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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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奈何 作者:第六

    楔子(上)

    楔子

    他叫何四,是家里的老小,上有三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哥哥们年纪都不小了,最小的一个也已经十三、四了,可以下地帮家里干活的年龄了。姐姐才八岁,去年却已经被人牙子带走了,据说是给个富户人家帮佣,每月能寄回家两吊钱。原本最小的一个应该最挨疼,无奈大哥的孩子已经出生,第一就是孙子,只比他小两岁,不足一岁的娃娃,虽比不得别人家的粉雕玉琢,但到底可爱上几分的。所以当家里因为揭不开锅决定再卖掉一个孩子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何四,只有那不足岁的娃娃犹自啃著手指吹鼻涕泡。

    “娘,什麽叫宦官?”何四被娘亲拉著小手,三步一拐五步一趔趄的往村头走去。

    “宦官是很大的官,是在g里头伺候皇帝和娘娘的。”对著小孩子天真的眼,这慌扯得也不算离谱是不?

    “哇,那不是很了不起?”何四把本不算大的眼睛整得圆圆的,连嘴也张的圆圆的。

    “当然了,他们最大的官叫太监总管,是皇帝身边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听说连娘娘见了,都得让著点呢!”继续扯,并且越扯越离谱。

    “真的?”一个小小的憧憬,开始在小孩子心里形成。“比保长还大吗?”

    “大。”

    “比县令还大吗?”

    “大,大。比丞相都大。皇帝会杀丞相,但不会杀太监总管。”当娘的开始不耐烦。

    “哇~”何四听出了娘的不耐,所以他不问了,但却忍不住不赞叹,“那我要当太监总管,做最了不起的大官!”

    如果不是大明建国之初皇帝极力缩减宦官的编制,此时也不会因为人手不够而要人要的这麽急,如果不是要人要的这麽急,他原本可以走远一些,尽挑一些聪明伶俐又懂事乖巧的孩子,至少要是身体强健熬得住g刑的。看看,看看,这已经是他走的左近的第八个村子了,一个比一个更荒僻,适龄的孩子就更少,还别说挑,能凑足上面要求的数儿就不错了。

    “叫什麽名字?”

    “民妇何常氏。”

    “谁问你了,我问这孩子!”少监翻个白眼,心里直骂“笨”!

    “何四,叫何四。”何常氏赶紧讨好的笑。

    “这身子骨也太弱了些吧!”少监挑三拣四。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这孩子身子骨弱,一到换季就生病,一年两顿的药吃著,他家也远不到需要卖孩子的地步。“弱是弱了点,可是您看看,您看看,这些个孩子里,就我家四子机灵。”

    左右的两个孩子,一个傻呵呵的只知道笑,另一个吓得就知道哭,相较之下,这个何四整著一双不算大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却是显得机灵懂事多了。“聪明管个屁用,如果净身都熬不过去,不是让咱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会的,不会的。快,四子,快和大人说,你一定能熬过去的。”四子妈给了小孩子脑袋一巴掌。

    “我能熬过去的,我要当太监总管!”小小的娃儿当真听话,不但将娘嘱咐的话说了,连自己的今天才立的志向都说了。

    “呵,有意思!”少监嗤笑,连他这个在g里混了这麽多年的,都不敢说自己什麽时候能混上个太监当当,何况还太监总管!“行了,那你是卖年份啊,还是卖终身啊?”

    “年份怎麽算,终身怎麽算?”当真山村野妇,什麽也不明白。

    “年份一年一两银,最多二十年。终身三十五两银。”其实终身是五十两银,但她既然能问,就说明g本什麽都不知道,那他们也就不介意多留下一些了。

    “那……终身。”其实不卖终身又如何,当真从g里出来了,也去不了媳妇,还不是得家里养他?索x卖了终身去。

    “行了,在这儿画押。”

    当娘的毫不犹豫地印上了自己的手印,也把何四的小手抓过来,两只都印了上去。

    “得了,这是你的银子,拿好走吧!”少监拽过孩子,扔给村妇一个小钱袋子。

    “怎……怎麽才十五两,不是说三十五两的吗?”这不是比二十年给的还少?

    “咱们辛辛苦苦的一路过来,还得辛辛苦苦的一路带著你们这帮崽子回去,难道你们不用孝敬孝敬吗?再说回去这一路上,你们的崽子不吃不喝啊?难道这钱还要咱们出不成?”少监一瞪眼,明明是胡搅蛮缠,何四妈也不敢说话了,生怕惹急了人家官爷,连手里的这一点钱也没有了。

    看著平时总是拿著扫帚疙瘩追得他满处跑的厉害的娘,今天居然让人这麽数落也没敢出声,何四在心里更认定了宦官是很大的官,於是对著他娘离开的背影大声的喊:“娘,我以後一定当最大的官,给何家光宗耀祖!”

    “行了,你娘都走远得听不见了。”少监觉得这小子当真有意思,“四子,死子,真难听,姓何是吧?打今儿起,你就叫小何子了,记住了!”

    “好!!”

    “说是!”少监总有一种直觉,这弱弱小小的孩子能熬过去,所以,他不在乎早几天教导他。

    “是!”小何子也当真聪明,学得很快。

    楔子(下)

    其实g刑是怎麽熬去的小何子一点都不知道,他能记得的也不就是他被带进一间y森的屋子,被灌了一大碗不知什麽东西的汤汤水水,然後就迷迷糊糊的被绑了,等到感觉身一疼,人就已是半死的状态了,连怎麽被带到这间十几个人一间的大屋的都不知道

    期间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人唉声叹气,直说什麽“熬不去,已死了半数了”小何子在心里决心,他一定要熬去,一定要!他还要当大官,要当太监总管,要光宗耀,所以他不能死

    就这麽昏昏沈沈的,也不知了多久,等小何子再睁眼的时候,已是半个月後了

    “没想到你小子真能熬来,我以为第一个死的就是你!”当初收他们的少监进来,把还活著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带离了这间臭哄哄的屋子

    “原本应该让你们再养些日子,但上面要的急,也不是我不心疼你们,现在就先教你们一些g里的规矩,都记清楚了,省得以後受罪,可别说少监我没提点你们!”

    小何子以为自算聪明的,但後来才知道,在皇g这样的方,不但要机灵聪明有眼力价,而且还要有一定的运气才行或者没运气,至少你要有後台,或者会巴结人有人愿意罩著你而像他这种没钱没运没後台,还一天到晚傻傻把要当太监总管挂嘴边的人,则是第一个被别人算计的

    所以当他进g不到一年,就被人打断了几乎全身的骨头一身是血的扔出了g墙的时候,他知道他没有以後了

    花漫天飘,而他只穿著一身单衣,衣服和人一样被杖刑打得破败不堪,血已浸透了他身的积,不停得有花飘进他的嘴里和眼睛里小何子几乎已是出气多气少了,他甚至回顾了他这短短不到十二年的一生

    就在小何子也已认定自就要见阎王的时候,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长衫玉立、面容清,神一般的人物

    然後那个人,开口说话了,“爹,救不救?”

    “鹿儿啊,这孩子虽小,但一看就是从g里被撵出来的,我们和g里总还有些生意往来,得罪了人不好吧?!”然後一个一看就是老爷样的人,也出现在了小何子的视线内

    “亏得你还说认得g里多厉害的人物,这麽个小奴才都救不得,我看你认得的人也未必有多厉害”陆鼎原已蹲来开始检查小孩儿的周身伤势了,所以那破败的衣服没能掩盖得了这孩子身受g刑的缺陷

    “嘘,这京城里可不许胡说,难保被谁听了去”陆老爷看儿子已一非救不可的样子了,也没办,只得到,“要救就快些,再晚些,我看你想救也救不活了”

    就这样,仍旧是迷迷糊糊的,小何子历了他这一生的第二次大转折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从他上了那温暖的马车,有一份庇护,将伴随他一生

    天奈何01

    应天昊与应天旻是一对双生兄弟,母亲在生他们的时候,难产死掉了,所以他们谁都没见过自己的娘。不过虽说是双生兄弟,他们却有著几乎是本质上的差异。哥哥天昊是其母拼尽全力生下来的,生下天昊後,其母本就已经气虚体弱,无奈弟弟天昊怎麽也不往下走,耗了一天一夜之後,其母终於难产而死,而天旻则成了遗腹子,是产婆用剪子剖开了他亡母的肚子生生掏出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出生的原因,哥哥天昊生x善良,虽然身为天鹰帮帮主的儿子,善良未必是件好事,但他乐观开朗的x格却深得其父的喜爱。而弟弟天旻则y沈的多,从小就爱耍些y谋诡计,算计的也不是旁人,多半都算计到他的哥哥身上去。

    而除了x格,大概也因为或多或少,老帮主应天!觉得是天旻害死了自己的妻子,所以对哥哥天昊明显偏疼许多,而对弟弟天旻则多有怠慢。所谓怠慢,却也不是缺吃少穿什麽的,不过就是没什麽耐心,加上极其厌恶他的无理取闹罢了!

    但男孩子嘛,哪个不任x,哪个不贪玩来著?於是天旻就无端多挨了些教训。

    大概天旻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恨上自己了吧?“咳咳……”应天昊咳出两口血,实在跑不动了。

    “我亲爱的哥哥,你还想跑到哪儿去?”这时应天旻带著众人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看他悠闲的样子,倒像逗著老鼠玩的猫儿。

    “你一定要逼死我吗?咳……天鹰帮不已经是你的了吗?”应天昊又咳出一口血,两个眼睛开始发花,天旋地转的感觉几乎让他看不清自己弟弟的样子。

    “是啊,天鹰帮已经是我的了。可是我怎麽知道你哪天不会又夺回去,所以你还是……”

    “你抢走的东西,我哪次再和你争过?”天昊没好气的打断了天旻的话。是啊,从小到大,无论什麽,无论自己多麽的喜欢,是要天旻要,无论是抢是偷是毁,只要是天旻,他就再没追究过,哪怕是责备他一声也不曾。因为他觉得那是他欠他的,他这个弟弟没有娘爱没有爹疼,那至少他这个哥哥应该多让著他一些,多宝贝他一些。可是……

    “是啊,抢,所有东西我都得用抢的才能得到!那个老东西什麽都只给你,好玩的玩意只给你,武功只传你,帮主之位更是留给你!”

    “你怎麽能这麽说爹?”

    “那我怎麽说他?他教过你吹萧对不对?那是娘最喜欢的乐器。他还亲手手把手教你武功是不是?可是他只仍给我一本破秘籍。”

    其实应天旻并不知道,那本武功秘籍也不是他爹要给他的,而是应天昊偷偷抄给他的。因为他爹曾经说过,天旻的x格暴戾,不适合练武。

    “可你明明得了秘籍,却竟练了些什麽邪门歪道的功夫?”已经到此时,应天昊忍不住叱责弟弟。

    “邪门歪道?哈哈哈……”应天旻仰首大笑。“只要能制得了你,邪门歪道有什麽关系,反正我的出生,本来就是邪门歪道。”

    天奈何02

    “你怎麽能这麽说……咳,噗……”应天昊话没说完,应天旻已经双掌齐扬。应天昊堪堪躲过了弟弟右手的飞镖,却因为内伤深重,一个气短间,著著实实地挨了应天旻左手一掌。

    应天昊被弟弟一掌打飞了出去,撞上山石的时候,又是一口血喷出。应天昊心里明白,自己今天左右没有活路了,但没到最後一刻,却仍旧不想相信他的孪生弟弟当真要他死!

    天鹰帮坐落在半山腰上,本是山清水秀的所在,山上奇石陡立,山下山涧清澈,如果放在平时,确实是个游玩赏景的好去处,但无论谁被逼得前有兵刃相向後无退路可去却又一身是伤的时候,都不会觉得这山顶的景色秀美。尤其现在日已西垂,配上应天昊此时的处境,当真一副天要我忘的心境。

    眼见应天旻的掌风又到,应天昊躲闪不及间,脚下一个趔趄,居然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山下滚落下去。

    “……”应天旻伸手一捞捞了个空,一个怔愣间,应天昊的身子已经滚得没了影子。

    “下去找!”应天旻回身冲身後的人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一种亲随急急忙忙的下山去寻了。

    “您说这个天下第一剑也真是,输就输了呗,干嘛非要自杀啊?自杀就自杀吧,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赶在众人赶到的时候,手指著主子您咽气,这不是给人找晦气吗?害得咱们大路都不能走,还得绕这山洼子!他哪怕别住在这山沟子里也成啊,这什麽地方啊,路这麽难走?”

    “小何子,你话太多了。”陆鼎原这次出门带的人并不多,临进山前,将马车停在了山外。此时他虽受伤,但好在伤的并不重,尚能自己行走,但这山路确实不好走,加上身上的伤势随著每一步的走动带来的奇怪感觉,让他实在是没耐心听小何子呱噪。

    小何子吐吐舌,安静了下来。却在一会儿後,又忍不住唠叨,“秋影啊,你这路确实没带错吗?怎麽还没走出这片山去?”

    g本没人回他话,因为飞影虽说是带路,但其实小何子g本看不到他的身影,他们不过是顺著飞影留下的标记在走而已。

    “主子……”小何子叫。

    没人理他。

    “主子……”又叫。

    还是没人理他。

    “主……”

    “你太贫了!”陆鼎原瞪。

    “可……可是,那里有个人。”小何子可怜兮兮地指指一旁的溪水,那里有一个头朝下爬在浅流里的人,一身是血,伤势看来比主子还重,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早怎麽不说?”陆鼎原斥了一声。

    “……”小何子张嘴欲辩,复又合上,只瞥了瞥嘴,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走,去看看。”说著,陆鼎原带头,先寻了过去。

    “嗯嗯。”小何子赶紧跟上。

    “活的。”将人翻过来,确认不是埋伏,并且还有气息,陆鼎原这才将人交给小何子。

    “真的还活著?”小何子赶忙上前,检查此人伤势。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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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奈何03

    “可还有救?”陆鼎原问。

    “只要一个时辰内能拿到我的药箱,小的保证他能活。”小何子已经简单处理了紧急的伤口。

    “飞影!”陆鼎原用内力叫了短促的一声。

    不大会功夫,一个一身黑衣满脸络腮胡的人跪在了陆鼎原面前,“影在。”

    “喝,你搞什麽弄这麽一脸大胡子?”小何子每次都被飞影的新形象吓到,却g本没人搭理他的大惊小怪。

    “飞影,你背著他,我们要在一个时辰内赶出山去。”陆鼎原吩咐。

    飞影皱眉。

    “有问题?”陆鼎原问。

    “主子的伤……”飞影难得开口。

    “不碍的,走吧!”陆鼎原一摆手,众人上路。“小何子,跟紧点。”

    “来……来了。”相比较背负人的飞影和身上带伤的陆鼎原,反而是一身轻松的小何子赶得气喘吁吁,可见他的功夫实在是几个人里最不济的,并且差的不是一轻半点。

    大概是自身的危机意识,让昏迷的应天昊很快就醒来了,不过这个很快也过了足足一天多。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辆马车上。车上除了他,还有两个人。

    “你醒了?”说话是小何子,而受伤的陆鼎原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你救的我?”看著自己身上的伤明显被包扎过,应天昊问道。

    “也可以这麽说,不过其实是主子救的你。”小何子这话说不实也不算,说事实也不算。事实上是,如果陆鼎原不让救,他和飞影是绝不敢自己私自当著主子面救人的。可其实发现人和後来动手救治人的,都是他小何子。

    “主子?”应天昊顺著小何子的目光看向一旁的人。

    陆鼎原只睁眼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後什麽都没说,又把眼睛闭上了。

    “……”应天昊一时也不知道说什麽好。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更不知道对方是否知道他的,对方可不可以信任,或者救他来做什麽,这都是不可知的。一时间,应天昊处在了一个空前迷茫的境地。

    “你先好好休息,你的伤还很危险,等你好了,再做打算也不迟。”小何子到底是会察言观色的主儿,就陆鼎原那种半点不露声色的,还能让他揣摩出个一二来呢,何况应天昊这种几乎把疑问写在脸上的?

    应天昊却是乏累的很,原还想著留个心防备个一二,但没成想眼睛才闭上不多时,便又睡死过去。等再醒来,却是已经身在谷中了。

    “你背我进来的?”一睁眼,看到的仍旧是小何子。而此处,已经不是马车上,而是一间尚算得上舒适的房间。

    “我可没那把子力气,秋g的人帮忙背你进来的。”小何子咂舌,这进谷的路可不算短呢,要他背还不得要他半条命去?虽说他这身子已经不比从前了,但到底经不起大劳累的,这人外表看著高高瘦瘦的,衣服底下可是一身腱子r呢!

    应天昊还想再问什麽,小何子却道,“你醒来的正好,把这药喝了。”

    天奈何04

    应天昊原不是疑心重的人,但到底刚遭大难,加上他实不知对方存的什麽心,凭什麽平白无故的就敢救他这个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人家的人。

    看著自己的病人一脸迟疑的表情,原本该动怒的小何子却是扑哧一笑,“我说你这人真逗,这药你几日里喝了没有十顿也有八顿,此时才来疑心,不是多余?再说了,你有什麽好让我们图谋的,左右看你也不过就一武林人士,皇亲贵胄我家主子都未必看得上眼,就你一破江湖浪子,我们能看上你什麽?”

    “你怎麽知道我是武林中人?”应天昊不禁心中就是一紧,更加怀疑对方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来相救的。

    “看你从里到外的衣料,看你身上的饰物,看你的手和你的脚底板!”小何子翻白眼。

    “脚底板?”应天昊一时没反应过来。

    “有钱人家出入不是骑马就是坐轿,鞋底子又软,脚掌肌肤柔嫩很多。你瞧你,脚底板比我的都糙,又一手厚茧,加上一身内伤深重,谁还不知道你是武林中人吗?”小何子一副你小瞧了我的表情。

    应天昊突然觉得这小子挺有意思。明明是个男人,但嗓音很细很柔,举手投足间还带著一股子女子的媚态,虽然有点故意的味道,却不招人讨厌,只觉得可爱,让人想要逗他。

    “这麽说来,你还当真聪明。”

    “那当然。”小何子骄傲地昂了昂头。

    “我能知道你叫什麽吗?毕竟你救了我,可我还不知道怎麽称呼你。”

    “你就叫我小何子吧!”没来由的,小何子对这个人也有一点亲切感,难得的没端他那总管架子。

    “小何子?好奇怪的名字。而且你的声音……你是太监吗?”应天昊突然想到,也就口快的这麽说了出来。

    却没想到小何子嘟著嘴半咬著下唇,一脸委屈至极的表情,加上他的身高不是很高,又很细瘦,就让人突然产生一种像疼孩子般想要疼他的冲动。

    “你……”应天昊才开口,还不及说什麽,小何子就突然起身奔了出去。“欸,我的药!”

    “倒了也不给你喝!”远远的,小何子的声音传了回来,竟然真的如赌气的小孩儿一般。

    也就因著这碗药没有喝,应天昊才能清醒著见到陆鼎原来探他。

    “你……”原本想说你怎麽来了,但人家到底是这里的主子,手里又端著碗药,一看就是送来给他喝的,应天昊这话就卡在那里了。

    “小何子求我把这药带进来。”陆鼎原将药交给应天昊。

    应天昊刚要喝,陆鼎原却阻了他一下,“等下,不忙喝,这药里小何子给你配了些安神的成分,我们先聊聊。”

    难怪他这几天睡这麽沈!应天昊点点头,放下了手里的药。大概也明白陆鼎原要问他一些来历什麽的了。

    “你是天鹰帮少当家的应天昊吧?”陆鼎原一句话,惊得应天昊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你怎麽知道的?”应天昊紧绷著全身的肌r,一脸的戒备和惊诧。

    天奈何05

    “我们捡你的地方离天鹰帮不远不是?”陆鼎原其实也是瞎猜的,诈的成分比较多。因为属於天鹰帮的地盘,天鹰帮老帮主又刚於半年前过世,此时正该是乱的时候,加上此人内力颇深厚,所以陆鼎原便大胆一猜。不过看反应,显然他是猜对了。

    “就凭这个?”应天昊不信。

    “这不是主要的,现在关键是你今後有何打算?”陆鼎原本不是多话的人,自然也不会费唇舌多做解释,只问他想知道的。

    “打算?”应天昊被问的一阵茫然。他还真的没有什麽打算,这几日昏睡的时间原长过清醒的,也还来不及细想。

    “其实叫你少当家不妥,你继承父亲帮主之位也有半年了吧?”据秋g的消息,天鹰帮新任帮主似乎还有一个弟弟。

    “你消息倒灵通。”应天昊到底有点惊弓之鸟,如果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能信任,他不知道还有什麽是他能信的,所以对於陆鼎原,虽然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但终究觉得对方有所图谋。尤其对方现在又似乎一副对他知g知底的样子。

    “实不相瞒,这里是广寒g,我是这里的一g之主陆鼎原。”陆鼎原终於自报家门。

    “陆鼎原?!”对於陆鼎原的大名,应天昊还是时有耳闻的,据传此人在十六岁的时候就挑了天下第一鞭,这些年更是几乎年年传出他到处挑战天下第一的事情,江湖中几乎已经将他传成一个嗜血狂魔了。可看面前这人,年轻俊秀,面容中带著一股子清冷,横看竖看也不像嗜血的杀人狂啊!

    “你底下的人造反了是不是?”陆鼎原表面身份,不过是为了让应天昊知道,他也是一派之主,他了解他的感受,却并不在意应天昊惊诧的反应。

    应天昊苦苦一笑,却是什麽也没说。怎麽说?说造反的不是父亲的旧部,恰恰是他的孪生亲弟弟?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他没脸说,也说不出口。虽然弟弟害了他,但他也不想对外人说自家弟弟的坏话。

    见应天昊不答,陆鼎原也不纠缠,只道,“我只问你,你是想重新取回天鹰帮的帮主之位,还是想在我这广寒g里待下去,又或者,你另有去处?”

    这问题问的应天昊又是一怔。取回帮主之位,势必就要与弟弟为敌,杀个两败俱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那毕竟是他自小竭尽全力疼爱的弟弟,他怎麽忍心?去别的地方?这天下之大,却没有他可去之地,出去也不过是浮萍一般的流浪。可留下……说实话,让他一个前帮主在这里做个打杂听人使唤的下人,他定是不惯的。

    “我……厌了这江湖纷争。”应天昊还是没想好要去哪儿,又不好一直让陆鼎原干等,只得应付了一句。不过这话倒是真,他当真倦了,别看他年岁并不大!一夕之间的兄弟相残,就让他仿佛瞬间老去了十岁。

    “我给你安排个去处吧!你若不满意,随时可以走。”陆鼎原如此说。

    天奈何06

    就这样,应天昊在病好後,挂了个夏g护法的头衔,去了陆家庄。而为了不想让旁人知道他的身份,加上广寒g一惯的规矩,应天昊改名叫了夏天。

    到了陆家庄的夏天可谓如鱼得水,从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这麽有做生意的天分,连一向颇为严厉的陆叔都夸他学得快学得好。而在陆家庄,除了小何子常常去看看陆叔外,广寒g的人是不怎麽去的,即使有派人去,也都是给夏天当手下的,而陆叔一个长辈,夏天尊敬他些原也是应当的,更何况在生意方面,陆叔也可以称得上是他的师父了。於是夏天就这麽住了下来。

    住的时候没多想,可这一住,居然七、八年就这麽过去了,派给他帮忙的手下渐渐形成了规模,加上广寒g的日益壮大,最终人员整编正式有了四g之别,而他的人就是四g之一的夏g。此时再想想当初陆鼎原说的他随时可以走的话,竟是那麽遥远。再没有了刚到此地时的随时准备走的想法,渐渐也觉得自己是广寒g的一份子,虽然还没能像其他人一样,当真把陆鼎原当主子,但他至少很感激陆鼎原给了他这些年安定的生活,如果没有大的意外,他大概会在此处终老吧!虽然和自己当初理想的不一样,但就在广寒g当个护法似乎也不是那麽不能接受。

    “想什麽呢?箫声吹得人冷飕飕的?”小何子的话从树下传来。

    “你怎麽来了?”看到小何子,夏天从树上蹦了下来。

    “主子听说陆叔染了风寒,让我过来看看。”小何子大概是给陆鼎原整衣著衫的惯了,就是看不得旁人在他面前不齐整,看夏天从树上下来衣摆乱了,便习惯地伸手给整了整衣衫。

    夏天含笑看著小何子,“这谷外什麽大夫没有,还用你特意跑一趟?”

    “那些个大夫怎麽能和我比?我好歹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妙手神医!”小何子骄傲得翘著下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行了,赶紧去吧,陆叔身体不适,晚饭後已经回屋歇著了,你再晚些去,恐怕当真睡下了。”夏天这些年见小何子的次数并不多,个把月见一次,算上近几年的护法会,也才不过多见了十几回,但每多见小何子一次,他就发现他越来越管不住自己。一开始只是喜欢逗这个小子,可近来夏天发现,他的手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往小何子身上招呼,不是拍肩就是揉头发,今次更是发展到想要掐他下巴掐他脸蛋的地步,所以夏天趁自己手还没举起来之前,赶紧想打发小何子离开。

    “什麽啊,我都已经看完诊从陆叔屋里出来了。你真以为我不办完正事就满世界瞎逛啊?!”小何子嘟嘴,显然不满意夏天看轻了他。

    夏天这下真管不住自己的手了,直接掐了小何子鼻子一下,“是,我们何大总管最知事了,怎麽可能不做完正经事就瞎跑呢?!那有劳何大总管告诉小的,您做完了正经事不回谷,跑我这院子里来干什麽来了?”

    天奈何07

    “要不是你这箫声吹得奇奇怪怪的,爷我才懒得来呢!”小何子很奇怪,在陆鼎原的面前就一副乖觉的小奴才样,可离开陆鼎原的视线,那架子可真不小呢!常常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刚开始不熟悉他的人可能会怕他,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其实他就是个纸老虎,莫说不吓人,那心更是软的什麽似的,有事没事的只要你求他,很少有他不答应的。当然,涉及到他主子陆鼎原的事情除外。

    “我的箫声怎麽奇怪了?箫不都是这种动静吗?”夏天笑,笑得很欠揍的样子,但眼睛里却清冷的可以。

    “行,那爷走了,您自己慢慢吹。”小何子多剔透一人啊,虽然明知道夏天敷衍,但也没有强人所难的癖好,於是转身欲走。

    见小何子要走,夏天却急急一把将人攥住了。“别走。”

    “……”小何子没说话,回头看著夏天攥著自己的手臂,眨眼。

    夏天苦笑,知道如果想留小何子下来,必须要交代些什麽,可他此时真的不想他走,如果他没来也就算了,但他来了。

    “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夏天的手一直没撒开。

    “……”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啊,还听睡前故事?小何子张嘴,却突然反应过来夏天要说的事情很可能和他自己有关,於是深吸了口气,把未出口的话换成了,“好。”

    夏天轻轻一笑,攥著小何子的手一提,纵身携小何子上了树。到了树上,两个人在枝桠间坐下,夏天却突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

    “你有兄弟吗?”夏天问小何子。

    小何子点点头,却并没接话茬,他知道夏天只是要找一个话头,却未必真要他答什麽。

    果然,夏天继续道,“我有一个弟弟的。”夏天抚著手里的萧,“可是我们没有娘,在我们还很小的时候,娘就死了。”

    小何子看了眼夏天手里的萧,知道那东西可能对他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可小何子没多嘴,只安静的听。

    “有一句话叫长兄如父,可我们有爹,於是我就想,也许我可以代替娘亲疼爱弟弟。但是显然我做的不够好。”夏天微微苦笑,抬头看天上的星斗。“从小,弟弟就喜欢从我手里抢东西,小到一块糕点,大到儿时亲近的玩伴,他甚至和那些孩子们说,如果想继续和他玩,他们就不许理我。”夏天扯扯嘴角,修长的手指转动手中的萧。“弟弟古灵j怪,总有很多鬼点子,相比较之下,我就显得呆板很多,於是孩子们大多愿意和他玩的。”

    夏天虽这麽说,但小何子却知道,其实未必是夏天x子呆板──从和他相处这麽就知道,其实夏天x子跳脱的很──而是身为家中长子,那些个责任什麽的,逼得他不得不听话懂事些。而没有玩伴的童年,多半是孤单又寂寞的吧?

    “不过也许就是因为我少和孩子们胡闹,父亲反而疼我很多,很早就开始教我习武以外,还亲自教我吹萧。”夏天扬扬手里的萧,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萧是我娘生前最喜欢的乐器,时常要爹吹给她听。”

    天奈何08

    “为什麽是萧?”小何子想把这个笑容留得久一些,於是难得的c了句嘴。

    “据爹说,娘说箫声空灵,是距离灵魂最近的声音。”

    “空灵……”小何子点点头,倒是第一次听人这麽说,说箫声萧索的倒是大有人在。看来夏天的娘亲,也是个不一般的女子。

    “就为了这个,弟弟又不知道砸坏了我几管萧。”夏天窃笑出来,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如临大敌般的到处藏萧,而天旻却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并毁掉。

    “大概正因为如此,爹才觉得弟弟顽劣吧!”夏天神色一整,变得有些悲伤。“其实我倒是觉得那只是小孩子的顽皮而已,爹却坚持认为弟弟个xy毒顽劣,不但不肯教他吹萧,甚至连武功也打算传给他。”

    “我是在隔了两年後才知道爹的打算的,於是便悄悄抄了本内功心法,送去了给弟弟,并告诉他是爹给他的。可是也不知道我当初这麽做,到底是对是错。”夏天揉揉眉心,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看来接下来的回忆,是颇让他痛苦疲累的。“弟弟学了心法,爹却不肯教他武功招式,我也不好明著和父亲作对教他武功。可是他也不知道打哪儿尽学了些y损的招式,等他技艺大成的时候,当著爹的面施展了一番,竟是连爹也降不住他的。那次之後,爹亲气得一病不起,过不多时就过世了。临过世前,爹甚至都不肯再见弟弟一面,只把我叫到跟前,临终之言居然是教我防著点我的亲弟弟。我当时怎麽也想不通父亲如何就对弟弟有这麽大的成见,那也是他的亲子啊!可是後来……”夏天苦苦一笑,“记得你们救我的时候吗?”

    小何子点点头。他当然记得,当时的夏天浑身是血,几乎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我是被自己的亲弟弟打的。”这句话夏天是笑著说的,不过声音很轻很小,低沈的仿佛要融在这夜色里。

    小何子愣愣的,他听了夏天的秘密,甚至能感觉到夏天此时深沈如夜的悲伤,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麽安慰他。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下意识的,小何子如此说道。话一出口,甚至吓了小何子自己一跳,不是因为那轻柔低缓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而是他竟然自己主动要揭自己的伤疤。不过想想也没什麽,秘密换秘密,他不吃亏,甚至他的秘密比夏天的简单得多。

    夏天眼中冷冽的沈郁淡掉了一些,慢慢染上了一点温暖的颜色,一如他低沈的嗓音,“好啊!”

    “我没有弟弟,我是家里的老小,不过我有哥哥,哥哥们也尚算疼惜我。我的故事没有你的那麽复杂。”小何子的嗓音竟然也不若往日般尖细了,低低柔柔的,仿若秋水一般的流淌,“我自幼体弱多病,每年总得让家里花上些银子吃药看病,慢慢得家里越来越负担不起,终於那一年,家里揭不开锅了,年头送走了唯一的姐姐。姐姐大概是恨我的吧,就是因为我,她才小小年纪便被人牙子带走做工。但即便如此,家里仍旧难以糊口。於是,当g里的人来收人的时候,娘做主,将我这穷g儿给卖了。”说到这,小何子居然嘿嘿一笑。

    天奈何09

    “其实娘不知道,我後来进了g里才知道,娘是被人坑了呢,将我卖的贱了。g里的规矩,卖终身进g的,不但可以得五十两银,甚至还能得一旦粮食,可娘才拿了十五两银就将我卖了。”小何子说道这儿撇撇嘴,“後面的事我不大记得了,总之皇g里规矩甚多,我年纪小,懵懵懂懂得也记不实,大约是得罪了谁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是被打出来了。打出来的时候,浑身筋骨尽碎,已经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就是那时候,主子救了我。”

    如果之前的话,小何子说的还稍有些苦涩,後面的话,小何子则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主子和老庄子不但将我救回庄,还请了当时的神医到府中常驻调理我身子,不但医好了我的全身残疾,甚至连宿疾也g治了。後来主子看我对医术有兴趣,更是请神医亲自教导我医术,但我因不识字,底子不好,主子又专门请了一个先生教我识字。不仅如此,主子还亲自教我武功。无奈我身体受过重创,高深的功夫是不可能练成了,主子说我也就混个强身健体就算了。”说到这儿,小何子嘟嘴,对於没办法练成高深武功这一点,还是挺介意的。

    夏天却发现了一点,小何子的叙事从g里出来後就没离开过他的主子,也就是陆鼎原,却只字未提过他的爹娘父母。“那你後来回过家吗?”

    “家?”小何子才要说广寒g就是我的家啊,却突然反应过来夏天在问什麽。“你是说我原来父母亲哪里吗?”小何子摇头,“我病著期间主子去寻过,没找到人。我後来也专门回去过一次,早就人去屋空了。问了邻居才知道,他们早在我一入g的时候就慌慌张张地搬走了。也不知道他们在怕什麽,是怕我熬不过g刑死在g里,g里人来收回他们手里的银子?还是怕将我卖了後我恨他们?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其实我不恨他们啊,我就是当时家里的穷g,年年吃药,他们不将我卖了又怎麽办呢?他们连饭都吃不上了。”

    看著小何子真心迷惑的样子,夏天伸出手去,抚上了小何子的脸颊。其实他只是不愿意去深思吧,以他那麽玲珑机灵的人,又怎麽会不知道,其实他爹娘只是怕他当太监出来还要给他养老,而且皇g不比一般人家,他们也怕他们的儿子在g里闯祸,拖累他们一家。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是他们没福气享你这个儿子的福。”

    夏天摩挲在他脸颊上的麽指让小何子一个激灵,而且夏天那眼神也太怪异了,要吃了他似的,莫名的灼热。

    “我……我要回去了。”小何子没来由得吓得嗓子都哑了。

    “今天我生日。”却被夏天突来的一句话定在了当场。

    “啊?”小何子张大嘴,愣愣得不知道该怎麽回应,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

    “给个生日礼物吧!”夏天突然笑得很邪恶,还没等小何子反应过来,一个吻已经落了下去。

    很轻,却正好印在小何子温软的唇上。

    天奈何10

    “唔……”小何子一惊,往後一躲,却忘了自己是在树梢上,於是整个人以倒栽葱的姿势十分狼狈地落了下去。

    “小心!”夏天立即窜了过来,稳稳得将小何子接住,安全地送到了地面,没磕著碰著他一点。只是这姿势难免有些暧昧不雅。就见夏天一手环在他腰间,一手绕於他的身後,竟是牢牢将他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再看小何子,因著一番运动,加上他穿得本就是不适宜练功运动的常服,前襟口处已经松散开来,露出了大半个锁骨和一小片x膛。

    小何子“呀”一声大叫,双手推开夏天的环抱,撒丫子跑了。

    夏天看著小何子消失的背影,低低地笑出了声,笑声愉悦而清脆。等笑声止了,夏天背靠向树,仰头看天,轻轻喃了句,“天旻,生日快乐。”今天是他的生日没错,也是他唯一的弟弟的生日。

    从那日以後,小何子怕夏天怕的要命,再不敢轻易单独到陆家庄闲逛,在广寒g里也是没见面呢就躲著走。对於这一点,夏天倒是乐见的,虽然见不到小何子让他心里总是一阵阵空茫的不是滋味,但到底以他现在对小何子的心思,一个把持不住就可能让两人万劫不复。

    夏天不傻,也不是没入过红罗帐的童子,虽然对小何子到底是有多深的心思他不敢保证,但到底欲望是有了的。而对於一个男人,甚至是身体残缺不全的男人产生如此强烈、无法抑制的渴望,夏天知道自己就算不是全心全意、掏心掏肺的地步,这心思估计也假不到哪里去了。对於自己可能已经爱上小何子这一点,夏天当真有些哭笑不得,索x也就破罐子破摔。以後每次再见到小何子,竟是不管人前人後,也要捉弄一番了,不是脸就是掐腰,更有甚时干脆直接拍屁股,吓得小何子每每抱头鼠窜。现在全广寒g估计已经没人不知道他夏天是小何子的克星了。

    夏天原以为自己这辈子估计也就这麽酸酸涩涩、冷暖自知的过去了,谁知道,那日小何子和陆鼎原又救回来一个人,而这个人,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也间接改变了他以後的生活。这个人,叫韩量。

    其实一开始夏天对韩量的印象并不好,因著第一面就是看韩量在当众亵玩娈童,就算男娼再低贱,到底也是爹生父母养的,这麽当众作践,只让夏天认为此人本x低劣而已,加上後来韩量又一副迫害了一个还不够的样子,让夏天更是彻底对此人厌恶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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