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C 妻善不好欺第48部分阅读
糖果C 妻善不好欺 作者:肉书屋
文君华心里温暖遍生。
外头响起了一更的梆子声儿,惊了文君华一会儿。
见外头依旧没什么动静,文君华只得对着帘子外唤了声儿:〃尔蓝,你再去看看三院儿的
动静〃不一会儿又是放心不下,直吩咐道,〃回来,把我手底留着的老参那些去,给三少夫人
补补中气,醒个神儿〃
帘外脚步飞快慌乱,文君华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没过多久,尔蓝又回来了,在帘外请了命进来,一脸和颜悦色地禀报道:〃回大少爷,少
夫人,奴婢才出门儿,就遇上了三院儿那边儿的人过来报信儿,说三少夫人生了,是个健康
的小姐,这会儿母女平安呢〃
文君华舒了一大口气,转而笑着对着萧旁:〃生了呢,是个女儿,多好,我欢喜着呢。〃
尔蓝眯着双眼笑嘻嘻的,嘴上也是滑头一句:〃不过听旁人说,三少夫人痛了这多久,得
知生了位小姐,这会儿正在屋里哭得死去活来呢,也就少夫人您知道疼惜女儿,呵呵。〃
〃行了,你赶紧帮我打点一下,我们去三院儿看看她。〃都是妯娌,齐氏虽然还在禁足当
中,但这礼数也是要全了的。
萧旁也起身:〃要不明儿早上去吧,天儿都黑了,你的肚子又这么大了。〃
〃不碍事儿的。〃文君华摇摇头,〃我正巧有事儿要跟娘商量呢,趁着这会儿三弟妹刚刚
生了孩子有功劳,才好开口说呢。〃
小夫妻二人乘着软轿来到三院儿流霞院门前,萧旁起先下轿扶了文君华一把,尔后更是
寸步不离地扶着文君华进门儿,守夜的几个丫鬟婆子见了,好不羡慕巴望着,心说这大房里
的两位主子就是和睦恩爱,不像她们三院儿这头,眼见着三少夫人都生了,也不见三少爷的
人影儿。
据说在外头跟几个狐朋狗友鬼混着呢,这会子萧府已派人去寻了。
齐氏本就为自己难产而心酸,又得知是个女儿,且丈夫也不在个跟前儿的,这心里便是
更加酸涩痛楚了。
文君华抵达内屋的时候,萧王氏与萧瑛才是刚来。
上前行了个礼,见萧王氏脸色淡淡的,心知她更不待见齐氏了。
视线无意间落到同是前来慰问的姜氏,大腹便便地靠着自己的贴身丫鬟站在一旁儿,满
脸的风霜。
她才进了萧府的门儿多少时日,就变成了这副沧桑模样。
许是怀孕后心思果真变得柔软了许多,文君华心里不忍,搭了白露的手挺着大肚子过去
安慰姜氏道:〃数着日子,你也没几个月就要生了,别操心太多,需要什么物事人力的,尽管
遣个丫鬟子到我跟前儿说一声儿,我现在虽然也无力处理过多的杂物,但这一张嘴还是说得
上些话儿呢。〃
姜氏眼中有东西闪了闪,心里微微动容,本以为自几月前的那些事儿之后,文君华应该
不会再理会自己半分,现又听她这般体贴自己,她早已感动得不知成何等样子。
直摇摇头含泪道:〃有大少夫人这句话,婢妾已足够了〃
三两句话间,萧王氏已是开口对着齐氏发话儿了:〃老三媳妇你也真是的,虽说你怀着孕
不方便管事儿,可也不能成天儿放任执儿不顾啊,这会子老婆都生了,他都不见人影儿,传
出去,像个什么话儿〃
萧王氏这话是说重了,齐氏心里本就委屈,这下子更是眼眶一红,两行热泪便下来了:
〃我一个被禁了足又怀着身孕的弱势女子,哪儿有功夫操办这么多事儿?〃言语之间,对萧
王氏禁足自己这般久的行为很是不满。
文君华见了,赶忙趁着萧王氏发火儿之前拦了拦,上前请命道:〃娘,您先别气,媳妇正
打算跟娘说这个事儿呢。〃
齐氏与萧王氏皆是一愣。
文君华重拾笑容:〃您想呀,之前三弟妹挺着个大肚子呆在院儿里,大家还可以认为是三
弟妹在静心安胎。可如今她已经生产,娘便不可再这般禁着三弟妹了。〃
又接着说:〃这三房得了喜,总得有不少亲戚要来庆贺的吧,头一件儿隆重的便是满月酒,
届时三弟妹的事儿要是被大家知晓通透了,外边儿不定怎么传呢。所以媳妇的意思是,三弟
妹如今生了孩子有功,娘不若就行行好儿,饶恕她这一回,解了她的禁足令吧?〃
〃你为她求情?〃萧王氏似不认识文君华一般,琢磨不透地再反复问了句,〃你别是忘了
她为何会有这样的下场吧?〃
第181章良吟
文君华望了齐氏一眼,见她脸上也是透着不解,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畏惧想是上次
自己对她的警告起了效果。
点点头:〃娘,事情都过去快一年了,我也忘得差不多了呢,就当是为了新生的姐儿,和
我肚里的这个积点福呢,我想三弟妹此时心里也是宽敞了,不会再像当时那般不懂事儿了呢。〃
萧瑛眼前一亮,也似不认识一般地看着文君华。
屋子里的人,或惊奇,或不解,或为了齐氏而高兴。
萧瑛萧旁众人觉得文君华说得也不无道理,便是纷纷为齐氏求了一通情。
萧王氏最终允了,齐氏终也舒了一大口气,却还是用不解的目光去看文君华,似在揣度,
她做这事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文君华也心头一松,其实她此番举止,根本没打什么坏心思,只想着,齐氏算是文静媛
的一颗棋,横竖自己抵挡不住文静媛的攻势,不若让这颗棋多欠自己些人情吧,也当是为了
自己的孩子积点福德。
虽说齐氏生了个女儿,她本身也只是个庶媳身份,但关于萧府大小姐的洗三儿礼,一应
礼数待遇,萧王氏等人还是不曾亏待的。
整个四月里喜滋滋咋呼呼的,萧府尽沉浸于安乐温暖的氛围当中,齐氏近来也无什么大
动静,只安心地呆在自己的屋里坐月子。
文君华将手头上的事情顺了顺,才是想起江掠衣那档子闲事儿来。
叫上白露,备了车马,准备出府去江掠衣那儿一趟,将之前欠他的人情一类的,与他商
量商量,看看该怎么还,她不喜欢欠人家的。
沿途文君华都戴着帽帏,幸而江掠衣现居住的地方跟萧府距离不远,否则一路上车马劳
顿,她骨头都会被颠散架。
好容易抵达了,文君华被扶着下了马车,透着帽帏的轻纱朝前望去,只见大小适宜的宅
子前挂着一块儿写有〃栖凤居〃三个洒金大字儿的匾额。
轻抿起唇角,心说这三字果真配凤鸣班一干人等。
再往近走几步,文君华忽然顿下了步子,白露的表情比她还要惊讶忧心,直接脱口问了
句:〃怎么会这样?〃
文君华心一跳,望着大门前挂着的白幡与白灯笼,心里也很是莫名,这好端端的,怎就
忽然办起丧事来了?
萧岚与乐恬枭成亲那日,凤鸣班还来萧府上献艺了呢,那时不曾听闻有何人出事儿或以
不妥呀
白露扶着文君华一路走去,步子紧了些,文君华心里莫名白露心里的担忧从何而来,却
也没有脱口问出。
寻了大门前当值的一个小厮问了,那小厮听文君华自报身份,便了然文君华是江掠衣的
客人,恭敬有礼地对着文君华施了一礼,尔后方慢条斯理,言语间带着些微凄凉味道地说着:
〃哎,这丧事是为家里的良吟姑娘办的,昨儿夜里没的。〃又添言,〃萧夫人既然来了,也进
去为良吟姑娘上柱香,表份儿心罢。〃
文君华身形一晃,上个月还好好儿的人,怎地昨儿夜里就没了?
白露小心翼翼地自心底里吐出一口气来,眉头微展,尔后却又是皱起,直让那小厮为她
与文君华引路。
行至一半儿时,白露终犹豫着出口:〃少夫人您现在有孕在身,怕是会冲撞到您,不若这
礼儿由奴婢代您全了罢。〃
文君华却是摇摇头,紧着步子:〃我现已怀了五个月,胎位早稳住了,再而,我不信那冲
撞迷信之说。良吟姑娘与我虽无甚交情,但我很是欣赏羡慕她的才华,如此红颜,竟遭天妒,
你叫我心里怎忍心。〃
白露说不过文君华,只得沉默,扶了她一路来到了内府。
栖凤居的摆设构造与寻常富人家的宅子很是不同,比之那些雕梁画栋,织金镶银的富贵
人家,这间栖凤居更显几分雅气与灵动。
只是这时文君华与白露二人的心思都紧在刚殁的良吟身上,无心观察四周的独特美景。
灵堂设置在栖凤居西上房的大厅里,凤鸣班里如白鸾,蝶呤等人都在,唯独不见江掠衣
的踪影。
众人见文君华挺着个大肚子前来吊丧,皆是一讶,不过大家这会儿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并无过多心思去在意文君华的异常举止。
他们都见过文君华,也算认识,白鸾立时上前取了三根檀香点好,有礼地递于文君华,
又回身点了三根,递于白露。
文君华看着灵堂四周凄冷的摆设,再看看那块儿黑色的牌位,以及横立在厅堂内的那口
红漆大棺木,心下猛抽,涩涩难受。
手执檀香上前,对着死者拜了三拜,尔后恭敬得体地上前将檀香插于香炉,又拜了三拜。
白露亦是如此,做完一切之后,又上前去扶了文君华。
灵堂内静得惊人,不似别家办丧事那般,有人撕心裂肺地哭丧,有人前来吊唁劝慰。这
倒让文君华站在一旁略显尴尬,不知该怎么安慰众人。
早知如此,她应先遣个人过来知会一声儿,再行前来。今日如此,实是冒昧。
凤鸣班毕竟与别个不同,他们倾心相伴的同伴儿殁了,定只会自己人将这丧事办起来,
自己内部的人团结在一起,默默哀悼。
而文君华这般,却像是个尴尬的外人了。
瞧着每个人脸上苍白而冷凉的神情,美丽而温润的嘴唇此刻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甚
至还有人因隐忍不住而握拳发泄的。
文君华自觉自己与白鸾还算熟识,便是静静地上前走了几步至他跟前儿:〃良吟怎么没
的?〃
白鸾缓缓地抬起头来,文君华骇然,方才不细看未发觉,现在离得近,仔细一瞧,才是
发现白鸾原本清澈好看的眸里,沁着骇人的血丝
该是要不眠不休或以哭成什么样儿,才能有这副光景?
〃她生病了但一直未说,暗地里还偏生用着猛药,那丫头,倔。〃白鸾说话的时候不
复往日的神韵,声音死气沉沉的,静得可怕。
文君华心里突突的,再看看其余几位,皆是不言不语地盯着良吟的棺木瞧。
〃少夫人〃白露觉得这样的场景怪渗人的,便是悄悄地拉了她的衣袖说,〃咱们今儿
好像不适合来。〃
文君华点点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又问白鸾:〃那你们公子这会儿在哪儿呢?〃
白鸾依旧是面无表情:〃在他屋里呢,整整一天了,不说话也不吃东西。〃白鸾说完,眼
里浸着无力,似江掠衣现在是不能惹的野兽般,不敢提及。
〃麻烦带下路好么?〃文君华的这句话让灵堂内的所有人都讶然地抬起了头来,白鸾亦
是一脸惊愕地看着文君华。
白露立于文君华身后,也突然很是紧张地捏了捏自己手里的帕子。
白鸾似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后想着江掠衣跟文君华二人的交情似不错,便终是点头:
〃夫人随我来。〃
江掠衣居住的地方是与之相反的东上房,那儿不大,比之西上房要小三四倍的样子,仅
居江掠衣一人。
其余人则住在西上房与北厢。
一路穿堂过门,文君华无心沿途风景,只在心里紧着话儿,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跟江掠衣
说话。
终于到了,文君华深吸一口气,朝前儿迈开了步子。
白露难得要与自己同进,而且很坚持,文君华心里莫名,却也没多想,只觉得她大概是
担心自己肚里的孩子。
白鸾送她们二人至这里,便是遣了个童子在外候着,以便文君华使唤,自己则又是返身
去了西上房吊唁良吟。
行至门前,白露上前去为文君华叩了门,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伸手轻轻一推即开了。
里头昏暗一片。
文君华皱着眉头,闻着那里头甜腻而厚重的熏香气,心里正莫名着,与江掠衣来往的时
候,好像没闻过这种味道呀。
〃江公子,你好,我是萧府的大少夫人。〃文君华站在门外有礼地问候了一句。
里头静悄悄的,似无人。
就在文君华纳闷儿的时候,里头传来了一个无力的低声:〃进来罢。〃
侯在外头的童子心头一松,还以为文君华要被拒于门外了呢。
室内光线很暗,窗户都被紧闭着,落下了厚重的窗帷,不透光线。愈是往里走,便愈发
闻见一股子甜腻的熏香气,文君华虽早过了害喜期,但闻着胃里依旧不舒服。
再往里走,她看见一个着白衣的男子,伏在香案上,不言不语,只静静地闭着双眼。
以前任何时候见江掠衣,都是一副妖孽模样,带着妖冶或以诱人的笑容,摆出一副好像
永远也不会悲伤的姿态。
而如今文君华细细观察着伏在香案上的江掠衣,死气沉沉,面无表情,似若死物。
白露仅看了一眼,便别过头去,眼里浸着泪。
江掠衣无意瞥见,勉强自脸上挤出个笑容来:〃你们来啦?〃
〃对不起,今天来得不是时候〃文君华的声音也低低的,似受到了这沉重气息的影
响,心情郁郁的。
江掠衣看了一眼白露,尔后言说:〃劳烦你了,将门掩了,这香是良吟生前最爱的冷雾,
散了可惜。〃
白露眼眸微讶,尔后默默上前去关了门。
第182章红颜乱
文君华心里这才通透,怪道满屋子的甜腻香味儿,原是为了悼念良吟。又见香炉里燃着满满
当当的熏香,才是愕然,难怪这味儿太过厚重甜腻,原来是一次性点得太多。
所以,良吟姑娘是江掠衣的心上人么?
文君华心下揣度着。
又是上前几步小心道:〃良吟姑娘〃
〃其实是你害死的。〃江掠衣截了文君华的话头,直截了当一句,末了,睁开了他那双妖
冶的眼眸,直直望向文君华,〃不,是你和我。〃
文君华心一跳,不可思议地睁大着自己的双眼,似听到了最奇怪的话语一般
良吟是她害死的?
她与良吟统共才说了三句话不到,怎么就是她害死的
〃江掠衣,你休要血口喷人〃白露陡然提声。
江掠衣却是疲倦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眸,不再言语。文君华主仆二人立于他面前,面面相
觑,心里透着不解与迷惑。
过了半晌,文君华终又起声:〃你,刚才说的那话什么意思?〃江掠衣不像是那种喜欢乱
说胡话的人,且她与良吟并无任何瓜葛纠纷,却遭他这般说辞,难道说,这里头,真的有什
么联系么?
〃少夫人,奴婢去门外等您。〃白露意识到有些话自己也许不该听。
转身之际,听见江掠衣的声音:〃不用避嫌,白露,你留下。〃此时,他已睁开了双目,
扶着香案站了起来。
婀娜袅袅的冷雾香在他的周身萦绕开来,已让人有些分不清,哪个是香烟,哪个是他的
白袍。
他从一团香雾中走出,步子不若往日那般轻盈,双目直盯着文君华不放,没有恨意,唯
有悔意。
〃可还记得四年前的团圆节,我们凤鸣班一干人等前去文府献艺〃江掠衣将身子倚
在明镜如瓷的白墙上,仰着头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接下来,便是一大片的静默,似他在慢慢
地回忆着曾经的点滴。
文君华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露上前扶了她,让她安稳地坐在室内的绣墩上,尔后起身看向江掠衣,眼里是星星点
点的惋惜与同情。
〃那时候,良吟的嗓子已经不行了。〃江掠衣面色沉着,不再若平时那般不羁,〃她的嗓
子出了问题,已不能再若往日那般,为看众唱出天籁。若她执意如此,那么不消几个月,她
便会成了哑巴,终身不能再开口。我不能看着那丫头毁了自己,所以狠下心来砍断她的执念,
欲逐她出凤鸣班。〃
〃那一次在文府的献艺,算是我们凤鸣班为她做的践行礼,从此,她不再是我凤鸣班的
成员。〃说到这儿,江掠衣忽然平视着文君华,〃而那时,偏我遇见了你,你一个人在月夜下
唱着良吟的那支歌,虽不及良吟唱的圆满,但嗓音,声线,却是令我满意的,当时,我便起
了要动用你的心思。〃
文君华心一突,原来她一直不解的原因是这个
四年了,偶然想起凤鸣班的时候,文君华总莫名着,为什么?为什么初次见面,江掠衣
便允诺自己,想看凤鸣班的表演,随时可以传唤他们
对了,她亦忆起,那个晚上,江掠衣的确有夸过自己唱得好,颇有点良吟的味道原来,
那时,他已经起了要用自己替代良吟留下的空缺的心思
〃我江掠衣一生游荡,历经人间百态,无数大小国家。自认为,没有什么事是我办不到
的。哪怕你是个富家小姐,养尊处优惯了,但只要是我江掠衣挑中,欲重用的人,没有谁可
以成为例外。〃江掠衣声音静静的,沁着寒意,〃就好比蝶呤,她曾是羊国的公主,金枝玉叶,
能歌善舞,最终被我挑中,还不是入了我凤鸣班?〃
文君华心惊,那个善舞的蝶呤,身份居然如此高贵
江掠衣又沉默了一会儿。
〃可最后,为什么我没有动用你呢。〃他的声音很轻,一袭白衣倚在墙边,〃奇的是,良
吟后来又好了她的嗓子忽然恢复至从前,不,是比从前还要好,清润,干净,柔亮。我
也曾怀疑过,她的嗓子明明已陷入膏肓之态,为何,为何忽然又好了。可我竟没有深究,这
是我走错的第一步尔后的每一步,我都已经错得离谱不是良吟作孽害了自己,而是
我太残忍,害了她。〃
〃我因曾起过动用你的心思,故而深觉对你有愧。得知你嫁了人,生活在洛城,我便带
着一干人等来到此地,决定在这儿生活个三五年,大家累了,我得让他们休息片刻。〃江掠衣
接着缓缓道来,〃所以,你曾说要还我的恩情,其实都不必再提及,拿我心里的愧疚去抵消罢。
因为差一点,差一点我便要让你与父母家人诀别,同我们过上那种漂泊的日子。〃
〃我不明白,纵然是如此,我与良吟的死,又有何干?〃文君华终忍不住内心的疑问。
江掠衣一仰头,慢慢地自心底里吐出一口气来:〃知道良吟的嗓子为什么忽然又好了么?〃
主仆二人一听,皆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她也不知是如何知晓通透的,得知我要用你去代替她之后,她居然不顾一切地选择了
一条毁灭自我的道路明明已经不能再唱了,却倔强地去服用那虎狼之药,她的嗓子的确
是快速地好了,可她的身子,却早已被那猛烈的药性给摧残得千疮百孔〃江掠衣深吸一
口气,〃那丫头真是执拗呢,昨天晚上她告诉我,她必须让她在我心底的印象是完美的,只有
如此,她才了无遗憾。所以,她不做那不会唱的良吟,也不允许有其他人来替代她,她要做
最好的,最完美的。〃
文君华浑身一颤,屏住呼吸,不敢吐出一丝气息来。
得到这个真相过后,实是太令她震撼了。
突然回想起白鸾方才告诉她的话,他说良吟病了,却不肯好生将养,偏去用猛药原
来,是这个意思。
如果四年前团圆节那日,她没有对月挽歌,没有被江掠衣发现也许,良吟会乖乖地
退出凤鸣班,与他们一干人等继续游历,仅不能高歌而已,却依旧可以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所以,她的死,还真的跟自己有些微的关联
心脏处猛地收缩,落下一大片隐隐的痛楚。
江掠衣紧抿着唇,不看任何人,只双目空洞着:〃我悔,不该起了寻人替代良吟的心思,
也悔,不该再带着众人来到洛城,让良吟与你四目相对。如果我们此刻尚在塞外,也许良吟
正坐在高高的骆驼身上,笑吟吟地看着大家伙儿打趣。她是良吟啊,不能唱了便宁可毁灭的
良吟。若不是我执意逐她,若不是我起了动用你的心思,她何须去用那猛药?〃
〃她是爱你的,在意在你心底里的位置,介意别人去取代自己,那是生怕,有人会在不
经意间走进你的心里。〃文君华眼里有泪,是为这样一个红颜所动容,也为她感到惋惜。
〃你们走吧。〃江掠衣起步行至香案旁,深吸了一口那冷雾,〃记着了,你不欠我任何,
那些都是我该还的,如今良吟去了,我想我们凤鸣班,也是该离开洛城了。良吟,应该不喜
欢呆在这座城里呢。〃
文君华凝眉,终拿帕子拭了拭眼泪,再看白露时,才发现向来不怎么外露情感的她,早
已是泪流满面。
什么也未说,只吩咐白露扶着自己离开了栖凤居。
走的时候,耳边仿若可以依稀听闻良吟那天籁般的歌声,只是再细看时,那位容颜华美,
笑容悦耳的女子,早已不在。
回到萧府,文君华再也提不起任何精神。
萧旁担忧地搂着她,差点就遣人去传大夫了,还是白露拦了拦,将今儿的事跟萧旁说了
一遍,只略去了良吟与江掠衣他们之间的故事。
文君华恹恹地躺在自己的软床上,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良吟因那猛药而浑身痛苦的模样。
那样坚忍倔强的女子啊,明明身体早已痛得溃不成军,却还是牵强着,在自己心爱之人
面前高歌言笑,为的就是,给他留一个完美的印象。
她忽然紧紧地抱住了萧旁,眼里的泪顷刻间流出,浸湿了萧旁身上的青衫。
萧旁轻拍着文君华的肩背,嘴上喃喃一句:〃逝者已矣。〃
〃我爱你,子言,我爱你,我爱你。〃她忽然哭着发了疯也似地喊出了口,萧旁听后既是
惊讶又是欢喜
捧起文君华的脸,才是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我本以为时间还很长,可是今日,我发现自己错了〃文君华颤抖着双肩哭着,〃我
必须要趁现在说出口,我是爱你的,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否则,我真害怕下一刻没机会〃
〃别再往下说,不会的。〃萧旁忽然以手抵住了文君华的唇,尔后覆唇而上。
第183章萧家二老矛盾起
自端午节过后,天儿就慢慢地热了起来,不久便要进入一年中最热的伏天儿。文君华怀孕已
六月有余,肚子愈发地大了,平日里没旁的什么事,便都呆在自个儿屋里。偶尔去园子里走
走,都属罕见。
幸而萧旁体贴,白露尔蓝照顾谨慎,怀孕这么几个月下来,除先前佟氏那次的绊子之外,
这胎基本也安生,没出过什么乱子。
良吟的事情渐渐淡去,凤鸣班一干人等也决定,在洛城呆到九月再走。
间中文静媛那边又如上次那般,送来了些骇人惊异的东西,文君华渐渐的习惯了,总淡
淡地让白露拿去悄悄处置了。
这天,白露刚从萧王氏那儿领了今年大房这边需用的镇冰,因文君华有孕不便管事,萧
王氏便又重新揽起了大权来。
文君华见白露的脸色不大好,便是凝眉问了句:〃怎么?可是夫人为难你什么了?〃也不
知从何说起,萧王氏与文君华之间渐渐地产生了些隔阂,以前她还愿意在表面上对文君华做
做礼数,而今,除却必要时刻,否则她待文君华皆是淡淡的。
文君华有时候在想,若不是自己有幸怀了孩子,萧王氏岂不要和自己撕破脸?可自己究
竟哪儿得罪了她呢。
白露摇摇头,将手里取出的一小部分镇冰摆于桌上放好,后回身对文君华说:〃其实我也
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去玉清院等着发镇冰的时候,远远瞥见夫人的脸色不大好,该不
是身体有恙吧?〃
〃请了大夫过府么?〃文君华一手慢悠悠地打着团扇,一面问道。那团扇还是苏文氏送
给自己的浅紫色象牙绣花儿绢扇,时节到了,正好拿出来用用。
白露摇摇头,尔后凝眉,满眼透着疑惑。
自从萧王氏待文君华有异之后,白露就一直很警惕萧王氏的举动,每每要将她的举止猜
上三五回不止。
文君华用缂丝手帕抚额拭汗,一面把手里的团扇轻轻搁下:〃按理说,夫人的性子是畏病
的,但凡身子有个什么不适,都要惊天动地的请大夫过府,想来这次并非身体有恙她素
日里又格外注重仪表神态,不是真发生了什么事,她该不会摆出那副脸色不好的样子〃
末了,又是抬起头来看白露:〃干脆过去那边儿看看罢,别是真发生了什么不好的。〃
白露连连摆手:〃这也就是奴婢个人的直觉罢了,再说事情又没牵扯到少夫人头上,少夫
人如今怀着身子呢,可别去搅那浑水〃
白露如是说,文君华便将心头的思虑给暂时压下了,只等着府里的风声再作下步打算。
一时之间,她觉得日子好似又回到了自己刚嫁进萧家的那一刻,须得步步小心,时时注
意。
唯一的不同便是,自己与萧旁之间的关系不再如从前那般疏远。
俗话说,白日里千万别念人,这不,文君华刚念及萧旁,他便回来了。
文君华重新执起团扇,撑着桌子慢慢起身,尔后在白露的搀扶下撑着自己的腰慢慢迎了
出去。
萧旁一见文君华,便少不得唠叨半天儿:〃你肚子愈发大了,快别出来迎接我了。实在想
走动走动啊,随便叫上白露或者等我有空的时候,扶你去园子里逛逛。哦对了,园子里的牡
丹今年开得甚好呢,一会儿我扶你去瞅瞅罢,我想啊,定是应了咱们府今年的喜气〃
〃成了成了,你愈发唠叨了,比之五六十岁的嬷嬷还要唠叨。〃文君华嗔怪着,自萧旁从
老人儿那儿了解了不少产妇门道之后,他便见天儿在文君华耳边唠唠叨叨的,一会儿不准做
那,一会儿不准去那的。
白露捂着嘴在一旁偷笑着,将文君华让给了萧旁来扶,自个儿下去准备些茶水点心。
〃今儿怎么这么早回来,铺子不用打理了么?〃文君华被萧旁一路扶着进了内室,因配
了镇冰,整个内室不再闷热难耐,反显得清凉爽快起来。
〃哟,今年这么早就派了镇冰下来了?看来娘还真是心疼你呢,往年你还没嫁过来的时
候,她可不会这么早就发过来,说是怕我们几个早习惯了,到了真正的伏天儿里再没什么旁
的物什可供消暑。〃萧旁小心翼翼地让文君华坐下,后自己坐在她身旁,〃今儿铺里的事儿忙
完了,我可是一刻也舍不得耽误,直接就回来陪你了呢。〃
文君华也猜到是这个,甜蜜地笑了笑,后又想起萧旁的前几句话,便是吃吃笑了:〃那是
娘心疼咱肚里的这个金孙子呢。〃
〃对了,娘最近心里没藏着事儿吧,她有事儿的话一般会跟你说说的,你最近没听娘嘴
里说些什么吗?〃文君华心里有疑虑,便是直接开口问了萧旁。
萧旁略细想了一会儿,终是摇头:〃我不记得娘最近心里有什么事儿啊,你怎么突然问这
个?〃
恐萧旁担忧,文君华忙掩饰过去:〃我这不是关心娘么。〃
萧旁没多想,只笑了笑搂着文君华说了一阵儿蜜语,又拿了几件儿他近来费心得的别致
小物件儿与文君华把玩儿。
文君华本以为那日的事情不过小事一桩,是自己跟白露多虑了,哪想过了四五日光景,
萧府内部就出事儿了。
文君华本来在屋里好好地吃着水果,忽而见荣琴急匆匆地掀了帘子进来:〃不好了少夫人,
老爷和夫人吵架了,说是要和离〃
白露正坐在文君华身旁,眼见荣琴这般急躁,先是皱眉说了她一通:〃少夫人现今怀孕了,
你这么毛毛躁躁的,岂不徒令她操心?既是天塌下来了,你也得扛着。〃后又仔细品读了荣琴
的话语,眉头皱得更加紧了,只看着文君华不说话,看她怎么想。
〃你确定是和离?〃文君华心一突,不可思议地放下了手里的水果,与白露面面相觑着,
这都快有孙子的两人儿,居然吵着闹着要和离?
如果不是荣琴面色焦急地重重点了一下头,文君华几乎快要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白露,扶我起来换身衣裳,咱们去玉清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文君华忽又想起
了前几日,白露跟自己说萧王氏脸色不好的事儿,莫非这里头有什么关联么?
换完衣裳出来,文君华即刻吩咐了荣琴遣人出府去寻萧旁回来,爹娘闹和离这可是大事
儿呀
尔蓝早备好了软轿,文君华被白露扶着上去,因头顶设置了帷帐遮阳,故而坐着并不觉
热。
一路上,文君华心里细细地思量着现下的境况
首先萧王氏与萧定贤二人皆不是那种拎不清,喜欢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吵闹的人,从
她嫁进萧家至今,这还是第一次见二老吵架,而且一吵就那么凶,提出要和离的要求来
再而,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是他们内部之间的纠纷,还是已牵扯到了萧家或以家族的
纠纷?
一会儿自己到了玉清院,该怎么劝,或以劝谁呢?
双手不自觉抚上了自己早已隆得高高的腹部,里头的小家伙似懂母亲焦虑的心思一般,
突突地动了两下,文君华心一跳,尔后勾起了唇角,温柔地笑了笑。
抵达玉清院之后,外部情况远比文君华想象得要好得多。
她原以为既闹得这般凶狠,定是满院狼藉,哀声遍地,哭音肆虐的模样,没曾想,自己
被白露扶着下来的时候,看见的,依旧是有条不紊,规规矩矩的玉清院。
不过,与常日不同的是,今日的玉清院内,大大小小,上上下下的脸上皆透着一股子凝
重的表情,文君华这才是真正地信了,萧王氏与萧定贤之间,是真的发生了不可遏制的大纠
纷。
一进东房,便发现萧定贤正气哼哼地在花厅里坐着,萧瑛坐于一旁,细细碎碎地安慰着,
见文君华来了,便是不声不响地冲着她摇摇头,示意这个时候不要开口乱讲话。又伸手悄悄
指了指内室,暗示她还是先进去安慰安慰萧王氏。
文君华敛了心神,静悄悄地由白露扶着,进了内室。
内室里,萧王氏正一脸苍白颓丧地坐在床边儿,不过发髻衣裳等等皆还完好体面,证明
二人只是发生了口角,并未动粗,想来二人都是知礼重规矩的。
不过瞧着萧王氏眼里渗着的凄冷,文君华大抵也猜到,刚才所谓的吵架,应该是很凶猛
的。
齐氏此刻已出了月子,正坐在萧王氏旁边好生安慰着,企图重新得到萧王氏的重视,这
厢见文君华撑着腰走了过来,便是满脸不愿让开这个位置的样子。
无法儿,文君华只得站着,小声而温柔地对萧王氏安慰了一句:〃娘,究竟是怎么了?我
想那是丫鬟子嘴快报错儿了罢,您跟爹二人怎么会严重得要去闹和离呢?〃
萧王氏这才仰起头来看文君华,文君华讶异于她满眼的通红:〃不,不是她们说错儿了,
这是真的,他脑子不清楚了,吵着要休了我〃
第184章陈年往事
萧王氏是多么要强的人,这厢被自己的丈夫这般羞辱,哪里忍受得住。
〃娘啊,您凡事儿想开点儿,多大的事儿呢,爹与您二人几十年的夫妻了,怎会说休就
休?爹那是吓唬您呢。〃齐氏轻拍着萧王氏的背,忽而被萧王氏猛地一瞪:
〃你下去〃
齐氏手一顿,讪讪的,不知自己说错了哪一句。
萧王氏平静了一点儿之后,方又开口道:〃没看见老大媳妇挺着个大肚子站在一边儿么,
还不赶紧让座?〃
这一句,早已恢复了往日仪态,文君华不禁唏嘘,萧王氏果真是做惯了大家闺秀的人,
这些做派早已成了浸在骨子里的习惯。
齐氏嘴一撇,呐呐地看着文君华,讪讪地起身,心说,这满屋子里哪儿不可以坐?偏要
站着,等自己将萧王氏身旁的这个座位给让出来
起身过后,请了罪,自顾地下去了。
萧王氏不似往日那般,对着齐氏的背影干瞪眼,只眼里又一暗,神色渐凄凉起来。想来,
这一次,真是被自己的公公伤得不轻。
在没分清楚孰是孰非之前,文君华也不敢妄自开口评论,只得小心坐在萧王氏的跟前儿
笑着慢慢安慰:〃您瞧,来时我肚里的这个小顽皮还踢了我两下呢,这眼见着没几个月就要下
来了,娘到时候可得好生关照着呢,媳妇拙笨,这又是头一胎,对小孩子哪里懂那么多?〃
顿了一下,又是接着说,〃再说了,那些个奶妈子虽然有本事,可孩子不是自己的,不见得多
疼呢。都说爷爷奶奶最疼小辈儿,娘怎么忍心让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一出世就没奶奶疼?〃
萧王氏一听,转过脸来怔怔地看着文君华高高的腹部,眼泪登时就簌簌地落下了两行来。
文君华见状,赶紧拿了自己的帕子为她小心擦拭着,又见内室人多,萧王氏素日比较好
面子,便是无声地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退下。又看了白露一眼,白露心明,退至内室外的帘
后,等着文君华有事传唤。
萧王氏默默地哭了一会儿,不同于别家泼辣婆婆那般地嚎啕大哭,情绪渐渐稳定过后,
才是抽噎着看着文君华道:〃你以为是我想闹么哎,我这回真真是败在他手里了,活生生
地被他损了大半辈子的脸面我王素月一生严谨,没想到,到了晚年,竟遭如此羞辱〃
听萧王氏的话语,这事儿多半像是萧定贤的错儿,至少是他挑起的。
文君华揣度一会儿,仍是不敢断定孰是孰非,只得又柔声安慰道:〃什么大事儿,值得爹
娘二人闹成这样,就算不看对方的面子,好歹也得顾及媳妇肚里的小孙子,以及萧家在外的
体面不是?我见姑姑已在外头劝着爹了,娘您先别着急,这事儿会过去的。〃
萧王氏却是含泪默默摇着头,尔后嘴唇颤抖着,似不甘,似冤屈地说了声儿:〃你公公的
性子你还不知道?他这回,是铁了心了。〃后又拍拍文君华的手,〃我也想看看孙子的面目呀,
他生了,记得遣个人来知会一声儿,或以等出了月子,亲自抱过来,让我瞧瞧,我这辈子
也就安生了〃
〃娘,瞧您这话说得。〃文君华在来玉清院之前,是出于客套与礼数,可而今眼见着萧王
氏这般要强重规矩的人儿,居然不顾一切地在自己面前哭得神色凄凉,一颗心也是跟着真心
难过了起来。
不多时,萧旁回府了,径直来了玉清院,先是与自己的父亲聊了几句,见父亲正在气头
上,一双眼要吃人也似,连带着看萧旁也带了几分怨气。
萧旁莫名,只得转而进了里屋去看萧王氏。
见文君华早到了,便是搬了张绣墩在二人面前坐下,问了萧王氏几句,见萧王氏不答话,
便是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妻子,文君华却是同样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究竟是什么事儿,至于闹成这样?〃萧旁皱了眉,后又小声问自己的母亲,〃还有
爹今日很不对劲啊,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萧王氏一听,立刻就气结了,声音也拔高了些许:〃有什么事,冲我来就好,拿自个儿子
撒什么气〃末了,又是放低了声音,〃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为了个女人,居然连体面都不要了〃
文君华心一惊,为了女人?
萧旁亦是吃惊不少,实是不懂自己母亲的只言片语究竟意指什么。
花厅里坐着的萧定贤许是听见了萧王氏的声音,立马气得站起,朝着内室大吼一声儿:
〃这妻我是休定了这几若还没滚回娘家去,我便一直住在别院儿里不回来〃话毕,已是气
呼呼地摔门而去
从未听过自己公公怒吼的文君华瞬时一惊,肚里的小家伙也是猛地踢了踢自己,文君华
猝不及防,埋头伸手抚住了腹部。
〃老大媳妇,你怎么了?该不是孩子惊着了?〃萧王氏募然惊醒,文君华忙抬头,示意
自己无碍,萧王氏这又是冲着花厅的方向骂道,〃你们看看,看看他居然就这么不管不顾
起来了老大媳妇身怀有孕他也是不管了一屋子下人瞅着看着闹笑话他也是不顾了没
出息,没出息〃
文君华讶然,埋着头却不敢说话。
倒是萧旁扶了扶自己的母亲,帮她顺顺气,待她情绪稍稍平稳了些过后,才又是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