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如果 作者:简

    没有如果 【31】

    随着救护车的及时赶到，雪芹也跟着上车，一路来到医院。亲眼看着本来活泼可爱的妍妍，如今却生死未明地被送进急诊室，更让雪芹自责难过！

    「医生，我求你！你一定要救妍妍才行！」在急诊室外看到一名医生领着几名护士要进去，雪芹激动向前地拜托医生。「妍妍还这么小，她不可以有事…」

    「请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的。」医生简短说了几句话，便匆匆进入急诊室，将雪芹阻挡在外头。

    而雪芹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走廊等候，心里却有着前所未有的恐慌。时间一分一秒的经过，反而让雪芹备感煎熬，如果妍妍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她又该怎么对楚澐交代？

    自责、害怕、恐惧等多种负面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使雪芹流下悔恨的泪水…

    「雪芹！妍妍怎么了？」急忙赶来的楚澐，一到雪芹说的医院急诊室外头，就看到雪芹正站在那里。

    雪芹愣愣地看着楚澐出现，眼眶里的泪水蓦然止住。她不能哭，现在的她不能让楚澐分出心思为她担心！「医生他们还在急救中，暂时还不知道情况。」

    而慢楚澐一步进来的宋雅人，对妍妍的关心并不输给其他人，毕竟妍妍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好端端的，为什么妍妍会突然发生车祸呢？」

    想起妍妍发生车祸的经过，雪芹心里又是一阵自责。「我…是我疏忽了，对不起。刚刚我和人在讲手机，一时没注意到妍妍，等看到的时候，妍妍已经走到马路中央─」

    雪芹的话未说完，就被激动的宋雅人截断话语！「对不起？！你以为对不起有用吗？程雪芹！不要以为妍妍不是你亲生的，你就可以这样对待她！如果妍妍出什么事，你还得起吗？！」

    而楚澐听到这段话，眉头轻皱了一下，但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雅人，别再说下去了…」现在去追究责任，她没兴趣，她只要妍妍平安渡过这一劫。

    宋雅人将楚澐的话听进去，也强行控制自己的怒火。「楚澐，我们过去那里坐着等吧！妍妍开刀不知道要开多久，如果她出来之前，你就先倒下去了，那谁来照顾妍妍？」

    楚澐木然地点了下头，算是同意宋雅人的话，然后就和他一同坐在急诊室外的椅子等候手术结果。

    而亲眼看见这一幕的雪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酸楚，顿时觉得她和楚澐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

    不知等了多久，一名护士匆匆地走了出来。

    「护士小姐，妍妍情况怎么样了？」最靠近急诊室门口的雪芹，率先捉着护士问妍妍现在的情形。

    「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需要大量的o型血，可我们医院最近缺血，所以医生叫我出来问一下病人的家属，有没有人是o型血可以立刻捐血的？」护士皱着眉问道。

    而听到护士的话，雪芹和楚澐都为之一愣，因为她们两人都是a型血，不能捐给妍妍…

    就在这时候，宋雅人突然开了口。「护士！我是o型血，要我捐多少都可以，只要能救妍妍！」

    「好，请您跟我来！」听到燃眉之急的问题可以解决，护士心里也放下一块大石。「我们先去检测先生您的血y，在经过照s的程序后，确定不会引发pt gvhd（输血后移植物反宿主病），那就没问题了！」

    在宋雅人跟着护士要离开的时候，楚澐却突然握着他的手说：「…雅人，谢谢你！」

    「别说什么谢不谢的，妍妍是我女儿，我救她是应该的！」宋雅人笑着回握楚澐的手，「你也不要太担心，我相信妍妍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另一旁的护士看到宋雅人和楚澐的互动，也忍不住打趣。「你们夫妻那么恩爱，我想当你们的孩子一定也很幸福，相信这场手术一定会顺利成功的！」

    而听到护士的话，楚澐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迅速地抽回手，并往雪芹的方向瞧，发现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庆幸。…等等，她在庆幸些什么？妍妍现在还在急救当中，她怎么还有心思在乱想呢？

    当楚澐心里正在一番天人交战时，却没有留意到雪芹其实听见了，只是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一直以来，雪芹都以为血缘不重要，可是她错了！没有这层血缘关系，她的付出可以在一夕之间被全盘否决，没有血缘关系，她、妍妍和楚澐，就只是陌生人而已…

    没有如果 【32】

    雪芹、楚澐和宋雅人在急诊室外头等候，不知等了多久，医生才出来。 而大家一看到医生，也簇拥而上追问妍妍的情形。

    「医生！妍妍…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楚澐声音哽咽，眼眶里也泛着泪花。

    「手术非常成功，只是仍须在加护病房观察几天，就可以转进普通病房了。」医生平淡的声音，却让楚澐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

    「医生，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妍妍呢？」宋雅人在一旁问道。

    「等患者进加护病房后，你们便可以进去探望她，但一次只能两个人，而且时间不可以太久。」医生语气一顿，接着吩咐身边的一名护士说：「张护士，就请你安排患者的父母进去加护病房。」

    医生交代完后，有两名护士也推着妍妍出来手术房。而楚澐一见到妍妍的模样，原先止住的泪水又不停滑下，然后跟着护士们走，「妍妍…」

    宋雅人见楚澐母女这样，心里也跟着难受，于是也和楚澐她们一起去加护病房。

    当所有人的目光焦点只注意在妍妍身上时，没有人发现雪芹正落寞地看着他们。在听到妍妍没事的那一刻，一直处于j神紧绷的雪芹，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幸好…妍妍没事，不然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可是妍妍虽然没事了，但她却没有那个颜面去面对妍妍和楚澐，因为要不是她的疏忽，妍妍g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一切都是她的错…

    当妍妍一醒来，就看到妈咪和宋叔叔守在自己身边。

    「妈咪」刚开完刀的妍妍，身体仍很虚弱。

    而楚澐一看妍妍醒来，心里难掩激动，手也小心翼翼的握着妍妍的小手。「妍妍，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吓坏了妈咪？如果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你叫妈咪怎么办？」一直以来，妍妍就是她的j神支柱，如果不是有妍妍的存在，多年前所遭遇到的打击，她不可能挺过来甚至撑下去！如果妍妍真有什么万一，她真不知道往后的自己还有什么目标可言？

    「妈咪，对不起。」妍妍明白自己这次吓坏了所有人，眼角也开始流下泪来。

    「不哭，妍妍，我们不要哭，一切都没事了」楚澐看着妍妍的眼泪，心里头也更加难受，于是用卫生纸轻轻拭去妍妍的泪水。

    而妍妍只是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然后发现病房里头少了一个疼爱她的人。「妈咪，姨呢？」

    听到妍妍提到的人儿，楚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雪芹并没有在现场！

    「妈咪，姨怎么没来看我？是不是她生我的气，怪我不听话，所以才没来？」妍妍想起姨在她车祸时，脸上的表情既担心又生气的模样，让妍妍害怕了起来。她很喜欢姨，除了妈咪以外，她最喜欢的人就是姨了！「姨~姨！是妍妍错了，你在那里？」

    而在旁的宋雅人，有些意外妍妍对程雪芹的过度依赖。「妍妍乖喔，雪芹阿姨不在，但还有宋叔叔阿！你想要什么和叔叔说也一样。」

    「我不要！我只要姨，才不要你诶！我要姨！」妍妍生气地说。

    楚澐听言，也敛下了眉。「妍妍，不可以对叔叔那么没礼貌。」然后再对一旁的宋雅人说：「雅人，妍妍还只是个孩子，你别介意。」

    宋雅人笑得尴尬，因为他没想到身为妍妍亲生父亲的他，竟然还比不上程雪芹？！

    而被楚澐训话的妍妍，小脸上则写着委屈。「妈咪~~」

    楚澐无奈地看着一醒来就只想找雪芹的女儿，还真不知道谁才是妍妍真正的妈咪？「妍妍乖，你姨怎么会和你生气呢？她只是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了！」

    没有见着雪芹，妍妍也提不起j神。「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忘了你姨是怎么疼你的？」语气一顿，楚澐才接着说：「如果你还担心的话，那妈咪出去帮你找姨，如何？」

    雪芹后半句自然是随口说说，她可没想到妍妍会当真！

    「好！」妍妍开心的回答，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家妈咪脸色变得不太对劲。

    「雅人，妍妍拜托你照顾一下，我出去找雪芹。」古人都有曾子杀彘了，她身为妈咪，也不可以失信子女，而且…她也有点担心雪芹。

    没有如果 【33】

    在将妍妍拜托宋雅人代为看顾之后，楚澐便头也不回地去找寻雪芹的下落。她知道妍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即使雪芹没有一起来病房，但人也一定在附近，不会离去。

    对雪芹的去向有把握的楚澐，更是推测着雪芹可能去的地方，然后沿路找寻。可是在她将所有她认为雪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之后，却仍然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这让楚澐开始慌了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习惯了只要一回首、一转身，就可以看到那道令她安心的人影，看着她在自己的身旁，即使面对旁徨不定的未来，楚澐都有勇气去面对！但也是这种不知不觉被养成的坏习惯，楚澐才发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如果妍妍是她人生中的一道曙光，那么雪芹就像是重要却又常被忽略的空气吧！

    「雪芹…你到底在那里？」找了所有雪芹可能出没的地方，却还是一无所获时，楚澐心里只感到一阵委屈。自己只是疏忽了一下，没有及时发现雪芹不在身边，为什么雪芹就不见了？

    楚澐的眼眶里，迅速泛起了泪花，只是不同于对妍妍的担惊受怕，反而是不安的情绪居多，就像是心爱的物品被人硬生生夺走一样！「雪芹…雪芹…」

    着急着找寻雪芹人影的楚澐，终于在一个转角处，看到那抹熟悉的影子！当楚澐想出声唤雪芹时，却被雪芹脸上寂寞的神情，止住了接下来的话语。

    只见雪芹站在一大片落地窗前，冷艳绝伦的五官， 给人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而雪芹的视线虽然看向外头的风景，但却有意无意地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彷佛在这片小天地中，只有她一人存在。眼前的雪芹，让楚澐感到陌生，但也有种错觉，是不是她只要稍微不注意，雪芹就会消失在她的面前呢？

    看着这样的雪芹，楚澐就好像回到雪芹突然病倒的那天，她也是这么恐惧雪芹会就这样离她远去。心，莫名地疼了起来，所以楚澐想也不想地便走上前去，从背后拥着雪芹。

    而几乎是楚澐一靠近，雪芹便察觉到她的出现。「楚澐，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楚澐的声音闷闷的，因为她发现雪芹的身子僵硬了起来，明显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感到不知所措。关于这点，让楚澐有些不满，但为何不满，她自己也不知道，就是很不开心…「妍妍醒了，一醒来就吵着要见你…」

    「是吗？」雪芹有些意外自己听到的话，「妍妍真的想见我吗？」

    楚澐听言，似乎有些明白雪芹在钻什么牛角尖了。于是松了下手，走到雪芹的面前，果不其然看到一双红肿的眼睛。「你是妍妍的姨，她当然想见你。」说着说着，楚澐便伸出一手拭去雪芹眼角未流下的泪水。

    「那你呢？」你想见我吗？还是因为妍妍的缘故，才不得不寻我回去呢？这是纠结在雪芹心中的问题，因为她不知道楚澐对她的疏忽会有多埋怨…

    「当然也希望你在我身边罗！」楚澐顿了一下，然后面容严肃地望着雪芹。「妍妍的事是意外，认识我们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多疼妍妍，一定最不希望妍妍有任何意外发生。雪芹，在外人眼中或许我们只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已，可是这几年来的相知相惜，以及你对妍妍的付出，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不是吗？」

    楚澐这番心里话，顿时救赎了正处于迷惘之中的雪芹。「…我们是一家人」不知为何，听到这些话就让雪芹感动万分，她从来也不觉得自己是个泪腺发达的人阿！

    「对，你和妍妍，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喔！」楚澐笑拥着雪芹的身子，唇畔也扬起一抹微笑。

    「呵呵~~」笑着也流泪的雪芹，只觉得自己现在幸福无比。既然现在的自己只是楚澐最重要的人，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大胆假设，自己离最爱的人也不远吧？

    而就在两人相拥时，却没有察觉到在另一边走廊的宋雅人，也看到这一幕画面。由于在病房内久等楚澐未归的宋雅人，眼看楚澐迟迟未回，于是也假藉出去买水的名义，出来找寻楚澐。

    打从离婚后，他便怀抱着和楚澐复合的心愿，可宋雅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看到眼前的景象！看着心爱的女人在别人的怀里，宋雅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再看到楚澐在别人怀抱里，脸上也扬着灿烂的笑靥，更点燃宋雅人心里名为妒忌的火焰！

    「这是怎么回事？楚澐和程雪芹，不是朋友吗？」悄悄躲着两人视线的宋雅人，脑子里只充斥着这个问题。可是…有朋友会三不五时的就抱在一起吗？有朋友，会用那种痴缠的目光看着彼此吗？有朋友，会像她们那么亲密无间吗？「她们真的只是朋友？」

    没有如果【34】

    雪芹和楚澐再说了几句贴心话之后，两人才手握着手，回去找妍妍。而眼看妍妍的病房就在不远处，楚澐反而停下了脚步。

    「楚澐，怎么了？」雪芹转过头来看着止步不前的楚澐，心里也不禁纳闷了起来。

    楚澐不语，目光只是专注地看着雪芹的脸庞。「雪芹…」

    「嗯？」雪芹眼眸含笑地盯着楚澐，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如果有一天，我和今天一样不小心忽略了你，你要知道这不是我的本意，一定要相信我，不可以怀疑我喔！因为无论如何，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老早就习惯雪芹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还真是害怕有一天雪芹会无缘无故消失。

    楚澐的话，让雪芹感受到一阵暖意，嘴角也微幅上扬。但看到楚澐郑重其事的严肃样子，就让雪芹想要捉弄她一番。「楚澐，同样的话，你在不到一小时之间重覆说着，莫非…你在向我告白吗？」

    告白？！「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楚澐略高八度的声音，以及脸颊突然染上的绯红，都让人明白她害羞了！

    「我我的意思不是像你想的那样，那个─」楚澐说得结结巴巴的，就怕雪芹误会她。但在看到雪芹脸上戏谑的神情，她就知道她被耍了！「程、雪、芹！你又在玩我了？！」

    「呵呵~~」雪芹笑着的同时，也来到妍妍的病房门口，然后深呼吸了几次，就将门打开。

    几乎在雪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病床上就传来一道软软的童音。「姨~姨~~」

    听到妍妍的声音，雪芹的眼眶又立时湿润起来，而楚澐则揽着她的手，悄悄地对她说：「我没骗你吧？」不管是妍妍还是我，其实我们早就习惯生活中有你，有程雪芹这个人相伴左右…

    雪芹听着楚澐的话，目光温柔地瞧着楚澐清丽的脸庞，唇畔也漾起一抹微笑。而在雪芹的注视下，楚澐只觉得四周的温度突然高了起来，让她开始感到不自在。楚澐想像以往一样逃避这灸人的视线，但一看到雪芹眸光里的柔情，就像张一样，牢牢地将她困在其中，也令她甘愿被缚…

    而一直被忽略的妍妍，看着自己的妈咪和姨又沉浸在两人世界中，心里有说不出的纠结。而看到自己身上还c着管子，又不能像过去一样跑去她们面前，暂时分离她们纠缠的视线，让妍妍心里更郁闷了！不是说病人最大吗？怎么她觉得她这病人当得特委屈的…

    别扭地看着自家妈咪和姨，妍妍抱怨归抱怨，但脸上也扬起了笑容。

    当雪芹、楚澐和妍妍在一起时，宋雅人仍在外头思考着雪芹和楚澐的事，越想越可疑。她们两人，说是朋友，也太过于亲密了点吧？但如果不是朋友，她们之间又算得上什么关系呢？

    宋雅人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走回妍妍的病房。还未踏入，就听到里头笑语不绝，让本来眉头深锁的宋雅人，也似乎感染了里头的笑意，俊朗的脸孔，也扯着一抹微笑。

    「你们在说些什么事，说得那么开心呢？」宋雅人一进去，原先在场的欢笑声也遏止下来，四周也凝起尴尬的氛围。

    「…雅人？！」楚澐有些意外宋雅人的出现，或者该说，她早就忘了宋雅人的存在了。

    而宋雅人看着手挽着雪芹的手的楚澐，心里顿时一阵难受，但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我刚出去买水，似乎也错过什么有趣的话题呢！」

    一直以来，他以为程雪芹不过是楚澐的朋友，却从未想过雪芹早已融入她们母女的生活，而且密不可分。不仅是妍妍黏着她，就连楚澐也非常依赖程雪芹，现在看来，他反而比较像打扰到她们一家人的陌生人。

    「小澐，你和程学妹的感情真好！」好到让他妒嫉，让他眼红！如果当年不是父亲公司出了问题，现在楚澐母女依赖的对象该是他，而不是程雪芹！

    听到宋雅人意味深远的话，楚澐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于是连忙松了手。而楚澐这动作，硬生生地让雪芹原先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了起来，眼眸也敛了下来，让人看不透她的想法。

    反而是妍妍，看着莫名其妙的宋雅人出现，本来就有点不满了！又看到他一现身，立刻又惹妈咪和姨之间有些不愉快，心里更加讨厌眼前的宋叔叔！「妈咪和姨的感情本来就很好了！叔叔你和我们不熟，不知道也不怪你！」

    「妍妍，不准对叔叔这么没礼貌！」楚澐厉声，再怎么说妍妍也不该这么对宋雅人说话。

    妍妍不语，只是小手扯着雪芹的手，「姨~~我累了，想睡觉。你说故事给我听，好不好？」

    「想听什么故事？」雪芹原先有些失意的眸子，又迅速染起笑意。不愧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这么的善解人意，她怎么忍心不疼妍妍呢？

    「嗯~~上次听了三十六计的趁火打劫，这次想听声东击西的故事。」妍妍揉着眼睛，向雪芹甜甜地笑着说。

    而楚澐听见则是一阵恶寒，妍妍平常已经够古灵j怪了，原来都是这样被雪芹养成的阿！「我说雪芹阿，你平常都是说些什么床前故事给妍妍听的？」

    「就说些很平常的故事阿！例如：三十六计、孙子兵法、伊索寓言、富爸爸和穷爸爸─」雪芹扳着手指算，然后一脸不解的望着楚澐，「有问题吗？」

    当然很有问题！ 楚澐开始感到头疼了，「床前故事不是该说些白雪公主和灰姑娘之类的童话故事吗？」

    「童话故事？那也太无趣了吧！」雪芹回过头来看着妍妍，「你想听那些无趣又幼稚，明显在骗小孩的童话故事吗？」

    「才不要诶！我宁愿听世界伟人传记。」妍妍连忙反驳着说。

    而雪芹则一脸无辜地望着楚澐，似乎在说这是妍妍自己说的，和我无关喔！

    楚澐听到妍妍还曾听过伟人传记，直觉自己头更晕了！于是咬牙切齿地瞪着雪芹，手也一拧雪芹的腰一把，然后悄悄地说：「回去再和你算帐！」

    而关心于孩子教育问题的楚澐，再次遗忘了宋雅人的存在，就连他早已落寞的离去，也未曾发觉。

    没有如果 【35】

    在妍妍情况稳定之后，楚澐也销假上班，毕竟她上回为了照顾雪芹，已经请了不少假，这次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再请下去。也幸好她这阵子手上的工作较轻松，只要完成每天该有的进度，就可以下班了！

    当楚澐将下期的采访稿完成，唇角也上扬了些许幅度，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澐姊，要走了吗？」对楚澐一直有好感的小张，看着楚澐又要先走一步，心里不禁埋怨总编派下来的工作，多到让他无法准时下班。

    楚澐点了下头，并面带微笑的说：「工作辛苦了！」

    当小张还沉浸于楚澐恬静的笑容时，楚澐早就打卡下班，还是别的同事的声音，才让小张回过神来！「小张，你别妄想楚大美人了，她这朵鲜花可是名花有主喔！」

    那名同事见小张毫无反应，只好摇着头，心里暗自想着又有一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注定要为这没有结果的恋情伤心了…

    当楚澐脚步轻快地踏出电梯门口，却没想到会碰到意外中的人！「…雅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宋雅人西装笔挺，俊朗的脸孔也扬着微笑。「我是来找你的。」

    听到宋雅人来找她，楚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雅人见楚澐略有排斥的模样，原先的笑容也变成苦笑。「我刚去医院想探视妍妍，可是护士和我说，妍妍已经出院了…」

    「医生见妍妍的情况比预期中复原的好，便说妍妍可以出院，只是还要定期回诊。妍妍这孩子一直吵着要出院，所以前几天我就叫雪芹帮妍妍办出院，我现在也正要回家呢！」楚澐说着自己家里那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心里也泛着甜蜜，恨不得现在立刻赶回家！

    宋雅人看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的楚澐，他发现自己无法跟着快乐起来，只因为让楚澐感到快乐的人不是他。「妍妍出院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呢？我也可以去接她出院阿！」

    宋雅人的话，让两人原先和谐的场面，顿时尴尬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宋雅人暗自责怪自己太心急，就算想追回楚澐，也该采循序渐进的手段，太急燥，反而会让楚澐对他更反感。「我只是太担心妍妍而已…」

    宋雅人诚恳的解释，让楚澐没有任何怀疑，然后又转念一想，当初要不是宋雅人及时捐血给妍妍，还不知道情况会变成怎样呢！于情于理，她们母女俩都欠宋雅人一个人情，「你今晚有空吗？若是不嫌弃，就来我家吃顿便饭，如何？」

    对于楚澐的邀约，宋雅人欣喜若狂！「好！当然有空，只是…可以吗？」

    宋雅人回答的爽快，反而让楚澐有些意外。「当然可以，毕竟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如果能用这顿饭了表谢意，说起来还便宜我呢！」不知为何，楚澐就是不想再和宋雅人扯上任何关系。妍妍的事是意外中的意外，所以这顿饭之后，也代表他们两人再无任何关系。

    而宋雅人听着楚澐的话，刚才的喜悦一瞬间便消失不见。「小澐，我帮妍妍，是出自自己的意愿，别无他图！」

    楚澐听言，只是笑了下，然后淡淡地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而宋雅人则是愣愣地看着楚澐的背影，比他印象中单薄了许多，似乎风一吹便会倒，但那瘦小的身躯，腰杆却异常地挺直，彷佛就算遭逢困境，楚澐都不会因此倒下！

    这样的楚澐，和他记忆中那个以他为世界中心围绕的楚澐，真的是不同了！现在的楚澐，自信、坚强了许多，没有以前唯唯诺诺的影子，只是…连她对他的爱也一起消失了吗？

    在楚澐和宋雅人回来途中，雪芹正在家陪伴着妍妍玩一款跑跑卡丁车的线上游戏。

    只见这一大一小两姨侄，此时正全神灌注在萤幕上，终于在一个转弯分出胜负之后，妍妍气愤地嘟着小嘴说：「姨~~这次不算啦！」又一次输掉游戏的妍妍，只想赖掉这一次。

    「又不算？」雪芹好笑地继续说：「从刚刚到现在，没有一次算，你说我要和你玩几次你才甘心阿？」

    「哼！你是大人欺负小孩，所以不算！」她就是要耍赖，谁叫她每次玩游戏都输姨，这件事很打击她！

    「臭妍妍，我都已经让你十秒的时间了，你还输给我，怪得了谁？」雪芹无奈的说，还真不知道妍妍赖皮的这点，到底是向谁学的？

    「不管啦，总之我说不算就不算！」妍妍霸道的说，反正她知道姨不会和她计较，「姨，我要换游戏玩！」

    「笨小鬼，你乾脆告诉我，你有那项游戏赢过我好了！」

    「……」姨欺负人，真讨厌！

    「呵呵~~我忘了，你好像没一款游戏赢过我诶！」雪芹笑着逗弄妍妍，眉宇间尽是得意！「怎么样，还是乖乖认输了吧？」

    看着雪芹得意的嘴脸，妍妍踮起脚尖学着妈咪偷拧雪芹的腰间r，然后就一溜烟的跑走。

    雪芹吃痛地叫着，手也不断地揉着接连受到两母女毒手的部位。「小鬼，别跑！」什么不学，学你妈咪？！

    当妍妍快被雪芹抓到后，楚澐也刚好开门回来。「我回来了。」

    而妍妍看到救星出现，自然是飞扑到楚澐怀里。「妈咪，救我！姨要打我，救命！」

    楚澐笑着抱着妍妍，然后看着气急败坏的雪芹说：「好了，雪芹，妍妍还是孩子，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雪芹无奈地翻了下白眼，心里嘀咕着说，有孩子会j成这样吗？

    而楚澐看到雪芹无可奈何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直到背后传来一阵浑厚的声音，才让她回过神来。

    「今天打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宋雅人的现身，提醒众人今天有客人在。

    「雪芹，我刚在路上遇到雅人，所以请他回来吃饭，顺便谢谢他的帮忙。」楚澐笑着对雪芹解释，但内心却有些紧张雪芹的反应，怕她不喜欢她的擅作主张。

    岂知雪芹反应冷淡，只是微皱着眉头，然后和宋雅人打声招呼，便迳自回房。「楚澐，煮好饭后再叫我，我回房间处理一些工作的事。」下意识地，不想让宋雅人知道她和楚澐之间的亲密。可是在她转身的同时，却感到一股不怀好意的目光，正从背后打量着她…

    没有如果 【36】

    向来热闹无比的餐桌上，今天却显得有些沉闷，往日的欢笑声不再，只有一种诡异的氛围，笼罩在这场饭局中…

    雪芹低着头，索然无味地吃着饭。对于一直坐在她对面那道带有敌意的目光，感到有些不舒服。

    「雪芹，别只吃着饭，你不喜欢今天的菜吗？」楚澐在照顾妍妍之馀，也留意到雪芹今天的不对劲。

    「是阿，程学妹。这几道菜我记得是小澐的拿手菜，你可要多尝尝才行！」宋雅人目光深远地盯着雪芹，脸上的笑容略有些嘲讽的意味。

    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宋雅人，雪芹最后还是皱起了眉头。她觉得打从妍妍车祸之后，宋雅人对她的态度有很明显的改变，没有以前的谦谦君子风范，有的只是言语间的悉落，以及从不间断的冷嘲热讽。楚澐是个木头，以她的迟顿可能察觉不到宋雅人的改变，可是她却感觉到，宋雅人对她有敌意…

    「雪芹，你在发什么呆呢？还不赶快吃！」楚澐好笑地看着发起呆来的雪芹，不断地催着她动筷。

    「好…」回过神来的雪芹，努力地扒着饭，然后意外的发现，她的碗里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的菜？

    「妈咪，你不公平！只挟菜给姨吃，那我呢？」妍妍捧着她的小碗，顾做哀怨道。

    妍妍吃味的话，让楚澐迅速用公筷挟起一块糖醋排骨到妍妍的碗里。「妍妍乖，你当然也有啦！」

    而妍妍瞧着碗里的糖醋排骨，心里头则想着妈咪真的是越来越偏心了！喜欢吃糖醋排骨的明明是姨，又不是她…

    「妍妍还喜欢吃什么菜，告诉叔叔，叔叔帮你挟，好吗？」宋雅人见机不可失，想趁机替女儿做些事情。

    「谢谢叔叔，不过不用麻烦了！」妍妍笑着婉拒宋雅人的好意，心里则打算若宋叔叔硬要挟菜到她碗里，就算会被妈咪念，她也绝对不要吃！虽然她还是个孩子，但还是感觉的出眼前的宋叔叔不喜欢姨。既然他不喜欢她的姨，那她也不要喜欢他！

    而宋雅人听到妍妍的话，再看到楚澐的眼眸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雪芹身上，心里顿时觉得酸涩涩的。看着眼前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心里却没有他的存在，要说心情不难受，那是骗人的！他该怎么做，才能追赶这五年多的空白，取代程雪芹在妍妍和楚澐心中的地位呢？

    正当宋雅人和对桌的雪芹各怀心思时，雪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抱歉，我接一下电话。」说完，雪芹就离桌到客厅接电话。

    “雪芹吗？你现在有空，可以来陪我吗？”手机另一端发话的是程静悠，但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低落。

    “你怎么了？”

    静悠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才说：“我刚刚…刚刚遇到书淮，心里很难受…”

    “你现在人在那里？”雪芹迅速拿笔抄下静悠所在的位置，“你等我，我现在马上赶过去！”语毕，雪芹就挂掉电话，然后随手拿起自己的包包。

    「楚澐，静悠有事找我，所以我现在要出去一下，你和妍妍今晚就不用等我了。」雪芹焦急地向楚澐解释，然后就出门，连楚澐向她叮咛嘱咐的话语都没听见，人就已经走远了。

    「小澐，那个静悠是谁？竟然能让程学妹那么紧张，该不会是她男朋友吧？」宋雅人好奇地问道。

    楚澐摇头否认，「静悠是雪芹的一个朋友，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让雪芹这么紧张吧！」

    「朋友？只是朋友就那么紧张，看来程学妹还真是个重情义的人，在现在的社会中算是少见了。」宋雅人笑着说，但心里却有一番思量。「对了，一直忘了问，像程学妹那么优秀的人，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雪芹没有男友。」楚澐见雪芹离开，也顿时没有食欲，于是开始照顾起妍妍。

    「该不会是刚分手吧？唉，是那个男人这么不懂得珍惜呢？」宋雅人故做扼腕，但心里却对雪芹和楚澐之间暧昧的情感，越来越明朗化。

    「雪芹她…没交过男朋友…」说着这句话的楚澐，才赫然发现从学生时代开始，以及毕业之后的再次重逢，雪芹似乎都没有和人谈过恋爱，甚至连交往也不曾有过？！

    而宋雅人见自己的话题，已引起楚澐的注意，唇角又上扬了些许幅度。「怎么可能？至少程学妹也该有喜欢的人吧？」

    「…没有听她提过。」宋雅人的话，无疑让楚澐开始思考。就她所知，雪芹身旁不乏有人追求，可是从学生时代以来，雪芹的感情就是一段空白。以前她也曾问过雪芹这问题，却一直被雪芹转移话题，后来也渐渐忘了这回事…

    「程学妹不交男友，该不会是有特别的原因吧？」宋雅人此时已肯定雪芹对楚澐的感情，绝对不只是友情那么简单，只怕当中早已参杂了些友情以上的情感吧！幸好，他发现的及时，庆幸楚澐还不明白雪芹对她的感情，所以他还是有机会的！

    「妈咪~~」妍妍看着妈咪深思的模样，摇着她的手臂，想引起她的注意。

    「妍妍乖，你先回房看电视。」楚澐淡淡地说，但向来平静的心湖，已泛起了波澜。心里不停地想着为什么？为什么优秀如雪芹，在感情方面却是空白呢？为什么？还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使她不能谈感情？

    没有如果 【37】

    当雪芹离家以后，便到约定的pub来找程静悠。

    「静悠，你怎么了？」在人潮之中，雪芹还是很快就找到显眼的静悠。

    而程静悠抬起头来看见雪芹担忧的神情，然后一手端着酒杯，幽幽地说：「雪芹，你知道吗？我现在心里真的很难受…」

    雪芹找个地方坐好，然后正打算开始劝着程静悠时，却被她抢先一步。「我曾听人说过，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雪芹知道静悠还有下文，于是静静地等着她说话。

    「曾经，我和书淮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但最后我们还是在一起了。可是因为我的不满足和贪心，让书淮伤了心，甚至…甚至还成为植物人！」想起过往，静悠眸光瞬间黯淡许多。「我以为只要耐心守候，等到书淮醒来，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可是…书淮怎么能忘了我，还忘得那么彻底呢？！」

    「静悠，你别这样…」

    「我以为只要给书淮时间，她就会想起我们之间的事。可是我等了这么久，书淮不仅没想起来，甚至还喜欢上别人…」静悠说到这里，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为什么？我们明明是相爱的人，为什么距离反而更远了？」

    雪芹无语，因为静悠心里的痛，她完全可以感同深受。世人追求爱情，除了追求爱情之中所享受的欢愉之外，却忘了爱情的苦果，往往是加倍的痛苦…

    从宋雅人离开，然后哄完妍妍上床睡觉之后，毫无睡意的楚澐，便一人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看着墙上的钟不过十点多，可是楚澐却觉得时间过了很久，怎么雪芹还是不回来呢？

    拿起手机，想播打给雪芹，却又觉得有些小题大作，只好将手机扔至一旁，然后一个人呆呆地坐着，脑海里也不自觉地想起宋雅人所说的话…

    “程学妹也该有喜欢的人吧？”雪芹有喜欢的人吗？这个问题，楚澐纠结了很久，最后不得不承认，她真的不知道。至少从她和雪芹重遇之后，从来没听过雪芹提起这方面的事，或者该说雪芹这几年来，一直围绕在她和妍妍之间生活着，有时间去谈一场恋爱吗？

    “程学妹不交男友，该不会是有特别的原因吧？”楚澐一边思索着宋雅人的问题，一边想着雪芹有什么原因，导致她不能尽情过着自己的生活呢？…其实答案呼之欲出，只是她不想承认罢了！

    想着雪芹的责任感，以及她一直以来无怨无悔的相伴，让明眼人都知道雪芹之所以会停留在这里，全是为了她和妍妍！她可以因为妍妍而不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雪芹不可以…

    当楚澐还在深思时，完全没发现大门已被打开，也走进一道纤细的人影。「楚澐，怎么坐在这里一个人发呆？」

    而楚澐看到自己面前突然出现的人，猛然一惊！「阿？！！！！程雪芹，你又在吓我？！」

    被点名的人，微皱了下眉头，然后将门锁上后，便漫步至楚澐身旁空着的位置坐下。「你可别污赖我，明明就是你一个人不知道在发什么呆，才连我回来也不知道。」

    雪芹淡淡的声音，瞬间抚平楚澐一整晚的焦虑和不安。

    「说吧，你又在烦恼什么事了？说出来，心情会愉快一点，而且说不定我能给你提供一些意见喔！」雪芹恬淡的声音，再次在楚澐身旁响起。

    而楚澐只是怔怔地望着雪芹，鼻间莫名酸涩了起来。在这一刻，楚澐发现她所忽略的事实，那就是一直以来总是她在说、她在诉苦，而雪芹则在旁扮演良好的倾听者，并时不时地给予她安慰。可是身为一个人，又怎么会没有自己的情绪呢？她有苦衷、难过时，可以找雪芹倾诉，那么雪芹呢？

    「楚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雪芹看着楚澐脸上百变的神情，心里也开始担心起来。

    楚澐不语，过了几秒后才开口。「我没事，只是突然想通了些事而已。」

    「嗯？？？？」不知为何，雪芹总觉得楚澐没有说实话。

    「雪芹，你有喜欢的人吗？」

    「诶？！！！！！」怎么好端端的，话题转到这里来了？

    「有还是没有？」楚澐的眼眸，顿时锁住了雪芹不自在的神情。

    而雪芹没有留意到楚澐探究的目光，只是想着为何向来木头的楚澐，突然问起这些事呢？

    「有还是没有，这么难回答吗？」楚澐再一次的提问，让雪芹开始感到不对劲。

    「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对你来说重要吗？」雪芹虽然不懂楚澐为何问她这方面的事，但楚澐肯问出口，也代表她开始重视她感情方面的事，在某一方面来说，对她而言算是好消息吧！

    楚澐气煞，因为她没想到雪芹会和她打马虎眼！ 「你─！」

    而熟知楚澐x子的雪芹，自然先截断她未完的话语。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睡觉吧！」说着，就拉着楚澐起来，然后往卧室迈进。

    「你身上浑身都是酒味，臭死人了！你先给我去洗澡，没洗好不准上床！」楚澐冷冷地说完，然后便将雪芹隔绝于卧室门外。

    「……」可恶，怎么楚澐洁癖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雪芹懊恼的声音，细语不绝，而在另一边刚赏雪芹一记闭门羹的楚澐，脸上的唇角却微微上扬着…

    没有如果 【38】

    隔天大约下午三点多时，雪芹愣愣地先看着墙上的钟，然后再看着自己电脑里面未完成的工作，想起前阵子才被妍妍坑了一大笔，最近说什么也不能让那小鬼逮到机会坑她！所以还是决定先储存档案，准备开车前去接妍妍放学。

    当雪芹做好打算时，也拿起车钥匙要出门时，包包里头却传来一阵简讯声。雪芹打开手机里的新讯息，却没发现竟然会是这么一封内容…

    fro:楚澐

    妍妍今天我会去接她放学，你不用跑这一趟了。

    雪芹怔怔地看着内容，似乎有点不明白楚澐为何会这么做。但因为是楚澐，所以雪芹没有继续怀疑下去，她只是耸耸肩，然后便回房继续自己未完的工作…

    当雪芹忙得昏天暗地时，大门声也被开启，然后便听到有人用一阵小跑步的声音朝她的方向跑来。「姨~姨~~」

    雪芹快速地将档案储存，然后一转身，果然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扉处。「妍妍，回来啦？今天在学校过得如何呢？」

    「姨！你还説呢！」妍妍微皱了下鼻子，然后双手c着腰。「为什么你今天没去接我？！」

    听到小家伙的抱怨声，雪芹心里顿时充斥着一阵暖意。「今天你妈咪说要去接你，所以我就没去啦！」

    「为什么？」

    「嗯？？？？」雪芹不懂妍妍的疑问。

    「就算妈咪来了，姨也还是可以来阿！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买晚餐要吃的菜，而且姨还可以开车车载我和妈咪阿！」妍妍笑着说出自己的如意算盘，也是她一直所希望的事！

    而妍妍的话，也立时让雪芹暗自骂着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么做呢？

    当雪芹正想回覆妍妍时，楚澐却适时地c入话题。「妍妍，不可以这么麻烦姨！姨自己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以后由妈咪接你上下学进行了！」

    「妈咪？！！！」妍妍想要抗议，但看到楚澐严厉的目光，也只能撇撇嘴。

    「一回来就这么没规矩，还不快回房间写功课？」楚澐冷淡地说，但眼睛一直盯着妍妍瞧。

    于是在楚澐的目光下，妍妍只能听话的回房间，开始写着功课！

    「楚澐，怎么了吗？为什么不让我去接妍妍？」确定妍妍听不到她们的谈话声之后，雪芹才开口。

    面对雪芹，楚澐没有之前严厉的表情，反而显得有些慌张。「我现在可以提早下班，以后就由我去接妍妍放学就好，不用麻烦你了…」

    「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阿！」雪芹淡淡地说。

    「可是─可是我觉得麻烦到你了！」楚澐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话，给吼了出来。「从以前我就一直在麻烦着你，雪芹，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会介意这些，可是…我介意阿！我不想欠任何人人情，一点也不想！但是和你重遇之后，我总是一直麻烦着你，让我觉得我欠你的永远也还不清了！我讨厌这种感觉，尤其是这种被怜悯的感觉！」而她最讨厌的一点就是她习惯了，如果有天雪芹收回她对她的同情，那么她该怎么办？她戒不掉自己对雪芹的依赖，又该如何是好？

    「是吗？」雪芹怔怔地听完楚澐的话，心情也沉重不少。「…我从来没发现原来我的好意，反而会造成你的痛苦的来源…」她只是想待她好而已，难道也不行吗？

    而楚澐愣在原处看着雪芹迷惘痛苦的神情，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今天…我不回来了，你和妍妍不用等我了。」语毕，雪芹便迅速转身离去，因为她怕再留在这里，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滨临崩溃的情绪！

    楚澐看着雪芹离去的背影，伸出手来想挽留，却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挽留？她和妍妍已经耽误了雪芹不少时间，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所以就算让雪芹误会也好！只是楚澐没想到的是，这一晚和雪芹的分歧，最后选择没伸手做挽留的她，日后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自从那一天的争吵后，雪芹这几晚都彻夜不归，暂时借居在程静悠家里。

    某天晚上，程静悠终于忍不住对这几天一直窝在她家沙发上睡觉的人劝道，「喂，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而且你一点也不想回去看她们吗？」

    「……」雪芹迳自看着电视，完全不想理会程静悠。

    程静悠翻了下白眼，然后想着自己感情也不顺，凭什么要她来安慰人阿？！但想着雪芹是自己的好友，自己感情不顺遂就算了，可不想好友也步上她的后尘。「这几天我到杂志社去巡视，意外发现楚澐怎么变得那么憔悴阿！我私底下问她怎么了？她只是回答说，这几天睡不太好，有点失眠而已。雪芹，你觉得呢？]

    雪芹狠狠地瞪了静悠一眼，心里明白她一定是故意在她面前说楚澐的事！

    而静悠看到雪芹终于有反应了，脸上的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了些。「还有阿，昨天我接到我们妍妍小公主的密报，她说她妈咪这几天一直在客厅等人回来，然后总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只可惜还是没等到人，真是可怜喔！」

    「你说够了没？！」雪芹这次关掉电视，然后直接盯着静悠，听她到底还要说些什么？！

    「呵~我说完了，现在要回房睡美容觉了！」静悠点到为止，然后漫步回到自己房间。一关上房门，然后在心里开始倒数计时，数到十、九、八、七时，就听到自家大门〝砰″的一声！

    「唉，连十秒都撑不过，程雪芹你真的没救了你！」静悠无奈地说，并暗自期望雪芹和楚澐之间的感情发展能顺遂一点，千万、千万不要和她一样，到头来仍是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没有如果 【39】

    从程静悠嘴里听到楚澐的消息，要说雪芹不介意的话，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仅管自己对楚澐还有埋怨，但一想到自己不在的这几天，那个人是如何不好好地善待着自己，雪芹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知道自己的好意已经造成了楚澐的负担，也明白此时该和楚澐保持距离才行，可是一听到楚澐的消息，原先打算好的计画，立刻化为乌有！现在的她，只想赶快见到楚澐，想要确认她到底过得如何？

    在回程的路上，楚澐的事在心里装得满满的，一直走到大门前，雪芹才恢复正常的思考能力。看着自家大门，心里有些犹豫她该进去吗？最后，雪芹深呼吸了几次，拿着钥匙的手才转开门锁。

    雪芹一切的动作，小心又仔细，就怕惊扰了屋里的人。悄悄的脚步声，缓缓走入自己熟悉的客厅，看到一个瘦弱的人影窝在沙发上时，心里不禁轻叹了口气，眼眶又立刻红润了起来。她不用确定，也明白那道纤细身影的主人是楚澐！

    亲眼看到楚澐在沙发上委屈的睡姿，以及秀气的脸庞上纠结的眉宇，又让雪芹再次叹息。然后伸手脱下自己的外套，并轻轻地将外套披上楚澐的身体之后，雪芹便伸出一手揉散楚澐眉宇间的纠结。想起昔日的楚澐，总是要自己不要对她太好，可是看到楚澐不会照顾自己，她又怎么放得下心呢？

    当雪芹在感慨的同时，眼眸也无意间略过茶几上还闪着微光的nb,原先无奈的笑颜顿时僵了起来…

    而在睡梦中的楚澐，不知睡了多久才睁开眼睛，先是意外自己今夜的好眠，然后再看到自己身上的外套时，顿时明白“她”回来了！「雪芹？！」

    「…你醒了阿？」

    雪芹的声音闷闷的，让楚澐心里又是一沉。「雪芹，你怎么了吗？」由于屋子里一片黑漆，所以楚澐一时无法掌握住雪芹所在的位置。「你现在人在那里？」

    蓦然，原先充斥着黑暗的空间，顿时亮了起来。楚澐微眯着眼睛，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正气呼呼地按着电源开关，然后一脸怒意地看着她！

    「楚澐，你醒了刚好，有些事我们需要好好谈一下。」雪芹比平常还要冷淡的音调，让楚澐有些手足无措。

    而雪芹不理会楚澐慌张的反应，只是昂首阔步至楚澐面前。「你可以和我解释一下，桌上的东西是什么意思吗？」

    桌上的东西？！…楚澐的美眸扫视着放在茶几上的nb和物品，顿时刷白了脸色，想要关掉nb时，但雪芹的动作却比她快了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楚澐，我再问你一次，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澐愣愣地看着雪芹冷艳的脸孔， 向来平淡的眼眸此时却燃着怒火，即使木头如楚澐，也明白雪芹这回是真的生她的气了！

    「不说话，是不是代表默认了呢？」雪芹放开了楚澐的手，莫名地笑了起来，可是楚澐却可以清楚看见雪芹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笑意！

    「雪芹─」当楚澐还想试着解释些什么时，雪芹突然一手将茶几上的nb挥落至地面，使得原先寂静的空间，也顿时因nb解体的刺耳声，传来剑拔弩张的意味！

    「楚澐，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讨厌我了？讨厌到不想和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吗？」雪芹冷冷地注视着楚澐，不愿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的变化。

    「你知道吗？我从静悠那里听到你这几晚都在客厅里，我以为你是在等我回来，没想到…没想到…」雪芹的声音变得哽咽，脸上也不自觉地扬起自嘲的笑意！「没想到是我自做多情了！你这几天晚上不是在等我，而是急着找房子，想要赶快搬走，对吧？」想起nb上的萤幕，所有的视窗都是各大房屋仲介的站，以及桌上随处都是租屋消息的纸张，硬生生地扯痛了雪芹的心！

    「……」亲耳听见了雪芹的指控，楚澐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她的本意，真的不是像雪芹所想的一样，可是为何自己的嘴，现在却笨得不知该如何解释呢？

    而雪芹只是以充满哀伤的神情望着楚澐，然后淡淡地说：「一直以来，我只觉得你木头了点，但只要我努力些，就算是木头，也该被我捂出温度吧？可是…你的心呢？楚澐！你的心呢？！这几年来的相处，难道你对我没有任何一点感情吗？是不是我今晚没发现这件事，改天我回来，你早就带着妍妍离开了呢？」她是如此眷恋、珍惜着这些年来一起生活的日子，却没想到在楚澐的心中，她程雪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而已！

    楚澐此时已木然地流下两行泪水，开始为自己的举动感到懊悔。

    「楚澐，如果早知你会这么无情，我真后悔五年前在街上拉住你的手！」如果不是五年前的那段偶遇，如果不是自己心疼着楚澐的一切，她不会因为这段感情越陷越深，自然也不会有今天的痛苦！

    雪芹冷冷地说完话以后，便毅然决然地离开家里，而楚澐则是泪眼婆娑地看着雪芹离去的背影，泪流满面。

    这一夜，楚澐在客厅里痛哭失声，一夜无眠至天明…

    没有如果 【40】

    自从雪芹和楚澐开始冷战以后，妍妍已经很习惯自己一个人睡觉，虽然没有以往的拥挤，可以任自己随意翻身，但妍妍却感到寂寞了！她好想念以往她睡在中间，而妈咪和姨一左一右地躺在她身旁睡觉的时候喔！

    虽然有时候不知道为何睡着睡着自己就睡到边边了，而妈咪却舒适地躺在姨的怀里睡觉。刚开始的时候她是有些不乐意，但每每看到妈咪和姨相拥而睡的画面，是如此的唯美和谐时，连自己都不忍心打扰她们的睡眠时间！只是最近不知是怎么回事，妈咪和姨这回是真的吵架了，而她也独自一人睡觉有一段日子了…

    「唉，妈咪和姨到底是怎么了吗？」妍妍毕竟年幼，大人的一些复杂事还不能理解，所以这阵子只能尽量扮演好乖宝宝的角色。不赖床、起床就乖乖的折被子，以及洗漱之后自己便自动穿好制服，妍妍才走出房间。

    而听到动静声的楚澐，此时才转过头去。「妍妍？！你醒了阿！」看着妍妍的出现，楚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已经七点钟了！「妍妍早上想吃什么？」

    妍妍呆愣地看着自家妈咪憔悴的神情，以及脸上未乾的泪痕和红肿的双眼，在在说明楚澐哭了！「妈咪，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哭了？」

    楚澐先是惊讶于妍妍的敏感，然后才转过身去，并胡乱地将脸上的泪水拭去。「…妍妍，别胡说，妈咪没事…」

    妍妍听到妈咪的敷衍，心里有些不满，然后再看到沙发上的外套时，顿时有些明白！「妈咪，你不说的话，我去问姨喔！」她认得那件外套是姨的，因为那是姨生日的时候，妈咪亲自买给姨的生日礼物，所以她绝对不会认错！

    而楚澐听到雪芹的名字，立刻厉声斥责妍妍。「不可以！妈咪不准你去找姨！」

    听言，妍妍紧咬着下唇，圆溜溜的大眼也迅速堆积了泪水，心里只觉得委屈！因为妈咪从来没这么凶过她，今天是第一次…

    楚澐看到妍妍的样子，倾身向前抱着她，并轻轻地拍着妍妍的后背。「…妍妍，对不起，妈咪不是故意凶你的。昨天…你姨有回来一趟，然后妈咪又惹你姨生气了，所以心情才这么差，原谅妈咪好吗？」

    而妍妍则是回抱着妈咪，心里暗自决定不能再让妈咪和姨这么下去了…

    同一时间，程静悠一醒来就发现自家客厅满目疮痍，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破坏掉，让她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这时候她不知该感叹自己房间的隔音设备太好，还是该佩服始作俑者的蛮力呢？

    「程雪芹！你又在发什么疯？」静悠微皱着眉，然后小心躲避地上的玻璃以后，也不忘提醒自己今天要吩咐钟点佣人提早上工！

    而躺在地上的雪芹，只是微笑着说：「你醒啦？」

    静悠看到雪芹皮笑r不笑的模样，只感到一阵恶寒。「你和楚澐谈不拢吗？」她知道雪芹的死x是楚澐，也只有楚澐有本事把雪芹弄得半死不活的样子！

    「…静悠，你觉得真有人的心，可以那么无情吗？为什么我努力了这么久，却还是无法感动她？」雪芹幽幽的说。

    静悠眉一挑，自然明白雪芹指的是楚澐。「你想要我说什么？」语气一顿，静悠又开始接着说：「还是你比较想我说，楚澐不知好歹，完全不懂你对她的心意？凭什么你为她的事伤心烦忧，而她却如木头一样，连点情绪波动也没有呢？」

    「……」雪芹一时无语，不知该怎么回话。

    「雪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楚澐是木头，那么你就是胆小鬼了！」静悠这回真是看不下去了，这两人闹折腾闹了这么久，明眼人都看得出她们彼此之间不单纯，偏偏一个木头一个胆小，难怪两人的感情到现在还是没有明显的进展！「从高中开始，你就在旁注视着楚澐的一切，不敢争、不敢有所求，说穿了只是你怕受到伤害吧！你怕被楚澐拒绝，害怕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待在她身旁，所以选择不说！既然你都打定好了主意，你凭什么要求楚澐回报你的感情？」

    「你连争取也不敢，却只会假借着朋友身份待在楚澐身边，你不觉得太折磨人了吗？」静悠轻声叹了口气，然后摇头说：「雪芹，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要嘛就勇敢一回，不然就彻底放手，否则你以后只会令自己痛苦，也会让楚澐痛苦…」

    言尽于此，静悠就转身离开，准备去上班。当她坐上一台宾士的后座时，手机也传来一封简讯。

    「小姐，今天先去公司吗？」位在驾驶座的司机，此刻恭敬有礼的询问静悠。

    而程静悠先是迅速浏览由妍妍名义发来的简讯以后，才淡淡地吩咐司机说：「先开去jk杂志社，我有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