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色莲华第50部分阅读
清色莲华 作者:肉书屋
了胎对她来说还是件好事,若孩子真在她肚子里待足了月再生下来,活生生的,那时候贾氏还不活活吓死,传出去对领导的名声也有损。
还未发育完全的胎儿……
史成两位嬷嬷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诚心诚意地朝苏宜尔哈叩了叩头,这事儿若照着揭了出来,她们还有胡太医小命难保。
“怎么回事?”胤禛见苏宜尔哈白着小脸出来,黑沉冰凉的眼光射向产房,“不舒服吗?”
苏宜尔哈靠向他,语如蚊蚋地道:“胎儿有些畸形。”表面却抚着头道:“小阿哥还未发育完全,臣妾有些吓着……”
胤禛脸色一变,遂对苏培盛道:“你去看着。”
苏培盛立即躬身下去处理。
“我们回长春宫。”他担忧地看着她,以为她是吓着了。苏宜尔哈摇了摇头,抬头看他:“我们要不要去安嫔的房里看看。”安嫔落下胎儿并非外力作用(撞击或摔倒之类)也不是吃了相克的食物或药物(她早问了安嫔的贴身宫女和嬷嬷),再加上落下的胎儿明显畸形,她心中便有了大略的揣测,具体还是要看一看才知道。
他一怔,对上她秋水般动人的眼眸,“那就去吧。”他不在意贾氏,对于孩子没能生下来也并未有太多的失望,在得知胎儿是个畸形时甚至庆幸他没在贾氏肚子待足十月并生下来……
一旦这孩子生下来,被人得知是个怪胎,他想象得出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怎么攻击他,不外乎他德行不够不足以继承大统,天降惩罚,顺便阻挠一下他推行的种种政令……
他的不悦和膈应相对的使得他不想去管贾氏的生死,但苏宜尔哈未曾明言的话里让他惊觉,这件事可能从头到尾都是人为设计的,如果是这样,这后宫之中,岂不是不稳?今天是贾氏还罢了,若是那幕后之人将手伸到苏宜尔哈的长春宫……他心头一悸,拿定主意,必要彻查到底。
“安嫔平日就是在这间屋子里歇息的?”苏宜尔哈看了看,这钟粹宫布置得优雅华贵,金鼎之类的器皿几乎没有,可从正殿到这做为寝室的梢间却处处可见温润的、映彩的各种玉石摆件及盆景。
“是,这间屋子便是安嫔娘娘的卧室。”抱琴红着眼眶,恭谨地回着话。
胤禛看着苏宜尔哈站在一盆一米多高,由一块有着极漂亮的纹理红石为盆、黑瑙做土、金银为枝桠,翡翠雕叶,各色宝石拼雕成花果的石榴盆景前头看了好久,还伸手在那盆上触了触,神色有些复杂,便问:“这个盆景是谁送的?什么时候摆到了这里?”问完,他就皱了下眉,这个石榴盆景还有那黄腊佛椽、羊脂白玉水月观音等摆件是不是太过奢华富丽了?自贾氏有了身孕他便不曾到这钟粹宫,不知这里竟添了这许多华美之物。
难道这盆景有什么问题?抱琴战战兢兢地回道:“这些东西是娘娘有了身子后太太送进宫的,说添添些佛气喜气保佑娘娘和小阿哥平平安安……”
太太?王氏?苏宜尔哈想起《红楼梦》中的王夫人,那就一个面慈心狠的主儿,王熙凤再精明利害也只是她手里的一把刀,更重要的是她贪财又短视,这些东西,只怕不是贾府原有的吧?
“吩咐人把这东西收起来吧。”她对胤禛说道。胤禛也不多言,拍了下手,立即有内侍进来将盆景搬走。
回了长春宫,胤禛才问道:“那盆景有什么问题?”
“有一些玉石矿石并不是漂亮好看就对人体有好处的,事实上,像宝石之类的东西都会发出一种无形的磁场,它能影响人们的身体,有些刚好能调理亲近它的人的身体状况,有些却能慢慢引发人体内的病症致人于死地,更有甚者还会带来诅咒。嗯,这应该是西方的一些说法。”
在现代最有名的就是名为“创世者之眼”的受诅咒的一颗黑钻,听说它来自印度朋迪榭里的印度教神像“梵天”(braha,创造之神)的眼睛,被一名僧侣摘除后流落在外,拥有过它的三名主人都相继自杀,后来被分割成三块。另外还有一块就是“希望钻石”,它更有名,苏宜尔哈知所以知道这方面的知识还是从它开始,因为动全球的美国电影《泰坦尼克号》中有一条镶有巨大蓝色钻石的项链,据说,就是令人闻风胆寒的蓝色“希望之钻”,从得到它的第一任主人起到被呈献的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及之后的每一位主人都遭受了死亡的命运。另外的一些相关说法和来源就是苏宜尔哈在现代网络上看到的一些恐怖小说了,物件就是玉石枕头或雕像之类的东西,还有黑猫,哈。
“孕妇腹中的胎儿其实是很脆弱的,它们在母亲腹中十个月慢慢地生长发育,很容易受影响,这影响有来自母体的情绪、健康,也有来自外界的声音、气味等等刺激,像刚才那个盆景,上面的宝石矿石太多气场太杂,特别是那个做盆和土的红黑两色的矿石,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不过我能感到它散发的气息很不好……其实我也是不太懂的,不过我想,安嫔没有被下药又没有被外力推撞却是在睡梦中落掉胎儿,而胎儿又那样,可能就是长时间受到那些珠宝玉石的辐射所致。
当然了,有一些药物也是能致胎儿畸形的或残缺的,像怀孕期间吃药太多就会受影响……”
“那个石榴盆景不可能是贾府原有的,王氏倒底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呢?”胤禛看着摆在面前富贵绮艳无比的盆景,心底微寒,谁能想到象征富贵受人推崇的宝石玉石之中也会藏着杀机,还是这种阴毒无比的。他伸出手,像苏宜尔哈早先在钟粹宫做的那样,微闭上眼,元神探出,甫一接触,果然感受到一股极为不好的气场,它是暴虐的、凌乱的、阴暗中带着丝丝邪诡,胤禛匆促地回神,方才那霎,他好像看到一团黑黑的像雾又像虫的东西在不断地蠕动着,从那块石头里往外扩散。
苏宜尔哈见他猛然睁眼,喘息大了些,关心地上前将他拉开:“你也能感受到它辐射来的不好气息?可别亲身试验,这东西健康的人长久接触了心态也会变得不好的。”
“朕的《混元金身诀》已经练到第三部了,不然还真感觉不出来。”他凝着脸,寒声道:“这东西果然邪恶无比,若真是有人懂得这些故意做出来害人……”
苏宜尔哈明白他未竟的话,像这些由珠玉宝石珊瑚做成的盆景内造的很多,王公大臣哪个家里没有一两件啊,只是没贾氏屋里这盆高大华丽罢了。
“先把这东西收起来吧。”这种盆景亮丽得刺眼,又冷冰冰地容易刮到人,摆它们还不如摆盆兰花呢,闲着还能看它们花开花落的有些趣味。
“来人,找个箱子将它装起来锁好,放到库房里去。”
“嗻。”
贾元春幽幽睁开双眼,只觉得身体沉重无比,下腹更是隐隐作痛,不由双手抚上肚子,扁扁的,不——
“抱琴,抱琴!”她尖喊,可声音逸出喉咙时却没什么气劲,飘细得就跟得了重病后初醒的人一般。
“娘娘。”抱琴匆匆进来,见她醒了,不由扑了过去,半跪伏在榻上,喜极而泣:“您终于醒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贾元春看着这个陪着自己长大陪着自己进了雍王府,陪着自己进了宫的侍女,泪珠直滚落下来,“抱琴,他怎么没了,他怎么没了啊?”她已经三十一岁了,又没圣宠,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希望,是她还有贾府的未来啊,怎么千小心万防护的还会落了胎呢?
“娘娘!”抱琴陪着她哭,她比贾元春更明白拥有一个孩子在皇宫中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即便没有圣宠没有势力雄厚的家世也能在宫中立足,不致于被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们怠慢。
“……皇上有没有来,有没有查出是谁害了我腹中的小阿哥?”她红红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一般,恨极。
“娘娘,以后千万不要再提起小阿哥。”
“怎么,不是阿哥么,胡太医的诊断不会错的。”胡太医的父亲曾受过她祖父贾代化的恩惠,是太医院中她最为信任的太医。
“……是、是小阿哥,可是,”抱琴咬了咬牙,凑到贾元春耳边将小阿哥是个畸形儿的事小声说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都知道了,依奴婢看,这次小阿哥没了……反倒是个好事。”
什、什么?!贾元春瘫在床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虚空,嘴唇直抖,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怎么会是畸形儿呢?这样一来,皇上怎么还会怜惜她的失子之痛,怎么还会怜惜她,怎么还会再碰她啊?
“皇、皇上重视子嗣,他、他有没有查……”她牙齿嗑嗑碰碰,绝望得话都说不下去。皇上会不会从此厌弃了她?连她落胎的原因都不愿去查?
“娘娘落胎晕厥过去后,奴才们报到了长春宫和乾清宫,是皇后先到的,问明白了娘娘的吃食没问题,衣物薰香也没有差错,是娘娘睡梦中没了孩子的……之后皇上就到了,嬷嬷们不敢隐瞒,便将小阿哥的事禀了。后来,娘娘陪着皇上在钟粹宫正殿还有娘娘的寝室看了看,将太太进上的那盆石榴盆景搬走了……奴婢看着,似乎是那盆景有什么不对劲儿……”抱琴抹了抹泪,将她昏迷后的事情一一描述。
“盆景?盆景?!”那盆她最爱的意喻着多子多福的石榴盆景有问题?怎么可能,那是她母亲献上的啊,怎么会有问题呢?不,那盆石榴盆景不可能是贾府的,至少她小时候就不曾在家里见过,母亲是从哪里得来的?是不是有人通过母亲的手来害她?
想到这里贾元春拳紧了手,牙齿咬得咯咯响,那人真狠毒,这样害她,这样害贾府……可是会是谁呢,是最有手段心计的敦妃年氏?向来看自己不顺眼的定嫔喜塔腊氏?还是,皇后?
对了,皇后怎么就能一眼看出那盆景有问题,自己也曾对屋子里的东西查了又查的,怎么就没发现?!可是,可是皇后向来大度,她自己有四子一女傍身,根本不需嫉妒自己怀有身孕,贾府与承恩公府上更没什么仇怨,她有什么理由害自己?!
贾元春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事实的真相,她只能躺在床上,祈盼着时间快快过去,出了小月去问去查,她不甘心就这么掉落泥潭过着无人理睬的日子,只要有理由,只要有凶手,皇上就不会认为她腹中生的是妖孽,就不会冷落她……
她不要跟以前的张氏一样,在冷宫中活活枯死。
167、诅咒(下)
胤禛走后冰雅来找苏宜尔哈商量中秋晚宴的事。
因着贾氏的事,苏宜尔哈便想着中秋备几个好点的歌舞让领导放松一下心情,也让前来参加晚宴的康熙和众宗亲尽兴,便拿笔画了幅图出来。“我想让太常寺乐部和舞部的人排个歌舞到时助兴,这个你就不必管了,其他水果点心和桂花酒也自有人备妥,我让崔嬷嬷、紫竹、青蓉帮你,你将场地桌椅布置起来,内务府那边我会嘱咐他们。”
冰雅拿过来一看,图上画的是位身着舞衣的曼妙女子,舞衣一款看着似汉衣,绿衣粉裙长袖,很有荷花的味道,旁边另有一些衣饰尺寸说明,知道这个不是未出阁的自己可以做的,心中却还是有些好奇。“额娘难道想亲自编个歌舞?”
“有些个想法,不过要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不过借助前世的见识。苏宜尔哈朝春雨道,“等下你着人到太常寺乐部和舞部各找一位精通技艺的师傅让他们……两天后过来,那时针线房的舞衣也该赶出来了。”
春雨应了一声。
冰雅暗想,两天后定要记着来看。她长这么大可还没见额娘跳过舞呢,弹琴倒能偶尔听到,看得最多是练字、刺绣,当然了,浇花锄地收果子蔬菜及下厨的事儿除外。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胤禛带着弘晨过来了。晚膳摆好后,弘晨一看,“额娘,怎么又是海带汤,西红柿炒鸡蛋?”最近吃来吃去,总脱不了西红柿、海带、紫菜、卷心菜、豆芽、胡萝卜几样,怎么回事呀。
“这几样菜多吃可以防辐射、排毒,喏,连‘黑将军’和‘白娘子’都吃呢。”
弘晨和冰雅也是知道安嫔的事的,苏宜尔哈从不避讳他们知道这些后宫阴私。
几人一听脸色都不太好看,你为我们着想也别拿我们跟狗比啊。好在饭菜还是很美味的,几人郁闷地举箸开吃,没办法,长春宫的饭菜总比御膳房的强些,至少饭菜不冷,味道也更鲜美。
当然,饭后水果也是西瓜、鲜枣、猕猴桃、橘子之类,乾清宫和启祥宫也是备的这几样。
苏宜尔哈还准备找出前段时间烧制的各种可爱造型的小花盆,全部种上了仙人掌,到时领导养心殿的案桌摆一盆,就说是让他案牍劳神时解解眼乏,冰雅,弘晔、弘晨他们几个屋子里也摆上,反正仙人掌好养。
“在想什么?”这晚处理完政事已经月到中天,胤禛想了想还是带着苏培盛一路到了长春宫。一进屋就见苏宜尔哈坐在榻上发呆。
“在想中秋呢,元寿到时会回京吧?”快一个月没见了,苏宜尔哈想念儿子了。
“当然。”胤禛搂着她,过了半晌才道,“我打算让年氏贾氏她们年底回府省亲,你觉得怎么样?”
“皇上这么做必有深意,臣妾当然无有不同意的。”
安嫔小月期间求了苏宜尔哈允许她的母亲王夫人进宫,苏宜尔哈大方地同意,顺便探听了个明白,原来那盆石榴盆景是年羹尧的一个属下送给贾老太太的寿礼,那王夫人看了说太过名贵不如送进宫给安嫔娘娘,也添些富贵。那贾老太太听了就又从自己的收藏里多拿了那黄腊佛椽和羊指白玉水月观音一起送了进宫。
无意的也罢了,若是有心,就不知是年氏通过年家使的手段还是允祯想要敲打贾府了。胤禛调查后知道,年羹尧的那个属下跟义忠郡王府也有些关系。允祯若要贾王史薛四大家族为他卖命便不能让安嫔生下皇子,这点他很清楚。更甚者,他根本就是年羹尧跟允祯的连线……
可惜,去年九月青海郭罗克地方叛乱,做为川陕唯一擅长军政的年羹尧就近进入青海平叛,在正面进攻的同时,他利用当地部落土司之间的矛盾,辅之以“以番攻番”之策,迅速平定了叛乱。做为嘉奖,年羹尧被提为川陕总督,不过这一次,胤禛没有像上辈子一样让他与管理抚远大将军印务的延信共同执掌军务。
延信表面上是老十四的属下,实际上却是康熙的人(上一世的他不知道,防他防得紧,才会让年羹尧插手军务),胤禛并不担心他会倒向现在的老十四,抚远大将军的印务交在他手里他很放心。
上一世的年羹尧就是得了军权后才屡立战功,一门三爵,最后居功自傲,目无法纪……这一世他没成全他的野心,他倒要看看,他还会不会走上一辈子的老路。
现在的年家和敦妃还没越过他的底线。可是如果年羹尧真的跟老十四勾结在一起的话……虽然没有真凭实据,可有很多事完全是不需要证据的,年羹尧那个送石榴盆景的属下哪来那么大的能力得到石榴盆景那样的好东西?不过是瞒天过海借刀杀人罢。
因为涉及到后宫,胤禛便将这些轻描淡写地说给苏宜尔哈知道,苏宜尔哈也只能听听记在心里。外朝的事,她是轻易不多言的,比起这个当了两辈子皇帝的人,他更清楚这个国家的情况,也更明白朝堂的形势。
这次下旨嫔妃省亲,是对嫔妃的恩典,也是嫔妃娘家的荣耀,而他则是想看看她们背后那些势力的反应吧。
贾府,只怕要倒霉了。还有内务府,后宫嫔妃与娘家私相授受,只怕在他心中也被记了一笔等着到时一起清算呢,这次也只是轻轻发落了几个奴才罢了。
他在她的脖颈处轻吻了一下道:“今天义忠郡王福晋进宫了?”
“嗯,跟我提起新月格格的事呢。”苏宜尔哈转过身,直视着他,“她倒是直说了,这满京城的私底下都在传新月跟努达海的事情,说义忠郡王府怕有负皇恩。”
淡淡地勾了下唇,“有负皇恩?”可不就是他的十四弟的写照么?
“而且,安敏也进宫了,她求我跟皇上提提,让努达海远离京城。”两个人都在打预防针呢,只是这样有用么,在记忆中的那本书里,新月可是个敢奔赴战场的,而她的那一行为也确实促成了她跟努达海在一起的心愿。
苏宜尔哈想的胤禛也同时想到了,“既如此,就让努达海到西北驻防吧。”那个新月,有胆子就上西北,他也不怕没机会收拾她,留着这个女人也只是丢爱新觉罗家的脸面罢了。
“也好。”
“什么?你说安嫔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景阳宫里的喜塔腊氏听到这个消息大惊,“你说是在睡梦中掉的?这怎么可能?”
自怀了孕,安嫔就像个乌龟似地整天缩在她的钟粹宫,饮食什么的防得死紧,胎儿也都保了六七个月了怎么还会小产?“哪个手段这么厉害?”她喃喃地念着,忽地又抓着来报消息的宫女问道:“皇上和皇后有什么反应?其她宫里……没事吧?”
宫女吓了一跳,小声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去了钟粹宫见了安嫔娘娘,只是处置了几个奴才,其她宫里并没什么牵连。”
“怎么可能?”当真只是贾氏倒霉?
“对了,听说当日皇后娘娘从安嫔房里抬走了一个盆景。”
“盆景?”难道问题出在盆景上?安嫔怀了身孕照理应该对这些东西有检查过的吧?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其中真相的喜塔腊氏朝宫女不耐地挥了下手,“再去打听打听。”
没领到赏的宫女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暗呸了一声,还是个嫔呢,这么小气,这辈子别想升上妃位……
其她的宫里正上演着相似的情节,只有翊坤宫,年氏得了消息后,抿着小嘴笑了笑,伸手捻下了屋里开得正盛的瑞菊。
雍正元年中秋晚宴。
太上皇康熙被胤禛和苏宜尔哈从畅春园接到了乾清宫参加中秋晚宴,参加的人除了宗室诸亲王郡王还有九卿六部、满汉大臣及留京诸藩使节。
中秋饮桂花酒,今年的桂花酒是苏宜尔哈拿着空间酒池里的水酿的,很是清香醇厚。备有点心——中秋月饼更是别出心裁,每个月饼只有鸡蛋大小,上面刻有十二月的节令花卉,一月梅、二月杏、三月桃花、四月牡丹、五月石榴、六月莲……花纹玲珑浮凸,式样新颖,里面的馅有五仁、芝麻、水果肉丁、蛋黄、桂花、梅干…… 口味更有甜、咸、麻辣、奶香……真是让人大开眼界,配着佳酿,实为一大享受。
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晚宴上的歌舞。
皓月当空,霜华满地。不须彩灯,乾清宫大殿外已如仙境。在曲栏玉树间,一丛身着碧衣粉荷裙的妙龄女子伴着乐声、踏着舞步,如凌波仙子飘然而出。
“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随相依,映日御风。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亲相恋,与月弄影。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有悲欢,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
虽是月下,但在座宾客无不仿佛置身于阳春三月,碧柳依依,一行踏青的少女翠裙垂曳,联袂歌舞,踏着春绿,唱着欢歌,溶入一派阳光明媚、草青花黄的江南秀色里。
纯净的月辉下,少女们脸上欢愉畅然妩媚俏丽的脸上好似洒满了春光,那么活泼,娇羞无邪……她们尽情尽兴,乐而忘返。
从没见过这么美妙的歌舞,座上的人看得目不转睛,如醉如痴。
“好!好啊,舞姿古朴别致,韵律独具,节奏洒脱,舞姿流动绵延……不错!老四家的,这次用心了。”康熙今晚很是享受,再看看身边的儿子孙子,更是觉得圆满至极,只是想到圈禁中的胤禔胤礽还是有些缺憾。不过月有阴晴圆缺,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不能强求。
“皇阿玛夸赞了。”
“皇阿玛说的正是,那袖子运用有别常规,似如古籍所载:‘若来若往,若仰若俯’、‘罗衣从风、长袖交横’……”诚亲王也跟着说了一堆。
“不知这支歌曲叫什么名字,”怡亲王福晋兆佳氏在下面同履郡王福晋富察低声说道,“我倒是喜欢这曲歌词。”
一旁的恒亲王福晋他塔喇氏低笑道:“等下问问皇后娘娘不就知道了……”
廉郡王福晋郭络罗氏却怔怔地想着在外办差未能赶回的允禩。
168、战事(上)
中秋过后,钮祜禄毓淇与废太子允礽第六女淑慎郡主的大婚也开始进行。章佳氏等这天等了几年,对淑慎郡主的人品样貌也十分满意,喜气洋洋地筹办起来。苏宜尔哈怕她太过劳累,便派了身边的卫嬷嬷和青菽青芍前去帮忙,又赐了许多礼。
淑慎郡主又是从小在宫中抚养长大的,她的额娘唐佳氏虽给备了嫁妆,到底不够看,苏宜尔哈免不了又帮着备了一份,等淑慎郡主从宫中嫁到承恩公府时嫁妆的规格虽是郡主品级,但东西却满满地不比一般的公主差。
三日过后,毓淇领着淑慎进宫谢恩,苏宜尔哈看着当年小小的弟弟如今已成家,心中感受颇为复杂,有时候她觉得毓淇就像她的第一个孩子,她是那样期盼着他的降生,又是那样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成长,关心着的未来。
仔细地打量着新婚夫妇,毓淇难得的有些腼腆,对淑慎虽表现得不是很关心体贴,但这是宫中,有所顾忌也是应该的,他眼底瞅着淑慎于的眸光温柔着呢。淑慎长相集了她父母的优点,这两年越发显得身姿窈窕,面如芙蓉,此刻着着大红旗装更是娇艳万分,眉眼间闪着羞赧与欢喜,显然对毓淇也是满意万分。
苏宜尔哈彻底放心了。以后婚姻生活幸不幸福就要看他们自己的经营了。
毕竟是新婚,苏宜尔哈叮嘱了几句便放他们回去了。
悠闲美好的时光对于皇帝来说永远是短暂的。
九月中旬,庄靖王博果铎无嗣,他的侄子们为争世子之位差点出了人命,胤禛往畅春园与康熙商量后命十六皇弟允禄出继庄靖王博果铎后,袭封庄亲王。并命他掌工部事兼议政大臣。
胤禛深知自己继位的前几年战事及天灾频发,这一世自己即位前总理政务几年吏治总算是比上一辈子好太多,国库、民生在自己的影响下也不像上辈子那么惨淡,不过还是不宜推行太多改革的,现在摊丁入亩、废除贱籍、推行优势种植、治河、税改……已经够多了,真正下功夫整顿八旗、建立大清海军的事还得再推推,至少等国库再多些银两。
雍正元年十月,青海罗卜藏丹津叛乱,青海局势顿时大乱,西陲再起战火。
若是太平盛世,延信掌抚远大将军印务坐镇西宁是绰绰有余的,可惜在领军作战上面他天赋不高,叛乱一起就显得□乏术有些吃力了。
义忠郡王想着重掌军权的时候到了,上上下下,从兄弟亲王郡王到朝中重臣昔日下属一一拜访,希望他们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可惜,他的那些兄弟早年经过夺嫡之乱个个炼得一双毒眼及狐狸本事,觉得现在的平静日子也不错,不想再陷进权力倾轧的漩涡,个个一推二根本没想着替他说话。那些朝臣更是精的,当今是个乾纲独断的,明面上对他这个皇弟不错,可以前影影绰绰就有传言德妃偏心,兄弟不和,再加上太上皇在位末年这位义忠郡王也是夺嫡热门啊,现在跟他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替他进言呢,教皇帝误会结党就不好了。而义忠郡王的下属,呃,在朝上都是没什么发言权的人,大部分又都在外地……
实际上胤禛也没给他机会说话,他直接下旨命怡亲王允祥速往西宁接任抚远大将军之职,坐镇指挥平叛,延信协理军务。允祥无视允祯噬人的眼神出列、领旨,并请求让二等御前侍卫钮祜禄毓淇随往作战,胤禛同意了。
毓淇自从上次西征回来就潜心读书研究兵法,时常拜访京中名宿老将,虚心向他们讨教,对于这样一名谦和又有上进心的后起之秀(还是国舅爷呢),那些年迈的将领都很是喜欢,不吝将自己的一些经验传给他,但最为了解他的还要算怡亲王和弘晨了,他们常常在一起军演并分析推演各种战例。
怡亲王带着毓淇匆匆赶赴青海后,本着锻炼爱新觉罗家的新生代,胤禛又点了被削爵圈禁的允禔第二子弘昉、恒亲王第二子弘晊、义忠郡王第七子弘映跟着前往战场,顺带的还有他塔喇努达海。脑残的力量太惊人,不想爱新觉罗家的脸面丢大发只能分开他跟新月了。政事一忙,胤禛便没了看戏的心情。
义忠郡王允祯回府后直摔东西,他知道皇帝防着他,可眼睁睁看着以往被踩在脚下的老十三替了他的位置前往战场建功立业那种噬心的折磨还是让他差点发狂。“去把努达海叫过来,本王有事要吩咐他。”
“是。”安总管应声退了出去,暗抹了把汗,这义忠郡王真是愈来愈难伺候了。
为了拿捏住努达海,让他听自己暗中命令在西北军中行事,允祯让他见了新月,也不管他们怎么在邀月小筑缠缠绵绵,迳自阴沉着脸思忖着怎么让允祥在军中出错迫使皇帝易将。当努达海离开义忠郡王府时,他怀中又多了一封允祯写给年羹尧的信,至于允祯对他的嘱咐,早在他与新月的粉红泡泡中丢到不知哪儿去了。
允祯却还在书房想着,皇帝令陕川总督年羹尧负责三军粮草,是重任,它代表了皇帝对年家的信任。如果年羹尧有心,那么自己便可借此发事……四哥啊四哥,你以为年家出了个妃子年羹尧便会对你死心塌地?他的野心不止于做一个封疆大吏呢。幸好,敦妃年氏膝下唯一的皇阿哥并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不然,自己还真没把握说动年羹尧……
如果胤禛不是重生者的话,说不定还真会让允祯算计到。可惜,他比允祯更了解年羹尧。这一世的胤禛比上一世更懂得驭下之道,除了上一世的经验,及历经几朝的朝堂观摩,今生又有康熙的悉心教导,他也深深地明白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只是,再明白,他也容不得他们拿可动摇国本的军政之事做晋身交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年羹尧想更进一步?好,机会他是给了,可路怎么走是他自己选择。如果他将才能放在办差上,他不介意封年家一个爵位,可是他若将心思放在玩弄权术上,那他也不会客气。
陕川总督?那又如何。年羹尧大概不知道,他以为固若金汤的陕川两省旗下官员其实大多是自己昔日为阿哥亲王时培养的属人,如现今升为四川巡抚的戴铎及任陕西布政使的沈廷正等,甚至他倚为臂膀的岳钟琪也对自己忠心耿耿,年羹尧敢在粮草上动手脚他就教他吃不了兜着走。
因着战事,这一年皇帝的万寿节和皇后的千秋节都没有大办。这里不提皇子皇女们怎么花心思表孝心,苏宜尔哈却是从十月起就没开心过,因为她的弘晨,居然偷偷跑前线去了,他才十一岁,只身一人的,也不知半路会不会饿到累到被人拐骗……可恶的是领导大人居然不派人找他回来!
胤禛很无奈,没想到小莲花嫁了自己快二十年,第一次跟自己冷战是因为这个。就算他告诉她有派暗卫前去保护,苏宜尔哈也不给他个笑脸,十一岁怎么不能上战场了,他和他的兄弟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胤禛承认,相比弘晔他对弘晨确实纵容了许多,可并不代表他不疼爱这个儿子,弘晨自小就对骑射、打仗、领兵之类的事感兴趣,这次允祥和毓淇都去了,他怎么忍得住?让他去见识一番也不错啊,那小子书也念得不错,放一段时间不念也不怕跟不上。
“你不用担心,再过几个月他就回来了。”这场战事不会拖太久的。他亲自拎着个铁笼子放到她面前,“看看我给你找的玄狐,喜不喜欢?”
苏宜尔哈看着铁笼里只有尾巴尖儿、四个小爪子和鼻尖雪白的四只小狐狸,与一般皮毛呈灰褐色、棕褐色的不同,它们浑身的毛色乌黑柔亮显得那么地尊贵优雅,溜溜的眼睛及小嘴看起来是那么地可爱,心中便软了些。他以前在她生日时说过要送她玄狐的……
这几只玄狐看着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小的,声音轻轻呜呜的,也不知是不是肚子饿了,忙叫了春雨去弄些羊奶来喂。
胤禛看着她轻柔地抱出小玄狐细心地喂它们吃奶,逗着它们玩乐,心里既高兴她的喜欢又对它们的待遇嫉妒不已,小莲花好一段时间没对他这么温柔细心过了。
玄狐毕竟还小,逗了一会儿苏宜尔哈便将它们送进空间里的如意居,暂时让吉祥和那些狗狗们带着它们。“晚膳在这里吃吧,我给你做几个你爱吃的菜。”她对胤禛说道,这段时间他也不容易,听弘晔传来的消息,摊丁入亩的政策在江南那边遇到了些困难,这还是多亏了廉郡王老成练达办事妥善,否则阻力还要更大。
“咳,也好。”掩住心中喜悦,胤禛暗忖,果然还是苦肉计有效,不枉自己连续批了一天一夜的奏折——他现在体力好精神好,要真真弄出个苦肉计的效果来也不容易。
……
也该苏宜尔哈这段时间不走运,她的千秋节才过,承恩公府便有人来报老太太过世了。原只是有些不舒服,不成想第二日就没再起来。其实,苏宜尔哈与老太太相处时间不长,感情也并非多好,只是老太太生活经验丰富又睿智,当年她和额娘章佳氏能在钮祜禄府那么容易重新立稳脚跟还与她的支持有关,虽说老人家也有偏心儿子的时候。
“老人家岁数大了,这也算是喜丧。”胤禛安慰她,苏宜尔哈点了点头,心想,好在毓淇与淑慎已经成了亲,不然这婚事还得推。这么一想,又觉得淑慎才嫁进门不久丈夫就出征,接着老太太又去世,实在太过郁闷,便宣了章佳氏与她进宫宽慰了几句。做为一国帝后,他们也不能亲去吊唁,却不妨碍她关心自己的娘家人。如今,毓淇成了亲,有淑慎在章佳氏身边帮手,章佳氏也不用那么忙了。
苏宜尔哈决定等这事过后,找些好东西让章佳氏和淑慎调理调理身体。老太太的去世让她惊觉,章佳氏也在一年一看地变老,尤其是这几年,虽然常用自己送去的红花等药材滋养身体,毕竟要整日操持中馈,身子骨不比年轻时硬朗了。
至于淑慎,身体调理好了才能为钮祜禄家诞下健康的后代不是吗。
169、战事(下)
前方在打战,当今又不是什么好名尚奢的,这个年便过得平平淡淡的,尤其是宫中嫔妃早得了恩典回府省亲,这年宴倒省了苏宜尔哈不少事。
唯有义忠郡王府里的允祯分外关注战事进展,频频打发人与西北下属联络,府中完颜氏因儿媳妇小完颜氏给她诞下金孙也忙着操办洗三等事宜,没想到安份了一阵子的新月格格居然扮成小厮从邀月小筑逃了出去奔向战场。
看到了新月留下的信,完颜氏气得直发抖,宣扬出去,义忠郡王府的脸都丢光了!偏偏这事还隐瞒不得……
“哎哟,头痛死我了。”她扶着头坐在椅上,一想到要面对王爷的怒火她就发怵。“额娘,你怎么样,要不要请太医来给您看看?”瓜尔佳沅淇小心地给她端了杯茶水问道。她不比刚给义忠郡王府诞下嫡长孙的小完颜氏,与婆婆是族亲,虽然出身高贵,却不太得完颜氏的宠,再加上还是新媳妇,行事不免拘谨了几分。
“不用了,扶着我到书房找王爷吧。”喝了茶,完颜氏感觉好受了点,可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完了,她还得进宫给皇后娘娘请罪呢。
“是。”
瓜尔佳氏扶着完颜氏到了外书房,见完颜氏进去自己便乖觉地在门外等着。只听着一阵说话声之后便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又是完颜氏的惊喊声,她急得直转,也不知是进去好还是继续等着好,或者,立即回房?
没等她拿定主意,完颜氏便一手捂着脸,噙着泪花踉跄着出了书房。瓜尔佳氏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勉强地笑着喊了句:“额娘。”上前搀扶着她。
“没眼色的东西,给我滚开!”完颜氏伸手将她推开,将所有的委屈怒气全发泄在她身上。
“啊!”瓜尔佳氏没想到好心没好报,被她那么一推,身子往后一仰、脚下的花盆底子向前一滑,整个人直直摔倒在地。“好痛啊。”头痛、手肘痛、腰胯那里跟断了似地,腹部更有股热意直往□涌去……
完颜氏没料到会推倒她,愣了下后对着一旁发呆的嬷嬷丫环斥道:“还不扶你们四少福晋起来,死人吗?”
古嬷嬷是她身边得用的,这时也不禁白着脸,“福晋,四少福晋流血了……这,这不会是小产了吧?”
孩子?瓜尔佳氏一听,眼前一黑整个人顿时厥了过去。
允祯听到声响出了书房,见完颜氏顶着一边红肿的脸颊怒目斥着底下的奴才,而四媳妇瓜尔佳氏却脸色惨白地昏躺在地上,又刚好听到古嬷嬷的话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怒道:“还不赶快叫太医?!你们几个,将四少福晋扶回房里去……动作轻点!”
那些下人身子一颤,纷纷照他的吩咐做事去了。允祯见了狠狠地瞪了完颜氏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她是想将得罪苏完瓜尔佳家族吗?“将你的脸处理好然后进宫去向皇后娘娘请罪,完了自己禁足三月,府中的事暂时交给两位侧福晋理吧。”
完颜氏刚从亲手伤了儿媳害了自己的小孙子的无措里回过神就听到了他这句话不由脸上一白,身子也晃了晃,古嬷嬷忙扶住了她,等她定住了神允祯却早已甩袖远去。她不由捏着帕子捂着嘴痛哭了起来,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福晋……”
完颜氏最后还是打起了精神,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进宫觐见苏宜尔哈。
苏宜尔哈正跟冰雅和春雨她们说着嫔妃们出宫的各项事宜,听说义忠郡王福晋求见,眉头一蹙就想回拒,可话到嘴边脑中灵光一闪,又让人宣了她进来。冰雅见状避进了次间,留着春雨在苏宜尔哈身边服侍。
“臣妾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完颜氏一进正殿就给苏宜尔哈行大礼。
苏宜尔哈吃了一惊,这完颜氏向来矜傲得很,怎么会主动行此大礼?待瞧见她红红的眼眶及微肿的脸颊,心中有了猜测,面上却仍淡淡地道:“福晋请起。福晋请见本宫可有要事?”
完颜氏心中暗恨,将头叩拜下去:“臣妾是来请罪的,新月格格她、她留书出走了。”
“留书出走?!这是怎么回事?”蹙紧了眉,苏宜尔哈不悦地问。心中却想,这个新月果然厉害,真的为了努达海奔赴战场了。
“那新月本就与他塔喇将军不清不楚的,听说他塔喇将军去了战场就……这是她留下的书信。”
春雨上前接过信纸,呈给苏宜尔哈阅览。
匆匆看了一遍,不外乎写她怎么与努达海心心相印情深似海,愿与他共赴险境,生死与共,辜负了皇上、郡王的厚爱等等,请他们原谅她的情不自禁……
冷笑了一声,她这是将他塔喇府放在哪里了?敢情安敏和骥远洛琳他们是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