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442部分阅读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底气就足。
佛门势微,只能小心夹着尾巴度日,哪里还敢吭声。
“哈哈哈!”想明白这个,曹颙不由大笑出声,自己一叶障目,真是好手段、好布局。
想必李卫
明白这点,才没有在此事上揪着范时锋的尾巴不放。
这个“昏庸好道”的黑锅,范时锋是背定了:若是他不贪,皇上定会将他的委屈记在心上,待到任满回京,说不定既要挂个大学士补偿下他的名声损失。
可偏偏范时锋是个胆大的,压制佛门时,不忘了敛财,恨不得要在江南刮地皮。
曹项见堂兄大笑,神情里带了幸灾乐祸,很是不解:“大哥”
曹颐方才
那些,有揣摩圣意之嫌,即便在堂弟面前,也不好轻言,便道:“四弟你要记得,往后即便外放,也要避开江南江南与武官无碍,对文官来说,却是埋鼻之地……”官场上早有这种说法,无非是江南富庶,容易you人贪yu。
低级官员还好,越是显位越是危险。
自打顺治朝开始,在江南的督抚大员,折了无数,善终者少。
不说远的,就说被前几年故去的被康熙称为“天下清官第一”的张伯行,不仅是名满天下的好官,承继程、朱礼学,在士林也颇有人望,结果在江南闹得声名狼藉,差点成死罪。
这是不肯同流合污的,那真敢伸手的,就同被皇帝圈养的肥猪肥羊一般,火候差不多,也就该宰了,抄家籍没,殃及妻儿曹项听出堂兄话中的认真,也正经八百地点了点头。
说着闲话,兄弟两个就到了新宅。
这边同曹家门口似的,这边的宅子,有狮子院,大门并不临街,而是另包在一重院子里。
如此,马车就不用排在大门外,而是都在狮子院候着,倒是显得比曹府那边要齐整。
这边前院坐镇的,是恒生与大管事张义。
听说曹颐兄弟两个到了,恒生与张义都迎了出来,给两位请安。
曹颐先问张义:“运了几趟,东西还需要几趟,都什么过来了?
人手过来多少了?”
张义躬身回道:“回老爷话,从寅正(凌晨四点)至今,
运了五次,几位主子的上房物件都运得差不多,各院下人除了留守的,也多到了这边……”曹腼点点头,很是满意。
乔迁本就是麻烦事,可其他的还好,大家的住处却要紧着井理。
这个时候,凡是讲究吉凶。
即是今日是乔迁的吉日,那今日就要搬利索。
其他的东西,慢慢规制还好,住处早点收拾出来,也省的没个落脚地。
问完张义,曹颙望向恒生,见他还没有换下shi卫服,眼圈也发青,皱眉道:“你七叔呢?让他替替你,你先去去歇一歇”
他虽说是放手让小辈们〖总〗理迁居事宜,可也晓得他们的人手安排。
天估带天护坐镇曹府,恒生与长生在新宅,魏文志与左住则随着车队往返。
恒生笑道:“父亲,儿子不累,刚才十六爷来,说是有事,刚好有东西入库,儿子脱不开身,便请七叔过去走一遭”
话音未落,便听到外头“噼里啪啦”鞭炮震天……。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乔迁(下) 听雅尔江阿开口要逛宅子,曹心中不免犹豫。这前院各处虽都有条不紊,可到底是搬家,有什么好逛的?雅尔江阿心血来潮,可自己总不能领着他到各院看箱子。这般想着,曹颙便道:“要不,去花园转转……”没等雅尔江阿开口,十六阿哥便反驳道:“几个大老爷们,逛什么花园子?旁的地方你也不用带,只需将他带到天佑的院子转转,他就没挑看。”曹颙大悟,自己也是当父亲的,怎么没想到此处。实在是雅尔江阿随心所欲,不靠谱的时候太多,使得曹颙没想起这茬。
被十六阿哥揭破用意,雅尔江阿也不恼,只看着十六阿哥道:“爷是初一,老十六就是十五,谁也别笑话谁……爷就不信,你没去过汗王府?”十六阿哥强笑两声,道:“只是路过顺便……”雅尔江阿本还想再损他两句,可见他笑容面前,语带苦涩,想到他的苦处。
嫡亲的闺女,成了皇上养女,他这个当老子的,连嫁妆都不能名正言顺地预备,只能算是“添妆”;想要多看看女婿,也只能是“路过”。否则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同皇帝抢闺女,说不定还要被扣上“心存怨尤”的帽子。十六阿哥本就人缘好,同雅尔江阿这一支称不上太亲近,可也从无过节。雅尔江阿不愿刺他,便对曹颙道:“左右搬家的具体活儿也轮不到你这主子动手,若是得闲,咱们这就去逛逛?”曹颙自让说好,吩咐小厮往西路传话,让人该回避回避,随后带着两人往西路去。天佑的住处,就定在西路三进院子的前两进,是打通了的,前院是穿堂,是天佑的书房与客厅,后院是起居之地。前后正房都是三正两耳结构,左右三间厢房,南面还有三间倒座,拢共二十四间屋子。前面已经布置的差不多,都是簇新的梨木家具,书房的书籍也摆出来,足足三面墙,都是到顶的书橱。身为宗室权贵,雅尔江阿对科举之类的不屑一顾,可想到自家女婿实打实的进士名,也引以为傲。文武双全,总比不学无术要好……若是自己还在军中,提携一二……
眼见着西边战事又起,可是别说简亲王一系,就是其他宗室,也未必有建立业的机会
皇上登基之前,就是孤拐性子,在宗室里没什么人缘;登基之后,越发防心重……自己早年因桀骜不驯,也曾得罪过他,如今虽闲着,到底爵位还在,同旁人相比,下场也算好的,也当知足。雅尔江阿想到此处,原本的浮躁去了不少,看着屋子也格外留心起来。
后院上房则显得空旷许多,只摆着几件寝具。
雅尔江阿晓得这边就是闺女的新房,心里颇为满意。这地方不算小了,就是他王府中,几个阿哥没开府前,住的都没这么宽敞。
两家婚期初步定在九月,所以简王府那边家具已经打的差不多,需要添减的只是小物件。雅尔江阿只有这一个嫡女,又因对完颜氏心存愧疚,早就给六格格预备下丰厚嫁妆。
换做其他人家,他心里当然有底气。可曹府两代主母,六格格的婆婆就是和硕格格。当年淳王府嫁妆之丰厚,令人侧目;至于李氏这边,有当年太后的遗赠。即便不好与两位比私房,可女儿这边也不好相差太远。除了嫁资丰厚,让闺女在去长辈跟前有底气外,女婿那边也要好好拢一拢。天佑既然爱舞文弄墨,那王府也不乏珍本……
这院子没挑是没挑,可为什么是西路,不是东路?雅尔江阿突然想到此处。东西二向,通常以东为尊。天佑是曹家嫡长子,本当在东路安置才是。随即,他想起这里本是恪纯长公主府。宅子名义上赐给曹家,实际是赐给李氏的,并非曹颙一人的私宅,心里就也释然。李氏太夫人还不到花甲之龄,寿数且久。曹家次子长生即将成丁,往后也在这个宅子里娶妻生子,住在东路也说的过去。这边没逛完,那边初瑜使人传话给丈夫,婆婆带着天慧、天宝姐弟到了。十六阿哥想着有阵子没见李氏,便说要去给李氏请安。
雅尔江阿看了眼自己的常服,有些后悔,可还是说道:“既是太夫人到了,我也当去问声好。”曹颙无,只好引着两位王爷去了后院。李氏所居上房,家具陈设得差不多,只古董珍玩的摆设,还在封箱中,没有摆出来,看着有些空旷。初瑜正同婆母说起上午搬家的一些琐事,听说丈夫带着两位王爷来了,很是诧异。
当然不是因为十六阿哥,而是因雅尔江阿。
她已经得了雅尔江阿独自上门的消息,只当他是听到鞭炮动静过来转转,也该差不离走了。毕竟今日曹府搬家,实不是待客的时候。没想到,他不仅没走,还跟着来了内宅。李氏倒是没有多想,两家本就结亲,现下又做了前后邻居,多了往来也没什么。况且自己近六十岁的人,早过了避讳外男的岁数,直接在内宅见客也不失礼数。不管雅尔江阿之前的名声有多狼藉,李氏待人向来宽厚,只念好处。这会儿想到他是长孙的岳父,李氏客气虽客气,却也添了几分亲近,还主动地提及完颜福晋,少不得称赞了几句。虽没有直接赞到六格格身上,可雅尔江阿还是十分满意。首先是妻子的确是好的,当得起旁人夸奖;其次都说母女相类,李氏既满意完颜氏的教养,也侧面说明老人家心里是喜欢六格格的。雅尔江阿倨傲是倨傲,可并非不通人情世故。别说自己女儿只是和硕格格品级,即便是宫里的公主下降,不得婆家长辈欢心,少不得也会夫妻失和。换做其他人家,亲家公上门,初瑜这个亲家母需回避一二。可雅尔江阿是她族叔,两人一个祖宗,实没什么好回避的。初瑜也就站在婆婆身边待客。看到雅尔江阿穿着常服进来时,初瑜面色如常,可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不过待见他在李氏面前丝毫不端架子,完全以晚辈自居,很是谦和有礼的模样,初瑜觉得好笑的时候,也颇为触动,心里的那点不满也烟消云散。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来活了 曹府搬家次日.平亲王福晋使么来接.李氏带着天慧去平新王府小住。
三日后,待李氏祖孙回新宅时,这边处处都
安置妥当。
福源堂本是长公主寝殿,面阔五间,正房前是五间抱厦,前后就是十间屋子,里面早先由楠木隔断隔成数间屋子。
在重修修缮时,十六阿哥与曹yong商议后,就将违制的地方都去了,可寝殿框架依在,还是比寻常官宅要气派的多。
东边有李氏的卧室、稍间,平素起居坐卧之所:中间是正堂,高悬御宝:西边有佛堂、斋室与接待外客用的小客厅。
除了正房,左右厢房各五间。
福源堂后还有后罩楼,现下都空着。
曹府的下人同高门显宦相比,本就不算多,早年又裁过两次人。
在旧府时还不显,配置到新宅这边,就显得人手有些不足。
幸好初瑜早就
此处,自打去年赐宅,便从家生子中补了一批小、
丫鬟与小厮,训练了半年,如今也能凑上手。
其他人处添减的不多,独李氏这边,多了不少才留头的小丫鬟:还有天宝那里,独居一处,身边也要配齐人手。
其他人的院子,变化倒是不大。
天慧屋里的大丫鬟,年长的几个,前两年就开始相继配人,以后会作为天慧的陪房随之出嫁。
剩下不到配人年纪的,都是曹府家生子,留作陪嫁丫鬟。
加上常姑姑与罗姑姑二位,天慧身边的人手配得足足的。
过了端午,便是曹府新居的乔迁宴。
曹yong并没有大肆铺张,邀请的都是至亲好友。
旁人尤可,倒是将东府兆佳氏给酸的够呛。
只因李氏这院子,比当年老太君的院子还气派。这边的花园子即便没有江宁织造府的花园占地广,却是有山有水,比起裕亲王府的花园也不需多让。
京城里除了王公府邸,其他民爵显宦,没有几家有资格引活水入院。
还有那御宝,密太妃见了都说皇上恩深、李氏是有福气的。
原本兆佳氏觉得园子景致好,想要带着两个孙女过来小住几日想了又想还是回去。
虽说早就有李氏身世的各种传闻,可兆佳氏总是不当回事。
她觉得都是无稽之谈,李氏的荣光不过是有个好丈夫、有个好儿子。
夫贵妻荣、母以子贵,李氏这才多得了体面。否则的话即便是皇上的si生女,也没有养在包衣人家又给包衣人家做填房的道理。
待到太后的遗赠,两代帝王的明赏,兆佳氏想要否认也不能。
她只能腹诽皇上脑抽了,不按常理行事。
到底在李氏跟前短了气势,尤其
这宅子曾为长公主府,她更是不愿意多留片刻。
李氏倒是很失望,这宅子实在是太大,院子显得太空旷,小孙子又不在跟前。
老人家觉得寂寞了。
她还想着留下兆佳氏祖孙多住几日,这院子也能添些生气没
兆佳氏说什么也不肯留。
曹yong夫fu察觉出李氏的失落夫妻两人就将全家每日晚饭都安排在福源堂。
初瑜更是借口儿女亲事,每日留在福源堂陪着李氏。
李氏精神这才好些,将心思都放在孙子孙女的亲事上。
大学士府是五月二十来下的小定,徐元梦请族侄舒穆禄家族的族长、一等公布兰柱为大媒请布兰柱之妻扭枯禄氏来下定。
正白旗舒穆禄氏,多是最早归附清太祖的库尔喀部部长郎柱后裔。
郎柱长子扬古利为太祖额驸以军功封超品公,地位仅次于宗室诸贝勒,死后追封为武勋王。
除了超品公之外,家族中其他勋爵传家。
郎柱两个侄子,一个是八大臣、一个是臣,都是开国功臣。
按理来说,这般显赫的家族,本不当沉寂这么多年。
无奈不管他们这一族立了多少功勋,因在正白旗旗下,被顺治皇帝不喜。
待顺治皇帝亲政后,对这个家族多家打压,旁支鼻位革了大半。
嫡支因扬古利这一房虽没有革爵,可也从此闲赋。
这一沉寂,就是数十年。
直到旁支子弟徐元梦科举出仕,舒穆禄氏才再次抬头。
族中子弟,开始走科举仕途,几十年来,也有不少子弟相继出仕,只是品级多不高,因此并不招眼。
徐元梦请族长为大媒,请族长夫人下小定,足以彰显对这门亲事的重视。
曹府这边,亦是如临大宾,迎接得很是郑重,请了淳王府那边世子兄弟出面待客,还有出阁的几位姑奶奶回门做陪客。
待布兰柱向曹yong交了婚书,扭枯禄氏给天慧插戴上,两家正式结了姻亲…
虽有些失落,可想要儿女亲事定了大多半,曹yong还得松了一口气。
可惜过了没两天,他就欢喜不起来。
离京的户部三位司官
到了湖广,虽粮仓的事情还没有着手,可沿江而上,水位不稳。
即便李卫在江南开始组织清淤修坝,可为了怕耽搁春耕夏收,地方官员多有拖延,效果并不显著。
南边的消息不好,北边也有了动静。
盛京工部尚书上了折子,提及辽河今春以来水位空涨.恳请京中派人巡查.以决定是否加大防洪防涝工程…
辽河源头在直隶,西辽河多在éng古,东辽河却是要流经盛京。
江南水患并不鲜见,对朝廷来说,减免赋税、预备钱粮,昭显皇上恩德就是:东北却是龙兴之地,盛京又是开国之都,真要被淹了,可是了不得。
不说旁的,就说那肥沃良田,民田少,不是内务府皇庄,就是各大王府王园,还有其他勋贵世家早年圈地的庄子。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这些八旗大爷恨不得上窜下跳。
早时,因李卫力主水利这一块,还有人弹劾李卫逾越擅权。
朝廷有河道总督,还有工部,轮不到一省督抚夸省接差事。
现下没人再闹腾,都盼着朝廷重视防洪之事。
五分的险情,被化们说成十分,无非是盼着朝廷掏腰包,省的他们的田庄被淹了。
雍正虽厌恶他们的si心,可也祈e让东北被淹。
几年的风调面顺,修生养息,好不容易朝廷与地方才安定下来。
他这个曾被士林诋毁的皇帝,当的也有底气些。
若真是南北齐涝,没人会想着天有不测风云,而是都会
他这个皇帝身上。
那起子小人,说不定又要说什么皇帝德政之类士林口碑,雍正既心有不甘,却也无意为其左右:东北关乎八旗利益,却不容轻忽。
就今春南北水情异常之事,他专门着大学士与六部九卿,专议此事。
不管是旗员,还是汉大臣,对此事都尤为关注。
汉大臣多是进士出身,大半来自江南:旗员则晓得东北的重要xg,半点不容有失。
朝廷上下,难得的没有杂音。
雍正心中,颇为满意。
虽说现下国库丰盈,可哪里能轻动?
西僵不稳,不知什么时候就是一场大战。
那就是个无底洞。
因江南水情,李卫又支了数万。
雍正觉得气闷,看着这满堂大臣就有些不顺眼。
咬咬牙,掏这笔银子没什么。
他登基六年,除了雍正二年的战事外,并没有遇到其他什么坎儿,这会儿舍些银钱,求个安稳也好。
可是,他整顿吏治这些年,哪里不晓得朝廷弊端?
干净的人少,胆子大的人多。
尤其是河工此类撤银子的差事。
河道衙门历年出的蛀虫还少了?
五月过了大半,眼见就是六月,真要是因他们贪墨耽搁了防洪大事,那影响就大了。
心烦气乱之下,雍正的视线落在曹yong身上,又看了看伊都立又转到工部几位堂官身
直到散朝,他也没说什么。
在众人退朝之后,他却留下了十三阿哥,商议东北防洪之事。
“这本是工部的差事,可朕心里实放心不下夸岱。他虽没胆子伸手,可却是个耳根子软的,保不齐被人撺掇了做下蠢事”雍正揉着额头道。
夸岱是佟国纲三子,现下袭了佟家长房的公爵,是工部的掌部尚书。
佟家虽之前被打压得差不多,可毕竟是孝懿皇后母家,雍正名义上的外家,总要留些香火情。
十三阿哥闻言,晓得皇上这是另有属意人选,斟酌着道:“皇上慧眼如炬,佟公在到工部前,多在武职任上,理不得这种琐事也是有的。”
雍正道:“东北水患,事关民生社稷,总要有个谨慎人总理,朕才能放心曹yong与伊都立两个,你瞧着那个更妥当些?”
十三阿哥不由唾然。
这两个一个是户部掌部,一个是兵部掌部,皇上你用着不觉得乱套么?
可皇上的意思
摆出来,他只能郑重地想了想,道:“若是在这二人中选派人手,臣弟觉得还是曹yong更妥当些他年纪虽轻,却比伊都立更经事些……”
雍正满意地点点头,道:“朕也这么看曹yong的谨慎平素瞧着有些碍眼,可真要去担这差事,还
需要个谨慎人朕打算让他兼任工部尚书,去盛京总理此事伊都立亦同去,东北民人稀少,多是驻军,由兵部出面,调动人手也比较便宜”
十三阿哥听了,心下骇然。
皇上对臣下
疑心至此么?
工部两个尚书、四个侍郎竟无一可信之人,另提溜了曹yong总理。
六部尚书,不满员时两部兼任是有的,如同张廷玉,就挂着两部尚书职。
地方督抚,亦多挂副左都御史或兵部尚书衔。
可曹yong这个不同,工部尚书无出缺。
十三阿哥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皇上,工部那边”
雍正道:“李卫上了折子,江南防洪以缺人手,让夸岱去江南…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再聚首
对于夸岱来说,接到下江南的旨意时,几乎要手舞足蹈,窃喜不已。
随着督查河工的旨意下来的,还有雍正的密旨,四皇子弘历将随行南下。
只要不是傻子,谁不晓得四皇子就是内定储君。
不过是圣祖朝夺嫡太过惨烈,今上又不是宽和的,无人敢明着抱四皇子的大腿,可饶是如此,得了机会的暗中巴结的却是无数。
佟家经过两次三番的打击,早已经势衰。
夸岱这个孝懿皇后亲弟,堂堂的国舅爷,更是像小妇养的,在六部尚书中居末不说,更是夹了尾巴做人。
至于曹颙这个户部领工部尚书差事之事,夸岱却没有放在眼中。
皇上待下向来爱僧分明,曹家正炙手可热,他才不会那么没有颜色地与之相争。
皇上再厌佟家又如何,总要留一线;若是同抱好四皇子的大腿,佟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起来,毕竟佟家的爵位还在……
曹府新宅,九如院。
这是新宅中路第三进,是曹颙夫妇所居之处。
院名“九如”,取自《诗经?小雅》,有福寿绵长之意。
虽说曹颙夫妇还不到不惑,可在这个时代,儿女成行,也将到含饴弄孙的时候。因此,在曹颙选院名的时候,便圈定了这个。
上房里,初瑜正收拾东西,皆是一式两份。皇命来的匆忙,今日传旨,明日曹颙父子就要出京,北上南下,这使得初瑜心里有些发慌。
曹颙见妻子皱眉不展,摇了摇头,道:“天佑已经成丁,总不能老笼在跟前……难得皇上对他们另眼相待,我们当父母当高兴才是……”
拨在皇子身边当差,多半会随着皇子开府,成为王府班底。
弘历身份所致,不比同寻常皇子,天佑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班底。
皇上此举,可以说是提挈与保全曹家,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初瑜慈母心肠,想起江南水患的传言,哪里能欢喜起来。
加上丈夫出关,也是为防洪,她能放下心才怪。
曹颙晓得劝不了她,叹了一口气,道:“夫人再如此,老太太那边就该瞒不住了……天佑跟在四阿哥身边,能有什么危险……那可是李卫的地盘,又有小二在……”
初瑜点点头,心下稍安。
是了,皇子微服出行,不知暗地里跟着多少人。说是巡视河工,可也没有人敢真的引皇子入险境,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危险。
丈夫这边,关外不比江南,水道有限,倒是好许多。
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心里不安……
初瑜突然想到哪里不对头,忙抬起头来,道:“老爷……七月底就要往简王府过礼……老爷与天佑能回来么?”
曹颙闻言一愣,接旨后这半日,就想到在关外如何行事,倒是忘了家中还有这件大事。
自己这边还好,盛京离京城近些,自己又是户部掌部,若是防洪抗灾的事情都安排妥当,许是七月底之前有可能回京;儿子那边,南下路远,两个月是无论如何也回不来的。
“天佑是回不来的,我这边得看辽河讯情再做定论……不管我们父子是否赶回来,一切照旧便是……多请四弟与弘曙帮忙……”
这两个,一个是堂叔,一个是娘舅,正是可以出面为天佑张罗的人选。
初瑜也没旁的法子,点头应了。
父子二人出差,李氏这边是瞒不住的,只能换个说辞。
曹颙这边,便说是奉命出关巡查关外土地与赋税;天佑那边,则说是奉密旨护卫四皇子巡视两江盐赋。
真真假假,只掩了洪水之患。
李氏真信了,对长孙那边没交代什么,反而很是担心儿子这边。
眼看就要进伏,即便关外凉快些,可曹颙的身体不比年轻时,年前又是一场大病,现下看着都过于清瘦。
老人家放心不下,少不得嘱咐媳妇,多带解暑药,又将自己这边的人参片,给儿子装了大半,让他累时含着解乏,千万要爱惜自己。
曹颙感念慈母之爱,唯唯称是,回过头去,在儿子面前又当上严父。
“你是侍卫,只需尽侍卫之责就是,其他的不要多言……四阿哥是个有主意的,在他跟前当差,不用有自己的主意……”曹颙交代道。
不是不想望子成龙,只是天佑的年纪与阅历在这里摆着,过与不及,反而容易暴漏其短处,还不如恭恭敬敬做服帖的臣子。
成心腹的话,就要掂量分量。自古以来君王身边的谋臣有几个得善终的,四阿哥即便现下不是君王,以后也是,风险过大。
耳目的话,近是近了,功劳建了,却容易被看轻。
手足的话,就甭想了。
清朝的皇帝可不讲究手足这一套,而是主奴有别。
即便是雍正与十四贝子,同父同母,也是一个是皇帝主子,一个是奴才下臣;更不要说天佑一个小小外臣。
天佑以后,只需奔股肱之臣使劲就行。
不是最与皇帝知心的,只要不可或缺。
天佑恭听父亲教导,心里想到父亲身上。
早上皇上登基前,曹府就与雍王府关系友善,可父亲从没有借着这个越雷池一步,恪守君臣本分。
皇上登基以来,有许多倚重的心腹大臣,昔日的年羹尧、隆科多;现下的李卫、田文镜。
可年羹尧、隆科多抄家夺爵,不得善终;李卫与田文镜成为皇上手中的尖刀,得罪了多少权贵士子。
皇上在还罢,李卫与田文镜有靠山;皇上若……这两位会是什么下场……
天佑直觉得后背发冷,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父子二人正说话,就有小厮来报,门外有人递帖子请见。
即是挂的工部尚书职,曹颙自不可能是光杆司令,随之出京的,还有工部都水清吏司的一个两个主事、四个杂员小吏。
现下门外递帖子的,就是明日随他出京的这几位。
看了看拜帖下的署名,其中一个,还是曹颙认识的,是左住兄弟的族叔永亮。
曹颙记得永亮是七品司库,本是有正经差事的,怎么成了随着主事出差的杂员?
工部掌管的差事,上关系帝后陵寝,下关系百姓黎庶,许多工程多在京外,工部的低级官吏多有出京的时候,那都是没有什么正经差事的小吏。
这个时候,出行不易,出差可不算什么好事。
品级高还好,有地方官员孝敬;小吏的话,只有劳累的份,甚至吃苦出力偶有功劳,也多是给随行上司锦上添花,落不到自己头上。
曹颙虽心中诧异,可却什么也没说,使人将六人引到前院西厅见客。
六人是来请示明日出行与时间来了,曹颙即挂了工部尚书,就是众人的顶头上司,众人自然是以曹颙为马首。
说话的是两个主事,永亮在四名杂员这末,低头不语,也没有刻意表明自己与曹颙相识。
曹颙这边,说了明日早晨出发的时间与地点。
只是,在众人走后,曹颙向天佑询问起永亮之事。
天佑果然知晓此事,原来永亮被嗣母驱逐归房之事,虽无御史弹劾,可到底纸包不住火,传到工部衙门中。
加上永亮生母的几次闹腾,在不知情人的眼中,倒像是永亮贪图富贵,即便被富裕的嗣母摒弃,也不肯回到贫寒的生父生母家尽孝。
不孝不义,永亮自是被上官所厌弃。
他丢了司库的实职,成了工部杂员。
不知为何,曹颙想起第一次见到永亮的情景,不过是个童子;再想想永亮对左住曾有许多照顾,心中就有些不忍。
他想了想,道:“左住说没说,永亮在衙门可曾自辩?”
天佑摇摇头,道:“应该没有,倒是左住为永亮饱了两次不平,差点与人相争。还是左住发狠话,不要左住提及长辈之事,才使得左住老实。”
不管永亮待左住是真心,还是假意,一个族叔的身份也不怕他生事……留着他,倒是多少能牵制宁老太太那边一二……
次日,曹颙用罢早饭,就去福源堂辞行。
长生、天慧、天宝几个都在,曹颙少不得挨个吩咐几句,才拜别李氏,出了家门。
工部的几位司官,曹颙与之约好在安定门城楼下。
还有同行的伊都立,也约在安定门。
曹颙这边,随之出行的人数不多,可都是得用的,有张义、曹满,还有魏黑与曹甲,另有四个的护卫,是曹甲一手训练出来的。
虽说皇上没有明旨,要求曹颙与伊都立驰驿,可曹颙想了想,还是没有叫人预备马车,而是与众人骑马出行。
待到了安定门一看,伊都立与工部几位司官已经到了。
伊都立满面红光,心情正好,与几位司官有说有笑。
几位司官却透着拘谨,小心在旁边陪着说话。
众人见过,便合作一处,从安定门出京,顺着官道一路往北。
曹颙与伊都立并马而行,看看彼此,脸上都露出笑模样。
曹颙道:“没想到,时隔多年,还有机会与大人一起出差……”
伊都立笑道:“反正,我是跟着孚若混了…… ”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及笄礼(上)
京城到盛京的距离,即便比不上下江南那么远,实际上也不算近,一千三百余里。
一路都是官道,逢三十里就有小驿,百二十里大驿。
曹颙与伊都立又是之交好友,两人到一起有话说的,倒是并不觉得难熬。
只是两人养尊处优惯了,有些吃不得风吹日晒苦,骑了两天马,就在途中雇了马车。
如此一来,相处的时间又多了些,两人就琢磨起此行差事。
曹颙在江南时就见识过水患,那真真是天灾无情,因此对这份蚂蚁论坛首发差事很是精心。即便人还没到盛京,可就辽河防洪的方案,已经拟了几种出来。
伊都立虽是做了副手,可并不在意,也将盛京周边驻防八旗的情形,对曹颙仔细说了,供他参考。
辽河众多支流,分东辽河、西辽河、浑河、太子河四大支流水域。与大辽河干流水域。
西辽河除了部分水源在直隶,其它大部分在内蒙古科尔沁部,那里蒙古百姓还逐水草而居,游牧为生。
东辽河靠近吉林乌拉,那边封山封林,土地多属于内务府名下,地广人稀,但是也无需太担心。
浑河、太子河、大辽河,却像个大树枝,将盛京围绕其中。
虽说曹颙与伊都立两人都觉得可以将防洪重点,放在盛京周边。
可两人的侧重点,却多有不同。
伊都立觉得,应该是护城为主,重点关注盛京最近的河道。
曹颙则认为,当侧重盛京屯田那一片,减免庄家损失。
毕竟,今年南方十有八九是大涝之年,东北的屯田数目也不小。确保这一季收成,若是明年京城粮食短缺,也可以运粮南下。
待两人说出心中思量,剩下的就是面面相觑,最后两人都露出苦笑。
倒不是想要说服对方,曹颙的思量是从大局出发;伊都立所偏重的蚂蚁论坛首发,也没有错,毕竟他们两个尚书出关,最主要的就是保盛京太平。
曹颙不是愣头青,自不会喊着“为国为民”的大道理去忤逆君王;伊都立也不是黑心肠的,只顾自己差事好看,不顾百姓死活。
如此一来,屯田要保,盛京也要护着,可汛期降至。
两人再也惬意不起来,都觉得肩上沉旬甸的,恨不得立时飞到盛京,开始着手准备。
每天在路上的时间也加长,一路颠簸,终于在五月二十九这天,一行人终于到了盛京……
京城,曹府新宅。
狮子院停了不少车轿,狮子院东西的排房里,坐满了各府侍候主子出行的管事、护卫。
都是曹府的姻亲,又都是侍候主子出行的,平素大家伙也多能碰头,多是认识的。
纵是如此,大家寒暄、闲话,也都是天气不错,吃吃喝喝这一套,没有人敢说主子的闲话。
倒是隔壁的几个小厮,到底年岁小,少不得嘀嘀咕咕说上几句。
这个道:“怎么瞧着比月初那次来客还多了?除了表姑娘的生辰外,大舅爷家还有其它喜事不成?”
这个当是几位姑奶奶家的小厮。
那个回道:“头回是家宴,除了本家,就只有几个姑奶奶回门暖房;今日却是不同,大姑娘及笄,太妃娘娘都过来了……庄王府的福晋也来了……”
这个不是东府的,就是左住、左成那边的。
另一个小厮道:“曹家大姑娘及笄,接着就要备嫁,都说稻香村是曹家大夫人的陪嫁,那会不会随着曹家大姑娘出门子……”
这个是外客带来的小厮了……
福源堂,上房。
屋子里花团锦簇,处处都是胭脂香。
密太妃坐在上首,李氏陪坐在一旁,其它庄亲王福晋、平亲王福晋、裕亲王福晋、淳王府几位阿哥夫人、曹颖、曹颐姐妹等女客,分左右坐了。
兆佳氏也在,位置在庄亲王福晋之下,平、裕亲王福晋之上。
她的腰板挺得直直的,瞥了下首的平亲王福晋,心中很是得意。
她虽是婶子,可自打曹佳氏成了福晋,亲戚见面,也只能叙国礼。
曹寅夫妇还好,生身父母,还能与福晋女儿叙叙家里;她这个隔房婶子,只有恭恭敬敬地。
现下,她女儿也成了亲王福晋,自己又封了诰命,身份已经非同一般。
难道在她的福晋闺女面前,大家还要叙国礼?
得意之间,看到陪坐末尾的长女曹颖,兆佳氏又觉得意兴阑珊。
即便这些贵人“叙家礼”,也是在李氏面前,因着李氏的身份。真要在她面前托大,才是失了规矩。
自己只是顺带的,座位挪高了,并没有让人高看……
看着几位福晋、夫人,都迎合密太妃说笑,曹颖却跟木头人似的坐在后边,兆佳氏心里很不痛快,不由地埋怨起春华。
想着老四媳妇果然是j诈的,晓得她一个四品恭人在这些贵人蚂蚁论坛首发跟前没有说话的份,借着给堂嫂帮忙的由子避了出去,却不想想拉扯下大姑姐。
曹颖即便供出个翰林儿子,可孙礼才是正七品,还没有资格为妻母请封。
因此,曹颖并无诰命在身。
曹颐也注意到曹颖的安静,不由多看了两眼。
曹颖身上的衣服虽是八成新的,那料子的花纹却显得老旧;头上带了点翠首饰,那翠色实称不上好。
如此一来,在这满屋富贵中,她便显得格格不入。
加上她耷拉着眼皮,脸上没个笑模样,不免令人侧目。
裕亲王福晋,正坐在斜对面,看到长姐这个姿态,晓得不妥,忙打眼色给坐在曹颖身边的曹颐。
曹颐心里叹息一声,起身到李氏跟前低声说了两句。
李氏转过身,看了看的曹颖的方向,点了点头,对曹颐摆了摆手。
曹颐这才退下,低声招呼了曹颖,姊妹两个一起退下。
“这是去哪儿?”曹颖皱眉问道。
“好些日子没同姐姐说话,这边乱糟糟的,找个肃静地方,咱们姊妹说说话。”曹颐说道。
曹颖轻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瞧我寒酸,怕丢了你这个国公夫人的脸面!”
曹颐被噎的不行,可也不好在路上与她口角,脚下依旧不停。
曹颖虽不行不愿,到底是跟着曹颐过来。
曹颐直接绕过正房,去了后边的后罩楼。
有两个丫鬟在廊下,认识曹颐,赶紧挑帘子。
曹颐直接将曹颖引到东屋,屋子里家具摆设虽不多,可也舒雅整齐。
曹颖不由多看几眼,月初乔迁宴时她虽然也过来,可只是随着大家逛了花园与几处紧要的院子,这边的后罩楼倒是头一回来蚂蚁论坛首发,忍不住打量一番,又走到中堂,看了看西屋,陈设与东边差不多,不由好奇地问道:“这是谁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