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君怀第32部分阅读
醉卧君怀 作者:肉书屋
的侍者摇了摇头——
“不要喝了。”
“为什么?”他粗声粗气地问,嘴里酒气冲天。
“太后已经不高兴了,看了你好几眼。”
“太后太后……如果太后没有不高兴,你就不管我,任我喝吗?哼……你做王后真是做得完美……还会为太后着想……”他喝了许多,想要麻痹自己,但是却始终没有醉,而且越喝越清醒,越清醒就越痛。
萧逝之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我决定借兵给大郦国。”猗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说道。
“随你。”
“但是我不会去的,所以,要请你出马。”
萧逝之顿了一下,停下脚步,说道:
“我也不会去。”
说完,他离开了,至始至终,他没有回过头来再看猗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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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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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好消息,萧国答应借兵给李正龙了,这是末将刚刚得到的确切消息。”蓝禄异常兴奋,没有等通报,就急急进了段世轩的军帐。太好了,王妃借兵给大郦国,那她和王爷就可以相见了,王爷见了王妃,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将她夺回来。
彼时的蓝禄并不知道,猗房并未打算出现,他的欢喜很有可能只是一场空。
“马上集合众将士,天亮就攻打皇城,直捣黄龙!”段世轩果断地下令,平南,这一回,本王不会再放开你了,不管如何,本来一定要将你牢牢禁锢在身边。
“是!末将遵命!”
蓝禄得了令,欣喜万分地出去了。
段世轩走至书案前,将置于书案下方的那幅画拿了出来,画有些皱了,看起来是被破坏过,其中被撕裂的一角,还用浆糊胶了起来。
上面的女子,一如往常,静静地看着她,他亦看着她,不言不语。
很多不可名状的情愫丝丝扣扣侵入他的心扉。
李正龙慌了,彻底地慌了,段世轩已经兵临城下,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被那个不言不语的平南公主狠狠欺骗了一回,还把他的神医和妃子都拐走了。
段世轩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将大郦国所有城池攻破殆尽,通通插上了镇南王的旗号,老百姓们早就受够了李正龙的昏庸无道和一年比一年重的苛捐杂税,纷纷拥戴英明的镇南王。所以,如今的李正龙,只剩皇城这最后一片领土。李正龙平日里残忍且忠j不分,,如今镇南王打了进来,他的部下也纷纷倒戈,前去投奔段世轩,所以李正龙几乎已经是孤立无援了。
他急忙休书萧国国王,想要以盟约国的理由借兵十万,不久,便收到萧国借兵两万的回复。
镇南王挥师东进,很快攻破了皇城城门,数万段家军涌入皇城内,果然,萧国两万将士果然拦在前方。
穿着战袍的段世轩一副唯我独尊、桀骜不驯的立于马上,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段家军的旗子飘扬着,风吹过来是,旗子相互拍打着,发出巨大的声响。
段世轩的眼睛看过去,扫视了军中将士一眼,寻找想象中的那个身影,但是萧国的军队中并未出现他的平南的身影,他的猛心一沉,她为什么没有来?他估计错了?
他这么快攻进大郦国皇城便是期待与她相见,而她,竟然没有出现。
她在气他,气他醒来后,没有去萧国找她,所以,她也不会让他看见她了,是这样吗?
她今日是要以这样的行为告诉他:平南公主和镇南王将永不相见了?
再看过去,萧国这边,只有南神作为将领在阵中,连作为国君的萧逝之也没有出现。
他们两现在正在一起么?
段世轩的心中涌起阵阵怒火——
“她为什么没有来!”段世轩问。
“王上身子不舒服,王后在陪着他。”南神知道他问的是他们王后。
“陪他?”她爱上他了?他知道猗房决计不会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如果会做,则说明她愿意,她愿意留在萧国照顾萧逝之。
“是,王上和王后很相爱,在下奉劝王爷,不要去打扰他们了。”南神说道。
“南神,今日本王非取狗皇帝首级不可,本王劝你还是领兵回去,即使有萧国兵力加入,也不会改变本王要的结果!”平南没有来,这萧国的军队对他来说,就失去了意义。
“王爷放马过来便是。”
“段世轩,你……你大逆不道,朕乃天子,你这个乱臣贼子会遭天谴的。”李正龙躲在南神身后,哆哆嗦嗦喊着,南神皱了皱眉,其实,他率军前来,不过是履行盟约国义务,既然王上和王后都没有来,他自然不会蠢到为了李正龙这昏君损兵折将。
“哼!”段世轩不屑地看了李正龙一眼,“你将本王王妃嫁给了萧国国君,本王今日一定让你四五葬身之地!上!”
镇南王手一挥,兵戎相见,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
萧国将士并未多出力,很快段世轩就将李正龙擒住了。
“南神,回去告诉你们的王上和王后,本王不日便挥师北进,攻打萧国!”
话音刚落,李正龙的脑袋便被段世轩一刀砍下,血淋淋地脑袋滚出很多的地方,那双惊恐的眼睛还不曾闭上。
这一天,历史上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大郦国覆灭,皇帝李正龙因昏庸无道不得人心,被昔日部下镇南王段世轩砍下首级,挂于城门之上,示众七日;
第二件:镇南王段世轩被部下拥戴,黄袍加身,称南帝。
由此,段世轩成了皇帝。
战败
作者: 江小湖 类别: 玄幻魔幻 最后更新:2011/6/3连载中
“哼!”段世轩一声冷哼,在他心中,萧逝之不过是个只懂得吹箫弄舞风花雪月的男人,自当不会将他放在心上。
而事实证明,在武功方面,萧逝之确实处于段世轩之下。
倒不是因为萧逝之有多弱,他的武功其实很强,强到镇南王段世轩亦感到讶异,而更是出乎南神等人的意料之外,他们从未见萧王出过手,没有想到他的武功竟然如此之深,招数灵活,变化多端,令人目不暇接,他的功力在燕陵十三骑所有人之上。
只不过,他的对手镇南王段世轩比他更强,萧逝之在曾数次率领千军万马出战或与人单打独斗无数次的镇南王面前狼狈地败下阵来。
一番打斗之后,琴箫宫里的桌椅板凳,在两人的掌下化为碎片,飘落的尘屑,此起彼落,猗房的心始终揪在一起。若段世轩受伤,以他的桀骜不驯和刚烈,他是决不会低头的,若萧逝之受了伤,她欠他的又多了一分。
她从来就不想欠谁什么,但是,从洛昇到蓝禄再到萧逝之,她一直都在亏欠他们。
当萧逝之被段世轩一掌击倒的那一刻,他身上青衣的一角被撕破,在房中缓缓飘落余地,打了几个卷后,落在猗房的脚边。
萧逝之知道她看不见,就像她始终无视他的爱一样。爱,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与他人无关。
“王……”若奴急急扑了过来,却被萧逝之扬手制止,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此刻的萧逝之犹如一只战败的困兽,她看着他嘴角的缓缓流出的血迹,心如刀割。她知道,王多么想用自己的方式挽回心爱的人,但是……他失败了。
“我们走!”段世轩的手霸道地伸过来牵起她的手时,猗房便知道,他赢了,而他,输了。
“逝之,对不起……”这一声对不起饱含了她满满的歉意和愧疚。
“公主,如今说对不起还有何用,王因你而遍体鳞伤,我诅咒你将被镇南王伤到体无完肤!”最心爱的王受了伤,若奴并不管不顾了。
段世轩扬起手朝若奴挥去,凌厉的掌风从猗房的耳边吹过,她无声地挡到若奴的面前,段世轩急忙收掌,将她拉到跟前查看伤势,并大声的咆哮——
“你不要命了吗?”
“放了她。”
段世轩没有说话了,牵起她的手,狠狠地瞪了若奴一眼,朝外边走去。
她跟着他往宫外走去,南风吹来,他的白袍飘起,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手,她知道,若随着他走出去便表示她愿意跟随他了,不管前面的障碍是什么,她都要做好承受的准备。父皇与他的恩怨、她腹中的孩子、段世轩野心之下所要的王国……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她脱不了干系了。
她轻抚还未隆起的肚子,心中默念,孩子,但愿你是受欢迎的,但愿,你与我不同。
“拿下!”南神一声令下,侍卫们便团团将两人围住,滴水不漏,而段世轩做好了恶战的准备,今日无论如何要带她离开。
5100字〖什么信〗
作者: 江小湖 类别: 玄幻魔幻 最后更新:2011/6/3连载中
下了朝,萧逝之和猗房仍旧各自回各自的地方,猗房觉得头有些眩晕,若奴搀扶着她,几度欲言又止,猗房瞧见了,问道:
“若奴,怎么了?有何难言之隐”
“王后娘娘,有您的一封信,因为是只鸽子送来的,奴婢解下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不知道……该不该给您看。”
“信?给我看看……”还有谁会寄信给她?
“是从原来的契丹国镇南王府那边寄过来的。”
若奴说着,将信递给了猗房。
猗房带着疑惑将信打了开来,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看着看着,她的脸变得苍白,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她的手微微颤抖着,那封信也从她指尖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她后退了两步,若奴连忙上前将她扶住了。
“王后娘娘,您还好吧,或许……或许信上说的都是假的。”若奴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个因为南帝一直抗拒着萧王的爱的女人,那信上的内容,足以将她整个人击毁吧。
“……没事,扶我进去休息吧。”她弯腰将那信拾起,紧紧地握在手中。
“要叫王上来陪您吗?”
“不必了……”
在若奴的搀扶下,猗房躺倒了榻上,可是她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床顶上的花纹此时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信上的一字一句都如针一般刺在她的心上,她抱紧自己的身子,蜷缩进棉被内,早春的天气,已经有些许暖意,但是她仍旧觉得冷,好冷好冷,冷的全身发颤,冷的牙齿咯咯作响。
她一直睡了一天一夜,也没能起来,宫女送进来的膳食,她动也没有动过一下,一双空洞的大眼睛就这么无神地看着床顶,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出来。
“王上,您喜欢臣妾的舞蹈么?”上一回被狠狠拒绝过的魏乔在跳了一段舞之后,娇嗔地问道。
萧逝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脑海中却浮现另外一张容颜,那张脸的主人从来就不会像这些人一样去讨好他,从来不会说任何甜言蜜语,可是,她就是是一朵罂粟,让他深深的迷恋却又无法真正靠近。
“那王上,下回臣妾再跳给您看,今晚就早些就寝如何?臣妾看您也累了。”魏乔希望自己能怀上龙种,因为王上久久无后,她听王太后身边的侍女说了,王太后说谁第一个帮萧王生孩子,她就把谁扶上王后的宝座。
“王上,不好了不好了……王后娘娘病了……”若奴匆匆而来,而萧逝之还未听完她的话,就从站了起来,几乎是飞奔着而去。
魏乔见了,气得直跺脚,什么时候病不好,偏偏这个时候病了。
“若奴姐姐,王后病的可真是时候啊。”魏乔出声说道,原本欲要离去的若奴停下了脚步。
因着若奴从小就跟在萧逝之身边,一直被宫内的人视为萧王身边的大红人,所以,虽然若奴只是宫女的身份,但是很多嫔妃都卯足了劲想要巴结她。
而魏乔对于这样的若奴却是恨的很,明明只是个低贱的宫女,却是个分量很重的人。
“魏妃娘娘,王后病得很严重。”
“哟,若奴姐姐这话说的,我又没有说王后娘娘是故意病的。唉,只是,我也为若奴姐姐不值呀,谁不知道若奴姐姐从小就跟在王上的身边,心里一直爱慕着皇上,可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王上的心里只有那个不喜欢说话不喜欢笑,整日臭着一张脸还嫁过人的王后,唉……若奴姐姐,不如咱们想想办法,把王后娘娘赶走好不好?”
魏乔将一个小瓶子递给了若奴,若奴接过一看,再看了魏乔一眼,没有说话,而后离去了。
萧逝之风一样地冲进猗房的寝宫内,太医连忙让了出来,萧逝之坐在床边,才发现猗房躺在床上,一副了无生机的样子,病的很严重。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吓人。
“怎么样了?”
“回王上,娘娘因操劳过度加上心中有一股郁气未能解开,加上受了些刺激,这才病倒了,不过并不严重,微臣开两贴药,服下去,今晚就能好了。”
“快去抓药,然后交给若奴去煎药。”萧逝之连忙吩咐道。
“是,微臣遵旨。”
太医退了下去,萧逝之替猗房揶好被角,坐在床头,用手指将她有些凌乱的刘海梳理好了。动作中透着无限的温柔和宠溺。
似乎只要她皱一皱眉,他就会跟着心痛。
手,不由自主的覆上她的脸颊,轻轻的触摸着她的温度。
猗房喝了药,睡了一夜,萧逝之便一夜陪在身边,若奴催了数次让他去休息,他也不为所动,只是不停地为她擦拭因为喝药而排除的汗。
这样一直到天亮,猗房才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转头一看,萧逝之靠在床头睡着了,纱灯的光芒,柔柔的氤氲在了他的脸上,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块为她擦汗的帕子,看得出,他累坏了。
猗房起身,将他手中的帕子抽走。
“猗房……”萧逝之在梦中喊了一句,而后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抱歉,我怎么睡着了……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我喊太医进来。”因为照顾她而不小心睡着,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责。
“我好了,不用喊太医了。”
“刚刚才好,不要再着了凉才是……”萧逝之将她按回被窝内,用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
“我真的好了,生了一场病,反而觉得神清气爽了。”她将手从被子内拿了出来,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突然病倒了。”萧逝之心里歉疚,悔恨着之前对她的冷漠。猗房听他发问,便再度想起黄鹂在信中所说的事情,心还是会痛,不过,她已经将这痛深深地隐藏,让它在深处结疤,然后再脱落。
“我没事,大概早春的天气还是有些潮湿,所以才着了凉。”
萧逝之看着她,头慢慢的低下,眼睛看着她的眼睛,他整个人都溺死在了猗房的眸间:“猗房,我想吻你,好吗?”
“好……”她说。
“好”字刚落,萧逝之的吻,已经轻柔地的盖下,仿佛羽毛一般,轻轻的抚上猗房因为生病的干涩的唇瓣,小心翼翼的舔着她的唇瓣,让她得到滋润。
她的味道如此甜美,让他不忍放开,让他想要深深的狠狠的拥抱她。可是最后,他还是退了开来,他知道她说好,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他自然不能再进一步,否则,就是得寸进尺了。
萧逝之将她缓缓的拥入怀里,轻声开口:“猗房,对不起,不该让你生病,对不起。”
这一天,猗房仍旧坚持上朝,帝后二人执手出现在朝堂之上。
今日早朝所讨论的,依旧是如何对付南帝的问题。
“王上,还记得两年前的那场战役么?当时我等听从王后火攻的建议,结果打得彼时还是镇南王的段世轩落荒而逃,后来镇南王遭遇泥石流,王上又派南将军出兵,使镇南王全军覆没。微臣建议,这一次我们仍然用火攻,并且是先在南帝必经的路上埋伏,准备好大量巨石,待段家军经过,便将巨石推落,这样还未开始战役,南帝就会损兵折将,士气大跌了。”魏国成道。
“魏大将军言之有理,只是,南帝向来谨慎,他会上当么?”
朝堂上,众人纷纷献计,讨论用什么方法才能将南帝段世轩一举拿下,然后杀他个片甲不留。
萧王后静静地听着,并未多说什么,但是,萧逝之却看见她放在腿上的一双手绞在一起,关节泛着白。她在紧张!每次她紧张的时候就会无措的绞手指。
萧逝之将这一切不动身色地看在眼里。
这回,萧逝之没有撇下她匆匆离去,而是留下,和她并肩而行。时至春日,盎然的春色倒是为风潮暗涌的萧国增添了几分暖意,数只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猗房看着,出了神。
萧逝之在身后看着她,她一袭白衣站在树下,在花的映衬下,沉寂而美好。看着看着,他的心就柔软了起来,想起两人琴箫合奏时的默契,他还是会怦然心动。
他依然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她也是一袭白衣,那张孤傲、冷若冰霜,仿佛世界塌陷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的模样让他的内心受到了震撼,尤其是当看到他出现时,所有的人,都被他俊美的样貌惊艳了一番,唯有她,似乎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那时,在他的心中,她就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
而如今,虽然他对她百般冷落,百般不屑,但是,谁又能知道,他在漠视她的同时,也在漠视自己,他在冷落她的同时,其实是在麻痹自己。
方才南神向他汇报,段世轩会自任先锋元帅,作为皇帝的他会重新穿上战袍,亲自出战。不知道过了明日一战,他是否还能站在这里如此看着安静的她。
早晨的朝霞,洒在她的身上,她圣洁地如同仙子,让他不由得沉醉其中,只是看着她,他就有一种温馨而又绵长的幸福感。
这个女人,对他而言,是一切,是全部。
而他也越来越能感受到,她为了萧国所做的努力,只是,看着她努力的同时,他也会心痛。
猗房是个至情之人,她的努力,往往是一种认定,当认定了某个人某件事,她便会毫无条件的付出。
也因此,在段世轩解毒之后却未曾来找她,她早已经绝望。
而如今,段世轩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成了皇帝,成为皇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不讲道义地攻打萧国,他们两个都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生命如此短暂,而他用来爱她的时间亦不会长,所以,且行且珍惜吧。
“怎么?”猗房缓缓地转过身子,看着他怔怔出神的表情,问道。
“猗房,好久不曾吹箫了,不如你抚琴,你我合奏一回,如何?”萧逝之走上前,说道。
猗房回过头来,看着他,微微笑着道,“好。”
而她的倾城一笑,让他的心里一动,忍不住执起她的柔胰,放在唇边轻轻一吻,问道:
“他要把你抢走,你会跟他走么?”他的神情,犹如一个害怕失去心爱之物的孩子,他很清楚的知道段世轩的实力,他的战败只是一时的,他越是战败就越能看出他要回她的决心。
“我是你的王后,是萧国的王后,我知道自己的职责,当初因为冰玉还魂丹而选择跟你来,我就没想过要再回到他的身边去。”
“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在乎冰玉还魂丹的事情,只要你说要我就会给,那天对你残忍,只是气你联合国丈和他人一起欺骗我。”萧逝之急着解释道,生怕猗房误解了他对她的爱。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会努力的,请给我时间慢慢接受现在,慢慢接受你……”她抬起另外一只手,放在他的手上。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猗房你说的是真的吗?”萧逝之听了愣了半晌,而后兴奋地像个孩子,手足无措地站在猗房的前面。
“是真的,逝之。”
萧逝之高兴地一把将猗房打横抱起,在原地旋转了起来,“哈哈哈哈……”他快乐的笑声响彻在皇宫内,猗房狠狠撇去心头的一丝疼痛,而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若奴到琴箫宫内将猗房许久不曾动过的琴搬了来,看到萧逝之如此高兴地抱着他心爱的女人,若奴的心里涌起一丝难言的酸楚,僵硬地笑了笑。但愿,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心里默默说道。
萧逝之将猗房抱到琴前面,小心翼翼让她坐了上去,再拿出玉箫,立于她的身侧。
猗房看着许久不曾拂过的琴,抬起手,指尖滑过,挑动琴弦,清脆的旋律自弦中逸出,婉转动人的声音蛊惑着人心。
清澈的泛音,活泼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息心静听,那如歌的旋律,“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余音袅袅,会将绕梁三日,不绝如缕。
她在自己的琴声中忘记了俗世的一切,只觉得坐在云端之上,眼前所见,皆是清澈的美好。
那仿佛能看见的、如花般绚烂声音把人深深的迷住了。这时,箫声再想起,清空逍遥、飘渺而又若有若无,琴声和着那箫声一块弹奏了起来。
千回右转自彷徨,撇不下多情数桩。
曲调很是优美,透着希望的力量,而猗房的眼里却渐渐蓄起泪意,当曲调结束的时候,一滴泪悄然掉在琴弦上,她借收琴的瞬间,将眼泪擦去,于是,没有人看到她曾经哭泣过。
一声流转之后,箫声停了,琴声也嘎然而止,那音乐的旋律还在天地间回绕,站在风里,漫天的粉色桃花瓣如雪飘落,扬扬洒洒,像一场凄美的聚散,又像一个少女飘零的心事。
也许,最美好的东西总是消失得最快。美丽的花,早已注定了要被雨打风吹去,四处飘散的命运,风里每一缕清香,都是一声叹息。
萧逝之手持愚孝,闭上眼睛享受那心灵契合的美妙感觉,他的心里的某个角落的某颗种子如沐春风般,也许,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他曾经在心里默默发誓,只要有她,再长再累,他都愿意等待,如今,她总算松了口,今早的亲吻便是最好的证明。
一切,或许都在慢慢的向前进步,属于他的春天,随着花开而要到来了吧。
一阵轻风吹过,丝丝叶叶,落满两人的肩头。
——
南帝果然御驾亲征。
他带领全部段家军整整十八万,浩浩荡荡而来,而萧逝之因着猗房态度的软化,也不顾群臣阻止决计亲征,他要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英勇的男人,不仅仅只有段世轩一个,他会吹箫,也会打战。
“我一同前去吧。”猗房说道。
萧逝之原本不太愿意,一来是为她的安危着想,二来总归有些私心,不愿段世轩和猗房相见,但是后来想想,如果两人要继续,那么信任是要有的,更重要的,让猗房和段世轩来一次彻底的决裂,或许才是最好的。
于是,在众人忧心忡忡的情况下,帝后而后共同出征,朝城门外行去。还未出宫门,便听到不远处战鼓雷雷,厮杀声漫天,两国军队已经开始交战。看来,此番南帝是志在必得了。
猗房又想到了两年前的那日,也是这种阵仗,不过,当时段世轩是以一人之力对抗萧国的千军万马,而如今,他是皇帝了,带着大批军队前来。
远远地看过去,一个骑在马上的男人,器宇轩昂,手起刀落早已杀红了眼,他的样子像极了嗜血的魔鬼,他没有变,他依然是残暴凶狠的段世轩,从他毫不留情地砍下一颗颗无辜的头颅就可以看得出来。
她随着大军慢慢靠近段世轩,她似乎已经闻到他身上的血腥,那个令人心痛的身影倨傲而又狂妄。
他再次挥刀砍下一颗脑袋,回眸之际,看到了不远处的她,他的动作停了下来,视线朝猗房望来,他看到,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同乘一驾辇车。
——
千古罪人
作者: 江小湖 类别: 玄幻魔幻 最后更新:2011/6/3连载中
视线终于对上了,她看到了他,他倨傲而又狂妄地立于高大的白马上,手中砍杀的动作停了下来,一把沾满鲜血的大刀握在手中,刀尖有一滴一滴的血滴下来。
而他的军队,原本因为连日的战败已经开始萎靡不振,而如今,因着南帝御驾亲征,气势还是那般强势,有种冲天的士气震撼着人心。
他独特而令人不敢忽视的霸气让猗房觉得被生吞活剥了,她的内心暗潮涌动,如此霸道的他,是不是只有在面对那个女子的时候才会将温柔展现?回想起来,面对她时,他似乎从未温柔过,总是不断地对她施压,逼迫她跟他的脚步行走。
可是,他却又随意丢弃了她。
虽然有着满满的情绪在心里翻腾,但是,脸上所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漠不关心。
伪装,似乎是她最在行的事情。
他也看着她,可是,他突然之间心慌了,他发现三月未见的她,脸上少了些淡漠,多了几分更加不在家的宁静,似乎,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影响到她了。她的改变,来自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么?
“皇上小心!”蓝禄一回头,发现萧国的一个将士举起手中的大刀,朝段世轩砍来,段世轩的刀从腰间朝后伸了出去,那试图偷袭的将士轰然倒地,而整个过程中,段世轩的眼睛没有离开猗房。他的速度和准确度都非常惊人。
“段世轩,你无故攻打我萧国,实为……”
“平南,过来!”段世轩开口,朝猗房说道,而萧逝之的话根本没有说完,段世轩也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这行为深深的激怒了萧王身后的萧国将军。——
“南帝,你未免太过无礼了……嗯……”可怜的将军也没能说完一句完整的话,段世轩手中的短剑已经簌得飞了出去,直中他的脑门,并且从前额一直穿透到后脑勺。萧逝之身后立即一阵惊骇声……
“平南,朕要你过来!”
他就是这样的人,明明是希望她到他的身边来,可是每每话说出口,都成了毫无感情的命令。在他的口中,就算再火热浓烈的渴求,都会变得冰冷和冷漠。
“段世轩……”萧逝之举起手中的武器……
“平南,你今日若不回到朕的身边,朕一定将萧国夷为平地!”他的眼中没有任何人的存在,包括身为萧国国王的萧逝之,此时,他眼中所能看到的,只有猗房,只有平南。
猗房看着他,笑了笑,而后伸出手将萧逝之举起武器的手拿了下来,握着她的手,放在身侧:“逝之,你打不过他的。”段世轩狠狠盯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
猗房上前了一步:“南帝陛下,你真要让我成为萧国的千古罪人么?”段世轩打着一场战,是为了他昔日的王妃,这个事情萧国上下的人并非不清楚,只是,因为萧王后这些日子为萧国任劳任怨,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所以,还未有人站出来反对她。
“你不是萧国的人,要做千古的罪人,也是做朕的段家王朝的千古罪人!”
3285字〖悬崖〗
作者: 江小湖 类别: 玄幻魔幻 最后更新:2011/6/3连载中
“段世轩,你未免太过狂妄,本王告诉你,猗房是我萧国的王后,她已经说了接受本王,你……”
“她骗你的,她的心里除了朕,容不下任何人了,朕最了解她。”段世轩打断萧逝之的话,用肯定的语气说道,眼睛看着他的平南,让她在他的视线内,无可遁形。
“哼!是吗?”萧逝之轻蔑地一笑,转头看着猗房,“猗房,告诉他,告诉他你愿意接受本王了,你会为本王而努力的。”
“啪……”段世轩手中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出去,直中萧逝之胸口。不远处正在与敌人厮杀的努歌玄见到了这一幕,他便知道段世轩此时出刀,其实是慌了。
他在害怕,他害怕亲耳听到猗房说她愿意和萧逝之在一起的话,他害怕猗房再对他说出绝情的话,虽然他的脸上是冷硬又残酷的表情,但是他看到了,他的手在发抖。
而猗房眼见那闪着寒光,带着段世轩的霸气而来的到,她往前跨出一步,挡在了萧逝之的前面,眼睛看着段世轩一眨也不眨,段世轩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啊……猗房……快走开”
萧逝之伸手将猗房推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刀带着她满腔的愤怒朝着她的胸膛狠狠刺来。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段世轩迅速弯腰捡起一颗石子当做武器,用更快的速度和更大的力度掷了出去,那石子精准地打在那刀面上,刀的方向改变了。斜擦着猗房的肩膀而过,然后哐啷一声掉在地上,灰尘沾满了鲜血。
虽然万幸没有刺中胸膛,但是那锋利的刀刃却刺破了她肩上的白纱,肩头有血迹渗透了出来。
“猗房,你……快!将王后带回去……”萧逝之的心中充满了心疼、愧疚和感动,他没有想到,猗房会不顾一切为他挡下一刀,又责怪自己竟然让她在他的面前受了伤。
南神等人走了过来,扶住王后,准备将她带回王宫里去。
而这时,众人只觉得一阵风铺面而过,段世轩骑着马冲进敌方阵营,大手一捞,将猗房抢了过来,让她趴在马背上,一手按住了她的背,然后马朝着另一边的方向奔驰而去。
整个速度快到让人猝不及防,而猗房只觉得一种恶心的感觉袭来,随后,便随着段世轩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而去了。
“追!杀了南帝,抢回萧王后!”萧国的军队中,响起了一阵义愤填膺的声讨,南帝当着萧国的千军万马公然抢走萧王后,萧国的颜面何存,萧王的颜面何存!
“站住,不要追了。南神,带领燕陵十三骑跟着,其余人等留下不准攻击南帝!”萧逝之知道猗房的肩膀被刀刺破了,此刻正流着血,若再厮杀过去,她会失血更多,他宁愿看着她被抢走,也不能让她流血了,他相信,猗房终究会是他的,终究会回来的。
而若他亲自追上去,他觉得段世轩或许会更加疯狂,为今之计,只有派燕陵十三骑跟踪在后,时刻将情况禀报了。
虽然,御驾亲征的南帝半路抢走了萧国王后而走,但是,双方的战争并没有停下来,战争一直持续到天黑十分,双方都损失了人马。其中,萧国的损失尤为惨重,最精锐的部队都几乎被全局覆没,大将军魏国成也被斩于马下。
萧国原本试图通过这次战役奠定更稳固的位置,而如今,力量却被大大的削弱了,心神不宁的萧王萧逝之背部和手臂也都受了重伤。
冰玉还魂丹的诅咒算是应验了。
萧国因为这一站,国运开始进入颓势。
身负重伤的萧逝之被手下抬回了琴箫宫内猗房睡过的那张床上疗养,翻身之际却在她的枕头下看到了一封折叠过多次的信,看完那信,他突然明白猗房为什么努力着让自己来接受他了,这个认知让他顿觉沮丧。
那信上写着,段世轩昔日的王妃花蛮儿怀了他的孩子,已经有一个多月之久了,信上面有打湿过的痕迹,想必,是猗房的眼泪吧。
他的手松了开了,信,像落单的大雁般在空中打了几个漩,然后掉在地上,沉重的一声叹息后,被风吹到了更远的地方。
猗房,原来,你还是爱他的,原来他说的对,你的心里只有他的位置……方才为我挡刀,是不是怕欠我的太多,所以才那样做的?
萧逝之缓缓地闭上眼睛,任太医检查他的伤势,一颗心却却沉到了谷底。
飞驰的黑色骏马上,一个身染鲜血的纤弱女子被身穿战袍的霸气男子置于马前,那慢慢浸透白衣的鲜血犹如彼岸花在现。
男子紧抿着嘴唇,看得出他现在满腔的怒气正等着爆发,而女子的脸因为疼痛而涨红了脸,一双手紧紧抱住马头,不让自己摔下去。把她从马上摔下去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做过,现在的他正处于盛怒中,未必就不会这么做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马终于停了下来,段世轩从马上跨下来,没有看猗房也没有扶她下来,猗房静静地趴在马背上,刚才,他将她从萧国的阵营中带走的行为真真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此时,他们立于悬崖边上,猗房看着悬崖底下,深不见底,如果摔下去,恐怕会粉身碎骨吧。
为什么,为什么那时的他竟是这么疯狂,草菅人命,只为将她带走,而现在又残酷到不看她一眼,他不是已经让花蛮儿怀了他的孩子么?又何苦前来折磨她,让三个人都痛苦。
“让我……回去。”她费力地抬起头,说道。
“为什么?”他问,眼睛落到她流血的肩膀上,她的脸色也苍白了。
“因为,如今的我,是萧王后,我对萧国有责任,对……”
“朕问的是,你为何义无反顾为他挡刀!”她刚才毫无畏惧为萧逝之挡刀的情景深深地刺痛了他,她已经爱上那个男人了么?所以,会这么无惧,她不会不知道他的手法有多么狠有多么准。“还有,你当真说要过要和他在一起的话?”
“他是我的夫君。”
“那朕是你的什么?”段世轩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她看着他的眼睛,不让她有躲闪的可能。
“那我又是皇上的什么?”三个月不见而已,对他的称呼从王爷变成了皇上,她有些不太习惯,这个,他也看出来了。
“叫朕世轩。”他说。
猗房没有接话,只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世轩,那不是她的特权。
但是选眼见她肩头的血溢出来更多,便将她从马上抱下来,撕下他袍子的一角,为她缠好绷带,那血才慢慢地不再流了,而她的肩膀却疼得抬不起来。
“平南,朕不喜欢说什么甜言蜜语的话,今日朕率领了千军万马御驾亲征而来,这说明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如果朕的心里没有你,脑海里没有被你的一颦一笑镇日镇夜的占满,没有镇日镇夜思念你的冷漠和淡然,朕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发动不义之战,只为把你带回朕的身边?”段世轩难得说这么长的句子,还是握着她的手说的。
这似乎是某种表白,或者说是一剂定心丸,但是在猗房看来,却是虚假的。她所需要的所向往所愿意为之牺牲自己的一切的,是那种纯粹的爱,她的观念里,一个男人只能对一个女人动心,若他能同时拥有两个人,则说明他的爱是自私的,甚至……是肮脏的。
他先爱上花蛮儿,这不是他的错,而现在,他却想要同时拥有两个,这样的男人,她如何能接受呢?
而且,为何他能让另外一个女子怀孕,转身却又跟她说,冒天下之大不韪发动不义之战,只为抢回她?
她轻轻抽离了被他握在掌中的手,他的掌那么宽厚,但是却……
“皇上还有其他女人可以留在身边,为何非得多我一个。”猗房淡淡地说道,“,除非我死,否则我是决计不会回去的。”
“你说什么?你绝不跟朕回去?你一定要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
“是,没错,我要回萧国去。”猗房的语气有些虚弱,但是却透着坚定不移的力量,她答应过萧逝之要同他一起努力的。
“好,那你就回去吧!朕不拦你,朕不要你了,朕不要你了!”段世轩将身上的战袍脱了,狠狠地扔在地上。
猗房走近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这个男人的脸,但是却被他一手打掉了。她笑了笑,轻轻地说道,“祝你们幸福,你们的孩子,一定很好看吧。”说着,眼泪随着笑意,缓缓落下。
她笑着流泪的样子,好让人心疼。
然后,转身,跨上他的黑骏马,准备离去。
“你说……什么?孩子?”段世轩问道。
“……”猗房擦干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