衣楼竟找了个娇娇柔柔的女子当楼主,当真是气数已尽,不如还是让我净血阁代为管理吧。”
卿尘笑盈盈不急不缓的对匡自初道:“匡阁主,你在冥执身上下了四种毒,一种是五步草,一种是凤梃仙,还有一种是苏瑾黄。冥钦沾了你的凤梃仙,丹田内劲气杂乱冲撞难以收拾;冥法中了苏瑾黄,若是一运功便会血脉逆流剧痛无比。至于冥执,五步草你杂了蓝烟子,所以他才浑身冰寒|岤道间犹如针扎般痛苦,不过蓝烟子没了五步草就不会发作的这么快。匡阁主,我说的对不对?”
匡自初脸色一变,阴阴笑道:“这位姑娘想必也是用毒的行家,不过只知道毒性没用,解不了毒人照样是死的。”
卿尘傲然道:“我既说得出,便能解毒,天下之毒无能出冥经论毒心篇之右。不如我们试试看,你用四种毒,我只用一种,我若是解了你这毒,你便给我乖乖滚出冥衣楼去,你若是解了我的毒,我这楼主拱手让与阁下,如何?”
匡自初顿时目露杀机:“冥经论在你手中?”
卿尘道:“与你何干?”
“很好!”匡自初毒蛇般的三角眼眯了眯:“始护王爷,冥经论归在下,这丫头便归你了。”
始护j笑道:“阁主放心,本王定当好好疼爱这美人,让她乖乖的服侍本王……”
谁知他话未说完,身后响起凌厉的风声,接着左耳一痛,“当”的一声,一支羽箭带着他象征王族身份的耳环钉在他面前一棵参天大树上,箭身几乎全数没入树干,只剩下尾羽在外,阳光照在耳环名贵的宝石上,闪过一道耀目的七彩光泽。
只听一个冷淡的声音远远说道:“始护,闭上你的臭嘴。”
匡自初等人大吃一惊。始护惊魂未定,匆忙回头,一看之下脸色大变如见鬼魅,惊道:“你……夜……夜天凌!”
出其不意,卿尘心中大喜。不远处山崖之上,夜天凌身着一袭白色武士服,背插长剑手握劲弓,冷冷的望向这里。那双眼睛,仿佛倒映着整个山林翠色,却又让这繁花碧林在他那冷然眸底无声寂灭。
始护被夜天凌看的脸色青白心底生寒,他数次在夜天凌手中死里逃生,更曾被夜天凌一箭贯穿肩膀险些连命都捡不回来。夜天凌三个字,就像是修罗地府一样令整个突厥惊怵,有夜天凌在一天,突厥便永无翻身之日,是以他才会不惜重金派人刺杀夜天凌。
勉强挤出点笑容,始护道:“凌王爷……别来无恙。”
夜天凌淡淡说道:“你不老老实实待在老家突厥,竟敢偷入皇都兴风作浪,阿史那王管教的好儿子。”
始护仗着匡自初等护在身边,胆子大了些,说道:“凌王爷昔日所赠,始护及父皇不敢有片刻遗忘。”
夜天凌眼底掠过一丝冷笑:“听说你想要我性命,不如现在来拿,说不定还能省下五万两黄金。”
匡自初上前一步:“我净血阁对这五万两黄金倒很感兴趣,凌王爷,请。”
夜天凌眼角都不曾向匡自初瞥一下,此时原本安静的山间突然同时出现了无数身着轻装便甲的士兵,居高临下团团包围山谷,劲弓铁弩严阵瞄准谷中众人。十一自一棵大树之巅落至夜天凌身旁,笑说:“匡阁主,要和我四哥动手还早了些,刀剑无眼,千万不要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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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自初和始护同时色变,粗略估计,这些士兵也达数千之众,他们武功再高,也敌不过如此兵马。
更让匡自初惊疑的是,他布在谷外的三百下属此时居然毫无声息,看来已经被一举歼灭,夜天凌带来的部属之中,定然不乏好手。
卿尘趁此机会,忙设法为冥执等人解毒,又替冥熙包扎伤口。虽然不知夜天凌怎会来此,但无疑及时替冥衣楼解决了大麻烦。
夜天凌冷冷注视始护:“还不快滚,难道要本王送你?”
始护极不甘心的看看四周,终于意识到己方完全处于劣势之中,恨声道:“凌王爷,后会有期,今日之赐始护铭记在心。”
夜天凌眼中精芒掠过,突然身形一动,白色的披风随风荡起,人如同一只白色鸿皓自山崖斜掠而下。始护只觉剑峰压顶寒气扑面,骇然之下弯刀挥出,和夜天凌长剑在头顶凭空交击,发出一声震人耳馈的清鸣。
“叮当”数声清响,夜天凌已落到始护身后,始护被他激起狂性,劈刀向他后背砍下。夜天凌身也不回,剑鞘自披风之下快如闪电反撞而出,始护痛呼一声,被击中腹部踉跄倒退。接着脸上痛冷,夜天凌剑峰微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自他面颊狠狠抽过,虽不见伤口却通彻骨髓,立刻半边脸红肿起来。
“这是警告你以后莫要对凤姑娘出言不逊。”夜天凌长剑不知何时已然归鞘,漠然说道:“回去转告阿史那王,他若是不会管教儿子,便多娶几个王妃,免得后继无人。”
卿尘闻言险些笑出声来,满目笑意的看着夜天凌。夜天凌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一暖,但接着又恢复冷峻模样,不见温度的眼底犹如冰霜封冻,瞪了卿尘一眼。卿尘愣愕,不知他这莫名的怒气来自何处。
匡自初老谋深算,知道今日决计讨不了好。他倒也算当机立断,见始护狼狈离去,假意笑道:“既然有凌王爷在,净血阁便先行一步了。”说罢对属下一示意:“我们走!”
“留下冥魇!”卿尘上前一步道:“四哥,不能让她们带走冥魇。”话刚出口,突然想到从某种意义上说,冥魇是此次刺杀夜天凌的主要人物,夜天凌怎会援手救她?
夜天凌回头看了他一眼,对净血阁道:“凤姑娘说话你们可听到?”
挟持冥魇的红衣人将冥魇一把拽至身前:“你倒是放箭试试看,看谁死的快些。”
夜天凌刀削般无情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笑意:“我说最后一遍,放下人。”
那红衣人拖着冥魇慢慢后退,夜天凌目光清寒,负手身后闲庭散步般一步步向他走去。
那人喝道:“站住!再过来杀了她!”
夜天凌目若青锋,看似沉寂却冷冽摄人,暗流汹涌:“无非你们一同陪葬罢了,合算。”
那人被他看的心底生寒,就在他心神动荡的那一刹那,两人之间骤然爆起凌厉寒光,白练如雪,剑气催的阳光似乎霜冻,天地换颜。
一道耀目光华魅影一般自夜天凌手中斩向那人咽喉,光影之中,那人仓促后退,横剑身畔,骇然不敢上前。冥魇无力的身子已被夜天凌抬手接过,软软靠在他身上。
出剑、退敌、夺人,一切只在瞬间,直到夜天凌长剑回鞘,卿尘才反应过来,忍不住自心底喝了一声彩。
净血阁其他人被夜天凌的剑气激起杀性,目露凶光。几人足下方动,却见一排长箭劲风激荡迎面飚来,连珠九箭擦身而过齐齐钉在他们身前,虽不曾伤人,却逼的他们无法展开身形。
“呵呵,抱歉,手痒了。不过你们最好不要动,刀剑无眼不是说笑的。”十一手持缠金长弓,满脸无害的笑容,飒爽的像那蓝天下的阳光一般。比起夜天凌的清冷无情,实在更叫人恨的牙根痒痒,无奈他身旁黑黝黝成排成列的铁箭杀气十足,无人敢妄动一分。
匡自初惊疑万分,盯着夜天凌手中之剑:“归离剑!你师父是谁?”
夜天凌看了眼半昏半醒的冥魇,将她打横抱起交到卿尘身边,丢下几个字:“你不配问。”
冥魇恍惚中看到一双眼睛望向自己,眼底依稀冰封万里,却沉寂如同遥遥亘古便存在了的古井,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般叫人感到安定。心中一松,强撑着的心志终于溃散,昏昏然逐渐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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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自初隐忍心中杀气,抱拳道:“青山不改,他日相见在下定向凌王爷请教高明。”
夜天凌实在懒得和他继续答话,干脆不予理睬。只低头看了看冥魇,发觉她气息微弱内伤颇重,便将掌心贴在她后背缓缓以内力助她疗伤。卿尘取出鎏金丹喂冥魇服下,抬头看到夜天凌棱角分明的侧脸,轻声对他道:“四哥,多谢你。”
夜天凌从上而下将她打量,目光停在她脸上,不由想起这两天四处寻不到她人影心底莫名焦虑,眉头一皱。却见卿尘眼底清澈波光漓漓盈着欣喜,一时又不忍出言斥责,只淡淡道:“没事便好。”
十一收了弓箭,带几名亲随过来和卿尘相见,正听到卿尘在问夜天凌:“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很头疼的对卿尘道:“小姐,今后若再失踪也给我们留些心理准备。四哥留在屏叠山寻你的近卫还没赶回来,这里又险些将京城方圆百里翻了个底朝天。若不是今日偶尔发现始护偷入京都一路寻来,还不知找到什么时候去。刚从战场上回来,你倒是让我清闲几日也好。”
卿尘心底微微一动,方想到自己和谢经谢卫突然离去数日不归,夜天凌这边不明情况难免会以为自己遇险,懊恼自己思虑不周,没有及时通知他两人一声。不过心中歉疚,面上却不和十一服软,对他瞪瞪眼睛做个鬼脸,看着十一绝对无奈的样子,“扑哧”一笑。
十一手撑一棵大树,俯身皱眉:“真怕了你了。”摇头失笑。
此时冥执冥法等毒性已去了八九分,同冥天上前对夜天凌道:“冥衣楼承蒙凌王爷援手,不胜感激,请受我等一拜。”
夜天凌任他们行礼,面无表情的将目光自卿尘身上移开,站起来。
卿尘心想不妙,这两面说起来是敌非友,看夜天凌神色沉峻,莫要再起了冲突。不过既然冥衣楼已经和突厥王族撕破了脸,事情应该也好解决,此后有她在,或者当可化敌为友。
谁知夜天凌只是随意看了冥天等人一眼,对卿尘道:“此间事了,该回京了。”
此时雪战在脚下一蹭,卿尘招呼一声,它“嗖”的跳上卿尘怀中,蹲在她胳膊间神色睥睨的看着众人,一对异瞳金光隐隐,神气非凡。
冥天又道:“恭喜凤主收服雪战,自即日起便是冥衣楼的主人,九护剑使誓死效忠,绝无懈怠。”
卿尘微笑,道:“有劳诸位。”看看夜天凌:“我还有些事情未了。”
夜天凌虽对卿尘和冥衣楼发生了什么事不甚了解,但也看出两者关系似乎变得非同一般,当着冥天等人不便多问,只简单道:“尚有何事?”
卿尘笑意一敛,神情肃淡,对冥天等道:“冥衣楼总坛非常之地,竟被敌人轻易突袭,你们可想过是何原因?”
冥天先行谢罪:“属下失职,请楼主责罚。”
卿尘摇头:“我不要责罚,我要的是彻底解决问题。”说话时目光自九位护剑使身上一一掠过,众人在她的注视中无不生出异样的感觉。夜天凌从旁冷眼相看,突然一抹笑意自薄而锐利的唇边掠起,满是有趣的神情。
冥天在卿尘的目光中沉吟一下,终于自嘴中吐出两个字:“内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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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破日出青山远
卿尘眸底波光一动:“冥天护剑使有什么想法?”
“查。”冥天就一个字。
“由何查起?”卿尘问。
“还请凤主示下。”冥天答。
明知冥天实际上是在考较自己能力而这考较也是合情合理,卿尘闻言还是恨不得踢他一脚,如果现在把面巾掀开,冥相信天脸上一定是一脸欠揍的笑容。
老狐狸!卿尘愤愤想道,面对一无所知的形势,自己绝对不能让他们看低了去。
“那么,我想先去看看魇切的尸身。”卿尘转身:“四哥,可愿一同?”
夜天凌点头,对十一道:“十一弟,整肃三军,稍后返京。”
十一道:“好,我在谷外等你们。”又对冥天笑说:“四周净血阁那些死人,我负责杀,你们自己埋,大家公平合作。”
冥天正色道:“多谢十一皇子。”十一一耸肩,转身离开。
夜天凌便陪卿尘同去,前面早有冥衣楼部属带路。
魇部分堂,魇切的尸体静静躺在地上,覆盖了一层白布。
冥魇伤虽未愈,但坚持前来,此时上前轻轻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原本没有感情的眼中涌出森寒的杀意。
一刀毙命,自脖颈处横切而过割断颈动脉,当时大量喷射的鲜血布满魇切周身。
卿尘暗暗抽了口气,虽然以前解剖课时也亲手动过尸体,但有这么多血的“活生生”的尸体还是首次见到。
夜天凌征战沙场,比这更凄烈的情形也司空见惯,自然无动于衷。冥天等人出身江湖,亦不把生死当回事。卿尘压抑心中少许不安,不动声色的俯身下去,仔细看察魇切伤口。
“是刀伤。”冥魇低低的说。
“嗯。”卿尘应道:“你有刀吗?”
冥魇一愣,卿尘伸手:“有的话借我一用。”
冥魇手腕轻轻一动,一柄细巧的薄刀落入掌中,刀身犹如蝉翼,微微泛着妖艳的血色,是一把杀人的好利器。
卿尘放了雪战下地,雪战对着尸体嗅了嗅,发出呜呜低吼。卿尘接过那刀,对身后众人道:“你们堂外等我,不得吩咐勿要入内,冥法护剑使请留下。”
除了谢经谢卫,冥魇等都是神色一冷,却是冥天说道:“遵凤主令。”领头退出魇部分堂,冥法板着张扑克脸一丝不苟的,立在原地。
夜天凌自然没有随他们离开,而是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卿尘。
卿尘对他举了举冥魇的刀:“有手套多好,我要验尸了。你不会觉得恶心吧?”
被夜天凌不满的眼光一扫,卿尘无辜的挑起俏眉:“干嘛凶巴巴的,那你不帮忙?”
夜天凌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深冷峻肃,实际上和十一一样,拿卿尘也很无奈。在她身边蹲下,见卿尘对魇切尸身咧了咧嘴,将薄刀小心的沿他颈中伤口插入,伤口和刀似乎吻合。卿尘一边看伤口,一边对冥法道:“我来查凶手,你从旁看,到时候也好有个见证。”
冥法注视卿尘一举一动,点了下头。
卿尘将刀左右动了动,皱起眉头,又细细的研究了一下伤口情况,方收起刀来,然后认真的在魇切周身寻找蛛丝马迹,突然发现魇切右手紧握。人虽已死去多时,但尸体还未完全僵硬,卿尘想了想终于抬手去动。
此时身旁一只手将她挡住,是夜天凌阻止了她。卿尘不解的收回手,却见夜天凌代替了她将魇切握起的手指慢慢拨开。立刻,有样东西落入他俩眼中,夜天凌拾起来托在掌心掂了掂,那东西随着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晃动,沉沉的。冥法看到此物,本来死气沉沉的眼中瞳孔猛的一收,但也没有出声。
“金的?”卿尘问。
“嗯。”夜天凌淡淡道,随手撕了角衣襟将东西包起来,递给卿尘。
卿尘接过来,心里很是庆幸自己不必直接用手接触尸体以及这从死人手里现场取来的证物,也不知夜天凌是真有心如此体贴,还是不过无意为之。
夜天凌提起魇切右手,卿尘和冥法看到扭曲的手指处有几点淤青,该是死前重击了什么东西留下的。
冥法伸手将魇切睁大的眼睛轻轻合拢,夜天凌站起来,随手将白布蒙上:“没什么了。”
“嗯。”卿尘若有所思,对他俩道:“再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看看。”
“好。”夜天凌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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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尘出门前又示意雪战在魇切尸体上嗅了一圈,和夜天凌及冥法一起来到事发的第一现场,山谷南边不算太茂密的丛林中。沿途看到信部钦部所属在处理善后事宜,粗略估计一下,死伤不在少数。
很遗憾,发现魇切尸体的现场已经被清理过,卿尘皱眉:“只能大概看看是否还有意外收获了。”
三人在四周细细看察,雪战跟着他们在草木嗅来嗅去。过了一会儿,卿尘和夜天凌对视一眼,彼此摇头一无所获。
此时却听到雪战对卿尘发出一声叫唤,站在雪战身旁的冥法回头,突然长叹一声,盯着脚下不远处。
两人过去一看,一片树叶的阴影处有样金色的东西,和方才在魇切手中发现的一模一样。
冥法上前拣起那东西:“不想他真的做出此等事情。”语意中尽是惋惜。
卿尘接过那物,对冥法道:“回去吧,一会儿还要有劳护剑使。”
冥法低头道:“凤主放心。”
卿尘知虽寻到凶手,但要处置本是兄弟之人谁也不会太欢喜,便道:“若是你们不忍动手,不如看凌王爷愿不愿帮忙到底。”
冥法看了夜天凌一眼:“清除叛徒是法部份内职责,凌王爷今日已多有照拂,不敢再加劳动。”
卿尘点头道:“那便小心。”
回到分堂,冥魇等早已等得焦躁,从卿尘神色中看不出什么端倪,更别说夜天凌和冥法脸上一成不变的模样。
谢卫一见卿尘,便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卿尘扫视众人一周:“大概知道凶手,不过,我还想验证一下。”她对九位护剑使淡淡一笑,指着不旁边一张桌子道:“诸位可否将自己的兵器放于此桌之上?”
冥天之下,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兵器离身,对于江湖中刀头舔血之人来说,是为一大忌。几人和卿尘对视片刻,谢卫上前一步,将自己随身长剑放到那张桌子上。谢经在腰间一弹,一柄软剑出现手中,放在谢卫剑旁。接着冥法亦将自己的宽刃剑和他两人的剑并列桌上。
余下七人,除了冥天从来不用兵器之外,冥钦是一条银鞭,冥熙是一把金算盘,冥信是一对峨嵋刺,冥执是一道索魂钩。冥魇则是那对贴身薄刀,一把在她自己手中,一把还在卿尘处,卿尘自袖中取出,一同放于桌上。
卿尘看着各样兵器,说道:“抱歉,我将凶手锁定在几位护剑使中,只因能助净血阁几百人顺利进入冥衣楼总坛并不被他人察觉,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我认为只有楼中高层人物才能轻易做到。所以诸位,得罪了。”她停顿一下,看大家并无异议,继续分析道:“我刚刚验察魇切尸身,发现致命的是他颈中刀伤。这道伤口左浅右深,凶手若不是左撇子,那必定是自魇切身后下手,才会造成此种情形。而从伤口划痕的走势来看,我进一步断定此人是从魇切身后袭击他的。方才路上你们说过,魇切在冥衣楼中算得上是佼佼好手,那么能悄无声息自身后置他于死地,若非武功高出他数倍便是他非常熟悉之人。请问冥天护剑使,诸位之中,谁能最令魇切毫无戒心?”
冥天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但是却看了冥魇一眼,冥魇脸色一变。
卿尘顺着冥天的目光看向冥魇,接着道:“而且自伤口的开裂程度可以判断,凶器是一把极其薄而锋利的短刀。”
话说到此,冥钦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冥魇,你……”
冥魇心中陡然一股怒气,脱口而出道:“凤主是何意思?魇切是我部下,九人之中只有我用刀,难道凤主的意思是我杀了魇切?”由于激动,她因受伤而比较苍白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柳眉倒竖银牙碎咬,看起来倒别有一种另样的美。
卿尘微微一笑:“魇护剑使少安毋躁,凡事都要有证据,我话还没有说完。”她抱着雪战走到桌前,说道:“大家都知道雪战是难得的灵兽,我方才已让它在魇切身边闻了气味,不如我们看看它对谁的兵器有反应如何?”雪战从卿尘手中跃至桌上,先在冥魇的双刀上嗅了一下,立刻发出叫声。卿尘拿起冥魇的刀道:“这把刀方才我用来动过魇切的伤口。”
雪战继续将桌上兵器一一辨认,到了冥法的剑时,又抬头对卿尘示意。卿尘说道:“冥法同我一起检验尸体,自然也留下了气味。”
谢经的软剑,冥钦的银鞭,冥信的峨嵋刺,冥执的索魂钩,谢卫的长剑,雪战依次走过,最后在冥熙的金算盘处停下,再次对卿尘发出了低吼声。
卿尘走上前去,随手拨弄那金算盘:“咦?熙护剑使,你这算盘可不太准啊,少了两粒珠子,怎么算账呢?那两粒算珠哪里去了?”
冥熙唇上两撇小胡子动了一下,面不改色:“回凤主,前些日子不慎丢了。”
卿尘点头:“这样啊。”回头对夜天凌笑道:“凌王爷贵为皇子,府中定不缺金银,不如我替熙护剑使讨个人情,请王爷赏赐两粒金珠如何?”
夜天凌剑眉一动,张开左手,两粒澄黄的算珠随着他挑动的手指上上下下,淡淡说道:“冥衣楼财大气粗,一个死去的主事手中都握有此物,山野之中也可拣拾黄金,何用我凌王府费劲?”
众护剑使闻言色变,冥魇厉声喝道:“冥熙!”
冥熙却不慌不忙,一脸和气生财的样子,毕恭毕敬的对卿尘道:“凤主,属下对冥衣楼忠心一片,与魇切情同兄弟,岂会做下如此事情?这两粒算珠丢失已久……”说罢话锋一转:“何况……有人既随凤主验尸,想必趁人不备丢放两粒算珠在现场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话中之意竟直指冥法。
冥法脸色一黑,本就呆板的表情更为骇人,方要发作,卿尘对他一抬手:“哦,原来情同兄弟。听起来熙护剑使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我还有不明之处,尚要有劳。方才匡自初在冥执身上下了几种剧毒,冥钦冥法略一碰触皆难以幸免,冥熙护剑使救护冥执一路回来,为何毫无中毒的迹象?是不是知道那凤梃仙和苏瑾黄滋味都不太好受呢?护剑使臂上那道伤口浅了点儿到没什么,却为何是由外向里一刀,难道是自己划伤的?我方才检查魇切伤口,又怎么觉得和护剑使臂上的伤口像是同一利器所致,熙护剑使,我真的是想不通,能否指点一二?”
冥熙终于色变,卿尘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凤目一沉,直视冥熙眼睛:“冥熙,你的刀放在哪里?靴底?腿侧?腰间?还是袖里?要藏一把贴身薄刀是不是有很多种方法不被人发现?”
谢卫等人早已将自己兵器收回手中,封住冥熙出路,冥天沉声道:“冥熙,枉我对你信任有加,你竟做出如此无义之事。”
冥熙眼神闪烁不定:“千算万算,竟没有算到冥衣楼多了个楼主,惹出如此麻烦。”他脸上慢慢显出惊怕的神色,突然向卿尘冥天等人跪倒在地:“凤主,属下知错,属下……”随着话音,冥熙骤然发难,两柄淬着蓝光的袖刀出其不意,带着尖锐的啸声射向卿尘。
作者:橘子天空2006111819:55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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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回路转又一峰
刀来的虽快,卿尘身边却有两点黄芒比刀还快,“叮”的撞飞冥熙偷袭的袖刀,是夜天凌手中一直把玩的两粒金算珠,此时激射而出余势未衰,袭向冥熙面门。
冥熙骇然躲避,人向门口扑去,冥钦银鞭横空抽到,封死他出路。谢经谢卫双剑齐出,一左一右顿时将他逼入苦战。冥执冥法冥魇没有上前夹击,却分别守住门窗要位。
卿尘对夜天凌灿然一笑:“真是个大方王爷,我还想这两粒算珠能换不少银两呢。”
夜天凌剑眉微蹙,瞥她一眼:“要钱不要命。”
“哈哈!”卿尘大乐:“算你说对了。”说罢对冥法道:“剩下的就交给护剑使了。”
冥法躬身答道:“属下定不辱命。”
雪战见卿尘要走,立刻跟来跳上她的肩头,卿尘被它吓了一跳,接着笑眯眯拍了拍它的脑袋:“别掉下来。”雪战似乎对卿尘小看它比较不满,在她肩头轻巧的转身踩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稳稳的蹲下。
总堂内冥熙被几人逼得完全处于下风,冥天感慨一声道:“冥衣楼待他不薄,不知他为何做出这等事情。”
卿尘轻笑一声:“男人,无非为了权、色、财三样,一会儿不防问问他,是为了哪样。”
冥天呵呵一笑,卿尘又道:“我送四皇子……”谁知冥天立刻接话:“凤主放心随四皇子回京,属下处理好冥熙此事即刻去京城禀告凤主详情。”说着一招手,有人连云骋都替她牵了过来。
卿尘看着冥天露在面巾外那双精明的老眼,再一次涌起想掐死他的想法,谁说过她要同夜天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