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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花奇案 作者:墨月霓裳
第一章缘起
第一章──缘起
日升月落,赶了一个月的路终於到了此地──枫花县。
枫花县乃边境小县,离京城甚远,褪去俗世铅华,别有一番风情。月上枝头,万家灯火却通明。
徐少卿缓缓抬头,月明星稀,儒雅一笑侧头道:“亦休,先找间客栈住下吧。”青年声音温润动听,细细看去,五官清明,双目有神,嘴角带著不易察觉的微笑,竟有一番仙风道骨之味。
顺著他的目光看去便是那个叫做亦休的男子,男子不过二十上下,五官十分俊美,一双眼眸极为犀利,浑身散发著一股沈稳的气息,手里握著一把银色长剑,剑未出鞘却已经能够察觉出此剑非寻常之物。
亦休抿著唇点了点头,便带著一行人往前走。
徐少卿高中状元,本是一展拳脚的契机,却不想被派到了边远小县做个九品芝麻官。换做他人定是呜呼哀哉,叫苦连天。徐少卿却是松了口气,终究还是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
徐少卿之父徐无涯乃是当今太师,奈何功高盖主,势力已经遍布朝廷。当今圣上不得不防,将徐少卿派遣远地也在情理之中。
一行五人便从京师来到了这个地方──枫花县。
枫花县虽小,但五脏俱全。没走几步便寻到了一处客栈。
徐少卿微微一笑,掀开了车帘,里面的小东西竟然还在睡。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身体笑道:“七七,起来了,我们到了。”
马车里蜷缩著一团小东西,身上盖著上好的羊绒毛毯。呜咽两声稍稍的露出了半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还未睡醒的双眼依旧迷蒙,眨了两下大眼睛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眼睛一弯,甜甜的唤道:“少爷。”有些清醒了,嗖嗖嗖的从毛毯里钻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将毯子叠起来放到一边。从马车里爬起来,被冷风一吹立刻又冻的缩了回去。一脸委屈的探出个小脑袋:“少爷……冷……”
呵,这小家夥。
一边的两个影侍见了,顿时吸了一口气,两眼放光,好可爱呀好可爱呀。
徐少卿微微一笑,揉揉他的脑袋,戏谑道:“你这小厮当真比我还像个少爷。”
徐少卿在七岁的时候捡到了这个小娃娃,给取了个名字叫七七。小娃娃婴儿时便可爱的不得了,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转,见了谁都呵呵的傻笑。徐少卿更是喜欢的紧,到哪儿都抱著,大有一副这就是我儿子的架势。
这小娃娃越大越迷糊,出落的也越发的可爱了。莫说徐少卿了,连徐无涯这样的狠角色都喜欢的很,得了什麽好玩的玩意儿定要给他留著。
说是小厮,却比徐少卿还像个少爷。
又一阵风吹来,小东西又缩了缩,大眼睛水汪汪的,鼻头被冻得红红的,小脸冰凉冰凉。
徐少卿温润一笑道:“快些下来,进去了便不冷了。赶了一天路,饿坏了吧。”
七七吸吸鼻子,肚子果然咕噜噜的叫了。这小东西长到十五岁,个头却还是小小的,颤抖的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却下不来了。站在马车上全身哆嗦。
徐少卿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将这儿宝贝疙瘩抱了下来。七七一靠近那个暖和的怀抱便挨了进去,抬头甜甜的笑。
亦休有些凉凉的勾了勾唇角,不屑的轻哼一声兀自走了进去。
两个影侍站在一边咬手帕,老大吃醋了啊吃醋了啊。
时候已经不早了,几人要了几道菜围坐在房间内一起用膳。
御佐御佑是chu人,吃起东西来自然是狼吞虎咽。这枫花县虽小,这食物倒是不错,每一道菜都各有特色。
御佐喝了三碗八宝粥,和御佑两个人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扫清所有的菜肴。嘴里咽下最後一口包子,筷子便朝著盘子里的最後一块霜花糕进发。
忽然筷子一紧,手腕处传来一股劲道,御佐抬头看去,竟是一双白玉的筷子夹住的自己的。亦休瞪他一眼,不愠不火的夹起了最後一块霜花糕,轻轻的放进了七七的碗里。
七七正低著头,两只手握著一个大大的r包子慢慢的啃,其他人都吃完了也不见他吃下半个。
御佐见他吃得慢,手里捏著个大包子,碗里还有一块糕点,那个口水啊。
亦休厌恶的瞪他一眼,轻巧的拿开了七七手里的包子,夹起那块霜花糕递到他的嘴边,轻柔道:“尝尝这个。”笑容温和轻柔。
雪白色的糕点看似平凡无奇,一口咬到嘴里却甜丝丝的,甜而不腻。七七一口咬下去,满嘴白色的甜粉。
亦休笑眯眯的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满眼的宠溺。
徐少卿无奈的摇摇头,御佐御佑哭丧著脸看著亦休,老大好偏心诺。
七七吃完东西,洗干净了手,跑到徐少卿的面前:“少爷,我帮你铺床。”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有些迷蒙,似乎是有些困了。
徐少卿笑著颔首,只见小东西笨拙的踢掉了鞋子爬上床,费力的把厚重的被子拉开。被子好软,好舒服喏。
余下四人围著桌子饮茶,亦休转头望了七七一眼,微微一笑转过来继续听徐少卿说话。
亦休虽在徐无涯门下,但官拜二品,自然不会像个奴才一样。答应了徐太师陪同前来枫花县,到底是出於何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忽闻徐少卿道:“明日我们暂不去衙门,就在此处住几日,暗中查询一番。”
御佐点头:“说的是,咱们今日来的晚了,也不知道这枫花县白日里是个什麽情景。咱们白日里四处走走,尝尝这里的美食。”
御佑点头:“若这枫花县一派和平才好,那便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好日子了。”
御佐贪吃,御佑贪睡。果然是一对兄弟。
几人谈笑了许久,忽然发觉身後没动静了,这才转过头去看。只见小东西躺在床上,蜷缩著身体已经睡著了,细细的还能听见那轻轻的可爱鼾声。
徐少卿哭笑不得,这小东西铺个被子也能睡著!转头对著大家道:“天色也晚了,大家回去睡吧。”侧头又对亦休道:“既然小七睡著了,今晚便让他睡这里吧。”
亦休沈吟片刻,大步走到床边,轻轻的将熟睡的小东西抱了起来,低声道:“你怎麽说也是个主子,七七不过是个小厮,使不得,我抱他回去便是了。”说罢,也不顾徐少卿的反应兀自出了门。
徐少卿扑哧一笑,亦休啊亦休,你也有今天啊。
徐少卿可以说是看著七七长大的,有的不过是亲情罢了,哪里可能有什麽别的东西。只是瞧见这个原本冰冰冷冷的亦休,脸上出现各种各样的表情,实在有趣。
共要了三间房,御佐御佑一间,徐少卿一间,自己便是和七七一间。小东西睡的熟了,整个脑袋埋在亦休的怀里。亦休回了屋,轻手轻脚的将他放在床上,谁知小东西两只小手紧紧的捏著他的衣襟不肯放。
微微一笑,终究是不舍得拉开他的,就著这个姿势躺下将小东西软软的身体抱在怀里。轻手轻脚的帮他把小棉袄脱下,这小东西从小便吃得好住得好,看著是跟班,实际上大家都宠他宠的很。
脱的只剩一件衫子,拉过厚厚的被子将两人盖住。亦休抿唇,见他睡的熟,忍不住伸手他的腰,小东西骨架小,看著瘦弱,实际上r多得很,小肚子软软的,脸颊上也全是r。
r呼呼的可爱极了。
亦休上下其手了良久,见小东西呜咽一声有清醒的迹象,连忙收手,轻怕他的背。七七动了动身子,在亦休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子继续睡。
半夜里,小东西饿醒了,委委屈屈的望著身侧的男子,肚子咕咕的叫,晚上都没吃饱……身侧睡的若是徐少卿,七七早就喊醒他了。可是亦休大哥看上去好凶喏……
七七小肚子,轻轻的爬了起来,打算翻过亦休跑出去找东西吃。
在他掀开被子的一瞬,亦休便已经醒了,见他爬起来,忽然一抬手一把拉住他,手一扯,小东西便一个晃荡倒回了他的怀里。
亦休搂著他的腰,看著他一脸茫然的挣扎,笑问:“去哪里?”
七七嘴一歪委屈了:“饿……”微弱的烛光下映照出他粉嫩的脸颊,乌黑的眼眸在黑夜中似乎盈满了水汽,皱著小脸委屈的望著自己。
亦休咽了口口水,太可爱了,太诱人了。
翻个身将他重新塞回了被子里,将被角压实了,才轻声道:“你乖乖躺好,我去找吃的。”
亦休很快就拎著一个食盒回来了,刚推开门就看见被子里缩著一团东西,正在颤抖。
亦休心一急,立刻大步的上去一把拉开被子,只见小东西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心一疼连忙将他抱进怀里,急问:“怎麽了?”
七七吸吸鼻子,眼泪汪汪的道:“好黑,我怕……”
亦休松了口气,轻拍他的背哄道:“不怕不怕,我把灯点亮一点好麽?看我带了什麽给你。”取过一旁的食盒,一打开,竟是一笼玉兔包。
七七展颜一笑:“包包。”
小手伸了过去,拿出了一个放在嘴边,盯著小兔子形状的包包,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亦休捏捏他的脸颊道:“还有很多,快吃吧。”
小小的咬了一口,好甜喏,抬起头对著亦休甜甜一笑。漂亮的人见多了,像七七这麽可爱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小东西对自己笑一笑,那个心啊,就扑通扑通的乱跳。
小东西嘴里塞满了食物,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小包子一样。亦休一时不察竟呢喃出声:“小包子……”
七七眨眨眼睛,见食盒里还剩下了最後一个,以为亦休想吃,有些不情不愿的递给了他,然後无限哀怨的望著他,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亦休微微一笑:“我不吃。”
七七高兴了,捏著最後一个玉兔包吃的不亦乐乎。
亦休见他高兴,挨过去问道:“七七,以後我喊你小包子可好?”
七七一愣,有些迷惘的望著他。
亦休又道:“只有我这麽喊的,可好?”
七七歪著头,模样十分可爱。“我不叫小包子,我叫七七……”
亦休有些苦恼的看著他,其实,只是想要一个专属的称呼。
七七把最後一口吞下肚,幽幽的望著亦休,忽然涨红了脸,呐呐道:“明天还有没有小兔子包包?”
亦休有些丧气,忽然道:“只有我的小包子才可以吃我的玉兔包的。”
“那我就做你的小包子麽……”玉兔包包好好吃喏。
亦休顿时神清气爽,一把抱住七七,豪爽道:“明天你亦休大哥不止买玉兔包给你吃,你要什麽买什麽!”
刚说完,一低头竟发现怀里的小东西又睡著了。轻轻的将他抱回床上,望著他可爱的脸,不由自主的在他的小脸蛋上轻轻的亲了一口。
好滑啊,好嫩啊,好满足啊。
第二章缘承
第二章
徐少卿遂了御佐的意,一行人进了一家远近驰名的酒楼──华风楼。
这件酒楼的老板是个厨子,手艺极佳,原本只是摆了个小摊子,凭著那一手绝活,生意越做越大,最後开了这家枫花县数一数二的酒楼。
所谓客似云来便是这个现在这番景象。
五个人冲著这间酒楼而来,到了这里却发现早已挤满了人,御佐闻著那一股香气口水流啊流,七七也好不到哪里去,鼓著腮帮子,眼巴巴的望著若市门庭,又r呼呼的小肚子,好像扁下去了。
徐少卿转过头望著七七笑问:“七七,饿不饿?”
委屈的皱著小脸道:“饿……”吸了吸香气,不禁咽了口口水。
亦休依旧是一副冰冷的模样,眉峰微蹙,大步的走了进去,半晌又走了出来,望著小包子温柔的笑:“小包子,有位子了,我们进去吧?”
御佐:“小包子?”
御佑:“小包子?”
两兄弟对视一眼,忽然集体放声大笑:“啊哈哈哈哈……”亦休冷眼一扫,两人立刻噤声。
七七委屈了,拉著徐少卿的手,大眼睛闪啊闪:“不好听吗?”
徐少卿忍著笑:“好听啊,小包子,亦休家的小包子……啊哈哈……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见七七快哭出来了,徐少卿这才闭上了嘴。
亦休冷哼一声,一把拉过穿的圆滚滚的小东西,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华风楼。
留下三人笑弯了腰,从此奠定了七七小包子的外号。
御佐御佑跟著进去,御佐忘了一眼御佑道:“不是没位置吗?老大是怎麽办到的?”
御佑拍拍他的肩:“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兄弟,学著点。”
五人一路上了三楼的雅间,几人穿的衣著光鲜,刚才又出手大方,一看便是富贵之人,老板娘何等眼力,立刻上前谄媚。
那名叫做鱼娘的女子娇笑盈盈,一见几人相貌英俊更是满面桃红,笑道:“几位客官相貌英俊,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第一次来枫花县吧,我们华风楼好酒好菜,不知几位客官要些什麽?只要能说得出的,本店一定做得出来~”举止间搔首弄姿,玉手流连在几人的肩上。
徐少卿心里有数,这老板娘一生风尘味,一看就不是个正经的主儿。微微一笑,收了折扇道:“不知贵店有些什麽招牌菜?”
鱼娘媚眼一抬,风情万种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本店有道菜便叫美人恩。”说罢已经走到了亦休的身边,一眼便望见了一侧呆呆的小孩,眼前蓦然一亮,难得收了那股子谄媚,笑说:“谁家的孩子,怎麽生的这般可爱,像是小神仙一般。”说罢便要伸手去他的脸颊,亦休面色一沈。
鱼娘心中一寒,察言观色还是懂的,立刻收了手。
徐少卿有了兴致笑问:“这美人恩有些什麽名堂啊?”
鱼娘掩嘴一笑:“客官,你点了不就知道了吗?要不点道美人恩,在来十几个小菜,我们店里的鲍参翅肚可都是好东西啊。”
御佑抿著嘴笑了,与御佐对视一眼,啧啧摇头,这老板娘可真当咱们是冤大头了。
徐少卿笑道:“不过便饭而已,就点道美人恩,再来十几个包子,半斤牛r,四叠小菜便好。”
鱼娘一惊,面色禁不住冷了下来,沈住了气这才道:“这哪够吃啊,要不然再……”
话还没说完,徐少卿便打断道:“如此、便好。”
鱼娘面色微愠,轻哼一声竟是甩袖走了。
御佐丈二和尚不著头脑,问道:“少卿,她怎麽就走了?”
徐少卿挑了挑眉:“你说呢?”
御佑推他一把道:“自然是没占到便宜,有些怒了。”
御佐仍是听不明白,直愣愣的望著徐少卿。
徐少卿娓娓道来:“这鱼娘本当我们是肥羊,想好好地痛宰一顿,谁知我们只是点了几道小菜,於是便有些沈不住气了。”
御佐撇撇嘴:“那怎麽了,咱们进门的时候,老大可是掏了银子的。”
“没有。”亦休立即道,“我不过不小心将一叠银票掉在了地上罢了。”
御佐低头,哎~~老大的脸皮啊,真是厚啊。
御佑忽然问道:“那美人恩是到底是什麽?怎的取个这个名字。”
徐少卿高深莫测的一笑:“豆腐。”
御佐御佑同时一惊,颇有失望之色。七七眨眨眼睛:“少爷,你怎麽知道的?”
“进门的时候发现了,每张桌子上都放著一叠豆腐,而且隐约能闻到淡淡的桂花香,想必便是这道美人恩了。”
小东西双眼放光,咧著嘴笑:“少爷你好聪明啊。”一脸崇拜的模样。
“我也知道!”亦休还未来得及思考便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妥,蓦然发现剩下的那四人都愣愣的望著自己,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站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刚出门便听到房内的大笑声,顿时满面羞恼。
亦休出了门,便瞧见鱼娘一脸慌张的走了过来,於是又退了回去。
鱼娘匆匆忙忙的进门第一句话便是赶人!“你们快走,今儿个不做你们生意了。快走快走。”
众人面面相觑,御佐御佑仍是优哉游哉的剥花生。七七眨眨眼睛,蹬蹬蹬的跑到御佐面前:“给我一颗麽。”
御佐剥了一颗递给他,七七吃了一个便笑眯眯的,好香啊。
亦休咬牙切齿,抓过一把花生,坐回原位开始剥壳。笑话,这种美差是你们两个手下做的吗?
徐少卿悠然自在的饮茶。
鱼娘有些怒了,叉腰大声道:“你们几个听见没有,老娘今儿个不做你们生意了,统统给我滚!”
徐少卿恰要说话,却闻一个油滑的声音响起:“我说是谁那麽大声呢,原来是老板娘啊。”说罢便走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锦衣华服,身後跟著几个衙差,要不是穿著衙门的衣服,徐少卿几人还真当是哪来的土匪头子了。
鱼娘脸上挂不住了,连忙道:“县老爷,您来啦,快些坐下,我立马准备好酒好菜去。”又指著五人道:“你们几个,还不快滚!”
县老爷贼眉鼠眼,两撇小胡子尤为滑稽,此人名为尤为钱,便是此处的县太爷。
尤为钱冷哼一声道:“鱼娘,我看你是不记得了,本官早前便说了,这件房间既然留给了我,便只有本官能来,你这是什麽意思,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吗?”
鱼娘脸上一惧,连忙摆手:“哪里的话,这几人硬要闯进了,鱼娘也没办法,还请县太爷做主!”
尤为钱扫视一周,拨了拨鼻头笑道:“本官清廉正直,自然会为你们做主。”扫视一周,指著这几人道:“你们哪个是带头的?”
徐少卿微微一笑,作揖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是县太爷到了,不知您有何赐教。”
尤为钱见他光鲜亮丽,小胡子道:“本官听鱼娘说你们前来捣乱,现在要逮捕你们……不过,放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这个……嘿嘿……”说罢还伸出手摆了个银子的手势。
徐少卿挑挑眉坦然一笑:“银子倒是没有,你说要抓,那便抓吧。”
尤为钱眼睛一瞪,一挥袖立即道:“给我全部……慢!”恰在此时,双眼突然放光,露出猥亵的笑容,咽了口口水道:“放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顺著他的目光看去可不是小包子吗?躲在亦休的身後,露出小半个毛茸茸的脑袋,雪白的皮肤白里透红,大眼睛水水的,小嘴红润,有些怯生生的望著那些陌生人。
尤为钱满眼都是七七,这个孩子怎麽那麽可爱呢,大手一挥:“就要他了!”
亦休冷冷一笑,众人皆未看见他出手,忽然间尤为钱整个人被打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绊倒花瓶,碎了一地。
尤为钱疼的哇哇叫:“哎哟……你们几个快扶我……哎哟……”
才起来,脚下一个踉跄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亦休忽然感觉到手掌被人拉住,转头看去,身边的小东西笑的开心极了,不由自主的把手伸进了他手里。
亦休深吸一口气,心砰砰乱跳,手心一收拢便紧紧的握住了那略小一寸的小手。左手轻轻一挥,尤为钱又是一个狠摔。
小包子咯咯的傻笑指著尤为钱道:“乌g、乌g……”
亦休见他笑的开心,便让那个尤为钱接二连三的摔。
御佑望著尤为钱无奈的摇头,你真是倒霉啊倒霉,老大为了博佳人一笑还不知道再要让你摔多久。
尤为钱摔得鼻青脸肿,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扶著腰指著几人正欲大骂,还未开口,便听楼下传来叫喊声。
“死人啦,死人啦。”
ps:偶还是喜欢可爱的天然呆受啊~~口爱啊口爱~~~不过写的有点歪了……多cp,所以其实七七和亦休非第一主角……所以说写大歪了~~!
第三章苏瑾(修)
第三章
徐少卿微微皱眉,立刻往外走去,御佐御佑等人也急忙跟上。小包子身子抖了抖,颤颤巍巍的跟著。
亦休捏了捏他r呼呼的脸颊,低声笑道:“不怕,有我在。”
小包子点点头,昂首阔步。
尤为钱哎哟一声,指著前方一脸“我不怕”的小包子,扶著腰急道:“扶著我,快追。”
徐少卿一下楼便跟著人群耸动的地方走去,拨开人群走到内院的一间小屋。还未靠近,便听见一群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紧接著便从小屋里冲出几个满面惊恐的客人,这几个本也是抱著凑个热闹的心态,却不想被里面的尸体吓了一跳,出来的时候个个面色苍白,满脸冷汗。
徐少卿眉峰微蹙,刚要往里走,身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的去路。抬眼望去,只见尤为钱捋著两撇小胡子,贼笑道:“这种场合应该让本官第一个进去,好早日破案造福百姓。”
徐少卿勾了勾唇角,挑眉道:“请便。”
尤为钱大摆阔步的向里走。
御佑有些担忧,走到徐少卿的身边道:“少卿,会不会让他破坏了现场?”
徐少卿沈吟片刻,道:“你进去,看著他。”
御佑点了头立刻跟了进去。
尤为钱一进去便傻了眼,直接一头栽了下去。
御佑白了他一眼对著几个衙差道:“你们还不抬他出去?”
几个面色惨白的衙差立刻点头小如啄米,争前抢後的将人抬了出去。
御佑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还算镇定,清了清嗓子道:“真恶心。”
徐少卿走进去的时候,只觉得满眼都是鲜红的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整间屋子满墙都是鲜血,诡异的是连房顶上都是殷红的鲜血,尸体被剁成了残破的许多块,连内脏都被剁得粉碎。
御佐恶心的面色苍白:“碎成这样g本无法验尸。”
徐少卿抬头盯了他很久,缓缓道:“你踩到了。”
御佐眨眨眼:“什麽?”
徐少卿指指地面,笑眯眯的走了出去。
御佐一低头,看著鞋底的一段肠子,面色y霾。
小包子在外面探头探脑的要往里挤,亦休拉著他用手挡开一边的人。心说这小东西明明怕得要命怎麽还一副要凑热闹的模样。
微微一笑一把抱起了他,他的肚子:“不饿麽?要不然我们先去吃东西?”
小包子可不愿意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我要照顾少爷,少爷不吃我也不吃。”
亦休那个酸啊,哼一声放下他便不说话了。
小东西忽然拉著他的衣角,泪眼迷蒙的望著他,软软糯糯的说道:“待会儿有小兔子包包麽?”
亦休冷著脸一言不发,眼睛直视前方。
小包子生气了,一把甩开他的衣摆气呼呼的喊道:“我不做你的小包子了。”说完趁亦休一个不留神就跑进了案发现场!
亦休抓了个空,追进厨房的时候见到的已经是哭的脸色苍白的小东西了。
徐少卿刚要出来,却见七七扑了过来,想要拦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果不其然,小东西只是看了一眼,就吓得眼泪哗哗的流。
白皙的脸颊哭的红通通的,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
亦休箭步流星,一把抱过了小包子,却听到小包子呜咽的埋怨道:“不给抱。”
亦休哭笑不得,心说这小东西都哭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跟自己计较,难不成不是被吓哭的,是被自己气哭的?
过了没多久,衙门便派了人来,总捕头叫张丰,有些年纪了,看上去还算正气。似乎是见过世面的,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太多惧色。
身後走出了一个人,淡淡的扫了眼屋内的情景,对著张丰道:“地上所有的残骸都要带回去,一段肠子都不能少。”
御佐御佑循著声音望过去,不禁睁大了眼睛。说话的少年亦不过十八九岁,面色j致清冷,说出的话却是叫人大大吃惊。
一段肠子都不能少……其魄力可见一般啊……
那人取了一段竹竿,走进屋里,将地上的肠子挑起来,放在眼前细细的查看,从头到尾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徐少卿饶有兴致的看著他,忽然道:“这个有味道。”
按照惯例,出了这样的事情,在场的人都得留下询问一番。现场此等凌乱,等那些捕快抽出空来已是午後。
一群人坐在大堂内,就见几个捕头捏著鼻子,手里拎著一袋子血淋淋的东西走了出去。
小包子饿的肚子都瘪了,从窗户看出去恰巧是一间糕点铺子,眨眨眼睛,好想吃喏。
亦休他的肚子,被他一手推开:“不给……”一脸气呼呼的模样,凶巴巴地瞪他。
“小包子,饿不饿?”亦休轻声问道。
“我不做你的小包子了麽……”有些委屈的望著他,似乎是他的不是。
亦休抿了抿唇,望了眼那件铺子,对著御佐道:“你去。”
御佐那个苦恼啊,几个大老爷们,饿上个一顿半顿的也不是个问题,问题是这个小祖宗不能饿啊。
不情不愿的挪著窗前,趁著那几个问话的捕快不注意,一个翻身跳出了窗。
徐少卿挪揄道:“御佑,你知道亦休为何让他去吗?”
御佑摇了摇头道:“为何?”
“因为待会儿他吃的最多。”
御佑适才见了那副场面,再怎样也是吃不下的。见那四人吃得香,胃中一阵翻腾。
御佑叹了口气道:“尸体碎成那般,g本无法验尸,更加不能确认死者的身份。”
御佐嘴里嚼著东西含含糊糊的道:“那不是厨房吗?我看很有可能是里面的厨子。”
徐少卿笑道:“你确定死的是人?”
此言一出,御佐立刻傻眼了:“难不成死的是妖怪?”
御佑一副横铁不成钢的模样望著他,心说你才是妖怪。
徐少卿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太过诡异,首先,屋内的血迹过多,正常人的血量g本达不到这麽多。”
御佐点点头:“没错,这血似乎是多的离谱。”顿了顿又道:“那死的应该真的是妖怪了。”
御佑翻了个白眼。
徐少卿继续道:“其次,尸体被剁成这麽多块,不可能是一瞬间的事情,然而後院经常有人进出端菜,不可能等凶手做完这一切才发现尸体。”
御佐吃东西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是这家店的小二?”
徐少卿摇摇头:“也不尽然,华风楼乃是一间大酒楼,小二岂止一两个?要做到不被人发现可谓难上加难。”
御佐望著亦休道:“老大,你有什麽看法?”
亦休沈默不语,看看身边吃的满嘴甜粉的小包子,不禁勾了勾唇角,心说:与我何干。
正当此时张丰像著几人走来,程序x的问了几句话,见并无线索,正要离开之时,那个清丽的少年却走了过来。
张丰微微一愣笑道:“这位是苏瑾,是我们衙门的仵作,破了几件大案,可神了。”
徐少卿微微颔首道:“可是还有别的要问的?”
苏瑾摇了摇头,淡淡道:“一切都要等验过尸体之後。”
御佐眨了眨眼睛,问道:“怎麽验?”尸体都成那样了,更可况少卿说过,这尸体还有蹊跷。
苏瑾望了他很久,忽然高深莫测的一笑:“你要真人示范吗?”浅浅的一个笑容,忽然让整个人明亮起来,仿佛暗夜流星般璀璨夺目。
御佐抖了抖连忙摇头。
苏瑾扫视一周,一眼便看出这里说得上话的便是徐少卿,忽然道:“在下苏瑾,我听衙差说许多客人进厨房看了一眼便跑了出来,你们几个是在里面呆了最久的,我想知道,你们、在里面、做了什麽?”语气不愠不火,既不是怀疑,也不是质问,似乎只是简单的询问,却透著不容小觑的压迫力。
徐少卿勾了勾唇:“能做什麽?”
“破坏现场。”肯定的陈述。
众人齐刷刷的望向徐少卿,徐少卿淡淡一笑:“你、在怀疑我。”
“是。”
徐少卿站起身来,笑道:“我们不过是过路的旅客,与店主无冤无仇,并无动机。”徐少卿心中有疑,他们几个虽然颇为显眼,但毕竟只是初来乍到,而这苏瑾看上去也不像是无能之辈,怎会做出如此失水准的猜测?
苏瑾忽然笑了:“是或不是,要等我验了尸才知道。来人,全部带走,先关进大牢,等我查明再说。”
徐少卿忽然觉得好笑,心说: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做什麽。微微一笑:“我们就跟你走一趟。”
亦休轻咳一声:“不去。”
御佐一拍桌子:“是啊,老大可没进去,就在门口看了两眼。”
亦休沈著脸,一把将小包子拉到怀里,淡淡道:“这个、也不去。”
苏瑾冷冷一笑,却道:“随你。”
徐少卿忍不住笑了,这苏瑾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名堂。
小包子可不愿意了,抱著徐少卿的手软软地说:“我要跟著少爷。”
徐少卿哪里舍得这个宝贝疙瘩跟自己去衙门,就当送个人情给亦休,大手一挥道:“你留下。”顿了顿又道:“看包袱。”
小包子眨眨眼睛,这是少爷在给自己布置任务麽?那就要好好完成了。用力的点了下头,糯糯的声音道:“我会看好包袱的。”
进了衙门也没说什麽,只是将人关进了牢房。御佐不著北了,问徐少卿道:“那小子葫芦里卖的什麽药?”
徐少卿摇头,忽然轻笑道:“迷药。”垂首微微一笑,被清风吹起几率发丝,笑容若有似无云淡风轻。
苏瑾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一幕,俊美的男子嘴角勾画出浅淡的微笑,尖下巴勾画出优美的弧线,忽然抬眼,双眸璀璨如星,深入黑洞,仿佛将人吸入灵魂深处一般。
“苏仵作来了?”徐少卿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苏瑾脸颊微红,有些悻悻的侧头,淡淡的恩了一声。
“有何赐教?”徐少卿上前一步,笑的温润。
苏瑾望著他盯了许久,这才缓缓的道:“徐少卿,我从京城来的。”
徐少卿挑了挑眉道:“那又如何?”
苏瑾微微一笑,嘴角勾勒出淡美的笑容:“你徐少卿是什麽身份我自然清楚,等你上任之後,我便是师爷。”
徐少卿几乎是忍著笑,环视一周,看著牢房道:“你这是威胁?”徐少卿心中讪笑,这个苏瑾还不足畏惧,只是这个苏瑾让他觉得有点意思,哪有人讨要职务的还这般理直气壮的。
苏瑾撇了撇嘴,慢慢道:“我有能力的,只是没有功名在身,况且,这尤为钱留下的烂摊子一大堆,待你上任之後我还能帮你查查他的那些不要脸的账!”
徐少卿只是微笑,却不说话。苏瑾以为他不愿,怒道:“你不愿意啊!”竟有些哭腔了,徐少卿心头一颤,生出一丝莫名的感觉。
良久才微微一笑:“不如带我去了解一下案情,可好?”
苏瑾喜笑颜开,j致的小脸绽开绝美的笑容:“那你是答应了?”
徐少卿哭笑不得:“快带路吧。”
苏瑾点点头,美滋滋的走在了前头。
御佐眨了眨眼睛,凑到徐少卿的身边道:“就这麽答应他了?会不会有什麽问题?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什麽来历。”
徐少卿望著苏瑾欢愉的背影,忽然勾了勾唇角道:“我何时答应过他了?”说完,便迈开步子,扬长而去。
第四章断指
第四章
苏瑾走在前头,脚步轻盈,徐少卿莞尔,这个人第一眼见到满脸冷静,现在看来却又有些孩子气,怎麽一会儿一个样。
“到了。”进了衙门的一个小院,一座简单的房屋显现於眼前,屋檐处挂著一串风铃,清风吹拂,铃声微脆,整个外观清淡素雅,倒是有些像是苏瑾的风格。
苏瑾走上前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徐少卿微微蹙眉,脚步一窒。
御佐连忙捂住鼻子,拼命摇头:“这人真把残骸带回来啦?站在外边倒还闻不到味道,这门一打开,竟是扑鼻的血腥。”
徐少卿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忍著点。”
苏瑾探出个脑袋,竟挪揄道:“大老爷,您莫不是怕了?快进来。”说罢,对著徐少卿招招手,模样竟是说不出的调皮。
徐少卿无奈的摇摇头,看来白天那副沈著稳著的模样倒真是装出来的。
进了屋子,只见正当中放著一张大桌子,足足能躺下两个chu壮的男子,此时桌子上放满了红黑色的残骸,肠子肢体都分成了几堆。
御佐瞪大了眼睛,有些恶心,喉口泛起一股子的酸水。
苏瑾像模像样的戴上了手套,又给几人分发了几副,缓缓道:“尸体我初步验过了,有些剁得太碎已经不能辨别,至於血迹,里面混入了血。”
徐少卿点点头,戴上手头走上前去翻查,边道:“今日的盘查可有发现什麽蛛丝马迹?”
苏瑾摇摇头,嘟了嘟嘴:“基本上可以确定死者是华风楼的老板刘冲,问了许多人,都说昨晚上才见过他,鱼娘也说今早他便早起做豆腐去了,一大早大家都忙前忙後的,都不曾注意到他。”
徐少卿微微顿了顿,道:“华风楼可是还有别的厨房?”
苏瑾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点头称是:“这华风楼的镇店之宝美人恩是道不传之秘,是故建楼之初便建了两个厨房,这一间便是留给刘冲烹饪这道美人恩所用,平日里除了他本人和鱼娘,别的人都不准进去。”
徐少卿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眼睛仍旧注视著手中的尸体,苏瑾走上前去,轻轻的问道:“可有发现?”
徐少卿摇了摇头:“你可曾见过刘冲?”
苏瑾点点头:“我到了枫花县也没有多久,有过一面之缘,看模样倒是个老实人,不像那种会招来仇家的恶徒。”
“那体态或是模样呢?”
苏瑾打量了一下徐少卿,捏著下巴缓缓道:“体型与你差不多,五官端正,没你好看就是了。”
徐少卿一愣,随即一笑,竟有种想捏捏他脸颊的冲动。此时的苏瑾在他眼里就像个孩子似的,调皮可爱,却又万分惹人怜爱。
徐少卿招呼过来了御佑,说道:“御佑,你去打盆清水来。”
御佐上前一步:“我去我去。”一副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间屋子的模样。
徐少卿抬头,盯了他半刻,忽然一笑:“那就你去吧。”
待他迈开步子,徐少卿又对著御佑缓缓道:“御佑,你回去休息吧,顺便跟亦休和他家小包子报个平安,这里有御佐帮我就行了。”
御佑吐了口气,如释重负道:“那我先行离开。”走了两步便看见御佐一脸呆滞的望著自己,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老弟,好好的做事!”说完便哈哈大笑的离开了。
苏瑾一脸厌恶的瞥了徐少卿一眼:“无聊!”
徐少卿微微一笑:“有线索,要不要听?”
苏瑾笑嘻嘻的凑上去:“说来听听。”
“不是说我无聊麽?”徐少卿狡黠一笑。
苏瑾哼了一声,竟有些赌气了。
徐少卿连忙招呼他过来,缓缓道:“首先是死者的身份,我刚才翻查过这些残肢,你来看这个。”说罢从里面取出了两段手指。
恰在此时,御佐一脸沮丧的打好水进来了。
徐少卿将两段指节放进了水中,漂洗之後,基本露出了本来面貌。徐少卿指著这两段手指道:“你看,这两段手指chu细不一,且颜色也诧异较大。”
苏瑾微微蹙眉,漂亮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型,问道:“难道是刘冲在挣扎的过程中砍下了凶手的指头?”
御佐撇撇嘴,恶心道:“我看是凶手在砍尸体的时候不小心剁了自己的手指。”
苏瑾和徐少卿齐齐看他一眼,均熟视无睹的转头。
徐少卿拿下手套,示意两人出去,到了屋外总算是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了,这才又道:“接著是行凶手法,按你刚才所说,若此人是刘冲,那麽他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夜到今天中午。”
苏瑾忽然打断道:“不对,是今早到中午麽。”
徐少卿微微一笑:“这才错了,我们先假设鱼娘没有说谎,那麽便是你说的那种,倘若鱼娘说谎了,那麽便又另当别论。”
苏瑾点点头,漂亮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似乎是在思考。
御佐凑上来问道:“少卿,你今日不是才说过,要将尸体剁成那麽多块,不是一瞬间的事情,况且血腥味太重,g本做不到吗?”
徐少卿点点头,忽然转身这个那道门道:“适才我们来的时候不曾闻到血腥味,但门一打开却很容易便闻到了那股味道,我进去之後细细的看了眼,苏瑾在屋中点了熏香,打乱了这一股味道。酒店的小厮平时杀猪宰牛的习惯了,若在厨房内点上熏香,便难以察觉。”
苏瑾缓缓道:“也就是说,凶手宰了刘冲,又将现场弄成那副模样,接著便点上了熏香,算好时间,再让小厮发现尸体?可是杀人动机是什麽?又为何要将现场弄成那样?”
徐少卿摇摇头,道:“我们重新理一遍,凶手将人杀害,然後伪造了现场,至於作案时间,便是在昨夜到今日中午。若是如此,人人都有嫌疑。”
御佐一拍桌子,大声道:“不对!少卿,咱们今日进来的时候不是见到有人在吃那道美人恩吗?说明他今早还活著,作案时间应是从今早一直到晌午。”
徐少卿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有潜力,不过不管怎麽说,还是应该先去看看案发现场。”
三人一齐又回到了华风楼,这间厨房已经满是血迹,g本无法发现任何的线索,三人终是无功而返。
三人打算回客栈,先吃顿饭,再慢慢详谈。走在路上,远远地便看见了那个发现尸体的小厮──刀子。
刀子一脸的窃喜,大摇大摆的进了一间豪华的酒楼,腰间鼓鼓的。
徐少卿抬头望了一眼,只见酒楼的牌子上写著“如玉阁”。
苏瑾见他一眼不眨的盯著那块牌子,不禁嘀咕道:“下流胚子!”
徐少卿瞥他一眼:“哪个男人不下流?”说著便要进去。
苏瑾急的直跺脚,大声嚷嚷:“我不去。”
徐少卿淡淡道:“随你。”说罢便随著门口的姑娘进去了。
苏瑾满面通红,低骂一声竟也跟了进去,似乎是有些紧张,一进门便死死的拉住了徐少卿的衣裳,小脸红扑扑的,说不出的可爱。
徐少卿啧啧笑道:“瞧你那副模样,哪个姑娘敢上前来?”
苏瑾眼珠子一瞪,气呼呼的道:“我很丢人吗?”
徐少卿勾了勾唇,心说不是你丢人,而是那些姑娘跟你一比简直见不了人。
三人坐了一桌,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姑娘上前来伺候。徐少卿喝了几杯,与几个姑娘聊了一会儿,有个名为桃红的,是个风月场上的老手了,却也被徐少卿逗得满面通红。
苏瑾坐在一侧,缩著身子,嘴里不停的低声谩骂。
徐少卿指著一边一脸惊讶道:“那个不是华风楼的小厮吗?他怎麽也来这里消遣?莫不是这枫花县富裕至此吧?”
桃红撇撇嘴:“奴家哪里知道啊,从上个月起便这样了,三天两头来一次,且出手阔绰,哪里像个小厮啊,我看是在哪里发了一笔横财吧。”
徐少卿点点头笑道:“说的也是,横财不宜,是该早些花了。”
桃红也没放在心上,又瞥见一边的苏瑾满面怒气,凑上去道:“哟,这不是苏仵作吗?怎的也来我们如玉阁了,让姐姐好好伺候伺候你。”说罢便要往他腿上坐去,吓得苏瑾花容失色。
徐少卿拉住他的手臂,微微一扯便带到了身边,笑道:“时候不早了,今日出了大案子,苏仵作还要赶回去。”说罢掏出了银子便拉著苏瑾走了。
出了如玉阁苏瑾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御佐叹了口气,对著苏瑾道:“苏仵作,少卿不是为了打探打探那个小厮的消息嘛。”
苏瑾哼了一声道:“我呸,要打探直接问就是了,我看他就是j虫上脑,不过我看也是,趁现在还没上任,要风流便风流个够,等上任了便要装模作样,假装是个清官,到时候这种地方便来不得了!”
徐少卿面不改色,对著苏瑾打量一番,笑道:“果然是个雏儿!”
苏瑾面色铁青,撩起袖子就要打,徐少卿连忙岔开话题道:“你注意到了没有,刀子的左手食指整g手指都被纱布裹了起来。”
御佐一拍脑袋:“难不成他就是凶手?”
“事有蹊跷,绝非我们想的那麽简单。”
苏瑾跟著两人到了客栈,远远地便望见了一个穿著白色小棉袄的孩子站在门口望阿望的,身後还站著一个面色铁青的英俊男子,苏瑾一眼便瞧出了是今日跟著徐少卿的那个孩子。
小东西一看见徐少卿回来了,连忙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徐少卿,软软糯糯的道:“少爷你回来啦,我有好好看包袱。”
徐少卿满面笑容的捏捏他的脸颊笑道:“好乖,亦休家的小包子!饿不饿?”
小东西一听到吃的便两眼放光,“饿的~~”
“想不想吃馄饨?”
小东西连忙点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御佐叹气啊叹气,小包子怎麽这麽可爱呢。
徐少卿在小包子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小包子连忙跑开,跑到一脸y沈的亦休的面前。踮了踮脚,身子晃了晃,再踮了踮。
亦休酸酸的道:“过来干嘛,怎麽不跟著你少爷了?”
小包子哪里懂得看人脸色,抓著他的衣服急急道:“休休,弯腰弯腰。”
亦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将他一把抱进怀里,弯下腰道:“如何。”
小包子捧起他的脸,对准他的脸颊两边就是啾啾两下。亦休被亲的晕乎乎的,眼前都是圆鼓鼓的宝贝七七,哪里还有什麽气啊醋啊的。
小包子亲完了又推开他跑到徐少卿的面前,软软的哀求道:“亲好了。”
徐少卿捏捏他的腮帮子,夸道:“好乖,待会儿吃完晚饭给你买半斤松子糖。”
亦休远远地就听见了,望著可爱的小包子,心说我给你买杏仁糖、松塔糖、桂花糖、花生糖、牛皮糖、五仁糖……
第五章(若柳)
第五章
六个人去了一间小摊子上吃馄饨,御佐瞧了眼破破烂烂的摊子,咂嘴道:“怎麽找到这个破地儿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吧?”
摊主笑道:“别看我这摊子破,馄饨可是一流的。”说著还举了个大麽指。
六个人坐了两桌,徐少卿对著摊主道:“来六碗馄饨。”
“哟,客官,这可真是不巧,今日生意好,只剩五碗了,卖完我也要收摊了。”
徐少卿瞥了眼亦休道:“五碗好,那就来五碗吧。”
亦休明了的一笑:“没错,不必算我的。”
小包子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慢慢的问道:“休休,你不饿麽?”
亦休肚子,用力点头道:“饿!”
小包子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看著亦休良久才道:“那你跟佑佑吃一碗麽……”
亦休愣住了,“为、为什麽?”
小包子看著他慢慢的说道:“佐佐吃的多,少爷的不可以给你吃的麽。”
亦休不乐意了,幽幽道:“那你的呢?”
小包子小肚子,委委屈屈的望著他,像是再说:我饿~~
亦休淡淡道:“不要也罢,你吃过的我不稀罕。”
众人一惊,却见亦休站起身来,离开位置边说:“我去别处吃饭。”站起身来便是头也不回的迈开步子。
苏瑾对小包子印象极好,不禁有些不满,撇撇嘴嘀咕道:“一个大男人的,跟个小孩子生什麽气,不就碗馄饨麽?”
徐少卿见他嘀嘀咕咕的不禁笑道:“情趣,你不懂麽?”
御佐连忙点头,情趣啊情趣。
御佑瞥他一眼,心说老大那叫得了便宜卖乖。
亦休走的极慢,他武功高强,耳力极好,很容易的便辨别出身後小东西颤颤巍巍的步子。渐渐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对著小包子不愠不火道:“你跟著我做什麽?”
亦休一向严肃,七七这一路走来也是渐渐的才觉得亦休好的,也渐渐的才不怎麽怕他了,今日见他生气了,又想靠过去,又觉得委屈,平常亦休对谁都凶,可是不会生自己气的。
眼眶都红了,明亮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借著夜色格外的委屈,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吸吸鼻子带著哭腔委屈的问道:“你为什麽生气?”
亦休本来就只是想逗逗他,哪里知道会让这个宝贝疙瘩难受。心一抽,立刻走上去心疼的帮他擦眼泪,千哄万骗的才骗得小包子不哭了。他的小手,已是一阵冰凉,亦休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小包子不哭了,乖乖的让亦休抱回原处,眼巴巴的等著馄饨上来。
徐少卿无奈的摇摇头,只听到苏瑾啧啧道:“原来这就是情趣啊,这明明就是没事找事!”伸手一把捏住小包子圆鼓鼓的腮帮子,自言自语道:“好像包子啊。”
亦休一把打开苏瑾的手,轻轻的揉了揉小包子的脸颊,低声问道:“疼不疼?”
委委屈屈的开口道:“不疼……饿……”
苏瑾倒是有些疼,撇著嘴在一边揉手。
徐少卿微微一笑:“这就是教育你,‘亦休家的小包子’不是你碰得的。”
摊主笑眯眯的端了馄饨走过来嘴里道:“等急了吧,天冷,你们先吃著,还有几碗马上端来。”
小包子咽了口口水,大眼睛闪啊闪,好大一碗啊。
亦休他的手还是冷冰冰的,心中低骂了一句,这鬼天气!
“要不要喂?”
亦休刚说完这句话,御佐一口茶便喷了出来,见亦休瞪自己立刻一脸正经,心中却是无奈的叹气,老大啊老大,你真当小包子是三岁孩子了?还要喂的?真该宠上天了。
“要的。”小包子点点头,便乖乖的张大了嘴。
亦休浅浅一笑,吹凉了才喂给他。
“休休,一起吃麽?”小包子吃的腮帮子鼓鼓的,问道。
亦休一愣,乐的嘴都歪了,美滋滋的勺了一个放在嘴边,慢慢的将唇凑了上去,这可是小包子用过的勺子啊!
御佐一阵恶寒,低声嘀咕道:“老大笑的真y荡。”
无碗馄饨都上齐了,徐少卿吃了一口,连连点头,又对著摊主道:“老板,你这摊子小,味道倒是很好,看来苏仵作介绍的不错啊。”
苏瑾瞪他一眼,睁眼说瞎话!
摊主面露喜色,对徐少卿道:“那是,我在这里摆摊都七八年了,要不是没本钱,我早几年便开酒楼去了,现在指不定也有华风楼一般的规模了。”
徐少卿停下动作道:“我听说那华风楼的老板以前也是摆摊子的,他後来哪来的银子办了那麽大一间酒楼啊?”
摊主不屑的哼了一声,凉凉道:“要不是那小子有张不错的脸,能有今日?”
徐少卿见他的模样似乎还不知道刘冲已死的事情,便道:“此话怎讲?”
摊主拉过一边的板凳坐下,大有一副长篇大论的模样。
他一手搭著桌子慢慢道:“我也不怕跟你讲,这刘冲以前就是卖豆腐花的,後来是得了那叫鱼娘的青楼女子的一笔银子才开了那麽间酒楼,还取了个劳什子美人恩的名字,瞧这矫情的,不就碗豆腐花麽?”
徐少卿点点头,道:“这倒是一段奇缘。”
摊主撇撇嘴:“那段时间刘冲就把摊子摆在我的隔壁,那鱼娘似乎是注意到了,隔三差五的派人来送信寄相思,到了最後存够了钱鱼娘便离开了那如玉阁,和刘冲开了个小馆子,後来生意好了才越做越大,什麽美人恩啊,不过就是个吃软饭的。”
徐少卿笑而不语,低著头吃馄饨。
那摊主似乎是说上了劲头,张望了一阵压低声音道:“我偷偷跟你说个事儿啊,那刘冲可是个花心萝卜,之前有个姑娘来寻过他,似乎是不知道他开酒楼的事儿,还寻到了这里,啧啧,那女子哭的梨花带雨,可真是好看,不过一看就是个苦命的。”
徐少卿顿了顿,不著痕迹道:“都什麽时候的事儿了?”
“不就这两天麽,那女子哭天抢地的,还背了个包袱,像是外地来的,口音倒是本地的。”
几人吃完了便往回走,徐少卿见苏瑾与他同路便问道:“苏兄弟,你不回衙门?”
苏瑾撇撇嘴:“那尤为钱又要来烦我,烦死了,不如在外面走走来的自在。”
徐少卿沈默了半晌,忽然轻声问道:“有没有被占便宜?”
苏瑾瞪他一眼:“要死了,我们今天才认识的!再胡说八道老子阉了你!”
徐少卿悻悻的笑,路过如玉阁的时候依旧是歌声嫋嫋,忽然喊住了大家,大手一挥道:“大家一路上辛苦了,今日我请大家喝花酒!苏兄,要不要一起?”
苏瑾涨的脸都红了,怒骂:“流氓!”
徐少卿不理他,兀自走到小包子面前,牵起他的手道:“走,少爷带你进去吃点心。”
小包子居然缩了缩身子,缩到亦休的身後,怯生生的望著徐少卿道:“少爷,我可不可以不去。”
徐少卿挑挑眉:“东西都不吃了?”
小包子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
苏瑾点点头,心说:小包子有出息。亦休冷冷的看了徐少卿一眼,道:“不早了,我带七七回去睡了。”
徐少卿笑眯眯的点点头,望著亦休牵走了小包子,远远地还听到小包子软软的说道:“休休,我想吃包包。”
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小包子被亦休宠坏了,都不听自己的话了。转过身拍拍苏瑾的肩膀:“进去了。”
苏瑾扭捏的推开他:“才不去。”
徐少卿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去查案的!小笨蛋。”说完便拉著他的手腕往里走,颇有一点宠溺的味道。
如玉阁里的徐妈妈见了几人,心说今日不是来过一次了吗?钱自然是不嫌多的,便迎上了楼。
进了雅间,徐少卿便悠然坐下,见苏瑾一脸不自在心中直好笑。
苏瑾脸红红的,忽然发觉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人,便问:“御佐御佑呢?”
“两个都是大男人,随他们消遣去吧。我们查我们的。”
徐少卿说的云淡风轻,苏瑾却是听的耳g子都红了,又碎碎念他是个流氓。
徐少卿调笑道:“你一个大男人羞什麽,这种事情早晚要经历的,不如以後成了亲小心娘子跟人跑了。”
苏瑾一张脸红的像个火烧死的,恰在此时徐妈妈进来了,一见他这副模样便知道了七分,笑道:“小公子莫要害羞,待会儿让徐妈妈给你找个经验老道的姑娘,保准你欲仙欲死。”
“流氓!”苏瑾对著徐妈妈就是一句骂,弄得徐妈妈面色一阵白一阵红。
徐少卿哭笑不得,心说怎麽说来说去就这一句啊。
徐少卿对著徐妈妈笑道:“徐妈妈,今日我们前来并不是来寻欢的,你且先坐下,这位是衙门的仵作,受了尤大人的命令查案的。”
徐妈妈原本打算坐下了,这麽一听又惊得站了起来,恐慌的摆手:“我们阁里的姑娘可没干过坏事啊。”
徐少卿浅浅一笑:“莫怕,我们只是来问点事情而已,我们问什麽,你如实作答便是。”
徐妈妈定了定神,这才应了一声。
“大人,您要问什麽只管问便是,我们如玉阁可没有一点见不得光的事。”
徐少卿点点头,示意苏瑾开口。
苏瑾与他对视一眼,问道:“你可知道今日华风楼出的事情?”
徐妈妈点点头:“知道的。”
徐少卿见她面色无异便又问道:“那鱼娘可是你们阁里的姑娘?”
徐妈妈一惊,面色忽然铁青,一拍桌子怒道:“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只当她是死了,要说是我如玉阁出来的,我徐妈妈就是死了也是万万不认的!”义愤填膺的骂了一阵,忽然才发觉失态了,这才悻悻的坐回原处,低声道:“奴家失态了。”
苏瑾抽了抽嘴角,心说女人真可怕。
徐少卿见他怒过了头又开始满面哀怨,便问道:“徐妈妈可是有什麽事情,若是在下帮得上忙的,一定帮你。”
徐妈妈抬头见徐少卿一脸真挚,大喜过望,眼圈忽然就红了,突然跪下央求道:“求求大人帮我找找我的女儿若柳吧,若不是那鱼娘,若柳现在还好好的。”
徐少卿扶她起来:“你将事情慢慢道来,我一定帮你。”
ps:真的没过12点,没抓虫,我懒死了
第六章臭流氓!
第六章
徐妈妈坐回原处,边抹眼泪边道:“我如玉阁虽是个妓院,但从不逼良为娼。有些丫头都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弃婴和一些伤心女子,长大了只要是帮如玉阁做事便成,即使是打打杂也是可以的。三年前县里有户人家不慎起火,烧了个j光,只留下了一个十六岁的女儿,辗转了许多地方才到了我如玉阁。”
徐少卿点点头:“可是你说的若柳?”
徐妈妈哽咽了一下,艰难的点了点头:“不错,若柳进了我如玉阁,凭著姣好的容貌和高超的琴艺,很快便成了头牌,她不愿意接客我便让她每日在大厅里抚琴,也算是招揽生意。偶尔会有几个喝醉酒的胡闹,但总之也不曾吃过大亏。”
叹了口气又道:“那鱼娘三岁便进了如玉阁,十四岁之前都给姑娘们当丫头,只不过心思狡诈又好胜,我一直都不敢让她接客,生怕他为了抢生意扰了规矩。有些客人来多了,和我们这里的姑娘便也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不仅仅是露水情缘,更是能吐苦水的朋友。这如玉阁的姑娘都明白,从不抢人,而这鱼娘偏偏不是。”
“鱼娘见我不让她接客,竟主动去勾引客人,我怕弄出事来,便也就成全了她。”
苏瑾听的认真,脸上有几分同情,心想这鱼娘和若柳定是有些关系的。
又听徐妈妈继续说道:“只是这鱼娘仍旧不检点,时间久了虽没有出大乱子,但阁里许多姑娘都不待见她,若柳生x善良,便也成了鱼娘唯一的朋友。再後来鱼娘跟了个有钱的老爷,便离开了如玉阁。”
“後来听说那个老爷有些怪癖,喜欢折磨人,也怪我不好,随随便便的便答应了鱼娘跟他走,等她逃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遍体鳞伤,不堪入目……亏得若柳在她的床前守了三日三夜未曾合眼。”
苏瑾轻轻出声:“再後来呢?”
徐妈妈眼泪啪啪的往下掉:“若柳毕竟年纪小,又是富裕人家出生的大家闺秀,哪个少女不怀春,很快便看上了隔壁街卖豆腐花的……刘冲!”
徐少卿和苏瑾同是一愣,这其中还有这些渊源!
徐妈妈继续道:“若柳开始让身边的丫鬟传信,鱼传尺素,暗度春情。後来让我知道了,我也没反对,难得若柳的身子干干净净,又听说刘冲是个老实人,便给了她一些银子,只要刘冲待她好,我便也没什麽好说的。”
苏瑾微微点头,这徐妈妈倒是个好人。
徐妈妈说著说著眼泪又止不住了,声音颤抖:“可哪里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若柳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不过我与鱼娘还有那个丫鬟罢了。过了没多久鱼娘之前的那户人家便来要人,与此同时,若柳也答应了要与刘冲见面,可是、可是鱼娘竟然李代桃僵,不止冒充若柳和刘冲见面,更迷昏了若柳,将他送去了之前的那户人家。等我发现之时,已经回天乏术,只好、只好……”说著便呜咽的哭了起来。
徐少卿和苏瑾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心中也有些难过便道:“那你可曾向刘冲说明?”
徐妈妈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我去过一次,可是若柳人都不在了,我空口无凭,那鱼娘又j明的很,我实在、实在是没有办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如玉阁还有那麽多的姑娘。”
徐少卿点点头又问:“那若柳後来可曾出现?”
徐妈妈点头:“有过,十天前还回来了,我本以为事情过去了,没想到五日之前她又不见了,今日刘冲又出了事,我怕、我怕那孩子……求你们救救我们若柳啊。”
苏瑾安慰的轻怕的她肩:“你放心,我们一定找回若柳。”
徐少卿低头沈思了良久,忽然抬起头问道:“那当年的那个丫鬟现在在哪里?”
徐妈妈摇摇头:“已经不知道了,那个丫鬟叫思思,後来跟了个外乡人走了,现在也不知在哪里了。”
徐少卿和苏瑾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苏瑾一直心事重重,直到出了门口竟猛然发现御佐和御佑正站在那里,心中有疑,不觉竟脱口而出:“你、你们怎麽没在里面快活?”
御佐疑惑的看著他:“谁说我们是来快活的。”
徐少卿微微一笑问御佑道:“怎麽样?”
御佑道:“我们进去的时候刀子已经醉了,我解开纱布看过,只是普通的刀伤,手指并没有断。”
苏瑾脸微微有些红,“我回衙门睡觉。”说完便红著脸快步走开,没走几步便被人一把拉住。
徐少卿笑眯眯的:“我也去。”
“你去做什麽?”有些讪讪的抽回了手。
“保护你麽,免得尤为钱占你便宜。”
“胡说八道!”甩开了他的手便往回走。就听见徐少卿在他身後喊道:“明日一早我去衙门找你。”
背对著他点了点头,步子加快了一些。
徐少卿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在月光下看不真切。
“少爷,我们回去了吗?”
“不,去把刀子弄醒,我有话要问他。”
第二天一早徐少卿便与御佐御佑去了衙门,到了苏瑾的小院里,只见少年坐在躺在板凳上笑眯眯的望天。
苏瑾正躺的舒服,忽然发觉眼前压过黑影,一睁眼就见徐少卿低头望著他,乌黑的发丝自然垂下,发梢在自己的脸颊轻挠,逆著光的脸庞笼罩著淡淡的光影,青色的束发缎带同发丝下垂,微眯的双眼,浅淡的微笑,还有那好看到晃眼的五官。
苏瑾有些呆滞的表情在徐少卿看来却是可爱极了,忍不住捏捏他白皙的脸颊,略带宠溺道:“小心摔下去了。”
苏瑾吐吐舌头,脸上有些烫。
四人又去了华风楼,鱼娘似是哭了一夜,双眼红肿,面色憔悴,连发髻都没有束,恍惚让人觉得她已是风烛残年,离死已近。
苏瑾有些不忍,可又想起昨夜徐妈妈说的话,脸上不禁黯然。
御佐将徐少卿拉到一边有些疑惑的问道:“少卿,你让我找人看著她一整夜,却又不抓她去问话,这是何道理?”
徐少卿微微摇了摇头,将他拉到了昨日那间厨房,这才缓缓道:“这件案子疑点太多,先不说我们没有证据,就算我们有,这些证据也需查证,事有蹊跷,万不能打草惊蛇。”
御佐有些迷糊,完全不知他所为何意。有些困扰道:“我怎麽听不懂你说的是什麽意思?”
“御佐,你何时如此多话了?吩咐你什麽照做便是了。”众人转头看去,见到的便是面无表情的亦休。亦休手一松,掌心柔软的触感便瞬间离去,小包子扑到徐少卿的怀里甜甜的笑。
徐少卿揉揉小包子的脑袋,看向亦休:“来了?”
亦休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双眼打量著他。
徐少卿无奈的摇头,这个男子是长的极其好看的,只是x子y冷,倒是与小包子相处的时候能表现出另一个不一样的亦休。
徐少卿拍拍御佐的肩道:“既然来了,不如找个地方讨论讨论案情,这鱼娘哭了一夜,苏瑾去问话了,我们不是衙门中人,也不好进去女子的闺房。”
五人去了对面那间酒楼,找了一间雅间点了几个小菜,边谈边等著苏瑾回来。
菜刚端上来,苏瑾便来了,苏瑾脸色有些不好看,猛的坐下,问道:“为什麽不让我抓鱼娘?而且不准我问到昨夜徐妈妈说的事情,那还有什麽好问的。而且证据已经很明显了,鱼娘就是凶手。”
徐少卿挑挑眉:“当真如此?”
苏瑾漂亮的眉皱在了一起:“怎麽不是?”
徐少卿摇摇头讲案子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又将昨夜询问刀子的事说了出来:“昨夜我们问过刀子,刀子说曾见到刘冲和一个女子在夜里幽会,他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鱼娘,鱼娘给了他一笔银子,叫他不要声张。”
苏瑾深吸了口气道:“那刀子也是个证据,这就证明了鱼娘心中有怨,这是情杀。”
亦休冷冷的望了他一眼,凉凉道:“你这样的水准也能进衙门办事?”
苏瑾一听,眼珠子一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小包子吓了一跳,身子一抽,亦休脸色更不好看了,一边轻抚小包子的背一边道:“咋咋呼呼的做什麽?”
苏瑾死死的抿著唇,见小包子有些委屈的靠在亦休的怀里,脸色也暖了几分,这才好声好气道:“那你说说看?这件案子有什麽蹊跷?”
小包子也看著亦休,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亦休吸了口气,心说我要好好表现啊。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缓缓道:“首先,这件案子从手法上来看谁都有可能办得到,但是这刘冲是死在厨房里的,若凶手不是鱼娘,也就是说刘冲半夜起身了,但若是如此这鱼娘不可能不知道,更不会说什麽早上见过他,所以鱼娘肯定在撒谎。”
苏瑾听著他的话慢慢的咀嚼:“如果凶手不是鱼娘,那麽鱼娘是在撒谎,那麽凶手……你这话说的稀奇,按你说的意思,凶手便定是鱼娘了。”
亦休抿了抿唇不理他,继续道:“鱼娘为何撒谎,这是其一。其二,在尸体中发现了与尸体不同的指节,这又何解?”
御佐听了吃花生的动作,呐呐的问道:“会不会是刘冲半夜幽会那个女子的?”
亦休点点头:“这便是其三,那个女子是谁?其四,你可还记得徐妈妈所说的若柳,此人回过枫花县,此时又身在何处?”
御佐脑子转了半天,这才一拍桌子:“老大,不会啊,按你这麽说,这案子不就前後联系起来了吗?这若柳回来找他的男人了,刘冲知道真相之後自然是要与若柳一起的,所以鱼娘动了杀机,这前後联系,没错啊。”
亦休望了他一眼:“还有最後一点。”
徐少卿勾了勾唇角:“没错,还有一点。”
众人齐齐望去,亦休淡淡道:“徐妈妈、刀子所说的话可有人能够证实?所有的证据只能证明存在一个名叫若柳的青楼女子,其他的事情都是一概查无可证,唯一的证人思思也已经不知所踪。”
小包子一脸崇拜的看著亦休:“休休,你好聪明喏。”
亦休顿时神清气爽。
苏瑾撇撇嘴:“这只能说明你们多疑!就算找到了这个思思你们也会说是假的!”
徐少卿哭笑不得,喝了口茶才道:“事到如今,要做的便是找出刀子口中的那个女子,”
亦休点点头:“没错,那g指节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女子的。”
苏瑾叹了口气:“现在见过那名女子的便是刀子。你们怎麽不再去找刀子问问话?”
徐少卿只是笑著喝茶,一句话也不说。
苏瑾有些恼了,用指头推推他的肩膀:“你怎麽不说话?”
徐少卿揉揉肚子:“吃饱了,出去散散步。”说罢便向外走。
苏瑾气的脸都红了,连忙跟著出去,推了他一把:“你给我站住。”
徐少卿转过身,见他气呼呼的模样实在是有趣,忍不住笑问:“怎麽了?生气?”
苏瑾皱眉:“你对案子了解的很清楚,而且我总觉的你有线索,为什麽这麽不紧不慢的!你不想查案了?”
徐少卿勾了勾唇:“你仔细想想,我只是答应让你做师爷,我何时答应帮你查案了?”
苏瑾一愣,脸色有些发白,随即又哀怨的望著他,忽然柔柔道:“帮帮我麽。”
徐少卿一惊,心说这孩子怎麽转变的那麽快,难不成会变脸。眼珠子一转,忽然生出了戏谑的念头,挑挑眉道:“让我亲一个。”
苏瑾一愣,下意识的开口道:“臭流氓!”
徐少卿无所谓的耸耸肩:“不给亲就算了。”
苏瑾连忙拉住他,脸颊通红,呐呐的问道:“亲、亲哪里?”
徐少卿见他脸颊红扑扑的很是可爱,笑眯眯的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就这里。”心说,这孩子果然是个雏儿,脸怎麽烫成这样。
苏瑾瞪他一眼,将他拉进了死胡同了,这才一脸英勇就义道:“你亲吧。”
徐少卿一惊,倒是没想过他会同意,之前不过是想逗逗他而已,现在倒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见他那张漂亮脸蛋任自己予取予求的样子,心里感觉还不错。
苏瑾看著徐少卿的脸慢慢的凑近,双唇轻轻的划过脸颊,在唇角处浅浅一吻,暧昧而y靡。苏瑾咽了口口水,心跳的好快啊。
徐少卿叹了口气,哭笑不得的捏捏他的脸颊:“至於吗?吓成这样。”
苏瑾不停的深呼吸,边说:“快把线索告诉我。”
徐少卿道:“回衙门重新验尸,我自有线索。”
苏瑾点点头,收拾好了情绪,抬起头忽然笑眯眯的。
徐少卿心中刚深处不好的预感,下体立刻便被用力的一击,疼的咬牙切齿,双手忍不住捂住受伤的地方,眉头紧蹙,脸色惨白。
苏瑾笑眯眯的:“你仔细想想,我只是答应让你亲,我何时答应不打你了?”说罢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徐少卿疼了好久痛楚才渐渐舒缓,站直了身体望著苏瑾离开时的背影,道:“小心我弄死你!”脸上笑眯眯的,除了惨白一些,竟看不出一点愠色。
走出了胡同便见到了亦休等人。
亦休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问道:“你故意阻碍案情的调查,为的就是这一顿打?”
徐少卿笑而不语。他一早便知鱼娘不是凶手,更知道若是苏瑾进一步追问鱼娘定能得到新的线索,自己费了这麽一番苦功夫真的是为了这一脚?其实,应该亲嘴唇的,反正都是一脚。嘴唇,笑著跟大家一起往衙门走。
写的有点呃会不会看不懂好久没更文了,这篇有存稿,但是条理不清晰,要是看不懂,我就直接不更了,更另一篇
第七章真相
到了衙门的验尸房前,亦休便止了步:“我跟小包子在这里晒太阳,你们进去吧。”
一进去便是一阵铺天盖地的腥味,苏瑾抬眼:“线索?”
徐少卿微微一笑:“其实只要将事情全部告诉鱼娘,就会有新的线索。”
苏瑾眼珠子一瞪:“你故意耍我?”想起那个浅浅的亲吻,脸上又是一阵滚烫,同时万分羞恼。
徐少卿捏捏他的脸:“再亲一个?”
苏瑾笑笑:“行啊,再踢一脚,真断子绝孙了才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徐少卿这才正经了起来缓缓道:“御佐去问过,三年前在如玉阁确实有个如花似玉的琴妓,後来便失踪了听说是被一个有钱人带走了。”
御佐点点头:“这与徐妈妈说的不谋而合。”
徐少卿微微一笑:“没错,这就证明了徐妈妈所说的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
苏瑾忽然皱了皱眉:“你为何会怀疑徐妈妈和刀子?”
徐少卿望著正经的样子,他很想说其实我谁都不信,可是却有些迷惘,他在害怕,害怕少年听了他的话会对他产生误会,会有隔阂。
徐少卿自然也是不信眼前的少年的,却冥冥中像是注定的一般,想去亲近。微微一笑:“因为漏洞百出。”
苏瑾“哦”了一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只是问道:“还有线索呢?”
徐少卿点点头:“确实还有,虽然不能查出凶手是谁,但至少可以证明,这件案子绝不是像你想象中那麽简单。”
苏瑾忽然撅起嘴:“你怎麽知道我想象中是怎样的?”
御佐御佑和徐少卿同时一愣,怎麽、怎麽突然这麽可爱啊……红嘟嘟的嘴唇撅著,衬的皮肤越发的白皙,大眼睛水水的,有些不服气却更有撒娇的意味。
就在此时响起了敲门声,亦休推门而入,淡淡道:“如玉阁的老板徐妈妈死了。”
众人赶到如玉阁的时候那里已经挤满了人。
远远的便问到了一股血腥味。众人都有不好的预感,连忙加快了步子赶到徐妈妈的房里,一推开门便是满满一屋子的腥红……红的摄人的眼。
地上满是残肢,统统都已经血r模糊,苏瑾站在原地,呼吸已经有些困难。徐妈妈死了,这算什麽?杀人灭口吗?
苏瑾冷著脸转身,忽然一把抓住徐少卿的衣领,怒气冲冲的对著他吼:“如果不是你阻止我去抓鱼娘,鱼娘g本不可能杀人灭口!徐妈妈g本不会死!现在不止是徐妈妈死了,连抓鱼娘的证据都没有了!”
“不!我不是凶手!是这个贱人该死!是她该死!”众人转过头去,只见鱼娘面色发白的站在门口,如同秋叶凋零一般的摇摇欲坠。
苏瑾抿了抿唇,不再开口。现在空口无凭,连徐妈妈昨夜说的话都已经做不得数。
就在此时,徐少卿开口了:“苏瑾。”
苏瑾抬起头望著他。
“你不验尸?”
苏瑾一顿:“什麽?”有些迷惘的望著他。
徐少卿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一早便发现了一件事情,却一直想不明白。直到今日我才明白那一截断指的意义。凶手若不对徐妈妈出手,我g本没有证据,也无法确认到底谁是凶手。凶手杀了徐妈妈,间接也暴露了自己。”
苏瑾望向他,安安静静的,竟是颇为乖巧。
徐少卿摇了摇头,不愿往下说。
苏瑾有些急了,推了他一把,徐少卿一个不稳跌了下去,一个趔趄被御佑扶了一把这才站住,下摆已经是血红一片。
苏瑾怯怯的收回手:“谁、谁让你说话说一半的!”
徐少卿瞪他一眼:“行了!凶手已经捉住了!在楼下,自己看去,少烦我。”
苏瑾有些委屈,气呼呼的踩了他一脚便跑开了。
徐少卿叹了口气,心说不过逗逗他而已,竟生气了!转过头问御佑:“刚才我的样子真的像是生气了吗?”
御佑望天,心说徐少卿什麽时候开始也变得抽疯了。
徐少卿笑眯眯的,这孩子嫩得很,待会儿就会来示好了。刚才是先亲再踢,现在可是先踩了,待会儿要亲哪里呢?
御佑问道:“凶手真的抓住了?”
徐少卿点点头:“你别看亦休整日陪著小包子吃吃喝喝的,他对这件案子可熟悉的很,这二品大官可不是忽悠人的!他一早便守在下面了,这会子估计凶手已经被他弄趴下了。”心说:和我真是默契的很,我在苏瑾面前表现,他在小包子面前表现。
转身一扬袖:“下去了。”他表现够了,该轮到我了。
徐少卿走到楼底下,便看见小包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休休,你好厉害喏,你比少爷还厉害!”
徐少卿眼珠子一瞪!这小子反了!这还没嫁出去呢,怎麽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了?
徐少卿走近了,果然看到桌子底下趴著个人,背朝天,一身狼狈,身上的包袱也散开了,露出了银票的一角。
徐少卿笑笑:“怎麽著?杀完人打算出去过好日子去了?”
苏瑾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一身chu木麻衣都男女不分,想走上去瞧瞧是谁,这一看便愣住了,“怎麽是你!!”
徐少卿坐下,小包子倒了杯茶递了过去,亦休凑过来:“我也要喝茶。”
小脸皱了起来:“你自己倒麽。”
轻哼一声别过头去,小包子又凑了上去,两人竟不理案情到一边去了。
徐妈妈脸上抹了泥,又换了男装,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煞是有趣。
苏瑾睁大了眼睛:“你没死?那里面的尸……体……”苏瑾说到深处,忽然一惊,脑袋里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难道……”
徐少卿点点头:“没错,这就可以解释那一截断指。其实事情很简单,凶手狂x大发,杀了两名死者,又想到用其中一具尸体代替自己,那麽自己便可以完全解脱嫌疑。”
御佐皱了皱眉问道:“有两具尸体,那麽另外一具?”
“是若柳。”鱼娘开口道,眼眶已经红了。
徐少卿点点头:“没错,是若柳。凶手将人剁成碎块,是为了掩盖尸体的容貌,同时也可以证明凶手是一个极其残忍的人。而那一节指节完全因为疏忽,这也是天意,让我想到了死的是两个人,如果仔细找找,或许还能找到另外的错乱的尸体部分。”
御佐有些弄不明白了:“既然徐妈妈才是凶手,若柳和刘冲是在夜里死的,那麽鱼娘为什麽要撒谎说一大早见过刘冲?”
徐少卿勾了勾唇角:“因为思思。”
“思思?”
“没错。”鱼娘走前一步,“我便是思思。”
众人均是一惊!鱼娘早已满面泪水,哽咽了良久才发出嘶哑的声音:“我是鱼娘,也是思思!”
“我是若柳的丫鬟,老爷夫人出了事之後我便随著她进了如玉阁。这贱人之所以没有将小姐送出来接客是想抬高她的身价。可是在这种地方能有什麽好日子,不少人喝醉了就都想轻薄我家小姐,我、我……”哽咽了一声才缓缓道,“为了救我家小姐,我最後被人给……”
鱼娘哼笑了一声,抹了眼泪又道:“小姐待我极好,後来的一段时间也算安生,小姐喜欢上了隔壁街的刘冲,我便帮他传书递信。一不小心,竟被这贱人知道了!她逼著小姐接客,小姐死活不肯,几次险些丧命,最後这死贱人竟随便的将我家小姐卖给了一个有虐待癖的男人!”
“我家小姐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自己走,小姐拿了那个男人的钱,只好跟他走,我拦不住,被男子的家丁打了一顿扔在了荒野。我无处可去,又想小姐肯定放心不下刘冲,便将钱给了刘冲,让他做生意。我知道他在意小姐,只是不知道去何处找,後来那贱人上门来要我,刘冲万不得已才说我是他妻子,又给了那老婆子一点钱,我这才出来。相公待我极好,对小姐一片深情,我们这三年都是相敬如宾,未曾同房。”
苏瑾叹了口气:“所以,当若柳找回来时,他们便在一起了,你自然也不会告诉别人若柳回来了。所以你给了刀子一笔钱,让他闭嘴?同时你又以为若柳还活著,你想保护他不被徐妈妈发现,所以撒了这些慌?可是徐妈妈会什麽要杀人?”
说罢众人都抬头向著徐妈妈看去。
徐妈妈忽然狰狞的笑了:“我为什麽要杀人?你胡说八道,若柳可以替我赚很多很多钱的,你不知道,有人千金买她的一夜呢!若不是那个那人有势力,我会将若柳卖给他?若柳终於回来了,又可以替我赚钱了,啊哈哈~~若柳在哪儿呢?”徐妈妈头发已经凌乱,面色奇怪,有些疯癫的模样。
鱼娘缓缓走近,面色铁青:“钱?你已经命都没有了!”说罢,忽然举手,手心中一把匕首锋利尖锐。
御佐御佑站的远,都没有注意,正当大家震惊之时,竟发现鱼娘停止了动作,瞳孔倏然放大,匕首从她的手心滑落,一脸惊恐的看著徐妈妈,手缓缓的捂住了腹部,那里红学的血y透过指缝流出,身体直直的倒下,苏瑾连忙上前,鱼娘已经停止了呼吸。
徐妈妈在原地转了个圈,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染红一块,她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好哦,你终於死咯,以後再也没人挡著若柳帮我赚钱咯。”
御佑上前一掌将疯癫的徐妈妈打晕,徐少卿叹了口气,面色凝重的走了出去,身後是人声鼎沸,他却已经充耳不闻。
这就是人,脆弱而渺小,却又不安於室,有著比天高的奢求。徐妈妈和鱼娘是两个极端,却同时得到了最悲惨的下场,唯一不同的是在他们死後人们对他们的评价,然而或高或低都对已逝的人毫无价值。
“想什麽那?”
肩上突然被人打了一记,转过头去温润一笑:“怎麽了?”
苏瑾撇撇嘴:“难受。”说著瞥了他一眼。
徐少卿微微一笑:“要我安慰?”
“恩。”有些撒娇似地摇晃著徐少卿的衣袖。
徐少卿宠溺的捏了捏他的脸颊:“走,请你别处喝花酒去!”
苏瑾眼珠子一瞪:“老子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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