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从容不迫 作者:凤重桓(已完结)第20部分
耽美 从容不迫 作者:凤重桓(已完结) 作者:肉书屋
萧英赶紧跟上。
萧容带着萧英到了僻静的地方,一个院子前。四周围着苍天大树,遮住整个院子。
萧容停下脚,转过身,道:「就是这里。」
「嗯?」
「福叔,麻烦你替我照顾下它们。」
「什么?」
「或许有点危险,希望福叔担心点。」
萧容弯着眼柔和地笑着,萧英却察觉到危险的气息。
这无名小院里养着容王的宠物——一匹银白色的狼。
这狼性情暴躁,不喜人类靠近,王府里的杂役都不敢照料它,除了容王本人也没人想多靠近它。
据说,为了照顾这匹狼,容王府死了好多下人,都是被银狼咬死的。
因此,容王一旦想要惩罚哪个人,就说:「照顾银狼的人手又缺了,本王派你去,可好?」
下人比听到自己要被斩首了还要惊恐。
「福叔,只要你能照顾好银狼,债很快就可以还清的。」
「多谢容王。」
原来是拿命还债啊……这容王真会替他着想。
这个差事没多少人想干,萧容已经过了几个月亲自照料银狼的日子了,他本就日理万机,再多添个麻烦真的是烦不胜烦。 〖私 享 家 论 坛〗
这头狼从天狼岛上送来,天羽送给他的生辰礼物,让它代替自己陪伴他。他又不能随便乱处置,也不能送回去,否则天羽就得亲自飞过来陪着他。
那日看福叔应该有两下子,萧容派人查过福叔,可没有任何消息,他像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物。但在这容王府,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反正国家机密在皇宫里不在他容王府里。
很幸运,萧英成为唯一一个没死在银狼爪下的人。
第一次见到银狼时,他就倍感亲切,除了它熟悉的名字,还有熟悉的眼睛——红色的。浑身毛发皆是银白色,泛着冰冷的质感。萧英伸手一摸,触感也是雪一般冰凉,棉一般柔软。
真不错。
神奇的是,银狼没有甩开他,而是任他摸着,乖得让萧容大开眼界。
「银狼……跟你真好。福叔,那就劳烦你了。」萧容安心了,福叔这人身上有种亲和力,无论人还是动物都喜欢亲近他,对他有好感。
「没问题。」萧英得意地笑。
这匹狼在他面前如此恭顺听话莫非是小狼附体?
他想起那头小狼,苦涩地轻笑。
事情过去太久,他都快忘了恨,他果真是健忘的人,也贱得可以。
其实,银狼那天之所以那么乖,是因为小狼正与它玩耍,它是匹有灵气的狼,能与鬼魂狼面对面亲热。
在萧英进来时,小狼就注意到这个老头子,丑得他不想多看一眼。
他知道这人是容儿刚找来的仆役,又念起容儿为了照顾这贱狼劳心劳力,就警告贱狼不许赶走新来的人,也不许撕裂他或吃了他。
贱狼乖乖答应了。
为什么小狼要交它贱狼?
因为贱狼很贱,欺软怕硬,你对它好,它欺负你,像对容儿,每次耍脾气不肯吃饭要容儿哄它喂它;你对它差,它就捧着你,乖乖听你话,像对小狼,小狼从不给它好脸色。总之,你千万不能怕它,这样它会吃了你。
它知道大家怕它是因为它长相可怕,而忽视了它温柔善良的心灵,它气不过,对这种人向来一爪拍打之,人类往往脆弱地经不起它的拍打,就一命呜呼了。搞得它恶名远扬,如果它能说话,它最想说:虽然我长得很可怕,但我很善良;虽然我很丑,但我很温柔;你们不要用害怕的眼神看我,我会难过得拍死你们的!
没过几天,萧英就摸到贱狼的脾气——对他横眉怒目,它就对你乖乖的了;还掌握了它的胃——每天七顿,御厨房出品,圣上专用御膳。贱狼吃着这些时会觉得自己身份高地位高,胃口就倍棒。
萧英把贱狼养得白白胖胖,萧容重金赏赐他。
后来,赏金一点一点少了,从开始的十两到后来的十文。
萧英问:「为什么你给我的赏金越来越少呢?」
萧容为难道:「你把银狼照顾得太好了,我怕你很快还清债,然后就走了。」
所以他一点一点赏,一点一点还,这样萧英就能待久一点。
自此,萧英也开始有脾气,他大牌了,贱狼现在非要他送饭,否则就不吃饭。
可萧英不想再去为贱狼送饭了,贱狼开始消瘦……
为了他家宝贝贱狼,我们的容王屈尊降贵来到杂役房,福叔的小房间里。看了一眼简陋的屋舍,萧容道:「我给你换个地方,你回来照顾银狼。」
萧英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
他这副为老不尊的样子萧容看了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你想要什么我满足你,只要你回来照顾银狼。」
「我要的你给不起。」
「哦?倒是说来看看。」
韩城。
你给的起么。
从前是自由,他给不起;现在想要的,他还是给不起。萧英尽管嗤之以鼻。
萧英的嗤笑萧容看在眼里,好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没有什么他给不起的东西,办不到的事!
他总以为自己万能,把自己当神,这样的人,可用三个字来形容——神经病,再三个字——偏执狂。
这是萧复后来说的,说给萧英听的,只是当时早已物是人非。
「我想要的……」萧英叹息着,眼神飘向外面,定睛道,「韩城?」
「嗯?」萧容一惊,随即转过身,惊喜叫道,「义父。」
韩城站在门外,来的真是时候。他还背着变小的天涯道人,他师父头上戴着斗笠,两人一身风尘,显然赶路来的。〖私享家:sixiang〗
韩城道:「我路过这里看看。」
天涯道人也道:「顺便来蹭饭。」
韩城面不改色,只是躲开眼睛——有点丢人。
两师徒没盘缠了,正思考着今晚在哪里度过,就看见容王府,干脆就来窜门。
萧容笑道:「欢迎欢迎,义父,我们好久不见了。」
「嗯。」韩城目光掠向萧英,眼底一冷:萧英?他也在这里?还易容,穿着仆人的衣服?想干嘛?
「福叔,麻烦您替我布置一下,我要为义父接风洗尘。」
「是。」萧英垂下眸,韩城发现他身份了,托他比狗还灵的鼻子的福。
韩城远道而来,容王府晚上热闹了一阵子,数天涯道人最开心。萧英独自拿着饭去喂贱狼,那家伙怕要饿扁了,韩城来了就再多待一些日子吧。
他惆怅地想。贱狼见到他就狼扑,把他按在地上舔了几下才罢休。
萧英一边喂着它一边喃喃自语:「贱狼啊贱狼,你本是猛兽,就甘心待在这里?」
「不想出去吗?」
「想的话我就放你自由。」
贱狼吃着饭,将萧英的话语无视。
它真甘心,每天被人这样养着。
萧英更加惆怅了,晚上宽衣歇下时,他察觉到熟悉人的靠近。点昏小安子的睡|岤,他朗声道:「进来。」
韩城的身影刚一出现,就冷道:「萧英,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你家啊?」
「你扮成这副样子靠近容儿有何目的?」
「我乐意,你大可以跟容儿说我在这里啊。」
韩城当然不会。
「韩城,老朋友相见,你都不想我。」萧英突然哀怨。
「……」萧英用他那张老脸说着这么肉麻的话,韩城鸡皮疙瘩。
萧英泄气道:「罢了,我没有什么不良目的,就是想来看看儿子,你不用担心。」
韩城就是那水中的月,他永远捞不着。早知没有可能在一起,他也早死心,可就是有点不甘心,偶尔调戏两句就算不错。
「你也会想儿子?」韩城冷哼,「你当年把他丢下时怎么就不想?」
韩城又算起那笔旧账,萧英头疼,他老揪着那笔干嘛?
「那么久的事了,儿子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说?」
「要不是你容儿也不会去练邪功,那看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呢?」
「什么样?我觉得很好啊,人见人爱。」
韩城不想再多说,修炼天狼神功的下场萧英也知道,他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他将萧容走向邪魔歪道这笔帐算在萧英头上,自然要算账。
「韩城啊,我觉得我老了,年轻时候的事情都快忘了。」关键时刻,萧英学会装糊涂。
「……我走了。」韩城道,「如果你能让容儿放弃练那门武功,我就不跟你算账。」
放弃?
那怎么可能。
不说萧容怎么舍得放弃多年的苦心修炼,光是萧复那儿,他就放弃不了啊。
萧容晚上很少在容王府里,他大多都是在皇宫里过夜的,所以大家都传他是萧复的娈臣。
也因此,刚去找萧容的韩城没过多久又杀回来。
「容儿呢?」
「萧复那啊。」
韩城震惊,他以为他们的事只是传闻不是真的,可亲眼所见,他不得不震惊:他们真的……?
「哎,不管真的假的,他们都是大人了,韩城你少操点心。」
韩城眨眨眼,尚在消化这条消息。
萧复不是对韩小贤……
萧容不是对……
怎么就好上呢?
如果他们真的对……
或许这样更好吧?
至少这样更能让他接受点。
韩城又走了,只是这回脚步不再轻松,他发觉他身边的人总是一个又一个跟同性在一起,这是为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
天涯道人在容王府里大吃大喝,把韩城脸全丢光,他整日躲在房间不愿见人。下人们都说王爷的义父真年轻真好看一点也不逊王爷,他还是天下鼎鼎有名的韩城。
小安子提起韩城时那是满目崇拜,心心乱冒,与小香提起萧容时一个样。
萧英喃喃道:「怎么就没人崇拜我啊?」
无论是萧英还是殷雅,还是当年的殷歌,从没被人「崇拜」过。世人提起这三个名字,唯有咬牙切齿,又爱又恨。
「福叔,我崇拜你,你会画画,还会识字,还会招来韩城主!」小安子崇拜道。
韩城隔几日就会来拜访他,萧英很不爽。
「我说你,能不能别来,我不想惹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
「他……」萧容啊!还不麻烦!
「他不在。」他这不才来吗?
「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叫眼线?」
「没有。」一路上确定没人跟踪。
「韩城主,你真是天真无邪,你前脚来老奴小院,后脚就能传遍王府。」萧英揪住小安子小香这两个大喇叭。
韩城沉默看他们,只是看一眼,小安子小香就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了,吓得直发抖。
「你别吓唬小孩子。」萧英道。
「你变善良呢。」
「我?早改邪归正呢,你不知吗?」
「真如此,我倒要对你刮目相看。」
萧英微笑:「投怀送抱吧,韩城主。」
小安子小香齐齐抽冷气:福叔和韩城打情骂俏!绝对是够劲爆的大消息!
韩城还想冷哼一记,就听到外面有声音叫:「韩城韩城!!我来了!!!」
这兴高采烈的声音怎么听着像萧复?
哟,这下真热闹,人全都凑齐了。萧英嗤笑,缩起肩膀,当个称职的老奴。
「义父,你怎么总往这里跑?」
「遇见老朋友呢。」韩城直言不讳,「福叔跟我有过几面之缘。」
萧容看向萧英:「福叔果真不同凡响。」
「过奖。」他是福叔,身份不明与韩城交情匪浅的福叔,对主人说话向来如此。
倒是让萧复瞧得新鲜。
「萧容,你府上藏龙卧虎啊。」他笑道,「福叔?抬起头来。」
萧英抬头,笑脸,菊花满地开。
「还是低下吧。」
萧英又乖乖地地下,对这张老脸真是满意极了。
「萧容,对着这样的脸你吃饭就不倒胃口?」
「皇上,微臣吃饭不对着他。」
「哦,也是。但我要吃饭了,韩城也来,福叔留下。」
萧英求之不得!
萧复每次到这里来,铁定要用膳,容王府的厨师手艺极好,做的糕点一流,他能从早吃到晚还不腻,自己一份,韩小贤一份,韩小贤那份最后都是扔进河里喂鱼的,后来萧英拿来给贱狼吃了,合理利用。他每次吃完还要打包带回宫,不过萧容本人不喜欢他这么做。
容王本人还极爱下厨,据说他烧的菜能让人终生难忘。
萧英倒想见识见识——他还未尝过儿子烧的菜呢。
后来他有幸尝到,终于知道为什么能让人终生难忘了,真他妈的不是人能吃的!
韩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王府上待了几日就告辞。
走的那天,萧复依依不舍地托着他的袖子,眨巴着亮如星子的眼眸深情地注视他,一副很舍不得的模样。
韩城甩甩手,低声道:「你跟……容儿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你要待他好点。」
萧复又眨巴了下,嗯?
「容儿,好好照顾萧复。」
「是,义父。」萧容义不容辞。
「义父走了,你们要多保重。」还有你,萧英。
韩城用眼神问候他们身后的萧英。
临走前,萧容偷偷给天涯道人塞了点盘缠,不多,韩城皮薄不会收他的钱,天涯道人倒不会客气。遗憾的是这点不多的钱在十日后就被他花光,一半送进肚子里一半送进乞丐手里,萧英当日怎么就没遇见他这么「大发慈悲」的人?
「呵呵,萧容,韩城以为我们有什么什么啊……」
「什么什么什么?」
「就是什么什么呀……」
「天色已晚,请陛下回宫。」萧容推开靠在他肩上的萧复,谦卑笑道。
「我今晚在你府里过。」萧复说着,一双波光流转的凤眼滴溜溜转到萧英那里,这神态,跟韩小贤如出一辙,萧英有理由相信他们是亲父子,韩城只是冒牌的。
「福叔,听说你画画好棒哦?我也想让你画一幅。」他闪烁着真诚的目光。
「是。」世外高人福叔不卑不亢应道。
萧复呀,他早年都画得烂了,可青年以后的他就没画过,他欣然授意。
执起画笔,萧英专注的神情最富魅力,忽视他糟老头的外表,就是给人以浊世翩翩佳公子之感。
萧容专注看着,不禁叹道:「福叔年轻时一定艳福不浅。」
萧复道:「此话怎解?」
萧容认真道:「认真的男人最美。」
「噗哧!」萧复笑出声,紧接着哈哈大笑。难为萧英忍了几下,才继续画下去——他都这副尊容呢,还美?美个头!
经年不见,萧容的审美观又上了一个层次。
画完后,萧复甚为满意,还命人回宫裱起来,又道:「要不要我给你提名?」
「不了,那样会很麻烦。」萧英拒绝,开玩笑,萧复这要御笔一提,今后得有多少人登门拜访让他画画啊?给他十万两银子他都不摊下这笔麻烦。
「萧容,我饿了。」萧复嘀嘀咕咕,肚子也咕噜咕噜。
「我这就给你做饭。」萧容是一名称职的贤妻良母。
萧容一走,萧复立马扑向萧英:「英……?」
「你认出我呢?」
「嗯。」从韩城对他特别的亲近他就开始怀疑了,到这画后,更是深信不疑。
「这样……萧容该不会认出我来吧?」连萧复都认出了,萧容还认不出?为了提防从画迹中泄露自己的身份,萧英还特意用了很少用的左手,画出来的风格与平时的大不一样。
萧复得意指着他的画,上面的他:「英啊,你每次画我都喜欢给我乱加鬓发。」
「……」他只是觉得萧复的脸太瘦削,加起来脸会显得圆润些。
「人家明明都梳得很整齐,皇宫里的画师把我画得多威严?」只有这幅画,竟有点儿「媚态」。
「那我再画一幅。」
「不了,我喜欢这幅画。英,你来这里看萧容的?」
「不是,我来卧底的。」
「好可怕哦!我要赶紧通知容儿去!」
「尊敬的皇帝陛下,你可千万别把我当j细抓进天牢啊,进过一次就够了。」萧英假装惶恐,实则眼角止不住笑意。萧复跟韩城不一样,不会究根到底,自然,也不会把他的事透露给萧容。
不久,萧容就端着他的得意之作上来,笑眯眯地招呼两人坐下一起吃。
他做的菜萧英不想再尝第二遍,当下找借口告辞,萧容却抓着他不放:「福叔,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萧英愣住:他没听错吧?喂!
「你是义父的熟人,让你跟着我比较放心。」在这个王府里,他没有特别信任的人。
但跟着你我不放心!
萧英在心里说,婉拒道:「王爷,老奴晚上睡觉打呼噜,小安子经常被我吵醒。」
他连面子都不要了!
「没关系,本王不介意。」
「王爷,老奴除了辣手摧花喂贱狼,不会别的,要是笨手笨脚岂不是给王爷添麻烦?」
「没关系,本王会照顾自己。」
「那你要我干嘛?」
「看门。」
萧容弯眼一笑,轻声回道。
萧英成为容王府一品看门护卫,权利仅次于容王。
他晋升为萧容贴身跟班后,每次享受着无数人或爱慕或嫉妒的目光,他主要职责是萧容在书房跟人密议重事时,他在外面……看门。
他必须眼光四路耳听八方,防止任何人物靠近,包括端茶递水的。因此,端茶递水这个神圣的职务就落到他头上。他进去时,必须眼看着地,身躬着腰,大步走,还得无声无息,不得吵到任何人,哪怕主人在谈论的不过是今日米价涨了多少钱,白菜贵了多少文,他还得当成国家机密不得泄露。
晚上是他放松的时候,萧容一般会去宫里,可这段他突然不去了,说什么朝野传他传得太凶,他避嫌。避的哪门子嫌?他萧容早八百年就跟萧复不干不净了!
不过,这回嫌跟萧复无关,而是后宫妃子有关。
「玉贵人有了。」
「哦,恭喜。」
「萧复没宠幸过她。」
「呀……」这种皇家丑闻居然告诉他!他不想听,合起耳朵,装傻。
「皇宫里除了侍卫就我最可疑。」
「你的确可疑。」能够自由出入后宫,男性功能又正常,怎能不可疑?
「福叔,你也怀疑我?」
「老奴不敢。」
「唉,除了你和萧复,大家都怀疑我。」
「王爷息怒。」
「我没怒。福叔,跟我出去逛逛。」
好,容王难得有心情出去逛夜市!
岂止是夜市,还是花市呢!
萧英大开眼界——他儿子也学人逛青楼呢!他好感动!
萧容买醉,周围一圈莺歌燕舞。萧英站在他身后,垂首而立。
「福叔,你也坐下。」
「王爷,老奴家有妻子,不敢做对不起她的事。」
「能嫁给福叔,真是好福气。」萧容叹息着,揽着一位美人上了楼,开房。
萧英又在那门外守了一夜,他是个称职的门卫。
萧容嫖妓的事很快传遍朝野,轰动全朝。早朝上,有官员弹劾他时,百官都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看他这个男宠跑去嫖娼,皇帝老子会有什么反应!
怎料,萧复竟道:「那是好事啊,这说明萧容还是正常的。呵呵,朕看你年近而立还未娶妻,还以为你不能人道呢。」
「陛下,微臣只是未找到合心意的人。」
「哦?那昨晚的姑娘可合你心意?」
萧容含蓄地笑,示意大家都看着呢,收敛点。
当然,他们这副模样在外人看来也只是打情骂俏。这事很快又过去了,萧容带头嫖娼之事成为其下官员寻欢时最好的借口。萧复助纣为虐,以发展青楼业为借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英听了,替天下女人悲叹着:这下她们不得整天扎草人诅咒皇帝老子?!
其实他也没多少资格说人,他还欠着不少风流债呢,不信他出去逛一逛,那些个老板老鸨多的是跟他有段过去的。
玉贵人的事也很快水落石出,在严刑逼供下,她招出j夫是……容王。
萧英听了哎呀一声:「亲爱的容王殿下,莫不是你……分裂之后闹下的种吧?」
萧容扶着额,随口问道:「小狼?」
小狼大呼冤枉:我没有啊!我对女人没兴趣!
咦,萧英怎知他……分裂呢?
小狼狐疑看向萧英:这男人是何方神圣?又老又丑他平时都不大看一眼的,总觉得碍眼,恨不得撕了他那张老脸以泄心头之很!
他总觉得,男人脸上虽开满皱纹,脖颈却光滑如绸缎,实在可疑!
他将这个发现告诉给萧容,萧容最近身体疲倦,无暇去听去想去质疑。
贵为容王,他现在被萧皇软禁在家里,萧复要他不要乱走,免得惹是生非。当然,他不是担心他会出事,而是担心别人会出事。
一直为萧复运功,萧容的情绪开始越来越不稳定,看到红色的东西就会异常激动兴奋,整个人想要嗜血,杀人。
他将自己囚禁在房间里,只有萧英陪着。
「福叔,如果我发生什么事,你打晕我。」萧容竭力控制自己,闭上眼睛,眼前总有冤魂在他面前晃,晃得他寝食难安,越来越想杀人泄愤呢。
「是。」萧英也瞧见萧容最近不对劲,以为是玉妃一事把他烦成这样。
事实论证,萧容的话是没用的,他发起疯来,常人岂是能打晕他的?萧英不是常人,可也难以应付癫狂的萧容。
当晚,打雷下雨,萧容情绪开始不稳定,面色随着天气忽冷忽暗,如墨的眼瞳里隐隐泛着红光,他面无表情,冷冷地盯着窗外的雨。
一道闪电劈下!
闪光划过他的眼睛,萧英看见那眼里的血丝,狰狞着。
雷声响起时,他抱头捂住耳朵,眼里刹那露出受惊小鹿般的惊慌。
萧英想起了,萧容怕打雷,不过那是他五岁前的事呢。当时一到打雷下雨夜,小小容就爬到他被窝里缩进他怀里。
真怀念那时候的儿子,现在这么大的人呢,这么大个,他缩他怀里还差不多。
不一会儿,受惊的小鹿自愈了,眼神木纳。
「王爷?」萧英上前去。有点不对劲啊?他刚才怎么说的?打晕他?
他刚想出手,萧容闪身躲过,不一会儿就晃出房间,一个人走在风雨中。
「王爷!」
萧英喊道。
这时容王府里没有一个人赶走出房间,谁出去谁死。
萧容就这么麻木走着,萧英跟在后面。
「别跟来。」萧容道,以往,任何人这个时候靠近他都会被他撕裂,可是福叔他却不想,压抑自己不去动手。
这是为什么呢?
他身上有一种气息,不停在告诉自己——不能杀他不能杀他……
漫无目的地前进,走出容王府。萧英远远跟在后面,理智告诉他必须把萧容打晕,不管用什么办法。可是他很好奇萧容想干什么,想去哪里?
走出容王府时,萧容开始狂奔。街上行人都在屋檐下避雨,他不看他们,最后的理智控制他不能滥杀无辜。
他身形如闪电般迅速,行人们还没看清人,影子就一闪而过啊。他冲进天牢,一干死囚成为他的牺牲品。
这时的他如同一个饥渴的猛兽,只有双手沾满血腥,才能止渴,才能平息。否则拖下去理智会彻底散失,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到时谁也不能控制他。
牢里一干死囚成为他手下亡魂,这些人生前坐进大j大恶之事死有余辜,可恢复理智的萧容还是会心寒,颤栗。
「这些死囚可真荣幸,都由你容王亲自判刑。」霖王萧封突然出现,不无讥笑道,蓦然森冷,「萧容,我再为你压下这事,最后一次。」
他又离开。这些都是他的犯人,萧容不止一次拿他犯人当炮灰使了!真是气死他也!
萧英大感震惊,这两个王爷在朝堂上不是水火不容么?怎么私下看上去还挺好的样子?!
尤其萧封看萧容的眼神,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下面隐藏着一股淡淡的仰慕深情……
恶寒!他注意得那么仔细干嘛!
「福叔,你跟来呢?」
萧容意外地看到本不该跟来的人。
「老奴担心王爷你呀……」萧英皮笑肉不笑。
「本王真开心。」
接着,两人又转战另一个地方。
「王爷,你不回去换件衣服?」
「我看我现在挺好的。」
「好好好。」像杀猪的刚从屠宰场回来。
萧容去的地方让他吃惊——竟是囚禁玉妃的冷宫。当然,他们是悄悄潜进的。这冷宫防卫再森严,也防不住他们,更何况防卫就门口两个吃干饭的侍卫。也对,一个被废的妃子,被杀了也没人关心。
不过,萧容不是来杀她的。
玉妃看见他时惊叫出声,也是,任谁看到一个满脸满身都是血的人都会以为见到鬼,尤其是从雨中走来,那血混着雨水滴滴答答从脸上淌下,那张脸再怎么美丽也只剩恐怖了。
萧容睁着眼看她,玉妃吓得捂住眼睛。萧容伸出手,捏起她的下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下巴被冰凉的手指捏住,仿佛要被揉碎,玉妃恐慌得连话都说不出。
「我给你一炷香的香,想好就告诉我。」
男子轻柔的嗓音让她猜出他的身份,竟然是萧容亲自找上门威胁她!在此之前,她就做好被暗杀的心理准备,她知道萧复不会护她周全,「那人」也不会。既然都要通过死也陷害萧容,被谁杀死又何谓?
想到此,玉妃镇定了下来,冷冷看着萧容:「你自己做过的事自己清楚!」
「宫里的男人可不多。」萧容轻声道,「娘娘,您可要三思。」
玉妃浑身一颤,捂住即将尖叫出声的口。她看见萧容后面的男人擒住她的贴身宫女。
萧英进来时,就注意到这个宫女呢,当时她站在玉妃后面,在萧容进来时就跑走。如果是吓走的,那应该步伐凌乱,可这个宫女显然是练过的。
他狐疑,就抓住这个企图逃跑的宫女,论轻功,真没几人是他对手。
「放开书儿!」玉妃惊叫。
这么激动?萧英更奇怪了。
奇怪的是,他手里拽着宫女的手,这宫女看似娇小,手腕还挺粗,莫非……
他当即扒掉宫女的衣裳。
「你干什么!」玉妃又大声喝道。
吵死了!萧容点住她哑|岤。
宫女挣扎了几下,都无法挣脱,束手就擒,绝望等死。衣裳被剥落,露出底下精壮的身躯,明明白白的男儿身。
「兄台,你长得可真漂亮。」男身女相,嗯,嗯,好,好样的……
萧容走过去,事情一目了然,玉妃肚子里骨头怕就是这个男人的,一直以宫女的身份藏在玉妃身边。难怪,久居深宫的玉妃平日连宫门都少出,大家都自然以为是有男人到她宫里偷情,而在后宫来去自如的容王嫌疑最大,有谁会想到她的宫里就藏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刚到那男人面前,那男人突然发飙,从发髻里掏出暗器,偷袭萧容。萧容笑着避开,对方三脚猫功夫他可不放在眼里。
「狗贼!纳命来!」对方被萧英点住|岤,浑身动弹不得,只能喊,刚喊出声,就又被萧英封住哑|岤。
「王爷,你们认识?」
「不记得了。」
j夫双目含恨,听到萧容的话更是恨得喷出火来。
「王爷好记性。」萧英浅笑。
「事情解决呢,走吧。」
玉妃一事交由萧复来解决,这是他家事,自己女人偷人丢脸也是他的事。后来他才听说那j夫姓谭,谭氏一家被灭门,是他容王下的命令,他死里逃生就想着来报仇呢。
真傻,要是他萧英早逍遥法外去了。
比如现在,他骑着贱狼在王府里散步,路人纷纷避让。
贱狼块头大,足可以当马骑,萧英懒洋洋地躺在它身上好不舒服。
萧容远远望着他,只觉得那懒散的姿态好不熟悉。
「福叔,听说你今天又挑拨小安子和小香的感情,这么大把年纪,还为老不尊?」
萧容和萧英在花园里闲话家常。小安子和小香好上了,萧英看不得他们好,整天耍耍嘴皮子挑破一两下。
「王爷,你这段时间好闲哪。」天天在家。「嗯,萧复要我在家休息一段日子,福叔,走,我们出去玩。」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真是出外游玩的好天气。
容王一出现在街上,就惊艳四方。紧跟着,行人们立马疏散。
「哇,他们这么怕你?」
「有次有人不小心碰到我。」
「然后呢?」
「现在没有人敢接近我呢。」
萧容不喜欢随便人乱碰他,否则后果很严重。走人来人往的街上,就得有人护着让他与所有人保持距离,倘若哪个倒霉的人碰到他那得倒一辈子霉,轻则被关进地牢几天,重则去喂贱狼。
「你狗官。」萧英唏嘘道,为了安全起见,自己还是离他远点好了。
「本王身体金贵,常人怎能轻易碰得?」
萧英呕吐。
「福叔,护着我。」
「是,我金贵的王爷。」
金贵的容王上街还得提防有人偷香窃玉,占他便宜。萧英想出一个办法,买了件大披风,把他身体包裹了严严实实,邀功道:「王爷,你看老奴这方法如何?」
萧容抬头看了下太阳,道:「热。」
「王爷,心静自然凉。」
无聊逛了半天街,买了一车东西,派人送回王府。两人来到京师第一酒楼万和楼用午饭。
小二一上来,萧英立马道:「来这里最贵的酒,其它随便。」
小二看他一身老仆装,不理。看向萧容,谄媚地道:「容王,您可好久没来了,老板娘想您想得紧。」
看萧容是这里常客,小二跟他说话很熟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