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帝造一双 作者:澜沧
(36鲜币)第三十八回.心愿(h)
早晨劫火一边喝著野马n,一边迷惑地问:“爹爹,昨天晚上很吵诶,是不是有人打架呀?”
云天心里“咯!”一声,强作镇定道:“怎麽会呢,火儿一定是做恶梦了吧,好好吃饭,不要乱想。”
“真的真的!”劫火跳起来满脸认真地强调,“我听到他说“救命”、‘饶了我’!”顿了顿,又不确定道:“像爹爹的声音……”
云天手里的筷子应声而断。
“哦?”赵海倾饶有兴味地问,“你还听到些什麽?”
“海倾!”
赵海倾望过去,就见云天半羞半怒地抽了抽嘴角,别过了脸,一副不想看见自己的模样。
他心下微感好笑,将劫火抱起来放在膝上,以谆谆善诱的语气道:“火儿,大人的事情要懂得非礼勿听,非礼勿看。”
“什麽是‘非礼勿听’?”
“够了……别乱教他这些东西。”云天抢过孩子,塞了几个菠萝饼给劫火,“多吃饭少说话,待会儿带你出去玩。”
劫火泪眼朦胧,委屈道:“自从爹爹有了娘亲,都不喜欢火儿了……”
云天头疼道:“怎麽会呢?爹爹最喜欢你了,乖,吃饱喝足才能玩得尽兴嘛。”
劫火还是不甘心:“我和娘亲,爹爹更喜欢谁?”
云天无语凝噎地看了赵海倾一眼──手心手背都是r,这叫他怎麽选择啊……不过硬要说的话……
“你爹爹当然最喜欢你,放心吧。”赵海倾摆出丝毫不屑争宠的表情。
劫火对这个回答满意极了,“如果……如果娘亲也给我缝一个小布老虎,那我就让爹爹也喜欢娘亲。”
“小布老虎?”赵海倾愣了愣,想到劫火整日带在身上的那玩意,疑惑地问,“那不是辟邪的吗?”
云天:“……”
一家人相携走出酒坊,日头高照,晴空万里。
中原还是飘雪之时,瓦莱还依旧温暖如春。
这里没有龙腾那般壮丽恢弘的建筑,没有宽阔整洁的街道,但却别有一番j致富贵之气。
瓦莱向各地输送宝石换取财物,当地首富是一位叫做波尔依的老爷,手下有一座巨大的矿产。而赵海倾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从这位老爷手中购买一些上等的宝石金砂。
“这个地方对龙阳之癖非常忌讳,所以……”赵海倾看了看云天,“云天就扮作我弟弟吧。”
“那我呢?我呢?”劫火兴奋地问。
“火儿当然是我的孩子了,”赵海倾一把抱起劫火放在了脖子上,满脸期待之色,“叫声爹爹。”
劫火不情不愿地看了云天一眼,云天笑道:“叫吧,现在开始你要叫我叔叔了,等到了晚上咱们再换回来,如果火儿一天都没叫错的话,爹就答应你,让你养只小狗。”
“真的?!”劫火激动地一跃而起,“爹……叔叔!叔叔!我真的可以养小狗?”
“当然!”赵海倾开怀大笑,捏著劫火的两只小脚丫晃了晃。
波尔依老爷的家比云天想象中的还要富丽堂皇,只见偌大的庭院种满了鲜绿的植物,正中一个水池养著漂亮的锦鲤,一路上处处都是侍从美婢,布置摆设不但有当地特色,还融合了些中原味道,可想而知这波尔依老爷对中原兴趣不小。
云天小声道:“你认识这个波波老爷?没问题吧?”
“虽然没见过,不过我有位兄弟与他是旧识。”
“……谁?”
“五弟,华耀。”
云天默然,没想到龙腾的王爷交友范围是如此广阔。
之前在漓州的客栈听赵海倾讲过,自己从前开了一个“火锅店”,熙王赵华耀从中出了不少力,当然,也抽了不少分红……在云天的印象中,熙王是个十分j明的商人,现在看来,他的想法并不错。
云天原以为波尔依老爷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没想到见了面才发现对方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却是个风度翩翩、容貌端正的男子。他穿著金黄色的长袍,x前斜披的织锦带上镶嵌著一排硕大的五色宝石,嘴角两道笑纹十分深邃,一对八字胡随著他开口说话一翘一翘,十分有趣。
“喔……中原来的朋友,欢迎你!”
波尔依老爷c著一口不怎麽标准的中原话,热情地握住赵海倾的手。
双方互相介绍後,波尔依老爷就开始夸奖赵五公子是个多麽讲义气的人,赵海倾啼笑皆非,只当他被五弟坑了一把还不知情。
大人们愉快聊天之时,劫火被院子里的一只r呼呼的白色小狗吸引了注意力。
“娘……爹爹,我可不可以和它玩一会儿?”劫火眼睛发亮,摇了摇赵海倾的胳膊。
波尔依老爷显然很喜欢劫火,“可爱的小家夥,当然可以,快去吧。”
他刚跑到那小狗身边,还未来得及一,就听见不远处响起一道娇吒。
劫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看到一个头戴薄纱、卷发如瀑的美豔少女快步跑来,一把将那小狗抱到怀中,有些警惕地看著自己。
“呃……姐姐,我、我只是想和它玩一会……”劫火连忙摆手。
波尔依老爷严肃地喝止了那少女,转而抱歉地对赵海倾道:“对不起,这是我的妹妹阿尔娜,她太任x了……”
云天笑道:“任x也是女孩子的可爱之处,别在意。”
阿尔娜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麽,劫火没有听懂,只是不住地後退,最後这姑娘急了,直接把小狗塞进他手里,然後跑到波尔依身边,径自坐了下来,张著一对大眼睛打量著赵海倾和云天。
龙腾虽不是封建的地方,但家中来客时,女x小辈也是不得随意进入厅堂的。瓦莱显然没有这个规矩,不过也能看得出阿尔娜非常受宠。
赵海倾虽然有礼,但对不相干的人也不会表示出太多热情,而云天就不一样了,见阿尔娜望过来,便友好地回以笑容。他温润如玉清俊无双,又带著发自内心的善意,阿尔娜愣了愣,竟莫名红了脸颊。
波尔依道:“赵老爷的意思,是想要买一些金沙?”
“是。”
“这金沙分一二三等,不知赵老爷想买哪一种?”
“当然是……越纯越好。”
“实不相瞒,这一等金沙,我已将大部分进贡给了王室,手里剩下的实在不多,恐怕不能满足赵老爷……”
赵海倾双眸微眯,随即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便强人所难。就算买不到金沙,波尔依老爷这个朋友我却是交定了的。最近龙腾银泉窑新出炉了一批瓷器,我有幸得了几件,可惜我不是风雅之人,实在驾驭不了,不如赠予波尔依老爷,也算是它们遇到了知音。”
云天听见这番话,只觉得肠子都要打结了,赵海倾送礼就送礼吧,还说的这麽冠冕堂皇……
银泉窑是龙腾的官窑,出产的瓷器都要进贡皇室,其j美程度自不用说。波尔依早见识过赵华耀的神通广大,因此也不怀疑赵海倾的话,何况瓷器这玩意儿确实是他的心头好,此刻真是不收都不甘心。
於是波尔依老爷略一考虑,便果断地站起来作揖:“如此大礼,实在是受之有愧……”
“既是朋友就无须客气,波尔依老爷不要放在心上。那麽我今日就不多做打扰了,告辞。”
“赵老爷慢走,明日我定当登门拜访。”
赵海倾尔雅一笑,唤了劫火打道回府。
他一家三口走後,阿尔娜若有所思地望著云天离去的方向。
“怎麽,我的妹妹对那个中原人动心了?”波尔依笑道。
“他笑起来很好看,”阿尔娜一撩秀发,明豔的美眸露出不屑,“可惜是个瘸子。”
“他是中原赵家的人,家境非常殷实,如果你喜欢……”
“哥哥,我说过了,我未来的丈夫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缺点。”阿尔娜不悦地打断他,抱起宠物狗离开了前厅,波尔依笑著摇摇头,随她去了。
走出约莫半里地的时候,云天忍不住问道:“你是皇帝啊……想要金沙的话,直接找他们老大不就得了?何苦大老远的跑一趟,还不一定买得到。”
赵海倾弯起眼角,“同你在一起,我不想做那些只有皇帝才能做的事。其实自你走後我一直觉得……天下与你相比,也没有那麽重要。”
云天心里猛地一震,抬头看向赵海倾的侧脸。
他微微敛眸,眼底是一片化不开的柔情。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习惯过普通人的生活了?”云天笑问。
赵海倾道:“你和火儿都在,我已经不能更满足了,纵然是做一个普通人,又有何妨?”
──天下之大,也比不过你身边方圆寸地。
此时恰逢瓦莱丰收的季节,每个岛屿之间商船往来不断。三人来到码头,云天意外地发现那竟站著一名中原男子,相貌和赵海倾颇有几分神似。
他略一思索,便猜出了那人的身份:“──熙王?”
赵华耀是生意人,但做派却不像个生意人。他气宇轩昂、一身贵气,行礼的动作也是风度无限,“皇兄,皇嫂,弟弟恭候二位多时了。”
“先上船吧。”这声“皇嫂”令赵海倾很是满意,连带著语气都温和了许多。
云天看向熙王,努力回想著对方的事情,可惜终究无用。悄悄一扯赵海倾的衣服,道:“我带火儿转转,你们先聊。”
“皇嫂怎麽见外起来了?”熙王一顿,随即遗憾道:“失忆之事……还没有治愈的法子麽?”
“蛊术难解,就算想不起来也无大碍。云天过来坐吧,华耀还没有见过侄子呢。”
熙王早就看到了劫火,他本以为这是云天与别人所生,却没想到竟会是皇兄的亲生骨r。
赵海倾只这一个孩子,又是至爱所出,只怕太子之位是跑不掉的。赵华耀小心翼翼地抱著他,越看越觉得劫火可爱,便从身上解下一只碧绿的琉璃珠,放到了劫火手里,“此珠乃南洋七宝琉璃所制,冬暖夏凉,是个好东西,皇侄拿著玩吧。”
贴身佩戴的东西往往名贵,云天不大好意思让劫火收下,赵海倾倒是泰然自若地一笑。
若云天还是五年前的宁王妃,赵华耀早就开口调笑了,可今非昔比,他虽觉得云天脸皮薄了许多,却也只能把这想法埋在心里。
劫火不明白赵华耀为何管自己叫“皇侄”,云天却是第一次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皇家之气。
一时间心中不由唏嘘,本来盼著劫火自由平安地度过一生,现在看来,恐怕有许多事是身不由己的。
这艘商船颇大,赵海倾和云天的房间在最上一层,宽阔气派,视野极好,云天一进去就被波澜壮阔的海景迷住了心神,连连赞道:“熙王真是个有心人。”
“皇嫂过奖,”熙王抱了抱拳,“瓦莱是个小地方,不过热闹的时候也颇有看头,皇嫂来的时机正好,今夜有一场盛会,不妨好好放松一下。”
商船离开码头,往海上驶去。
劫火在甲板上边跑边叫,显然十分快活,赵华耀的几名姬妾知他身份尊贵,也是陪尽了小心地逗他开心。云天看到这一幕,不由摇头:“这死小子,看到美女就乐不思蜀。”
赵海倾从身後揽著云天的腰,海风从二人鬓边吹过,带起一头乌丝缱绻纠缠。他侧过头吻了吻云天的耳朵,低声道:“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暂且将火儿放一放吧。”
云天回头看了看,才发现房里只一张榻,没有劫火的容身之处,显然赵海倾是打定了主意要和他过“二人世界”。
“你怎麽尽想这种事,”云天脸颊微红,“昨天才……”
“话不是这麽说,难道你昨日吃了饭,今日便不吃了?常言道秀色可餐,自然没有只吃一顿的道理,”赵海倾的手探入云天衣领,指尖在x前的凸起上不轻不重地一拨弄,“如此风光,正当好好享受才对……”
云天想到昨夜癫狂情状,由於孩子在旁,二人也确实未能尽兴,赵海倾这麽一撩拨,他登时腿软了几分,对方的唇欺上来时,他也没有反抗。
这麽一来二去,云天很快就被赵海倾压进了软榻中。
软榻也不知是什麽材质制成,柔软得像一滩水。他躺在上头,如同躺在浮云中一般,轻轻一动,整张塌都开始摇晃,又像是被卷入了波浪,只觉得心慌、不踏实。
赵海倾也发现了这软榻的奇妙之处,不由赞同道:“云天说的不错,熙王是个有心人。”
他分开云天双腿,将自己的身子挤入其中,一边吻云天的唇,一边模仿交媾的频率前後晃动。
这感受实在太过奇妙,云天被他晃得面红耳赤,忍不住用小腿蹭了蹭赵海倾的腰。赵海倾一愣,随即调笑他:“你从前觉得爽快时,就会这麽蹭我。”
云天马上停止动作,别过头去。
赵海倾叹了一声,“你从前可不是这麽容易害羞的x子……”
“……年纪大了,脸皮总会薄一点,”云天闷声道,“再说从前的事,我又不记得……”
“没关系……”赵海倾俯身压著他的双手,屈膝在云天胯间最敏感的地方蹭了蹭,“脸皮这个东西,总会越练越厚的。”
“什麽乱七八糟……唔……”云天未说完的话被他迎面而来的热吻淹没。
这个吻不再温柔缓慢,而是悍然、热情而直接的,比起“吻”,也许说“啃咬”更加妥当。赵海倾唇齿齐上,深入地舔舐、吮吸,云天只觉得舌g都酥麻了。这酥麻顺著咽喉蔓延到四肢百骸,一瞬间仿佛连x腔内部都被他的气息侵略、占满。口腔被肆意翻搅,带出的津y来不及咽下,顺著嘴角滑落,将脖颈弄得滑腻又湿润。
“嗯…唔……唔……”长时间的激吻下气息被消耗得一干二净,就在云天窒息的前一刻,赵海倾终於放过了他。
说放过,也就是用唇贴著他的唇,舍不得完全分离,趁云天大口呼吸的间隙还不放过机会地轻轻撕咬那红肿饱满的唇瓣。舌尖灵活地在齿列上扫过,触到同样柔软火热的滑物时,便忍不住再次欺上,封住了津甜的源泉。
云天从不知道接吻也会产生这麽大的快感。
以至於赵海倾还什麽都没有做,他胯下就j神抖擞地站了起来。
云天羞耻难当地抬了抬腿,想要遮掩那令自己难堪的反应。
经过昨夜,他已经认识到了赵海倾的罪恶本质,要是被他看到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只怕又会遭到一顿语言调戏……
“嗯?云天,你在躲什麽?”赵海倾的笑带著喘息,听上去格外情色,“这里有什麽不能被我看到的?”
“不…!没有……”云天向後缩了缩,可他刚一动,身下流水一般柔软的床榻就晃了起来,结果一个不备,赵海倾唰地撩开他的衣摆,那高高翘起的玩意儿登时暴露在对方探究的目光下。
“呃……”云天窘得满脸通红,鸵鸟一般闭上眼睛,等待赵海倾随後而来的调笑。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次赵海倾什麽也没说,只是拥住了他,轻轻舔吻他的脸颊、耳朵,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温柔的男人。
“云天……我很高兴,你会这样,是不是证明你是爱我的?”
“我……”云天忍受著麻痒又舒服的怪异感觉,“不知道……我们在一起半个月……我说不来……不过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安心……”
重逢之後,他第一次向赵海倾表明心迹,虽然说得磕磕绊绊,但也足以令赵海倾喜上眉梢了。
这份幸福感,比身体的结合还要令他愉悦。
“没关系,”赵海倾用力在他嘴巴上啾了一下,“你安心就够了,等什麽时候你觉得你爱上我了,再告诉我。”
云天哭笑不得,环住他的脖子回应。
在赵海倾刻意的撩拨抚弄下,云天很快就绷著腰肢释放了出来。赵海倾将手上的jy涂抹在云天後庭入口处,指尖轻轻戳刺、深入,循著记忆中那一点的位置搔刮。
“呃啊……!”云天刚刚疲软过的身子一个弹跳,甬道随之绵绵密密地收紧,将那侵入的手指裹得没有一丝缝隙。
“你这里……”赵海倾低下头,往他耳廓里吹了一口热气,“就像活的一样。”
“闭嘴……”云天难堪地将脸埋进软榻,整个人都在赵海倾的动作下瘫痪了般,“嗯……别碰……那里……啊……!”
“我不碰这里,怎麽让你舒服?”赵海倾一本正经地道,“腰再抬高一点。”
云天满脸通红,被他抠弄得死去又活来,指节上略微chu糙的茧带来绝妙的刺激感,令他几乎忍不住尖叫呻吟的欲望。
“乖,别咬嘴唇,要咬破了。”
“唔……嗯…啊…啊!啊!……”赵海倾忽然加大力道,云天终於禁不住喊了出来,就在他逐渐沈溺於这灭顶的快感时,那作怪的手指却忽然飞快地抽了出去。
云天半张著一双雾气迷蒙的眼,疑惑又羞赧地看向赵海倾。
赵海倾笑道:“要是就这麽把你弄得s出来,岂不是亏待了我自己?”
云天臊了个大红脸,随後双腿被他抬起,腰肢悬空,只剩一个脊背支撑著身体的重量。
赵海倾用那硕大的顶端挤弄著粉红色的入口,“云天,让我进去可好?”
“你……问我做什麽……”云天难堪地动了动,那孽g不依不饶地追上来,在菊x上挑逗般地研磨。
“你不同意,我怎麽敢自作主张?嗯?你答不答应?”赵海倾箍住云天的腰,向前一顶,没入了三成。
“啊……!”云天忍不住叫出声来,赵海倾一听,差点没忍住在他身上驰骋的冲动。
太阳x突突直跳,赵海倾闭住眼睛缓了片刻,才恢复淡定的声音:“心肝,叫的真好听,再来两声?”
云天半眯著眼睛看向他,终於不堪忍受这种折磨,用带著哭腔的声音崩溃般地说:“进、进来……”
“遵命……”赵海倾满意地俯身吻了吻他,腰下一挺,齐g没入,紧接著大抽大进地揉动起来,几乎没有任何缓冲,一开始速度就快得不可思议,像一匹狂野的兽。
云天只觉得内脏都被他顶得移了位,情欲的潮红从面颊蔓延到x膛,浑身布著一层晶莹的薄汗。他张大嘴巴无意识地呻吟,理智都燃烧成了灰烬,只恨不得身上那人再用力些。
“啊……啊……嗯……海倾……”
“我在,云天我在……呼……”
“快、快点……嗯……!”
“是这儿麽?”
“是……是……啊啊啊……”
光天化日之下,彼此的一切表情都无所遁形。云天微微睁眼,看到赵海倾的俊颜就近在咫尺,那双乌黑的眸子亮得惊人,正瞬也不瞬地注视著他。
云天的脸颊莫名烧烫,抬起胳膊搂住了赵海倾的脖子。赵海倾一愣,随即几个重重的撞击,身下的人登时缩紧了双腿,哭泣般地呜咽出来。
“这麽舒服吗?”赵海倾低声在他耳边调笑,云天混乱地摇头又点头,只顾著喘,却说不出话来。
灭顶的情欲高潮来临时,二人都濒死般地拥紧对方,云天不管不顾地一口咬住赵海倾的肩膀,与此同时,感到体内注入一股滚烫的浓y。
床上之事果然令人浑身痛快,二人平复了气息後,赵海倾问道:“你刚才觉得如何?”
云天将脸埋在被褥里,并不答他,一副睡死过去的模样。
赵海倾恶意地将他的防备微微掀开,伸出舌尖在他嫣红的耳廓上一舔,云天登时一个瑟缩,没好气地叫道:“你又做什麽?!”
“谁教你不理我?”
“……无耻之徒。”
“我若无齿,你肩上那牙印又是谁留下的?”
“……”
云天在情事中放得开,结束後却会觉得羞赧。每每这时赵海倾便极喜欢逗弄他,直到云天真的开始生气了才见好就收,不过在他的诱哄下,云天的怒火也不会持续很久就是了。
赵海倾抚著云天汗湿的发,柔声道:“好了,睡一会儿吧,晚上我叫你起床。”
云天在他温情的动作中渐渐放松了身体,不消片刻呼吸就变得均匀。赵海倾见他睡熟,才起身披了一件单衣,神清气爽地走了出去。
熙王正站在船头迎风眺望海景,身旁备著美酒美食,正自得其乐地哼著小调。
见赵海倾走来,他微微一笑,挥手摈退了乐姬侍妾,抱拳道:“恭喜三哥,贺喜三哥。”
“唔,确是件喜事。”赵海倾回味般地笑道。
兄弟二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熙王道:“皇兄出g已有一段时间了,打算何时回g?”
“回g之事,还需要与云天商量。”
熙王默了一阵,叹道:“说真的,我第一次见到皇嫂时,还未曾料到他会是皇兄此生挚爱。何况你们会在一起,全是因为那人胁迫……”
赵海倾但笑不语。
熙王摇摇头,“不过现在看来,我也只有祝福你们这对神仙眷侣的份了。”
赵海倾看向广袤无际的海面,那天水相接之处云卷云舒,美不胜收。
他微微眯起眼睛,只觉得心x舒畅,连日来深深掩藏在心底的不安瞬间随风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对妻儿许下的坚定承诺。
──今生今世,赵海倾定不负你二人。
惟愿此生阖家团圆、岁岁平安,永不受相思苦。
作家的话:
t~回来更新了~
谢谢大家的票票和小礼物~
最近在构思番外t,不知道有木有人想看火儿长大以後的故事t……
(31鲜币)第三十九回.归程
“哦?这麽说来,波尔依那老家夥不愿意把他的金沙让出来?也对,这麽好的东西,轻易出手他也会不甘心吧,何况他并不缺钱……”熙王颇伤脑筋地转著手里的酒杯。
赵海倾道:“我在银泉窑进贡的瓷器里挑了一套最好的‘云凤歌’给了他,接下来该怎麽做,他心里有数。”
“‘云凤歌’?的确是好东西,皇兄真舍得。”
“想求一把好剑,原料可马虎不得。”赵海倾下意识朝云天睡觉的地方望了一眼,接著嘴角微微勾起,眼中盛满了温情。
熙王注意到兄长的神情,无奈叹道:“唉,我看皇兄这一次是彻底陷进去了……罢了,我也多方打听打听,实在没有办法,就直接跟瓦莱的国王开口,一点金沙而已,谅那老头子也不敢不给。”
赵海倾忍俊不禁:“华耀,你是商人,不是强盗。”
“为了哥哥嫂子的幸福,做一回强盗又有何妨?”熙王也笑起来,“说来我也曾见过嫂子舞剑,当真是风华绝代,若他脚上的伤能够痊愈,就再好不过了。”
赵海倾点点头,不由又想起了他和云天曾在宁王府饮酒论剑的情形,那是他最怀念的日子……
正想著,就看见爱人穿著月白色的中衣从船舱里慢慢地走了出来,脚步还有些踉跄,想必此刻还有些发软。
赵海倾好笑又心疼,主动忽略了熙王略显玩味的眼神,揽过云天道:“这里风大,怎麽穿得这麽单薄?”
“哦……出来看看,待会儿就回去了。”云天话音刚落,熙王马上取来一件狐裘递给赵海倾,接著十分体贴地说:“二位慢聊,我去看看小侄子。”
云天看著他离开的方向,喃喃道:“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他细心得让人毛骨悚然。”
赵海倾淡笑道:“习惯就好。”
夜海与星空交相辉映,广阔的水面上闪烁著细小的光。
二人互相依偎,汲取著彼此的体温。
半晌,赵海倾忽道:“真好。”
“什麽?”云天疑惑地看向他。
“没什麽……”赵海倾侧头吻了一下他的鬓角,“站了这麽久,冷了吧?进去喝点热茶?”
“好。”云天笑了笑,随他回到船舱。
一进门,就看见劫火兴高采烈地坐在一大堆布老虎中间,看样子似乎是熙王派人弄来的。
“爹爹快看!有这麽多布老虎!不过还是没有爹爹缝的那个好看……”
“诶?”熙王诧异地看向劫火抱在怀里的玩意,诧异道,“我还以为……”
“打住。”云天黑著脸阻止了他。t
赵海倾想笑又不敢笑,绷著嘴角别过脸。云天恨恨道:“你笑吧,我不打你。”
熙王莞尔道:“咳……先不说老虎了,我备了些酒菜,三哥三嫂快请坐吧。”
席间熙王提到了瓦莱一年一度的丰收盛典,时间恰巧在三天後。除了举办全族大型聚餐外,还有一场狩猎比赛,每年的头奖都异常丰厚,人人趋之若鹜,不过这比赛却有条奇怪的规定──非本族夫妻或兄妹不得参与。
熙王遗憾道:“去年的头筹奖是一匹绝世好马,可惜我那几位夫人不会狩猎,不然我倒是可以一试。”
云天道:“即便你夫人会狩猎,你不是瓦莱人,也没有参与的资格啊?”
“这有何难?找波尔依要两套衣服,再贴个胡子,别人也瞧不出来。”
赵海倾和赵华耀都是轮廓深邃的相貌,云天想象一番,觉得他们化了妆,可能还真有几分像瓦莱人。
“或者……你可以让当地会狩猎的女子陪你一起?”
熙王摇摇头:“这是全族的盛会,人多眼杂,若是我使了这等\法子定会被人看出端倪,那女子以後在瓦莱可就难有立足之地了。”
云天深以为然,惭愧地点点头。
就在二人打算转移话题时,赵海倾忽然对云天道:“不然,这一次你我同去?”
“啊?”云天愕然,“你不是说他们这里讨厌断袖麽……”
熙王脑中灵光一闪,笑道:“好主意!”
赵海倾道:“云天生的这麽好看,扮作女子也不会有人怀疑。”
云天嘴角狂抽:“你让我穿女装?不干。”
“哦……”赵海倾虽然失望,却也没有强迫他,只关照他多吃些菜。
对方这麽照顾自己,云天反倒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发小声道:“如果今年的头奖是你要的那种金沙……我就答应。”
赵海倾微笑著在桌下覆住他的手,“不必勉强,你不愿做的事,我是绝然不会叫你去做的。”
云天撇撇嘴角,面上不在意,心里却感动得一塌糊涂。
之後商船返航,二人站在最高处观赏了岸边的烟火,接著又相拥著入眠。
可谁也没想到,云天的话竟会一语成谶。
──次日波尔依老爷带著回礼前来拜访时告知赵海倾,今年狩猎大赛的头奖正是瓦莱最好的极品金沙一瓶,这是他从王g的朋友那里打听到的内部消息,绝无虚言。
赵海倾挑眉看向云天,果不其然地发现云天顶了一张瞠目结舌的脸。
“赵老爷要是有兴趣,倒可以试试从获胜那人手里买来金沙……”波尔依道,“我们这里最好的猎手叫瓦吉,他的妻子丽莎也是猎手的女儿,他们夫妻已经连续两年赢得狩猎大赛了。”
说到此处,他又有些为难:“不过我族人一向把这比赛看得很重,纵是拿了头筹,一般也不会轻易让给他人。”
赵海倾微微颔首,此时云天已经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波尔依走後,赵海倾慢慢踱到云天身边,故意拉长了声音道:“天意啊……”
“……够了,”云天悔恨不已,“你就是想看我穿女装吧,只是几块布而已,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宝贝,我不是说过了麽,你若不愿,我不会强迫你。”
赵海倾如此“善解人意”,云天的倔劲儿倒上来了,“切,做出这麽正义的样子给谁看啊?难道我还会赖账不成?”
赵海倾笑著一把抱住他,在云天左右两颊各印下一个响亮的吻:“既然你这麽说,为夫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正午时分,熙王就送来两套当地的衣服。
云天那一套算是式样比较保守的女式猎装,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被头上那些叮叮当当的装饰搞得烦不胜烦:“我能不能不戴这个……”
“你若是不戴,别人会觉得我们是断袖。”
“我们本来就……”
劫火兴冲冲地跑进来,一看云天,愣了愣,随即字正腔圆地说:“对不起!我走错了!”扭头就要出门。
“给我回来!”云天大叫。
“……爹爹?”劫火惊讶地跳进云天怀里,“爹爹,你穿的是什麽呀?”
赵海倾道:“这是猎装。怎麽样,你爹爹穿上这个很好看吧?”
“好看,”劫火点点头,“爹爹穿什麽都很好看。”
赵海倾笑得合不拢嘴,云天满头黑线道:“我跟你娘三天後要参加一个狩猎比赛,你到时乖乖跟五叔待在一起,不要乱跑。”
“知道啦!”
三日之後。
瓦莱。帕亚大草原。
这里的草地比起龙腾更加鲜绿肥沃,养出来的牛马也格外健壮。远远望去,无边无际的绿地上骑著高头大马的男女不计其数,人人脸上带著志在必得的神情。
云天虽然貌美,但到底是男子轮廓,便在头上脸上遮了一层薄纱;赵海倾原本就人高马大,打扮成瓦莱人也颇神似,只是脸上那一圈浓密的大胡子被云天取笑了很久。
只听一声号响,上百匹骏马一同冲出,声势浩大,马蹄声若雷鸣滚滚,如绿海里翻腾著一片暗色的浪潮。
赵海倾双手牵著缰绳,云天的身子被他环在两臂之间。
马匹颠簸,云天前一天刚刚做过体力透支的运动,此时便不客气地将全身重量都依靠在赵海倾身上。
“……难受?”
“没,”云天摇摇头,“就是觉得腿酸……不打紧。”
赵海倾一拉缰绳,骏马放慢了速度,散步般地缓缓前行。
虽然舒适了许多,不过这麽一来,二人就远远落後於其他人了。
赵海倾道:“跟他们一起反而会惊动那些畜生,我们找一处人少的地方,相公给你打几头大的。”
他说话时,大胡子就跟著下巴一动一动,云天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你笑什麽?”赵海倾故作严肃道,“敢嘲笑相公,晚上回去收拾你。”
帕亚大草原上有一种金狮,它们体型巨大,并且十分凶残狡猾,一般的猎人都不会轻易与之为敌。
──而赵海倾的目标正是河边的一头成年金狮。
不过很显然,发现这头猎物的并不只是他们二人。
河对面的草丛里藏著一对男女,男子背著长弓,女子佩著猎刀,俱是十分飒爽的模样。赵海倾琢磨了片刻,道:“这两个人大概就是瓦吉夫妇了。”
云天奇道:“……啊?你怎麽看出来的?”
“直觉。”
“……”
就在二人低声交谈时,瓦吉夫妇也看了过来。
对方显然没有将赵海倾与云天放在眼里,那女人还颇挑衅地轻蔑一笑,狭长的美眸中尽是不屑。
云天哭笑不得:“我们被下战书了。”
赵海倾沈著道:“应战就是,孤乃一国之君,怕他不成?”
他说话时,已将长弓握在手中,摆好了架势。
瓦吉也已经用箭瞄准了那头金狮,他的妻子丽莎握紧弯刀蓄势待发地伏在草地中,像一只美丽而凶狠的豹。
这时,云天忽然发现丽莎的手脚肌理分明、非常结实,虽知道打猎的女子会强壮一些,可她的体型……却似乎不像个女x,反倒像一个较为纤细的男人。
云天还没来得及思考更多,就倏然听到利箭疾速s出的声响。
抬眼看去,赵海倾s出的箭明显要快上三分,隐约有白光流转其上,分明是灌注了内力。
云天心中一喜,暗道这一箭下去,纵是石头也要s穿了,何况是头野兽?
他的欣喜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就在金狮被s中的前一刻,那狡猾的家夥仿佛察觉到危险一般,居然猛地一矮身,结果利箭擦过它的头皮,仅仅穿透了它的耳朵。
而瓦吉就幸运得多,他s出的那一箭位置很低,力道也掌握得十分j妙,恰好钉入了金狮的後腿。
赵海倾眉心一蹙,紧接著又放一箭!
瓦吉随後跟上,长弓拉成满月的形状。
二人同时松手,两支利箭破空飞去,目标直取金狮的脑袋!
金狮受伤不轻,虽然第一时间拔足逃跑,却跑得一瘸一拐,血流如注。丽莎低吼了一声,飞快地弹跳而起向它奔去,眼见她手中的猎刀就要刺中金狮,然而──
“铿──!!”
一柄长剑斜刺而出,云天转动手臂,利用巧劲将那猎刀隔开来,金狮趁机跃起反扑,云天以指风为剑,反手一刺,霎时将它肚腹戳了个血洞。
丽莎的心脏猛地一蹦,惊疑地看向云天,没想到这个“女人”的本事会这麽大,竟然只用手指就剖开了狮腹!
赵海倾和瓦吉随後赶到,出人意料的是波尔依和他的妹妹阿尔娜也骑著马跑了过来,看样子是在旁边看了许久的热闹。
猎物死了,却不知究竟算谁的功劳,按说云天给了它最後一击,但若没有瓦吉那一箭,他也必然追不到金狮。
丽莎十分激动,但却压抑著不开口说话,也不与云天争论,一张俏脸憋得通红,看上去很怪异;瓦吉则与波尔依大声嚷嚷著什麽,二人争的不可开交。
波尔依和赵海倾存在利益关系,显然要站在赵海倾这一边,他是商人,本就口才极好,不过瓦吉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咬死了不松口,不肯把猎物让出来。
云天百无聊赖地等他二人唇枪舌剑,丽莎环著手臂气鼓鼓地瞪著他。虽说是公平竞争,但第一箭总归是瓦吉s中的,云天觉得心中有愧,於是朝丽莎抱歉地点点头。
阿尔娜瞧见那金狮的肚腹,轻呼了一声,又见云天右手两指沾著血迹,眼神瞬间变得钦佩了起来。
波尔依不知开出什麽条件,那瓦吉先是一愣,接著为难地看向丽莎,而丽莎只是摇头,并不答应。
云天见那女人著实不肯让步,隐隐生出了放弃的心思,可赵海倾为了金沙也耗费了不少j力,他又不忍心看著赵海倾的努力付诸东流。
最重要的是……他今天穿的可是女装啊!做出这麽大的牺牲,不捞点好处怎麽行!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时,那头原本倒地不起的金狮忽然动了动爪子。
阿尔娜和丽莎就站在距金狮一步之遥的地方,二人都背对著它,谁也没发现金狮在所有人的疏忽中一跃而起,硕大的利爪朝她们当头挥下!
“躲开!”
情急之中,云天也顾不得暴露自己中原人的身份了,大喊了一声,挥掌向那金狮的脑袋劈去!
他这一掌几乎灌注了全部内力,金狮登时被打得脑浆迸裂,彻底成了尸体,而丽莎躲闪不及,竟被云天硬生生压在了身下。
赵海倾大惊上前,将云天扶起来搂在怀中,云天却与丽莎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诧异。
“怎麽了?可是受了伤?”赵海倾焦急地问。
云天摇摇头,低声道:“他……是男人。”
“他?”赵海倾一愣,看向丽莎,忽然明白了云天的意思。
──难怪,丽莎的四肢要比寻常女子健壮一些,原以为“她”是因为狩猎才会如此,可若是细瞧“她”的骨骼,却能发现那分明是男子的体态。
丽莎虽听不懂云天的话,却能从云天的表情中明白自己的秘密被人发觉了,涨红了脸跃上骏马,狠狠一踢马腹,扬长而去。
瓦吉张口结舌,怔愣地唤了他一声,才如梦初醒地“抢”了波尔依的马去追自己的“妻子”。
二人转眼就没了影儿,比赛的结果毫无悬念地变成了波尔依老爷,而作为奖品的金沙,也顺理成章地落在了赵海倾手里。
当晚波尔依在家设了酒宴,就在众人其乐融融地喝酒吃r时,瓦吉却悄悄地带了不少猎物前来拜访。
他唯唯诺诺欲言又止,直到波尔依拍著他的肩膀鼓励他,他才吞吞吐吐地交代了事情的原委。
云天好奇心起,偷偷让赵海倾将他的话翻译给自己。
原来瓦吉确有个妻子叫做丽莎,她虽为女子,却是一名打猎的好手。丽莎父母早亡,只有个相依为命的弟弟,与她容貌神似。瓦吉英俊强壮,很快就获得了丽莎的好感,而在漫长的相处过程中,丽莎的弟弟萨伊却也对瓦吉产生了恋慕之心。而在瓦莱,同x爱恋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萨伊一直压抑著自己,甚至在丽莎遭遇野兽群丧命之後,提出代替她做瓦吉的“妻子”。起初瓦吉自然是不同意,然而萨伊的耐心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何况萨伊出外能打猎,回家能做饭,将瓦吉的生活照顾得细致入微。瓦吉毕竟不是石头心肠,慢慢地也就软化了。终於在一次醉酒後二人的关系有了实质的发展,从此瓦吉就默认了萨伊的存在。
二人的感情越来越坚固,然而在外萨伊却不得不扮成女子的模样,时时刻刻担心被人看破,过得十分辛苦,但也十分快乐。
原以为他们能一直这麽生活下去,没想到今天萨伊的身份却被云天察觉,瓦吉担心波尔依会将这件事说出去,思考许久後,终於决定前来恳求波尔依保守这个秘密。
瓦吉指著云天道:“如果波尔依老爷放我们一马,我也会把这个中原人的事情永远藏在肚子里。”
波尔依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即便知道了男子相恋的事情却还能保持淡定,“这是自然,我的朋友不过是需要一点金沙,你依旧是瓦莱最出色的猎人。”
瓦吉惭愧的摇摇头,“今天才知道人外有人,他用手指切开金狮肚子的本事很厉害,我甘拜下风。”
瓦吉离开後,云天讪讪道:“我怎麽觉得,好像有点对不起他们?”
波尔依浑不在意地挥手笑道:“他技不如人,与赵公子有甚关系?”
阿尔娜坐在哥哥旁边,一双美眸不时向云天瞥来,还在回忆云天“英雄救美”的一幕。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云天本就俊逸的模样显得越发吸引人,阿尔娜看著看著,不由脸颊如烧,甚至觉得云天虽然瘸了一条腿,却是她见过的最高大厉害又英俊的男人。
终於,在听到赵海倾提出次日离开瓦莱时,阿尔娜一咬下唇,下定决心般地对哥哥耳语了几句。
波尔依听後,狠狠地哑然了一瞬,接著欣慰地大笑起来,直笑得阿尔娜垂下了头,红晕从脸颊飘到耳朵g。
“赵老爷,不知道您这位兄弟可有婚配?”
赵海倾一愣,马上就明白了波尔依这老家夥想给云天说媒,而说媒的对象正是他亲妹子。
好家夥,云天果然魅力不减,连这鼻孔朝天的小妮子都敢觊觎他,这麽下去还得了?
赵海倾眯了眯眼睛,笑道:“我兄弟五年前就娶了妻,还有个儿子,一家三口十分幸福,我们都很羡慕他呢。”
波尔依仿佛没听懂赵海倾言下之意,心平气和地说:“中原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我这妹妹从小娇生惯养,我也舍不得让她去中原做妾,可先来後到的道理我总归是懂的,只要赵公子肯好好待她……”
“波尔依老爷不明白我兄长的意思,”云天客客气气、却不容推拒地打断了他,“我娶妻之时,就已经对他发了重誓,今生今世只会有他一个,若是再娶别人,可是要遭报应的。”
说完後,他状似不经意地看了赵海倾一眼,仿佛是当面对他许了承诺一般,叫赵海倾心底登时涌起一股暖意。
阿尔娜脸色一僵,虽不明白云天在说什麽,却也知道自己被拒绝了。
少女到底面皮薄,果断地站起来跑回了闺房,留下三个大男人对视苦笑。
瓦莱之行很快就结束了,赵海倾一行人回到龙腾时,恰好赶上了春节前夕。
皇城原本就是个丰饶之地,春节尤其热闹,入眼皆是一片耀目的红,那喜气仿佛从每条街巷、每个人脸上溢出来了一般,云天乍一看到这景象,脑中就蹦出四个字──太平盛世。
一家三口同乘一辆马车,赵海倾抱著劫火,附在云天耳边道:“我总算……等到了你回家的这一天。”
人潮喧闹,云天恍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浓缩成了这个小小的空间,他的爱人和孩子都在身边,从此往後都不会分开,这幸福感简直难以言说。
他忍不住拉住赵海倾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我回来了。”
作家的话:
迟来的更新……t
最近被各种期末作业和考试压得喘不过气了……快点放假吧t口t!!
(50鲜币)第四十回.终章
曾经的宁王妃回g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皇g的每个角落,人人都在猜测悬空的後位会不会落在他头上,范红依虽做过一段时间的皇後,可皇上忘不了王妃的事却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就为这从不曾充盈过的後g,倒落了个皇上深情的名声。
云天回g,最开心的恐怕就是灵坤了,他向来把云天当亲兄长看,兴奋得一连几夜没睡好觉。这天一大早,灵坤就拉著小虎等在皇g大门口,两个孩子拉长了脖子张望,直到视线中出现一辆气派非凡的皇家马车。
灵坤高兴地低声喊道:“云天哥哥回来啦!”
小虎忙道:“皇g门前不得喧哗,走,咱们出去。”
赵海倾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二人,对云天道:“你看,那两个小子想你想得紧呢。”
马车越来越近,云天顺著赵海倾示意的方向向前看去,就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拉著一个俊秀的少年跑来,两人笑的开怀,想来就是赵海倾提过的小虎和灵坤了。
赵海倾招手示意他们坐上来,灵坤乍一看见云天,就凝聚了实实在在的两汪眼泪,云天被劫火小时候哭怕了,看见别人哭就忍不住要安慰一番,於是灵坤顺势趴在了云天怀中,呜呜地掉眼泪,也不管赵海倾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多麽j彩。
“云天大哥你这几年去哪了……怎麽一点音信也没有……以後、以後不会再走了吧?”
好不容易等灵坤平静下来,小虎才无奈地顺了顺他的脊背,嘟囔道:“这麽大了还哭鼻子,我都替你丢人!”
“我、我那是太高兴了……!”灵坤不好意思地一抹鼻子,忽然看见了赵海倾怀里的劫火。
小虎好奇道:“皇上,这位是……?”
赵海倾脸上的是他们从没见过的温和,他亲昵地捏了捏劫火的小鼻子:“这是孤和云天的孩子,名叫劫火。”
劫火脆生生地说:“哥哥好!”
灵坤和小虎面面相觑,末了灵坤半信半疑地问:“那皇子殿下……是谁生的呀?”
“灵坤!”小虎低喝了一声。他之前听说过云天失忆失踪之事,猜测这也许是云天在外同别的女子所生的孩子,担心这个话题会触犯赵海倾的忌讳。
却没想到云天顿了顿,竟小声道:“大约……是我吧。”
“……”
云天自有记忆起,第一次看见这麽大的阵势。
皇室仪仗侍奉前後,文武百官列队两旁。目光所及处,尽是一派天家浩气。
云天并非皇後,自然没有凤辇可坐。就在他以为他得跟在赵海倾身後走完这条长长的路时,却见赵海倾向他伸出手来,竟是邀他同乘龙辇。
官员中已有不少人为这一幕面露诧异。都听说这宁王妃是先帝硬指给赵海倾的,还在群臣面前令赵海倾十分难堪,可看今日这情形,皇上分明是爱煞了凤翔的四皇子,竟给了他连前皇後都没享受过的待遇!
一时间,众人看云天的眼神变得j彩纷呈起来,有人愕然,有人不屑,还有人琢磨著以後该想什麽办法巴结他……
“上来吧。”赵海倾耐心地抬著手。
云天怔怔地“哦”了一声,拉著他的手登上龙辇。
二人比肩而坐,云天有点惶恐地说:“我以後该不会每天都得这样被人抬来抬去吧……”
赵海倾莞尔道:“你第一次回g,总要让他们掂量掂量你在我心里的分量。”
云天顿时心下了然。赵海倾这是不想他被任何人轻视。
他的住处安排在了皇後的瑶华殿,当天晚上赵海倾却没让他待在g里,而是悄悄地带著云天来到了永安城的一座官家府邸。
云天下了马车,抬起头,那正门上方写了“宁王府”三个字,夜色里看不出新旧。
赵海倾将他的肩膀扳过来,看著他的眼睛道:“还记得麽?这是我们以前的家。”
云天全无印象,又不忍让他失望,便小心道:“依稀有一点印象。”
这“依稀一点”的印象,已经足以让赵海倾喜上眉梢了。他仿佛献宝一般地道:“进去看看吧!还是和以前一样,什麽都没变过。”
“嗯。”云天欣然握住他的手,和赵海倾一同迈进宁王府的门槛。
相携走过庄重肃穆的大厅、穿过曲折j致的回廊,最後来到了花园。
王府的所有物什,甚至是一草一木都维持著云天离开时的模样,在分别後漫长的日夜里,每每想到二人共同经历过的种种,赵海倾都忍不住後悔,後悔当初为何要放云天离开?可若让云天陪在自己身边承受压力,他又著实不舍。
云天这般的x子,本就该去广阔的天地中自由!翔,不应囚禁在一个帝王手中。
念及此处,赵海倾忍不住轻轻吁了口气,带著几分怅然,几分庆幸。
云天以为他又在自责,忙道:“你别急,我慢慢想,肯定能全部想起来!”
赵海倾压抑住心底的不适,对他笑道:“哦?那你可还记得你在这花园里挖莲藕的事?”
“呃……”云天挠挠头发,“我以前还有这种爱好?”
“你和别的主子不一样,不喜欢被人伺候,那天你还亲自动手,给我和熙王做了一道菜。”
云天听後虽不觉得奇怪,却有些许意外──他是皇族出身,竟然还有做饭的本事,可见以前的他也是个不拘一格的人才嘛。
赵海倾对上他笑意盎然的眼眸,忽然间心潮激荡,涌起了一股连自己也说不明白的冲动,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莽撞地抱住云天,吻了上去。
这吻来的突然,云天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拥住他的腰肢。
赵海倾嘴唇颤抖,不似前些日子那游刃有余的模样,这个吻也并不火热,反而像是在确认什麽东西一般,有些诚惶诚恐的味道。
“……我知道你没有想起来,”赵海倾垂著眼睛,“你什麽都没想起来,我实在是不甘心……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坐在一国之君的位子上,却救不了你……”
云天犹豫片刻,低声问道:“要是真想不起来,你不会怪我吧?”
“不,我才是该被怪罪的人。若不是当年我手下的兵杀了叶随风的家人,你又哪会遭受这些……”
“成王败寇,是他看不透罢了。”云天眼神闪了闪。他同情叶随风,却不能因为这同情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好了,”赵海倾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自然,“今天是个开心日子,不开心的事我们不提。走,去咱们住的地方看看。”
赵海倾做了皇帝後还会时不时来宁王府留宿,他和云天的卧室从未蒙过灰尘。还是那张床、那张书桌、那个柜子……连云天无聊时随便涂涂画画的“墨宝”也全被赵海倾珍而重之地收藏了起来。
赵海倾拿出一个册子:“这是你的账簿,这几年由我暂时保管,一直等著你这正主儿回来呢。”
“真的?”云天一把夺过那薄册子,赵海倾无奈摇头──这爱财的x子还是没变!
随便翻了翻,云天愕然道:“我怎麽有这麽多钱?”
赵海倾尴尬地别过头,一副不愿提起的样子,云天一本正经道:“你不老实说,导致我什麽都想不起来,那後果就严重嘹。”
“……好吧,我说,”赵海倾先讨好地握住他的手,这才道,“你刚嫁过来的时候,我们关系并不……融洽,我跟你提过罢?”
“嗯,你说过的,那时我们经常拌嘴。”云天怀疑地瞥他一眼,“不过看你这黏糊糊的样子,我倒是想不来你会跟我怄气。”
“凡事都有过程不是?我看不惯你,就不愿给你银两,你是个硬骨头,干脆自己想法子弄钱……等到後来我离不开你了,你已经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了。”
云天不好意思地笑道:“咳咳……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麽,我又没干啥偷狗的事儿,弄点钱也不犯法吧?”
“不,其实你在担心。”赵海倾直视他道,“你担心你离开我後会过的不舒坦,所以早早地开始做准备。这些我都知道。”
云天一瞬间无话可说,愣愣地看著赵海倾,不知作何反应。
“你明白我是要成就一番事业的,而你身为男妃,迟早会处在一个尴尬的地位……你并不愿让自己变得那麽被动,因此你一开始就做好了离开我的打算。”
云天没料到当年的自己竟抱著这种心思,可仔细一想,却也无可厚非。
赵海倾对他一番真心不假,可他毕竟是龙腾的国君。一个好君王,不能一个人说了算。
“当初是我太懦弱了。云天,你是我的发妻,带给我许多快乐、陪我度过了最危险的日子,现在我们还有了火儿,我们的亲骨r。”赵海倾执起他的双手,一字一顿,“你应该,也有资格,堂堂正正的和我站在最高处!”
他掷地有声,一字一句深刻而坚定地敲进云天心底。
“那时候我没有能力,现在我可以做到了。云天,你信我麽?!”
深沈的眼眸燃烧著炙热的情感,如同燎原的烈火,将云天所有的不安席卷而空。
在回来之前,云天曾想过自己该怎麽面对一切。
可如今,他觉得他没什麽好怕的了,因为赵海倾陪著他。
他们是名正言顺的连理,谁也离不开谁。
他抬眸,灿然一笑。
“──我当然信你!”
冬雪覆盖著院里的青石板路,几株腊梅开得正豔。一阵清冷香气扑鼻而来,晨起的昏沈都一扫而空。
云天裹著狐裘站在窗前,手捧一杯热茶,心情愉悦地欣赏著院落美景,只觉得脑中仿佛瞬间被涤荡清明。
宁王府比起京中其他大户府邸丝毫算不得奢华,却别有一番韵致。
云天忍不住想象著他从前在这里生活的光景,想象著赵海倾是怎样对他冷眼相向,後来又是怎样与他相知相爱。
正在脑中上演一幕轰轰烈烈的恩仇大戏时,身後忽然覆上一个温度,接著低沈的男声道:“怎起的这麽早?再睡一会罢,当心著凉。”
“哦,昨晚做了个怪梦,我起来琢磨了一下,觉得很有意思。”
赵海倾向前靠近了些,好奇道:“什麽怪梦?”
“嗯,你的手不要往下滑……我梦到我前世的样子了,是个怪人,头发很短,高高的,还……还喜欢男人,我说了你不要生气,我跟一男的,似乎是准备那啥……结果来了一对老人家,骂我是孽子……”
赵海倾挑挑眉:“然後呢?”
“然後我好像被一个怪兽撞到了,升天啦。”
“……”赵海倾忍俊不禁,“是个怪梦!”
“虽然怪是怪吧,不过感觉……”云天斟酌了一下用词,“就像是真真切切发生过似地,我还记得被那对老人家教训时的难受劲儿。”
“别多想,既是个梦,做过就罢了。再去床上躺一阵吧?我叫人准备早膳。”
云天回味了一番,便将那梦境搁下了。昨夜好一通颠鸾倒凤,直到用罢早膳,云天依旧觉得腰酸腿软,赵海倾见状顺势拉著他又去床上躺了半宿,二人相拥而眠,直睡到午後出晴。
这一觉醒来,云天才後知後觉道:“你不用上早朝麽?”
赵海倾莞尔:“今日年三十,罢朝。”
云天愣了一瞬,道:“年三十?今天?”
“嗯,”赵海倾吻了吻他头顶的发旋,“快穿衣服,还能赶得上今年最後一场集市。”
二人起床洗漱,换上最普通的布衣。赵海倾人高马大,即便一身朴素衣衫也显得器宇轩昂,云天虽有一只脚不方便,却也是个少见的美郎君。
彼此相视一笑,云天道:“都说当皇帝好,我看你倒是蛮享受做平民的滋味。”
“跟你在一起,做对平民夫妻也很快活。”──若是无你,得到天下也没有意义。
云天曾想象过赵海倾会给他一个怎样的年三十,却没想到他居然亲自买了酒菜鱼r,又带著自己返回宁王府。
他知道赵海倾是有计划的,因此在劫火兴高采烈地从府里冲出来时,云天也并没觉得很意外。
不过当灵坤、闫四、白风、林郸、段鸿方……甚至凌襄一个接一个的出现时,云天就不得不承认被“意外”到了。
“你们怎麽也来了?”他看著段鸿方笑眯眯的脸愕然道。
“怎麽,不欢迎我啊?好歹咱们也算是同门,你这样真让人寒心。”段鸿方佯作生气,被凌襄狠狠剜了一眼。
“他来,所以我也来。”凌襄寒著脸开口,显然对云天抱了点警惕之心。
云天这才明白过来,感情凌襄这是嫁随、嫁狗随狗了。
看到段鸿方促狭的表情,又想到凌襄嘴硬心软的x子,云天也起了坏心眼,当下跟段鸿方勾肩搭背道:“哪能不欢迎?上一次走得匆忙,我还一直想著什麽时候跟你好好喝一场呢!”
果不其然凌襄的脸色绿了几分,就在几人忍俊不禁时,他居然一咬牙,对赵海倾大声道:“管管你媳妇!”
赵海倾:“……”
段鸿方摇著手指:“凌襄,不要对圣上无礼。”
赵海倾哂道:“无妨,既然来了就是朋友,随意即可。”
众人热热闹闹地走进宁王府,云天和赵海倾落在最後。
云天道:“他们都是你邀请来的?”
“嗯,”赵海倾顿了顿,“其实,我也有我的私心。你师父自不必说,须尊为上宾,至於段谷主和凌帮主……我有件事想请他们帮忙。”
云天诧异道:“他们是做药的,难道你g里那些御医不比他们有本事?”
“江湖药还需江湖人去解,你失忆的缘由御医也说不明白。”
“原来如此……你想让他们帮我想起以前的事……”云天心里郁结了一团闷气,并非是因为其他,而是遗憾自己对前事竟然一无所知……
对於恢复记忆这件事云天并不及赵海倾来得热忱,他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安稳,赵海倾却希望他眼中的自己是完整的。
年夜饭自是云天在外漂泊以来吃的最温馨热闹的一顿,半夜众人还无睡意,喝酒划拳者有之,兴之所至跳起来过招者有之,小孩儿们则大笑著在庭院里放烟火。云天和劫火爬到假山最高处,赵海倾就站在下面的回廊,含笑的眼睛望著他们。
“小心一些。”
“没事儿,放个花儿就下来。”云天一扬火折子,将烟花点著,扔了出去。
嗤──
烟花打著转儿落在了墙外的一堆枯草上,顿时燃起了一丛火。
赵海倾:“……”
云天:“……”
劫火:“爹爹,走水啦!”
众人将火扑灭以後,云天也没了玩乐的心情。
赵海倾憋笑道:“不要在意,你又不是有心的,过年红红火火的也不错。”
“承蒙安慰,不胜感激,”云天撇撇嘴,“好在没啥损失……”
“所以你就安心睡吧,”赵海倾一吻他光洁的额头,“在床上等为夫。”
云天无视他的调戏,“你不一起睡麽?”
“我和白仙师还有些事情要谈。”
“哦……”云天猜想这事八成和他有关,也没多问,叫上儿子乖乖回房睡觉去了。
书房里,白风、段鸿方以及凌襄已经等在了那儿,见赵海倾推门进来,纷纷向他看去。
“诸位,今日赵某有求於诸位,大恩大德定当铭记於心,来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赵海倾贵为一国之尊,竟然郑重其事地对他们一抱拳。
白风笑道:“云天是我宝贝徒儿,我救他理所应当,哪里用得著你去赴汤蹈火。”
段鸿方也道:“他是我好兄弟,皇上不用说这些见外话。”
“呵!”凌襄一听,醋劲又泛了上来,“皇上,他们和您夫人交情不浅,我可没有。”
“凌襄。”段鸿方不满地唤他。
“我也没什麽要求,只要皇上肯助我谷草帮在江湖上站稳脚,您这个忙我就帮了。”
白风觉得他很有意思,忍不住玩笑道:“小妖j,你们那个帮不是专门做些邪门歪道的东西麽,怎好叫皇上去愚弄龙腾百姓?”
“你!”凌襄眉毛倒竖,正要反唇相讥,但一想到这人是段鸿方的师叔,又硬生生忍住了。
段鸿方想到他跟著自己跑动跑西的也实在辛苦,便放柔了语气道,“凌襄,师叔说的是玩笑话,当真就成了傻瓜。”
赵海倾莞尔:“据闻谷草帮最近和赤枫谷走得颇近。”
“皇上也知道这种江湖事?”凌襄挑眉问。
“认识几个江湖朋友,对谷草帮也算了解一二。前几天还听说谷草帮给岭北岭南两地送了不少驱寒的药。”
白风笑道:“行啦,你这小娃子,还跟皇上谈条件不成,只要你不干伤天害理的事,就算皇上不帮你,我这师侄又岂会放著你不管?”
凌襄脸上微妙地一红,别过眼睛:“其实关於中皇云天中的蛊,我倒是知晓一些。”
“不错,”白风道,“这次多亏了师侄媳妇,否则我现在还找不到头绪。来,你看看,这是我拟的药方。”
赵海倾神色肃然地从白风手上接过一张纸,略略扫了一眼。很多药材虽然名贵,但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唯有这情人血……
“情人血,顾名思义,要取你的血炼药。”
赵海倾讶然道:“用人血做药方?”
“这药不是给云天吃的,而是用来喂蛊的,一共要炼制七七四十九颗,每日喂一颗,等到全部喂完,再把那蛊虫种到云天身上。”
一听又要种蛊,赵海倾心里便觉得有些发悚。云天失忆就是因为蛊,万一这次没有成功,反倒叫他把这几年的事也忘了,岂不是……
白风明白他的顾虑,安慰他道:“你大可放心,此蛊不伤人,但也未必一定能成功。事在人为。”
赵海倾思虑片刻,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云天正和劫火在被窝里玩著游戏。
“火儿再猜猜,猜错了要让爹爹打三下。”
“唔……”劫火伤脑筋道,“有……四颗糖?”
“错!”云天洋洋得意地摊开手,“一颗也没有!”
劫火:“……”
“嘿嘿嘿,火儿输了,来,把手伸出来!”
劫火抵死不从:“爹爹耍赖!我要告诉娘亲!”
“怎麽了?”赵海倾推门进来,正好看见云天和劫火在床上闹成一团,忍不住心头渐暖,仿若融了一汪春水。
劫火见缝c针地告了云天一状:“爹爹让我猜他手里有几个糖!结果一个也没有!”
赵海倾一本正经道:“嗯,是过分了些,我替你教训你爹爹。”
劫火一听,又蹙起眉尖儿担忧道:“娘亲会打爹爹吗?”
“这个麽……若是火儿希望我打的话。”
劫火知道娘亲本事厉害,生怕云天吃亏,又改了主意道:“娘亲不要打爹爹,就罚爹爹不准吃糖吧!”
赵海倾忍著笑:“好,糖都是你的,不过不可吃太多。”
为了实施“惩罚”大计,赵海倾心怀不轨地将劫火赶去了灵坤屋里,上床搂住云天,意欲轻薄。
云天用手抵著他,一副清心寡欲的表情:“举头三尺有神明,万万不可行此等下流之事。”
“若是我不下流,我们又怎会有劫火这麽可爱的孩子?”
“劫火是我一个人的。”
“……”赵海倾吻了吻他的鬓角,“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罢?”
云天嫌弃地说:“你那点苦劳,不提也罢。”
赵海倾失笑,温柔地按著他的肩膀倒下去,而後四唇相叠,辗转厮磨,自是一番春宵帐暖,浓情蜜意。
次日,赵海倾早早地便去上朝了,云天及众人围坐一桌用午膳时,忽然伤脑筋地说:“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
白风心虚地看他一眼,继续扒饭。
段鸿方仿佛没看懂白风的暗示,字字清晰道:“以男子之身受孕……是这件事麽?”
在场都是熟人,云天也不避讳,点了点头。
白风肃然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既然上天让火儿降临在你肚子里,你便泰然处之吧。”
林郸看看师父,又看看师兄,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云天眯了眯眼睛,少顷,继续吃饭。
饭後,他将林郸叫到房里,慢悠悠道:“师弟,老实交代吧。”
林郸扭捏道:“师父……不让说。”
“嗯,”云天点点头,“听师父的话是对的。”
林郸惊喜道:“那,师兄我能走了麽?”
云天“啪”地将一个重物拍到桌上,平静道:“说了,这把剑就是你的。”
林郸看著那如浸染了月色一般流转著清华的宝剑,欲哭无泪。
“这……其实那件事……也怪不得师父……”做了一番艰苦的心理斗争後,林郸终於还是将白风出卖了,“四年前那一次,你吃了师父练的药……长了满脸的大疙瘩……”
云天汗颜,“难不成和那个药有关?”
林郸点点头,“若是只吃那个药还不至於,但同解药一起服用的话,则会在十五日内y阳互转……嗯,大约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罢,十五日还未过,师兄就遇到了皇上,然後你们……”
然後发生了什麽不言而喻,云天闻言只觉得荒诞怪异,但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用了。
林郸见他出神,拿了宝剑逃之夭夭。
傍晚时分,京城万家灯火,照亮一片繁华。
当今龙腾天子、白风真人,以及江湖两大势力──赤枫谷、谷草帮的两位主子,已在皇g的炼丹房待了大半个时辰。
“好了,这下东西就齐全了。”白风端著一个碗,里头是满满一碗鲜红粘稠的y体。
赵海倾手上缠著绷带,虽然脸色发白但神态还算平静。
白风一边查看炼丹炉的火候,一边挥手道:“皇上,刚放了血快去歇著吧,要是你倒了,我那徒弟指不定要怎麽怪罪我!”
“无妨,”赵海倾顿了顿,“白仙师可还有什麽需要的?”
“没了,没了,以後每日这个时辰来放一碗血就行。”
“……”赵海倾忽然觉得自己像挂在墙头待宰的猪,“如此,那孤就先回王府了,各位自便。”
凌襄看著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巴,对段鸿方道:“你那个兄弟每天和皇上黏在一起,也不嫌腻味。”
“小别胜新婚,懂麽?他们也是很不容易才到今天这一步。”段鸿方看著凌襄白皙的脸,忽然心情大好,竟破天荒亲昵地刮了刮他的鼻子。
白风吹胡子瞪眼:“成何体统!这儿还有老人家!”
“师叔权当做没有看到罢。”
“……”
“一道好菜,要色香味俱全……”
灵坤一边掂著锅,一边对旁边流哈喇子的三个人说道。
云天吞了一口口水:“灵坤做的东西好吃是好吃,可每天这麽麻烦你……”
“云天大哥,”灵坤摇摇头,“你说这话太见外了,当初若不是你把我带回来,我又怎会有今日。”
云天对当年的自己感激涕零,瞥一眼林郸,失望道:“同样是弟弟,这边这个怎麽就只知道吃?”
林郸大呼委屈:“明明是师兄嫌弃我做的东西……”
二人正在拌嘴,魏冲顶著薄雪走了进来,看见灵坤在灶台前忙活的身影,他和父亲一样英气的眼睛不自觉染上了暖意。
“哟,小虎来啦?”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威风凛凛的少年,纷纷笑著和他打招呼。
“唔,嗯……”魏冲点了点头,又怔怔看了灵坤几秒,才向其他人问礼:“云天大哥、林大哥、大殿下。”
劫火被称为殿下,感觉飘飘然地。云天见小虎一双眼睛老往灵坤身上瞟,故意道:“怎麽跑来这边蹭饭?你家的饭不好吃啊?”
小虎脸上一红:“我……顺路过来看看,灵坤,什麽时候和我回将军府?”
云天肃然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既然是灵坤的哥哥,灵坤要去哪,当然是我说了算。”
魏冲知道云天在赵海倾心中分量不轻,生怕他吹吹耳边风,自己认准的媳妇就跑了,急得抓耳挠腮。
云天漫不经心道:“火儿一直很佩服你的身手……”
“……!”魏冲仿佛一瞬间看见了希望,“殿下若是想学,我定当竭尽所能!”
果然孺子可教也!云天大喜,对劫火眨眨眼睛:“还不快叫小师傅?”
赵海倾刚好赶在开饭的时候回来,众人正乐成一团,也没人发现他面色有异。
饭後二人回房,赵海倾进了门就躺下来道:“今天折子真多,我批了一整日。”
於是云天顺其自然道:“那就早点睡吧,要不要喝点东西?”
“不用……那为夫就先睡了。”赵海倾对他笑了笑,困乏地闭上眼睛。
情人血要保持纯净,因此赵海倾最近不敢吃大鱼大r,更别提补药了。一连放了七天血,他开始出现头晕目眩的症状,好在他底子够结实,这些小毛病也没能过多影响他处理政务。
这天一边境小国进贡了几只非常罕见的纯白色小狗,劫火听说了消息非要云天带他去g里看看,云天这些天住在宁王府,也有些好奇赵海倾在皇g里是怎样一副模样,就乐呵呵地带儿子去了。
有赵海倾给的牌子,云天一路畅行无阻。将劫火丢在御花园後他便去御书房找赵海倾。
闫四站在门外,见云天来了也不阻拦,只低声道:“皇上似乎睡了。”
“大白天的睡觉?”云天讶异道,“他有这麽累麽?”
闫四摇摇头,“多关心关心皇上吧。”
云天怔然片刻,忽地有些内疚。
他对赵海倾的关注,显然不如对孩子那麽多。赵海倾回家从不抱怨辛苦,可他嘴上不说,不代表身子不累……
微微叹了口气,云天轻手轻脚地走进御书房。
果不其然,那站立时高大挺拔的身影此刻正斜倚著右手,伏在龙案上小憩。
不知为什麽,云天总觉得此刻的赵海倾,似乎并不是他印象中天塌了都能顶著的模样。
他好像消瘦了些,近日面色也不大好。
云天心疼地坐在他身边,拂了拂爱人鬓角的发。
赵海倾似有所觉,眉心微微一动,却是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云天拿过他手边的折子看了看,发现有几处地方,赵海倾虽然批注得认真,但却难以说得上是最佳方案。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适不适合这个国家,但也不知怎麽回事,在看到这些奏折时,他能迅速地在脑中拟出一些应对办法。
抱著想要替赵海倾分担一些东西的心理,云天取来纸笔,对照著奏折的顺序,仔仔细细地将他所有的想法都逐条写了下来。
没有文邹邹的官腔,云天的用词显得更趋於直白化、简明化。不知不觉间,他已写了满满三页。而在这期间,赵海倾一直熟睡著,均匀绵长的呼吸落在云天耳中,令他觉得格外安心。
或许是阳光太过温暖,又或许是御书房的气氛太过宁谧,云天写著写著,自己竟也泛上困意。
打了个呵欠,他向赵海倾靠近了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打起了盹。
两人互相依偎,又睡了一个时辰。
赵海倾醒来时,意外地看到云天正紧贴著自己,而在他旁边,整整齐齐地放著几页纸,字迹谈不上漂亮,一看就是出自谁的手笔。
没有什麽比被人关心著的滋味更能让人觉得温暖了,赵海倾嘴角忍不住染了笑意,低头一吻云天的脸颊。
云天睡得浅,这一吻,就将他唤醒了。
“……海倾?”他迷迷糊糊地嘟囔道。
“嗯,你什麽时候来的?”赵海倾替他理了理乱发,“这些都是你写的罢?”
云天坐直身子,微微紧张道:“是我写的,不知道有没有用,你就姑且一看吧。”
他以前就为赵海倾出过不少好点子,就算云天不说,赵海倾本也有意请教他。不过云天会跑到御书房来陪他批奏折,他还是大感惊喜。当下拿起那几页纸,细致地浏览了一遍。
“……如何?”
“唔……”赵海倾点点头,“我还以为你失忆後,将你从前那些聪明才智都忘掉了,现在看来,是我多虑。”
被爱人夸奖,云天喜滋滋地挠挠头发,“那我以後每天来陪你看奏折吧?你最近……好像瘦了不少,一定很累吧?”
他的眼睛亮亮的,像是两颗星子落在了那两汪漆黑的深潭里。
那一刻,赵海倾对云天的喜爱达到了顶点,他用力拥住这个陪自己走过风风雨雨、又历经波折才得以重新在一起的男子,哑声道:“吾幸得尔,此生无憾。”‘
“殿下,殿下,你到底喜欢哪一只啊?”灵坤蹲在花坛边,看著劫火对著几只小狗犹豫不决的模样,忍不住小声催促道。
“唔……我、我不知道,不然灵坤哥哥你先挑吧?”劫火惯x地咬了咬手指头,忽然想到云天不准他这麽做,又赶紧将手放下来,四下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到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行不行,必须要殿下先挑才可以。”灵坤看著那几只小狗也是十分喜欢,可就算再喜欢,他也不敢越过劫火先下手啊。
劫火挑出最漂亮的两只,好奇道“灵坤哥哥,你说他们是一对麽?”
灵坤提起小狗的腿看了看,道:“都是公的。”
“哦……”劫火点点头,“那我们把它们带回去,就可以生一窝了吧?”
灵坤汗颜道:“它们都是公的啦,生不出来的。”
“咦?”劫火不解地眨眨眼睛,“爹爹和娘亲也都是公的呀。”
“是男的,不是公的……”
“那它们到底能生吗?”
“不能……”
晚霞如织,将整个皇g染得金碧辉煌。
云天将脑袋斜倚在赵海倾肩上,此刻万物寂静,仿佛世界只剩下了他二人。
静默许久後,赵海倾忽道:“当初娶你时,先帝说我们是天生一对。”
“唔,”云天应道,“假话你也信?”
“当年自是不信的,还为此恨了他许久……”赵海倾微微一笑,“不过今天看来,即便我们不是天生一对,也算上是地造一双了罢?”
──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因缘际遇,又有谁说得清楚?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能与你相爱,乃是我一生最幸福的事。
【全文完】
作家的话:
完结了qaq…… 抱歉让大家等了这麽久,很对不起tat鞠躬!!!
感谢修离酱一直以来的照顾tat还有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