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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不挂 作者:liming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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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三天前,周一,甄琰刚从院里点卯出来,就被衣着光鲜趾高气扬的何群拦住了。
让甄琰十分满意的是,她当时没有露出丝毫震惊的表情。在一眼认出那个喊“甄琰”的瘦小男人就是何群之后,她仅仅只扬了扬眉头,冷冷地站住,冷冷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何群的气焰立刻矮掉了一大半。他原本就是个色厉内荏欺软怕硬的人,七八年的时间虽然给他的脸加上了一点沉静的风霜,但狗改不了吃屎,他的x格不可能有任何g本变化。“我来看你,不行吗?”何群这么说着,勉强挤出些笑意,似乎想要尽可能找到往日那种随心所欲的感觉。只可惜,在他猥琐的脸上,却依然有着隐藏不住又挥之不去的尴尬。
甄琰不想和他多做纠缠,便紧接着未落的话音,冷冷答道:“我活得很好,比以前好上几千倍,几万倍。看到了吗?知道了吗?知道了就滚吧,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说完,转身就走。
何群大老远地跑来深圳,当然不是仅仅为了要看看她。果不其然,甄琰还没走出几步,他就已经重新拦在她面前,脸上也换成一副摇尾乞怜的表情。“别这么绝情,好吗?都这么长时间了,再怎么恨我,也不至于连说几句话的情分都没有了吧。”
甄琰不以为然地嗤笑道:“我恨你干什么?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要不是你,我今天能活得这么好吗?没准儿现在还是个没文化没教养的穷人家小媳妇。整天就知道铺床叠被,刷锅洗碗。也不会有什么人来跟这样的黄脸婆讲什么情分了。”
“你……”何群叫了一声,却没有办法再说下去,只得看了她一阵儿,将脸色松弛了,叹息一般地说道。“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也知道当初做的不对,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只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前几年我景况好起来的时候,曾经问过你爸爸妈妈好几次,他们却怎么都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里。这要不是最近和一个邮局的朋友偶尔提起这件事,他告诉我说你父母经常接到深圳寄来的汇款,我也不会想到你在深圳。”
诉苦是他的拿手好戏,千万不能上他的当。甄琰这么想着,心下却还是渐渐地软了。好不容易才硬起声音,嘲谑着说道:“得了吧你。你会专门跑过来看我?我认识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你还真能有什么长进不成?我劝你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吧,少跟我耍这种花枪!”
何群楞了楞,笑容又有些尴尬。“虽说不是专门,但至少也是主要原因吧。”见甄琰冷着脸没有答腔,何群只好又悻悻地说道:“我打算出来闯闯世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深圳。”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闯你的,以后少来惹我。”忽然发现自己磨练多年的心竟还是会一阵阵发软,甄琰不知道该高兴,该恼怒,还是该悲伤。
“是是。我知道。可我还是忍不住。”何群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甄琰的脸色,见她不再顽强抗拒,便拿出最温柔的声音,“我请你吃午饭吧,好不好?”
甄琰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不由自主扫视了周围一圈,问:“你现在很有钱了吗?发了多大?”
“问这个干什么。反正我请得起就是。呵呵……”何群大模大样地笑着,眼神里的恍惚,却让甄琰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窘迫。
“看你能请得起什么级别的馆子啊。我现在喜欢吃燕鲍翅套餐。便宜的每人七百块,但我更喜欢吃三千的那种。好吃得不得了,每次去我都要吃双份儿。”
“什么燕鲍翅?这也太贵了吧。”
“那就算了。”甄琰试探出何群的底细,暗暗决定要在去美国之前好好作践他一番,便放软了语气,问。“你真的准备在深圳长住?”
何群全身又重新振奋起来。“是啊是啊。我发过誓的,不在深圳做一番大事业,绝不回去。”
甄琰做出好奇的样子,问:“你要做什么大事业呢?”
何群顿了顿,涩笑着道:“还没想好。呵呵……我这不才刚来几天,正考察呢嘛。”
“你现在住哪里?”
“住……五洲宾馆。”
“不错啊,多少钱一天?”
何群眼睛闪了闪,“四百多。”
“五洲宾馆有四百多的房间吗?杂物房吧?”
感觉到甄琰话中的嘲弄,何群楞了一阵,随即就笑了。“你果然还是那么聪明。我其实住在五洲宾馆对面,特区报社后面,一个小宾馆。”
他以前可没这么随机应变,自己倒要小心些了。甄琰一边想,一边就淡淡地问道:“怎么不去找间公寓?”
“我对深圳不熟,哪里找得到?”
“满大街都是中介公司,你不会进去问问?”
“我怕他们欺负我这个外乡人……”
“多问几家,比较一下,不就知道了。”甄琰说到这里,觉得说了也是白说,便住了嘴。
“用不着吧。这不还有你嘛。你帮我去找找,不就什么都可以放心了吗?”
甄琰看着他,说不清心里是可怜还是鄙夷,好一阵儿,才总算调节好自己的情绪,淡淡地说:“那好吧,我这就带你去。”
让甄琰愈加感到可怜和鄙夷的是,在看中景田北那个公寓房间之后,何群竟然涎着脸说钱包没带,不仅用她的名字签租约,还让她付了押金和租金。这种男人,也就只有那一对市侩才养得出来。
“你不会是没钱了才来找我的吧?要不要我先给你点儿,买些日常用品什么的?”甄琰倒在沙发里,斜着眼睛,脸上全是嘲讽的神色。
何群终于有些挂不住了。“那倒暂时不用。钱我还有一些。应该能撑到上班。”
“你可千万别硬撑?我是无所谓,最后吃苦的可是你自己。”
“我这次出来带了笔钱的。”
“多少?”
“一万。”
“还剩多少?”
“一半吧。”
甄琰不由又笑了起来。“早知道找个棚子给你住了。你这点儿钱,在这里连两个月也住不满。”想到自己去美国之后何群必然要陷入左支右绌拆东墙补西墙的困境,甄琰越发感到开心。她就是要逼他卑躬屈膝,就是要让他养尊处优然后弄到倾家荡产。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彻底忘记那些曾经经受过的侮辱。
“一个月就够了。只要我找到事情,会尽快把你替我出的钱还给你的。”
“你倒还真是有自信。也不想想,凭你的学历,在深圳一个月能挣多少钱。有三千就算不错了。”
“我现在也是大学生了。嘿嘿……”
甄琰楞了楞,随即就醒过神来。“买的吧?花了多少钱?这么舍得?”
“没花多少。书还是读了点儿的,我想够用了。”
“那你就试试好了。呵呵……”甄琰一边说,一边就站起身。“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行李你自己回去拿吧。要快,过十二点就又要收一天的房钱。”
“我知道。早上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把行李整理好寄放在柜台了。不要钱。”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仔细了?”甄琰这么说着,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便紧接着追问道:“你真的没带钱包?”
何群脸上顿时浮起几丝懊悔,想装出些笑容,却半天也没能摆好五官,只好将头闷下去,一顿一顿地点着,许久,才低声说道:“其实是带了的,不过不方便,没敢拿出来。”
“怎么不方便?不会是把钱包捆在内裤里了吧?”
“不是。”何群抬起头,咬了咬牙,又说。“我是犯了事跑出来的。”
甄琰心中一震,连忙追问道:“犯了什么事?打伤人了?”
“打死了一个副局长。”何群这么说着,眼睛里的神色却复杂游离,难以捉。
“真的?”甄琰不相信他有这样的胆子,随即就试探着说道。“是帮老大他们背黑锅吧?”
何群显然没想到甄琰能这么快就猜出真相,嘴巴嗫嚅了好一阵儿,还是没说出一个字。
“也就你干得出这种蠢事。”甄琰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会不会连累到自己呢?万一耽误了出国大事可就麻烦了。甄琰重新坐回沙发,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想着他被关进监狱后那两个老市侩的凄惨晚年,不忍之余,竟也隐隐感到十分爽快。如果先能把他们搞得家徒四壁,然后再送他进监狱,那岂不是更解气了吗?想到这里,甄琰立刻找出了很多不去报案的理由。她和他七八年没有联系过,不会有人想到要找她追查他的下落;另外帮他买个身份证,再去理个发,配副眼镜,估计没多少人能认出他;自己在深圳最多也就再呆两个月,中国的警察没那么快就能找到这里;即使他们抓住了他,自己也可以借口说不知道他是逃犯,实在不行,还可以找萧森刘鑫他们帮忙……
震惊渐渐平顺之后,甄琰重新拾起刚才的话头,问道:“你就这么跑出来了?他们没给你凑点儿路费?”
何群老老实实地答道:“老大给了我五万。我留给二老四万,自己带了一万。”
那四万总也要尽快搞光才好。但,怎么搞呢?甄琰一时想不到恰当的办法,便暂时放在一旁,沉吟着说道:“这样吧,我找人帮你做张新身份证。这几天你最好不要随便出去,要出去也最好是晚上。一切都等身份证做好了再说。听到没有?”
何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眼睛里的感激却清晰可见。
如果知道自己的真正目的,只怕他就不会这么感恩戴德了。甄琰暗暗感到有些好笑,脸上却还是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我是学法律的,知道中国警察的厉害。你别不当一回事。否则被人抓了去,我可救不了你。”甄琰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他的动静,见何群仍是点头不说话,似乎没什么异常,这才放慢了声音,温和地说,“你耐住x子,不要着急。过几天我把电视和dvd搬来给你解闷儿。”
何群脸上的卑微和眼里的感激,让甄琰每次想起,都几乎要笑出声来。尤其是在打电话回去问过一个公安局的朋友,知道那个副局长其实并没有死之后。
在甄琰的笑声中,深南大道益发缤纷夺目了。夜空似乎也染上了七彩的颜色,堂皇地照着前面的路。周围的喧嚣水一般地流向后方,甄琰随意徜徉,如入大海。
来到那幢公寓楼下,甄琰停好车,拨通手机。“何群。下来搬电视。”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昨天不是在电话里说好一起吃饭的吗?我都饿坏了。”
听到他略带怨愤的声音,甄琰笑了笑,冷冷答道:“我有事。你快点儿,这儿不能停车。”说完便掐断了电话。
这个混蛋,刚给他一点好脸色,立刻就又想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真应该再多晾他几天才对。甄琰这么想着,看到那个干瘦的影子推开门,用头发稀疏的脑袋左右张望了一阵,然后弓背快走过来,心中忽然就有些烦闷。便打开车窗,使劲吸了几口初凉的夜风。
何群站住,轻轻敲了敲车门,小心翼翼地问:“你这几天一直都很忙吗?是不是很累?吃饭了没?要不,我去买几个菜,咱们上去一起吃?”
声音里出乎意料的温柔竟让她感到有些晕眩。甄琰忍不住抬头看去,昏光之中,那张神色恭谨的脸上满是落寞和沧桑。这才几天功夫,就能把一个男人愁成这个样子了?甄琰心一软,险些就翻出久已忘却的慈祥语气,出言安慰他。那曾经是他每次受了别人的气时必然要用的疗伤圣药。自从离开他之后,甄琰就再也没有对任何人用过。想起往事,甄琰一阵心痛,连忙强行止住这不该有的悲悯,转身打开后座的车门,喘了口气,尽量平静地说:“我不饿。你把东西搬上去,自己吃吧。”
何群扶着车门,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嗫嚅着道:“你……你不上去坐坐了吗?我还有些话要对你说。很重要的话,前天本来就要对你说的,可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不是你没找到机会,是我g本就没给你机会。甄琰用嘲弄压抑着悲悯,脸上却丝毫没动声色。“什么事这么吓人,在这儿不能说吗?”
“不行。是x命攸关的大事。真的。求你了,小琰。”何群轻声喊着她的名字,分明是存心挑起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
而在朦胧的夜色和残留的酒意之中,他这种一眼就可以看穿的伎俩居然就奏效了。刚才真不该心血来潮回忆什么过去,还喝了那么多酒。你这个蠢女人!甄琰忍不住在心里责骂自己,一边就高声斥道:“不许叫我小琰。”
“那……那我要叫你什么?”何群扮出不明所以的表情,直盯盯地看着她。
“甄小姐。”
“好好,甄小姐,甄小姐。”何群在黑暗中低声重复着,似乎是想笑,却又没敢露出笑容。“你答应上去了吗?”
甄琰没好气地拍拍电视,“你快点儿吧。我还得去停车呢。”
拎着碟片走进电梯,甄琰偷眼看看旁边的何群,思绪纷乱不已。而他脸上的神情,却正在逐渐镇定自若起来,象是即将看到她手里所有的底牌。
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对他更狠一点呢?此前不是一直都处理得很好吗?昨天干嘛要同意和他一起吃饭?为什么不让他再多闷几天?甄琰懊恼地想,几乎要拔腿冲出电梯。
但真正逼得她冲出去的,不是心中辗转的懊恼,而是层层涌上咽喉的酸涩。
在太平门旁边吐了好一阵儿,甄琰才慢慢回过神,想要甩开粘在她背上和胳膊上的那两只手,却翻来倒去总要留下一只,只好含混地骂道:“混蛋。放开我!”
何群刻意温柔的声音象虫子一般,在她耳朵四周爬来爬去。“你醉了。快进屋歇会儿吧,我扶你。”
甄琰执拗地挣扎着,站直身子,靠在墙上。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你放不放?再不放我可喊了!”
何群迟疑着松了手,“我又没想怎么样,干吗这么激动呢?小琰。”
再次听到这句独具意义的称呼,甄琰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我警告你,如果再这么叫我,就尽早卷好铺盖准备回去蹲监狱挨枪子吧。”
“你……”何群叫了一声,没说下去。朦胧中的眼神很有一些破釜沉舟的味道。
甄琰冷笑一声,低缓而坚稳地说:“你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深圳可不是没人管的小城市,我也不是以前的甄琰。你最好还是放聪明点儿,别做傻事。光你自己倒还罢了,万一累及家中二老,是会永远不得超生的。”
何群一向坚持不了多久的勇毅果然就惊兔一般,迅速消失在怯懦后面。“你想到哪儿去了?呵呵……你现在是法学硕士,又这么有钱,我听你的话还来不及呢。再说,以前确实是我不好,这次来深圳之前也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补偿你。虽说我能做的不多,但补偿一点算一点,总归是我一番心意不是?只要你还肯偶尔见我一面两面,叫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可千万别胡想八想,甄小姐——”
甄琰心中又是厌恶,又是好笑。便闷哼一声,斜眼看着他,“你真的肯这么听我的话?”
何群挺了挺x。“当然,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那好。我知道你是个孝子,所以也用不着叫你发誓了。”甄琰一边说,一边伸出一只胳膊。“扶我进去吧。”
躺在床头,喝着何群跑去买来的醒酒汤,指挥他装好电视dvd,放上《贝隆夫人》,甄琰心中的快意无以复加。
也许这才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赚再多钱,事业再成功,最终还不是为了要让这些臭男人在自己面前俯首帖耳,称奴称臣吗?当然,要修炼到能彻底征服萧森刘鑫之类男人的程度,自己还差得太远。但只要自己硬得起心,要想捉弄低俗猥琐的何群却很容易,而且也同样能带来许多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快感。反正自己很快就要到美国去了,那条贵妇又因怀孕送给了别人,就把他当狗一样养上几天,好好为以前的屈辱出口恶气,倒也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甄琰志得意满地想着,见何群正逡巡着眼睛,不知是要走过来坐在床边还是要走过去坐进沙发,立刻冷脸低叫道:“快滚一边吃你的饭去,别挡我看电视。”
何群“哦”了一声,脸上的恭谨居然没有丝毫变化,老老实实地低了头,狼吞虎咽起来。
甄琰暗觉诧异,觉得一切好象都太过容易了些,却又不知道他还能有什么诡计,忽然想起刚才楼下的对话,便提高了声音,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x命攸关的大事?怎么不说了?”
何群拿着筷子,停了一阵,才谄媚地笑笑,说:“我……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说过了?”甄琰益发感到诧异。“你再说一遍!”
何群收敛起笑容,看着她。“就是希望你体谅我一番心意,没事常来看看我。”
甄琰又好气又好笑,那些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悲悯,却也在一点点浮出水面。“这就是你所谓的x命攸关?你玩我啊你?”
“不是啊,绝对不是。我是真觉得x命攸关。”何群这么说着,转瞬之间,脸上竟挂出了几丝哀伤。“我现在这个样子,逃得一年两年,却逃不了一辈子,早晚还是会被抓进去的。好在父母得了那笔钱,晚年生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除此之外,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过得怎么样,和我有没有机会尽量补偿你了。假如能在临死之前做几件让你开心的事,我就是当场死了,也是心甘情愿,含笑九泉啊。”
甄琰心神动摇地听着,正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猛地听到那句“含笑九泉”,忽然就明白了,这几句话,以及刚才那些话,肯定都是他准备了好久才记熟的。否则,口舌一向不太灵便的何群,不可能这么毫无滞涩地长篇大论。他倒还真是处心积虑,打得好如意算盘呢!甄琰一边暗自赞许着自己的敏捷灵透,一边就顺水推舟地说道:“你是想全心全意让我开心,是吗?”
何群立刻喜形于色地答道:“是啊是啊,你能明白我的心意,真是太好了。”
“我明白,而且现在就给你个机会。你过来。”甄琰招招手,然后一步步指点着何群。“把我的鞋脱掉……袜子也脱掉……好了,去打盆热水帮我洗了,然后好好捏捏。”
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呢?见何群依然毫无反抗之意,甄琰又重新疑惑不已。然而,随着熟练的手法在她双脚小腿上轻柔地游走,疲劳和醉意不肯让她寻g究底下去,很快就把她送进了梦乡。
“小琰?小琰——”窗外细弱的叫声毫不费力地唤醒了她。
甄琰抬起头,高兴地站起来,推开窗子。“你来啦?不是说我今天要认真复习功课的吗?你还来干什么?”甄琰这么说着,脸上却笑成了一朵花。
“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走,我带你去瞧瞧。”
甄琰低头看看书桌上的课本,又回头看看后面的房门,为难地说:“不行啊。我还有好些要看呢。妈妈也守在外面。还是高考完了再去吧。”
“怕什么,你这么聪明,少看一天半天有什么要紧。而且……你妈刚开始打盹,只要你把电话话筒拿起来,至少得一个小时之后才会醒。你再不快点儿,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那好吧。先说好,一个小时之内一定要回来,不然我可饶不了你。哼哼!”
转眼之间,他们就来到了树林深处一圈篱笆似的灌木中间。看到下面厚实的青草,甄琰蹲下来,四处按了按,忽然就羞红了脸,唾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又算什么好地方了?”
他从后面轻轻抱住她,一起滚倒在草地上。“怎么不是好地方?以后这里就是我们两个见面的固定地点了。我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群琰阁’。你说好不好听?”
甄琰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不断游走的双手,气喘吁吁地嗔道:“不好,俗气死了。而且,为什么你的名字要在前面?应该叫‘琰群坪’才对!”
“好好,就叫‘琰群坪’。”他一边说,一边暧昧地笑着,把头埋在她脖颈中间,几口就吞没了她所有的理智。
融化了的铁水在身体里辗转徘徊,烧灼得甄琰无法喘过气来。知道今天已经不可能逃离这双魔掌,她忽然就放弃了软弱无力的抵抗,任它们解开身上所有的束缚。于是,肌肤的接触,青春与青春,虫语和草香,缠绵不断地,将甄琰带向云外,扯进深渊。
但,他的阳具竟是如此细短轻软,g本无法进入到洞x深处。
她曾经认为所有男人都是这样的;她也曾经认为他是因为紧张才会这样的;她还曾经认为结婚之后他就会好起来,但她全都错了。他寡人有疾,g本无法用正常方式满足任何正常女人。也许,他们当初之所以会赶她离开,这一因素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虽然她当时相信自己完全可以不在乎这些。
甄琰失望地睁开眼睛,与此同时,一股浑浊而粘稠的热流,正虫子般地一点点淌在她赤裸的大腿上,停了片刻,又缓缓爬下,爬进下面的床单。她忍不住抖了抖双腿,看着依然瘫软在自己身上的何群,冷冷说道:“混蛋!你能做么就来惹我?”
何群一惊,撑身抬头,看了看她,悻悻地说道:“我会尽量让你满足的……”
“你凭什么让我满足?”甄琰鄙夷地看着他鼻涕虫般的阳具。“你g本就没有想女人的资格。”
“可……可我毕竟还是个男人。”何群乍然高亢的声音在空中嗡鸣了一阵,又渐渐低沉下去。“你知道我这几年被多少女人嘲笑过吗?那帮杀千刀的,收了我的钱,却不好好服务,还到处宣扬我的残疾……”
甄琰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以为我就不会嘲笑你吗?我可不再是以前那个少不经事随便你怎么糊弄的傻丫头了。你别想得太好。”
“小琰——”何群低叫一声,见她没有在意,便继续说道。“我不管。反正,在我认识的所有女人里,只有你……只有你从来没有嘲笑过我,甚至还一直把我当成了不起的男子汉。我想来想去,都还是你最好,我忘不了你……”
“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好处。呵呵……”甄琰苦笑着偏了头。她不想看他,也不敢看他。那些一直无法完全消除的悲悯,忽然就被何群沧桑痛切的脸和欲哭无泪的哀诉重新激荡起来,而且越来越澎湃汹涌,难以遽止。转眼之间,那些近乎凝滞了的铁水,也被如潮的悲悯驱赶着,重新开始在四面八方辗转徘徊。甄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了解自己的身体。在被刘鑫和萧森的强暴连续两次中途阻遏之后,今天又被何群有意无意挑起了情欲,只怕就没那么容易平息了。幸好,他绝对不可能伤到孩子。想到这里,甄琰心里有了决定,便问:“你今天把我骗上来,就是为了这个?”
“是。前天我去找你时本来也没想那么多。但见到你之后,这几天晚上我都一直在想你,想得不行。所以……所以……”何群偷眼看着她的脸色,嗫嚅了半天,还是无法继续说下去。
弄明白他今天那些奇怪言行的目的,甄琰不由又有些恼火,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后再敢骗我一个字,有你好受的。哼!”
“不敢了,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何群如遇大赦般地说完,慢慢直起身,想要下床。
“等等!”甄琰叫住他。“你倒舒服过了,我呢?”
何群楞了楞,脸上不由就得意起来。但他仍极力掩饰着,恭谨地问:“好,好。要我怎么做?你说!”
甄琰挺挺小腹,闭上眼睛。“给我舔,好好舔,舔到我叫停为止。”
第十一章
听见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看到显示屏上甄琰的号码,刘鑫连忙对荧幕上的萧雪说了声,“你等等,我先接电话。”然后悄悄关掉音频,拿起听筒。
“刘总,您忙什么呢?”甄琰的声音娇糯依旧,悠长的尾音里还加进了几丝恰如其分的谄媚。
“没忙什么,看几份资料而已。找我有事吗?”刘鑫一边说,一边看着荧幕上噘嘴瞪他的萧雪,笑了笑,挥挥手。
每次他关掉音频接电话,萧雪都是这副模样,最近更渐渐开始表示起不满来。这让刘鑫在欣喜之余,也颇有些为难。他当然明白,想要知道对方的一切,是少男少女爱上一个人的基本特征。但他却不可能告诉她自己在工作之外还有着怎样的私生活,他又还来不及教会她关于隐私权的道理。在这种充满幻想的年纪,萧雪恐怕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恋人夫妻之间可以各自保有隐私,并必须尊重对方的隐私。
“是这样。有个朋友刚来深圳,还没找到工作。所以想问问您那里需不需要人。”甄琰顿了顿,又说,声音里竟似乎有些不那么自信。“或者能介绍到其他地方,也行。”
甄琰可是一向都认为这种事情是不值得拿来求人的。刘鑫暗自感到诧异,对萧雪做了个鬼脸,然后把椅子转了一百八十度,问:“什么样的人?学历履历大概是怎样的?”
“男,28岁,大学毕业,未婚。在工厂和保险公司都做过。人还算机灵,肯干。要不,什么时候我送份简历过去给您过过目?”甄琰字斟句酌地说,象是在隐藏着些什么。
“嗯,好。我看看先。”刘鑫答应着,忽然想起以前那份调查报告里关于甄琰初恋情人的描述,觉得若合符节,便笑着问道:“这人对你很重要吗?居然连出国的事情都不管了,上来就给他找工作。”
甄琰的声音明显一滞,随即刻意加添了妩媚,娇嗔着道:“你瞎猜什么啊。人家是知道你办事牢靠,有什么进展一定会首先告诉我,所以才乐得省心的。”
“是么?”刘鑫越发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心中一阵惊喜:这倒给自己逼迫甄琰就范增加了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砝码。
“是呀。难道你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吗?嘻嘻……”
“我说话算数还不够。有些事情我控制不到,说了也是白说。”
“不是吧?别告诉我你堂堂刘总,帮忙找个工作也这么难!又没叫你养着他。”
发觉甄琰会错了意,刘鑫很想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但转念之间又有些犹豫。这样是不是急过头了?拿一份还没影子的工作大张旗鼓,没准儿反而还把甄琰给吓跑了。还是应该认真考虑清楚再下手的好。刘鑫这么想着,到底还是纠正道:“不是介绍工作的事,是你出国的事。”
甄琰立刻沉静下去,低声问道:“怎么?出了什么问题吗?”
侧头看见萧雪越发嗔怒的娇憨模样,刘鑫不敢再纠缠下去,便笑着说:“暂时还没什么问题。不过,我怕你的肚子不争气,到时候被人看出来,可就前功尽弃了。”
“切!你吓唬我啊。还以为说什么呢,吓了我一跳。嘻嘻……”甄琰又再从容调笑起来。“实在不行我就吃胖点儿。你说,是胖子容易掩饰还是瘦子容易掩饰?”
一个丰腴的甄琰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刘鑫觉得有趣,便道:“应该是胖子吧。”
“哦。还是等我想想再决定吧。”甄琰停了停,又问。“你最近忙吗?”
“还好。跟以前差不多。”刘鑫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便淡淡地答着,一边就转回椅子,看着萧雪,伸手过去,上下虚抹着她的脸,然后用夸张的嘴形,无声地说道。“马上就好啦——”
“要不要我过去伺候伺候您啊?”
得了吧,受罪还差不多。熟悉的过程和熟悉的语气让刘鑫不由有些恼火,但他也不想弄崩了和甄琰的关系,便道:“不用了,我今天会早点休息。没别的事就先这样吧。简历你下星期拿到公司来给我好了。”
挂上电话,重新在电脑前坐好,打开音频,刘鑫笑着说道:“你的嘴今天好辛苦啊。快去给它们浇点儿水吧。呵呵……”说完,才觉得自己话中异乎寻常的调笑意味,越发得意地看着萧雪。
萧雪脸一红,“怎么辛苦了?”
“噘了这么半天,难道还不辛苦吗?哈哈……”刘鑫一边笑,一边仔细观看着萧雪的动作。
嗔怒很快就被羞涩取代,而且还渐渐浓烈起来,象是在一点点调高显示器的色温。好一阵儿,萧雪才总算停止了调整,咬牙切齿地说,“去你的,臭师哥,烂师哥。要浇也应该你……”话到一半,发现不能再说下去,萧雪连忙住了嘴,瞪住刘鑫,嗫嚅着,转身拿起水杯,犹豫着要不要喝,忽然就忍不住羞低了头。
刘鑫心中热潮汹涌。在安昭之前,由于母亲的严格管束和自己的孤僻x格,他一向都对学业十分专注,在异x面前也十分拘谨,从来没有正式交过女朋友。所以一直没有机会亲眼领略怀春少女的种种迷人之处。而安昭呢?起初是不允许他语涉暧昧,婚后则是要么对他的调笑置若罔闻,要么反应僵滞,全无半点动人心弦的味道。假如不是终于知道安昭爱的并非自己,刘鑫几乎要完全彻底地相信,所有那些电影电视小说杂志上的爱情表演,全都是文学家们白日梦般的幻想了。
能在萧雪这里得到这种享受,无疑是命运对他刻苦努力的最好报答。刘鑫看着萧雪欲仰还垂的头,忽然觉得老天爷待他也算不薄。也许,安昭的背叛,萧森的掠夺,都不过是为了把他推到这里,推到天使一般的萧雪面前,让他能有机会回到自己的纯情年代,谈一场货真价实的初恋。
那么,自己还要不要向萧森复仇呢?想到这里,刘鑫越发踌躇起来。他一直不肯应邀去萧家拜访,固然有吊凌尘胃口的意思,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在纯真稚嫩的萧雪之外,又见识了凌尘的温良柔顺,实在忍不下心去破坏她们还算美好和睦的家庭关系。即使只是表面上美好和睦吧,也是她们主要甚至唯一的j神支撑。真不知道家庭崩溃之后,她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刚才谁的电话?”不知什么时候,萧雪已经抬起头,神情也基本恢复了平静。
“一个老同学。呵呵……”刘鑫故做轻松地说,视线竟一时不敢转去看她。
萧雪又轻轻噘了噘嘴。“都聊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呀?瞒着不让听。哼!”
刘鑫看看她,打趣道:“老男人之间能有什么好话。小孩子家,还是不听为好。”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明年就成年了。”
“那也还早。成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身体上成熟了,思想上的成熟也依然可望不可即。多少人活到七老八十了,思想还幼稚得象个小孩子呢。”
“我才不会呢。嘻嘻……不管怎么样,先把身体成熟了再说。至少爸爸妈妈就不能老是管这管那了。”
刘鑫的心情渐渐又轻松起来。“你身体上也还没成熟。嘿嘿……”
萧雪瞪眼挺x,娇嗔着叫道:“我哪儿不成熟了?”
“除了个子之外,哪儿都不成熟。哈哈……”
“就知道你喜欢胖人。臭师哥。是不是要象我妈妈那么胖,你就喜欢了?”
刘鑫心中一紧,看看萧雪,不象语含深意的样子,便笑着说:“是啊。你就是太瘦。还没发育全呢。”
萧雪的神情立刻低沉了许多,声音也轻得象是无力的挣扎。“我已经胖了好些了。”
刘鑫不由一阵怜惜,加意安慰道:“你别急啊。再过两年,你想瘦都瘦不了呢。呵呵……而且,现在瘦才时髦。那些影星模特为了能有你这种身材,吃了多少苦头啊。”
萧雪定定地看着他,“我又不想做影星做模特。我……我只问你,喜欢瘦的还是喜欢胖的?”
刘鑫不想在这样的场合里说破什么,只好躲闪着答道:“太瘦太胖我都不喜欢。”
萧雪咬了咬嘴唇,半天,才又恨恨地说:“死师哥,我就知道,哼!你等着,我叫妈来比一比,非让你说清楚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身材不行。”
刘鑫大吃一惊,连忙制止道:“别胡闹。师母肯定已经睡了。”
萧雪的语气越发坚定。“没有。她刚才还上来叫我睡……不是,叫我吃夜宵呢。”话音未落,她就已经起身跑了出去。
刘鑫心里暗暗叫苦。这下可麻烦了。自己倒还没什么,就怕凌尘一个拿捏不住露出破绽,天知道会产生什么无法收拾的结果。自己当时真不该一时冲动诱奸了凌尘。难道老天爷也存心想要阻止自己吗?这又是怎么一个阻止法?总不会连萧雪都要从自己的篮子里拿走吧?想到这里,刘鑫定了定神。不管怎么样,萧森可以想别的办法去收拾,到手的鸭子却绝不能飞掉。
还不待他想定对策,萧雪已经拉着凌尘,并排远远地站在床边,束束自己的睡衣,又从后面束束凌尘的睡衣。得意地叫道:“师哥,看清了没?到底是瘦的好还是胖的好?”
刘鑫看不清凌尘的神色,但她的动作却很有些不自在。幸好萧雪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荧幕这边,否则自己的担心只怕真的会变成现实。刘鑫不由松了口气,笑着说道:“你这孩子。呵呵……师母好!真不好意思,和师妹闹着玩儿,结果还惊动了您老人家。”
“刘鑫好。”凌尘的声音有些低,有些滞。“最近还忙吗?”
“是挺忙的。萧教授也还好吧?”
“妈——”萧雪娇嗔了一声,又说,“等师哥回答了我的问题你们再拉家常好不好?”
凌尘似乎笑了笑,动作依然有些僵硬。“好,好。你们说。”
刘鑫只得沉吟着答道:“都很好看啊。胖有胖的好,瘦有瘦的好。呵呵……”
“不许含糊其辞。快说,你喜欢的身材应该是什么样的?”
“非要说啊。”刘鑫想了想,知道不能跟萧雪纠缠下去,那样很可能比自己语含冒犯更加危险。“就平均一下好了。你瘦了点儿,师母胖了点儿。这个答案可以满意吗?”
“这还差不多。嘻嘻……”
萧雪笑着转过身,正想送凌尘出门,凌尘却突然回身问道:“对了刘鑫,你这个周末有没有空了?”
萧雪也随即帮腔道:“是啊,师哥。你好久没来我家了。我爸我妈老想煮好东西给你吃呢。”
刘鑫迟疑了一下,正想答话,凌尘却已经又开了口。“如果你觉得来我们家是件让你很为难的事情,那就算了。”
刘鑫惊得几乎叫出声来。这个凌尘,此时此地怎么可以说这种话?难道不怕萧雪察觉到什么吗?
萧雪疑惑地看了凌尘一眼,又转头看向这边。“师哥才不会嫌弃我们家呢,是不是?这个星期来吧,不然爸爸妈妈肯定会生气的。都请了你这么多回了。”
刘鑫只好连连点头,道:“是是。我周六下午有空。你们如果在家的话,我一定过去拜访。”
“那好。我们等你。”凌尘清晰地笑笑,脸上的神色却依然无法捉。
直到第二天来到公司,刘鑫也还是没想清楚凌尘到底为什么坚持要把他请到家里。而在得知萧森周六上午就将飞去北京之后,他更开始担心起来,担心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局面。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喜欢。自从回到深圳以来,他就一再告诫过自己,决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刘鑫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蔚蓝的天空,和天空下慌乱的市民中心,越发觉得自己当初太过冲动。虽说老侯急于出国使得那次安排只好提前,但他原本的计划,却并没有打算让他强奸凌尘,更没有打算亲自诱奸凌尘。他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男人趴在赤身裸体的凌尘身上的录象带而已。在那一个小时的缓冲之后,他会及时出现,制止老侯的进一步行动。然后让凌尘感恩戴德地把萧雪许给他。最好还能在将来针对萧森的行动中和自己站在同一立场,或至少不偏不倚,以便保证萧雪的归属。
但他没想到的是:在不可逃避的压力面前,一向软弱认命的凌尘,竟然选择了自杀。他更没想到的是:在努力救醒凌尘之后,一向冷静周到的自己,竟然会被突起的欲望冲昏了头脑。而且,这种欲望,还并不完全是因为第一次触犯刑律所带来的刺激造成的。在那样的黑暗里,抚摩拥抱着那样丰腴温软的凌尘,分明带给了他以前从未得到甚至也从未想象过的快乐,r欲的快乐和j神的快乐。
13年前,专心向学的他,就是被桌子后面那个美丽温静的身影,第一次开启了情窦的。虽然在知道了凌尘是全院最为严厉的萧教授的夫人之后,他只能努力摒弃一切幻想,把自己重新投入到刻苦的学业当中,但他还是会时常忍不住跑去阅览室,在那个不被人注意却可以看到她侧影的角落,一坐就是两三个钟头。从这个意义上讲,凌尘才是他真正的初恋情人。即使读研后和安昭有了第一次正式的恋情,他也无法从心里将凌尘彻底抹去。
也许这也是他拒绝读萧森研究生的一个因素;也许这才是他拒绝做小雪家教的主要因素;也许这还是他无比痛恨萧森的重大因素之一。刘鑫顿了顿,无奈地摇头笑笑,走回去,坐下。
只是,现在呢?自己还喜欢她吗?自己还会喜欢她吗?——这个问题刘鑫曾经想到过许多次,却一直没敢得出什么结论。如果说回到深圳见到凌尘之前,他还对这种可能抱有一丝幻想,在见到年已40行将衰老的凌尘之后,他却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继续喜欢她了。对萧森的痛恨,更是让他渐渐忘却了那些年代久远的钟情,渐渐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萧雪身上。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他也不会陷入这样的两难境地,连复仇都开始渐渐变得荒诞起来。因为在他心目中,凌尘的地位已经渐渐发生了变化,对萧雪的占有图谋似乎也显得不再那么重要了。从某种角度讲,对萧森的复仇正在悄悄向争夺凌尘演变,迫使他不得不时常虑及凌尘以及萧雪的反应。这可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再次确认了这个关节,刘鑫满意地点点头,重新站起身,走过去,看看葱郁的莲花山,抬肘扩扩x,做了几个深呼吸。
他确实不希望对她们母女造成太多伤害,那明显有违他的本意。但他也不能为了避免这种伤害,全盘放弃自己的复仇计划。既然搞掉萧森占有萧雪的初衷不能变,那就还是尽量不要去考虑凌尘的价值为好。反正她现在怎么也不敢说出那件事,小雪和萧森再猜疑,也不会有什么实质的证据。等到将来大局已定,她说出来也就起不到多少作用了。最多不过是让小雪离开自己而已。
下定了决心,刘鑫的呼吸立刻轻松了许多。
凌尘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态,倒还颇需费一番琢磨。她不象是在怨恨着自己,否则就不会一再邀请自己去拜访;她也不象是真的被自己吊起了胃口,否则就应该设法单独和自己会面。即使起初的邀请其实是碍于面子的试探,这次的坚邀也肯定不是为了和自己再续前缘。难道她是想在公开场合强调师母尊严,以便在阻止自己进一步逼近的同时,恢复以往的和谐关系,让小雪和自己有条件继续发展吗?这倒很有可能。她一直都很赞同小雪跟自己来往,偶尔影响到小雪的功课,她也只简单提醒几句,从来没有明确地制止过。这中间固然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让小雪以自己为榜样,但也未尝没有从师母升级为岳母的企图。但,她为什么会偏偏选择了萧森不在家的这个周末呢?是怕老奸巨滑的萧森看出什么破绽?还是,在欲、恨,或忘却之外,她竟还有着其它自己所不知道的动机?
刘鑫越想越觉可疑,却还是不得不承认,在见到凌尘之前,他是不可能想出答案的。看来,这个无准备之仗,他是非打不可了。
刘鑫苦笑了一下,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探探萧森的口风,桌边的手机忽然就“嘟,嘟……”地响了起来。
刘鑫看了看,是河南的坐机,连忙举起来,问:“哪位?”
“刘总,是我,徐晖。”
清脆的声音盘旋入耳,立刻就拨顺了刘鑫的心情。“是你啊。呵呵……有什么事吗?”
徐晖冷静得象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如果我们下个星期去深圳,贵公司到底能不能接待。”
她不可能是只为这个就打自己的手机。女人还真是善于伪装的动物啊。刘鑫得意洋洋地想,仍旧保持着清朗的声调。“可以啊。小陈没答复你们吗?”
“她只说等我们定下行程再答复。领导不放心,让我直接问问刘总,免得到时出什么岔子。”
发觉徐晖始终一股公事公办的味道,刘鑫多少有些失落。不过,转而想到自己的谈判手腕效果如此良好,他的得意也并没有完全消散下去。“接待就肯定没什么问题。但我月底可能还有其它事情要办,你们定不下行程,谈判的事情就不大好安排了。”
“哦,那我先问过领导再答复您吧。谢谢刘总。”
刘鑫不由一滞,忍不住就叫了声“徐晖”,又不得不停住,亡羊补牢地想着下一句话该怎么说,却怎么也无法集中j神,脑子里转着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头。
徐晖这种毫无经验的女孩子,怎么会在经过那一夜的纠缠之后,还能在他面前保持这样的冷静呢?难道她其实并非处女,而是装腔作势的假冒伪劣产品?亏得自己还打算拿她做萧雪的后备呢,连这样的大谎都没看出来,也真够丢人的了……
“刘总,还有事吗?”
刘鑫楞了楞,感到自己的明显失态,连忙摇摇头,笑了笑,问:“你最近还好吗?”
徐晖停了一阵,才用略显温柔的声音答道:“挺好的,谢谢刘总关心。”
“罗汉没有找你什么麻烦吧?”
徐晖的声音越发轻软下去。“没有。领导们都很好,谢谢!”
她身边似乎还有别人。自己倒真是多疑得有些过分了。想到这里,刘鑫的呼吸总算重新顺畅起来。“你说话不方便,是吗?那你就听我说好了,呵呵……如果我说对了,你就答是。好吗?”
徐晖迟疑着答道:“好。”
“你们是不是已经定好了来深圳的机票?”
“是。”
“是周初吗?”
“不是。”
“周四?”
“不是。”
“周五?”
“是。”
“要来几个人?你和罗汉都会来吗?”
“是。”
“还有其他人吗?”
徐晖又迟疑了一下,还是答道:“没有了。”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这回徐晖停了好久,声音也轻软得象是在呻吟。“没有。”
“那就好。呵呵……和罗汉两个人出差,你一切都要小心,知道吗?”
“是。”
“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打我的手机。没什么事的时候也可以打。还有,上次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仍然算数。想来深圳发展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安排。”
“谢谢。”
刘鑫得意地点点头。“好了。那就再见吧。”
“再见,刘总。”
刘鑫放下手机,想了想,拿起电话,找到小王。“上次我叫你找人调查徐晖的履历背景,有消息了没有?”
“我昨天才问过,就快出来了。”
“再催一催,下周四之前一定要拿到。”
“好。”
或许徐晖并没有小雪的青春美丽,但她的温顺忠实,以及24岁的处女身份,却也是女人中间难得一见的。拿来做小雪的备份绝对
绰绰有余。刘鑫这么想着,忽然就对明天的拜访有了信心。就算小雪将来不肯嫁给自己,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只要能避免刺激凌尘把那件事说出去,就不会影响搞掉萧森占有小雪的复仇大局。而且,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在她身上多享受几次呢。想到这里,刘鑫忍不住笑出声来。
乍然听到自己的笑声里很有些y邪的意味,刘鑫暗暗有些心惊。妈的。这是个什么社会啊!自己才只回来一年,就已经不得不向萧森靠拢了么?看来,还是尽早了结完心愿,带着小雪或者徐晖回美国的好。
但刘鑫没有想到的是:当温婉娴雅的凌尘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理智所能起到的作用竟是那么有限。
在萧雪不断地催促之下,还不到三点,刘鑫就拿着刚刚买来的唐三彩和汴绣,轻轻按响了门铃。
见到出来开门的居然是凌尘,刘鑫楞了片刻,尽量从容地笑道:“师母好!小雪呢?”
凌尘笑得也很象一个慈祥的母亲。“刘鑫好,快进来吧。小雪还在楼上,不知鼓捣什么呢。来玩就好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是上次出差就买了的。最近忙,一直没时间拿过来。”刘鑫一边说,一边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看看那条静悄悄的楼梯,心里不由感到诧异。
“小雪,你师哥到了,还不快下来?”
“就来——”萧雪高声答应着,半天,还是不见动静。
凌尘犹疑了一阵,终于还是坐进旁边的单人沙发。没有说话,只拿了一只柑橘,慢条斯理地剥着,偶尔回头看看楼上,神色渐渐有些焦躁。
注意到凌尘身上那套长衣长裤的黑色洋装正是上次从朋友店里买来的,刘鑫心中窃喜,便也不说话,只上下左右打量着她,象是在审视一件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收藏品。
头发整齐地卷在后面,发夹之外的末端,几绺碎发别致地耸向天空,氤氲着自然而凌乱的意趣。脸j心修饰过,眼眉浓烈,鼻唇柔和,在沧桑的成熟下流动着的,分明是温静宽厚的容光。然后是腴白细致的脖子,腴白细致的锁骨,和渐渐躲进黑色流线下面的同样腴白细致的肌肤。也许,应该,一定还会更加腴白细致些。但它们被裹得如此严实,在洋装里起伏荡漾了许久,才终于从袖口露出一腕尾声,然后就迅速消失在手背的微黑和手指的chu糙里,再也找不到一丝影子。下面穿的虽然是拖鞋,却还有褐色的袜子,包裹着那双轻巧稳健的脚。
一个40岁的中年妇女,怎么还能让自己如此着迷呢?意识到这个问题,刘鑫越发想要知道脱光了衣服的凌尘到底会是怎么一副模样了。就算再努力的保养修饰,她的皮肤也不可能全都这么腴白细致;她的身体更不可能真的没有明显下垂。也许,只有在看清楚凌尘所有衰老的痕迹之后,他才有办法彻底摆脱凌尘带来的困扰,平心静气地将复仇计划推行下去。
发觉刘鑫几乎可以剥去她所有衣装的眼神,凌尘抖了抖,将柑橘送过来,放在刘鑫面前,用不带一丝温情的声音,命令似地说:“刘鑫,吃柑橘。”
刘鑫连忙定了定神,偷偷喘了几口气,说道:“谢谢师母。”然后拿起柑橘,吃了一块,又问,“师母最近过得还好吧?”
凌尘看了他一眼,淡淡答道:“挺好的,谢谢!”
刘鑫勉强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便拿起身边的那两个纸袋,将唐三彩和汴绣拿出来,摆在茶几上,“怎么样?漂亮吗?”
凌尘看了看,却仍然面无表情,淡淡地答道:“挺漂亮的。谢谢。”
刘鑫并不泄气,转身又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放在茶几上,推过去。“还有这个。”
凌尘一楞,疑惑地看着他,并没有动,依然声音淡静地问:“什么?”
刘鑫盯着她,一字字地说:“独山玉镯。送给你的。”
凌尘的神情立时慌乱起来,好一阵儿,才总算嗫嚅道:“我不要。你送给小雪吧。”
看你是否真的能一直冷若冰霜!刘鑫得意地想,一边仔细品味着凌尘脸上和小雪几无二致的羞涩,一边就智珠在握般地说:“小雪还有,这个是送给你的。收下吧,凌……尘。”他有意把“尘”字念得很轻。
凌尘抖动着胳膊,将纸包轻推回来,然后努力坐直身体,庄重地看着他。“我说了不要,请你收起来吧。”
“你真的不要?你确定?”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话,刘鑫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凌尘全身猛地一震,眼睛里闪出些锐利的光,正要说些什么。楼上的开门声和紧接着的脚步声,却硬是把她给憋了回去。
刘鑫微笑着,重新把镯子推过去。
“什么东西啊,师哥?送给我妈的?”萧雪开心地笑着,问。
“是个玉镯子,不算什么好东西。呵呵……你妈还不肯收呢。”
萧雪伸手抓起纸包,打开,看了看,拉着凌尘的手就往上套。凌尘轻轻躲闪了一下,到底还是顺从了女儿,任她把镯子套上去,然后捋起袖子,露出一段胳膊。
她怎么可以把自己保养得如此之好?刘鑫暗暗叹息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萧雪把那条胳膊上下左右摆弄了半天,才终于满意地说:“很漂亮啊,妈,你就收下吧。”
凌尘没有答话,看向刘鑫的眼睛里,怨愤被隐约的水光蒸腾着,渐渐就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又一丝无奈的凄凉。
“我的呢?”萧雪伸出一条更加光滑略嫌单薄同样美丽的胳膊,问。
“在这里,呵呵……你倒一点不客气。”
“跟你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嘻嘻……”萧雪抓过镯子,又比了半天才戴上。
萧雪的胳膊却没有凌尘那样强烈的魅惑。刘鑫遗憾地想。难道真的是越难得到就越想得到吗?难道越轨偷情的刺激真的如此让自己着迷吗?一旦得到了即将迅速衰老的凌尘,自己又能对她维持多久的兴趣和“x”趣呢?说到底,也都还是选择萧雪的好吧。刘鑫这么想着,心情渐渐平顺下来。
凌尘好不容易也调整好神色,见萧雪穿了一身鹅黄色的长袖连衣裙,便打趣地问:“你怎么又去换了这件衣服?这会儿怎么不怕显得小孩子气了?”
“妈——”萧雪娇嗔地叫着,扯扯凌尘的衣袖,然后附耳过去,说了几句什么。
刘鑫好奇心起,便问:“刚才穿的是什么衣服?”
“妈——不能说。”
凌尘沉吟了一下,笑道:“那有什么不能说的。她啊,起初想打扮得成熟一点,所以穿了件削肩露背的白色洋装。后来又嫌太暴露了,就……”
“妈——”还不等凌尘说完,萧雪已经大叫一声,转身跑上楼去。
她是故意激怒小雪的吧。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刘鑫寻思着凌尘的动机,一时竟有些不着头脑。凌尘却淡淡一笑,说道:“你去劝劝她吧。她现在大概只会听你的。”
刘鑫疑惑地看着凌尘,顿了顿,慢慢站起身。“那我失陪一下,不好意思。”
敲了几次门,萧雪才终于让他进去。脸上依然带着恼怒。
刘鑫笑了笑,安慰道:“师母大概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我……我……我就要生。哼哼!”萧雪这么说着,恼怒的神色有所缓和。而缓和了它们的,分明是被他看穿某些底细的娇羞。
刘鑫不由就轻松了许多。走过去,站到书架前面,看了看,又晃晃滑鼠,看了看桌面上的那些图标,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便转回身,发现那套丢在床头的洋装,这才笑道:“就是那件衣服么?快穿起来让我看看。”
“干吗要穿给你看?哼!”萧雪的语气依然强硬,声调却已经低了很多。
“今天不穿,早晚也是要穿的。”刘鑫得意地打趣道,忽然又换成恳求的声音。“穿起来让我看看嘛,好不好?小师妹?”
“你……你就会欺负我。”萧雪恨恨地瞪住他,咬牙切齿地说。
“我不欺负你欺负谁啊?谁叫你是我的小师妹呢?”
“我不小了,你要叫就叫我师妹,不许老带着那个小字。”
“是是,师妹大人怎么可以穿这么小孩子气的衣服呢,还是换上那套洋装比较成熟稳重啊。”
萧雪又瞪了他好一阵,才终于羞涩地低下头,轻声道:“那你还不出去。人家怎么换衣服?”
“是是。谨遵师妹大人吩咐。”
看到扶门而立的萧雪,刘鑫立刻就呆住了。
一直以来,他所见到的,都是穿着学生装或者睡衣的年轻稚嫩的萧雪。很多时候还是通过chu放的视频镜头。所以,虽然他早就存心要占有她并想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虽然他也知道早晚有一天萧雪会变得成熟x感起来,心目中却始终还是把她当个孩子,至少还得两三年的时间才能真正长成女人。然而,洋装下的萧雪,竟仿佛在一瞬间完全换了一个人,从一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撒娇的少女,变成了一个艳光四s魅力十足的尤物。这怎能不让他惊喜万分呢?
看到他目瞪口呆的样子,萧雪脸上的光芒益发夺目了。“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进来啊!”
刘鑫勉强定了定神,跟在她背后,走进去,见她关了门,心跳忽然又剧烈起来。只得连忙告戒自己,今天可不是搞定萧雪的适当场合。这种至高无上的享受,还是等到将来有更充足时间更自在空间的时候再说吧。
萧雪却完全不顾刘鑫压抑自己欲望的努力,低声问道:“好看吗?”一边说,一边还慢慢转了两个圈,仿佛存心要让刘鑫彻底崩溃。
刘鑫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好看。”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古怪的表情,萧雪一脸疑惑地走近了,问:“师哥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刘鑫这么说着,手却不由自主地抬起来,晃了半天,却无处可落,无处敢落,终于在他的拼命控制下,伸过去拨了拨萧雪略显有些凌乱的长发。刘鑫悄悄叹息了一声,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惋惜。“你穿了这衣服确实很好看。”
萧雪脸上的疑惑迅速就变成了惊心动魄的娇羞,声音也越发细弱下去。“那我以后见你就总穿这件衣服,好吗?师哥?”
刘鑫的声音,则连他自己也都几乎听不到了。“好,你,真乖。”
“我会一直都很乖的。”
刘鑫的手又再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
门外忽然传来凌尘温和的声音。“小雪,还没好吗?你师哥难得来我们家做客,别太耍小孩子脾气了,听到没有?”
刘鑫一阵欣喜,一阵遗憾,欲火却已经开始衰减下去。“就快好了,师母。呵呵……”
等凌尘走开,刘鑫不敢再看萧雪,走过去,打开门,站在走廊里,让神色有些痴迷的萧雪静了一阵,才转身说了声,“我们下去吧。”随即当先下楼,走进餐厅。
假如不去在意凌尘偶尔露出的奇怪神色,假如他能忘掉自己心里怀着的“叵测”“鬼胎”,那么,此后的两个小时,对刘鑫来说,无疑是生命中最为温馨欢乐的一段时光。在三个人你来我往的说笑中,在萧雪辗转反复的钢琴中,在娓娓讲述美国故事的过程中,刘鑫时时都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成了这个梦寐以求和谐家庭的男主人。
是父亲还是女婿?刘鑫暗暗嘲笑着自己,却还是无法将凌尘和萧雪分出高下。青春美丽和成熟温婉,又是否真的有高下之分?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很可能会失去她们全部。他无法放弃自己的复仇使命,而覆巢之下,难有完卵,他怎么还敢奢望能长期拥有她们,甚至仅仅是她们的一半呢。
为今之计,也还是能享受得了多少就尽量享受多少吧。刘鑫无奈地想,隐隐竟有一种邪恶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