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紫禁清萍第34部分阅读
清穿 紫禁清萍 作者:肉书屋
宜还卖乖,可真有他的,懒得和他计较。
嬉笑过后,我和十四就这样静静地依靠着,看着天上的一弯明月,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心里面的难受竟然又浮了上来,思虑再三,还是和他说吧!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辈子,“其实,那天我不是去散心,而是见到他了。”
感觉到十四的身体一僵,但随即就放松了,在我耳畔轻声地道:“我都知道,也在等你说,其实我也该谢谢他,在西宁的时候,是他派人救了你,让我没有失去了你,我知道你这几天心里面也不好受,现在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你也不要为此而烦恼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十四竟然连我在将军府遇袭被救的事情都知道,当初为了不让他担心,就没有把那件事情告诉他,但原来一切他都是知道了,还考虑着我时时刻刻的感受,有他,是我之幸。
既然都说开了,那我就不会再自寻烦恼了,现在和十四过好每一天的日子才是最真实的,我相信,只要有他在的一天,我就会没有什么烦恼,因为他都会帮我解决,幸好这一路上,都有他陪着我走过来。
不管将来结局会怎么样,我也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直到永远,这就是我不变的信念,只要有他,一定可以走下去的。
第九十八章 游园
三月,至皇四子胤禛邸园饮酒赏花,命将其子弘历养育宫中。
这些年来,康熙和四阿哥的父子感情不断亲密,以前,三阿哥与四阿哥劝谏乃父治病,康熙非常满意,在痛惜嫡子被囚而己身生病之时,因有儿子加以慰藉,当然感念于怀,早在康熙四十六年十一月四阿哥请乃父临幸府园进宴,随后三阿哥也请乃父,康熙先后去四阿哥的圆明园和热河狮子园十一次,这年多达三次,其中一次是诸皇子公请,但假座于圆明园,显然这时四阿哥园苑为康熙乐去的地方,四阿哥还把弘历引见给康熙,弘历自幼聪慧,深得康熙的喜欢,就命把他养育在宫中了。
这次的游园,很多的阿哥、福晋和皇孙们都来了,简直就像是一个家庭的大聚会,齐聚一堂,言笑晏晏,好不融洽,我也充当着这其中的一个角色,不是主角,只是一个旁观者,众观声相。
十四这次只带了弘明和弘暄来,这几年,这两个孩子都被康熙带在了身边,倒是学了很多的东西,心智也长了不少,越来越懂得在皇室中交际了,面对他们这样的转变,我都不知道是喜是忧了。
但有一点是永远也不会改变,那就是他们始终是我的孩子,他们对我没变就好了,在我的眼里,他们都是长不大的孩子,我还要看着他们快快乐乐地成长呢,只要能一直看着他们,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而这次我只带了雪晴来,这些年,她都有听我的话,时不时就会进宫去陪陪德妃,德妃也特别喜欢她,经常把她召进宫去,简直就成了德妃跟前的小红人,现在,她在宫里宫外都可以横行霸道了。
就像现在,才刚坐下来没多久,雪晴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欺负人了,德妃来向我要人,我还交不出人来呢,那个臭丫头,就会丢下我不管,看来我以后也要丢下不管她一次,这才叫以牙还牙。
为了躲开德妃的追问,就趁她不留意的时候,悄悄地溜了开来,在这圆明园中散起了步来,不知不觉地就走进了一处花园,仔细一看,这里种植的全都是兰花,心下了然,这一定是那个人的私下禁地。
想到了这,就不想留在这里了,往回走,却发现来时的路好像变了个样似的,怎么也走不出去,大白天的还见鬼不成,我肯定是又迷路了,后无退路,那就只有向前走了,沿着花园中的小径走下去。
不久,走出了花园,豁然开朗,前方是一湖清潭,倒映着蓝天上的白云朵朵,让人觉得清新舒畅,这不正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幸好我还是走出来了,不再迟疑,就继续沿着湖边走。
边走还边听到了清脆的歌声,“
小铃铛小铃铛叮铃铃的响,飞进了高高的墙
姑娘啊姑娘啊甜甜的唱,飘进了他书房
大铜鼓大铜鼓轰隆隆的响,震的那云飞扬
小伙啊小伙啊帅帅的靓,冲进了我心房
丝一样的水呐,铁一样的山呐,哥哥难离俏姑娘
娇滴滴的我啊,硬朗朗的你啊,天造地设是一双。”
这首歌怎么听着听着,觉得那么熟悉,不就是我前阵子教雪晴唱的歌吗?往远处的对岸一看,果然看到了那丫头,在她的身边还有几个男孩子呢,看样子就像是宗室的皇孙,难道她在开个人演唱会?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那丫头还在唱着歌,旁边那几个男孩子还听得入神,待我差不多走近的时候,忽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是谁在那唱歌呢?”我一听这声音,糟了。
“这是谁家的丫头哪?”那道声音再次问,就是康熙,而在他旁边的还有德妃和李德全,后面跟着的是几个太监和宫女,那几个听雪晴唱歌的皇孙们,一看到来人都跪在了地上行礼,只有那丫头还傻乎乎地站着。
我赶紧走了过去,按下了雪晴,自己也跟着行礼,“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也怪不得这丫头傻乎乎的,因为在这几年里,她虽然经常进宫去陪德妃,但却没有试过一次见到康熙,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都起来吧!”康熙摆了摆手道,大家才站了起来,这也才看到了在那帮皇孙们里面,弘历和弘昼也在,好像只要有雪晴在的地方,总也离不了有他们两个似的,让我感觉他们三个之间会发生什么的。
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吧!经常想些有的没的,就是爱自寻烦恼,这时,德妃发话了,“哟!是晴儿,原来你躲到这里来,怪不得到处找也找不到你。”还责怪地看了我一眼,肯定是她刚才问我要人,我交不出来,现在又跟这丫头在一起,她一定认为我藏起这丫头了。
看来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都怪这丫头害我的,看我回去之后怎么教训她,德妃的话引起了康熙的注意,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雪晴,了然地道:“这就是十四阿哥府上的晴格格,你经常提起的那个丫头吧!”他后半句是向德妃说的。
“就是这丫头了,皇上您每次都见不着她,这次啊!总算是见着了。”德妃笑着道,又向雪晴招手,“来,晴儿,见见皇上。”丫头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她才走了过去,站定后道:“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康熙对雪晴好像挺满意的,还亲手扶了她起来,问道:“你刚才唱的歌,朕从来没有听过,挺好听的,是谁教你唱的?”我一听到康熙这么问,额头就开始出现三根黑线了,脚下慢慢地往旁边挪去。
“皇上也觉得很好听吗?晴儿也觉得很好听才唱给他们听的,是额娘教的啦!”雪晴说得倒天真无邪的,康熙和德妃都看向了我,走不了了,定在了原地,乖乖地等待他们的训话,挨一顿话免不了了。
康熙咳嗽了一声道:“歌倒是挺好听的,但这里面的意思就有点教坏小孩子了,你这做额娘的也真是的。”早知道如此,当初就教那丫头背诗好了,一首《沁园春·雪》就可以把康师傅搞定了。
“皇上啊!晴儿这丫头平时还挺乖巧的,今个儿还唱了一首这么好听的歌,丰富了圣听,臣妾还想替她讨个赏呢。”德妃半开玩笑地道,转移开了话题,也算是替我解了围,暗暗放下了心来。
康熙笑了,还想了想,看了看雪晴,沉吟地道:“是该赏个……朕今个就封你为和硕晴格格。”我怔愣住了,没想到一个玩笑竟然成真了,和硕格格,就是郡主,乃和硕亲王的女儿,现在十四也只是个没有封号的王,为什么康熙要这样册封丫头呢?
我想不明白了,这时,德妃的话把我唤了回来,“还愣着干嘛!赶快谢恩啊!”对啊!还没谢恩呢,再一次按下了雪晴和我一起跪下,“谢皇上恩典。”起来后,那丫头欲言又止的,好像有什么要问似的。
康熙留意到了雪晴,和蔼地道:“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那丫头得到了批准,就好奇地问道:“晴儿知道的姐姐们都有俸银和俸米拿,那我有没有啊?”显然,康熙爷被问住了,但随即开怀大笑了起来。
“你看着丫头,这么小就懂得管钱了,将来还得了,看来你这做额娘的真的要好好管管她了。”德妃也边笑边道,我立刻应是,也笑着打哈哈,雪晴啊雪晴,你真的是让我这个做妈妈的擦了好多冷汗啊!
随后,康熙还让雪晴唱了刚才的歌一遍,稚嫩的歌声中是男女无限的情意,其实,他们还这么小,哪懂什么男女之情啊!唱唱歌而已嘛!
康熙和德妃走后,那些个不认识的小皇孙们也跟着走了,湖边只剩下了弘历、弘昼、雪晴和我,现在才得以细看弘历,已经是十一岁的他,早已脱尽了稚气,眼神里的精明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弘历不愧是将来的乾隆,现在已经是练成这样的人精了,将来都不知道会变成怎样了,以前我压在他身上的筹码,不知道将来能不能回本呢?这时,他关心地问道:“这几年,听说十四婶去了祈福,一切可安好?”
“一切都好,这些年不见,你也长大了不少哦!”我回答说,雪晴却在这时插了话进来,“妈妈,别跟他说了。”又转向了弘昼,“弘昼,这里还有哪里好玩的?快带我去。”弘昼一听到玩,立刻就应了声“好啊!”。
雪晴兴起地挽着弘昼的手,他们俩就迈开了步子往前走,挺像小学生在踏步的,又看了看弘历,他匆匆地跟我告辞,就紧跟上去了,刚才还看到他紧皱着眉头呢,怎么一下子就看不到了,变得还真快。
眼下,湖边就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这才想起刚刚还迷路呢,怎么不跟着他们走出去呢?还真的是反应迟钝啊!每次都是这个样子,看来这毛病真的要改掉它才行,稀里糊涂的最容易误事了。
只好跟着他们离开的小路出去了,走着走着,发现这条路其实很隐蔽,而且还有很多的分岔,都不知道该往哪走了,但也认定了一个方向,就是一直往前走,相信这样就一定可以走出去的。
当我再一次出现在人前的时候,真庆幸自己还没有变成路痴,在人海茫茫中寻找到了十四,他向我走了过来,冥冥之中,就像有什么牵引着我和他,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走回到他的身边。
“你又走到哪里去了?静会害我担心。”十四有点责怪地道,我不好意思地说:“避祸去了,可还是被人捉到了,早知道乖乖待在你身边好了。”他还调侃我,“现在才知道我的好啊?”我不回答他,笑了。
想起了刚才康熙册封了雪晴的事情,就想对十四说,但他却好像猜到我要说什么似的,接下了我的话道:“我都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已经传了开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说。”我“恩”了一声就不说了。
一天的游园下来,大家都相继告辞了,我和十四爷准备离开,但雪晴还没有回来,不得不劳烦主人家帮忙找人了,不一会儿,那丫头就跟着弘历和弘昼回来了,我也不问她去了哪里,反正回来就好了。
临走前的时候,感觉到那个人在看着我,而我一直不敢迎视他,自从上次他和我见了一面之后,都避开着和他有过多的接触,再也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了,他绝对不是我惹得起的人,我已经输过一次了。
回到府之后,送了雪晴回房,就自己回到了住处,十四也已经在里面了,给他换下了袍子,想起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不由地问:“你觉得皇阿玛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做?”康熙这样的做法太让人不解了。
“也许只不过是为了给丫头一个身份,别想那么多了,你经常想着别人的事情,就不能多想想我吗?”十四搂住了我,有点酸酸地道,我也不想了,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一下我们自己吧!
那晚,十四的心情很好,其实我是知道的,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正式的封号,但康熙封了雪晴和硕格格的身份,他就会很自然地认为康已经默认了他亲王的地位了,心情当然就好了,连作梦也会笑。
现在,康熙到底是怎么想的,没有一个人清楚,每一个人都在揣摩他的心思,猜对了,当然就可以平安大吉,至于猜错了,那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第九十九章 惊梦
回到京城里这么久了,关于西北的战事也商量得差不多了,现在,康熙是有意让十四回到前线了,日期好像也定了下来,就在四月底,而如今已经是四月初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分别了。
因为这一次,我没打算和十四一起去西北了,要留在这紫禁城里,看着这里的局面,要是能扭转的,当然就会尽力去改变,如果改变不了,那也就是天定的命运了,有时候,人是斗不过天的。
我也曾经问过十四,能不能跟康熙说,不去前线了,反正现在那里已经安定下来了,不去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但他说不行,这是康熙决定的事情,难道还要他抗旨不成?不怕丢了脑袋。
说不过十四,但我还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他了,我说康熙可能熬不过这年年底了,你最好是留在京城里才行,那时候他听了,一脸的震惊,可少刻就恢复正常了,或许他心里面也是这样想的吧!
十四要我以后都不要说这些话了,这些话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就好,之后也就什么也没有说过了,其实心里面都是明白的,康熙的身体已是外强中干,一天不如一天了,有些事情迟早都会发生的。
每一个人最关心的还是没有定下来人选的储位,每个人都在押宝,到底哪一个皇子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大家还看不出什么来,都在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到时最后的结果就会揭晓了,真命天子就会出现。
如果是十四的话,那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但如果还是按着历史走下去的话,就是那个人了,这也是我最害怕的结果,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我们,尤其是十四,我不能失去他,无论如何,我都会与他同在。
这几天,我都默默地给十四准备着远行所用的一切物品,跟上次出征所带的东西都差不多,并没有什么特别要带的,因为知道他很快就会回来,所以有些东西能不带就不要带了,一定要带的都带了。
十四呢,这些天面对我的时候,总是欲言又止的,我自然知道他要说些什么,肯定是要我这次不要同去西北了,而我原来的打算也是这样子的,只是还没有机会和他说而已,捉弄他一下也好。
这晚,十四终于是憋不住话了,睡前,他让我坐在床上,认真地面对着我道:“萍儿,这一次,我怎么也不会让你和我一起去前线了,怕噶尔丹策零的事情再一次发生,我真的承受不了失去你的可能,答应我,留在京城里好不好?”
看在十四这么认真的份上,我爽快地答了一声“好”,反倒让他怔愣住了,样子傻傻呆呆的,可爱极了,“真的?”他不确定地问道,我用力地点了点头,“真的,不骗你。”下一刻,他就把我揉进了怀里。
十四的怀抱,还是一如从前的温暖,温暖着我的心,聆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都是使我安心的频率,从头顶传来了他低沉的话语,“在这里等我回来,我一定会给你这世界上最尊贵的位置。”他的话仿如承诺。
“好,我等你回来。”这也是我的承诺,即使没有那最尊贵的位置,只要有十四,我就会一直等下去,等和他团聚的一天到来,这个信念会一直支撑着我等待的,等待和他相守到老的日子。
一个月慢慢地就流淌过去了,十四出发在即,整府人就聚在了一起吃了一餐,他也交代了一些事情,剩下的就是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了,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对于即将分别的我们都是很宝贵的。
四月底,十四辞赴甘州军营,还军前线。
十四再次去了西北之后,德妃就让我住进宫去陪她了,不知道是她的意思,还是康熙的意思,可能是怕我再一次跟着去前线吧!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也不一定,不过,我也没有想那么多。
在进宫之前,府里的事情都已经交代好了,妍雅和曼青会照看着府上的事务,弘明和弘暄有了这几年在康熙身边的历练,心智都已经成熟了,不用我担心什么的,他们一定能平安度过这段紧张的时期的。
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雪晴那丫头了,当初,她还硬要跟着我进宫,说什么不想和我分开,我又何尝想跟她分开呢?但在现在这种紧要的时刻,少一个人进宫,就多了一份安全,我不想她陷进来。
在永和宫里,选择了一间向阳的房间来住,每天的第一缕阳光都会从窗户的缝隙透进来,照拂在我的身上,唤醒了我,阳光的温度就像是十四的温暖笼罩着我,这样就会让我觉得他还在我的身边。
现在的日子,就是每天陪着德妃说说话,散散步,照看着她的起居饮食,倒像是做回了以前当宫女的工作,虽然已经放下了很多年了,但做起来的时候还是挺驾轻就熟的,有事情可做也好。
有时候,十四有家书送回来了,德妃就会让我念给她听,信中虽然都是一些家常的话语,但她都听得很开心,不时,还会让我把以前的家书都读给她听呢,每次当我读完后,她才会把十四另外写的信给我,就是要让我心急。
十四的书信,有时候一个星期一封,但也有时候一个月才一封,不过,对于他的每一封信,我都会看它个几遍,读着他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就像是和他在一起一样,读它千遍也不厌倦,小日子就是这么过去的。
这天,正在给德妃读信的时候,外面的人通报,雍亲王来了,我跪安想退下,但他已经进来了,恭敬地向德妃道:“儿臣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德妃颔首道:“起来吧!”脸色淡淡的,态度跟刚才读信的时候差了很多。
都说做母亲的都是疼小的,德妃也是这样的母亲,再加上四阿哥从小就是在孝懿仁皇后身边长大,跟德妃并不亲近,他的性格内敛,不怎么会哄德妃开心,十四性格外放,她偏爱小儿子,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也给他行过礼之后,德妃就让我退下了,我也乐得离开,出了内殿,就很自然地往花园的方向走,在这永和公里,除了陪德妃,就是照顾一下花园里的植物来打发时间了,这也是以前在府里常做的事情。
这花园里,种植的最多的就是兰花,这兰花的打理最是花心机了,而德妃又最爱这兰花,所以照看起来就要小心翼翼的了,通常打理好花园之后,都会在园中的亭子里,休憩一会儿,这个时间都是没人来烦扰的。
坐在亭子里,合上了双眼,感受着鸟语花香,脑海中什么烦恼也不用想,朦朦胧胧的,就进入了虚无缥缈的幻梦之中,仿佛置身于虚幻期间,一切感觉都是那么的美好,不愿脱离这梦幻仙境了。
但随之而来的一阵天崩地裂,整个世界都变天了,黑暗之中,我仿佛喘不过气来,怎么也逃脱不了向我蔓延而来的恐惧,忽然,手中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使我慢慢地静下了心来。
悠悠转醒,才发现刚才被梦魇了,但梦中的那双握住我的手,感觉却是那么的清晰,闻到手有余香,这檀香的味道曾经那么的熟悉,是那个人常用的,想到这,心下一震,他刚才来过,还把我从梦魇中拉出来了。
为什么他总是这样子?默默地做着一些事情,这让我更加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相见不如不见,走出了花园,刚才所发生的就当是一场惊梦罢了。
十月,命雍亲王胤禛等视察仓储。
因通仓、京仓仓米发放中弊窦丛生,康熙命雍亲王率领世子弘昇、公延信、尚书孙清齐、隆科多、查弼纳、公吴尔占等清查,雍亲王等检查仓粮存放,建议严格出纳制度,增建仓廒,厉行奖惩制度。
十一月初九日,以冬至将临,雍亲王奉命到南苑斋所斋戒,准备代行祭天仪式,康熙对祭祀,特别是祭天,历来看作国家大事而加以重视,身体好时,都亲自进行,尤其是祭天等大祭,不用人代,他说天坛大祭,必亲祭方展诚心,在康熙五十年冬至虽有小病,仍坚持亲行,康熙五十六年冬至大病,派公马尔赛代祭,而自身尚行斋戒,所以雍亲王连续两年代行祭天,对他是件大事,反映康熙对他的看重。
雍亲王在康熙晚年颇受重用。在这年正月二十二日的时候,康熙巡视京畿地区,经新城至赵北口登舟阅河,直到二月二十一日才返回京城。这期间,胤禛一直随行。同年四月十三日,康熙往热河避暑,九月二十八日才返京。这期间,胤禛也随同前往,并多次参加康熙举行的围猎活动,康熙晚年重用胤禛的明显标志,是委托他查勘通州粮仓,以及代行主持南郊大祀。十月初九日,胤禛奉命率领隆科多等人查勘粮仓,十八日,他向康熙奏报有关情况:通州西、中、南三仓共三百七十六厫,除支放已空者七厫外,其余各厫及院内露屯者四百六十一围,共存米五百一十三万九千石,其年久变色之米七成以下已支放一半者四十五厫,应将此未减价粜卖,使新米入厫,放米领米应有定例,诸王以下均应按厫支给。京师需米甚多,应在京师城垣下另造一仓。十一月初六日,胤禛又回奏京城仓库情形:京城海运八仓,清河本裕一仓,共五百六十二厫,院内露屯共十五围。秋季支放已空者五十一厫,满贮米支放者二百五十九厫,支放一半者一百三十六厫,俱属好米,共三百六十九万六千八百石。变色之米共七十万二千九百石。变色不等应粜卖共二十四万九千一百石。今后米石支放应如通州之例进行。朝阳门至东直门另建一仓,四十二厫。十一月初九日,因康熙生病,胤禛奉命代行主持十五日南郊大祀,他遵旨在斋所致斋,并不断遣护卫、太监至畅春园向康熙请安。康熙晚年重用胤禛,胤禛也表现出办事才干和忠孝品质。
康熙自从夏天,又北巡塞北,九月底回到北京后,又忙于处理各种政务,就是在疾病折磨和烦忙的政务处理之中,这个皇帝一步一步地靠近了自己生命的终点线。
十月二十一日,返京不过二十几天,康熙又赶往南苑行围,因为多日劳累,身体更加虚弱,兼之以时值隆冬,气候寒冷,康熙感受风寒,十一月初七日,康熙回驻畅春园治疗疾病,多年以来,康熙一直疾病缠身却都闯了过来,因而对于此次感冒,他并未在意,而是照常办理各种政务。
康熙这次到了畅春园,还特定把我从宫里召来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能够待在他的身边,亲眼看看这历史到底会怎么走下去也好,历史就是需要人去见证的,但人只不过是历史里的一粒沙子而已。
这几天,我都在康熙的身边做着侍墨的工作,雍亲王在斋戒期间,已经连日遣太监、侍卫问候康熙病情,康熙也只是随随便便地回答“朕体稍愈”,谁知就是这点大意断送了他的性命,人总有犯糊涂的时候。
十一月十二日的那天,康熙要我陪着他散步的时候,竟然把他带在身边多年的奇楠香手串给了我,语重心长地道:“这是当年太皇太后留给朕的,现在朕把它留给你,放心吧!它会保你平安的。”
这简直就是让我震惊不已,康熙就像是在交代一切似的,他可能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才会把这保命符给了我,那就是说他选择的那个人,已经是定下来了,再也改变不了了,这是天定的。
黄昏之后,我回到了在畅春园的住处秋水斋,从窗外看着天边的残阳,最后归于了地平线,默默地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第一百章 登极
十一月,康熙不豫,还驻畅春园。命皇四子胤禛恭代祀天。病逝。即夕移入大内发丧。遗诏皇四子胤禛继位,是谓雍正帝。遗诏真伪,引发继位之谜。以贝勒胤禩、皇十三子胤祥,大学士马齐、尚书隆科多为总理事务王大臣。召抚远大将军胤祯回京奔丧。诚亲王胤祉上疏,援例陈请将诸皇子名中胤字改为允字。
没有想到,这一切还是发生的那么的突然,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事情真的发生了的时候,又是另一番的心境了,心里面有点接受不来,历史还是历史,始终会按着它原本的轨道走下去。
十二日深夜,康熙病情急剧恶化,夜半刚过,急召皇四子胤禛于斋所,命其速赴畅春园,南郊祀典改派公吴尔占恭代,同时,又召皇三子诚亲王胤祉、皇七子淳郡王胤祐、皇八子贝勒胤禩、皇九子贝子胤禟、皇十子敦郡王胤礻我、皇十二子贝子胤祹、皇十三子胤祥,理藩院尚书隆科多等齐至御榻之侧,谕令他们说:“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若继朕登基,即皇帝位。”这些话刚刚说完,皇四子胤禛也自斋所赶来,趋前问安,康熙又告以数日以来自己病势日增之况,眼见自己的父亲已被疾病折磨得奄奄一息,十分痛苦,胤禛眼含热泪,对父亲进行了一番劝慰,至十三日夜间,这个为大清王朝的昌盛与繁荣奋斗六十多年的一代英主康熙,满怀着对他的亿万子民无限眷恋之情告别了人世,在位六十一年,终年六十九岁。
当夜,在康熙诸子与理藩院尚书、步兵统领隆科多的严密护卫下,康熙的遗体从畅春园还回紫禁城乾清宫,为了防止国丧期间可能发生的各种变乱,下令关闭京城九门,由隆科多亲自布置京城保安。
康熙终前,四阿哥从斋所被召至畅春园康熙病榻前侍疾,其夜戌刻,康熙驾崩,四阿哥“哀恸号呼,实不欲生”,此时,步军统领隆科多宣布了康熙的授命继位遗诏,四阿哥听罢皇考遗诏更加“惊恸”,“昏仆于地”,而诚亲王胤祉等向四阿哥叩头,劝他节哀,他才“强起办理大事”。
随后,由隆科多保护,四阿哥先回紫禁城准备迎接皇考遗体,当天夜里,载运遗体的銮舆由侍卫、诸皇子、太监等人扶入乾清宫,四阿哥作为太子和新君率领迎接,带头哭临。
在康熙弥留之际,当四阿哥自斋所被召至畅春园,等到康熙宾天,哀恸不欲生,隆科多“述皇考遗诏”之时,在场的诸阿哥胤禩、胤禟、胤礻我等当即就发作了,认为那个“遗诏”是隆科多编造出来的,于是,在康熙未冷的遗体前大闹了一场,还动手打了起来,隆科多身为九门提督、步军统领,自然身手不凡,出手制住了胤禟等人,又把遗诏放于灵前,诸阿哥才不敢继续胡闹,然后,才由隆科多保护,送四阿哥回了大内,四阿哥也宣布,没有令旨诸王不得进入大内。
这一切的整个过程,我都在旁边看着这场闹剧,四阿哥,不,应该是雍正临离开畅春园的时候,还看了我一眼,默然地迎视着他,都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他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
等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我回到了在秋水斋的住处,收拾了一些东西,安静地坐了下来,等待着回府的时间,因为留在这里,已经再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早已物是人非了。
没等了多久的时间,房门就被打开了,只是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十三阿哥胤祥,除了刚才跪在康熙遗体前的一面,我和他已经有十年没有见面了吧!他倒是没有怎么变,温和地道:“我送你回去吧!”
也许现在要离开这里,就只能靠他了,我说了声“好”,就跟着他走了,在马车上的时候,看着车窗外的街景,才发现这不是回府的路上,原来连他也不能相信了,我想下车,但颈后一麻,就晕过去了,一声“对不起。”是我最后听到的话语。
我被困在这间密室里已经几天了,这几天以来,都有人给我送食物和水,不过,只是在那道铁门的下方开口送进来的,完全看不到那送东西来的人,所以,也就不知道自己被关在了哪里,到底身在何处。
在这密室里,唯一能看到外面世界的,就是那墙壁上方的小窗口,每天阳光都可以从那里透进来,晚上的时候还可以看到月亮,这样日月的更替,就可以知道过了多少个日夜,被关了多久的时间。
对于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猜测得到,应该就是在办理着康熙的丧事了,康熙一死,雍正即位,诸皇子不满,新旧交替之间,什么动乱都有可能发生,这么的一个烂摊子,上位者都不知道会怎么处理了。
还记得我晕过去之前,最后看到的人就是十三,他的那声“对不起。”还时常回响在耳边,带我来到这里的人是他,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想不明白了,也不想再想了,最后的谜底总会解开的。
在这里,所有的物品都一应俱全,无聊的时候,写写毛笔字来打发打发时间,有时候还会写几张“救命。”的字条,从窗户扔出去外面,盼望有人能够看到,救我出去,但实际上,一个人也没有来过。
直到那一天天亮后,我刚起身整理好了自己,那道沉重的铁门就被打开了,强烈的光线使我一时间适应不了,等我可以看清楚来人的时候,怔愣住了,带头的人竟然是高无庸,那个人的贴身太监。
那就是说,现在身处的是皇宫里面,而真正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人,是雍正,而十三只不过是听他行事罢了,十三不能违抗他的命令,可能也觉得这样做对我不好,所以才会跟我说了那声“对不起。”的,是我怪错他了。
“福晋,请随奴才来吧!”高无庸的声音把我唤回到现实中来,“要去哪里?”我很自然地就问出了口,他还是很平和地道:“福晋随奴才来就是了。”但语气和态度却是很坚硬的,半个字也不肯透露。
既然是这样,那就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不外乎就是那个人要见我而已,只是见到面后,又会发生什么的事情,我就不敢想像了,现在,毕竟他是强势的一方,而我处于弱势,什么都对我不利。
出了密室,就是另外的一个房间,这里的环境是那么的熟悉,以前应该是来过这里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而已,直到置身在阳光之下,回头一看,心神俱震,原来这几天待的地方,竟然是养心殿。
不敢再看了,跟着高无庸走着,问了他这几天的情况,这些他倒是很合作地告诉了我,从他的叙述中知道了,京城九门共关闭了六天,十一月十六日,朝廷向全国颁布康熙遗诏,其内容和康熙五十六年冬预作遗言大致相同,只是增加了继承人和丧事遵照礼制办理两条,十九日,雍正以登极遣官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坛,京城开禁,而今天是二十日,雍正御太和殿登基,受百官朝贺的日子。
这么重要的日子,高无庸不在雍正身边侍候着,反而领着我在游花园,这不是很奇怪吗?跟着他经过了保和殿、中和殿,最后来到了太和殿,刚到的时候还不敢进去,因为今天雍正会在这里登基,不知道仪式进行完了没。
但转念想想,高无庸既然把我带到这里来了,那雍正必然就在里面了,我跟他的事情,还是早点解决的好,这样拖泥带水下去,也不是办法的,下定了决心就踏出了那一步,从后殿进到了里面。
高无庸领我到了一个屏风的后面,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才发现这里就是太和殿的正殿,而这个屏风就是御座后的屏风,他走去了前面,前方立刻就传来了跪地和“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我仿佛被定住了,任他把我带了上前,我终于看到雍正了。
他黄袍加身,站在高位,仿若主宰,殿上是一众跪在地上的朝臣,在这种情况下,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雍正把我牵到了他的身边,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他在我的耳边低语,“朕对你的承诺,今天终于实现了。”
承诺?好像很多年前的一天,他曾经承诺过,到了他可以指点这片江山的那一天,他会让我站在他身边的,这个承诺已经是那么的遥远,遥远得我都快忘记了,只是没想到,他还记住到了今天。
我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他,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有些事情,他实在是太过于执着了,拿得起,放不下,但我却早已经放下了,到底还是我负了他,所有的错都在我自己一个人的身上,他是没有错的。
后来,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离开太和殿的,因为心里面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还不怎么承受得来,他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疯狂了,那还是他的登基大典,万一被人发现了,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现在,我又被高无庸带回了养心殿,只是这一次没有再被关在密室里了,但外面还是有很多人在看守着,依然逃不出这里,只有等待雍正对我的处置,才可以有一线的机会离开,就怕的就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不敢想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往好的方面去想,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做法而已,其实,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自欺,就是欺人,谁骗了谁,又有什么多大的关系呢?
这天中午,竟是高无庸亲自来送饭,让我不由地想,在密室里的日子,给我送饭的,会不会也是他,如果是他也不出奇,他毕竟是那个人最信得过的其中一人,让他来看管着我,这是很合理的。
问了一些我离开太和殿之后,登基大典上发生的事情,高无庸只说皇上颁布即位诏书,诏书宣布继承皇考法规,不作政制变更,期望昆弟子侄“一体相关,敦睦罔替,共享升平之福”,并宣布“恩赐款项”凡三十条。
其他的,高无庸就什么也没有透露了,见打听不出十四的消息,就没有再为难他了,待他退下后,面对着桌上的食物,根本就一点胃口也没有,但不吃点来补充体力也不行,只好每一样都吃了一点,却是食不知味。
等我用完膳,食具被高无庸收走后,养心殿内又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这里的物品以书籍居多,康熙在世时,这里就是个藏书阁,坐在书桌旁,翻阅着一些书籍,桌面上还有一些写着字的纸,我认得那些字迹是雍正的。
这几天以来,他不是在乾清宫东庑居丧倚庐吗?那他写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养心殿?难道说,他这几天都有来过这里,那么我的一举一动,应该都在他的眼皮底下了,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拿起那张纸一看,竟然是雍正诏十四的回京上谕: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谕总理事务王大臣等:西路军务,大将军职任重大。十四阿哥允禵势难暂离。但遇皇考大事,伊若不来,恐于心不安。著速行文大将军王,令与弘曙二人驰驿来京。军前事务甚属紧要,公延信著驰驿速赴甘州管理大将军印务。拜行文总督年羹尧,于西路军务粮饷及地方诸事,俱同延信管理。年羹尧或驻肃州或至甘州办利军务,或至西安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