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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落尽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楔子、
天色微白。
徐景同睁开眼,瞧见了熟悉的景象。
一旁的男人发出了平稳的鼾声,显然还在熟睡,但一只胳膊一条大腿都搭在他身上,用一种似乎想勒死人的姿势搂抱著他,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西洋钟,轻声唤道:「少帅?少帅……该起了……」
身旁的男人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声音,过了一会,对方终於睁开了眼,松开了手脚,徐景同赶紧轻手轻脚下床,随便披了件衬衣,端了下人备好的热水盆过来,拿著毛巾,小心翼翼地为对方擦脸。
「景同。」对方嗓音有些哑,随後坐起身,掀开被褥露出赤裸的下身,尽管昨夜已经宣泄过数次,那挺立的物事依旧显得十分狰狞。
徐景同微微一怔,脸上有些热,说不清是屈辱还是羞耻。明明这些事都做了千百回,他也不是那等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人,但对方这般直接地要他服侍,他仍有些不惯。
手指握住那个物事,他垂下首,含住了前端,竭力地讨好,过不多时,舌尖嚐到一点腥涩,他忍住作呕的感觉,把那东西含得更深。
不到一刻,对方就被他吮得缴械,徐景同感觉口中被那热y充斥,也不敢吐出,飞快地咽了下去。与此同时,对方宽厚的手掌了他的头,好似对他的所作所为很是满意。
他抬起脸瞧了过去,正巧对方伸手过来,拭去他唇边残留的一缕r白。
晨光中,那张英俊面孔上突然露出一丝浅笑。
一、
早年说到姓严的,大抵都是谈及严靖和的父亲严仲衡。
严仲衡本名叫二狗,生在土匪窝中,凭著心狠手辣,在廿五岁那年当上土匪窝的头领,趁著国家内乱,一片兵荒马乱之际,劫了一批军饷,带著手下人换了身份,招人募兵之馀,势力不断壮大,後来才听人建议,改了名字叫严仲衡,又被政府任为一省督军,顺势成了一方军阀。
外人说起来,都道这严大帅是个乱世中的枭雄。
可惜,严大帅手下强将如云,却子嗣单薄。他娶妻之後,又一连纳了十几房美妾,十馀年过去,始终没得一子半女,到了四十岁上,才堪堪有了一个独苗,便是严靖和。
严靖和虽是小妾所出,但严大帅正妻早逝,除了严大帅自个儿以外,府中并无可以挟制他之人。因此,这位大少爷自幼就被宠得厉害,要什麽有什麽,如同天之骄子。
而徐景同正是大少爷身旁服侍的小厮。
待大少爷年纪稍长,在参谋处挂了职以後,徐景同的身分便也跟著水涨船高,从区区小厮摇身一变,成了个副官。
只不过,虽挂了副官的职衔,但徐景同做的事跟身为小厮时却无甚不同,仍要贴身服侍大少爷。
相较於娶了十七八个小妾的父亲,严靖和始终是个光棍儿,也不去外头宿娼嫖妓,外人说起来,都赞少帅一声洁身自好,只有徐景同知道,他哪里是洁身自好,分明是看不上别人。
说来也怪,严靖和自幼便有些许洁癖,自用的东西都不许不相干的旁人碰,若真要去睡外头的女人,只怕他还要嫌不乾净。再说严靖和也著实是个古怪x子,不愿议亲,也不纳妾,这种情况下,倒楣的自然是贴身服侍的小厮。
徐景同十三岁时便被拉上了大少爷的床,此事不知何时渐成了常态,严靖和多半是不想在成亲前搞出私生子,又看不上外头的娼妓,便凑合著让他服侍;早先几年还会让别的小厮轮换服侍,权当调剂口味,但到了近几年,大少爷懒得挑人,便只找他了。
谁也没想到,这一凑合,就凑合了十来年,真正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你去外头打发赵师长,就说我病了,不便见客。」严靖和气冲冲地走进来,满脸的愠怒不快。
他正气在上头,徐景同不敢多问,便按著他的话,到外头去打发客人。
厅堂中,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壮年男子坐在椅子上,面颊上两道长且深的伤疤,瞧人如同瞪人一般凶狠,走在外头都能吓哭稚子,简直是个现世的活阎王。
徐景同赶忙行了个军礼,陪笑道:「赵师长,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我是来求见少帅的,怎麽是你来了,徐副官!」赵师长一瞪眼,眼看著就要发作。
「师长这话错了,少帅身体不适,嘱我代他见客。」徐景同陪笑之馀,却半分也没退让,「若是师长有什麽急事,跟我说一声也是一样的。」
这赵师长是当年严大帅从土匪窝中带出来的老部下,向来有些倚老卖老,也难怪严靖和不爱见他。
前些时日,赵师长打算购进一批新式的西洋大p,便让手下人来向严靖和要军饷,严靖和想了想,没批准,最後只给了十万大洋。这十万大洋不多不少,买不得大p,但也能购一批弹药,简而言之,聊胜於无。
只是,他这件事办得不大妥当,也没给出个正经理由,倒惹得赵师长气急,这一趟便亲自过来了。
「想来你也知道那批大p的事,我倒要问问少帅为何不批准!」赵师长气急败坏。
「师长,少帅病了不见客,您还是请回吧。」徐景同心中为难,但仍摆出一副软硬不吃的神态,「师长仔细想想,少帅是大帅的独苗,如今正养著病,要是有了什麽万一,你我免不了都要遭殃……」
好话坏话都说尽了,赵师长不好强逼,只得悻悻回了在城中的公馆,心想自己千里迢迢地来了,总要得个结果,暗自打算隔日再来拜访。
徐景同费尽心力终於送走这个活阎王,心中也松了口气。当时严靖和果断地打了回票,软话也不曾说一句,只给了那十万大洋时,徐景同便觉得有些不妥,今日一看,果然是得罪了赵师长。
但少帅到底还是个少主子,上头还有大帅压著,严靖和这般得罪人,往後大抵又得让大帅骂一遭。
徐景同走进屋内,瞧见严靖和正在书房内踱步,连忙禀报道:「少帅,赵师长走了。」
「走了?」严靖和一挑长眉,线条清峻的侧脸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走了就好。」
徐景同有些不清他在想什麽,便噤声不语。
说起来,少帅有几分喜怒无常的x子,方才那般恼怒,现下又彷佛什麽都没发生过似的,徐景同想不明白,索x也就不想了。
「你过来。」
徐景同没有犹豫,站到了严靖和身前,双手接过对方递来的一封信。
「把这封信送到我父亲那边,现在去。」严靖和吩咐。
「是。」
他不敢拖延,匆匆叫了汽车夫,让人开车到城西。
自从严靖和晓事以来,大帅便把自己的一干小妾都挪出严府,移到了城西的一座公馆去,自己时不时去住几天;等到严靖和在军中挂了职,他便把大多事务都交由儿子决断,住在城西公馆的时候也多了。
过不多时,汽车夫停下了车,徐景同在一座j致的洋楼前下车,大门前两个卫兵知道他是常来的,也不拦阻,直接朝他行了个军礼,放他通行。
徐景同拿著信,到了大厅中,请下人向管家通报。片刻後,管家出来,直接领著他上楼。
「你怎麽来了。」严大帅躺在榻上,正有两个小妾一人喂他吃葡萄,一人为他搥腿,他则时不时一把小妾的柔荑,正是个深陷於温柔乡中的模样。
徐景同行了个军礼,不敢多说閒话,直把信递了过去:「大帅,少帅遣我送信来。」
严大帅倒没多话,拆了信一看,眉头皱了起来,朝他道:「你回去告诉他,我明日回府。」
「是。」他恭谨应声。
徐景同送完信,自觉是办完了一桩差事,并不急著回府,在街上的咖啡馆略坐一坐,喝了一杯热咖啡,又吃了块n油蛋糕,这才不疾不徐地让汽车夫开回严府。
看了看天色,略有些暗了,徐景同到书房走了一趟,按照大帅的话禀告一番,随後便服侍严靖和用晚膳。
他自幼就是严府的奴仆,如今当了副官也没多大分别,主人坐著,他仍要站著服侍。待严靖和用完膳,才有他填饱肚子的机会,因此他有时便提早垫些东西入腹,压一压腹中的馋虫。
不知为何,今晚严靖和看著像是没什麽胃口,只略喝了点粥,吃了几口菜,便放下了筷子。
徐景同瞧著他那副模样,觉得事情要糟。
少帅x子喜怒难测,却不会因为不快而少了食欲,若是他吃得少了,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心中有事需得细细思量,二是他著实恼火过了头……
以今日情形来看,多半是後者的可能x较大。
徐景同匆匆吃了两个夹了r的馒头,待人一唤,便去服侍严靖和沐浴。
这一处浴室却是少帅专用,前几年才使人新修的,徐景同脱了军服,只穿著一件薄衬衫,拿著毛巾替严靖和搓洗身体,洗到下身,他心中一跳,然而主人没喊停,他也只得故作无事地继续洗了下去。
严靖和穿著军服时英挺高大,脱了衣物,那一身的结实肌r更是锻鍊有素,压著人时份量十足,徐景同仔细地用毛巾擦洗对方,待到洗完,已是浑身冒汗。
「洗完後来我房间。」严靖和抛下这麽一句话,披衣离开。
徐景同瞧著少帅挺拔的背影,脸上微僵。
半晌,他脱去了衣物,就著剩馀的残水,把自己洗得乾乾净净。倒不是他有心刻意逢迎,而是因为严靖和天x爱洁,若他不谨慎一些,对方心中不满,连冬夜里罚他一晚洗三次冷水澡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匆匆擦乾头发,徐景同披上衣物,往少帅房间走去。
尽管已事前得了允准,他仍屈指叩了叩门,得到门内人一声「进来」後,才推开门进去。严靖和靠在床头,手上翻著一本硬壳的洋文书,见他进来,便合上了书,随手扔到了一旁。
瞧见那张松软且熟悉的大床,徐景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羞愧之外,又有些仓皇,只是他掩饰得好,并未让人看出半分不自在。
「过来,把衣服脱下。」严靖和幽深的眸子直直瞧著他,发话道。
徐景同早习惯他这副令行禁止的作派,顺从地走过去,先脱下了长裤,接著解开了衬衣的钮扣……待他脱下衬衣之际,严靖和的目光再不复先前的平静,彷佛即将冒出火似的,烫得吓人。
「少爷……」他下意识地开口,且不自知地用了过往的旧称。
「嗯?」严靖和的视线逡巡著他的身躯,不大在意地随口应声。
「求少爷……轻些。」徐景同放软了嗓音,忍著羞耻道。
严靖和一贯没有耐心,在这事上,也没半分不同;有时太过急切且毫不节制力道,也曾弄得徐景同几日都下不了床。後来他渐渐有了些心得,知道这事慢些轻些,也会生出些异样的趣味,偶尔便不似先前那般chu鲁,倒使得徐景同少了些痛苦。
「上来。」严靖和不置可否。
徐景同不敢多说,乖顺地爬上了床,他裸著身子,忽然感到有些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要是侍候好了,我可以考虑轻些。」严靖和轻描淡写道,顺手解开了睡袍,露出j实的x腹与身躯。
徐景同寒毛直竖,咬了咬牙,仍是靠了过去,俯下身,张口舔舐那个半硬的物事。
只不过舔了几下,那物事就彷佛醒了似的,胀大挺起,徐景同又细细吮了顶端几回,便顺著严靖和那只按在他头上的手的动作,转而含住下面的双囊,小心翼翼地舔弄。
因姿势俯低,鼻尖埋在那人下腹毛发中,有些麻痒难当,徐景同赶忙退开一些,重新含住了那一g有些狰狞的物事。
然而,这回才含了片刻,严靖和就抓著他的头发,将他整个人都扯了起来。
徐景同头皮一阵疼痛,也顾不得抹去唇边残馀的一丝津y,「少爷?」
「闭嘴。」严靖和道,狠狠在他後颈上咬了一下,将他压在身下,分开他两条大腿,急切地一挺身,徐景同嘶哑地叫了一声,只觉得疼痛陡然自下身袭来,那不可告人之处彷佛被生生劈开似的,在剧痛中被迫容纳了进犯的巨物。
徐景同趴在床上,手指抓住了床单,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少……少爷……」他恳求地唤道。
但严靖和早已箭在弦上,哪里还顾得上他,腰身一挺,又入得更深了些,随即抽送起来;徐景同倒抽了口气,眼前发白,只觉那痛楚之处渐渐麻木,意识也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徐景同睁开眼,严靖和仍在他身後动作,正有些茫然时,就听对方嘲道:「哭了?」
徐景同伸手一抹脸,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脸上一片潮湿,显然是痛得哭了,不由得有些发窘。他自幼便最是怕疼,也最是能忍,如今日这般在严靖和面前哭出来的情景可说是少之又少,面子上不免有些下不来。
严靖和瞧见他那副尴尬模样,倒也没有再打趣他,只是加快了速度,不到一刻,便用力箝制住徐景同,将好几股热y断断续续s到他体内。
徐景同咬著牙,任对方不住挺腰用力深入,一时之间,竟有几分恍惚之感。
待严靖和抽身而出,靠坐在床头时,他连忙支起身,将脸凑过去,把那g还半硬著的物事舔得乾乾净净。
严靖和餍足地吁了口气,抬眼瞧他。
「换你了。」
徐景同耳g一热,著实有些想推拒,但严靖和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他只得坐直了身躯,犹豫地伸手,握住了自己的命g子。
也不知道是什麽缘故,两人干完这事後,严靖和总要他也跟著宣泄一番,想是刻意要捉弄他。
徐景同握著命g子,感到两腿间湿漉漉的,满是男人的j水,而那人就在对面直直瞧著他,彷佛一条蛇盯著猎物一般,於是他愈发不自在,手上的动作也就仓促起来。
因习惯了这样的情景,徐景同虽感到窘迫,但那g物事却也很快就硬挺起来,他弄了好一阵子,终於没滋没味地s了出来,彷佛是交作业一般,也没甚乐趣可言。
严靖和盯著他看,过了一会,哑声道:「过来。」
徐景同一听,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瞧这样子,少爷今晚尚未满足,还想再来一次,遭殃的,自然就是他了。
「自己坐上来。」严靖和语气平和。
徐景同只得硬著头皮跨坐上去,扶著那挺立的巨物,往自己的後方塞了进去。万幸,先前已有过一次,现下再来,倒也不如先前疼痛。
那chu硬物事撑得他有些胀痛,但徐景同哪里敢耽搁,忍著疼上下动著腰,把那巨物含紧了,只求赶紧结束这一回。
严靖和靠在床头,忽然捉住他的手用力一扯,徐景同一个不稳,登时深深坐了下去,把那东西完全纳入了体内。他头皮一阵发麻,发出一声不自知的低吟,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捅穿了似的,下身又疼又麻,那东西却莫名地胀得更大了些,撑得入口疼痛不已。
「少爷……」他简直有些受不住了。
严靖和并不应声,只是瞧著他。
徐景同知道自己此番是逃不过去了,咬紧了牙,竭力扭腰取悦严靖和。
待得这一次结束,时间早已邻近午夜,徐景同卧在床上,腰腿酸疼动弹不得,那个不可告人之处更是火烧似的刺痛著,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明白自己明日怕是下不了床了。
严靖和按了铃,让下人端了热水进来,徐景同赶忙忍著疼起身,拿起一条浸湿的毛巾拧乾,仔仔细细地替少爷把身上的汗水体y擦拭乾净,结束之後,才拿那剩馀的半盆水也替自己草草擦拭一番。
「睡吧。」严靖和道。
「是。」
徐景同关了灯,按著惯例躺在左侧,不一会儿,就听到身侧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朦朦胧胧之中,徐景同浑身疲惫之馀,也感到了一丝睡意,很快就跟著睡著了。
翌日醒来,严靖和没把身侧的人叫醒,吩咐管家让徐景同歇一天,便起身洗漱,换上了一身军装。
严靖和刚下楼,就瞧见严府大门被打开,父亲正大步走进来,直接让他到书房一趟。
他跟在严仲衡身後,关上书房的门,转身道:「爹。」
严仲衡并不说话,一阵长吁短叹後,神色凝重起来,「你信上说的那件事情,可是真的?」
严靖和点点头,「我派出去的人回报,赵师长曾与卢子嘉手下人私下里接头,且不止一次,恐怕……」
严仲衡瞧他这副笃定模样,倒也不说话了。他这个儿子,什麽都好,就是不大会作人处事。纵使怀疑赵师长通了外人,也不该直接驳了赵师长的请求,连一点脸面都不给人家留,这岂不是打草惊蛇。
「也罢,这件事你看著办,最好有个确凿的证据,省得事情难办。」严仲衡叹了口气,倒也不感意外。
赵国正是当年追随他的老部下,虽打仗是把好手,却不是个安分的;严仲衡自己还在时弹压著也就罢了,若是他先走一步,儿子继位成了督军,只怕要受赵师长挟制,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局面。
再说,赵国正既已通了外人,即使还没做出什麽轰轰烈烈的大事,也得抢在他前头,把那祸患先除了才是。
「留他一条命罢。」严仲衡叹气,深感自己当真老了,想起当年旧事,竟有些心软。
「知道了。」严靖和答道。
严仲衡瞥他一眼,道:「前些日子,老宋说他家千金从国外回来了,你可要见一见?」
「不必了。」严靖和直接拒绝。
「你都二十五岁了,要拖到什麽时候才肯成亲。」
他瞧了父亲一眼,倒是不说话了。
严仲衡瞧著儿子,颇感头疼。这个儿子自幼就是个极有主意之人,纵使是老父也劝不得他。他说了不成亲,那就是不成亲,严仲衡也不可能当真绑著他跟宋小姐成亲入洞房。
「瞧你这些年都只睡同一个人,该不会真的迷上那个副官了?」严仲衡心底清楚得很,这些年严靖和床上睡的到底是谁,因此更加心急……说不准,他正是因为酷爱男色,这才迟迟不肯成亲,平白耽误了这麽多年,但严家香火万万不能断在这里。
「怎麽可能。」
似乎是觉得这话著实荒谬,平日在父亲面前素来不大爱笑的严靖和竟破天荒地嗤笑了声。
作家的话:
新坑!xd 希望能顺利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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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7补充:
新书内容收录曾贴在这个专栏的正文及求婚、契约终止共两篇番外。
☆、繁华落尽 二
二、
徐景同揉了揉腰,看了眼穿衣镜,感觉镜中的自己很是憔悴,不由得叹了一声,慢慢走出了房间,下楼。
他自幼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稍长些便被刻薄的亲戚贱价卖入了严府,从此成了严大少爷的小厮,一路服侍著过来。严靖和也不是个难侍候的,除了床上那档事以外,平日虽有些喜怒难辨,但也不至於对下人动拳脚。
只不过,这床上的事真真是愁死人。
早年他还不大懂事,以为少爷就是想跟人睡,只是一时找不著别人才拿他顶缸,於是也忍了下来;哪里知道,这麽多年过去了,少爷还是只跟他睡,弄得他也只好守身如玉,眼睁睁瞧著旁人娶妻生子,只要少爷一天不发话,他也只能继续独身下去。
若是那事儿有些趣味也就罢了,偏偏每回都疼得死去活来,他实在是不懂个中到底有什麽好滋味。
而少爷只找他,这件事也叫他怎麽都想不透。
按理来说,他只比身量高大的少爷稍矮一些,身条高瘦,并不娇媚可人,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个兔儿爷,早年也曾跟著少爷习武,身上不比那些娈童伶人香软白滑,虽然知道少爷是看不上别人,但徐景同都已经廿三岁了,这份差事怎麽看都该换人了。
想到这里,徐景同又叹了口气。
「徐副官?」
被那嗓音一震,徐景同一个激灵,瞧见眼前人,连忙挺直了背脊行了个军礼,「周参谋长!」
来人正是这督军署中的参谋处处长,周参谋长;这人生得长眉细目,脸上常带笑意,虽隐有几分慈悲相,为人却最是狡诈圆滑,否则哪能得了大帅青睐,早早就捞到参谋长的位置。
虽说徐景同只是个小小副官,但到底是少帅身边亲近之人,周参谋长也不敢慢待,两人客套地寒暄一番,徐景同才问道:「参谋长怎麽来了?」
如今不是战时,署中各处处长若无要事,极少私下前来严府,是以周参谋长这一行,也说不准是出了什麽徐景同不知道的大事,自须探听一番。
周参谋长摇了摇头,长眉恰到好处地一蹙,露出个困惑模样,「我亦是不知道,是大帅让人请我来,想来有什麽事要吩咐。」
眼见对方急著去见大帅,徐景同也不耽搁对方,目送著对方上楼去见大帅了。他倒也不大著急,反正无论发生了什麽事,迟些早些,他总会知道的。
徐景同有些饥肠辘辘,到厨房走了一趟,请厨子给自己熬了一小锅白粥,即使没滋没味,也只能将就著几大口喝下,亏得米粒熬得绵软,连咀嚼的功夫都省了。
过了片刻,便有下人寻到了他,说是大少爷让他去书房一趟。徐景同擦了擦嘴,匆匆往严靖和的书房走去。
通报进门以後,徐景同见严靖和坐在案前,正握著一管毛笔临帖练字,便走了过去,替对方磨起了墨。待严靖和临完一帖兰亭集序,又喝了口热茶,徐景同捉著时机恰当,赶紧道:「少帅找我,可是有什麽事要吩咐?」
严靖和瞥他一眼,淡淡道:「去收拾行李,明日要出门,到城外走一趟。」
徐景同有些意外,却仍点点头,「是。」
近年来北京情势紧绷,自袁大帅逝世,皖系军阀把持政权,直系不肯善罢甘休,两方首脑段芝泉与曹仲珊亦明争暗斗;严大帅身属直系,又是湖北督军,颇受曹仲珊重用,在这等候也并未松懈,练兵事宜不曾搁置,令少帅到城外军营视察也是常有的事情,因此徐景同意外归意外,却不觉得有什麽不妥,心中暗暗思量起些许出行琐事。
岂知,才想了片刻,就听严靖和突兀道:「还疼?」
徐景同一怔,明白过来对方在问什麽,脸上顿时一阵发烫,尴尬道:「不……」
「不疼?」严靖和定定瞧著他,神情威严,目光中多了一丝质疑,徐景同登时就不敢再随便否认,就怕惹恼了对方,自己没好果子吃。
他有些难堪地垂下眼,嗓音乾涩道:「不是不疼……」
严靖和倒没多说什麽,只是随手把一个东西扔了过来,徐景同惊慌之馀,手忙脚乱地接了,一时之间也没弄明白少帅意思;那物事瞧上去倒像一管洋人的药膏,只是外头什麽也没标明,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
「睡前记得抹上。」
徐景同起初不大明白这话是什麽意思,就见少帅比了比他的下身,意有所指,他明白过来,脸上微微一红,忍著羞耻道:「多谢少爷。」
严靖和满意地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徐景同急於脱离这窘迫场合,对方一摆手,立时就如同得了什麽特赦似的,匆匆离开了少帅的书房,简直是落荒而逃。
这天晚上,徐景同在自己的房间中,拿起那管药膏,仍是止不住的脸热。虽说府中众人大抵都知道他上了大少爷的床,但一思及少爷到底是同谁拿了这伤药时,他只觉得更加尴尬。
早年少爷亦常弄伤了他,但从没给过他任何伤药,最多便是让他停了差事,在床上歇几天,慢慢地便将养好了;昨晚上那回虽然疼痛,但倒也没伤了他,因此徐景同很有几分困惑,认为少爷多半是哪里想左了。
他却是不知道,前几日严靖和去赴友人约会,看了两场好戏,一场是庆喜班上演的贵妃醉酒,一场是城中名角成凤卿同师长公子的活春g。
严大少爷起初喝多了酒,在後花园中散步醒酒,没料想撞见了一对野鸳鸯,正想悄悄避开时,才发觉压在上头的是自己那风流的好友傅子桓,被压在下头的却是庆喜班台柱成凤卿。
只见那成凤卿面色潮红,一双腿勾缠著好友後腰,叫得又嗲又软,到了紧要关头,竟还抽抽噎噎地哭叫求饶,什麽y荡话都说了出来,那柔媚神态惹得傅子桓愈发放肆,两人痴缠不休。
严靖和瞧完一场活春g,很是不解。
成凤卿再怎麽娇媚,到底是个男人,男人被压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哪里能有什麽趣味,徐景同经年累月地服侍他,不也得咬牙忍疼麽……可瞧著成凤卿那模样,倒像是个食髓知味的样子,莫非当真很得趣?
傅子桓後来便察觉了他在,被白看了一场春g,也不同他计较,只是笑嘻嘻地令他附耳过去,教了他些许法门,末了,又给了他一管药膏,说是事後用得上。严靖和後来将药膏随手搁下,想起来这事後,便直接给了徐景同。
徐景同打开药膏,小心翼翼地抹了些许到那个仍隐隐作疼的地方,药膏一抹上,倒生出一股清凉感,缓和了些许刺痛。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把衣物穿好,将那药膏收起,关灯睡觉。
翌日早早起来,徐景同让人把行李抬到车上,跟著严靖和上了车。
他同开车的勤务兵坐在前座,而严靖和则独自坐在後座,驶到半途,经过一个小镇,也不知是出了什麽问题,车子忽然停了下来,不动了。勤务兵匆匆下车查看,随後回来,一脸紧张地报告,汽车的某个零件损坏了,临时更换得耗费一番时间。
「少帅,这该怎麽办?」徐景同问归问,倒也不太著急,车子发不起来,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对方还不至於因为这个非难他。
严靖和沉吟一会,便做了决定,「让小李修车,我们正好去吃午饭,回来多半就好了。」
「是。」徐景同答道。
这个镇子著实不大,徐景同跟在严靖和身後,两人走进了一家饭馆。老板看见他们两人一身军服,正是两名丘八大爷,知是惹不起的人,早已识相地摆低了姿态,东西也来得极快。
可惜这小镇到底偏僻,食物chu粝,徐景同瞧严靖和只吃了几口菜便放下筷子,赶忙殷勤地问:「少爷,要不要换个地方?」
严靖和喝了口带著隐约涩味的茶水,眉头皱了起来,「不必了,吃你的吧。」
见他脸色不大好,徐景同不敢多说,囫囵吞枣似的迅速把碗中的饭菜扒完,也顾不上尝味道,急急忙忙结了帐,跟在严靖和身後,走出了饭馆。
时间还早,勤务兵大约也还没把汽车修好,徐景同一时犯了难,也不知道两人这会该往哪去才好。
不远处,一辆汽车慢慢开了过来,在街边停下。
徐景同绞尽脑汁,才想说些什麽,就听严靖和一声厉喝:「趴下!」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愣著不动,严靖和一脚狠踹了过来,直把他踹得跌了个大马趴;耳边立时传来几声枪响,徐景同一阵耳鸣,意识到严靖和也开了枪,赶紧忍著疼爬起来,手忙脚乱把佩在腰间的手枪拔了出来,只是手抖得十分厉害,显然准头并不可信。
严靖和没有恋战,砰砰几枪解决了前头两个人,也不管剩下的敌人,扯著他顺著一条巷弄逃跑了。待两人跑了好一阵子,匆促寻了个看似废弃的小农舍藏身,徐景同才回过神来,手脚登时一阵发软。
「少爷……」他拉著对方的衣角,仍有些惊魂未定。
「闭嘴。」严靖和瞪他一眼,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早先让你去学开枪,你倒好,这些枪子到了你手上全无用武之地。」
徐景同心中一阵羞愧,无话可说。
严靖和是个要强的人,也不允许身旁的人落他面子,早在让徐景同就任副官时便要他学些防身手段;然而徐景同寻思此事不急,又是个躲懒的x子,便日复一日地拖延下来,至今只弄懂了怎麽开枪,那准头说出来只怕被当成个笑话还差不多。
「少帅,那些究竟是什麽人?」因怕对方揪著自己失职一事不放,徐景同赶紧c话:「光天化日下,竟敢开枪行凶……」
「你别管。」严靖和说得轻描淡写,眉头却皱得更深。
徐景同被他一说,也只得闭上了嘴,心中却仍免不了暗暗思量。这一批人行动果决,意图明确,显然是早有目标,但知道少帅今日要到城外的,数来数去也就那几个人,莫非……想到此节,他竟不敢细思下去。
「景同。」
「下官在。」他匆匆抬眼。
「你我暂时藏身於此,小李见我们迟迟不回去,自会找来。若是小李没能找到我们,城外那头傅师长见我没按时到,半日以後亦会寻过来。」严靖和把玩著手枪,神色仍不大好看。
「是。」
徐景同应声,在农舍内巡视一周,便赶紧打理出一块乾净地方,请少帅坐下,自己则拿著枪,坐在农舍门边戒备。
两人皆沈默不语,严靖和一脸若有所思的神色,徐景同不敢打扰他,又有些惶然。他虽是奴仆,但自幼便是大少爷的贴身小厮,待遇委实差不到哪里去,从来不曾像今日一般,先是敌袭後是躲藏,心底自然有些无措仓皇。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天色渐渐暗了,徐景同又饿又渴。他抬眼瞧了瞧严靖和,倒有几分佩服。严靖和盘腿坐在屋角,神情沉静,彷佛是个入了定的模样,明明正在被人追杀的紧要关头,且食水皆无,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少爷,不如我去弄些吃的?」徐景同实在是饿得狠了,情不自禁地提议道。
「嗯。」严靖和顿了下,「带著枪去。」
徐景同悄悄出了农舍,倒也不敢走得太远,就近在一户人家偷了几个白面馒头,又找了个水壶装了些清水回来。两人各自吃了馒头,虽然味道不甚合口,但这等时候,也已经顾不得挑剔了。
吃饱後,严靖和便靠在墙边睡了。
徐景同不敢睡,便是怕两人睡梦中有敌袭,然而,睡意著实难忍,到了半夜,徐景同昏昏欲睡,又被对方沉沉的嗓音惊醒:「景同,你去睡吧。」
「多谢少爷,下官得守夜……」即使是这等时候,他仍不敢逾矩。
「我来。」严靖和抹了抹脸,坐直了身躯。
一整天担惊受怕戒备,徐景同实在是疲惫到了极点,也顾不得与严靖和争论,心道既然少帅都说了,那便睡一会罢。
不知过了多久,徐景同被人用力推醒,一眼便瞧见严靖和握著枪望著门口,门缝下透出外头的一丝光芒,明明是深夜却灯火通明,不由得一个激灵,匆匆拔出了手枪,满心戒备地扣著扳机,只待少帅一声令下便要开枪。
直到门被推开,徐景同看清外头的同时,终於松了口气。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傅师长。
徐景同一打听,才知道他们直到晚上都尚未抵达城外大营,傅师长料想出了意外,带著一批人沿路找了过来,寻到了勤务兵小李的尸身,心知不好,寻思他们大概不会跑得太远,於是带著人连夜搜索,终於赶在敌人之前找到了人。
他把手枪c回腰带内,跟在严靖和身後,走出了农舍。
农舍外,严靖和与傅师长说著话,眉头紧锁,神色y晴不定;便在这时,徐景同瞧见不远处的一名小兵若无其事地拔出了枪,心道不好,来不及出声,整个人直接扑了过去,把严靖和用力压了下去,只听一声巨响,众人俱是一惊。
傅师长匆促间反应过来,高声喝令捉人。
那小兵眼见事败,倒也乾脆俐落,立时饮弹自尽。
「景同?」严靖和叫道,向来平稳的嗓音中竟多了一丝急切。
徐景同勉强睁开眼,只觉得後腰传来一阵剧痛,他平时最是能忍,这会却再也忍不得了。他为少帅挡枪子本是天经地义,只是万万没想到,身上被枪子开个口,竟然是如此疼痛,疼得眼前昏花,耳内嗡嗡作响。
他眨了眨眼,眼前霎时一片黑暗,终於失去了意识。
自从那日替少帅挨了枪子,徐景同便回到了严府休养。枪子伤了肩膀,幸而没有大碍,後来回想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有那麽大的胆子,竟敢把少帅扑倒在地上。
後来,徐景同向人打听,才知道那日的祸事竟是赵师长搞的鬼。
赵师长行事武断,近年不受严大帅重用,早已心怀不满,私下又与皖系那头有些说不明的瓜葛,少帅本就有了处置他的心思,只是按兵不动;却没料想赵师长以为少帅出城视察为假,私下调动军力防范於他是真,慌乱之际,竟疯得让人刺杀少帅,意图先下手为强,却没料到当夜徐景同替少帅挡了枪子,严靖和毫发无伤。
这样一来,结果可想而知,严大帅仅有这一g独苗,盛怒之下,连过往情面都分毫不顾,赵师长终究只有一条死路可走。
徐景同这些时日都在卧床静养,这些事情都是断断续续听人提及,自己倒不是特别上心,在他看来,赵师长死便死了,祸患已除,便也没什麽好担心的;因卧床休养,不仅停了差事,连床帷间的侍候也免了,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这一日,徐景同从睡梦中醒来,微微一惊。
「你醒了。」
严靖和合上了手上的书,也不知道在床沿坐了多久。眼见少帅就坐在一旁,徐景同不敢托大,连忙想坐起来,但却被一只力道坚定的手掌按回了床上。
「少帅……怎麽在这里……」徐景同有些艰难地道,感觉肩上一阵疼痛,痛得都有些麻木了。自从先前做了手术把枪子取出来,伤口就疼得不像话,有时甚至能让他从梦中生生疼醒。
严靖和不答反问,「还痛?」
他点了点头,正期盼著对方大发善心,唤医生来给自己开些止痛药时,便听严靖和道:「忍著。」顿了一下,又解释似地道:「吗啡用多了不好。」
徐景同不敢反驳,只好点了点头。
「那日你救了我的命。」严靖和语气平稳,「虽是你的本分,但我不是不感恩的人。」他说到这里,迟疑了下,不知为何,并未将剩馀的话说出口,大约亦是没怎麽经历过这等场面,难得地露出些许踟蹰之态,彷佛自个儿也不知道该怎麽说下去。
徐景同多年来近身服侍,哪里还不懂得,自是识趣地接了话,「少帅言重了,只是挡一回枪子罢了,没有我也会有别人的,少帅不必放在心上。」
严靖和定定瞧著他,过了半晌方问:「那夜你怎麽就扑过来了?不怕疼麽。」
「没来得及怕。」徐景同晓得少帅知道他怕疼,便老实答道。
这一回答显然是合了对方的心思,只见严靖和神情微缓,嗓音多了一丝柔和,「有什麽想要的?」
徐景同一听,登时明白过来,这是要论功行赏,心头不禁一喜,想了又想,终究不敢太过放肆,便有些期期艾艾地道:「少帅赏什麽都是好的。」
「也罢。」严靖和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支票簿子,写了一串数字,末了,签上自己的大名,撕下来递给徐景同,「自己收好了。」
徐景同接过支票,一瞧,立时瞪大了眼,又惊又喜。五十万块大洋,要是换成现银,那可不是堆积如山麽?有了这五十万大洋,自己即使是再多挡几个枪子也是值得的。
平白得了一笔钜款,徐景同惊喜之馀,也有几分不解,即便是论功行赏,这五十万块大洋也太重了些。
严靖和只淡淡道:「我的命可没那麽便宜。」
他这样一说,徐景同倒是明白了。
「你的好我记得了。」严靖和语调平静地嘱咐:「这段日子我要出远门,你好好待在府中养伤,可别乱跑。」
徐景同起先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连忙问道:「少帅这是要去哪儿?」
严靖和起身,淡淡抛下两个字:「北京。」
谁也没料到,严靖和这一走,却是大半年都没回来。
隔年五月,严靖和率军与同盟军会师,七月,严靖和於高碑店一带同皖系徐又铮率领的西北军交战。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在直系皖系两派之间维持中立的奉系张雨亭竟在此时临阵倒戈;数日後,西北军战败,段芝泉通电下野。
在报纸上读到这个消息时,徐景同很是振奋。
他倒不大懂那些政权纷争,只知道,自从几年前袁大帅过世後,政权便长期由皖系段芝泉把持,直系一直受之挟制;如今皖系败北,直系同奉系共掌北京政局,身处直系的严大帅自然少不了好处。
岂料,这高兴的情绪尚未过去,隔日严府便迎来了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坏消息:严大帅因打了胜仗,当日晚上同众师长大醉了一场,饮酒过量兼心神激动,竟致旧疾发作,当夜猝死於妓院之中。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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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落尽 三
三、
「少帅可愿意见人了?」
徐景同摇了摇头,「少帅在书房里,说是……不见人。」
「自下葬那日都已经过了好一阵子,少帅怎麽还是……唉,你说这可怎麽是好?如今少帅接任督军,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怎能使他这般颓废下去。」周参谋长叹了口气,很有几分头痛神情,「你瞧,这会正是紧要时候,少帅正受重用,若是到北京城里走动一番,要多少军饷还不是手到擒来,偏偏……」
「下官省得,只不过少帅到底还是迈不过那个坎,毕竟是骨r相连的亲父子,许是……要多花些时间罢。」徐景同回了话,面上适切地露出为难神情,亦是心有戚戚焉。
自少帅扶柩回乡,将大帅归葬祖坟,此後两月以来一直都不肯见人,彷佛是铁了心不管事,上至一省军务,下至生活琐事,统统撒手不管,连话都不愿说半句,整日就是关在书房里,一语不发,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
况且,严靖和本就是个喜怒不定的人,到了这等地步,更是让人难以揣测;前些日子,有佣人洒扫时无意间摔了大帅的遗物,物事并无毁坏,但仅是如此,便叫少帅令人狠狠打了一顿,逐出府去。
眼见对方杀儆猴,徐景同亦不敢逾矩,除了按时送去食水以外,连话都没能说上半句,就怕惹著了这个活祖宗,自己也落不得好下场。然而周参谋长说得同样不错,少帅因失怙之痛郁郁寡欢,固然是人之常情,却不能真让他这般消沉下去,平白消磨了光y,需得想个办法让少帅振作起来。
想到此节,徐景同感到事情十分棘手。
送走了忧虑重重的周参谋长,这一晚,徐景同让人备了晚饭,准备亲自送过去。待他来到了少帅书房前,犹豫片刻,终是叩了叩门。里头的人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用略微嘶哑的嗓音道:「进来。」
徐景同心下一紧,抿了抿唇,努力做出个若无其事的模样,推门进去,将手头端著的清粥小菜一一放到案上;他悄悄瞥去一眼,那人站在窗前,仪表虽还称得上整洁,人却彷佛瘦了一圈,憔悴得不成样子,不由得道:「少帅,您……」
「闭嘴。」严靖和沉著嗓子道,面上神情有一丝y沉;徐景同心中一惊,登时就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话。
他将碗筷菜肴一一摆放好,候在一旁时刻准备著服侍主子;严靖和这段时日以来胃口始终不好,恹恹地在案前坐下,也只是随意喝了几口热粥,便兴致缺缺地放下了碗,吩咐道:「收拾了罢。」
徐景同闻言,心底微微一寒。
他出身孤苦,幼时受亲戚薄待,常有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饿极了连草g米糠都肯拿来果腹。後来被卖入严府成了奴仆,日子过得好了些,他却从不敢忘了昔日旧事;他见识短浅,知道自己能吃饱穿暖是拜严府所赐,便一直竭力服侍大少爷,连床上那档事也肯干,就怕哪天自己又失去容身之处,再回到过去饿得手脚发软饥寒交迫的时候。
这会瞧著严靖和一副成心糟践自己的模样,徐景同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生出的胆子,竟道:「少帅这副模样,是做给谁看。」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严靖和只微微一怔,面上便浮起了一丝怒气。
徐景同自知说错了话,正该趁著少帅怒气未发之时,赶紧认错告饶,最好再跪上一跪,做出个知错能改的顺从模样,尽快把此事揭过去;可不知为何,他心中无论如何却不愿这麽做,又不敢再多话,仅仅沉默地垂著头,只当自己闯下大祸,听任对方发落。
「几日不让你服侍,胆子倒是见长了。」严靖和淡淡地道。
「下官不敢。」徐景同赶紧接话。
「你有什麽不敢。」严靖和嗤笑一声,嗓音愈发地冰冷威严,「仗著给我挡过枪子,这会都敢开口讽刺了,莫不是以为我不会追究?过去你可不是这倔x子,怎麽如今倒改了?那话又是谁教的!」说到最後,他声色俱厉,只差如那戏台上的巡按使劲一拍桌案,令人犯跪下。
「不是谁教的。」徐景同咽了口唾沫,只道自己横竖已惹怒了少帅,索x破罐子破摔,把其馀的话也都一并说了,「少帅沉溺於丧父之痛,虽是人之常情,但总不能一直这般下去……」
「住口。」严靖和唇角一勾,眉头皱得死紧,却是怒极了,反而露出个冷笑,「你是什麽东西!凭你也敢说这话!」
自大帅过世,徐景同瞧著这人日渐憔悴,心中多少有些怒其不争,这时脑袋里一片混乱,尖刻的话便不受控制地溜出了喉咙,「少爷是知道的,下官本就只是一介奴仆,纵有官职,又哪里是什麽正经人,不过是任主子打骂戏弄的玩意儿罢了。如今大帅过世都两个月了,少帅却镇日躲在此地,又是不见人,又是绝食,说句难听的,连缩头乌g也不如……」
徐景同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眶发烫。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激动什麽,说到底,少帅便是生生饿死了也没他的事,只不过,瞧著这人丧父以後颓丧到了极点的模样,他便觉得心中有一股气逐日郁积,无处可发。
徐景同出身寒微,尚且要为了生计苦苦挣扎,严靖和出身富贵,却偏要可劲儿糟践自身,再没有比这等事情更荒唐的了。
「好,说得真好!」严靖和冷笑一声,神情y晴不定,「我倒不知道你藏了这麽多心思,如今还敢说与我听。」
「少爷……」徐景同明白自己说得太过,只怕少爷要拿他动刀,又想起对方的诸般手段,一时之间心下大慌,不由得闭上了嘴,垂著眼,只敢瞧著地上。
早些年,严靖和正当年少,脾气比现在还要难测几分,高兴了便是重赏,不高兴了便是重罚,赏倒也罢了,无非是金银细软那套;罚就难说了……早先曾有一个仆役深受少爷宠爱,两人情热时亦不避人,但那人一时不察,将茶水溅到了少爷珍藏的善本上,又矢口狡赖,严靖和当下大怒,那仆役便被吊了起来,用牛皮鞭子生生打掉了半条命。
那人被从屋梁上放下来时,徐景同也在那处,只瞧见一个白生生的少年被打得血r模糊,死人一般地被抬将出去,後来便不曾再见过对方一面,想是被赶出府了。
思及此事,徐景同心中慌乱过後,复而恐惧起来。
虽说少爷这几年来待他还好,也不大会为难他,除了床上那档事也不曾真伤过他,但想起对方的手段,他仍不禁打了个寒噤。
「你敢说这些话,可想过後果?」严靖和语调平稳,面上怒色却极为明显。
徐景同几乎不曾犹豫,便老实地摇了摇头。若是真想过,他连那些个顶撞主子的话都不敢说出口;现在想来,他本是最明哲保身的一个人,当时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竟让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脱口而出,平白让自己落到现在听任发落的下场。
他没有馀裕细思自己究竟为何无法让那些话烂在心底,仅是凭本能明白,自己所想所为彷佛并不全是错的,但除此之外,他便一无所知了。
因不敢看严靖和,徐景同也不知道对方此刻到底是什麽神情,只道对方似乎瞧他瞧了许久;或是紧张所致,不知不觉,他背上竟起了一片冷汗,浸透了衬衣,带来一阵湿冷的凉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严靖和终於用沙哑的嗓音发话道:「你倒是个好的,犯了错事也不懂得告饶,我是这样教你的?」
徐景同一听,顿时懵了。
严靖和不说他「顶撞主子」,偏说他「犯了错事」,显见是不打算揪著此事重罚,只当他犯了错,认错告饶便可揭过不提;退一步来说,即便要罚他,大约也不至於伤筋动骨。
来不及细思对方的意思,徐景同赶忙卑躬屈膝道:「下官一时出言无状,求少帅宽宥一回。」
「好大的口气。」严靖和冷笑一声,「你说宽宥就宽宥?那我成什麽了。」
徐景同微微一怔,大著胆子抬起脸,只见少爷起身离开了案前,在自己眼前站定,脸上神情一半讥讽一半不耐,先前的怒意倒是都褪去了,心下不由得一松。对方虽喜怒难测,但徐景同毕竟常年服侍,多少能瞧出几分门道;对方这副模样,倒像是心中还有火,怒气却已渐散了。
他这一愣神,眼前的人便不悦地瞪向了他,徐景同张了张嘴,一时之间连话都不知道该怎麽说,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眼见徐景同始终沉默著,严靖和也彷佛失去了耐心似的,转过了身子,便要离去似的;徐景同心道不好,赶忙出声道:「少爷……」
对方并不回应,只是停下了步伐。
徐景同有心讨好,又不知道究竟该怎麽做,著实想了一想。服侍了这人十几年,他倒也不是一无所知,至少这人在床上得了满足以後往往很好说话这事他还是很明白的;几次他想告假出府,用上这般手段都极是见效,只是人言可畏,他从不曾靠此事为自己谋求更多好处,却没想到眼下真派上了用场。
迟疑半晌,他便咬著牙,如过去两人在床上厮混那般,大著胆子从後头抱住了严靖和挺直的腰背,用脸轻微地蹭了一蹭男人的背脊,轻声嗫嚅道:「求……求少爷开恩……」
身前那人不为所动,哑声道:「就这样?」
徐景同心中微慌,却硬是做出一副镇定模样,将脸贴著男人的後颈,忍著心中那股堪称r麻的不适感,无奈一时想不出更多邀宠词句,便只得老老实实又一次道:「求少爷开恩……」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严靖和突然转过身瞧著他,面上没什麽情绪,然而那目光亮到了极点,简直如野兽一般吓人。
「……你倒有几分手段。」
来不及细思对方说了什麽,徐景同便被对方唐突的行径吓了一跳,对方竟将他直接按到案上,抬手便去解他的皮带扣,倒像是连地方也不挑了,便要在此处成其好事。
「少爷……」他想出声恳求,却被那人毫不迟疑的动作打断了声音。
「闭嘴。」严靖和不耐烦地斥责道,随手抽出他的皮带扔到地上,皮带扣落到地面,发出一声极清脆的响声;也不知道为什麽,明明这事早已发生过千百回,徐景同却突然感到浑身窜过一股令人难受的燥热感,说不出心底是羞愧还是紧张。
这可真是古怪。他想,接著感到身上一凉。
衬衣被chu暴地扯开,几颗钮扣四散著落到了地上,严靖和的手急切又毫无章法地抚弄著他的身躯,徐景同被压得伏在案前,接著裤子被一把扯下,还来不及说些什麽,那人的手指已经蘸著半凉的茶水,伸入了那个有好一阵子不曾经历情事的地方,当下便令他疼得眉头紧皱,又怕坏了主子兴致,只得苦苦忍住痛哼。
「放松些。」严靖和的嗓音从背後传来,带著一丝隐忍与不耐。
因深谙此事将带来的痛楚,徐景同不敢轻忽大意,几回深呼吸後,努力放松著身躯,只是这麽一来,严靖和的两g手指却入得更深了些,不仅开始前後抽动,甚至隐隐揉弄著入口。
忍著那异样感觉,徐景同心中有些不解。
按照过去两人交欢的情景,这时严靖和早该长驱直入,弄得他疼痛不堪才是,却不知这人如今又在玩什麽新奇花样,手指一而再再而三地揉搓那不可告人之处,甚至用唇齿啮咬他的後颈,彷佛是换了个人一般,叫他十分不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是习惯所致,那处的疼痛倒是减去了些许,徐景同驯顺地伏在案前,明白严靖和终於将手指抽了出去,一时竟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空虚。身後突然传来些细微声响,皮带扣解开的声音,裤鍊被拉下的响动,徐景同咬紧了唇,在严靖和挺身进入之时,硬是将涌到喉咙口的一声痛吟咽了回去。
实在是疼极了。虽曾用手指让那处松开些,但到底一阵子不曾经历此事,那处简直是被人生生劈开一般,疼得他头晕目眩,脸色发白。
「疼了?」身後那人轻描淡写地一问。
徐景同出了些冷汗,早已痛得呼吸不畅,然而这场情事本是他索求在先,这时候又哪里有埋怨的底气,只得生受著罢了。他忍了忍,硬是咬著牙,低声回应:「不疼。谢……谢少爷赏。」
「既然不疼,那便受著吧。」严靖和的嗓音喜怒难测,便如往日一般低沉沉的,也不知是否错觉,彷佛竟有几分不快。
徐景同心下微微一悚,也不知自己究竟该说些什麽,严靖和便已扣住他腰身,狠狠一挺,直入到最深处;他这回却没来得及忍住,一声呜咽猝不及防地溢出了唇间,那羞耻之处被这一下捣得胀痛之至,竟生出几分麻木之感。
他心知这会不是倔强的时候,如今吃了苦头,便明白对方是不满他的回答,索x如过去一般识趣地哀求起来,「少爷……求少爷怜惜……」
「不是不疼麽?」严靖和嗓音冷淡,随著话音落下,又狠狠撞了几下,只撞得徐景同两股发颤,冷汗涔涔,满面惊惶,眼眶泛起一丝潮红,只差一步就要如那犯了错事被责打的垂髫小儿一般,不要脸面地哭将出来。
「疼……」他告饶一般地道,也不知道自己语气中带著几分呜咽难耐,虽按著对方的意思做出一副认错讨饶的作派,倒还更像是被屈打成招的冤枉人。
「当真疼了?」严靖和语气平淡地又问了一次。
尽管背对著主子,徐景同仍老实地点了点头,这回却是再也顾不得其他了。
「早些说了实话,倒还能放你一马,如今麽……」严靖和语焉不详,动作也停了下来,隐约露出几分沉吟意思,彷佛正考虑著如何处置他。
徐景同不敢托大,见对方不说话了,连忙恳求道:「求少爷轻些,下官……下官真受不住了……」
严靖和不置可否,静了半晌,方开口道:「求这事的是你,如今受不住的又是你,你倒是个难侍候的,赶明儿可不就是要蹬鼻子上脸了?若让你予取予求,这事说出去,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搁。」
他语气刁难,徐景同不敢再求,便只得闭上了嘴,听任对方发落。
过了片刻,那人竟俯下衣著整齐的上身,紧贴在他背後,手往前头一伸,在他两腿间使劲搓揉起来,徐景同登时一懵。他那物事先前一直垂在两腿间,被握住後倒有几分难受之感,严靖和手法chu鲁,又不知收敛力道,不过顷刻,那物事便微微发红,却仍不见硬挺。
「你这物事是不行了?」严靖和嘲道。
即便徐景同惯於卑躬屈膝,却也不愿落了身为男人的面子,当下微微有些发窘,低声辩解:「不是……只是有些不惯……」
「不惯?」严靖和若有深意地重复了一次,末了却道:「罢了,你自己弄便是。」
这话一出来,徐景同便愣住了。
这十多年来,他服侍严靖和不说千回也有百回,却从未听过这等言语。严靖和行房如治军一般,自有一套章法,往日多半是严靖和发泄一番後,又强令他自渎,久而久之,渐成常规,亦从未更改;如今对方突然这麽一说,倒令徐景同不知如何因应。
「还愣著做什麽。」严靖和语气不耐。
徐景同不敢驳斥,便只得按著对方的话,将手往下一伸,握住了自己的命g子,战战兢兢地搓揉起来。然而,毕竟先前疼痛太过,如今男人的阳物还深深埋在自己那不可告人之处里头,即便狠了心揉弄,一时半刻间,那物事仍毫无反应,徐景同举止急迫之馀,又怕惹恼身後那位活阎王,饶是再怎麽强自镇定,亦不由得心焦如焚。
就在这当口,严靖和竟附到他耳边,沉声道:「若是硬不起来,也就罢了。我瞧你倒像是不需要这玩意儿的……不如,就不要了罢。」
严靖和语气y冷,又隐含一丝嘲讽,徐景同来不及恐惧,便被自个儿的反应吓了一跳;也不知怎地,感到耳际被对方烫热的鼻息轻轻拂过,下身竟无来由地一酥,终究硬了起来。
作家的话:
第三章於11/13补完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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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落尽 四
四、
顾不得窘迫,徐景同听见严靖和的笑声,不由得僵住了身躯,简直连一头撞死的心思都有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回事,偏偏在这当口有了反应,倒像是被那话给撩拨起来似的,心中简直是羞愧不已。
「当真不想要那玩意儿了?」严靖和嘲笑之馀,又衔住了他的耳朵,咀嚼食物一般啃来咬去,徐景同忍著羞窘疼痛,哑口无言。下身硬起来的物事登时被用力握住,就听对方又道:「拿刀子割了去倒也便宜,我从前见过皇城里出来的公公,嗓子尖得很,娇滴滴说起话来,比女人也不遑多让,你若成了那副模样倒也有趣。」
徐景同哪里敢附和,只怕自己一露出点顺从心思,那人便要立时动刀了,他心中畏惧不已,却反倒生出些许勇气,嗫嚅道:「只求少爷饶恕一遭……下官不,不是那块料……」
他这麽一说,严靖和只哼了一声,随後便松开了把握住徐景同下身的手,低声道:「你自己弄。」
眼见少爷放了他一马,徐景同亦不敢再多嘴,握住自己的下身,竭力忽视那埋在体内的物事,小心地搓揉起来;不过片刻,那物事便比原先还要胀大了些许,快感亦渐次增加,倒像是真被撩起来了似的,徐景同面上若无其事,心中却生出些许骇然……他从不知自己竟能在这种情形下当真起兴。
严靖和彷佛对此感到极为满意,在他搓揉著那物事的同时,又缓缓地挺动起腰身,一再进出他的身躯;然而那处毕竟乾涩,严靖和的动作又大了些,不过片刻,那不可告人之处便重又疼痛起来,也不知伤著了没有。
徐景同微微一怔,手上的动作也略停了停,就听那人喝斥道:「发什麽傻,继续弄。」
他不敢拖延,按著主子的话继续下去,那物事硬到了极点,胀疼不已,便在这时,身後那人又陡然入到了最深处,那chu粝物事如凶器一般,捅得徐景同腰腿发软,两股颤抖,即使情动却也再忍不得了,发出一声近似呜咽的声响後,便伏在案上不动了。
「哭了?」那人问道。
徐景同老实地点头承认,伏在案上,身後那处疼得难受,他只觉得眼前情景彷佛泛起一层白光似的,模糊得叫人看不清。
严靖和却不管他,只是一个劲儿的重复著抽出与c入的动作,在他耳际低喘著,彷佛情动之至,甚至连鼻息都急促起来,倒像是个兴致高昂的模样。
被这般欺凌,徐景同又是个怕疼的,哪里还忍得住,早已不顾脸面地抽抽噎噎哭将起来,身後那处疼得火烧火燎一般,偏严靖和的那玩意儿又彷佛炙铁一般硬烫,那处本就不惯此事,被男人这麽狠捣,却是再合不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的手却握住了他的下身,这回倒是放轻了力道,仅用带著一层薄茧的指尖在他前端处磨蹭;说也奇怪,先前疼到了极点,徐景同那处却也没软下去,现在被这样一弄,哪里还忍得住,忍著呜咽之馀,气息也不稳起来。
「少爷……别……」他哑著嗓子哀求。
「别什麽?」严靖和低声笑了起来,彷佛有几分得意,「瞧你这副样子,倒像是旱了许久。」
徐景同闻言一怔,在心中苦笑起来。
可不是麽,他这些年来一心一意地服侍主子,既不曾成家立业,也没胆子与人苟合,除了严靖和,竟是从没有过别人,又不曾从此事中得到一星半点的乐子,要说是旱了许久,却也著实没错。
严靖和俯下身,狠了心大动之馀,一边用低沉的嗓音悠悠道:「你若出了j,便饶你这遭。」
「哪里能……」徐景同忍著疼,著实被这话唬了一跳。
「怎麽不能?」严靖和似乎颇有兴致,附在他耳边细语一番,随後竟又调笑道:「待你得了趣味,说不准日後还缠著我要呢。」
徐景同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应了几声,全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这些年来,他与严靖和虽有肌肤之亲,但却从没听过这等轻浮言词,严靖和生x自持,即使最为情热之时,也不过在他耳边说些诸如「太紧了」或「腿张开些」一类的言语,哪里有过同他调笑的时候。
再者,虽严靖和这麽说了,徐景同到底没信了那话。男人之间哪里能有什麽y乐,不外乎发泄一回,严靖和得了趣,而徐景同遭了殃,无非如此罢了,真要说起什麽异趣,他却是不信的。
待那人终於发泄出来时,徐景同也不曾出j,只是面红耳赤地伏在案上。那羞耻处被严靖和的阳j弄得湿漉漉的,极是难受,他不敢擦拭,对方又没半分动弹的心思,两人叠在一起,伏在案头好长时间,那人才缓过来似的,终於直起身子,把那物事抽将出去。
徐景同起身,随即识趣地半跪下来,将严靖和还半硬著的物事含入口中,舔得乾乾净净,才想著该拉铃使下人送些热水过来时,就听那人忽而问道:「当真……那般疼?」
他愣了片刻,赶紧点了点头,只盼著对方能体恤一二,或者往後乾脆不要他服侍。岂料,严靖和却露出了略有些古怪的神情,半晌後岔开了话头,「去我房间歇著罢。」
徐景同不敢违逆,匆匆冲洗过身子後,便依著对方的话,到了严靖和的房间,在那西式大床上歇著。这处他是来惯的,过去也常有服侍对方以後在一张床上睡到天明的时候,倒也不觉得哪里奇怪。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本已睡去,又迷迷糊糊醒来,屋子里暗沉沉的,一旁睡著一个人,从後头搂著他,两腿间那物事还顶著他;被这般抱著,徐景同多少有些不惯,才想动上一动,身後那人却陡然收紧了力道。
半晌後,一个柔软物事落在了肩上。
徐景同想了一想,才明白过来,那是他为严靖和挡了枪子受伤的地方,却迟迟想不明白,对方把唇贴著那处旧伤,究竟是要做什麽。
过了片刻,那人将他搂得更紧了些,两人的身躯几乎是密合在一处。因心中感到怪异不解,又怕惹怒了主子,徐景同便装著熟睡的模样,一动也不敢动,竭力维持著平稳的鼻息,只当自己死人一般,随後便听身後传来了诡异的细微声响,後颈上紧贴著的物事竟有些灼热潮湿似的。
他心中一悚,不敢再深思下去,闭上了眼,只当自己忽然聋了哑了瞎了一般,对这晚的所见所闻全然一无所知。
翌日早上,徐景同腰酸背疼地下了床,殷勤地服侍著少爷梳洗过後,便听斜卧在床上的那人半闭著眼,用低沉的嗓音吩咐道:「你亲自开车,去督军署里把周参谋长请过来。」
徐景同一呆,也不知心底是何滋味,赶紧应了一声,匆匆办事去了。
这一日,严靖和同周参谋长两人关在书房内,也不知究竟都谈了些什麽,直到日落,周参谋长才满面含笑地离去。徐景同晚间侍候著主子用餐时,便听对方吩咐道:「去让人收拾行李,你挑几个手脚灵巧的下人,过两日便去北京。」
徐景同一下子愣住了,张口便道:「那我……」
「你也去。」严靖和看也没看他一眼,迳自道:「副官处不能无人掌管,这副官长,就由你顶上罢。」
徐景同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砸得一时回不了神,虽平日还算机灵,此时也不免露出一副面目呆然的蠢笨之相,彷佛受宠若惊到了极点,看得严靖和心中一阵好笑,嘲道:「那是什麽表情?我做了大帅,副官长自然是你的位置,莫非你当真没想过麽。」
徐景同这下终於醒了,赶忙道:「谢大帅提拔!」他最是会察言观色,随著主子的言语,纵是叫了十馀年的称谓也飞快地改了。
「罢了。往後没有外人的时候,还是叫少爷便是。」
徐景同连连点头,简直欢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原本只是少爷身边的一个副官,隶属副官处下,论资历才干,比他好的人可真是比比皆是,他也不敢奢求,毕竟是出身奴仆,连这一身军服都是少爷赏的,哪里有什麽得寸进尺的馀地。
然而,严靖和先前出征,身旁自然少不了得力助手,徐景同听府中诸人说过,少爷在军中也有了一些新晋的亲信,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副官是做到头了,这会少爷却又转而提拔了他,真真是让徐景同吃了个定心丸。想来他并未随军出征,倒也还没失宠。
说起副官与副官长,仅有一字之差,却可说是天壤之别。
督军署下共有十一处,这副官长也就相当於副官处处长,徐景同当了这副官长,别的不说,在身份上便与参谋处的周参谋长相当,几乎可说是平起平坐,薪饷同权位更是上了不止一个档次,听主子这口气仍要近身服侍,自是疏远不了他,骤然得了这般天大的好处,怎能不叫他喜出望外。
严靖和忽然开口:「还有一事。」
徐景同想自己受了这般好处,自该表表忠心,便连忙道:「少爷尽管吩咐,下官虽能力有限,但赴汤蹈火亦不敢辞。」
「入夜以後来一趟。」
严靖和说完,便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倒把徐景同闹了个大红脸。徐景同服侍对方多年,哪里不知道,那句过来一趟说得轻巧,却分明是令他侍寝的意思,又想到自己先前说的那些表忠心的话,更是羞臊得哑口无言。
好在严靖和倒没有揪著这点捉弄他,只是又说起了去北京的一应事宜,徐景同便也收起那些羞赧情绪,一边记牢了主子吩咐的事,一边在心中盘算著其馀琐事。
这一晚,徐景同是在哪里过的夜,自不必多言。隔日,他服侍著少爷起身後,又马不停蹄地跑了督军署一趟,把大帅交代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又抽空到了副官处一回,将其中诸人大致认了个脸熟,这才施施然乘著汽车回到严府。
数日後,严靖和带著徐景同与其他诸人,启程前往北京。
先时故去的严大帅早早便在北京城中置了宅子,此番严靖和再来北京倒也便宜,直接带著众人入住城西的那座公馆,徐景同指挥著下人搬运行李,心中却有几分说不出的忐忑;他至今尚且不知道严靖和为何突如其来地决定前来北京,自然有几分不安。
徐景同初至京城,别的不说,倒是先开了一场眼界。
且不说京师繁华,车水马龙,便是那城西公馆,便较湖北严府富丽堂皇许多,据说是特意请洋人设计的屋子,一应屋瓦梁柱,都与旧式的公馆不同,前院内尚有一个喷泉池子,中间放了个裸著身子的小童雕像,屋内更是叫人错不开眼,连墙上都贴了带花样子的壁纸,真真让徐景同大感惊奇。
「别傻看了,快去把屋子整理出来。」严靖和瞥他一眼,虽没动怒,但显然对他这副乡巴佬一般的模样也不大看得上眼。
一听主子这麽道,徐景同赶紧点了点头,按著对方的吩咐,指挥著下人清扫房间整理行李,又让厨子去备了点心茶水,亲自送到严靖和那处,生怕让这主子受了委屈。
京师严府中,便只有两个下人一个门房长年守著,严靖和徐景同一行人来此,也只带了几个下人,这会人手却是不足,徐景同寻思著该去何处雇佣管家,请示严靖和此事之时,就听严靖和淡淡道:「这管家暂由你兼著,不必急著去寻人了,往後自有人做这事。当务之急,须去选几个手脚乾净的下人,有什麽不知道的问老何便是。」
这老何便是守在京师严府中的下人之一,看上去也是个稳重的,因此徐景同便点了点头。不知为何,严靖和说起此事时,与以往的模样竟有些不同,但要说是何处不同,徐景同也说不上来,心中微带著困惑,自按著主子的说法,照章行事不提。
过了几日,总算是把一切事宜都安顿妥当,徐景同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这管家的差事他没干过,虽过去也见过严府的管家如何服侍主子,也知道几分察言观色的诀窍,但他毕竟经验少了些,也不大知道如何管教下人,幸而府中的老何既有眼色,又是个耿直忠心的,倒也算是一股助力。
严靖和自来了京城,只在头几天去拜会了几个长辈,往後倒是过起了閒人一般的生活,竟无公务需得处理似的,成日读书看报,脾气也比往常好了不少;正当徐景同习惯这般生活後,却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一大清早便有人上门拜会。
遣走门外通报的下人,徐景同裸著身子下床,不顾自己身上还残留著前一晚的些微黏腻,赶紧披上衣物,端了热水来,服侍一脸y沉的严大帅洗漱。或是难得起了兴致,严靖和前晚闹得有些过了,直到半夜方才尽兴,放了疲惫不堪的徐景同一马,这一大早的又被来客惊醒,严靖和脸色自然不好看。
虽是客人,但也分了等级,此次的来客却是个不能不见的人物,又不能令下人挡回去,严靖和不悦之馀,也只得下楼见客。
一下到客厅,便瞧见他那好友傅子桓满面陪笑的模样,一旁放著两个行李箱子,全不像是访友,倒像是投奔,一时之间似乎明白了几分,只是嘴上却不说,悠悠道:「这是吹的什麽风?傅公子在湖北住得好好的,怎麽就不远千里地来了京城。」
「大帅莫嘲笑我了。」傅子桓平日便是个x子好的,这会苦笑起来,倒也没怎麽损及那风流姿态,「前几日,我同凤卿的事让爹撞破了。你也知道,我爹最是个古板的,当下便要我与他断了,否则要一枪了结他,这都几年的情份了,我怎麽能断得了……」
严靖和一听,倒是懂了。傅子桓与庆喜班名角成凤卿早已暗通款曲,只是瞒著众人,这会被亲长撞见了,哪里是好圆过来的,傅师长向来注重家风,没用鞭子教训傅子桓一顿,已是手下留情了。
「你倒是个痴情种。不过,傅师长也是有些冲动了。」严靖和不咸不淡地评论道,「那成凤卿如今却是何在?」
「当日我拖著爹,先让凤卿逃了。哪里知道,庆喜班的班主最是怕事,知道凤卿得罪了师长,哪里敢留在湖北,托人找了京城的路子,便带著整个班子上京了,只待几日後便要在京城重整旗鼓。」傅子桓说著叹了口气,做出个郁闷模样。
「成凤卿走了,你何必又来这一遭。」严靖和想著不对,面上露出了奇怪之色,「他走了,你可不就没事了麽?」
「唉,这话当真说不好。我爹撞破那事後,生怕我独好男色,急著要我成亲,又看上了宋师长家的千金,如今正要谈婚论嫁,我便趁其不备逃出来了。」傅子桓摇了摇头,一脸烦闷之色,「你也知道,那宋小姐是喝过洋墨水的,平日只瞒著宋师长,在外头鼓吹女人应当自主,还在女学堂当了教书匠,这样的姑娘我哪里敢娶回家。」
「这倒也是。」严靖和点了点头,倒是明白过来。
早先严大帅尚未逝世前,也曾想过为他说这门亲事,当时严靖和兴致缺缺地拒了此事,倒也不是没有宋小姐本人的缘故。
如今中国正处於一个堪称混乱驳杂的时期,尤其是京城,处处可见中西融合的痕迹,即便是旧世家出身的千金,也不免染上了几分外国风气;穿洋人西装、顺应时兴烫发也便罢了,鼓吹女权这等事情却当真要不得。女子读书识字并非坏事,但若女子要独立自主,那便难办了。
「你这趟来,又想怎麽办?总不能一辈子躲著你爹罢。」严靖和问道。
傅子恒挠了挠头发,嘴角一撇,露出个讨好的笑,「只是暂且避让一番,待我爹熄了那门心思再回去也不迟,只求大帅收留。」
「说什麽求不求的,徒惹人笑话。」严靖和并未与友人见外,想了想方道:「府中还有客房,其他事宜你自去问徐景同。虽说是你,但也不好终日无所事事地待在此处,多少得挂个閒职,免得出去走动难堪。」
「这便听任严大帅发落,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傅子桓笑著长长一揖,谢过严靖和,两人又一阵閒话不提。
自此日後,傅子桓便在城西公馆中住了下来,也不知究竟在忙些什麽,终日不见人影,这却不是徐景同该管的事,他只做不知,成日小心翼翼地服侍严大帅,但求尽职。
如今早已入冬,天气寒冷,徐景同也愈发忙碌起来。府中没有管家,一应事宜都压在他头上,虽说是个副官长,但做的却是管家的活计,眼看著邻近年底,即将过年,严靖和又吩咐下来要办宴会,这两件事压得徐景同忙碌不堪,恨不得自己能分成数个,处理诸多琐事方才便宜。
虽说不知道严靖和用意,但沉寂了这段日子,又忽然准备举办宴会,徐景同再是驽钝不堪,也嗅出了些微不同寻常的味道。即便如此,他却也没有多想,在他而言,办好主子吩咐的事宜便已足够,在那之外的事情,多思多想反倒是僭越,这是为人奴仆的大忌。
虽有了身份权位,但徐景同向来视自己为奴仆,倒也没有生出太多好奇,只是照著严靖和的命令,赶在年前将一应事宜都筹备好,又按著严靖和亲写的名单发出帖子,直至宴会当日,都不敢有所懈怠。
所幸,严靖和倒像是个满意的模样,当日一早还夸了他一句,徐景同虽不敢因此自满,但也不由得暗暗放下了心。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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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落尽 五
五、
这场宴会办得盛大,似乎来了不少京中要人,也有一些是徐景同认得出来的大人物。自数月前的那场战争过後,直系同奉系两派军阀如今正是共掌政权,携手合作的时候,属於直系派阀又兼湖北督军一职的严靖和,几乎没费什麽心力便轻易地打入了北京城内的交际圈。
徐景同令自己手下一个副官跟著严靖和,时时服侍对方,自己则退居幕後,统筹宴会诸事。忙了半天,总算没出什麽纰漏,徐景同也不免有些困乏,趁著宴会诸人在屋内高谈阔论之时,自己躲到了前院一角,暂歇片刻。
却没想到,就在徐景同来到前院时,却隔著一段距离,远远地瞧见了二楼阳台上的一对璧人,一时之间,徐景同倒有些讶异。严靖和素来不近女色,哪里见过他亲近女子,而那位女子看上去也绝非交际花一类的人物,打扮得端庄矜持,倒像是深闺中才能养出的淑女。
徐景同想了又想,依稀记得对方似乎是某位军阀的千金,但究竟是哪家的女子,却又怎麽都想不起来。严靖和与那位不知名姓的女子似乎相谈甚欢,往日喜怒难测的脸上,交谈之馀竟露出了几可说是温和的微笑,徐景同只愣了愣,不知为何,下意识地便躲到了一旁的树丛之後。
若是自己在此处的事情被发现,大抵会被定罪为窥探隐私,而被重重惩戒一番罢。一思及此处,徐景同不自觉地抖了一抖,虽感腹中饥饿,但仍不敢随意走动,就怕被严靖和发现自己的踪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两人总算是离开了阳台,徐景同暗松一口气,回到屋内,狼吞虎咽地吃了几个热腾腾的r包子,却仍感空虚,又喝了一大杯茶水,这才把那感觉压了下去。
时间已晚,宴会也将至结束的时间,徐景同正思考著自己有无遗漏何事,便被自己先前派去服侍大帅的副官叫住了;细问之下,才知道严靖和让他到书房一趟,徐景同疑心自己先前无意间窥探他们交谈的事情被发现了,勉强维持著镇定,走向了严靖和的书房。
「你来了。」
严靖和坐在沙发上,手上把玩著一个小东西,脸上倒没了先前的笑意,又恢复了往常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徐景同不敢轻忽,挺直了背脊,语气谨慎,「是。不知道大帅唤我来,可有什麽要事吩咐。」
「没什麽事。」严靖和靠著椅背,若无其事,「你今天……做得不错。」
「都是分内之事,下官不敢居功。」徐景同赶紧道,不知为何,心中隐约有了些许不妙的预感,也没有多想,下意识便道:「宴会也要散了,大帅……那个,不去送客是否不大好……」
「那些事,我已让傅子桓去做了。」严靖和答得云淡风轻。
徐景同本能地不敢再问,只得老实地点了点头。
严靖和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突如其来地道:「你今年也廿四岁了罢,想成亲麽。」
再是愚蠢的人,都不会在这时候点头,徐景同想也不想便立刻摇头,压抑著心虚与惶恐,嗫嚅道:「下官如今还没有那份心思。大帅为何这麽问?可是有旁人说了什麽?」
「为什麽不成亲。」严靖和却没有放过他的心思,又道:「你如今年纪大了,也是个男人了,就不想娶妻生子麽?」
若答了是,只怕自己这个副官长便是当真做到头了。即便保住了官职,想必严靖和也不会像从前那般信赖倚重。徐景同想到此节,当真是绞尽了脑汁,却又不知道从何回答,既怕惹怒对方,又怕说错了话,神思慌乱之馀,竟浑浑噩噩答道:「现在这般……也,也没什麽不好。」
「这可是你说的。」
徐景同垂著头,一时之间,完全不清对方的心思,只得顺应严靖和的语气,乖顺地点头。哪里知道,严靖和放下了手上把玩著的小玩意,语气陡然软和下来,「既然你这麽说,那便罢了。」
来不及追问那究竟是什麽意思,徐景同便眼睁睁瞧著严靖和朝著自己的方向走过来,附在耳边低声道:「你从前为我挡过枪子,也是个好的,既然还不愿成亲,那也无妨,该有的……必不会少了你的。」
男人灼热的气息吹拂著耳际,彷佛烧著了自己一般,徐景同心慌意乱,险些就要後退一步,近乎失态地跳开,万幸他还留著一丝理智,因此还能压抑著不安,直挺挺地站在原处,只是浑身早已僵硬得如同石块一般。
严靖和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明明此刻楼下宾客尚未散尽,却抬手就来解徐景同衣物。
徐景同不敢抗拒,浑身赤裸,衣物被对方毫不犹豫地剥下,便如一只被强剃了毛的白羊一般,裸著身子坐在沙发上,苦苦隐忍著羞臊不安,抬眼望著衣著整齐的严靖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这身子,比起别人倒也不差。」严靖和突然道。
徐景同先是一怔,想也不想便接了一句,「大帅缪赞了。」回过神来,才想到严靖和说这话还是头一遭,不知究竟是拿自己同谁比了,一思及此,徐景同便大感尴尬不堪,颊上不自知地泛起一层薄红,讷讷无言地垂下了视线。
「还是唤少爷罢。」
严靖和漫不经心地道,抬手了他的脸,又碰了碰他的颈子,倒像是初次识得他一般,细细地打量著徐景同;不仅如此,严靖和的目光又逐渐向下,打量著腹部与大腿,彷佛忽然对他的身体生出极大的兴趣一般,那种异常的状态让他感到相当不妙。
因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徐景同只觉窘迫不安,如今又是入冬时节,不由得颤抖了起来,即使意图压抑本能,但那阵颤抖却愈发剧烈了,彷佛是被雨打湿了的植物一般,连牙关都格格作响,只差从身上滴下水珠了。
「竟怕成这副模样麽。」严靖和带著些微嘲讽似地笑道,却又抬手撩了撩他的头发,那动作近乎温和,而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徐景同咬了咬牙,羞窘到了极点,又不愿再露怯,好不容易才从喉间挤出几个乾涩的字眼,「下官……实是有些冷……」
严靖和的动作顿了下,就在徐景同也有些无措之时,严靖和忽然褪下了身上的外衣,裹住了徐景同的身子,也不顾一半身子还裸露在外,竟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便迳自往外头走。
虽服侍主子多年,但也从未经历过这等境遇,徐景同心头慌乱,只来得及仓皇道:「少爷,会被看到……」
「无妨。我已吩咐过了,不会有人打扰。」严靖和答得平淡。
即使如此,徐景同却仍无措之极,两人早在十数年前便已有过云雨,但被这般搂腰贴身抱著却也是头一遭,严靖和的手掌托著他的臀部,行过长廊,步向严靖和的卧房,徐景同垂了眼,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一片,竟连言语都不能。
「你这是害臊了?倒是少见。」严靖和放下他,回头掩上了门,若无其事地打趣道。
「少爷……」
徐景同张了张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严靖和行事向来直奔主题,哪里有与他閒话的兴致,每每都是剥了衣物,便令他好生服侍,接著长驱直入,不至尽兴便不能止,何曾有过这等犹有馀裕的从容模样,思及此处,徐景同便颇感对方棘手,又不知如何应付。
「去床上躺下。」严靖和命令道,脸上一如以往,叫人看不出喜怒。
徐景同不敢延宕,将身上披著的外衣褪下,自去床上躺了,也不知道严靖和打了什麽主意,都到了这种地步,却也没有半分解衣的意思,在床沿上坐了,从衣袋里掏出了个小玩意儿,扭开盖子,便将其中物事往徐景同两腿间倾倒;骤然感到一阵冰凉潮湿,徐景同忍著没叫出声来,心头生出万般疑惑,无奈却不敢问上一句。
严靖和望著y体流到那人两腿间,迟疑片刻,仍伸出手,握住了那绵软的器官,近乎生疏地套弄了起来,因有润滑,又多了几分小心,只听徐景同低喘了一声,那个物事却是不受控制一般地挺了起来。
……傅子桓给的东西倒是有效,也不枉了那众人皆知的风流名声。严靖和这般想道,指头在硬挺的顶端一捻,那处登时一阵哆嗦,淌出少许露水般的浆y。徐景同一脸慌乱失措,看起来却并非是为情欲所苦,而是因自身失态而感到羞愧不安,乍然看上去,倒像是初次开苞的雏儿一般。
「少爷……」徐景同恳求一般地轻声唤道。
严靖和恍若未闻,只是自顾自地弄著那个物事,不像是在服侍人,反而如同把玩著什麽玩意儿一般,并不刻意轻柔,也没放缓力道,指尖被yy打湿,却只是捻了捻,用别有兴味的目光瞧著那处,彷佛感到新奇。
徐景同感到自己双腿被分开,一只手在那难以启齿之处细细揉搓,末了伸进去,在浅处慢慢抽动,那感觉诡异至极,简直让人不知如何是好;过去严靖和哪里有过这等举止,指头不疾不徐地抽动著,也不知是按到哪处,一时之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了上来,他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可是这处?」严靖和抽出手指,藉著那些y体又c了进去,这一次却是入了两指,徐景同咬紧牙关,却被那古怪的感觉弄得无所适从,只能压抑著自己的慌乱,张开腿任严靖和为所欲为。
然而,严靖和手上的力道却是愈发重了,一再碰著那个让人浑身发烫的位置,又过片刻,徐景同终是禁不住,弓著腰低喘著出了j。
「这回倒是挺快的。」
徐景同无力分辩,只是急促地喘息著,感觉到对方收回了手,一时之间,只听得见对方除下衣物的细微声响,他脸上发烫,也不知道方才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只觉得羞耻不堪,浑身脱力。
严靖和这会动作却是不再刻意拖延,或是先前以手指弄过所致,待此番长驱直入之时,倒也并不艰难;徐景同倒抽了口气,只觉得那处被塞得饱胀,只是微微胀痛,一时之间仍有些难以置信。
多年以来,这事总是让他疼得发愁,哪里曾想过,若是用上些许手段,居然能免去疼痛。严靖和箝著徐景同腰部,刻意寻准了位置狠狠顶弄,徐景同猝不及防,竟发出了近乎快慰的低吟,霎时满脸通红,为那陌生的感觉吃了一惊。
「得趣了麽?」严靖和饶有兴致地问道,停下了动作,彷佛等著他开口回应。
徐景同抬眼望著对方,不敢不答,又不知道该如何答,简直如在学堂被老师点名又答不出问题的稚童一般,满面的为难不解,目光又满溢著恳求与告饶。严靖和最是喜欢他这副老实模样,便没有迫他开口,只是让对方将腿环到自己腰部,接著便低头堵住了那微张著的唇。
此後诸事,竟如水r交融一般,让人如置身梦中,心神恍惚茫然。
徐景同回过神来,才察觉自己竟不自觉地配合著严靖和的动作,甚至以大腿内侧磨蹭那人腰部,既像索求又似不满,胯间那物事连著出了几次j,早已软成一滩泥似的,但仍带著一丝隐约酥麻;那难以启齿之处被一再挞伐,虽是疼痛,却又爽利,身子难以自制地哆嗦著,那处却不听使唤地紧衔著男人阳物。
下腹内一阵灼热酥麻,浑身汗湿几乎浸透床单,徐景同绷紧了身躯,难耐已极,目光模糊了起来;过了半晌,他才发现自己竟无法自抑地叫了出声,那声音大得让严靖和都放缓了抽送的动作。
「你说这般……好不好?」严靖和脸上微微浮出一丝戏谑,嗓子里带笑。
徐景同忍著呜咽,也无力掩饰,唯能哑声道:「好……」
这一夜欢好到了最後,徐景同早已无力动弹,往常每每要忍著疼痛起身服侍严靖和梳洗,此番却是连一g小指头都动不了,疲惫之馀,又隐约生出种陌生的餍足之感。若每回都是快悦如斯,怪不得大帅那般沉溺此事。徐景同这般想道。
因这几日都忙碌於筹备宴会,又生受了这一场情事,他竟忘了服侍主子洗漱之事,一闭眼便熟睡了,隔日早上醒来,才察觉自己前一晚在主子前头睡了,不仅失仪,尚且有失本分;却没想到向严靖和请罪时,对方难得地放了他一马,并未追究。
匆匆洗漱了一番,徐景同便如往常一般,指挥著下人打理府中诸事。
待严靖和吃过早饭,却没想到府中来了访客。徐景同听著下人通报,回头一看严靖和脸色,便知道事情要糟。这段时日以来,严靖和宽泛了不少,少有露出这等y沉神情的时候,他不敢多说什麽,赶紧按著主子的吩咐,让下人把来客请进来,自己则站在严靖和身後,随时听候调遣。
来人却是卢子嘉,徐景同往日只在报上看过这个名字,依稀知晓卢子嘉本是段芝泉同党,与严仲衡父子俩本是敌对双方,但半年前皖系兵败,这人倒也能屈能伸,转头便投了奉系张大帅,如今在京中,就是严靖和也要看在张大帅的面子上,给对方几分脸面。
过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长眉细目,看著约莫有几分尖酸刻薄的长相,脸上却带著一丝近乎讨好的笑,严靖和并未起身,只是若无其事道:「原来是卢世伯……当真是稀客,快请坐下。景同,还不上茶。」
以两人的身份而言,严靖和这般作派多少有些失了礼数,但卢子嘉却不以为意,按著他的话在对面坐下;徐景同赶紧奉上茶水,用眼角馀光细细打量著此人,回到严靖和身後站定後,谨慎地垂下视线。
「多日不见,世侄可好。」
「向来都好,托了世伯的福。」
「听说世侄昨夜办了宴会,连张大帅的公子同吴大帅的千金都一并请来了,想必是冠盖云集,当真令人神往。」
「哪儿的话。只是打发时间罢了,算不得什麽大事。」
两人看著并不亲睦,却又不咸不淡地话起家常,只有徐景同知道,严靖和此番当真是不耐烦到了极点,又不能把这人随意打发了,面上虽刻意做出个从容模样,实则是在隐忍不耐罢了,面前的茶水动都没动,显见兴致缺缺。
卢子嘉说了半晌,又喝了几口热茶,目光却游移不定,先是望了徐景同几眼,又挪开了视线,那目光闪烁著奇异的光芒,又带著一丝y沉,如毒蛇一般,徐景同陡然与那人对上了眼,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严靖和哪里有心情同这人閒话,这会便直率道:「卢世伯有什麽事,尽可直言。这是小侄身旁多年服侍的人,不妨事的。」
「我也不多绕圈子,这便开门见山吧。」卢子嘉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世侄克绍箕裘,亦是一省督军,如今同在京城待著,有些话却不能不分说明白。我俩从前虽有过些许嫌隙,然则不过是各为其主,如今张大帅同曹大帅已决意携手合作,我也转投了张大帅麾下,只盼世侄能就此放下过往恩仇。」
「卢世伯何必为了这等小事亲自登门拜访。」严靖和当真是没了耐心,语气也不大好,「这些事情前些日子张大帅也说过了,小侄自然省得。」
卢子嘉听得此话,便像是得了保证一般,满面含笑,语气平和,「既然世侄如此懂事,那卢某便不多言打扰了。身上还有要事,这便走了。」
「世伯慢走。」
严靖和应景地回了这句话,并不起身送客,只令徐景同把人送出门,也算是给了对方些许面子。待徐景同回到厅中,替严靖和换上热茶,才见对方脸上神情松懈些许,自也放下了心。
「昨晚没给他帖子,今日就不请自来。这卢子嘉脸皮竟厚得可比城墙,真叫人大开眼界。」严靖和喃喃自语道,脸上多了几分嘲讽。
徐景同听闻此语,这才想起,先前按著严靖和定下的名单发帖子时,京中要人俱有,却独独漏了这个卢子嘉,如今想来却非意外,乃是严靖和刻意所为。
严靖和子承父业,在京中虽是年资辈份都不足,但一省督军的身份却也不是假的,更何况严仲衡逝世以来,直系首脑曹大帅对严靖和亦是青眼有加,要不然昨晚的宴会哪里能请到诸多要人。而卢子嘉虽也是一方军阀,但毕竟从前是皖系中人,如今尚不得重用,纵是得罪了他,严靖和也多半没放在心上。
心中隐约觉得这般作法似乎不甚妥当,但徐景同一向知情识趣,哪里敢在这时候特意去捋虎须,便也没有深思,将此事放到了脑後。
如今已至年底,府中事务繁多,徐景同镇日都忙碌著准备过年的一应事宜,夜晚还得如过去一般侍候主子,虽自己也得了趣味,稍有几分食髓知味的趋势,但毕竟不敢放纵,便如以往一般,小心谨慎地服侍著。
只是严靖和不知是怎麽了,虽还是那副难以捉的x子,待人却变得温和不少,不再动辄责打下人,有时徐景同犯了错,也只是责备几句,连略施薄惩都无,彷佛一夜间换了个x子一般,叫人吃惊。
徐景同察觉此事,又是无措,又是惶恐,然而最终仍渐渐习惯了下来,偶尔也会同主子说几句玩笑话,两人倒比从前还要亲近了些许,床上那事也水r交融,再没从前的痛楚不堪,徐景同的日子简直可说是过得惬意极了。
转眼间,新年便要来了。
(待续)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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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民国文有些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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