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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恋物语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楔子、
现在我要说的故事,是关於某位同班同学的故事。
不知道是某种约定俗成的惯例,或者只是普通的巧合,每个班级中多多少少会有这样的人——成绩优秀,品德良好,连外貌都无可挑剔——这样的人,连认识都会感到光荣,班上的同学总是谈论著关於他的事情,女生们为这个人而脸红心跳,即使身为同x,也会认为与这个人来往这件事相当值得自豪。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在某个意外过後,在班上低调至极的我,跟这个人有了难以言说的牵系,甚至发展成某种对外人难以启齿的关系。
就在我打开电脑,准备将这个故事纪录下来时,一旁的他吃完第三包洋芋片,顺手打开了第四包,同时毫不留情地嘲笑我的品味,「我的名字才没有那麽可笑,你是在用这种隐晦的方式变相地侮辱我吗?不得不说,你的格局还真小啊。」
「那是假名。就算是只纪录在电脑中的文件,也不该毫不谨慎地用上原名吧,万一被外人看到怎麽办?」
「万一被看到,别人会以为身为宅男的你已经丧心病狂地脱离了二次元,终於踏上了成为同x恋的道路,试图追求同x同班同学,为此还放任自己的妄想,偷偷地写作自己与对方虚幻的爱情故事。真是个可悲的变态啊。如果知道这件事,就算是抚养你长大的父母,也会为此感到哀伤的。」
「我已经被判定为变态了吗!」
「就算你是个名副其实的变态,我也不会因此而抛弃你的。尽管放心吧。」
「不是那个问题啊——」
一、
现在回想起来,那似乎是发生在夏天的事情。
白天的炎热过去以後,夜晚的风相当清凉。因为是都市,在光害的缘故之下,即使天空是黑漆漆的颜色,但依旧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虽然这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但仔细想想却觉得有些可悲。听说今晚会出现一年一度的英仙座流星雨,不过在这个地方是看不到的吧,真是可惜啊。我在心中这麽想著。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已经是深夜了,路上也没有什麽行人。就在那时,手上还提著迟来晚餐的我,在巷子里看到了那个人。班上的同学,男x,今年十七岁……明明在很多方面能跟我用一样的词语界定,但是这家伙跟我是全然不一样的人。
不管是长相、学业、还有为人,都不可同日而语。这句话由我自己口中说出来,还真是无比可悲的一件事。
然而这不免让人有些好奇。品学兼优的他,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做什麽?明明是深夜,一般人早该入睡的时候,当然我是这其中的例外,这点可以暂且不论。当然,我也没有任何与他攀谈的欲望与想法,但是他就站在我回家必经路途的巷子里,要想避开他,不打照面而直接回到家,是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我跟他也并不熟悉,即使是同班同学,但也没说过几次话,不只是他,我与班上大多数的同学都没说过多少话……总而言之,在这种情况下就把他当成路人,什麽都不要说,快速的穿过巷子吧。
我这麽想著,重新迈出先前停顿的步伐,往巷子里走去。
就在这时。
一阵白光掠过了眼前。
那是一种让人不知道怎麽形容的感觉,如果必须以比喻形容的话,大概像是身临其境地在最近的地方见识到闪电的情景吧,没有任何声音,只是光本身的模样与姿态,那是一种无法以言语形容比拟的光亮,那一瞬间我彷佛失去了视力一般,眼前发白。
我眨了眨眼。
刚才的景象如同错觉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倒不如说,那本来就是错觉?
即使心中半信半疑,但我也没有对这种没必要的事情生出更多感想,正在我回过神来时,眼前的那个人却转过身躯,露出了像是被掐住脖子无法呼吸一般的扭曲神情,脸色发青,他半张著嘴,像是喘不过气似的,瞪大了眼。然而,过了一秒,他就像是断了电源的遥控玩具一样,直直地往一旁倒下。
这是什麽情况?
同班同学在我面前倒下了。
倒下了啊。
来不及思考,我已经扔下手上的东西,往他的方向跑了过去;查看片刻後,我发现他已经没有呼吸与心跳了,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做个什麽急救……是叫cpr还是别的什麽吗?我在心中回想著施救的顺序与手法,但是脑海中却充斥著欧美医疗电视剧中男主角拿起某种医疗仪器大喊一声「clear!」然後迅速电击病人x口的画面,全然想不起一般的急救方式。
……不不不,这种时候没有别人了,就算是通知救护车也来不及了。这种情况下,只能靠我自己急救对方——这种想法应该不算过於自大吧?
我匆匆解开他身上的衣领钮扣,勉强想起应该要畅通呼吸道这件事,於是将他的下颚抬高,在这之後,我开始往他口中吹气,接著毫无章法的按压他的x膛,施救片刻後,他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只好继续下去;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时的他还是人类的话,大概会被我随便而近乎不负责任的急救行为害死。
另外一件事,就是……
我的初吻。
给了他。
给了一个昏迷中的同x。
这种事情到底该说是可悲还是无奈呢。
或许会有人觉得基於急救而做出的口对口吹气行为g本不应该算在一般的初吻之中,因为对象不可预料,也并非有意为之,只是一般的救援行为罢了。原本我也是这麽想的,所以对於急救本身并没有抱持著任何隔阂,即使与同x嘴唇相贴,往对方口中吹气,也不认为这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
但是……就在他心跳停止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後,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二十分钟,一只手忽然按住了我的後脑杓。在只有我与昏迷对象的暗巷中,这只手著实吓了我一跳,就在我愕然地停止吹气的动作时,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含住了我的嘴唇。
咦?
咦咦咦咦——
事後想来,这正是我献出初吻的过程。
在我下方的人紧闭著双眼,一只手用力按压著我的後脑杓,冰凉的舌头近乎强硬地闯入我的口中——不,这应该不是什麽爱情小说的情景,是我正在急救对方的情况,怎麽会变成这样——亲吻的滋味也不是什麽酸酸甜甜的柠檬味,而是一种更加难以言喻的感觉。他的嘴唇虽然十分柔软,但感觉却像是冰块一样,毫无常人该有的温度。
这到底是什麽。
失去了温度的r块像是某种失去生命的物体一样,碰触著我的口腔。
他如同忽然清醒过来一般,毫无道理地用力吸吮著我口中的y体,俗称唾y的那种东西,近乎贪婪地,近乎饥渴地……我甚至听到了他细微的吞咽声音;这种行为究竟持续了多久,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最後他放开我的时候,我的嘴唇已经肿起来了。
……竟然,不觉得恶心。
我心中因为这个事实深深受到了打击。
对方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从睡眠中醒来一般。这麽说来的话也确实是这麽一回事呢,他是沉睡的公主,而我是恰好路过的王子,在我的亲吻之下他从长眠中清醒了过来……这麽一想,真实的童话故事原型或许也并非今日我们所想像的浪漫,也许路过的王子只是正确地使用了cpr急救,从而唤醒了公主,整个故事只是如此而已。
不知道为什麽,他的表情彷佛如梦初醒。
我忽然感到有些尴尬。
虽然(自以为)成功地施行了急救,但是後来的那一段完全跟急救无关,即使是知识贫乏的我,也知道口对口人工呼吸不需要伸出舌头,对方更不需要吞下我的唾y。
他一眼都没有看向我,自顾自地碰触著自己的身躯,像是在检视什麽一般,我半跪在一旁,被他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这种时候我应该打电话叫救护车吗?刚才这个人可是连呼吸跟心跳都一并停止了啊。然而,现在的他却恢复成原本的模样,虽然感觉上好像还有些奇怪,但却好端端地躺在我面前。
过了半分钟,他像是发现什麽不对一般,眉毛皱了起来。
「那个……加贺谷同学?」我小心翼翼地试探著他。
「闭嘴。」他冷淡地道。
然後他坐起身,开始褪下衣物。
因为今晚发生的打击太多,我的j神状态早已麻木,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无法作出任何反应,只能愣愣地在一旁瞧著他。他脱下了所有衣物,包括内裤——这家伙是暴露狂吗——最终,身上所有的衣物都被褪下了,他却还在继续脱下衣物的动作。
不,那甚至不能说是脱衣服……
我已然目瞪口呆。
在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暑假到祖父母家所在的乡下居住时,偶尔会在偏僻的山路上看到这样的东西,细细长长的,里面是中空的;虽然是白色,但却是半透明的,显然是某种动物蜕皮後留下的遗留物,当时的我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心中觉得很有趣,後来因缘际会之下也曾看过蛇类蜕皮的影片。
然而,这种事情发生在同班同学身上时,可真是一点都不好笑——倒不如说,完全笑不出来。
我的同班同学,加贺谷宗一郎同学,像是蜕皮一般,脱下了他身上的皮肤。那层东西是肤色的,半透明状,但却显得相当的轻薄;他满脸嫌恶地褪下手上的那层东西,底下那层皮肤比原先白皙一些,却没有任何受伤或者流血的迹象。这家伙居然真的在蜕皮。
这种猎奇——不,即使以猎奇称呼都不足够表明其怪异——的景象,著实令我瞠目结舌。
「怎麽了?」他忽然望向我,「没看过这种事情吗?」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况且这样的景象也太过诡异了。对方到底是什麽,到底想做什麽,我完全不知道,倒不如说全然不想知道。於是我这麽说:「不,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没事就好,如果不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的话,记得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那麽就这样,晚安。」
而後,我平静地离开了那条小巷。
当然,这种平静只是我伪装出来的表象,其实我的内心早已因为过多的惊吓而失去思考能力,之後的几天,我想起完全没动过的暑假作业,於是一边敷衍地写著作业,一边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暑假最後几天。
在开学那一天,我见到了加贺谷同学。一如以往,他挺直的身躯令人景仰,那天深夜发生的事情如同做梦一样。不,那肯定是做梦吧,我的大脑擅自制造出这种荒唐的梦境,真是让人困扰啊。我自欺欺人地想道。
开学的第一天,按照惯例以抽签决定了新的座位。
我的运气一贯不好不坏,抽到了窗边最後一个位置。对我来说,算是不上不下的位置,即使这麽想著,但在前方的同学坐下之後,我忽然觉得这或许并不是运气的问题。
加贺谷宗一郎正巧坐在我前方,回头看了我一眼。
片刻之後,一张纸团来到了我的面前。
——放学後留下来。
这是什麽事件即将发生的fg吗?我被卷入了什麽y谋当中?不,或许不该如此悲观地臆想这件事;加贺谷同学或许只是想要跟我说话而已,或许只是对於那天晚上的事情表示感谢,因为我(自以为正确)的急救行为拯救了他的x命嘛,这麽想也是相当合理的吧。
即使秉持著乐观的想法,但在班上同学一个接著一个离开教室後,我的心中还是涌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感觉。
「人都走光了。」加贺谷回过头,那双被同班女生誉为「只要被盯著看就会脸红心跳坠入爱河」的深色双眼凝视著我,「那麽,也该来谈一谈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麽可以谈论的。
即使这麽想,但我也并不具有能把这句话大声说出来的坚韧骨气,因此只是暧昧地应了一声,并没有说出多馀的话。
「要是将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就杀了你。」
「要是跟别人说起我的事情,就杀了你。」
「要是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也杀了你。」
……喂喂,这也太过份了。说出去的话被杀人灭口也就罢了,为什麽连在自己脑海中回想起这件事都要被杀掉呢?未免太过霸道了吧。要是有那种能耐的话,乾脆把我的记忆消去不就好了——我这样想著,沉默地凝视著他。
加贺谷彷佛在一瞬间洞悉了我的想法,平静地道:「消去记忆的方法我也知道一些,不过那种方法对於人类脆弱的躯体而言负担太大,或许会导致一些无法恢复的损害。」
「什麽意思?」我谨慎地发问。
「嗯,视情况而定,如果对你这麽做的话,或许你会再也无法开口说话,或者记忆混乱,或者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与平衡——只是这样罢了。」他以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著。
这种过份理所当然的姿态——究竟该说是举重若轻,还是毫不在意——总之让人很难把这整件事情当真。即使想要谨慎地思考这件事,但是对於他一连数句以「杀了你」作结尾的威胁,我实在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倒不如说,连思考的能力都被剥夺了。
「不用想了,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听我的话。我叫你去买面包的时候就要立刻去买,并且在五分钟内回来,超过五分钟就杀了你。」
「这也太过份了——而且为什麽是买面包!五分钟来回g本不可能!」我忍不住反驳。
「一般都是这麽威胁的吧。」他顿了一下,神情似乎有些茫然,「在这个国家的文化中,处於幼年期的人类用这种方式威胁同一学校的弱小同学,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说什麽『你们人类』,你自己不也是人类吗?」
「不是啊。」
「……那是什麽意思。」
「嗯,我不是人类啊。你不是已经发现了吗。」
在我面前的他,用一种若无其事的淡然姿态轻轻松松地否认了这件事。
啊,是这样吗。原来不是人类啊。嗯,你这麽说的话我就明白了,谢谢你特意告诉我这件事情——他以为我会这麽回应吗?怎麽想都不可能吧!
在长久的静默之後,我终於压抑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勉强镇定地开口:「既然不是人类的话,你到底是什麽东西?」
「这个嘛,你可以猜猜看啊。」他笑了一下,「猜错就杀了你。」
——好可怕的笑容啊。这家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管开头说的是什麽话,结尾一律都是杀了你,这是什麽诡异的习惯啊!因为不知道怎麽接话,也不想被杀掉,於是我识趣地维持了沉默。
过了片刻,加贺谷终於有些难为情似地开口埋怨,「总之,都是流星雨的错。我的交通工具故障了,恰巧又碰到流星雨,只好暂且迫降了。这具人类的身体也是,虽然马马虎虎,但也只能勉强将就使用了,真是的,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选择好一点的尸体啊。」
咦?
他刚才说了什麽?
「你不知道吗?这个人类在那天晚上心脏病发作,你过来在他身上乱乱亲的时候,他早就已经死了。」
……我的初吻原来给了一具尸体吗。
不,不该这麽想——後来被亲吻的时候才算是初吻。然而仔细想想,纠结於这种问题的我真是可悲啊。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个人类可不是我杀的;我充其量只是捡拾了一具无主的尸体充作己用罢了,这叫资源回收再利用,就算从法律的角度看待这件事也是完全站得住脚的,占有无主物并非侵占,是完全合法的行为。」
「不,尸体不能算是无主物吧!」我忍不住叫道。
他有些诧异,「异族尸体是无主物,这点没错啊。在你们的法律中,活著的猫跟狗也只是物而已,何况死去的动物尸体……不是这样吗?」
「你还真是熟悉这种事情啊。」
话说回来,在他眼中,我们这些人类跟动物的存在是一样的吗!不知道为什麽,总觉得被他理直气壮地藐视了,谁来告诉我这不是错觉。
加贺谷状似谦虚地笑了笑,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没什麽,为了钻法律漏洞,这是必要的研究。况且我族一向主张入境随俗,虽然地球在银河之中目前还只算是低等文明之一,不过毕竟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中必须暂且生活在这个地方,我也会尽可能努力融入你们的文化之中。」
「说得还真是纡尊降贵啊。」
「不用太过吃惊,只是一般的程度罢了。」
「居然还承认了。」
「既然是理所当然的事实,为什麽要耻於承认。」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了。
这个人到底是在什麽样的文化中成长的,完全无法想像。
加贺谷——或者该说曾叫加贺谷的这个男人——微笑著说道:「所以,就这麽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奴隶。」
「为什麽是奴隶!」我下意识地回嘴。
「我也可以给予你别的称呼,像是朋友、恋人之类的头衔,不过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奴隶做的事情,不准违逆我,不准反抗我,不然的话就——」
「就杀了我。这点我已经十分清楚了,你不必一再强调。」我麻木地道。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与其说是无可奈何,倒不如说是饱受惊吓吧。一转眼之间,我已经从自由的人类成为被豢养的奴隶了吗!身份转变得太快,简直是迅速到连反应都来不及的程度——往後我必须如奴隶一般卑微地侍奉主人吗?怎麽想都无法接受啊。
「不过,假设……假设我违抗了你,你要怎麽杀了我?」我忍不住问道。
加贺谷顿了一下,忽然从前座凑了过来,低声道:「就这样杀了你。」
他的唇近乎突兀地堵住了我的唇。
还是一样,近乎冰冷的温度,但却十分柔软。
「唔唔唔——」我发出抵抗的含糊声音,但都被他吞了下去。
他一边堵住我的唇,一边居然用手捏住我的鼻子,剥夺了我呼吸的权利;不知道过了多久,脑海中一片空白,彷佛缺氧一般——痛苦,难受,煎熬——程度由轻微而渐趋严重,喘不过气来,无法呼吸,潮湿的舌尖却还在我口中不断吸吮著,甚至不能用嘴巴换气,简直是近乎窒息一般的感受。
等到他放开我之後,我立刻大口喘息,感觉自己方才距离死亡或许只有一步之遥,如果不是他最终放开了手,或许我真的会窒息而死。
「很幸福的死法,对吧。」加贺谷说道。
……一点也不!哪里幸福了!虽然想这麽对他大吼,但我急於呼吸新鲜氧气,g本没有开口说话反驳他的馀地。大约五分钟过後,我总算恢复了正常的状态,虽然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然而终於能够平顺地开口说话。
「下一次不要再这麽做了。」我有气无力地道,「你是同x恋吗?」
「这句话是在侮辱我吗!」他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强烈,义正词严地强调:「我才不会对异族产生x欲,那是不可能的,别妄想了。」
「那刚才的是……」
「那个啊。」他的语气堪称理直气壮,「只是进食而已啊。」
「为了让你进食而死,这到底哪里幸福了!况且你所谓的进食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到底吃了我的什麽!」我忍不住反击。
「一个合格的奴隶应该将为了主人献身赴死当成至高无上的荣誉。」
「我才不是什麽合格的奴隶。」
「我会将你训练合格的。」
「这句话是基於我已经是奴隶的前提?!」
「别担心,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取得合格证书的。」
「那到底是哪里的哪个机关颁发的证书!」
总之,那天的对话就在这种似是而非的争辩下结束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我还是太天真了。
二、
「说到这里,还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加贺谷突然说道。
「郡山……郡山久生。连这点都不知道还传纸条给我啊……」我忍不住说出了半带埋怨的真心话。
「反正我认得出你的味道,不知道名字跟长相也无所谓。」
「居然是味道?」难以置信。他是狗吗?
「也认得你的眼镜。」
「认得出我的味道跟眼镜却认不出我的脸吗……」这家伙是故意的吧!我被小瞧了吗?肯定是这样的。即使如此,却连生气都提不起劲了……啊,真的好累啊,不能继续思考了。我有气无力地开口,「总之,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放心吧。与此作为交换,你也不要再随便亲我了,虽然已经不是初吻了,不过我也没有被男人吻的兴趣啊。」
他一脸不能理解的神情,「我已经说过了吧,那不是亲吻而是进食啊。」
「你究竟吃了我的什麽?」我深感匪夷所思。
「体y。通俗的说,是唾y。如果你想更改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妥协,换成血y或者j——」
「不不不——够了求你别说了!」我慌张地打断了他。
……头好痛。
这家伙是认真的吗?
无论如何,当下最重要的课题是首先必须摆脱这个家伙,我想了一下,谨慎地开口:「这样说来,只要是人类的话,谁都可以的吧。这样说来,也不必非得执著於我身上,大可以去找更加——呃,合你胃口的人类?」
「但是眼前就有食物,为什麽非得要我另外去找别的食物。」
「这很奇怪啊!就算是我也没有必须配合你的义务吧。」
「你有作为奴隶而配合我的义务。还有,这哪里奇怪了?你敢说人类并非从其他动植物的躯体或体y进食?我早上还看到几名雌x人类捧著植物的生殖器官嗅个不停,从这个角度而言,我只不过是从你口中摄取些许唾y而已,这在宇宙间已经算是相当寻常的进食方式了。」他义正词严。
他说的这些还真是让人无从反驳。
我著实是哑口无言。
全然不知道如何反击啊。
片刻後,我终於发现一个先前不曾细想的问题,头皮一阵发麻,「所以,你只是选择以人类的体y而非r体进食,实际上你该不会是能吃人的那种……」
「但是人类看起来不好吃,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留你一命只是巧合,不用太感谢我。」加贺谷一脸理直气壮。
……谁会感谢你啊!我在心中吼道。
事情果然是这样吗……不,倒不如说,这家伙到底是什麽啊!结合了他先前提到的关於流星雨、宇宙还有交通工具迫降的事情,大概可以肯定加贺谷是外星人,但是究竟是哪种外星人还是让人难以想像。不管如何臆测,脑海中始终充斥著加贺谷被异形寄生的恐怖情景。或许那就是所谓的真相也说不定。
眼前这个人,只不过是套著加贺谷外皮的宇宙人罢了,即使外表相同,他也绝非人类。
我小心翼翼地问,「那、那天晚上……你蜕了皮,对吧?」
加贺谷似乎有点不耐烦,「只是稍微加速了一下新陈代谢,除去陈旧的细胞与死皮而已。这具身体一点也不完美,需要修补的地方还有很多,不过在那种紧急情况下,也只能暂时先用这种简单chu暴的方法修复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等等,你先前说……你只是暂时待在地球?」
「嗯,交通工具故障了,我已经发送求救讯号了,等那些人过来接我至少还得等待一段时间……以地球历法计算,大概是几个月的时间吧。所以这段日子就暂时以你为主食了,作为奴隶的你肯定感到相当荣幸吧,就算高兴也不必刻意掩饰的,我能理解。」
不,一点也不高兴啊。
完全只能用悲惨形容。
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为什麽会发生在我身上……
「为什麽不找别人?单从味道来说的话,比我出众的人肯定找得到的吧。」
「嗯……」加贺谷似乎思考了一段时间,终於回答了我,「这样说吧,你对综合果汁的看法如何?」
「什麽如何……没什麽特别的感想。我对综合果汁没兴趣。」我诚实地回应。
「但是呢,这世间有各式各样的果汁,有些人喜欢将果汁混在一起喝,有些人不喜欢,这样你能明白吗?」说到这里,加贺谷端正的脸上露出了近乎露骨的嫌恶神情,「明明是不同种类、气味也全然不同的东西,却被随便擅自地混合在一起,即使是以无可挑剔的比例融合,我仍旧不能接受。这是我个人对於食物唯一的坚持。」
话题似乎跳跃得有些遥远,原本不是在说进食的事情吗,怎麽话题中心突然来到了综合果汁?我感到有些迷惘,但在几秒後,终於後知後觉的意识到对方的意思。即使加贺谷说得比较含蓄,不过他的意思其实不难理解,他的意思是别人的体y中……混合了他人的体y……所以他不愿意吃那种东西?
我感到脑海中一片混乱,「我不懂你的意思……」
「有些是血y,大概是医疗手术输血的缘故。」加贺谷一脸无趣,「有些是唾y,有些是其他体y混合在一起,出於什麽缘故我想你也明白;就我个人而言,实在不喜欢同时吃到两种味道。」他用一种如同形容榛果杏仁巧克力不好吃的厌弃神情如此说道。
「但,但是……」
「只要接触过,就一定会留下气息,即使漱口清洗过我也尝得出来。」他神情严厉,「所以,你别想透过这种方式逃避让我进食的义务,要是被我发现这件事,我就改为喝你的血y或其他体y。」
这家伙是吸血鬼吗!
……不,或许还真的是也说不定。
「等等,连这种事情你都知道?」
「闻得出来。」加贺谷轻描淡写地道,「顺便说,你是这个班上唯一一个还没把初吻献出去的人,所以唾y味道的纯净度完全没问题。安心吧。」
「我才没为那种事担心!」我说到一半才发现不对,於是感到震惊,「等等,你刚才说其他体y混合……难不成是说,唾y与血y之外的体y?莫莫莫非是指……」因为有点羞耻,我情不自禁压低了音量,「……生、生殖器官分泌的体y?」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你为什麽要害羞。」他一脸无法理解的神情。
「我没有害羞。」
「都脸红了没必要狡辩吧,处男。」
他露出不屑的神情,我顿时感觉自己身为男人的自尊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仔细想想,这样一来,加贺谷岂不是将所有人羞耻的隐私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吗!再说,处男又怎麽了?我还未成年啊,身为处男也是理所当然的!尽管能这麽说服自己,但这种想法本身又显得相当自欺欺人;虽然大多数人能用成为魔法师这件事自嘲地安慰自己,但如果可以的话谁都不会心甘情愿成为魔法师的吧。
……何等的可悲。
我忍不住反击,「那你又怎麽样!光是说别人是处男,你……」
「我不是啊。」加贺谷似乎有些诧异,摆出了略显骄傲的姿态,「别把我跟你这种幼年人类相提并论,这样我会感到相当困扰的。我跟你这种完全不受异x欢迎的人完全不一样,几百年前就不是处男了,每次发情期到来时,找我交配的对象可以说是多到数不清。」
……几百年前?
「你已经这麽老了吗。」
「才不算老。在我族之中,这个年纪充其量只能说是刚步入青年期而已。」
「……」
「别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我!」他有点气急败坏。
我没有说话,只是持续用意味深长的目光凝视著他,惹得他一脸不悦。
说起来,活了几百年还只是刚步入青年期,他究竟是什麽生物?总觉得非常像是某种妖怪之类的生物。或许确实就是类似的东西吧,在加贺谷宗一郎那张人皮底下藏匿著的东西,或许出乎我所能想像,也可能相当可怕。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总之,虽然得知了相当不得了的事情,但我与加贺谷在那之後的分别却很平常。他走在夕阳下的背影跟任何一个男子高中生一样,完全看不出一丝可疑之处。临走之前,他又亲了我一次,美其名曰「吃晚餐」,我稍微看了一下手表,发现这个过程大约耗费了十分钟。
第一次发生的时候,我惊愕到说不出话来,但是发生了第二次、第三次……看起来接下来似乎还有发生无数次的趋势,现在的我,已经能在他完事後冷静地抬起手擦去唇上残留的唾y了。
真是了不起啊,我。
在面对男人的x骚扰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在天国的母亲也一定会为我自豪的……怀著这种只能以自暴自弃形容的心情,我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在下午的会谈中,加贺谷与我达成了一个协议。
我必须在每天早上七点、中午十二点、以及下午五点准时供应他「食物」,必须维持「食物」的品质,必须对於他的身份保密,也必须帮助他适应在这个星球上的生活,而他则会在达成上述前提的条件之下,宽容地不干涉我的日常生活及人身自由。
——道谢就不用了。他与我达成协议时,脸上彷佛写著这句话一般。
那副神态与其说是骄傲,倒不如说是对於这种自以为在施恩的情况感到稀松平常似的。这个人到底是在什麽样的环境与家庭成长,真是完全无法想像。不过这当然不是什麽值得我刻意关注的事情,基本上,我仅仅打算在可以忍受的情况下勉强配合他的进食行为,同时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只是这样而已。
本来……只是这样而已。
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我从橱柜里找出了泡面,吃了晚餐後打开了电脑,放任自己的思绪沉浸於萤幕之中。没什麽重要的事情,也没什麽值得注意的新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夜深了;就在我正想著要不要去厨房拿一罐饮料喝时,萤幕忽然变成一片漆黑的状态。
……坏掉了?
才这麽想著,下一刻,室内的电灯熄灭了,冷气的声响也跟著骤然停下,黑暗的室内相当寂静。难不成是停电了?我嘀咕著打开窗户往外探头,果然,连路灯都熄灭了。待在一片黑暗的房间内也不知道能做什麽,时间还早,也没有任何睡意,我索x去厨房拿了饮料,走到阳台上乘凉,外头的空气意外地凉爽。
「……哟。」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在这里做什麽。」
「……散步?」
为什麽连你自己都无法肯定这件事呢。
「嗯,没错没错,是散步。」他眉清目秀的脸上露出了略显生硬的微笑。
明明没有必要却还特地强调一次,真是愈看愈可疑了。不过这家伙本来就相当可疑,披著人皮的宇宙生物加贺谷宗一郎。或者这种时候已经不该继续这麽称呼他了,应该换个称呼,比方称呼他为加贺谷宗一郎20才对,但是这种情况究竟算是升级还是降级,还真是难以厘清。
「散步的话,为什麽会来到我家旁边的巷子里?难不成你有什麽别的目的吗?」我站在二楼的阳台上问他。
加贺谷仰起头,语气平顺地回应,「我不懂你在说什麽,这只是巧合啊。」
说起来,这个情境可真是似曾相识啊,可惜我不是什麽对他一见锺情的大小姐,而他也不是敌对家族的继承人。我抓了抓头发,犹豫了一下,最终沉痛地做出了决定,「有什麽事情还是上来说吧。」
与其被别人看到我与他在这种诡异的情景下交谈,我宁可稍微退让一步。
加贺谷点了点头,就在我正打算去一楼开门时,他已经趁著周围没有旁人的机会,轻巧地从围墙爬了上来,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出乎寻常的敏捷,大概不到十秒,他就已经顺著阳台边缘轻轻松松地翻了进来。
「……你是猫吗。」
「不是。为什麽这麽问?」
「不,那个……动作,看起来真的很像。」
「不是,虽然宇宙中也有类似的种族,不过跟我族并非系出同源,也没有基因上的高度相关。」加贺谷有些诧异地瞥了我一眼,「况且,那又不是什麽难事,只是这种程度而已,只要不是太过笨拙,谁都爬得上来吧。」
……就算做得到,一般人也不会选择爬围墙而不走正门吧。不过这种事情对他而言大概并不重要。
「所以说,你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加贺谷顿了一下,少见地露出彷佛有些难为情的神情,无可奈何地嘟囔道:「被看到了。」
「被看到了?」
「促进新陈代谢顺便重整骨骼的时候,被这具身体的『母亲』看到了,对方立刻发出了超大的尖叫声。」
「这确实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啊。」我点了点头。
「但是你那时没有尖叫啊?」他一脸困惑。
……说来可耻,但是我当时大概是被惊吓到失去尖叫力气的地步了。当然这句话就算撕裂嘴巴也不能对他说出口,否则也太丢脸了。
「然後『父亲』不相信这件事,他认为母亲只是在随便找理由大吵大闹,两人很快就争执起来,作为始作俑者的我反而被抛到一旁了,无奈之下,只好离开了那个家,寻找更适合我的地方。」
「你是因为父母吵架而负气离家出走的小学生吗?!」
「我对旁观别人吵架没兴趣,况且他们可是连彼此外遇之类的事情都扯出来了,房子隔音又不好,既然无法忍耐噪音就只好出门了,刚好那时发现……」
「你发现了什麽?」
加贺谷明显地停顿了一下,「不,什麽都没有。」
很可疑。这家伙在说谎。即使这麽想著,我却没有继续询问下去,反正也并非我力所能及的事情,索x任由他去吧。我能做到的事情,除了让他进食之外,什麽都没有啊。
什麽都……
「那是什麽表情。」
「什麽?」
「像丧家犬一样的神情。」
「那种事情随便怎麽样都好吧。」
「你那狼狈不堪的表情让人看了就不愉快。」
「那就别看啊。」
「别误会了,才、才不是故意看著你的……」
「什麽啊那种故意伪装成傲娇的发言,真让人不愉快。还有,你真罗唆。」
不知不觉,气氛彷佛变得轻松起来了。即使被我说了那种近似抱怨的话,加贺谷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生气的徵兆,反而觉得有趣似地笑了一下,泰然自若地随手拿起了放在阳台上的饮料喝了一口。虽然这种时候说这件事也没什麽实质意义了,不过他肯定不知道这是间接接吻,或者说,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吧。
这种态度到底该说是宽容或者chu心,又或者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值得在意,著实难以分辨。或许正如他所说的,在他眼中人类跟其他动物是一样的,这麽说来,他因为进食而亲了我的事情,本质上并没有任何除了「进食」之外的意味,因此即使我感到相当困扰,他也不觉得有任何奇怪之处。
……果然,不能将他视为一般人啊。
过了一会,电力恢复了。房间内突然亮了起来,冷气也开始重新运转。
相较於身为屋主的我,加贺谷更加兴奋似的,转身就迅速地踏入了我的房间。
「喂,你在做什麽!」
「准备休息啊。」
「为什麽是躺在我的床上!为什麽是休息!要休息你回你家去啊!」
「不要,加贺谷家太吵闹了。」
「但是……」
「我渴了,去准备饮料。你刚才喝的那种就好。」
「你……」
加贺谷躺在我的床上,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本书刊,神情古怪地凝视著封面,「看不出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啊。」
「别看——」
我的悲鸣还有一半卡在喉咙中,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加贺谷已经津津有味地翻看起我随便藏在床角的成人刊物。他趴在床上,随手翻了几页杂志,又喝了几口我重新拿来的饮料,显然已经相当自在地将这里当成他自己的家了。
「你喜欢这种的?」
「才不是!」
「平坦得跟男x差不多。」
「因为那就是男的!」
我感到脸上一阵发烫,努力维持平静,心中涌现出的这股热流绝非出於羞耻心作祟,而是出於隐私被翻看的愤怒。
就算是男的……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对吧。
事实上,我也是受害者之一,谁知道封面上那个穿著水手服的可爱美少女是男的啊!一般人只看封面不细看文字的话,谁都无法清楚分辨的吧。当然,那时没看清楚就匆匆结帐买下这本书刊的我也有不好,但是後来无论如何都办法厚著脸皮拿去退货,也只能暂时收起来了。
「原来如此。」加贺谷意味深长地瞧著我,又重复了一次,「原来如此。」
我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三、
「郡山同学。」
「什麽事。还有请不要那样叫我。」
「只是出於礼仪才这麽称呼的,别误会了。」
「才没有误会。到底有什麽事?」
「没想到郡山同学是这样的人呢。」他一边说著,一边发出了带著一丝愉悦的笑声,「如果被别人知道的话,不知道会怎麽样呢?喜欢女装少年这种嗜好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外人说的吧?」
「才不喜欢。而且你那种说话方式为什麽听起来像是威胁……」
「咦,我没说过这是威胁吗?那麽现在就告诉你,这是威胁。」
「……」
即使是我,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表现得哑口无言。
当然,这本来不是什麽大事,但是万一这件事情被加贺谷拿出去宣扬,那可就糟糕了。姑且不论他宣称的是事实与否,光是看看我们之间的差异,品学兼优外貌也无可挑剔的优等生,与偶尔跷课成绩中下在班上毫无亲近友人的我,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择相信加贺谷的吧。
——喂,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听说了,郡山他啊……喜欢男人呢。
——而且还喜欢穿著女装的男人,唔哇,听起来就好恶心。我说,郡山自己该不会也有这种嗜好吧?
——哈哈哈,那家伙平常就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有这种兴趣啊,真的好恶心,绝对不想靠近那家伙。
想像著未来即将环绕在我周遭的种种流言,我一时之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大打击。虽然对於在班上交朋友没什麽兴趣,这种态度被说是我行我素或中二病也没关系,但是传出了这种奇怪的谣言的话,肯定会被别人用鄙视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著,那样的话也未免太痛苦了。
一直以来,我在班上都没有特地经营人际关系,不仅是为了与他人保持安全距离,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了高中二年级的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想以这种方式成为话题人物啊。
加贺谷脸上露出了带著异常愉快意味的笑容,「即使达成了协议,你却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所以我有些不放心,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发现了你的把柄。」
「g本不是把柄,那只是个误会。」
「是不是误会这点我暂时保留态度,反正可以让大家公开讨论嘛。」
与其说是公开讨论,倒不如说是公开处刑吧。
不行了。
不行了啊,大势已去。
「我知道了,不管什麽我都会配合你的。」
「很好,乖孩子。」
「不要一边这麽说一边我的头!」
「那不然要怎麽样?不喜欢头的话,握手可以吗?」
他说著伸出手,手心朝上。
我下意识地将手放上去,片刻後才恍然大悟。
「为什麽是这样!我又不是狗!」
「……!」
「为什麽要一脸震惊!完全不能理解啊!」
「啊,呃,嗯……抱、抱歉,我……我真的完全没想到这一点呢。」
「为什麽要用这种异常生硬字正腔圆的说话方式道歉,太失礼了吧,喂!」
这家伙真欠揍。
真想杀了他。
刻意露出一脸虚伪做作的诧异神情,目光却又如同猫咪戏弄老鼠一般的兴致盎然,不知道为什麽,一时之间,久违的怒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烧著。理x之类的东西像是被那火焰融化了一般,全然失去了平日的作用。
「……够了吧。」
「什麽?」他还在微笑。
我疲惫地凝视著他,「就这样,已经够了吧。我会配合你的,说过的话绝对会做到,所以你不要再……」
「不要。」
拒绝得何等轻易果断。
「身为奴隶还有被威胁一方的你,当然要听我的话。」
是这样吗,那麽是不是还要我跪下来歌颂你的一切?
「但是,既然有不满的地方,说出来也好。」
咦?
「作为过於勉强你的赔礼,我也会让你尝到一点好处的。这样就行了吧。」
说著,加贺谷毫不犹豫地解开了衬衫,坦然地露出了赤裸平坦的x膛。令人意外的是,因为身躯裸露,加贺谷颈项上的项鍊也一并露了出来,看不出来他会是那种喜欢佩戴饰品的类型啊,不过以外星人而言,大概怎麽样都不算奇怪,况且现在的重点也不是这个。
经过片刻的深思熟虑,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都到了这种这种程度还不明白?看来你对这个社会的规则还不够了解啊。虽然我不会真的开口道歉,不过作为歉意的其中一种表述方式也不是不能接受——道歉时露出x部是常识吧?」加贺谷理直气壮地说著。
这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
我简直无话可说。
「怎麽了,我说错了吗?」
「完全错了!错得超级离谱——你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什麽!棉花吗?!」
「你怎麽知道?」
默然无语。
我与他都是。
「棉花?」
「嗯,因为是没有用的部位,大脑里的活x细胞大多数都死了,现在完全转化为棉絮状的组织,已经没有用了。」
「那你是用什麽地方思考的。」我难以置信。
「心脏。」
「……这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一脸受到侮辱的神情,愤愤地道:「我才没有对你说谎的必要。再说,你到底在不满什麽?我都已经做到露出x部的程度了,这还不够吗?没想到你看起来老实,却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啊。」
「我从来没有要求你露出x部。」
「露出x部让你揉竟然还不够?」
「才不想揉!话说你有什麽地方能让人揉!明明那麽平坦——」
「你是在嫌弃我?」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但是你连都还没过。」
「就说了那麽平——」
剩馀的话语在一瞬间卡在喉咙之中。
加贺谷的手扣住我的手腕,近乎强硬地让我的手心碰触他的x部。
不知道为什麽,一阵意料之外的皮疙瘩爬上我的手臂,那种感觉令人感到异常心慌意乱。手心触到的地方称不上柔软,甚至有些坚硬,但是皮肤的触感却出乎意料的细致,如同某种昂贵的布料,冰凉而触手光滑。
「就算是这具不甚优秀的人类身体,在我这几天的j心修正过後,也应该逐渐臻至完美了。」
「你到底对别人的尸体都做了什麽……」
「简单的改造而已。来,快吧——然後为你先前的口出妄言跪下道歉。」他自信地如此宣言。
因为这种情境实在是太过古怪,我慌忙用力抽回手。
加贺谷眉清目秀的脸孔立刻露出了y沉的神情,用带著一丝微妙轻蔑的目光瞧著我。半晌过後,他像是妥协了一般,露出了称得上不悦但又略显无奈的神情。
「好吧,我明白了。」
「咦?」
「这样还不够的话,那就换一种方式吧。」加贺谷突兀地笑了笑。
来不及说些什麽,感到被用力一推的同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後是柔软的床铺,而加贺谷则跨坐在我身上,正以单手灵活地解开我的皮带与裤头,这显然是哪里出了误会——或者不该说是误会,只能单纯地说是加贺谷个人的任意妄为。
「喂!」
「怎麽了。」
试了几次,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
直到这时,我才开始感到有些惊慌。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令人无法想像,那样高瘦的身躯怎麽会蕴藏著这麽大的力量,用单手就制住了同年纪身材也相近的我。不过仔细想想,既然是加贺谷,当然也不能以常人而论。这点我早该知道的。
「喂——」
什麽都还不及说,也来不及阻止,下半身已经感到一阵凉意,我赤裸的下半身就这样暴露在他面前。加贺谷的手相当冰冷,在他握住我的x器的同时,我头皮发麻,哑然无语。那种感觉不知道该说是诡异还是微妙,但并不是全然不舒服,我深深吸了口气,即使努力忍耐,但在他刻意撩拨之下,那里还是很快就有了反应。
一点也不舒服——如果这麽说的话,那肯定是骗人的。
坚硬的x器被摩挲著,两手手腕被加贺谷的左手合在一起拉到上方压制著,整体的景象看来,大概就像是我正在被同xx骚扰一样吧——当然事实也正是如此。但是在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并且感受到无可抵抗与否认的快感後,一股微妙的羞愧感如同潮水般涌上了心头。
……男人果然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我也不例外。
我急促地喘息著,气息紊乱,连身躯都紧绷得不像话。
「很舒服吗。」加贺谷似乎有些得意,「这样一来,你总该心甘情愿地以奴隶的身份服侍我了吧。」
「知、知道了……」我艰难地开口,「快点做完放开我。」
才这麽说著,加贺谷的手便忽然环紧,指尖在前端刮了一下,那种难以言喻的强烈刺激令我情不自禁地喘息著绷紧身躯,伴随著令人浑身发软的快感,r白色的y体顿时喷了出来,点点滴滴落在身上,溅湿了并未脱下的上衣与裸露在外的下腹。
加贺谷看著手上的y体,又用手指确认触感一般地揉搓著,同时露出了略微嫌弃的神情。
「这样就sj了,你还真是没出息啊。完全不能把繁衍种族的重任托付给你呢。」
「我什麽时候背负起那麽沉重的东西了。」
「就在刚才。」
「好敷衍的回答!」
加贺谷看了我一眼,突如其来地抬手凑近嘴边。
「你……这是在做什麽?」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贵重的食物不能浪费。」他答得理所当然。
「不要舔——」
「味道太腥了……不过在这种时候也只能将就了吧。」
虽然给出了负面的评价,加贺谷却垂下了头,俯低了身躯。
「咦?咦咦咦——」
「别吵。」
像是随意敷衍烦人的宠物一般,他又一次用单手制住了我,舌尖舔舐著我的x器与下腹,直到白浊的y体被舔得乾乾净净才松开了手。不知道为什麽,他的脸色似乎有些发红,然而我早已没有任何馀力去思考这件事情,相较於他,更加糟糕的其实是我这一方。
「只是被舔了几下,就又站起来了啊,你连这一点定力都没有吗。」他低声叹息,彷佛为我的不中用感到无可奈何。
「烦死了!这种事情不用你管——」
我原本就濒临极限的理智终於断裂了。
很奇怪。
这件事果然很奇怪。
尽管如此,却毫无任何可以解决的办法。
自从与班上的同学——加贺谷宗一郎——或者该说是披著他外皮的外星人扯上关系以来,事情就好像有哪里开始变得不对劲了,我原本设想的平静而孤独的校园生活渐渐像是蒸发在阳光下的露水一般,消失无踪。
最初是早上的时候,为了让他进食,我们溜到空置的专科教室、天台或者校园角落,避开旁人的耳目,悄悄地进行这件事。午休时的情况也是一样的,毕竟我已经答应了他会采取配合的态度,但在我的想像中,所谓的配合绝不包括将自己的大腿借出去让他当成枕头这件事。
「加贺谷。」
「嗯?」
「你可以说明一下为什麽要枕在我的大腿上吗。」
「因为你在这里啊。」
这是什麽不负责任的回答。
「反正又没有妨碍到你,你可以继续吃午餐。」
狡辩。
「啊,莫非是介意那个吗?放心,不会再舔你的,我已经吃饱了。」
「才不是介意那种事!」
……我可耻地说了谎。
一旦提及这件事,那些令人羞耻到恨不得撞墙的回忆便纷涌而至,充斥在脑海之中。那种被仔细舔舐的感觉,口腔的柔软、潮湿、烫热,还有最後宣泄时的愉悦……能够抵抗那种快感的人,肯定不存在於这世界上。
不过,对於我而言,更加令人介意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从那天过後,加贺谷彷佛黏上了我,在学校的时候如此,放学的时候亦然,除了上课之外的时间,我与他几乎是形影不离,閒暇时间他甚至藉口加贺谷家太过吵闹而赖在我家不肯离去。
比起他原本说过的只要一日三次进食的要求,这明显已经是得寸进尺了,就像现在,让他进食过後的我拿出买好的面包准备吃午餐时,他却理所当然地枕到了我的大腿上。
这是恋人之间才该做的事情吧?这家伙到底在想什麽,至少也该学习一下一般人具备的常识,偏偏他像是什麽都不在意,这副毫无顾忌的模样真让人恼火。
加贺谷露出一脸不愉快的神情。
「啊——真罗唆啊,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做,明明还让我舔了你的——」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他抱怨的音量没控制好,或者说g本没有控制,不远处几个人走过,用奇怪的目光望著我们。等到那些人离开,我才松开了手。应该没有被听到吧?倒不如说绝不能被听到啊。我自欺欺人地想著。
「你真麻烦。这跟我听说的不一样啊。」他嘟囔道。
「嗄?」
「一旦发生了愉悦的r体关系,你不是应该开始对我言听计从了吗?」
「这是哪里听来的歪理。」
「据说是地球上某个对老鼠做的实验,如果让老鼠按下开关以电击刺激到脑部掌管x快感的某个区域,进而享受到强烈的快感的话,老鼠就会盲目地反覆按下开关,愚蠢地追求快感,直到身体无法承受而死去。这种实验放在你身上应该也会有同样的效果才对,虽然对我而言只是进食,但你也同样获得了x快感,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为了得到更多x快感而低声下气卑躬屈膝地取悦我吗?」
他一脸困惑。
「难道是实验的方法错了吗?」
……不,错的不是实验,错的是你啊加贺谷同学!
「错的不是实验,是主人你啊喵。」
咦?
总觉得听到了奇妙的声音……
但我不认为我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再说句尾的「喵」又是怎麽一回事?
顺著加贺谷的目光朝一旁望去,树荫底下,一只银灰色的虎斑猫正打呵欠似地张大了嘴,以慵懒的姿态舔了舔爪子。刚才是这只猫开口说了人话?加贺谷终於舍得离开我的大腿,坐直身躯。
「太慢了。」他责备地道,「距离迫降都已经过了五天。」
「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身体。」虎斑猫对於主人的谴责毫不在意,「而且主人的所在地距离太远了,安顿好飞行船之後只花了几天就找到主人,已经是尽全力了喵。」
我心中顿时有了极为糟糕的预感。
「加贺谷,这只猫……」
「是我的部下,也是负责飞行船导航的人工智慧。」加贺谷自然地道。
……其实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是可以想像的。
加贺谷孤身一人独自在宇宙中航行这种事情,怎麽想都不太可能。这麽一想,不由得为这个城市——不,为这个国家——的未来感到忧心。到底有多少像他们这样的外星人来到这个星球,光是一想就觉得坐立不安。或许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也有像我一样的人正被外星人奴役著呢。
与其说是荒唐可笑,倒不如说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如果说他们正在计画将这个星球变成殖民地,这个假设似乎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这是我的奴隶,郡山久生。」
加贺谷淡然地说道。
因为已然习惯他的作风,我甚至已经懒得纠正他了。
虎斑猫望著我,没有说话。
「基於同样服侍我的前提之下,你们要好好相处哟。」说完这句话,加贺谷又倒回我的大腿上,做出了准备继续午睡的姿态。
猫沉默地望著我,我沉默地望著猫。
加贺谷的呼吸逐渐平静,彷佛进入了深层睡眠之中。
虎斑猫终於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相较於先前的懒散,现在的目光则几乎有几分难以错认的嫌弃,「人类,作为主人的奴隶,你应该感到荣幸。主人睡觉的时候你怎麽能吃东西?至少必须时时刻刻抚他的背脊,让主人即使处於睡眠中也能感到全身心的放松愉快。」
「……」
「还有提供食物的事情也是喵。虽然主人出於宽容而没有特地要求,但是你进食的时候应该选择味道清淡一些的食物,避免让主人因为你糟糕的饮食习惯而嚐到品质不好的体y。」
「……」
「这样说来,主人暂时住在你家吗?我的话没什麽,三餐只要鲑鱼就好了,除了鲑鱼以外什麽都不要。水的话要气泡矿泉水,磨爪子的玩具也要有,毛线球就算了,那个太幼稚了不需要。睡觉的地方也不重要,不过必须清洁乾净,要有天鹅绒垫子,还有只要随便给我一间单独的房间就好了喵。」
这也叫没什麽?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我愕然地张了张口。
「那个,我说,猫……」
「不要叫我猫。」虎斑猫的态度异常冷酷,「叫我猫大人,就算退一步来说,也必须叫我猫先生。别想跨越主人与奴隶之间的阶级,身为主人唯一使用的人工智慧,我也算是你的直属上司,懂吗喵?」
不,我真的不懂。
还有,我算是弄清楚一件事了。
——这只猫跟它的主人一样,都是神经病。
说到这里,有一件事我倒是有些好奇,於是随手拔了一g狗尾草,在虎斑猫的面前晃了晃。正如我所想,它本来还以一副相当庄重矜持的姿态蹲坐在不远处,但在我耐心地持续摇晃著狗尾草几分钟後,它就像一只最寻常的猫咪一样扑了过来,一边追著狗尾草,一边试图用爪子抓住在眼前晃动的东西。
「……」
「……」
虎斑猫在片刻後终於僵住了,抬首用满含怒气的目光瞪著我。
「别误会了喵!才、才不好玩。」
「嗯,我知道我知道,一点都不好玩。」
「只是勉强配合你而已,才不是想跟你玩。」
说是这麽说,在我用狗尾草逗弄它时,它还是下意识地追了过来,玩得不亦乐乎。口是心非,又难以相处,更糟糕的还是个傲娇。但是比起它那总是让人哑口无言的主人,这只猫已经算是很好应付的了。
这样的倒楣日子到底要持续到什麽时候。
我已经连哭泣哀叹都提不起劲了,只能木然地逗弄著虎斑猫,同时小心翼翼地避免吵醒枕在我腿上睡午觉的那个人。
四、
「这里就是所谓的超市啊。」
「果然很大呢喵。」
「你们两个不要像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样东张西望一脸兴奋可以吗。还有猫——」
它无情地打断我,「叫我猫先生。」
「猫先生,请安份地待在提袋里不要出声。万一被人发现我把宠物带进来就糟糕了,我想你们也不希望惹上什麽麻烦吧?」
「我要鲑鱼!鲑鱼!」猫咪叫了起来。
「我也要零食!洋芋片!巧克力!」加贺谷也跟著起哄似地叫道。
……是我错了。
他们看起来跟第一次逛超市的小学生一模一样。
最後我只好说:「零食只能买三样,不准超过一千圆。」
真是的,我是他们的监护人吗——或许还真的是吧。仔细想想,带著加贺谷与虎斑猫一起出门,要是出了什麽问题,受罪的只有我而已,他们两人——或许不能说是人——就算被通缉了也可以想出别的方法离开这个星球,我可不行。
我来到生鲜区,无视虎斑猫的叫嚣,挑选了几块品质普通的鲑鱼之後,跟在加贺谷身後来到了零食区。虽然身为外星人,也无法从食物中获得能量,但是加贺谷似乎对於零食很有兴趣,短短几天内就将我家所有的零食吃得j光,并非出於补充能量,而是出於单纯的食欲享受。
——你对我的一举一动还想要指手划脚吗?真是嚣张啊,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气魄与胆量,真令人刮目相看。
在我委婉地建议加贺谷可以在此层面上稍微节制一些,以减省金钱消耗时,他挑著眉毛如此回应,那副神态与其说是赞赏倒不如说是感到有趣,再加上虎斑猫在一旁喵喵喵地叫著「你应该无条件服从主人的决定」,简直是吵闹极了,我索x把这件事抛到脑後不再多管。
反正母亲留下的遗产足够我活到老死都花不完,与其与一人一猫进行无益的争执,倒不如占据主动的地位,从而控制他们的消费习惯——想到这里,我才愕然发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已经成了为他们买单付帐的人。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後想要停下便相当困难,自从第一次为加贺谷买了饮料以来,之後就再也摆脱不掉这个定位了。
是吗,原来我已经沦落为类似於冤大头的角色了吗……
想来正在阅读本章的读者或许正为我的过度迟钝而不禁发笑,但就本人而言,还真是完全笑不出来了啊。
倒不如说,事情为什麽会演变成这样。
明明想要维持距离,却到现在都还跟他们混在一起。
即使意图拒绝过多的牵扯,但在加贺谷与我说话时,却又忍不住回应,甚至无法抵抗他的要求,甚至将虎斑猫带回家养著。我究竟为什麽会成为这样随波逐流的人——莫非我其实是个,因而虽然表面上是一副不得不如此的感觉,实际上潜意识却对於加贺谷的控制与命令抱持著服从的态度,所以最终才让自己落到此等尴尬可耻的境地。
——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啊。
「郡山同学。」
「什麽事?」
我无奈地回应。
相处了一段时间,我对这名外星人也多少有些了解,一旦他用这种方式叫我,通常是有所要求的时候。
「那是什麽。」
「保险套。」
「包装看起来跟糖果极为相似。」
「那是保险套。还有拜托你稍微控制一下音量。」
「保险套就是收集jy的那种东西对吧?」
「非得要说是或者不是的话答案是『是』,但是那又怎麽了。」
加贺谷没有说话,只是舔了舔唇,好像想起了什麽美味的食物一般。我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当然,在遇上加贺谷以後,这种预感发生的频率可说是直线上升,至今仍旧没有任何下降的趋势。
「你不是说不能舔你吗……」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所以,我不舔你。作为交换,你用那个东西——」
「别说了!我不想听!」
「你自己收集好再交给我不就好了。」
「绝对不要!」
「为什麽?这不就像是人类对r牛做的事吗。」
「嗄?!」
「你们用机器采集r牛的r汁,接著再消毒杀菌,包装成商品贩售给其他人类,这跟我要你做的事情不正同样具有某种普遍的共通x——」
——谁快打电话报警,这家伙已经没救了。
被他舔到s出来也就算了,因为太过舒服,我决心将其视为某种不可抗力导致的意外事故,并将那一晚的回忆封存在记忆底层之中,作为我个人的黑历史一生都不再提起。况且他究竟是如何说出那个不知廉耻的提议的,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即使仅是作为被他请求的对象,我依旧深深地感到可耻至极。
我忍无可忍,「你可以去采集别人的体y。」
加贺谷的神情突然变得异常严肃。
「别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我也不是谁的体y都愿意喝的。」
这麽说来,我还要万分感激你的青睐,并为得到此等荣幸而沾沾自喜吗。
「我们达成的协议不是一天三次让你——」我实在说不出那个词,只好含糊暧昧地带过去,「……这样还不够吗?」
「每天都吃牛r,偶尔也想吃吃r或者猪r。再说又不是挑食,从营养学的角度而言——」
「够了,我不想听!你别说了!」
在我高声断然拒绝後,加贺谷彷佛生起了闷气一般,沉著神色独自到别的区域閒逛,我一边将预定采购的其馀日用品陆陆续续放入手推车,一边也有些忐忑不安。
他生气了吗——当然,这对他而言或许是个相当严重的问题,但是对我来说也是不容小觑的难题。就我个人而言,x是一件必须慎重对待的事情,我从未与任何人交往过,当然也不想要随便发生这种事情。虽然这些话在那之後才说出来也没多少说服力,但至少我心中依旧是这麽想的。
「主人生气了喵。」提袋里的虎斑猫这麽说道。
这家伙肯定是在幸灾乐祸。
「我没有错。」
我又一次申明。
这当然不是为了说服我自己,我很明白这是事实。但在看著加贺谷的背影时,一股奇妙而无来由的负疚感却又涌上了心头。不不不——我为什麽要感到抱歉?我做的明明没有错,拒绝他才是对的——即使这麽想著,但在我理清自己的思绪前,叫住他的话语就那样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加贺谷。」
「……」
他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我只好伸手拉住他的手腕。
他没有回头,前进的步伐却不太情愿地停了下来。
眼看周遭没有旁人,我微微吸了口气。
「加贺谷,你听我说。」
「……」
「那个……那件事,对你而言,或许只是进食,但是对我来说却是带著x意味的行为。做了那件事,或许我会感到舒服,你会得到食欲上的满足,但是我跟你毕竟不是恋人,而我也不是同x恋,既然能用接——接吻的方式得到满足,那就没有更进一步的必要了吧……」
「……」
「要不然,你试著想像一下跟我发生x关系的感觉好了……」
「绝对不要!我才不要把那个东西c到你身体里——」
为什麽偏偏在这种时候拒绝得如此迅速!
虽然原本就没有任何期望,但我还是稍微感到有点受伤。然而现在也不是介意这种琐事的时候,於是我把那些感觉压抑下去。
「所以,你也对我们之间发生带有x意味的行为感到不舒服,对吧。」
「跟异族发生这种事情,绝——对会被耻笑的。」
「耻笑?」
加贺谷理所当然地点头,「打个比方,你跟盘子里的食物发生关系,例如或牛,难道不会被众人嘲笑吗?」
与其说是嘲笑,倒不如说会被猛烈地唾弃指责吧。情况糟糕一点的话,或许还会被动物保护协会之类的团体公开攻讦,甚至被新闻报导这件事而被称呼为变态也说不定。一旦想像起来,就愈发地坐立不安。幸而加贺谷似乎明白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所以你明白我拒绝的理由了吧?」
「我明白了。」
那就好。
「但是不能接受。」
咦?
「对我而言,进食就只是进食,我不打算考虑你的想法与心情。」
何等果决冷酷的发言。
「作为你的主人,我有权决定一切,当然包括这种事情——虽然你竟然会为我的名声担忧这点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过没问题的,目前毕竟是暂居於地球的紧急时期,在这种情况下做出的例外行为不会被公开谴责的。」
……不,我并没有为你担忧。倒不如说,我担忧的其实是我自己。
加贺谷回过头,彷佛恶作剧一般对我笑了笑。
然後——一盒、两盒、三盒,无数盒颜色各异的保险套被迅速地扔进了推车之内。脸上带著恶劣微笑的加贺谷趁著我尚未回过神来的机会,匆匆转身将推车推到结帐的柜台前,抢先将那一堆保险套都放上了超市的收银台。
我伸长了手想要阻止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负责结帐的年轻女x用古怪的目光望著我与加贺谷,脸颊迅速地红了起来,彷佛是对堆满收银台的保险套感到尴尬不已,但仍忍著羞涩窘迫,恪尽职守地拿起那些让人羞於直视的商品,俐落地一一刷过条码。
我感到脸上一阵发热,简直说不出话来。
匆匆结完帐後,我提著两大袋东西,几乎是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落荒而逃。
在回家路上,我提著两袋东西,而加贺谷则步履轻快地走在我前面,甚至还大发善心地决定在公园长椅上稍微休息片刻。我在长椅上坐下,虎斑猫在被树荫笼罩的长椅另一端上蜷缩著身体,似乎对午後的烈日感到难以忍受,而加贺谷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支霜淇淋。
「你到底是什麽时候买了霜淇淋?」
「趁著你一脸耻辱地奔跑出超市时顺便买的。」
「……」
被他这麽一说,方才的回忆又涌了上来。顾不得尴尬窘迫,我压抑著脸上的热潮,义正词严,「以後不要再这样了,你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不觉得。」他理直气壮,然後又想了想,勉为其难地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以後改用路订购也可以。」
无论如何都要买那种东西吗?
这家伙究竟在执著什麽,完全不能理解。
「那种事情随便你,反正我不会帮你签收的。」
「为什麽?你不是已经承认了奴隶的身分,对我宣誓永远的忠诚了吗?」
「那种事情在我的人生中g本从来没有发生过!」我断然否认。
他舔了口r白色的霜淇淋,装傻一般地摇晃著头,「咦,是这样吗。」
「确实没有发生过那种事情喵。」虎斑猫c嘴,「主人你虽然决定将这个人类视为奴隶,但是连契约都没有交换过,也没有任何法定凭证。」它说著眯起眼,舔了舔爪子,「无论如何,至少也要将代表主人身分的徽章烙印到奴隶身上才行。」
这种作法岂不是将我视为牲畜了吗。
加贺谷为难地看了我一眼。
「但是……」
说来意外,但我确实没想到加贺谷会在这种时候表现得如此犹豫。莫非在他冷酷又自我中心的外表之外,其实还有一丝愿意为旁人著想的体贴与宽容吗?
「说来遗憾,印章被留在飞行船里了,我没有随身带著,要不然肯定早就做了。」
竟然是在为这种事情感到困扰。
「我的人权完全被无视了吗!」
「高等生物支配低等生物,在地球上不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恶,无法反驳。
即使想要否认,但是加贺谷说的确实没错。
「所以说,作为凌驾於你之上的生物,我支配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
「啊,那里有卖可丽饼的店面,你去买一份过来,我要草莓鲜n油口味。」
纵然不愿听从他的话,但在加贺谷不容反抗的目光逼视下,我还是一如以往地妥协,起身往一旁的店面走去。真是的,为什麽我非得做这种事……一边这麽想著,我不禁叹了口气;然而,突如其来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在短暂的怔愣过後,我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
「喂。」
电话那头的男人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说起来,这是打从今年年初过後,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我没有买可丽饼,在手机那头的声音消失後,立即转身走回公园里,提起两大袋东西,甚至忘了加贺谷与虎斑猫的存在,匆匆踏上了回家的路途。赶回家门口时,一辆汽车已经停在那里,而车主正站在门口,正在等待著我。
「那是谁?」
跟在我身後的加贺谷如此问道,丝毫没有隐瞒探究的意思。
「那是我的……」
父亲。
脑海中掠过这个名词时,我感到浑身上下都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凉意。
虽说确实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但我们已经好几年没真正碰过面了,近年来屈指可数的几次接触,也不过是在正月时打过一通问候的电话,仅止於此。那张脸孔让人感到熟悉又陌生,我从不怀疑再过二十年我的长相会跟他的长相有什麽差别——少数有幸见过我们两人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场合的人,都认为我与他长得极其相似。
「请进。」我拿钥匙打开门,生硬地道。
对方没有挪动脚步,目光淡淡瞥向我身後,「这位是?」
「我的同学,加贺谷。」
男人并未多说什麽,只是点了点头,收回视线,踏进了屋内。
直到将文件取出来交给他後,我们两人相对无言,当然也不会有什麽客套的「要不要喝杯茶再走」的寒暄台词——如同办妥了一件公务一般,男人朝我含蓄地颔首,像是告别一般,转身离开了这栋屋子。我甚至记不起来他有没有开口说话,然而那其实也不重要。
从接到电话开始,那之後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做梦一样——毋庸置疑,那当然不是什麽美好的梦境。之所以说是梦境,是因为这件事本身的荒谬与难以置信。事到如今,虽然也无法想像彼此如一般父子相处,不过这种陌生人一般的态度著实让人感到五味杂陈。
毕竟……曾经是生活在一起的亲人嘛。我略微自嘲地想道。
「喂。」
「……」
「我已经忍耐很久了,但你从刚才就一直无视我。」
突如其来地,我被这声音拉回了现实之中。加贺谷正凝视著我,神情似乎有些不耐烦。我张了张口,最终乾涩地回应,「嗯,抱歉。」
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总之先道歉再说。加贺谷用一种微妙的眼神望著我,彷佛在评估什麽一般,那种视线让人稍微有些紧张。虎斑猫在沙发上团起身躯,懒洋洋地叫了一声,彷佛对我与加贺谷的对话毫无兴趣,自顾自地睡起了午觉。
「为什麽要道歉。」
「因为忽视你……」
「只是这样吗。」
「还有别的原因?」
我抓了抓头,罕见地感到些微烦躁。
加贺谷却没有放过我。
「刚才的那个男人是你的谁?是你喜欢的对象?」
「不是。光看长相就知道我与对方有血缘关系了吧。」
我否认了他荒唐的猜测。
「在我看来大部分的人类都长得一样。」
「啊,是吗。」
话题到此,场面冷了下来。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
这种情境真让人难以忍耐——加贺谷眉清目秀的脸上毫无表情,似乎正在等待我给他一个解释。然而我确实无话可说,也没有向他解释必要——这原本就只是我的私事,我没有向任何人说明的义务。然而,加贺谷异於往常的沉默让我有种无端受到了谴责的错觉。当然,那也可能不是错觉。
「那是我的父亲。」我投降地开口,近乎自暴自弃地令那些话脱口而出,「很久没见面了,也早已不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基本上没有往来。」
加贺谷听到这些话後,神情终於稍微显得缓和,但紧绷的唇角依旧没有放松下来,只是轻描淡写地回道:「是吗。」
「……我小学的时候,父亲从这个家搬了出去,大概是跟别的女人住在一起,等我升上中学时,母亲过世了,所以我一个人住在这里。父亲现在还是我名义上的监护人,但是我们没有任何密切的联系。」
「这样啊。」
说出这些话,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加贺谷没有多问下去,只是走了过来,在短暂的凝视过後,堵住了我的嘴唇。在他热切的吸吮中,我意识到现在的时间将近傍晚了,差不多也到了加贺谷吃晚饭的时间。他的嘴唇非常柔软,舔著我的舌尖,恍惚之间,居然让人有了种浑身发热的感觉。
因为无法顺畅地呼吸,在他放开我後,缺乏氧气的我不禁狼狈地大口喘息。
「真是没出息。」
加贺谷数落著我,一如以往露出了略微轻蔑的目光,但并不带有恶意,更像是轻飘飘的嘲笑。然而,即使如此,我却因为这种熟悉的姿态而无来由地感到某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五、
彷佛窒息的感觉。
无法呼吸,连四肢都异常沉重,如同溺水一般。即使努力挣扎,但身躯却如同石块一般,直直地往下沉沦。直到从梦中醒来,睁开双眼见到眼前光景时,我才意识到这个沉到海底的恶梦成因为何。
虎斑猫蜷缩著的身躯压在我的颈部与x膛上,腹部上则是加贺谷宗一郎同学的头颅。这麽说来,我是被当成枕头或某种寝具了吗。将猫咪抱开後,我深深吸了口气,终於感觉舒适些许。不知道是因为怕冷或者别的缘故,睡著的猫咪发出了含糊的声音,紧密地贴在我身旁。
这种感觉,或许也不是很糟糕吧。
我了几下猫咪的背脊。平常一定不会被允许的,不过趁著它睡著的机会,到也可以尝试看看。与此同时,枕在我腹部上的人似乎动了一下。
「加贺谷?」
「嗯。」
「没睡著的话就把头移开,这样很重。」
「不要。」
遭受到了意料之中的果断拒绝。
「为什麽这麽晚还不睡。」
「睡不著。而且这具身体也没有睡眠的必要。」
这倒是相当符合他风格的回答。
加贺谷将脸转了过来,手上似乎拿著什麽东西,我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顺手打开了壁灯,他手上的东西登时映入眼中,我顿时愣住了。
「你在做什麽?」
「练习如何使用。毕竟都买了那麽多,这也是必要的啊。顺便一提,草莓味道的好像不错。」
我看著他手上已经拆封的保险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都已经拒绝过好几次了,这家伙还没死心吗。这种时候应该如往常一样严词拒绝,但不知为何,我却连开口的兴致都没有,心中感到一股无法驱散的无奈。
加贺谷一边无聊地拉扯著手上的塑胶薄膜,一边若无其事地道:「郡山同学,你今天表现得很奇怪。」
「什麽意思?」
「你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很紧张……你害怕他?」
「没有那种事。」
「曾经遭受过家庭暴力?」
「别擅自妄想这种电视剧才有的情节,事情远没有你猜测的那麽戏剧化。」
「为什麽怕他?只不过是具有相似基因的人类罢了,除此之外什麽也不是。」
我安静下来。
对他而言,大概确实就是如此吧。即使血缘相系,也不算什麽值得介意的事情,或许g本就没有亲情这种概念,但是这毕竟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介意著普通人会介意的事情,仅此而已。
加贺谷却丝毫都没有察觉到我的沉默,依旧迳自说著似是而非的臆测,「啊,我明白了。正是因为太在意了,所以你才那麽紧张——」
「才不是。」
「如此强烈的否认反而显得很可疑哦。」
谁来让这家伙闭上嘴!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能不能说点别的事情?」
「好吧,既然你这麽说了,反正都已经是这个时间了,作为暂时让我不再提起这个话题的交换条件,偶尔让我吃点宵夜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当然,我可不是指唾y,别搞错了。」
「结果还是要做那种事?!」
而且态度还这麽趾高气昂?!
「这是双方都获益的好事,我不懂你为什麽要拒绝。」
「等一下——喂!」
然後。
不知何时醒来的虎斑猫跳下了床,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蜷缩著身躯。
加贺谷以令人吃惊的怪力单手压制著我,同时动作俐落地解开我的睡衣。
「会让你舒服的。」
他微微掀起薄唇,露出一个略微扭曲的微笑,以悠然的语气如此保证著。
不知道为什麽,明明是相当平静的神情,但却让人无来由地感到畏惧。好像有「什麽」失控似地从那张人皮下泄漏出来了,即便r眼看不见也能从其他层面有所感觉,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浑身都紧绷起来。
「勉强了你的话对不起,我真的忍耐很久了。」
「别以为道歉就会被原谅……等等,忍耐?」
「嗯,是啊。」
「为什麽?如果只是进食的话,一天三次的份量还不够吗。」
「a长期摄取单一食物导致营养不良b食欲尚未得到满足c为了改造身体而必须获得更多能量……你觉得答案是哪一个?」
「谁知道答案啊。话说你究竟想对这具身体做什麽,莫非是植入晶片或者改装机械手臂……」
「总而言之,真正的答案不重要啦。」加贺谷趴在我身上,露出了堪称渴求的神情,微微皱眉,低声嘟囔道:「让我吃嘛,真的好饿……」
明明是这种不知廉耻的要求,却用像是小孩子撒娇一样的口吻央求。这个认知让我感到一阵羞耻感涌上心头,连脸上都热了起来。即便是这种令人赧於启齿的话题,他却能理直气壮地侃侃而谈,简直叫人哑口无言。
「我保证一滴都不会浪费的。」他信誓旦旦。
「g本不需要那种保证!」
「也不会嫌弃你的味道。」
「不是那种问题!」
「那是什麽问题?」他茫然地问道。
我一怔,在片刻迟疑後,近乎难为情地别开了目光。
「那种事情……不该跟你做……」
加贺谷露出思考一般的神情,接著恍然大悟。
「啊,我知道了。不如你将这件事想像成某种慈善援助如何?你是义工,而我是受你帮助的患者——这麽一来,你总能心平气和地接受我的提议了吧。」
「你这麽一说反而让这整件事更诡异了啊!」
「咦,是这样吗。」他困惑地歪头。
……真是的,这家伙究竟在想什麽啊。
如同猜测到我没说出口的话,加贺谷笑了笑,似乎想说些什麽,然而下一刻,我瞧见他脸上裂开了一道缝隙。他毫无所觉,还在微笑,皮肤裂开的地方并未流出任何血y,我凝视著他的脸颊,心中生出一丝愕然。
「喂,你的脸是怎麽一回事!」
他闻声顿住,伸手抹了抹脸,一瞬间後,那道裂痕消失无踪,彷佛从未出现过。
「没事,只是意外。」加贺谷一副蛮不在乎的神色。
「意外?」
「嗯,人类身躯太过脆弱所以承受不住我了吧。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
他的这句话让我顿时有了一些奇怪的猜想。虽然觉得与我无关,但还是无法压抑住好奇心,忍不住试探地问道:「如果这具身体承受不住……你会怎麽样?」
加贺谷罕见地一怔,神情居然显得有些严肃。
我无来由地咽了口唾沫,感到一阵轻微的心慌意乱。
……他会死吗?或许会吧……在我一直以来的猜测中,加贺谷大概是某种必须寄居於别的生物身上赖以维生的生物,如果失去了凭依的r体,那麽加贺谷的下场自然不言而喻;他或许会离开,或许会消失——也或许真的会死去。
「身体坏掉的话,换一具新的就好了啊。」加贺谷用谈起换灯泡这件事一般的轻松口吻下了结论。
「……」
先前担心他的我真像个笨蛋!不,我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笨蛋。
既然换一具身体就没问题了,先前何必刻意做出那种模样,只是为了误导我甚至捉弄我吗!这家伙未免太恶劣了。
「怎麽了,你在担心我吗?」
「才没有。」
「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你重要的主人正面临替换身躯的重要抉择,承认担忧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我才没有什麽重要的主人,而且我也没有在担心你。」
「不必感到羞於启齿,就算是担心也只要大方地承认即可,我保证不会嘲笑你。」
「为什麽我非得要承认从来不曾存在的事情。」
「但是你看起来完全像是已经接受了我的存在,即使逼迫你让我进食,c手你的事情,擅自住到你的家中,睡在你的床上,你也没有表现出太多排斥的迹象——或许有些微排斥,但你还是迅速地接受了现实,不是吗?更不用说,我早已不再用人身安全威胁你了,在这种情况下,你的表现不应该全然归咎於我的强迫。」
「……你到底想说什麽?」
「你的行动早已体现了你的意志。不管你说什麽,我都不会轻信的。以你而言,口是心非算是你身上少数几个可爱的小地方之一呢。」他笑了起来。
「这一点也不好笑。」
「当然,因为我也不是在说笑话。」
我绝不承认他所说的,这也不是什麽恼羞成怒——脸上一阵发烫,绝对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即使室内开著冷气,身上衣衫不整,但那种让人局促到极点的热度却迟迟没有消退。
「所以说,其实你……很寂寞吧。即使是我这样的对象,也如此轻易就接受了。」
「别用那种看流浪猫一样的眼神看我。」
「我可没有怜悯你哦。」加贺谷若无其事地说道。
虽然话是这麽说的,但是那只按在我头顶上揉著我头发的手又是怎麽一回事。
真让人恼火,连思绪都逐渐变得混沌不清——我并不想分辨他说的话究竟出於何种想法,也没有确认真伪的兴趣,相较於那种抽象的事情,某种「被说中了」一般的慌乱感受充斥於心中,这点更加令我感到无地自容。
「我看过研究书籍,人类本来就是群居生物,所以你这副样子g本没有值得介意的必要,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应该为自己成长为刻板样品一般的普通人类感到自豪,为了自己的一成不变感到骄傲——你跟旁人一样平凡庸俗,即使害怕孤单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加贺谷理直气壮地道。
「被你这麽一说,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值得自满的事情!」
「为什麽?」他一脸茫然。
「你真的是在夸奖我吗?」
「当然是,只有这点不允许你质疑。」
我早该知道,一旦与他交谈,话题总是会岔到无比奇怪的地方。奇妙的是,先前那种被点破心事一般的羞耻感终於烟消云散,我隐隐松了口气,但是那种微妙的被贬低的感觉却没有让我感到愠怒,或许是因为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纵然听到这种话却没有生出额外的芥蒂与隔阂。
也许是因为我很清楚我们本来就是不一样的,所以他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口,而我也能坦然地接受他的评论。这种关系显得有些奇妙,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能暂且把那些模糊不清的思绪抛到脑後。
话说到这里,加贺谷像是失去了剩馀的耐心,开始伸手扯我的睡衣。
「喂,等等,猫——猫还在一旁!」我高声叫道。
那似乎并非我的错觉,一旁的虎斑猫正睁大双眼瞧著我们。
「所以?」
「所以不能做!我不想被看著!」
「反过来说,只要不被看著就无所谓?」
「我什麽都没看到喵。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在意的,不用为我担心喵。」它说完这话,懒洋洋舔了舔爪子,跟先前一样团在椅子上,竟然没有半分回避的意思。
「谁担心你了!」
「既然不担心它,那不就没问题了。」
「问题可大了——话说回来你就那麽想在旁人面前做那种事吗!」
「只是进食啊。我又不是那种非得拿著便当盒躲到学校y暗角落吃午餐的人,被看到也没什麽大不了的。而且我们先前不是说好了吗,这只是一次慈善救济而已,把你自己当成义工,坦然地向我献出宝贵的体y吧。」
「……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啊。」
「如果你是这麽想的,那就尽管这麽觉得吧。我不会在意这种琐事的。」
「不,请你稍微在意一下啊!」
在冗长到不知道算不算是前戏一部分的对话中断之後,加贺谷维持著跨坐在我身上的姿势,脱下了我的睡裤与内裤。到了这时,我才发觉不对——如果仅仅是需要体y的话,只要我肯配合,加贺谷完全不需要刻意地压制著我。
「加贺谷。」
「嗯?」
「你……你先放开我。」
「不要。」
「你到底想做什麽?如果只是需要体y的话,完全不需要这麽做吧。我用那个、套……套子,做一次……再交给你,不就好了?」我忍著窘迫开口提议。
「嗯,虽然是那样没错,但是看著你慌乱挣扎又满怀著不甘心的表情也很有趣啊。」
说出这句话时,加贺谷脸上露出了异常清爽的微笑。如同我先前所认定的,这家伙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在这之後,他直起身躯,往後退开些许,随手拿了一个已经拆封的套子扔了过来。
「用这个,我喜欢草莓口味的。」
全然没料到他还特地挑选了种类。一想到这个人会对被使用过的保险套以及我留下的体y做出什麽事情,顿时有种令人坐立难安的强烈羞耻感觉涌上了背脊,叫人不禁起了一层皮疙瘩。
「好了,做吧。」
「咦?」
「我要看著,避免你敷衍了事。」
完全不能理解!
话说回来,这种事情要怎麽敷衍了事?你会的话倒是教教我啊!
仔细想想,这家伙肯定只是想要看我尴尬的模样罢了。真让人不快,一点都不想配合他。虽然这麽思考著,但又忌惮於他上次直接低头俯身含住那个地方的事情,我只好战战兢兢地将手放到裸露的下身上,努力地套弄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不知道为什麽,一切举止都毫无成效,我双腿间的器官没有任何动静。
加贺谷用略微诧异的目光瞧著我,「什麽啊,不行的话就早点说嘛。」
「你说谁不行!」
「你啊。都过了——」他看了时钟一眼,「——十三分钟,你还没站起来不是吗。」
我涨红了脸,强烈的屈辱如同一块坚硬的石头一样哽在喉间,令我全然说不出话来。
「就算不行也没关系的,我明白的。」
这种故作明理又饱含安慰的语气是怎麽回事!
「虽然想尝一尝别的滋味,不过我也能勉强将就於唾y的。」
「够了。」
我强行打断了他的话。
在加贺谷刻意且毫无帮助的劝慰之下,我的男x自尊已经被踩得比面粉还要碎了——但是这又不是我的错,那个地方本来就很敏感,在一人一猫的盯视之下,想要有所反应原本就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即使不会为此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但被小看的感觉却也同样是异常地糟糕。
「主人伸出援手帮助他不就好了喵。」虎斑猫懒洋洋地道,「这个人类好像很紧张,浑身都是汗。」
加贺谷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你说得对。真不愧是我亲自选中的人工智能系统。」
不,哪里对了。这话怎麽听都很奇怪啊!
虎斑猫听到这句勉强能说是称赞的话,倒是罕见地表现出了忸怩的态度,略微别扭地转过了身躯,尾巴却像是有些兴奋一般微微地摇晃著。
「那麽,就照它说的做吧。」
「咦?」
加贺谷立即低下头,一边舔著敏感的顶端,一边接过我手中的套子,而後含糊地道:「等舔硬了再套上去……就行了吧?」
……这可真是难以言喻的刺激。
加贺谷的唇舌在我的x器上不断舔弄,甚至玩弄一般地用手指梳理附近的毛发,却迟迟没有要替我戴上套子的意思;虽然竭力以理智对抗这种感觉,然而快感著实过於强烈,只过了几分钟,先前一直毫无反应的地方如同被吹满气的气球一样,迅速地膨胀起来。
「这不是好了吗?你还是做得到的嘛,乖孩子。」
「别说了……」
我努力忍耐著喘息。
即使勉强压抑住用手去抚弄自己的冲动,然而加贺谷的举止更加让我无法抗拒。他的唇舌异常柔软,吸吮与舔弄的动作也相当熟稔——这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学来这种事情的?我模模糊糊想著这件事,呼吸愈发chu重,终於忍不住出声制止他。
「不要舔了,已经受不了任何刺激了,万一s出来怎麽办……」
「别妄想我会让你的体ys在别的地方。除了我的口中以外哪里都不行。」
「你是变态吗!这话说反了吧——还有,之前不是说好了,我会用套子弄出来交给你……所以你已经可以放开了。倒不如说,快点放开!」
加贺谷望著我,片刻後,终於悻悻地放开我,直起身躯的同时抬手擦去薄唇边残留的一丝y体,接著用异常乾脆地语调开口道:「我知道了,那你做吧。动作快一点,我很饿。」
我别无选择,只好硬著头皮,生疏地套上那层塑胶薄膜。
加贺谷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瞧著我,即使羞耻到说不出话来,也不想再继续拖延下去了,为了令这件事快些结束,我决定速战速决,竭尽全力无视加贺谷的视线,将羞耻心暂时抛到脑後,持续地套弄著自己的下身。
奇妙的是,先前被凝视著时明明毫无反应,只觉得尴尬难堪,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光是被加贺谷看著,意识到对方眉清目秀的脸孔刚才还毫不羞耻地凑在我的双腿间,一时之间,浑身上下的情欲便如同浇了油的火一般烧得愈发旺盛,叫人无从抵抗挣扎。
加贺谷神情平静的脸上倏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很兴奋嘛。」
「……」
「因为被我看著吗?这样说来,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啊。」
别说了——尽管想这麽制止他,但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现在的我早已失去言语的能力,要是张开口,从喉咙里溜出来的肯定是无法压抑的喘息与呻吟。
不知道过了多久,双腿间的快感堆积到令人无法忽视的地步,我咬著牙,最後用力抚弄了几下,浑身痉挛地绷紧,r白色的汁y顿时灌注在透明的薄膜前端。加贺谷用一种堪称渴望的目光望著我的下身,但却没有擅自靠过来,反而规矩地坐在原处。
我压抑著喘息,努力平复呼吸,伸手把那个东西扯了下来,满怀著羞耻地交给了加贺谷。
「还是热的呢。」
「别说了……算我求你……」
「只是普通的评价而已,可没有任何嫌弃的意思哦。」
「不是那个意思……」
总觉得浑身无力,顾不得身上的汗水与体y,我往後躺倒在床铺上。
加贺谷手上拿著那个东西,像是品嚐著什麽j致的甜食一般,伸出舌尖舔舐盛装著体y的套子——虽然不想这麽说,但是那副模样完全只能用色情形容——他将那些y体倒到口中吞下,甚至如同舔著盒盖上的冰淇淋一般,连套子里头的些许残馀物都没放过。
我所s出的东西,完全被吃得一乾二净。
过了片刻,加贺谷终於从享用美食般的异样陶醉中清醒过来,如餍足的猫一样舔了舔唇,「下次也这麽做吧?我觉得——」
「绝对不会有下次!」我断然拒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