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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恋 作者:domoto1987/林翊枫
单恋 15
“蠢货!!”两字加两个有力的叹号,竟然那么明目张胆地盖过了闻进的字体,非常显眼地霸占了闻英俊的视线。
目瞪口呆了半天,他才不可置信地骂了出来:“卧、卧槽!”
闻进气得要命,简直连他英俊的形象也不要了:“俞嫉妒你这个好心没好报的混蛋!”
他想起来了,那时候为了写这么一张卡片,简直绞尽了他的脑汁,甚至还在纸上打草稿,做习题都没那么认真地对待它。
最后他才在卡片上写上“祝亲爱的俞瑾同学十七岁快乐,我永远爱你。闻进”
然后他高高兴兴地把它放到礼物袋里,高高兴兴地在下一次看到它已经被放在了写字台的玻璃下。谁知道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早就被人嫌弃过。
那时俞瑾一定在他兴高采烈地欢腾的时候,就在心里嘲笑过他很多次了吧。
所以眼皮底下的真相直接伤了闻大少脆弱的小心肝,他对着空气骂完后,发现并不能把自己的义愤填膺传达给那个没良心的,于是立刻掏出电话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他以为月圆正是相思时,应当像他这样独自而安静地望着月亮多愁善感一下。然而那边好久才接了他的电话,俞瑾还没有说话,闻进就听到嘈杂的音乐和人群喧闹声。
“等我一下。”男人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闻进贴着耳朵听了一会儿,那些吵闹声终于消失在电话里。
“什么事?”那声音还是不热不冷,幸好闻进早就听惯,也不在意。不过他转眼一想,自己的目的是兴师问罪。
于是他立刻抓着电话,向那人发泄自己的愤懑与委屈:“俞瑾你对我的贺卡做了什么!”
那头的俞瑾莫名其妙,不耐烦地骂他:“你在做梦吗,什么贺卡?”
“就是你过生日的时候我送你的。”闻大少被俞瑾嫌弃的语气弄得更是一肚子的不爽利:“压在你写字台上那张。你居然不知好歹,不好好珍惜,还敢骂我,你敢现在回来,小爷我要和你决斗!”
“……你翻我东西?”两秒之后,才从电话里传来俞瑾的回答。从他声线里传来的低气压一下子充满了闻进所在的房间。
他才走一天,这人竟然就敢未经允许偷看他的东西,要是他真的一周不管,他还不翻了天。
闻进一点愧疚之心都没,绝对坚信自己是百分百的受害者,他大声质问:“俞瑾你这混蛋,为什么糟蹋我的一片真心!”
刚刚喊完,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于是他转头一看,看到俞瑾的母亲正站在房间门口,两手端着果盘,惊诧地望着他。
闻进反应了两秒才明白她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于是他在心里大叫两声“不好”,赶紧解释:“我和俞瑾开玩笑的,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闻英俊回到家时整个人都无比挫败,他匆匆挂了俞瑾电话,给俞家的父母解释了几句,结果越解释越糟糕,最后发现自己搞不定,赶紧灰溜溜地离开俞家,这种烂摊子还是留给俞瑾去收拾吧。
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够失败的。
最后回到家也无心再陪父母谈心赏月,洗了澡就钻到了床上。窗外一轮大大的圆月,勾起他无限的寂寥之情。
闻进决定给唐旭和打个电话问候一声,最重要的是他想要听听对方的声音,充实温柔一下自己杂乱无章的心情。
但他还没来得及行动,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最近刚给俞瑾换了《you are beautiful》的铃声,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拿起电话看到“俞嫉妒”三个字时,也不知道哪种心情激烈一点。
“喂,闻进?”电话里俞瑾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有些不同,背景里安静无声,大约已经回了酒店。
闻进也学了俞瑾一回不冷不热,“就是本少爷。”
男人听到他的声音居然没有生气,闻进感觉他笑了:“乱翻别人东西的小贼还敢这么嚣张,你说我该不该报警抓你关几天?”
“卧槽,你打电话就给我报备你要报警抓我?”
俞瑾沉默了一下,却突然说道:“谢谢你去看我父母。他们都很高兴。”
“这种小事……”
“这不是小事闻进。”俞瑾打断他的话:“也许你只是良心发现,但他们确实都非常高兴你还能想到他们。除了你最后又搞砸了。”
听听这什么话,什么叫“良心发现”,什么又搞砸了,要不是他俞瑾居然用“蠢货”踩到了他的真心实意上,他怎么会被误解。
但他永远都说不过俞瑾那张毒辣的嘴,于是只能窝在床上,在黑暗中凝视着至窗外而来的皎洁,向他说道:“这么说你和你父母已经联系过了。”
“我总要给你擦屁股。”男人语气里的嘲弄再明显不过,闻进听完,立即把枕套当成了对方,“汪呜”地狠咬了两口。
“至于那张贺卡,”俞瑾说到这里,闻进的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是良心发现要道歉了吗?他认真聆听,嘴角都快挂上笑意。
“你送给我就是我的了,我要写什么当然随我意。”
……
闻英俊做梦都赌咒发誓再也不送俞瑾任何东西。至于男人的那句“节日快乐”,他在迷迷糊糊之间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做梦时听到的了。
单恋 16
挂断电话的时候,俞瑾恨不得立刻飞回c市把闻进那家伙拎回他家,按他在床上翻来覆去c弄得他话都说不出来才好。
他坐在酒店的沙发上,双颊发烫,呼吸都变得chu重。
那个没长脑子的在他家说的话差点弄得他兽x大发,还偏偏被他家人听到,他打电话回家的时候几乎都想开诚布公自己对闻进见不得人的心思。但幸好理智阻止了他。
好不容易让父母相信自己和闻进没什么,应酬完了导演、投资商等一干人回到酒店,想起那张久远年代的贺卡,以及闻进蠢得名副其实的样子,俞瑾心里的火便不可控制。
谁没事会在普通朋友的卡片上写上“永远爱你”这样的蠢话。好吧,虽然是有的,但对于闻进来说的玩笑话,偏偏在俞瑾的眼里全然不是一个味道。
所以那一年,当他打开卡片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大骂对方一顿还是该厌恶那个心快要蹦出喉咙的自己。
都这么多年了,他始终没有明白自己为何偏偏喜欢上闻进。他坐在酒店的床上静静地抽着烟,想着那人像只傻乎乎的狗,整天等着他投喂,明明不给他好脸色,却仍旧死皮赖脸还嫌东嫌西地在他面前摇着尾巴。
只是每个故事到这样的时候,明明都该发展到两情相悦如胶似漆水深火热,却偏偏这有他跟他,永远只差那么一步。
俞瑾突然发现自己十分不明白闻进这个人。
如果闻进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为什么能缠他到这样的地步。但说闻进喜欢他,却也一点都不像,闻进喜欢一个人的表现俞瑾最近见识得彻底,他对唐旭和,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对方。
可是闻傻子却从来没有过要掏出心来给俞瑾。
他只是在掏着俞瑾的心。亲近而残忍地。他让他疼痛难忍,让他又爱又恨,让他割舍不得。
明明那个人把他想要的东西都给了别人,也许就为他留了那么一丝温柔,就因为那么一点温柔,他便能高兴快活得不像自己。
“真是蠢死了。”他在晴朗月明的夜空里,把自己的头埋在膝盖里,说闻进蠢货,其实最蠢的那个人却是他俞瑾。
“俞大作家,昨晚没睡好啊?”
坐在俞瑾对面笑他的,便是下一个剧本的合作导演陈瑞斯。
陈瑞斯是这几年在好莱坞混得顺风顺水的新晋华人导演,年前由他执导的电影不仅拿下好几个地区的年度票房冠军,还不出所料地拿了几项大奖,连许多国际巨星也寻找着和他合作的机会。
俞瑾没有料到,陈瑞斯竟然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俞瑾写过不少剧本,也获过不少的奖,但那些故事大多以中国古代作为背景,市场以华人为主。
这次陈瑞斯要的东西却是融合了东西方特色的新魔幻,俞瑾的兴致并不是很高。但对方不知为何就是看准了他,一副“非俞瑾不合作”的虔诚姿态,弄得他都觉得对方太高估了自己。
幸而陈瑞斯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两人用了整整一天时间做了充分的交流后,俞瑾已经被说动心。
陈瑞斯是一个非常有想法和才情的人,这个人所想的东西非常的与众不同,俞瑾甚至只需要对他脑海里那个庞大的构架进行填充润色,他相信就能创造出一个j彩绝伦的故事。
只是在主角上,两人有不同的想法。
俞瑾想了一晚,还是认为对一个情商几乎为零的傻瓜开金手指并非最符合这个故事主题。他总是会自动代入闻进,他相信如果给闻进赋予了超级的能力,他一定不会用这技能去拯救世界,而是直接冲去拯救唐旭和一个人了。
但陈瑞斯似乎非常喜欢这样的设定。
“你一晚上都在纠结这个?”陈瑞斯大笑起来:“如果我要的是一个目标明确、x格坚定的人,那这太无趣了,就算我们加上其他诸多元素,但也太容易被猜中未来的发展。我不要一个每个人都知道结局将是如何的故事。我只要一个主角,他所带来的故事每个人都不知道即将怎么展开,他的特质又不脱离商业气息。我要由这个人来带给每个观众惊喜,甚至他的存在将超越故事本身,以及五花八门的电脑特效。”
“我知道。”俞瑾说道:“但人物x格,我想还可以有更多选择。”
“不,我就需要这么一个人,他也许大智若愚,但也可能是真的够蠢。他不是英雄,但最后却又是英雄。每个人也许都猜不透他,包括我和你。”
俞瑾头痛,他觉得陈瑞斯是不是有点太刻意去寻求一个集许多矛盾于一身还有点二的主角。
但偏偏这种人竟然真的有机会登上男一号的王座,在这个装x导演的镜头里。
但陈瑞斯的创意真的有着足够的吸引力,就算他要的竟然是这么一个俞瑾觉得没有主角特质的主角,他仍旧不想放弃。于是他向陈瑞斯妥协了。
而俞瑾没有想到的是,在当天下午,他竟然见到了这部电影的男主角。
在看到对方的时候,俞瑾猛然发现,陈瑞斯这个人对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非常的明确。
剧本还未开动,角色未经甄选,而主角已经敲定。放在其他电影中,俞瑾还可以认为其中有不少猫腻,但刚拿下两项影帝大奖的林迪恩简直就是陈瑞斯一直在为俞瑾勾勒的那个角色。
或者说,这个角色就是为了林迪恩而塑造,甚至这个故事。
俞瑾和林迪恩见面时对方穿着休闲的卡其色风衣,鼻子上架着一副黑色镜框,手上还牵着条r滚滚的萨摩耶,笑得十分学生气。与他在荧幕上飞扬跋扈或冷峻傲然的形象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林迪恩并不是第一次演俞瑾笔下的角色,他一举成名的那部电影,就是俞瑾的剧本。
这个人也是给俞瑾留下过鲜明印象的鲜少的国内男演员之一。
“俞瑾!”
林迪恩在看到他那一瞬间,热情地扑过来,简直就像他手里那条狗的品种。
好在最后他及时刹住了脚,把原本想要的熊抱变成了抓起俞瑾的手,使劲握了一下:“我是你的超级粉丝,你所有的小说以及有你连载的杂志我都有收集,你创作的剧本的电影我也都至少看过两遍以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俞瑾觉得自己从林迪恩眼里看到了闪烁的星星。
他纵使再冷淡,面对对方孩子似的活泼而热情的崇拜,也没办法拉下脸叫他放手。
而林迪恩原本是和陈瑞斯一起来的,见到俞瑾后便立即把那个大导演抛之脑后。
他抓着俞瑾的手大谈对方的故事,还对俞瑾都没发现的一些细节和人物x格提出了自己的见地。俞瑾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崇拜者,竟然能将他许多的故事分析得头头是道。
林迪恩这样善于解剖人物x格和梳理故事线条,也许便是助他演技不断进步的大杀器。
单恋 17
林迪恩身上散发着某种亲近的气场,虽然他已算是国内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但他本人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自觉。
在一下午的交谈里,他已经从“俞瑾的超级粉丝”,自动划分到了“俞瑾好友”队列中,力邀俞瑾等他拍完这部电影后去他家玩,各种游玩攻略都给俞瑾灌输进了大脑,也不管对方还未点头同意。简直十足的孩子心x。
“对了,下个月我正好有个通告要去c市,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林迪恩抱着他的狗,一边用下巴蹭着萨摩耶毛绒绒的头,一边正直善良地望着俞瑾。
在一人一狗正直无辜的眼神攻势下,俞瑾拒绝的话怎么都无法说出来。
当晚林迪恩就把自己的行李搬到了俞瑾所在的酒店,入住了俞瑾对面的房间。
也许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偶像的缘故,吃了晚饭林迪恩便格外兴奋地牵着狗敲响了俞瑾的门。
俞瑾刚洗完澡,浑身湿漉漉地打开门,外面站着两只大狗,眼巴巴地望着他。他只好蹙着眉把人和狗都放了进来。
“关于剧本我还有很多想法,白天还没有说完──”
“这个明天你可以和导演说。”
“但我就想和你说啊,”林迪恩坐在沙发上望着俞瑾,抱着狗使劲蹭:“我觉得这次的剧本其实和你常写的故事也能融会贯通。”
对方准确无误地说到点子上,俞瑾点烟的动作都停下了下来:“嗯?”
“比如说啊……”
不知不觉,两人竟探讨得越来越深入,不仅讨论了新的电影,甚至俞瑾还被套出了自己刚完结的小说。
“什么,!怡姑娘竟然死了?!她是这个系列我最喜欢的角色啊呜呜呜。”林迪恩因俞瑾写死了他的最爱而格外伤心。
他抱着狗失魂落魄的神态弄得对角色向来铁石心肠的俞瑾都生出点小小的愧疚。
“放心,有人下去陪他。”俞瑾淡淡地说道:“大师傅也死了。”
立即,面前的人犹如被雷劈过般地面如死灰。
“──你居然、居然把我最喜欢的两个人都弄死了!”
直到把林迪恩赶出房门,俞瑾才发现自己一整晚竟然都被这个人牵着鼻子走。
“当演员的都这么不可小觑吗。”
俞瑾站在落地窗前无奈地抽烟,林迪恩过度的热情倒是不让他讨厌,这个人的话虽然多,但总能戳中他要听的那部分。
并且他聪明狡黠而不失天真,俞瑾从来没有遇到过话如此投机的人,竟让他产生不小的兴趣。
俞瑾在睡觉之前给闻进打了电话,在拨通之前,他终于下了决心把电话掐掉。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和闻进的这二十多年,他突然觉得需要重新整理。
总有一天闻进会牵着唐旭和或者谁的手来到他的面前,总有一天闻进最为亲近的人不再叫做俞瑾。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伤心欲绝痛苦难忍,不如从现在开始,慢慢习惯他的生命里不再有闻进。
就如同他们十八岁那年一样。
只是这次,俞瑾不想再被动地等待着遗忘。
“卧槽,闻进你今晚大发神威啊!”酒吧热闹的包间里,闻进已经几瓶啤酒下肚。
“我向来英勇神武千杯不醉,喏,再来,嗝~”被人起哄,闻进重重地放下杯子,朝旁边的人示意再倒一杯。
“喂,他都醉了就别灌他酒了,待会儿谁送他回家啊?”
“让俞瑾来接人呗。”起哄的狐朋狗友巴不得见谁醉得丑态百出,好做下次见面的笑料。
“俞瑾不是出门了吗……”
“噢~怪不得,嘻嘻嘻,今晚闻大少是深闺怨妇,没人疼没人爱,所以出来千金买醉。别怕闻进,俞瑾今晚不疼你,哥来疼你嘻嘻嘻。”
“死胖子你在哪里!”看起来半醉的闻进一把抓住对方的猪手,手下毫不客气地一掰,将那手反到对方身后,便听到咸猪手的主人痛叫起来:“死闻进,我开玩笑的嗷嗷嗷快放开我!”
“我的豆腐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吃的吗?”闻进死劲敲了一记对方的头,才放开了他。
他确实喝得有些熏熏然了,杯中的酒已被倒满,但闻进突然没了陪他们喝酒玩闹的心情。他摇晃地站起来,抓起外套:“你们这些混蛋太无趣了,我找我家旭和去。”
“c,今晚不是你埋单吗!”
闻进抽出一叠钱压在酒杯下,没有再和他们告别,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打了车前往唐旭和的家,秋夜里豪华的别墅区格外冷清。闻进站在街的对面,靠着路灯,静静地抽烟。
几米之外就是唐家的大门,闪烁明亮的灯光在格外凉的夜晚散发着温暖的光,但闻进就是觉得格外遥远而陌生。
冷风透过外套钻进闻进的皮肤,但他仿佛没感觉到,就是那样静静地抽着烟,眯着眼睛望着一扇明朗的窗。
七年多,他认识唐旭和的时间。七年并不短暂,足够闻进记录下丰富而美好的有关于他和唐旭和的故事。
他始终记得这个人温柔闲适的笑容,当他在国外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是这个人陪他走过了那本会寂寞的几年。
他知道那些年唐旭和的一切都不是虚假的。
是谁说闻进蠢呢。
他只是痴,一点都不傻。他喜欢那个仿佛春天太阳的唐旭和,足够温柔,但并不炽烈。他爱那样的感觉,他不需要轰轰烈烈,但足够温朗流长。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他以为上天派了那么一个人来,无论将经历怎样的曲折坎坷,终会让那个人感知与接受他的一片痴心。
但可笑的是,他竟然离谱地错了。
生活并不是童话,哪有那么多的美满,也许那个完美的会像故事中那样与他披荆斩棘白首不弃的人,也并不会存在的。
他是闻进,闻家的继承人,他早该知道,这其中意味着什么。
抽完了一支烟,闻进拿出电话,拨了唐旭和的号码。
“闻进?”唐旭和的声音仍旧温和含有笑意。
“在家吗?”闻进问。
“在呢,有什么事?”
闻进笑道:“我在你家楼下。”
单恋 18
唐旭和亲自为闻进打开大门,他对闻进的突然到来十分的惊讶:“怎么不先打个电话给我?一身酒味,喝酒去了?”
闻进看着他笑笑,并不说话,只跟着他走进唐宅。
唐旭和的父亲没有在家,廖叔也似乎不在,唐旭和让人给闻进准备了醒酒茶,亲自伺候着他喝了,给他热毛巾擦了脸,还是那么体贴温柔的让闻进惦念不已的唐旭和。
但闻进却不像平日那样兴高采烈得意忘形,只是坐在沙发上打量着他。
“今晚你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唐旭和关心地问道。
“唐旭和,”闻进突然叫住他,一字一字清楚地说道:“我喜欢你。”
唐旭和愣了。他太猝不及防,他是何等心思聪敏的人,和闻进接触这么久,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对他的那点心思。
只是唐旭和一点准备都没有,在这样毫无预兆的时候突然被闻进告白。
闻进看到眼前的人露出错愕的神色,那一瞬间唐旭和的脸变得煞白,里边没有一丁点的惊喜,唯有惊愕。虽然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唐旭和便恢复了镇定。
闻进没有放过对方任何一丝表情,他也仅仅需要那短暂的一瞬来让自己明白,唐旭和确实是,从来未曾对他有过哪怕那么一丁点的感情。
“我喜欢你挺久了。”他自嘲般地朝唐旭和笑起来,“七年。”
“闻进,你喝醉──”
“我很清醒,至少清醒地知道我喜欢了你七年。”闻进打断了他,这个时候他不需要任何台阶下,他总是在等待时机,等待唐旭和被他软化的那一天,但现在他知道,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了。
“你喜欢我吗,旭和?”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温柔地看着唐旭和。
他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温柔得让他的心痛了起来。
闻进在头顶晃眼的灯光里想起这一天依旧秋光灿烂的下午。他从侦探社的朋友那里拿到唐氏濒临破产的资料,他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却又收到对方免费附赠的“礼物”。
那是唐旭和和他父亲的一段对话,录音笔里唐旭和的声音仿佛走了形的冷淡又陌生。
他和他父亲争执着怎么挽救投资失败的巨大亏空,闻进在他们的对话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反复出现。
最后唐旭和向他父亲妥协了,他和闻进七年多的友情,终究敌不过家族利益。
唐旭和在他直露的目光里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笑得更加温柔地问了第二次:“你喜欢我吗?”
闻进从来没有这么期望过唐旭和会拒绝他。无论这个人是惊愕地告诉他他不喜欢男人也好,还是笑着对他说他们只是朋友。
多么可笑啊,明明这七年多来他常常幻想着哪一天唐旭和能够投入他的怀抱,他们从此便不离不弃一生一世。可是这个时候,他却不敢听到这样的答案了。
纵使那时候唐旭和答应了他的父亲,他会利用闻进对他的感情帮唐氏度过这一次难关。可是闻进心里仍旧怀着那么一点希望,希望唐旭和不会亲手断送他们这一段长达七年的情谊。
可是唐旭和先前还惊讶得仿佛听到了噩耗的表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在闻进的身下,在他的等待中轻轻叹了一口气,最后他朝闻进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笑容,拉起闻进近在他眼前的手:“我没想到你竟然也喜欢我,闻进。你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听到他的回答,闻进半眯起眼睛,终于欢喜地笑了。他的双眼在灯光照s下流出灿烂的光芒,好似遥远而不可捉的星群。
闻进离开唐宅,唐旭和亲自把他送上车。
“不来个离别之吻吗?”闻进拉住他的手,低头挑了挑眉。
唐旭和往司机的方向瞟了一眼,而后俯下身,按住闻进的头,轻轻地凑上了他的嘴唇。
一吻完毕,唐旭和站起来,嫌弃地笑道:“一嘴酒臭。”
随后他吩咐司机要把闻进安全送到,并站在门外,一直看着车消失在视野。
这是一个气温陡降的夜晚,冷得司机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闻进坐在后座,他嘴边的笑早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明白是什么让唐旭和改变,在情理上他完全可以理解。只是在感情上,他却失望透顶。
他沉默地坐在车上,意外地发现,在唐旭和那里印证了真相后,自己竟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彻心扉,那么心如刀绞。
他只是在不断朝身后流逝的黑暗中觉得,过去这么多年傻傻地暗恋着一个人,竟像是一场遥远漫长而荒唐的梦境。
在俞瑾决定渐渐远离闻进的这个夜晚,后者和唐旭和交往了。
过了几天,俞瑾回到家,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只圆滚滚的萨摩耶。
每次俞瑾出门归来都是闻进开车去接他。但这次俞瑾拖着行李带着狗,却没有给闻进打电话。
男人打开家里的大门,并没有出现他以为的乱糟糟的场面,在他离开的几日里,闻进竟勤快地在家劳作过一番。
萨摩耶一进门就从俞瑾手里挣脱,欢脱地在客厅窜来窜去,最后它跳上闻进最喜欢的单人沙发,趴在上面用鼻子拱来拱去。
俞瑾把行李放进卧室,出来之后萨摩耶窝在沙发上舒服地打着哈欠,它看了俞瑾一眼,便懒洋洋地闭上眼睛,g本没把这家的主人放在眼里。
那德行简直和闻进一模一样。
“笨狗。”俞瑾皱着眉头骂它。这么自来熟的狗真是见所未见。
假期已经结束,闻进又开始朝九晚五的生活。
上班的第一天,他回到家,刚一打开门,眼前就冲撞上来一个庞然大物,直接将闻大少扑倒在地。
闻进惊得连叫声都失去了,当他被那暖烘烘的东西压在身下,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了一声:“甜心,过来。”
嗯?甜心?
俞瑾在叫谁?不对,俞嫉妒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没有通知他!他昨晚明明还给俞瑾打了电话!
闻进傻愣愣地躺在地上,在受惊的心跳终于缓和了一点之后,他慢慢摆正自己的头,顿时对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闻进还没反应过来,随着“汪呜”一声,他英俊的脸被这只毛茸茸的大东西舔了一脸口水。
闻进吃饭的时候还很不爽,一边戳着碗里的饭,一边埋怨俞瑾不告诉他今天要回家,当然更可气的就是脚底下那只笨狗了:“混蛋,敢咬烂我的拖鞋!”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只狗分明就是俞瑾带回来折腾他的。
晚上看电视,大东西毫不客气地霸占了他御用的沙发,任他怎么赶,甜心都一副爱理不理谁鸟你是谁的态度。
“快点把它扔出去!”
俞大爷瞪他一眼,他立即泄了气。
不仅如此,闻进眼见着甜心在俞瑾的床上滚来滚去,居然也没有被俞大爷赶下来。
晚上睡觉,刚关了灯,门缝下面就传来“呜呜”的分外可怜的声音,闻进忍了半天,终于跳起来气得要命地拉开门。
“死狗!你到底要干嘛!”
比起带它回家的俞瑾,甜心却不知为何更亲近对他气势汹汹的闻进,晚上闻进睡在床上,十分不习惯身边多了个庞然大物,哪家的狗不睡地上睡床的?
单恋 19
自从甜心进了家门,闻进在家的地位便从第二顺位降到了最下等。虽然之前的第二就已经同等于最低。
他只能哀怨地躺双人沙发,虽然俞瑾说这是朋友的狗,但闻进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地觉得属于自己的某些东西被抢走了。
“你从来不带人回来,也不带别人的东西回来,”他狠狠地吸了两口烟,瞪了狗两眼:“这到底是谁的狗?”
俞瑾盯着电视,半晌,才反问道:“我带什么回家,有必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话是这么说,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空间。”
俞瑾简直觉得闻进二得无药可救,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空间,他倒真的希望是这样,事实的真相是他们所谓的二人空间g本不是一回事。
俞瑾冷冷地说道:“这是我家,你给我搞清楚了闻进,我可以让你住下,就可以让别的人进门,就算是一只狗,我愿意让它留多久它就能留多久,我没有义务征询你的意见!”
他说话时看着闻进,竟呛得闻进说不出话来。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两天俞瑾对他的态度和从前大不相同。
依旧冷淡或者凶恶,但从前不论俞瑾怎么嫌弃他、踢他打他骂他,他都依然可以顺理成章地赖着他黏着他,但这一刻,在俞瑾冰冷的目光里,他竟然感到了真真切切的寒意。
他愣愣地坐着,直到俞瑾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重新看着电视。
闻进张着嘴,想说什么,但面对俞瑾沉默的侧脸,最终没有说得出来。他突然觉得有些冷,于是灭了烟光着脚站了起来,甜心原本在沙发上小憩,看到他起身,便从沙发上跳下来欢乐地跟在他身后。
“滚!”
闻进回过头,朝萨摩耶大吼一声,而后大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闻进觉得心里莫名难受,x中有什么堵得慌。他大口地呼吸了两下,回头望着窗外寂静的夜色。
其实这原本没什么,不是吗,俞瑾本来就是那样,从来不曾主动对他热情,不曾对他温言细语。
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给他过一点春风和日般的温柔。
但想起男人留给他的无情的侧面,闻进就难受而慌乱。他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站了几分钟,最后狠狠地锤了两下墙,几秒之后,他转过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没想到甜心竟蹲在门口,看到闻进出现,朝他摇了两下尾巴,可怜巴巴地望着这个刚才凶了它的男人。
闻进心里一软,却没有心思理它,他快步地走到客厅,走到俞瑾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俞瑾,”在男人抬头的时候,他对他说道:“就算你要判我刑,也给我个理由先。”
俞瑾冷冷地看着他道:“闻进,你有病是不是?”
“我他妈有屁的病啊!”闻进吼道:“你他妈这态度以为我看不出来?我他妈认识你二十多年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我哪里让你不爽了你直说,不要让我死得不明不白!”
没想到闻进竟然能这样气势汹汹地向他质问,俞瑾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向他发泄这么多年心里的火气和邪气。
他认识了他二十多年,喜欢了他十多年,这样苦苦地暗恋着,忍耐着,这人却不断地挑战他的耐x,骚动着他心里那g紧绷的、随时都会断裂的弦。
在闻进怒哼哼的神情里,俞瑾心里的火终于“呼”地窜上大脑,烧光他的隐忍,他的理x。
他站起来,一把抓住闻进的衣服把他拉近自己,弄得闻进一个踉跄,差点把他重新扑倒回沙发。
俞瑾眼里冒着凶狠的、要将闻进共同燃烧殆尽的火焰,他的耐心在这一刻用尽。
他绝望地想,已经够了,如果他们终究会有离别的之时,那就让它提前到这一天。
“我来告诉你……”
“闻进,我忍你很久了……”俞瑾沙哑着嗓音,低低地说着,他把闻进拉得更近,他们隔着衣物身体相贴,他已能感受到闻进身体传递而来的温度。
“果然──”
“你知不知道我到底在忍什么?”
他打断闻进的话,对方瞬间挫败的神色在这时候他已经无法用理x去思考。他只是很轻地,却步步紧逼地贴近闻进那张蠢脸,并且抓着他的衣服和他的胳膊,不给他后退的机会。
俞瑾吐出的气息拂在闻进的唇上,他看着闻进的眼睛,一秒也不放过地将那双眼里的自己尽收眼底。
他和他从未离得如此之近地,弄得闻进心跳加快,慌乱失措。
闻进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失控,可是在俞瑾的目光之下,他竟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他脑袋里乱糟糟一片,脑子发出嗡嗡作响的危险信号。
在这一刻,闻进无法动弹,不是因为身体的禁锢。
他从来不知道,俞瑾原来也会有那么忧伤而多情的目光,他的心淹没在那道目光如海里,和它一样忧伤了起来。他的思维能力、他的应对能力,都在这道霸道而隐忍的眼神中统统消散无踪。
闻进茫然地感受着自己加快的心跳,睁着眼睛对望着俞瑾深邃的眸子,看着俞瑾嘴唇在自己唇边开启,就要揭开让他已额头出汗的真相。
单恋 20 (下章开r
“let it be what it’s got to be /so baby girl jt be good to ……”
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弥漫在空气里沉寂而紧张的魔法。
闻进在手机响了两秒之后,突然一个激灵,从俞瑾的目光里将自己的魂魄拉了出来。
但他依旧瞪着眼睛,和同样被铃声打断的俞瑾对视着,男人眼里原本复杂纷繁的神色,在被扰乱的顷刻都变成了恼怒。
“你的电话!”
俞瑾放开他,不轻不重地一推,他恨不得把电话丢进马桶的神情才让闻进彻底清醒了过来。
闻进手心都冒着汗,一把将电话从茶几上捞了起来。电话是黄圃打来的。
“喂闻进,俞瑾回家没有?”
闻进深呼吸一口,整理了一下情绪,小心翼翼地看了俞瑾一眼:“回来了,干嘛?”
“小春要结婚了,通知你和俞瑾一起出来喝酒。”
闻进开着车,载着男人去和黄圃约好的酒吧,一路上俞瑾都沉默不语,而闻进在刚才一番状况后,已经失去了继续追问男人的胆量,一路上车里气氛都很是诡异。
直到走进酒吧,两人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包厢里已经围满一群狐朋狗友,闻进前脚迈进去,就立即被人抓过去坐在中间。
俞瑾则选了个没那么拥挤的位置坐了下来,离闻进远远的。
闻进一边应付着这些人,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眼神总是止不住地往俞瑾那边瞟。
自己都觉得很是莫名又烦躁。
但俞瑾已经和身边的黄圃聊了起来,也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俞瑾的脸上竟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这时候有人在闻进身旁叹道:“小春这个万年单身汉竟然都要结婚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加紧步伐。”
而后便有人接道:“下一个步入婚姻的坟墓的不知道是哪个呢。”
他刚说完,闻进耳边就有人“嘿嘿”地笑了起来:“闻进,你和俞瑾都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才举办婚礼啊?”
以往的这种时候,闻进总是会不经大脑,直接骂对方“傻逼”之类。但今晚听到这话,他心里竟莫名地慌乱。
男人那近得要和他融为一体的呼吸仿佛又重新返了回来,拂在他的唇上,让他整个脸都烫得厉害。虽然那时候俞瑾什么都还来不及说,但过后闻进镇定下来,却隐隐地猜到了一些,他却不敢再往下想。
这时他和俞瑾再次被拿出来打趣,耳内那些从前g本不当回事的东西,现在却让他尤为在意。
于是闻进动了怒气地骂道:“我和俞瑾什么关系都没有!以后再听到这种话立刻绝交!”说完在对方脑袋上下狠劲拍了一巴掌。
包厢里有人在飙歌,加上人多闹哄哄的,闻进还底气不足地压低了声音,坐在另一个角落的俞瑾并没有听到这边在说什么。
但是被闻进打了的家伙完全没察觉到他动了真格,立即就委屈地站起来,闻进来不阻止,对方已经跑到俞瑾那边去告状:“快点管管你们家那头暴力的生物,我只不过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居然就被他打了!他还说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卧槽我太无辜了!”
闻进看到俞瑾的脸色一变,心叫不好,立刻跟着站了起来,朝那边走过去。
他刚走到那人身后,这时候一曲终了,俞瑾的回答清清楚楚地钻进闻进、以及整个包厢里所有人的耳内。
男人翘着腿,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冷冷地说道:“我和他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他要和谁结婚也不关我事。”
虽然俞瑾说的几乎算是事实,却他周身散发的y沉气息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闻进已经站在他的面前,这时候望着他,心里突然像被针刺一般,竟一句话都接不上来。
他愣愣地看着俞瑾,俞瑾只瞟了他一眼,便缓缓地点了烟,再不理会他。
直到发现自己似乎惹了事的人拉了拉他的衣角,问道:“你们俩到底怎么了?我就开玩笑的……”他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因为那句话而难受得要命。
他没有回答那人的问题,只看了一眼俞瑾,便转身走回了刚才的位置。
整个包厢里的气氛一时变得压抑,直到黄圃拿了话筒,凑到嘴上骂了一声:“俞瑾、闻进你们两个破坏气氛的家伙,给我各罚三杯!”
声音在包厢里回响一圈,而后也不管是谁喝过的,黄圃拿起一杯倒满酒的杯子递给俞瑾:“你给我喝了。”
俞瑾接过去一饮而尽。
“好了好了,该干嘛继续干嘛。”黄圃放下话筒后,气氛终于慢慢恢复正常。
黄圃叹了一口气,问俞瑾:“你们吵架了?”
半晌,俞瑾埋头呵呵地笑了起来。
散场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黄圃派了车把人都送回去。把已经醉得不知南北的闻进塞进车里之后,黄圃拉过俞瑾,小声问道:“闻进有喜欢的人,你知道了吧。”
“嗯。”
他点点头,拍了拍俞瑾的肩:“把这个没良心的扔了吧。”
他已经一刻都不想见到闻进。
他恼怒、烦躁、还有邪火燃烧。
可是这个人醉了之后只会挂在他身上,不管他又抽又骂,就是不肯松手地抱着他的腰,任他一路拖回了家。
打开门,开了灯,闻进醉醺醺地在刺目的灯光下睁开眼,纵使醉得厉害,还是本能地就发现了这是他自己的地盘。
于是他别了别嘴。
“松手。”他头顶上有人凶狠地喊道。
那腰上的手不仅没有松,却圈得更紧,伴随着禁锢的动作的,还有闻进一头撞上俞瑾的x口。
俞瑾本身也喝得有些高,能勉强把闻进拖回家已经是他的极限,这时候被这人使劲一撞,他一个踉跄,绊着闻进的脚,两人一起倒进了厚厚的地毯。
“俞瑾,俞瑾你这个混蛋,”埋在他x前的闻进突然骂道。
单恋 21 r
他被闻进压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却听到莫名的指控,于是x中一闷,使劲扯住闻进的一只耳朵:“姓闻的,你说什么。”
“俞、俞瑾你是、是混蛋。”
闻进醉得话都不利索之下还知道痛,他拉开扯着自己耳朵的手,用尽力气半撑起下巴,躺在俞瑾身上,卖力地半睁眼睛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俞瑾的脸。
“你倒说说,我怎么混蛋了?”俞瑾咬牙问道,他简直被这个二货气得没了脾气。
“呜,我们没有关系吗俞瑾。”
闻进蹭了蹭俞瑾,突然难过起来,难过了之后他愤怒地质问:“你他妈和我没、没关系那、那和谁有关系,那条狗的主人吗?”
他愤怒完,却又委屈起来,重新把脸埋进俞瑾的衣服,打了个嗝,呜呜地哭诉:“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敢、敢让给别人。”
俞瑾闭上眼,很是失望地,仿佛说给他自己听一般地:“我们本来就没有关系,闻进,你也这样说了。与其让我这么痛苦地面对你,不如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他说完,闻进环在他腰上的双手却一紧,醉成这样,他竟然还能保持着极强的地盘意识:“我、我要把死狗赶出去。”
俞瑾被气得笑了:“该被赶出去的是你。”
闻进十分委屈,也不知道他到底对俞瑾的话听进去了几分,他只是一直陷入他喝醉之前俞瑾的那句话里,那句没有关系让他一整晚都不断在纠结。却也不曾想,这句话最开始是从他的嘴里出去。
闻大少终于在烂醉中越来越气愤,最后气愤地张开了嘴,狠狠在俞瑾身上咬了一口。
“闻进!你他妈还敢咬人!”
俞瑾痛得一把抓起他的头发,毫不怜惜地把他从自己身上甩了下去:“你给我滚出去!”
“呜我他妈不!卧槽泥俞瑾!”
闻进翻过身,骂完又抓住俞瑾的衣服不妨,在对方的怒火中,两人终于纠缠在一起,毫无章法地厮打起来。
“我他妈忍够你了!”男人狠狠一脚踢在闻进腿上,他对这么多年会喜欢上这样一个自私又混账的东西感到无比的懊恼和愤恨。
闻进被踢得“嗷”地一叫,他重新抱住俞瑾的腰,任男人怎么揍他踢他却死都不放开,嘴里还不饶人地骂着:“卧槽、槽你!”
“你c谁,啊!”俞瑾一拳打在闻进脸上,翻了一圈,把人压在他的身下。
他红着眼,看着让他恼怒让他喜欢的醉得不成样的男人,看着那张该死的还在骂着他的嘴,那么可恶,却又像是一道正勾引着他魂魄的陷阱。
他感到自己的理智正被酒j燃烧着,燃烧着,终于爆炸在这个一切都失控的夜晚。
“我、我──”闻进不利索地念着,还想起身,却又被俞瑾大力地压了下去。紧随而来,是一张湿软的唇,狠狠咬住了他尚待发生的嘴。
“唔唔……”
那张唇夺走了闻进的呼吸,他盲目地想要挣扎,手却被两只手掌禁锢在头顶上方。嘴唇上湿热的触感不断地游弋,慢慢地,撕咬变成了吮吸,对方含住他的下唇仔细地舔弄,最后撬开他的唇齿,灵巧的舌钻进了他的口腔。
闻进的挣扎终于停止,那人的吻让他更加地醉得厉害,单方面的吻,很快变成了舌与舌的嬉戏。
当闻进开始回应的时候,俞瑾愣了愣,也便是那么顷刻,他便更发疯一样地深深地含住闻进的唇,将舌头更加深入地探入他的空腔。
他逮着他的舌,不断地在他嘴里搅动,吸弄着闻进嘴里的津y,感受着被吻得神魂颠倒的人不断用舌尖追逐着自己方向。
在厮打之间闻进的衣服早已经被扯开一部分,俞瑾一边吻着他,一边脱掉了双方的衣服。
他用自己的身体覆盖在他身上,给予他滚烫的温暖。闻进很快上道地用双手抱住了俞瑾,他早已经在火热的亲热里欲火焚身,再也分不清和自己滚做一团的人是谁。
最后俞瑾终于拔掉了闻进的内裤,在亲密无间的亲吻里,闻进的唇隙里泄露出难耐的低沉的呻吟,他一边抱着俞瑾与他唇舌绞缠,一边耸动着下身,紧贴着男人同样硬热如铁的部位磨蹭,弄得俞瑾差点直接就这样上了他。
最后他结束了绵长的一吻,在离开闻进的时候,那该死的舌头还恋恋不舍地追逐着他出来,色情地扫过自己的唇角,看得男人呼吸一窒,低下头重新狠狠地吻了他一口。
“唔,俞、俞瑾……”突然之间嘴里失去了缠绵的闻进发出无意识的叫唤。
俞瑾红着眼睛,在他的呼唤声里,心里的怒气突然少了不少。这个人醉成这样,幸好还能记得他,幸好还没有在这样的时候叫出别人的名字。
他突然低下头,轻吻了一下闻进的额头:“我在这里,你这蠢货。”
他的手穿过他的膝盖,把闻进把起来,那人一触碰到他,便使劲地用鼻子在他颈间嗅着,他大步地跨向卧室,一边笑道:“你在闻谁的味道?”
他没有得到闻进的回答,走进房间,将闻进扔到床上,自己也覆了上去。
俞瑾没有和男人的经验,但也有过耳闻,他从抽屉里随便拿出一支手霜,涂了一些在手心和闻进紧闭的后庭。
闻进感觉到有什么正在入侵自己的屁股,便想要紧闭双腿。俞瑾的腿在他的两腿之间,阻隔了他的动作。他在闻进的挣扎里终于不耐烦地将他翻了一个身,让他背对着自己,并且毫不客气地将中间用力c进了对方的身体中。
“呜……”身下的人发出小狗一样的悲鸣,但并未引起俞瑾的怜悯,反而他加大了开拓的力度。
“都是你自找的。”男人在抽出手指,正式进入闻进之前,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他本来未曾想过要招惹他,这么多年他都忍过,并相信自己能够继续忍耐下去。可是这个人变本加厉地挑战着他的耐x,纵使他再能忍,他的耐力也终于被这个人亲自摧垮了。
他俯在闻进背上,把x器抵在他后方的入口,握着他的腰,把他的腰臀拉高一些,调整着角度和呼吸,缓缓地将自己推入。
再恨这个人,仍旧舍不得伤了他。他们的这算不上情投意合一点都不完美的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他却想要为自己留下一些什么。
哪怕是肢体纠缠中虚妄的爱恋。
第一次被进入的地方紧致而灼热,想要把俞瑾烫化在那包裹着他的密道中一般。他深深地呼吸着,听着闻进在他身下发出疼痛的哀鸣,一边吻着他的后颈,舔去他细细的一层汗水。
他紧紧地、不留缝隙地圈着闻进,慢慢地开始动起来。
身下的人紧皱着眉头,显然并不好受。但他不再放过他,这样的时刻,他也没有办法再阻止自己。
他们合二为一,他贯穿了他,在他的身体里感受着自己。二十多年,他想着这样干着他,把他压在床上或是哪里用力地用自己的身体让他记住自己不知道多少次。
当这一天终于来临的时候,他的身体狂热而欢喜,他的心却如此难受。
他死死地禁锢着闻进,任这个人怎么挣扎,却没办法甩掉仿佛钉在他身体里那g坚硬的楔子。
俞瑾低头看着他们结合的地方,在他进出间,那里密不透风地含咬着他,仿佛本来就长在一起,找不出任何一点空隙。
手霜早已全部化掉,从密道里外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伴随着它的,还有俞瑾前端或是闻进肠道里分泌的透明y体,在进出间被带出越来越多。俞瑾在冲撞间,囊带“啪啪”地打在闻进下身,渐渐也沾染上混杂着麝香与手霜香气的湿黏。
幸而闻进并没有流血受伤,在俞瑾越来越快、越来越顺畅的进出里,他终于把整g都撞进了身下人的身体。
“啊──”闻进突然惊叫一声,像被触动了某个开关一般,同时后方狠狠地一夹,俞瑾差点被他夹得j关失守。
他使劲拍了闻进的屁股一掌,而后逮准了适才攻击的那一点再次撞了上去。
于是身下的人再次无法控制地叫了起来,并紧紧地咬住他,不让他退出一分一毫地锁紧了肠道,弄得俞瑾全身发颤。
他大力地撞击着闻进,又重又狠地进出,把身下的人弄得尖叫连连。
他何时见过闻进如此放荡不堪的神情,何时听过他如此失控的声音。他进入他,亲吻他,直到那人的身体跟上他的节奏,和他一起沉沦在这场异常契合的x爱中。
“俞瑾、俞瑾……啊……”
闻进在俞瑾身下随着男人的动作摆动着身子,一边无意识地叫着男人的名字。
他不知道和他一起疯狂做爱的人是谁,记不得自己是谁正身在何处,他只是只能叫着他,仿佛他的记忆和生命中,便只存在着那两个字。
只是他醉得太厉害,那个男人也醉得太厉害,当他的嘴里冲出他的名字时,他的嘴便被一张嘴霸道地封锁住,只留给他仅能泄露呻吟的缝隙。
俞瑾把闻进翻了过来,没有人照顾的闻小少孤单地在空气里晃荡,俞瑾低下头在柱身上吻了一吻,那小东西便挺直得更加厉害,甩动出一股透明的粘y。
他再次把自己送进闻进体内,听到对方嘴里发出欢愉的难耐的呻吟。
他终于和他面对面地翻天覆地地爱着,他亲吻着闻进的唇,感受着他过快的呼吸和心跳,让自己和他融为一体,仿佛从来不曾分离,也不将分离。
单恋 番外
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人站在一群穿着球衣的少年之中,长得虽然高,却白白嫩嫩像团棉花,一点不似习惯在风里雨里爬滚打。
他第二次见他,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当晚。他们共同的朋友把他拉过去给他介绍:”这是小春,刚到c市,他正好转到你们学校,以后你要好好照顾他啊。“
那少年站在他面前,在闪动的昏暗灯光里腼腆地朝他笑了。
此后的许多年里,他都一直记得那个晚上,那个人递给他一杯暖暖的茶,在闹哄哄的人群里对他说:”不要再喝了。“
只有那么一个人,那么多年里会为他挡住交错的酒杯,会为烂醉如泥的他找到回家的方向,会聆听他不知究竟有没有说出来过的心事,会在交往中不管他究竟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会一直走便不知不觉走到他心的最深处。
也许是借了同学和球队的便利,比起结识多年的那些朋友,他和他却很快地熟知并成为最好的朋友。
那人踢球踢得一般,却总是风一样的跑得飞快。终于在跑了一个学期之后,他看着他从足球队转到了学校的田径队,并一路跑到了省队,在高中毕业时,那人已经拿了好几次省里的冠军。
也是毕业那一年,他被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子砍了一刀。
他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看他疯了一样地追上凶手,把那人掀翻在地上往死里揍,一直到他昏迷之前,他还记得那人狰狞的脸。
明明长得那么干净斯文,原来,竟也会有那么恐怖的表情。
他想,也许就是那年,那人为了他把人揍得半死,抱着满身是血的他放声大哭的时候。他就已经爱上他了。
只是很多事情,总是要过去许久之后,连自己都才能发现自己的心意。就如同他原来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他竟都不自知。
好久以后,那人醉着在他面前,告诉他他就要结婚,和一个他从来不知道她存在的女生。
突然之间,他看到自己的心被撕裂成两半。
他忍耐着让他撕心裂肺的疼痛,笑着对他说恭喜,他抱着他的背,祝他一生幸福。
他放开他的时候,早已经泪流满面。
在那人惊错的神情里,他笑着拭去脸上的泪痕:”这是幸福和感动的眼泪。“
后来不久,他果真娶了他们都不认识的女子。
他在他结婚的那一天,清醒地看着他牵着他未来的一生挚爱步入洞房。人群蜂拥进新房。在喧闹声里他退了出来。
后来喝酒,他都很少再醉过。
有时候爱早就已经到了,却只能在无知无觉里错过。
有一些退去身后的风景,终生都不可再追寻。
单恋 22上 r
昏天暗地地不知道抽c了多久,闻进盘在俞瑾腰上的双腿突然紧紧一收,并用力绞紧了后x。
“唔啊啊……”他在灭顶的高潮里叫着s了出来,弄得两人腹间满是湿腻一片。
俞瑾压在他身上,快速地撞击了十来下,最后用尽抵着x口,将自己的热y一滴不剩地s到闻进身体的深处。
释放后男人倒在闻进身上,在黑暗中抱着他,两人凌乱的心跳混在一起,强力地彼此互动着。
在高潮的余韵中他伸手了闻进的额头,和身上一样都是汗水。
俞瑾的背后有些凉,才意识到没有盖被子。他把被子从地上捞起来盖在身上,顿时前后都暖了起来。
俞瑾的动作牵动了还包裹着他的湿滑的蜜x,不知碰到了哪里,他听到闻进在他耳边呻吟了一声,双腿下意识地重新缠到了他的腿上。
这简直就是吃果果的“快点干我”的邀请。俞瑾埋在闻进体内的那g还没来得及软掉,又“唰”地硬挺了起来,霎时将闻进可怜的肠道又撑大一圈。
俞瑾深呼吸一口,伸手掐了一把怀里人该死的光溜溜的屁股:“我就做死你这个白痴。”于是又暴风疾雨地开足了马力动了起来。
他次次都j准地攻击着闻进的那一点,弄得那人一直叫得嗓子都沙哑。
做得厉害的时候,两人纠缠在一起,胡乱地卷着被子落到地上,“碰”地掉下去,闻进不幸地垫在俞瑾身下,交合的地方仿佛直接承受了男人的整个重量,被俞瑾狠狠地一撞,那g肿胀的硬挺直入闻进身体最深处,终于把人弄得晕了过去。
男人在胡乱之间还顾忌着怕闻进着凉,他一边抽c着一边把被子扯到闻进身下垫着,而后又忙碌地一边干着他,一边吻他溢满唾y的唇角,把他的脸舔得干干净净后又去吮吸他的嘴,把闻进弄得在昏迷之间还不断地呻吟着。
最后他在闻进的身体里又s了一次,把闻进抱回床上,就着面对面的姿势再次进入了他。
闻进一直觉得自己仿佛在滔天的海上,不断地颠簸着,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寻找到踏实宁静的陆地。
他被俞瑾抱起来,坐在对方的怀里,背靠着俞瑾的x膛,两腿被男人的手掰开到羞耻无比的角度不断进出着。
交合的地方在抽c间汁y横流,被浇灌了两次的密道不断被男人的x器蹂躏,两人和身体和床都被弄得湿乎乎乱糟糟一片。
闻进被无尽的快感弄得醒了过来,他沙哑地高低不断地呻吟,在半昏半醒之间,听闻着近在耳边的呼吸,男人低哑的嗓音像隐忍的野兽。还有下体紧密连接的地方不断传来“噗滋”声,夹杂着“啪啪”的拍打声。
一切声音混杂在一起,变成一曲满室y靡。
和他肢体纠缠的人熟悉而陌生的气息让他情不自禁,让他不能自已。他昂着头急急地找到脸颊边呼吸的嘴唇,把它含进自己嘴里,在迷醉之间深深地吮吸。
他的身体依旧在惊涛巨浪的海上沉浮,闻进想让自己落到实处,却又想永远不歇不停地,和梦中的那人一起沉沦。
真正结束的时候已离天亮不远。男人s完最后的一丝激情,抱着闻进倒进混乱不堪的床褥。
闻进早已经被再次做晕。俞瑾什么时候从他身体中离开,什么时候给他清理了身体,抱他回他的房间他一概不知。
当闻进在下午的秋光中醒来的时候,房子里安静无声。他的头很痛,他想抬起手按住那胀裂一般的大脑,却发现手钝痛得难以举起来。
醉酒的后遗症什么时候加入了这一项?
单恋 22下
醉酒的后遗症什么时候加入了这一项?
闻大少艰难地想着缘由,却头脑混乱。他在床上躺了很久,慢慢地让自己更清醒一些。然而随着他脑子的清醒,身体也开始恢复了知觉,于是更多不得不面对的麻烦接踵而来……
当闻进终于为自己灌入了“仿佛和俞瑾上过床”的记忆,并且清楚他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明时,他冒出一身冷汗。
纵使是在暖洋洋的被窝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的闻进打了一个冷颤,一时懵得不知所以。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重新昏过去好,还是该怎样。
和自己最最好的朋友,甚至是最重要的那个人上了床,放在别人身上,他还能伴着嘲笑安慰对方一句“反正都是最重要的纠结个屁”。
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变得截然不同。那不是只言片语或者一个痞笑就能装作没有发生立刻忘记的事情。
他从来不是喜欢逃避的人,但这个时候,闻进乱得头脑空白,并忍不住大骂自己傻逼。
他想起出门前俞瑾没有说出口的话,想起自己在昨晚喝醉后对男人非常的不满,但他已经记不起来到底怎么去招惹了俞瑾而导致这样悲惨的后果。
真是糟糕得不能再糟。
这场x事无法让他归于简单的一句“酒后乱x”。也许,他应该勇敢地和俞瑾谈一下他们之间,包括这一晚,以及更多。闻大少豁出去一般地想。
未来还有几十年,他们不能因为这一晚而让那共同的几十年提早结束。
只是,他又该怎么面对那个人呢。他头痛地想。虽然始终要面对,但他可是被俞瑾给c了,而不是他c了俞瑾,这是让闻大少恨不得立刻抹去的记忆。
闻进在床上纠结了很久,而后他听到房间的门仿佛被打开。他立刻闭上眼睛,如果真的是俞瑾进来,他是该假装醒来,还是继续装睡?
他忐忑地想着,许久后,却听到一声低低的狗叫声。
原来是甜心,他差点把它给忘记了,闻进松了一口气,不耐烦地忍着痛翻过身去:“白痴狗──”
而后他懵了。映入他眼里的,首先不是蹲在地上摇尾巴的甜心,而是站在床前的俞瑾。
闻进吓傻了一样地和床边的男人对视着,他的头脑又恢复成空白的状态,直到男人皱着眉头,从眼镜后面朝他s出凶光:“醒了就快点滚起来!”
他才惊慌失措地眨了眨眼睛,而后怒道:“你进门不会出个声啊,吓死人了!”
单恋 23
在他低哑的嗓音里,俞瑾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闻进知道自己再不赶紧起床就要遭殃,只好缩在被子里:“我说你他妈先出去行不行,我要穿衣服。”
俞瑾盯着他,喉咙动了动,想要说什么,最后仍旧转身出去了。
闻进看着他消失在视野,才松了一口气。甜心蹲在地上望着他,他也瞪着它,两两相望了许久,闻进才有点恼怒,“这个混蛋怎么能像屁事都没发生过。”
“汪~”甜心摇着尾巴回应他。
“恩?你也觉得俞瑾是个吃干抹净不负责的男人?很好,我决定不扔你出门了。”
闻进艰难地爬起床,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满身激情的痕迹,脸顿时“哄”地燃烧起来,上一晚模模糊糊的片段在这时候也被他记起了一些。
他记得自己被那个人压在身下大干特干,那时候他醉得不知今夕何夕,却还能感受到男人在他体内放肆地进攻而带给他的快感。
他是叫出来了吧,一定是叫出来了,而且一点不假掩饰,一定叫得y荡不堪,否则嗓子怎么会沙哑成这样。
“天啊,”闻进把额头抵在镜子上几欲抓狂。他到底要怎么走出这道门,去面对那个几个小时之前还和他在一张床上滚来滚去的男人?
最后闻进无奈地翻出衣服穿上,磨了磨牙走出了房间。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走出这道门是如此艰难。
男人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他,听到动静,俞瑾回过头,看到闻进正磨磨蹭蹭地看着自己这边。
“愣着干嘛,洗完狗脸过来吃饭。”
闻进有点不爽,这是刚把人c完过后应有的态度吗?完全就没变得温柔一点,反而好像更凶了。
“狗脸还用洗?”闻进郁闷地看了甜心一眼:“你都上升到跟我一个等级了。”
甜心还是傻傻地亲热地跟着他,和他一起进了浴室。
闻进洗漱完,刮了胡子,镜子里还是那个风流无双的闻英俊。他在镜子里叹了一口气,手撑在流理台上,万般的思绪飞过脑子。最终,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抓住了什么。
他和俞瑾已经不可能再和从以前一样。
只是,他希望至少不要变得太糟糕。
这么多年闻进从来没想过俞瑾会喜欢他,他们之间太密切,密切到仿佛对方即是自己。但那人毕竟是那人,不是他,也不是他自以为的某个形象。
他g本不曾思考过他们的关系,没有认真地去看对方所看的和他不同的世界,没有站在那个人所站立的地方去思索他所思考的一切。
他只是自私而莽撞地闯入他的世界,霸占他生活的重心。却不问他想要什么,讨厌什么,是否高兴,是否难过。
他以为他足够了解俞瑾,对方所有的一切,因为他们有记忆以来就已经在一起。但他错了。
所以,他竟错过了那个男人不知已缄默多少年,多么浓烈的感情。
“他是怎么听着我说我喜欢别人的?”他蹲下去,住甜心的头:“也许那种时候他都在心里骂我是最蠢最烦最该去死的傻逼吧。”
他就是这样的傻逼。
他笑着想。
最后他放开甜心站起来,突然没那么忐忑不安,没那么多乱麻似的情绪。他不知道他们以后会变得怎样,但至少,他可以努力寻求最好的结果。
俞瑾煮了粥,粥熬得稠,里面加了不少料,看得出来男人用了不少的心思。
闻进在心里笑了笑,偏偏在从前他就看不到。有关于俞瑾的细致,藏在冰冷和凶暴背后的体贴,也许还有更多。
他们认识二十多年,但他现在才开始真的去发现他。他突然觉得很好,其实他不讨厌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虽然它让他们尴尬,但它也是一个契机,他和俞瑾以全新的姿态重新开始的契机。
他竟然能这么快就这么坦然地接受这件事,闻进自己都觉得惊奇。
闻进拿着勺子埋着头用餐,对面的男人看着他认真吃饭的模样,突然有点搞不懂他。
俞瑾起床的时候被c弄了一晚的闻进还睡得深沉。他很多年没有和闻进在一张床上醒来,所以当他看到近在眼前的那张蠢脸的时候,竟有些不习惯。
他们互相依偎,四肢纠缠,呼吸缠绵,闻进的体温毫无遮蔽地传达给他的身体。在这样晴朗的秋光里,这样的情形是这么温柔美好,却又让他难受。
他们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了。就算闻进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他也不能。
他从被子里抽出手,拨开闻进的额发,对方光洁的额头下,是一道挺直的鼻梁,闻进紧闭着双眼酣睡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柔软和年少,仿佛他十六七岁时的样子。
那时候的闻进眼里只有俞瑾一个人,他嘴里叫着的,永远是他的名字,他所看着的风景,永远是他眼中的。
那时候岁月长,衣裳薄,总有人会以为一瞬就是一生。
可是一辈子比他想象中长太多太多,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地守着他,抓着他的手,他已经轻快地飞远。
他吻了吻闻进的额头,牢牢地抱着他。那人温顺地在他怀里,仿佛为他所有。可是他知道,他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良久,俞瑾放开闻进起来,给他盖好被子,再不留恋地离开闻进的房间。
这是一个温朗的中午,吃得撑撑的甜心站在阳台,看它的临时主人晾了一阳台的被单被套和衣服。
晾完之后,男人进了厨房,忙了半天之后他走出来,它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看他站到了它另外一位临时主人的房门外,并且顿了一顿,才跨了进去。
作为一只狗,甜心不懂得流动在那两人之间和平常不一样的气氛是什么,他乖乖地趴在闻进的脚底下,等那两人吃完饭可以有人陪它玩。
然后它终于听到了说话声,这是那两个人开始吃饭后的第一句话。
“闻进,我有话对你说。”
闻进从碗里抬起头,慢慢地。他看着俞瑾,缓缓地在唇角扯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你说吧。”
只是,任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想到了一切俞瑾可能会说的话,他还是错误地漏掉了一个可能x。
“闻进,你搬出去吧。”男人看着他,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