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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照铁衣 作者:梅影诗魂
☆、(28)寻夫荒陬行忠犬攻 温柔受 军文 战争
(二十八)寻夫荒陬行
昭武校尉张烈率领五百人马突围求援,一路上浴血奋战,到达後方营地时,那五百人已经剩下不到二十个人。
郑以诚脸色惨白,听完张烈的叙述,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冷静,又让人请李淳、令狐图过来商议,由军医替张烈疗伤。众人听完也是脸色发白,郑以诚问道,「张校尉,我军被困方位,你可记得真切?」
张烈为游击将军张固之弟,他不顾左臂还淌留著鲜血,挣扎著起身拜下,「自然记得真切,卑职愿领援军前去。」
郑以诚连忙将他扶起,军医制住他的动作,火速替他包扎。郑以诚皱著眉头说道,「我方只有三千兵马,且请南泽先生与留五百人固守,我与李将军一同杀开一条血路。张校尉即刻前往镇武将军处请求增援,不然两千五百人,对上十万大军,如何得胜?」
「也好。」令狐图一直铁青著脸,直到此时才吐出两个字,至今他仍想不透,南犛到底十万大军藏身何处。
张烈在一旁听著,忍不住说道,「郑先生,请求增援之事,可交由其他随我杀出重围的弟兄。卑职想随李将军、郑先生同往!」
郑以诚冷冷看著他说道,「游击将军护你出来求援,不是要你回去送死的。」
「我哥若死了,我又有什麽颜面见家中父母?况且郑先生也不像是会无谋送死之人。」张烈立即顶了回去,看样子不让他一同前去,是要立即翻脸。
郑以诚见他眼里充满血丝,双腿颤抖著要仍拼命站起,也知道他放心不下张固,因说道,「也罢,你先派人去求援,歇息片时,随我们整装出发。」张烈答应著,唤来底下的士兵前去求援,自己仍席地而坐,不肯离开帐内。
郑以诚也由著他,转身对李淳说道,「以诚想,此去凶险,少不得用计。需先用火攻,引起敌方骚乱,我方临近水源不怕火,如此可削去敌军不少战力。」
李淳听著直点头,「这是正理,正面攻击我方没有胜算,倘若因火攻而引起混乱,才是机会。」他说著便唤人传令准备引火球、蒺藜火球、火油等引火武器,又说,「若用要火,可先让儿郎们先过过水,抹点泥巴,如此一来也不容易引火上身。」
郑以诚点头说道,「细节还有劳李将军布置,以诚只是提个想法,让将军参酌。」又道,「我军兵少,不可分散,此时需用『数阵』,相为援应。儿郎们以一伍为组合,分持长枪、长刀、刀牌、钩枪、朴刀,盾在前、短兵器者次之、长兵器殿後,如此则不畏敌人众多。李将军请留心敌人薄弱处,那便是我军切入之点。」
李淳点头,「数阵之法,先前已有排练,就依郑先生之言进行。」
郑以诚握著拳说道,「此去重在突围,切勿恋战。我方虽只有两千五百人,但若能接续中军,则我军士气将可大振,如此一来,则致胜有望。」
李淳皱眉说道,「敌我悬殊,纵使我军杀入重围,恐怕也是……」
郑以诚摆手说道,「自古以来以少胜多之例所在多有,我军一旦杀入重围,便可营造南犛败象。可由儿郎们呼喊:『我军大破南犛!』另使部分儿郎们学犛泽腔调,呼喊:『南犛败了!快逃!』语音需上扬颤抖,务求真切。李将军可派若干人绕至敌後,闻呼喊声後释放信号,使马匹拖曳树枝,佯装敌方败象。」
李淳叹息说道,「到底是几项常见的攻心之计,就不知敌人是否中计。」
「此计是否真能成功,得看火势如何。」郑以诚亦跟著叹息说道,「毕竟只有这些人马,我随中军赴援,见机行事便是。」
李淳报拳说道,「郑先生真要随军?小将受将军之托,深怕先生有所闪失。」
郑以诚淡淡地说道,「他若死了,我又有什麽好独生的?李将军也莫耽误了时辰,大家整装收拾,半个时辰後出发。」
众人闻言,停顿了半晌,总算回过神。
「是!」李淳、张烈得令,抱拳行礼去了。
令狐图一直静默著,见众人散了,这才长揖说道,「子信兄,是我累得将军身陷险境。」
郑以诚扶起他说道,「南泽先生别这样,我也是疏失。当初每每疑心,为何敌军灶头、足迹清晰可辨,如今想来,敌人定是将部队分为十股、每股万人,如此一来,我军怎麽探勘,也都只会是万人之数。或许南犛还有什麽特殊的掩蔽之术,却是我军不知的。」
令狐图颓然长叹,「我军斥候岂是这麽好蒙混的,定是有什麽我们不知的秘道,或是特殊集结方式。」
「无论方法为何,十万大军是摆在眼前的。」郑以诚拱手说道,「南泽先生,以诚还要更衣,後方就有劳先生了。」
「你就安心去吧!」令狐图说完便拱手而去。
郑以诚一人在帐中更衣,换上青色战袍、铜色明光甲,这原是杨邦杰怕他在乱军之中受伤,特地令匠人依著郑以诚的身材打造的,不想竟用在此时。郑以诚慨叹著,只是简略收拾,便随大军在校场上集合。
李淳让士兵牵了雪影过来,郑以诚拒绝上马,脸上神色甚是坚决说道,「我又不会武功,上马只是成了标靶,随大军行动便是。」李淳怕郑以诚有所闪失,只得派了一什兵士维护。
简略交待战略之後,李淳果然带领大军到银瓶口附近浸水涂泥,这才往银瓶岭前行。一路劈草拓路、衔枚疾走、隐蔽行踪,距离被围之处约莫五里,李淳一声令下,「放火烧山!」众人纷纷燃起火把,倾倒火油,一路上引火焚烧树木。如此行了几里,大军绕到了南犛大军背後,李淳见敌人毫无防备,只顾著包围杨邦杰部队,暗道侥幸,挥手低喝下令,「放火箭!」
「看箭!」将士们旋即将引火球、蒺藜火球点燃,s出火箭攻击。
「背後有敌袭!众人注意!」蜀军火箭一至,南犛立即惊觉,连忙举盾格挡。
「什麽时候树木都著火了?」
适逢冬季乾冷,草木乾燥易燃,北风助长火势,一时间烧得南犛大军躁动不安,「不好!火势太大了!」
一时间,漫山遍野尽是大火烟尘,几欲与天际晚霞一般颜色。成千上百的林木著火倒落,压伤延烧双方无数的将士。南犛军队武器不比蜀国j良,一般士卒铠甲多用木甲、皮甲,只有校尉以上才用铜铁,一遇火攻,顿时哀鸿遍野。
南犛将领厉聿不住喊道,「莫要乱逃!解下木甲!往水边集合!」
「啊啊啊啊!」身上著火者哪管那麽多,有的在递上打滚灭火,有的到处乱窜,反倒引得地上枯草跟著著火。
李淳看南犛大军的惨状,由不得皱眉说道,「这火势竟如此之大!若不是有这些泥巴涂抹,我怕儿郎们都要受伤。」
郑以诚救人心切,因问道,「李将军,我看一时半会儿火势也小不了,能否伺机杀入重围?」
「只得这样了!」李淳点头,便转身大喊说道,「儿郎们随我前行!我军沿水源而居,杀到里头会合就有水了!」
援军们听说,果然强忍著炽热,高喊:「杀───」就连郑以诚也跟著举起武器,随大军直往前冲。南犛後方大乱,援军以「数阵」前行,果如锋利的锥子一般,贯入南犛大军中心。
然而,临近包围的中央,距离火势稍远,犹与蜀军交锋。厉聿不住大喊:「众人稳住!先把蜀军灭了,我们就有水源!」
杨邦杰领兵误陷南犛重围,幸得他统御有方,败而不乱,一路且退且走,最後在这背山临水的地势被围上。众人知晓退无可退,便用偃月阵摆出背水一战的姿态,士气锐不可挡。
厉聿一开始势如破竹般追击,在此地却受到顽强的抵挡,反倒折损了好些兵马。他也不强攻,特地放松了下山方向的守备,而在外层埋下重重埋伏,就等杨邦杰率重突围而出,落入口袋。怎知杨邦杰不上当,就是在原地坚守,僵持了一整个昼夜。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杨邦杰听到外层的骚动,便对著血战至今的将士们说道,「南犛大乱,定是我军来援!儿郎们坚持下去!」一语未必,就用长枪刺穿了想要偷袭的南犛士兵。
南犛哪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是十来个士兵联手进击。他低哼一声,抡起横枪直扫,将那十来个士兵尽数撂倒在地,身旁的护卫也不含糊,人一倒地,便接著补上几枪。
两方僵持不下之际,就听到蜀国援军在不远处高喊,「蜀军大破南犛!」又听到好几个c著南犛乡音的士兵喊著,「我军败了!快逃!」
杨邦杰趁机大喊,「儿郎们!听到了吗?我军大破蜀军来援!马上就要会合了!」蜀军果然士气大振,而南犛军则是面面相觑,不知真伪。
此时暮色已晚,视线不佳,众人听得行伍後方一阵战鼓之声,天上烟花四散,又有闻战马奔腾、地上尘土飞扬,还以为是蜀国大军果然来援,南犛军果然心生动摇。
李淳正好领军突破重围,只见帅旗之下,杨邦杰全身浸浴在鲜血中,脚下尸身几乎堆成一座小山,甚是显眼。李淳快马来到帅旗旁,抱拳说道,「末将率兵来迟,还请将军恕罪!」
作家的话:
☆、(29)烈火破云帜忠犬攻 温柔受 军文 战争
(二十九)烈火破云帜
杨邦杰见了李淳,固然欣喜,却见他後身穿光明甲,疾走而来的人一脸殷切,再细看竟是郑以诚。杨邦杰的双眼瞪得极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郑以诚见杨邦杰这样子,忍不住向前说道,「孟轩,我放心不下,特来迎你回营。」
亲兵们见了郑以诚,又听他的说词,激动得执起兵器呼喊著,「回营啦!」
郑以诚伺机附在杨邦杰耳畔说道,「我只有二千五百兵马,先突破包围,往山势高峻处去。」
杨邦杰点头翻身上马,对士卒们高喊说道,「儿郎们!组成『锥形阵』,随我冲刺,与大军会合!」
众人一听还有大军应援,j神就来了,高喊著,「杀───杀退南犛───」都跟随杨邦杰奋力杀敌。
南犛部队见状,抄起武器胡乱往蜀军方向攻击,「别让人跑了!」
大部分南犛士卒被大火打乱了阵脚,但仍有不少贪功好胜的追击上来,更有弓箭手不住地放箭。杨邦杰举著盾牌护住郑以诚,挡住一阵乱箭,砍杀了好几个来袭的士兵,速度不自觉慢了下来,从队首落到队中。
郑以诚虽然不擅长武艺,但这一年之间,仍时时被杨邦杰督促练习,之前又曾充军多年,底子还算厚实,让行伍护著,就随大军冲刺,还让他在慌乱之中砍了一名南犛士兵。只是他行进的速度快不起来,与南犛追兵的距离越来越小。
杨邦杰本是怕郑以诚在马上成为众矢之的,见不是办法,便将他拦腰抱到马上,如此一来速度就更慢了。
谭越纵马过来说道,「将军带著郑先生快走!由我断後!」
「背後就交你了!」杨邦杰不再恋战,双腿一夹马肚,纵身到队伍前,大声高呼,「南犛败势已定!儿郎们随我冲刺!」
谭越领军断後,阻拦住尚有战意的士兵;杨邦杰冲刺在前,如锥子一般贯穿南犛大军,本来就慌乱的部队,如此一来就更乱了。
「稳住!他们是虚张声势!」厉聿努力想控制大军,奈何人数众多,前头稳住了,後头不见前方动作,被火势、马蹄声、尘土喧扰得浮躁不安,还道是真的溃败了,有好些个士兵都心生退意,甚至转身逃跑。
逃跑只要一有人开端,就会难以制止,如同洪水溃堤,一开始仅是些微渗出,不多时便会全然崩解。厉聿深知其中厉害,一连杀了好几个退却的士兵,这才稍微稳住了败势。连忙重整旗鼓,率军杀了过去。
南犛将领厉聿奋力重整行伍,然而杨邦杰早已趁乱,率军杀出重围,往银瓶峰顶奔走,谭越等人也跟了上来。杨邦杰回顾後方,只见大火蔓延、尘土飞扬,料是敌军即将杀到。旋即择定一处高地,大喊,「儿郎们!伐木点火,就往山下丢去!」
士兵们得令,纷纷砍起树木,又用火油引燃了,往山下抛掷。枯木易燃又无枝叶,树干随坡度滚落,先是压乱先锋人马,又引起更大的火势,顿时形成一道火幕。
南犛大军好不容易从火场离开,不想再次遭到火攻,都喊,「又是火啊!快跑!」
「造孽呀!到处都是火!」
「啊啊啊啊────我也著火了────」此时大军远离水源,士兵们不幸被火烧到的,只得满地打滚。
南犛士兵们好不容易灭了火、回过神,下一波的火木又到,众人一阵慌乱灭火,却发现山头的大石扑天盖地而下,吓得直往後退,口里嚷著,「这些家伙!太过份了!仗著地……」说话的士兵被同袍推挤,倒在地上,又经过一阵践踏,顿时没了声息。
後方的士兵见到前头推挤,都说,「别退啊!後头有火!」
前锋的士兵哪管这些,直嚷著,「不退就要被石头压死啦!」
「别挤!」
「前面败啦!」就见士兵们乱成一团,大石没砸伤几人,倒是推挤践踏伤亡了不少,厉聿恼得直喊,「都在做些什麽?稳住!不要自乱阵脚!」
然而,此时军心已散,蜀军第三波的火木又到,就连厉聿都被烧到战袍,只得下马在地上打滚灭火。士兵们见主帅下马,还道他受伤身亡,愈发慌乱,众人都在传言,「将军受伤了!」
不一会儿,厉聿灭了火,连忙翻身上马,高举长刀呼喊,「我没事!」因见军心涣散,天色已晚,一时半会儿破解不了这火木的攻势,只得下令鸣金收兵。
杨邦杰与郑以诚见敌军暂退,喜得紧紧相拥,也不管身上血渍泥泞,四周还有多少士兵围观。
众人见敌军退去,激动了一阵子这才平息,杨邦杰举起长剑说道,「儿郎们!此处并非安全之地,随我往银瓶峰顶前行,一刻可到!」士兵们也知道不宜久留,全都跟随杨邦杰移动到银瓶峰顶一处,临近瀑布的地面。又让将士辟出一条防火线,以免火势蔓延上来。
杨邦杰这才下令,「清查人数,伤员分伤势轻重回报!」各火、队、团分别清查,回报得知尚有战斗能力者仅存一万馀人,重伤者二千馀人,将近一万名士兵阵亡。
郑以诚听到伤亡人数,欷嘘了半晌。杨邦杰知道不是伤心的时候,宽慰他说,「我还道会全军覆没,幸得子信相救,这才能和你在这儿说话。又幸得日前造了不少神臂弩,抵挡了南犛大军好一阵子,只是後来箭矢用尽,这才让他们围了上来。」
转身又对身边几个将领说道,「大军分做三班,一班值勤戒备,一班布置防御工事,一班休息。大家抽空用膳,也别饿坏了。」因看谭越脸色不好,又问,「卓伦受伤了?」
谭越抱拳低头答道,「没有,小将幸得无恙,是承祖替我挨了一刀。」吴宗侔受伤,谭越自然高兴不起来,顿时没了平日飞扬的神采。
杨邦杰问道,「伤到哪了?还好吗?」
谭越眉头深锁,沉著声答道,「多谢将军关怀,承祖背上两刀、肩上五箭,都避开了要害,还能行动。」
听到这样描述,就知道伤势必定不轻,杨邦杰轻叹著说道,「也难为他了。」
谭越漫应著,杨邦杰又一一问过底下将领状况,分派了任务,这就让底下士兵轮班休息。余智拣选若干体力充沛的士卒,分成数队,佯装打扮,沿山道往札过岭探问敌我情势,同时向霍致平求援。李淳得令,带著尚有体力的士卒,在四周进行防守。张固略略塞了几口乾粮,就领人布置栅栏,怕挖战壕又觉得旷日废时,只好设下一些陷阱,以防明日攻势。
其实重辎已於大军被围困之时,丢失了一半。大家都是挑著平坦的地方,席地而坐,吃些乾粮而已。杨邦杰与郑以诚拣了块石头坐下,两人靠在一起分著一块饼吃完,不免觉得困倦。
郑以诚看杨邦杰脸色不好,弄了点水替他拭去脸上的血痕,又说,「你先眯一会儿,连续战了两天,怕是都没阖眼吧?」
杨邦杰接过手巾,胡乱抹著脸说道,「不打紧,我先巡过一趟,等卓伦将营帐架起,再行歇息。」语毕,拍著郑以诚的肩膀,就要起身。
郑以诚仍坐在石上,冷冷说道,「你瞧你站著都在抖了,还要勉强。吃饱睡足,想办法让此地禁得起南犛下一波攻击,才是正理。」
「子信,我也不乐意这麽勉强自己,只是今趟凶险,少不得鼓舞儿郎们。说真的,多亏了你,不然我……」杨邦杰知道他是不舍自己,心头暖暖的,语气温柔起来。
郑以诚打断他,「眼下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你我好不容易来到此处,西可与札过岭相连,又有水源,防御工事一旦完成,便是易守难攻之地。南犛大军若知道厉害,必定会趁我军尚未稳守之际来袭,你还是抽空歇息要紧。」
杨邦杰转身说道,「我也知道,不然早就令儿郎们一同休息了。」因见郑以诚身子在寒风中发抖,遂解下披风裹著他说道,「你别管我,先睡一会儿才是正经,以往打仗,我不也都这麽撑著的。」
郑以诚怕杨邦杰冷,故意将披风扯下来,皱起眉头说道,「都让血染成了这样,还往我身上搁,自己披著吧!」说著便替他系披风。杨邦杰按著他的手说道,「你别管我,拿去就是……」
谭越从背後冒出来,绷著一张脸,没好声气地说道,「得了吧!都什麽时候了,还在那边拉拉扯扯。营帐已经搭好,将军和郑先生都快去睡觉,守备交给我就可以了,承祖出事,我倒没了困头。」
两人被谭越说得不好意思,只得往营帐动作。杨邦杰见谭越眼眶红肿著,拍著他的肩头说道,「你也别太勉强。」
「没事的,为这点小事牵肠挂肚的,还怎麽打仗?」谭越强笑著摆手去了。
杨邦杰与郑以诚一来到帐中,顿时松懈下来,也就和衣枕戈睡下。幸得一夜相安无事,南犛并未伺机袭击,两人得以充分休息。
翌日,卯时二刻不到,杨邦杰就醒来巡视,让众人抓紧时间加强防御工事。他转了一大圈,回到营帐里,就见到郑以诚幽幽怨怨地看著自己说道,「醒了也不叫一声,巡察也可以带上我的……」
杨邦杰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故而笑道,「素日里,你不是厌恶在士兵前露脸,现在是怎麽了?」
郑以诚瞅著他,低低说了声,「没什麽。」一语未了,他就被杨邦杰捧起脸颊,细细吻了起来。郑以诚任著杨邦杰拥吻了好一会儿,两人身体紧贴著,都起了反应。
郑以诚轻轻推开他嗔道,「南犛大军不日便来,你我命悬一线,你倒是有心思。」
杨邦杰笑道,「就是命悬一线,才要及时行乐。你看西楚霸王突围之前,还搂著虞姬呢!」说罢搂著郑以诚,倒有点心酸。
「没半句正经的,到时候被人家传言: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我倒成了罪人。」
「子信哪里是美人了?是才子。我还等著你想法子退敌呢!」
郑以诚沉吟问道,「就不知昨日大火,烧得南犛如何?须知敌我情况,才好拟定对策。」
杨邦杰听他问得正经,也肃容说道,「我已派斥候查探,即便南犛暂退,日後还是会率兵来犯。」
「还是先集合众人,再做打算。」
「也是。」杨邦杰点头,吩咐亲兵请几位将军前来商议。
众人商议著,让李淳领兵伐木、采石,制作器械布置於要道;张固则是领著士兵挖陷阱、制箭矢;又派毛永能疏通粮道,以利持久作战;谭越整晚没睡,被杨邦杰赶回帐里睡觉。
将官们领了事情,都各自忙乱。过得半日,却都不见南犛大军踪影,正自惊惧不定,却见斥候回报,「恭喜将军!南犛大军已退!」
众人看得面面相觑,怎麽样也想不透,南犛十万大军竟然这样撤了,都问,「怎麽一回事?南犛怎可能轻易退兵?」
☆、(30)否极泰自来忠犬攻 温柔受 军文 战争
(三十)否极泰自来
「怎麽一回事?南犛怎可能轻易退兵?」
那斥候答道,「南犛主力为将军牵制,霍大将军轻易攻取了札过岭。霍大将军生怕将军这里发生状况,又拨了两万人支援,正好与镇武将军会师。南犛大军昨日才被大火烧破了胆,又见大军来援,就先撤离了。」
听到援军不日便到,众人总算松了口气。杨邦杰闻言,仍是皱著眉头说道,「南犛只怕是撤回重整旗鼓,他们不可能任我们在此地修筑关塞,还是得抓紧时间布置。」又说,「这几日众人也累了,大家夥轮番沐浴,洗一洗身上的血迹吧!再来做日後的打算。」
李淳抱拳说道,「这是自然,只是连番血战,不洗洗还真难受。但怕南犛趁隙来犯,将军要不先设下些防范?」
郑以诚只是盯著杨邦杰看,杨邦杰自然明白,因问道,「子信似乎有意见?」
郑以诚也不推让,拱手说道,「以诚想趁此机会,布置个诸葛武侯传下的『八阵石垒』如何?」
几个将领甚是诧异,都说,「我还道那只是传闻,不想先生竟会这个阵法。」
郑以诚拿起纸笔,就在案上画起八阵石垒的阵图说道,「先师所传,不足挂齿。各位将军听了便知,八阵石垒其实是由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成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
杨邦杰见众人听得一头雾水,拉著郑以诚的袖口说道,「子信说明白一点,别用那些个文诌诌的字词。」
「大家看图便知,这是一开始的阵式,另有八种变化,分别是: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郑以诚将各阵式绘於纸上,一一说明。
本来有好几个将领,都把郑以诚看做是杨邦杰的入幕之宾,只是不好表现出来而已。此时听得他说解阵法,竟如老练的将领一般,由不得收起轻贱之心,愈发敬重起来。
郑以诚拱手说道,「此阵变化万端,可挡十万j兵。以诚只是略略说明,比不上各位将军熟悉战场,掌握得到变阵之妙。」
张固拱手说道,「郑先生太过谦逊,小将听了说解,知道这阵式於实战中一定有效。若能真的依此防御,何愁南犛大军来犯?」
众人正说著,却见另一探子来报,「启禀将军,我军於东南方山腰,发现南犛军队。」
杨邦杰皱起眉头问道,「怎麽回事?说明白了!不是说南犛大军撤退了?」
那探子回道,「启禀将军,依属下看来,是有南犛将领沿途收拾残存士卒,目前约有一千馀人结集,不知动向。」又从怀里掏出本册子,上头简略地标志著南犛部队位置。
杨邦杰接过册子审视,抚掌说道,「这就是了!昨日大乱,走散的人马只多不少。」遂拿起兵符问道,「谁愿率一千弩兵、两千骑兵,趁早灭了这点星火,以免敌军坐大。」
郑以诚轻声问道,「将军不怕是南犛的诱敌之计?」
杨邦杰笑道,「若不是先前得知大军已退,我亦会担心。然而此处地势居我军下方,又无水源。料想他们是匆促集结,未经捡择。找个未遭火焚,且地势稍平之处而已。」
余智站出队伍,抱拳说道,「小将也是这番见识。知道将军怕有万一,所以才用弩兵从远方突袭,又用骑兵冲破其行伍。这项任务,将军可否派小将施行,一血为南犛所欺之耻。」
杨邦杰知道余智自责侦查失误,著下巴思虑了一会儿说道,「也好,就由伯聪前去。或杀或俘,你看著办,不得疏漏一人,令他们坏了我军大事。」
「小将牢记在心!」余智躬身接过兵符,调兵去了。
中帐此时再无半点欢庆之意,都知南犛意志坚定,再次来袭只怕是早晚之事。众人领了工作各自进行,郑以诚也随著将领们部阵。杨邦杰也不辞劳苦,四处巡视安定军心,领著军医视察伤患,这才发现,伤员竟有一半是烧伤或呛伤的。
忙乱了半日,又有士兵回报,「启禀将军,山下大火烧得利害,几乎成了一道火墙。我方援军与南犛部队在山下遭遇,双方不相上下,只是没法子上山,都撤了去。」
霍致平亦派飞鸽传书说明此事。杨邦结接到後颇感意外,必竟此法相当冒险。他解下鸽子足上的信件与识别记号,却见是白纸一张,後来用火烤过才辨识出字迹。信中表示,援军正面上山不易,已然撤回,改由札过岭而来,三日後便到。令狐图似有预见,早就差人知会霍致平,替杨邦杰运送粮草,已在路上。
杨邦杰喜得直搂著郑以诚说道,「霍大将军和南泽先生真有先见之明!」
郑以诚接过信来看,知道这是霍致平笔迹,亦喜道,「如此说来,我军情况虽险而无忧矣!」
杨邦杰笑道,「正是!即便现在来不及完成石阵,南犛大军也上不来。等会儿可以安心睡觉了!」
郑以诚指著杨邦杰身上染成黑褐色的战袍说道,「你不先洗洗?都让儿郎们洗过了,自己倒是脏的。」
杨邦杰一直忙於战事,经郑以诚提醒,举起袖子放到鼻前,顿时皱起眉头笑道,「是了!子信这是在嫌我臭呢!」也拉著郑以诚的衣袖来闻,说道,「你自己不也是泡过了烂泥,起来满手都是土。」
郑以诚素来是好洁的,由不得讪讪地说道,「要不是见你忙乱著没心思,我早就想洗了。不想和儿郎们挤一块,想在帐内洗,却不知有没有浴桶。」
「估计是没带著,都直接在水里洗洗也就是了。这会子天寒水冷,我怕你挨不住。」杨邦杰说著就唤人问浴桶的事。都说谁会带那个打仗。还道,「将军真要的话,命人现做一个也就是了。」
郑以诚连忙摆手说道,「不用这麽麻烦,忍一下就过去了,哪里那麽娇惯了。」
杨邦杰挑著眉说道,「左右都是你在说,不是不想同人家挤?赶制一个,以後也用得到。」
郑以诚摇著头,神色坚决地说道,「等夜里儿郎们安歇了再去就是。」
杨邦杰不解,「你不是最怕冷的?昨天见你让夜风吹过,就直打哆嗦,哪禁得起冬夜冷水?」
「这种时候还让人做个无关紧要的浴桶,传出去多难听。」
「谁会传了?」
郑以诚低低哼了几声说道,「赶制浴桶的工匠难道就不会有怨言了?保不定人家还没睡上两个时辰,就得赶著给将军大人弄个沐浴用的东西。若在平日还则罢了,如今只是烽火暂息……」
杨邦杰见他这样子,只得举起双手说道,「好、好、好!我总说不过你,我差人去看看瀑布那里还有没有士兵,若是无人,就一同前去,敢问夫人,这样可好?」
「你是打算惊动多少人?晚著点我自己去看就是。」
两人拌著嘴,却又让人传谭越等人进来,一一说明目前局势。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
到了酉时,却见余智押解著俘虏八百馀人回营,来到将军帐中请示说道,「这支队伍果然是南犛走散的士卒,小将带著儿郎们冲撞了几下,全都束手就擒。只是烧伤的不少,请问该如何处置?」
毛永能报拳说道,「启禀将军,眼下粮道尚未开通,只能由札过岭转来。若多八百人吃饭,恐怕小有负担,不如……」毛永能朝著自己的脖子比划而过。
李淳见状,连忙站出来说道,「杀降不吉。烧伤的包扎一下,正好派来挖石头弄阵式,即便大火挡住南犛部队,防御工事还是该早日完成。」
谭越附和著李淳说道,「就比照以往作法,长相漂亮的发落给儿郎们败火,其馀的……」谭越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妙,可惜覆水难收,他尴尬地停下,转首偷看郑以诚脸色。
郑以诚知道众人是顾忌自己,淡淡笑道,「你们议你们的,别管我。」说完便长揖告辞。
众人看著杨邦杰,却看他没有追上去的意思,只是等郑以诚离开营帐,便说道,「就依卓伦说的办。」
谭越心虚地问道,「郑先生没事吧?」
杨邦杰也不答话,只是问说,「承祖没事?」
谭越见问,不迭地说道,「没事、没事,昏睡了大半天,下午醒来就j神了。」也知是杨邦杰不欲他多管,便问有什麽任务分派。又见已到戌时,说了几句便同众人一齐告退。
杨邦杰等将领们离去,也就往瀑布处寻郑以诚。但见四处无人,月明星灿,郑以诚只著r白色亵裤,立身在瀑布之中,任凭水柱冲洗。银练曳泄而下,照映在他裸裎的身躯上,倒显出几分魅惑。明明仅是搓揉发丝这等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却显得从容优雅,甚至予人一种空灵的感觉。
杨邦杰坐在边上看郑以诚动作,笑道,「猪苓、胰子没拿,替换的衣物也没带,你是打算光著膀子、顶著寒风回去?」
郑以诚知道是杨邦杰来了,看他衣衫也不脱,直直看著自己的身体,倒有些羞涩,因说道,「你不就替我送过来了吗?还坐在边上看什麽,衣衫脱了,顺便将猪苓、胰子拿来。」
杨邦杰笑著除去衣衫,露出古铜色雄健的体魄,在月光下自有股难以言述的威势。只是他看著郑以诚时,颜面的线条却显得分外柔和,语气低缓深情,极其宠溺地笑道,「你瞧我把你惯的。」
郑以诚从杨邦杰手里接过猪苓,细细搓揉起来,「谁叫你们要议那个,明知我心里会不痛快。」青丝细致而亮洁,顺著水柱冲下,或许有几线发丝飘起,挠得杨邦杰心头痒痒的。
他光是看郑以诚动作,下半身便已颤颤微微地半挺起来,只得侧著身子别过头不看,专心一意地洗去身上的血迹。口里却说著,「你既不痛快,为何不拦著?这样离开,不就是默许?」
郑以诚自顾自地清洗,「我改变得了什麽?要令你难做人?还是让他们滥杀战俘?」
「我知道子信识大局,不会令我为难。」
「我不是识大局,是见苦不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著,手上动作倒是加快了不少,天冷风寒也不想多做逗留,匆匆洗完也就回到营帐中烤火。
☆、(31)小别胜新婚忠犬攻 温柔受(限)
(三十一)小别胜新婚
郑以诚原本给冷水冻得唇色发青,杨邦杰让他喝过热茶,脸上才稍稍回过血色。两人就著炉边取暖,顺便烘乾头发和衣服,火光映得面半通红,而唇色更是鲜嫩得像是要滴出血来。郑以诚靠在杨邦杰x膛,紧实雄健的肌r舒服得令人安心。两人肢体相接著,温柔的热度令他们都有了点感觉。
杨邦杰感觉到下腹部一阵骚动,将郑以诚扳过就要吻落,却发现他脸上仍布著y霾,因问道,「子信?还在不高兴?」
「高兴不起来。」郑以诚懒懒地回答,手倒是搁在杨邦杰胯下鼓起的囊袋上了,随意地把玩起来。
杨邦杰见他这样子,不免笑道,「身体倒是挺诚实的。」也隔著中裤搓弄起郑以诚挺立的分身。
郑以诚冷冷说道,「拜我军所赐。」
杨邦杰见他这样,兴致顿时没了,只得哄著他问道,「你又提这个……我该怎生补偿你,好让你不再提起?」
郑以诚猛地翻身,将杨邦杰按在地上,自己跨坐上去说道,「这是r债,只好由你以身r偿。」
杨邦杰没见过郑以诚这样子,被他突如其来地一压,只得结结巴巴地问道,「子信……你这话当真?」
郑以诚叹气说道,「亏你还信了,左右是我贪生怕死,怨不得别人。」说著便拉杨邦杰起来。
杨邦杰环住他细瘦的腰肢说道,「你一介书生带著大军来救我,还说贪生怕死,那谁算是勇者?」
郑以诚淡淡地说道,「那不一样。」
「怎麽不一样?」
「总觉得若是战死沙场,手起刀落,不过就是瞬间的事。而那时……仅仅是被绑著饿了好几日,不给食水,就觉得自己的生命不断流逝。饿到後来,连逃脱的力气也没了,只是想吃口饭。假意答应了,谁知那晶莹的白米饭里就混入春药。孟轩,我就想我怎麽那麽傻,会忘记那等简单的手法,著了人家的道……最可气的是,干那事的时候,若是全然痛苦还则罢了,偏偏是愉悦的……」郑以诚的语调,彷佛是在诉说一段,距离自己很遥远而不相干的故事,越说越淡漠。
杨邦杰也知道郑以诚的心病,只得宽慰他说道,「不能怪你,他们多得是逼人就范的手法,真的不能怪你……」
郑以诚攀住了杨邦杰的脖子,轻轻喊著,「孟轩……」
「子信?」杨邦杰见他脸上的潮红荡漾著,突然意识到些什麽。就看郑以诚伸手松开自己的衣带,语气暧昧异常地说道,「怕是那毛病又犯了……」
腰带一除,衣襟的暗绳松脱,郑以诚的肌肤顿时暴露出来,不知是炉火还是欲望的作用,原本白皙的x口,竟泛著一大片粉红色,就像原本点染在颊上胭脂晕染开来,绘成情欲的色彩。
郑以诚解去自己衣衫,全身赤裸地覆在杨邦杰身上,浴後初乾的发丝披垂散落,衬著肌肤构成一幅情色而y靡的画面。他轻巧地用牙齿咬住中衣的系带,扯开杨邦杰的衣襟,又要脱他的中裤。
杨邦杰捧住郑以诚的脸,蛮横而急切地吻著。舌尖chu鲁地探入熨烫的唇腔,略厚的唇瓣堵在嘴上,狠狠地吮吮蹂躏而过。这个吻霸道蛮横,不容拒绝,他猛力吸著,直到两人周遭的空气就像被吸乾了般,几乎无法呼吸,杨邦杰才松口说道,「子信,看你这样,我有时候倒觉得为难。」
「为难什麽?」郑以诚被吻得全身瘫软,靠在杨邦杰身上,一双杏眼含著些微的水气,痴痴地望像杨邦杰,显得动人万分。
杨邦杰叹息著将他打横抱到榻上,柔声说道,「我情愿你是被我弄得上火,而不是这样。」
郑以诚乖乖躺下,他一手钩住杨邦杰的脖子,一手解开他的裤头,伸手套弄起杨邦杰的分身说道,「你以为我乐意?」
杨邦杰只得由著他替自己除去衣衫,也握住郑以诚的下身,「我觉得你是刻意在诱惑我。」
「啊……平日就没诱惑过你?」郑以诚让杨邦杰搓弄得舒服,低低呻吟了几声,也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感觉不一样……」杨邦杰说著便断了声音,只觉快意迅速汇集起来,郑以诚仅是简单地套弄几下,就几乎要让他的欲望喷发而出。
他生怕自己比郑以诚还早泄出来,便打起十二万分之j神挑弄他。杨邦杰搓揉著那坚挺高举的玉柱,侧身将郑以诚轻轻压下,舔弄起他x前两点茱萸。郑以诚x前两点被吸吮,传来难耐的刺激与酥麻,欢愉布满了全身。r尖由原本浅褐乾瘪的状态,充血成豔丽深红饱满的状态,愈发诱人,下身的欲火引动得更为剧烈。
「你分明是……啊……得了便宜还卖乖…。。」郑以诚被上下夹击,只觉得浑身如火焚烧、如蚂蚁啃咬著,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瘫软地任杨邦杰摆布。
杨邦杰见他身体的变化,兴致蓦地高张起来,用食指与中指不住地夹弄著那点嫣红。另一手规律而节奏地套弄著,带著chu茧的掌心,用力磨过玉j顶端的蕈状部位。强烈的刺激让美好的身体不自主地躬了起来,伴随著喘息声难耐地扭摆著。一阵令人昏眩的快意里,郑以诚很快就泄在杨邦杰掌中。
高潮之後,郑以诚脸上的桃红色渐渐退了去,却仍笑著对杨邦杰说,「好像还不够呢!你说我现在这样子,同先前有甚区别?
杨邦杰笑道,「你现在是好色,刚那是欲火攻心。」
郑以诚直笑著,「我就细辨不出来……」
杨邦杰说著便将郑以诚的大腿分开,取了些润滑用的香膏,往後庭涂抹。小x紧实而炽热,柔嫩的肠道似乎有股吸力,顿时吞没了突入的指节。杨邦杰只觉指头几乎要被吸附住,他连忙抽出来,再放进两指。
突如其来的异物感,让郑以诚由不得发初一阵悠长的呻吟,「啊……轻著点啊……」
杨邦杰也不多话,而是熟稔地找到他体内敏感的那点,用著指腹轻轻按压起那如粟子般的部位。郑以诚低低呻吟起来,再次挺立转成朱红色的x器顶端,溢出一片晶莹的体y,在两人x腹之间牵起千万丝缕。
他不住地催促著,「孟轩……别……别这麽磨人……」
杨邦杰一个挺身,便将滚烫饱胀的r刃顶入,下身感到一阵剧烈的收缩,刺激强烈而舒泰,他俯身吻著郑以诚,在颈上落下几处豔红的痕迹,在他的体内规律而有节奏地冲撞起来。郑以诚用双腿环住他j壮的腰际,随著他的律动迎合扭摆,紧拥著身上人厚实可靠的臂膀。
交合的快乐令两人都有些晕眩,酥麻的快感袭夺去理智,几乎无法思考。营帐里充满情色的味道,而炉火传来的热度增添著欲火的噪动。明明是冬天,杨邦杰身上竟渗出了几许的汗水,沿著脸颊滴落。两人拥吻起来,应是很湿润的口腔,在喉底却显得异常乾渴,欲火延烧著,让全身都像是缺乏水分而噪动。
r臀规律地拍击,夹杂著黏稠y靡的水声,增添营帐中暧昧的状态。杨邦杰蓦地将郑以诚抱起,让他骑乘在自己身上,暧昧地笑著道,「太热受不了,我歇会儿,子信能自己动吗?」
郑以诚知道他是故意逗弄自己,幽幽怨怨地看著杨邦杰嗔道,「有人这样吗?什麽话也没说就把我弄了上来,才要我自己动。」
「平日里你不也很爱自己动?」杨邦杰笑著扶住他的腰肢,郑以诚看对方满头大汗的样子,只得自己动了起来。
郑以诚刻意收缩起肠壁,滚烫而紧闭的包覆让杨邦杰舒服地哼了几声。玉葱般的指头抚弄过厚实的x膛,摩挲著紧实而健壮的x腹,最後玩弄起杨邦杰深褐色的r首。杨邦杰只觉得自己被狎玩,而偏偏又让郑以诚弄得舒服,他难为情地握住郑以诚的手说道,「子信……别这样……」
「只许你弄我,就不许我弄你?」郑以诚还是停手,但仍继续身下的扭摆;杨邦杰将他按在身上,抬起腰肢抽送起来。
两人的节奏几乎配合得天衣无缝,迅速而准确地律动著,让欢愉布满全身。强烈的快感汇聚起来,如浪涛般腾涌而至,不一会儿两人就被极乐的快意灭顶,不约而同地释放出浊白的体y。
翌日醒来,杨邦杰只觉得神清气爽,局势大好,督促将官们布阵施工,比以往都还来劲。几个将领发现郑以诚颈上那几处红痕,都只做看不见,默默听他指挥。郑以诚淡淡地指点众人布阵,又让将士c演,石阵之变化运作。
郑以诚下令清点残馀的神臂弩,知道尚有三千多具能用,其馀弩机全数毁坏。这是杨邦杰被围之时所下命令:如不能妥善保存,则毁坏之,切勿让神臂弩落入敌人之手。弩兵们知道这神臂弩难得,都是以命相护,是以能留存下大半。只是缺乏箭矢,他便差遣士卒,伐木为箭,在山下通往山上的必经之地,布下三道弩阵。
☆、(32)莫道曾识面忠犬攻 温柔受 军文 战争
(三十二)莫道曾识面
如此过得两日,援军果然沿札过岭而来。镇武将军吴德与明威将军宋远,各自率领兵马赴援,同时携来不少弓箭武器以及重辎粮草。
虽说是战时,但山下大火持续延烧,南犛一时半会儿无法来攻,又得援军相助。战况已未如先前吃紧,少不得帮二位将领接风洗尘。
吴德本为太子的人马,只因西南方战况胶著,这才由中央调派过来,正好赶上此番救援。他的身材魁梧,虬髯浓眉,声音大,说起话来更是豪迈,满座都是他的声音。
宋远原为霍致平手下将领,南犛入侵时,多位将领亡於他的枪下,收复不少失地,这才被拔擢任用,品秩还差杨邦杰、吴德些许,筵席上也就不怎麽开口,都听吴德说话。
杨邦杰对这两位及时雨自然是感激,特意嘱咐伙夫准备好酒好菜,在帐中摆下酒宴款待,又令谭越、李淳舞剑助兴。
吴德举著酒杯自己乾了,对杨邦杰说道,「俺那时接到军报,听说这南蛮子,竟用十万大军包围,这可吓坏了!原想以你那两万五千的兵马,怎撑得到援军前来?不想他们竟给你烧伤了大半,本将敬服万分!」
杨邦杰摇拱手说道,「若不是误判局势,又怎会著了南犛的道。眼下仅是亡羊补牢,若无两位将军相助,恐怕邦杰撑得过一时,也撑不了太久。」说著便举起酒杯,三位将军各自乾了。
吴德摆手说道,「杨将军太过谦虚,俺光是看你防御工事,还有那个阵式就知道,这趟是来锦上添花的。」又问,「那石阵叫做什麽?杨将军可否指点一、二?」
杨邦杰说道,「这阵式乃是邦杰帐下谋士布置,据他说,此乃诸葛武侯当传下来的『八阵石垒』。」
吴德激动地拍著桌案说道,「没想到真有八阵图!如此高人,怎麽不请来相见?」
杨邦杰笑道,「我原是有请他一同宴饮,只是方才霍大将军来函,郑先生正在回信,不刻便来。」
吴德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俺也想学得这一两手本事,到时候还要麻烦请杨将军引见。」
杨邦杰见他起身,少不得走过来按他坐下,又说道,「小事一桩,吴将军也别只顾著说话,这些野味是儿郎们花了不少功夫才猎来的。」
吴德笑道,「杨将军真是费心!其实糙米饭拌点酱油,呼噜著也就对付过去了。俺也知道儿郎们劳苦,不爱支使他们弄这些个的。」
「这是帮两位将军加菜,也帮儿郎们加菜。」
「这样说的话,俺也不跟你客气啦!」吴德说著就手抓起一大块蹄子r,放到嘴里啃咬。
众人正吃著,郑以诚回完书信前来赴宴,就看杨邦杰招著手说道,「子信快来,见见两位将军!」
杨邦杰转首对吴德说道,「这位是郑以诚郑先生,来到我帐下效力一年有馀。」
吴德往营帐门口看去,却见郑以诚呆立著,对著他端详许久,这才说道,「这位先生好生面善。」
宋远原是默默听两人说话,见了郑以诚也点头说道,「确实有些面善。」
杨邦杰看郑以诚脸色不善的样子,又听二人这麽说,心里猜得几分因由,便对谭越说道,「郑先生身子不适,还不带他去透个风。」
谭越何等j明,看这样子大概也就明白了,连忙领著郑以诚就往外走。吴德和宋远交换了眼神,两人窃窃私语了一会儿,又瞅著杨邦杰看,都想到一处去了,一时间尴尬得不得了。杨邦杰见这两位神色,猜他们是明白了,也不知道该怎麽开口。
最後是吴德主动坐到杨邦杰身边,附在他耳边说道,「杨将军,俺有句话,不知道问不当问。」
杨邦杰见问,皱起眉头沉声说道,「吴将军,我大概知道你想问什麽。过去之事,就让他随风而逝吧!」
吴德的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地说道,「不、不、不,这事关重大……刚才那位郑先生,是不是还有个名叫小星?」
杨邦杰虽知郑以诚过去曾是营妓里的红牌,被认出的机率只多不少,但被人家当著面问,仍觉得相当不痛快,他沉著声怒道,「是又如何,你何必追g究底!」
吴德难为地搔著胡子问道,「他至今是否仍三五日未曾与人交欢,便会欲火焚身,神智昏昧……」
杨邦杰一听就知事情不对劲,一把揪起著吴德的衣襟问道,「你怎生得知!」
吴德推开杨邦杰的手,不解杨邦杰因何这麽激动,说道,「杨兄松手!」
杨邦杰深呼吸了几口,努力让自己平息下来。默想,保不定吴德也如同程牧恭一般,为郑以诚旧好。但这吴德原於中央任职,不免引发杨邦杰的联想,他心中疑惑甚重,於是又问道,「吴将军原於中央任何种官职?」
吴德被问得一头雾水,因说道,「我原是虎贲中郎将……」
杨邦杰一听是吴德原是虎贲中郎将,想到郑以诚曾被这人弄得半死,还让他叫人轮过,脑袋轰地一声,完全无法思考。等杨邦杰回过神,早已一记拳头落在吴德的右眼。
吴德不想杨邦杰会突然发作,毫无戒备,硬生生吃下这一拳,右眼顿时肿了起来。他捂著眼眶大吼说道,「杨邦杰你也太过份了!」也向杨邦杰挥拳。
杨邦杰原本正懊恼著自己不够沉著,竟不顾一切与同袍翻脸。没想到吴德也出拳攻来,才冷静一点的头脑,顿时又被怒火占据。他顾不得多想,双手格挡住吴德的攻击,沉声怒道,「吴德!你睡过人家就算了,竟还把他弄得半死!」
吴德见杨邦杰竟挡得住自己的拳头,愤怒益胜,遂改用腿法,直攻他下盘,口里不放过他,高声喊道,「敢情你是爱著他了!」
「是又如何?辱妻之恨,焉能不报!」杨邦杰毫不退让,一个弓步向前,直攻吴德中门,朝著他的坛中又是一拳。
吴德回掌接了下来,顺势扣住杨邦杰的脉门,啐了一口说道,「呸!竟把营妓当作妻子,俺每每怀疑,怎会有人可以惧内闹到满朝皆知,原来是个兔儿爷,说不定对著老婆就是软的,只好任人家打骂。」
杨邦杰用缠手甩开吴德的纠缠,又趁隙出掌说道,「惧内又如何?比你这嗜虐成x的家伙好太多了!」
就见两名将领扭打起来,全用擒拿手,以快打快,脚上步伐踩踏著,不时扫过桌案,震得杯盘菜肴一地。旁边的将官一开始是傻在当场,好不容易回过神,全都向前劝架,意图分开这两人。
只是杨邦杰与吴德都有千军之勇,哪里是这麽好分开的,又正在气头上,倒有好几个劝架的将士受了伤,众人劝了半日,这两人仍持续相互斗殴。李淳见状,只得溜出营帐,找郑以诚前来。
郑以诚在营帐中见了吴德,本是恶心得不想见到对方。听到杨邦杰竟为了自己,与他斗殴起来,怒气倒是消了不小,只觉得无奈。他快步回到营帐,怒声说道,「都住手了!简直莫名其妙!」
杨邦杰见是郑以诚,立即抽手回来,吴德也知道闹腾得太过厉害,顺势收手站到另一侧,以免杨邦杰再次发难。
杨邦杰冷静下来,也知自己错得厉害,只得呐呐说道,「子信怎麽回来了?」
郑以诚挥手要众人出去,只留杨邦杰、吴德二人。因指著杨邦杰的鼻子怒道,「我什麽话都没说,你倒好,是要帮著我出气,把援军赶跑?亏你还是个将军,可记得私下斗殴,要刑几下军棍?」
杨邦杰只得拉著郑以诚的手,好生好气地劝说道,「子信别气啦!只是我一想到到这人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我就……」
郑以诚双手抱x说道,「过去之事提他做什麽,我眼下不是活得好好的?」
吴德在旁听著,忍不住说道,「那个、那个,口否听我一言?俺当时不知先生是个人才,就……啊!俺方才要说的是,郑先生身上的毛病……」但要他说到关键,却又踌躇起来。
郑以诚本不欲见这人,一直背对著他,听到自己身上的毛病被提起,这才转身冷冷地问道,「实是你下的药吗?」
吴德傻了,「你竟知道!」
「本不知道的,只是每每疑心,为何这种症状,在其他人间不曾听闻。」郑以诚皱起眉头,伸手说道,「解药拿来。」
吴德摇著脑袋说大声道,「没有解药。」
「吴德!你诓我们!」杨邦杰一听又想往前冲,幸得让郑以诚拦下来。
吴德本是相当不满,但知道自己有亏在先,只得说道,「俺诓你们做什麽,俺刚本来就想,既然先生是个人才,身上的毛病自然是要解掉的才好,正要和你说,你竟然同我翻脸。」
「哪有用药却没解药的?」杨邦杰眉上川字锁得更深,抓住吴德的肩膀,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再不吐实,又要动手。
吴德哼了一声说道,「那药得直接放到体内、经血气催化才有作用,一般人会吃饱了撑著撅起屁股让你捅?你道有几个营妓可以翻身的,那药用於他们无甚大碍,也就是令他们肏起来更y盪而已。」
郑以诚听他说得chu俗,早就变了脸色,但又想早日摆脱这毛病,只得忍气问道,「药名总该知道吧?」
吴德对杨邦杰说道,「就叫《蛊魅销魂散》,你可以松手了吧?」
「何处求得此药?可是用了蛊?」
「云游四方的道士前来兜售的,俺怎知道药方是啥?该往何处寻觅?你若是介意,知道药名多问些人,总是能解的。」
杨邦杰脸色铁青,想要发作又知道不妥,再怎麽说人家也是来救援的,只得说道,「你还欠子信一个道歉。」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俺要怎生道歉?」
「我不要这个道歉。」
杨邦杰转头看著郑以诚,却见他神色坚决,只得问道,「你既不要他道歉,那要他怎样?」
郑以诚绷著脸说道,「去领五十军棍,完结这私自斗殴的处分。」
作家的话:
☆、(33)阋墙犹御侮忠犬攻 温柔受 军文 战争
(三十三)阋墙犹御侮
郑以诚绷著脸说道,「去领五十军棍,完结这私自斗殴的处分。」
杨邦杰与吴德两人异口同声问道,「真要打?」
郑以诚狠狠瞪著杨邦杰说道,「废话!军令如山,你也去领!」
杨邦杰看他这样子,知道是认真无疑。他料想底下士兵也不敢真打,思虑了半晌便说道,「郑大军师说得是,我这就去领。」
吴德也知今趟闹腾得厉害,若不依从军令,恐怕日後难以服众,看著杨邦杰真的自领军棍去了,也只得跟著他走。
士兵们见到是主帅前来自领军棍,都吓得一愣一愣的,哪敢真打。都是棍子举得高高,落下时轻轻滑过;声音打得响亮,全都挥在空气中;屁股上沾满鲜血,看起来是伤得极严重,其实回去用金疮药抹过,安安分分睡上一觉,也就好得七八分。
杨邦杰五十军棍领完,也没多大的痛苦。让郑以诚搀回营帐的时候,还能同他玩笑说道,「子信你也真狠心,竟然狠心打你老公。」
「自己冲动,怪得了谁?趴著。」郑以诚脱去他的裤子,让杨邦杰在榻上趴好,帮他细细抹上金疮药,但觉得心疼。
杨邦杰挣扎著抽出一只手来,握住郑以诚的手说道,「你难道就没事?我是见你神色不好,这才怒火中烧。」
郑以诚说这话时,原本强装的淡漠再也不复见,倒是激动起来,「我怎麽可能没事,但我又能如何?当年糟蹋我的,又何止他一人?他只是最过份的罢了。你要杀他报仇雪恨,他手下兵马立刻哗变;你要我接受他的道歉,当年受到的屈辱,又怎可用简单的道歉洗刷?」
「子信……」
「怎麽?」
杨邦杰紧握著他的手说道,「我只觉得你太过冷静,你那g本不是过去了,只是强压著而已。」
郑以诚别过脸去,低低说道,「别提了好吗?」
「子信,若是哭出来会好过些,那就哭吧!」
郑以诚强笑著,仍是不哭,「都怪我,明知你是帮著我出气,却还让你挨军棍。」
杨邦杰也强笑著说道,「不碍事的,做样子给旁人看,你我心知肚明,这是怎麽回事。」
「孟轩……真的谢谢你……」
「傻子信,夫妻之间,哪用得著说谢谢。」
两人十指交扣,只是相对无言。
隔日晨会相见,杨邦杰与吴德见面,自然是尴尬万分。
其实吴德为人豪气,论起事理、带起兵来自有一番本事。拳脚功夫与杨邦杰不相上下,两人战了个旗鼓相当,後来倒有一点惺惺相惜之感。偏偏吴德是贵胄出身,对底下人自然不懂怜惜,糟蹋了郑以诚。每思即此,杨邦杰便会将那些敬服化为愤恨,「一想到这家伙差点把子信弄死,就不知怎生面对!」。
吴德本是赴援而来,万没想到,怎会被翻起两年多前的旧帐。按照吴德的话就是,「睡个营妓都会出问题,见鬼!」他亦知道自己那次对这颗小星,确实做得有些过火,但小星被困绑时,流露出倔强不屈的神情,莫名地激起吴德想要折辱这人的冲动。
覆水难收,更何况吴德也不认为自己有什麽错误。斗殴是杨邦杰挑起的,自身只是防御,还得挨那五十军棍,他越想就越不平。晨会之时,两人心有芥蒂,事情便很难议下去。
就听杨邦杰说道,「我方粮草自札过岭转来,甚是不便,唯今之计,便是增派人手,开辟新的粮道。」
吴德拉开嗓门说道,「粮运兵马早已充足,假使要增辟粮道,也得等火势暂些才是。」
杨邦杰说道,「若是南犛组成敢死队,冒火截断我军粮草,岂不要糟糕?」
吴德撇过头去,语带挑衅地说道,「你道敢死队能有多少人?那麽点零星小火,儿郎们自会防御,以眼前兵力,已然足够。与其担心这个,不如加派人手,早日完成石阵,然後修筑关塞,这才是正途。」
又听吴德说道,「俺看营地布置,壕沟挖得不深,应该多挖几道。」
杨邦杰说道,「战壕挖起来旷日废时,土一填就平了,没必要花那麽大的功夫。不如多做其他的防御工事,多制一些箭矢,弄些连弩什麽的。」
两人对看著,哼了一声,都不答话。郑以诚很想说,这分明都是零星小事,争这个一点意义也没有,但想到自己就是起因,便默不作声。
议来议去终没个定论,乾脆各自派兵进行认为重要的事务。吴德率队帮著李淳采石,八阵石垒的设置,已至最後阶段,有了吴德相助,确实速度加快许多。杨邦杰本想加派人手护粮,却怕吴德作乱,便让人加强其他的防御工事。
郑以诚忍不住说道,「你们这样还能打仗吗?不用等南犛大军开到,我看你们就要分崩离析!」
杨邦杰气呼呼地说道,「他是跟我抬杠,弄石阵很重要,难道粮道就不重要了?他哪是援军?分明是来添乱的!」
郑以诚皱著眉头说道,「你品秩高他一级,实在不必和他商量,该怎麽做,就那麽做。」
杨邦杰沉著声说道,「子信,他是太子的人。」
郑以诚听了便默不作声。
蜀国为後楚宰相许广泽用南犛势力,驱赶後卫殇帝所建。当时世人都骂许广泽为汉奸,将士不服。但许广泽星火平定各地叛源,又以宽刑薄赋邀买人心,这才稳定国内局势。後蜀太祖许广泽病故,当今皇帝许义谦即位之际,原本不服的势力又起,多半靠著霍致平的协助才得以镇压,是以当今天子对霍致平深加器重。
然而霍致平功高镇主、将士心服,又与朝中重臣相为应援,太子许重硅便对其人马多所顾忌。今趟派吴德来援,不知是出自皇帝的谕令,还是太子另有所图?杨邦杰从仇恨中清醒,虽然还气恼这人,也知不便再次与他翻脸。
杨邦杰和郑以诚只得私下找来明威将军宋远商量,没想到宋远一见两人便连连致歉,抱拳说道,「郑先生,先前唐突之事,切勿怪罪,小将实是无心之过。」
郑以诚摆手说道,「宋将军,这话题就此打住,我知道你是无心,就已足够。」
这宋远曾在醉时要求程牧恭,带郑以诚来玩双飞。他本来不觉得有什麽妨碍,直到昨夜见了杨邦杰和吴德扭打,愣是给吓著了。宋远一直说道,「先生真不计较了?小将实非故意的。」
直到郑以诚皱眉说道,「你是唯恐天下不知吗?」宋远这才止住了。
杨邦杰本来还不懂,到後来也知道他们在说什麽,只感到哭笑不得,无奈地对宋远说道,「宋将军,今日晨会时的口角你也看到了,本将想同你商量,能否调拨二千兵马,协助护送粮草。我底下的儿郎们,都已分配工作,不好调动。」
「小将这就拨人去办!」宋远抱拳行礼去了。
看那宋远几乎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杨邦杰与郑以诚对望著,突然爆出一阵笑声,总觉得天下凑巧之事都碰到一处,太过荒唐。
杨邦杰慨然问道,「子信,要是你到叔涵营里,这种尴尬事得碰到多少次?」
郑以诚说道,「你觉得要是醉玉阁的花魁来到营里,让人认出来的机率有多高?」
「……」杨邦杰傻在当场。
郑以诚挑著眉毛问道,「在意?」
杨邦杰摇著脑袋,结结巴巴地问道,「不是……我以前就想问了,你也不是乐意干那事的,怎麽会是红牌?」
郑以诚淡淡说道,「左右都是得被强,还不如讨好一点。那样大家才会怜惜,不然早给人弄死了。」
杨邦杰也知是实情,只是搂著郑以诚不说话,久久才吐出一句,「幸得你还活著。」
郑以诚轻抚著杨邦杰,柔声说道,「别顾著儿女私情,军务要紧。」
「也是。」
过得几日,就听到探子飞马来报,「启禀将军,南犛大军於山麓之下,不住地往著火的树林里泼洒火油,不知意欲为何?」
郑以诚说道,「定是南犛等不及树林自行燃尽,增添火油以助长火势,待大火烧过,自然有路上山。」
杨邦杰也点头附和,「大火烧得几日,我看已经有不少道路可以通过,敌暗我明,不知南犛下一步攻势。」
郑以诚笑道,「八阵石垒已设置完成,那是上山必经之地,若是南犛来攻,孟轩可亲自见识这阵式的威力。」
杨邦杰也知八阵石垒在吴德的协助之下,已经设置完成,因问道,「听子信这麽说,肯定是见试过这阵式的威力,就不知当时情况如何?」
却听郑以诚说道,「我实没看过这阵式於军中的作用,只是先师所传。」
「……没见过这阵式的威力,你就这样运用,不免太大胆了些!」杨邦杰不免愣住,他还道郑以诚见识过这阵式的威力,故而推荐,不想竟是这样。
「我本来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现在却是胆战心惊。」
郑以诚淡淡地看了杨邦杰一眼说道,「先师应当是有用过这阵式,只是一般打仗,谁有这功夫用石阵,还不如列队变阵灵活。若真要运用,我便随军入阵便是。」
他也知道这群将领,最怕的就是自己这种书生,万一只会纸上谈兵,那就要糟糕。但是他自己武功不行,也没真正带过兵,只是充了几年的军,能做的也就是纸上谈兵。
杨邦杰闷了半晌,只得说道,「你若要入阵,我护著你便是。」
郑以诚看他这样子,便拉著杨邦杰的手说道,「你就对我有信心点嘛!我什麽时候给你出过馊主意了?」
杨邦杰低低喊了声,「子信……」
郑以诚一抬头,就发现自己的唇被堵住了,强势而缠绵的吻,吻得他有点晕眩。杨邦杰双手紧揽著他的腰,就往自己身上带,郑以诚差点就要站不稳,整个人附在杨邦杰身上。
两人拥吻了好一会儿,杨邦杰抚弄著郑以诚的脸颊说道,「子信……我这几天给他们弄得心浮气躁的,莫要怪我。」
「不怪你。」
两人说著又拥吻起来,正在难分难解之际,却见宋远队伍里的亲兵来报,吓得他们连忙分开,问道,「又是什麽事?」
那士兵神色惊惶地说道,「启禀将军,南犛派人来截粮,正与我军激战!」
作家的话:
因为搬家少更一篇,现在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