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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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鸟站起来 作者:小渝

    第一章

    “我说今儿个我们又要比些什么来着?”曹家的千金银娃j致的脸蛋上全都

    是得意的神情,她一手接过婢女手中的冰镇梅子汤,一手拿着手绢在另外两个小

    姑娘面前挥动着。

    这个小凉亭每个月都是她们三妹相聚的日子,倒不是说三位富家于金的感情

    好到如胶似漆还是情比姐妹深,事实上,她们g本就是看对方不顺眼。

    一切的原因皆源自于两年前,当她们三人一同来到这个凉亭,但小小的凉亭

    里却容不下这三队的人马,但她们谁也不让谁,在得知了对方的名字之后,她们

    三人的梁子就结下了。

    任手腕如何高强的和事倍怎么调解全都无效,她们三人依旧是将对方视为仇

    人,甚至于约好了每个月都要出来比赛,看谁赢过谁、谁输了准,不到的人就是

    乌g王八蛋。

    因为三位千金小姐全都是京城里头出了名的爱面子,所以,这两年来,g本

    就没有人迟到、缺席。

    上上个月银娃儿染上了风寒,病重得差点下不了床榻,却还是硬要家里头的

    家丁用拾的将她抬到这座凉亭,g本不让另外两个人有机会说她是乌g王八蛋。

    “哟我说银娃啊别以为你赢了这次就这么了不起,上次不是我这边赢吗?”

    意家的千金意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她心忖,奇怪?上个月明明就说好了这个月

    要比刺绣的,为此她还关在绣房埋头闭关练功一个月,竟然现在居然输了!?

    值得安慰的是她上个月赢了。这次就当是她让银娃的吧!否则,每次都拿第

    一名也没什么乐趣可言啊……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你今日与思春输是大家都看到的事。”为了避免三

    人在比的时候没有裁判,她们还特别各自从府中带了一个家丁以示公正,“你就

    算了,瞧瞧思春那两朵大红的牡丹绣得像牵牛花似的,真是……以这种程度还敢

    拿出来比,g本就达台面都构不上。”

    郝思春一听到银娃儿的话,当场骨碌碌的大眼蹬上银娃,“哼!总比你上上

    上次我们易容比赛,到青楼去拿那里头姑娘的抹x,而你被人家当场给逮着还好

    吧?我记得那次成功的人可是我哟…”

    郝思春的话让银娃儿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怎么?总归一句话…一人一次公平哟!”意盈掩嘴而笑,“我们整整比了

    两年,现在可以看看到底谁最没用,输得最惨……”她拿起了一旁放着的小册子,

    里头记录着她们比赛的丰功伟业。

    “我才不会输呢!”郝思春扁扁小嘴儿。

    “我哪有可能输你们两个小n娃儿……”银娃儿也跟着说道。

    “小n娃儿?”意盈望向银娃儿,“别忘了你只比我和思春大一个月而已,

    若我们是n娃儿,那你自个儿不是也一样吗?”

    “我”

    没错,她们三个今年都才正好满十五,刚及笄而已。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吧?”意盈可得意了,她的视线移至手中的小册子,

    仔细数了一下,“一、二、三……”

    “现在到底是如何了?”两人关心的问道。

    “哪有这么巧的事!”在数完之后,意盈拉高声音尖叫着。

    “你若是输了,就快退出吧!以后这座凉亭你就不能靠近。”

    “才不是呢只是我们每个人都赢了八次,大家都平手。”意盈将小册子交给

    婢女。

    “这样啊!”三人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当中,她们比了三年,就是想分出个

    胜负,但是难道她们三人都势均力敌吗?她们还要再比下去吗?

    “怎么?那我们接下来又要比些什么呢?”

    “这个好吧!这次选比较困难的来比好了,一次定输赢!”

    “这有什么问题?”

    三人依旧是谁也不让谁,互相大眼瞪小眼。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惊动了她

    们。

    银娃儿优雅的由石椅上站起身,看着远处的方向,“我道是什么呢!原来是

    他们啊!”

    “他们?”郝思春不解的望向银娃儿,“他们是难啊?”

    “啧…连赫赫有名的‘城南三鸟’你都不知道,看你这种蠢样子也不可能会

    赢了,还是趁早认输得好,再比下去只会浪费心神而已。”意盈命令着一旁的婢

    女拿着扇子帮她煽风。

    “城南三鸟?”郝思春皱着眉头,“这个我当然知道了,有谁不知道‘城南

    三鸟’啊?”可她在心中纳闷的思忖,这是什么鬼啊?是很有名吗?不然,意盈

    怎么会这么说呢?但是,看她们两人的样子似乎都知道什么叫城南三鸟耶!要是

    她说不知道,肯定会被其他两人取笑。

    不行!她就算不懂也得装懂。

    “听说那三人浪荡不羁、风流成x。”

    “没错,这我也有听我爹爹提过。”

    “啊!”银娃儿突然的尖叫了声,“我知道下一个月要比什么了。”

    “比什么?”郝思春好奇的问道。

    “就比谁先嫁给城南三鸟,你们觉得这个提议好不好?”银娃儿兴奋的。

    “嫁给他们?”郝思春与意盈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不好吧?”什么都要

    比。连终牛幸福也拿来比。这……像话吗?

    “怎么?你们怕了啊?怕就认输啊!”

    一句‘你们怕了’又燃起两人的斗志,“胡说,谁怕了?我只是在想,如果

    大家进行的目标是同一个的话,那不就麻烦了吗?说好了咱们只比不动手打架的。”

    “嗯!”三人又陷入了一片沉思当中,“那就只好用这个方法了。”

    “什么方法?”

    “抽签。”银娃儿说完,便叫婢女去准备了三枝签,还在上头写了城南三鸟

    的大名,“哪!看好罗……‘李府一只鹏’、‘孔家一头鹰’、‘耿氏白头翁’,

    因为签比较小,所以只写了鹏、鹰、翁这三个字,谁打算先抽?”她将签交给一

    旁的家丁。

    “这……”郝思春有些犹豫。

    “我怎么可能会怕你呢?”意盈一马当先的抽了。

    “那接下来就是我了。”郝思春也抽了。

    “我是制签的人,所以我第三。”银娃儿将最后一支签由家丁的手中抽走。

    “亮签吧!”

    “我是鹏。”意盈吞了吞口水,亮出了手中的签。

    “我是鹰。”鹰听起来倒是气派了些,人长得应该也不错吧?银娃儿在心底

    想着。

    “我是白头翁。”郝思春哀怨的说道,她的郎竟然是白头翁?

    这是不是代表着那个耿氏白头翁是个老人,所以才会白头啊?

    呜呜呜……不要啦!她不要白头翁啦……她不要嫁给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翁!

    “我…我可不可以换?”她颤声的问道。

    “不行。”意盈娇滴滴的说道。

    “你要换就是代表你认输了!”银娃儿将签拿在手中把玩着。

    “还是你要认输?”

    “我不要、我不要!”她才不要在这个时候败给她们两人呢!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谁先嫁,谁就赢了。”

    “没错。”

    厚重的红桧大门,门前两侧蹲坐着戏珠的双狮,府内绿荫蓊郁,鸟语花香,

    蝶舞花间。

    琉璃宝瓦下的主屋富丽堂皇,主厅里酸枝太师椅、紫檀沉香屏,空气中弥漫

    着南海檀沉香,令人闻之心旷神恰。

    这等财富、这等气势,这里便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富商——意府宅邸。

    主厅中,意老爷手捧着青瓷茶碗,细细琢饮着武夷嫩茶,身旁婢女端着金钢

    镶边的银盘,盘中是西域经丝路进到中原的无花果。

    意老爷捡了一颗果子送进嘴里,嗯……酸甜带甘,无怪乎是现今丝路上西域

    运往京城的热门货。

    他正眯眼尝着异国的滋味时,一抹娉婷的鹅黄身影走了进来。

    “爹!”意府千金——意盈身穿嫩绿洋绸小褂,下系官青千羽裙,油亮光洁

    的乌丝松绍成团状,斜c姚紫,足蹬绣兰厚底小靴,皓项是镶珠金链,腕挂银铃

    铛,愈发显得那鹅蛋脸粉嫩俏丽。

    “乖女儿、来、来、来,来尝尝这新来的西域果。”意老爷眉开眼笑地忙献

    宝。

    纤指先在婢女捧着的飘花水晶碗埋洗净,意盈才素手拎起一颗果子,丹唇轻

    启地咬了一小口。

    “怎么样?滋味很不错吧?”意老爷殷勤地倾身向前,一脸期待的瞅着女儿。

    意盈睨了她爹一眼,“爹是想叫咱们的商队下回也带上一些是吗?”

    “是呀!这种中原没有的新鲜物可抢手得紧;如果行的话,还有那个什么叫

    葡萄、苹果的水果,也叫意仁他们引回来。货还没过关闸,一定就被预购一空了。”

    意老爷愈说愈得意,这种生意可是一本万利啊!

    意盈将剩下的半颗果子送进嘴里,“这样也好,带些水果杂粮,总好过带珠

    宝玉器,也不会被盗贼盯上。”这丝路上做无本生意的盗匪可多着呢!意仁叔他

    们就碰上过几回。

    “他nn地开什么玩笑!”意老爷气得一拍桌子,“哪个破窑子里爬出来的

    g孙子不带眼。在猪八戒地敢抢我意家的货?不怕被我大刀一挥,咧咧砍成他妈

    的十八段,再丢进他馊水喂猪去!”

    “爹”意盈赶忙跳起身,拿着桃红手绢的小手拍着她爹的x口,“爹呀!气

    质、气质,你现在是京城大富商,不是以前那个呼啸贺兰山的贼大王。来,快点

    深呼吸,来,吸……吸大口点,对、对、对,吐…来,再吸……再吐……”

    意老爷在女儿的安抚下,吸吸吐吐,一张脸又慢慢地恢复了平时的温和模样。

    “对,气质、涵养,咱们现在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气质、涵养。”像念

    咒似的,意老爷努力地扬起嘴角,告诉自己,要有气质、要有涵养。

    可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叨念着,“,要不是当年抢货顺便抢了个美人

    儿回去当押寨夫人,又猪头地‘轧’上了她,只好带着兄弟们向你娘的相书老爹

    私下归降。害你老爹我不得不时时刻刻在那里气质、涵养地,真地妈的孬啊!”

    要不然,现在他哪需要在这里绑手绑脚地假斯文?真芭乐!

    虎眼一转,他将脸凑到他女儿的面前,诞着笑脸,“所以我说乖女儿呀!你

    可得智爹争口气,别让你那穷酸儒外公瞧扁了,以后嫁个状元郎,当个状元夫人,

    让爹也威风威风,知道吧?”

    他这女儿扮高贵、假气质、表里不一的手段可高的咧!他的希望全放在她身

    上了。

    状元夫人!?意盈柳眉一挑,“爹呀!你当是在配种猪呀?随便一指就可以

    上啦?”

    “呸呸呸你老爹我才没那意思咧!你可别陷害我。”意老爷连忙澄清。开玩

    笑,女儿要是在老婆大人耳边嚼舌g,以后可就没好日子可过罗!

    意盈掩嘴轻笑,“爹呀!咱们是亲父女,可是有血缘关系的,说什么陷害呢?

    女儿我可对爹你敬重得很。倒是爹才别乱按罪名给女儿呢!”

    她清澄的眼瞳狡黠地瞪了她爹一眼。意思是:“爹,你知道女儿的意思就好,

    别开口破坏女儿的形象了。”

    “乖女儿!”意老爷只能苦着一张脸干笑道,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女

    儿都欺负他,悲情哪!

    “爹…”意盈也笑容可掬,娇媚的应了一声。

    “叹,乖女儿。”看情况,地这宝贝女儿还没消气喔!

    “是,爹……”意盈故意装糊涂,又喊了一声。

    “咱漂亮的乖女儿!”意老爷殷勤地将盛着无花果的银盘递到女儿跟前,只

    求女儿放他一马。

    “我英俊的爹”她如玉葱的嫩指捻起银盘中一颗无花果,笑意盈盈地送到她

    爹的嘴边。

    “我漂亮的掌上明珠乖女儿!”意老爷继续巴结。

    “我英俊的、英姿飒爽的——够了!真是没营养的对话。”意盈揉了揉额际,

    不懂自个儿怎么会在这浪费她宝贵的青春,和她老爹比谁讲话比较恶心咧!

    “娘呢?”她抬眸望了望大厅,却不见她那温柔婉约的娘亲。

    “去上香了。”意老爷向上丢了一颗无花果,大嘴一张,耶!成功接住,嘴

    里嚼着果子回道。

    “哦!”又去上香了,娘拜神拜得可真勤呢!真是难为娘了。

    她的俏眼滴溜溜的一转,小脸突然挂上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噱声嗲气的问:

    “爹呀!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呀?”意老爷饮了一口茶,冲冲嘴里的甜味,没啥兴致地回道。只要不

    是能让他赚钱的、能让地在那个讨厌的岳父大人面前扬眉吐气的事,和他那亲亲

    老婆的事,他一概不关心。

    “爹你知道‘城南三鸟’吗?”面对他的不耐烦,她仍维持笑脸。

    “李府一只鹏,孔家一头鹰,还有耿氏白头翁那三个小伙子

    吧厂意老爹抠抠牙缝里的果r,“你问这做啥?”

    “替爹爹你争气罗!”意盈长长的睫毛扇呀扇的,对着自个儿的爹开始‘了

    不’了起来。

    “争气?”那三个小伙子会跟他有啥关系?

    “是呀!爹,你就不知道了。女儿我不是每个月都要去城外的亭里和童家、

    郝家千金比高下吗?”

    的亭里和童家、郝家千金比高下吗?“

    “是呀!你们这群小丫头就是心眼儿小,年纪小小就爱斗,真是群娘儿们!”

    意老爷咋道,唉还是群小鼻子、小眼睛的小娘儿们!

    “哎呀!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意盈娇斥一声,“人家女儿我可也是

    为了咱们意府的面子在搏命呢!”

    “哦意府的面子呀?是吗?”意老爷拉长了音,虎眼斜睨着宝贝女儿,摆明

    了不信她的话。

    意盈小嘴一嘟,跺着脚儿,“爹,你想想嘛!谁愿意有事没事陪那两个娘儿

    们在那里每月琴棋诗画地比?我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不好好在府里当我的意府

    大小姐,出去抛头露脸,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你嘛!”

    意老爷愣愣地伸出食指比比自个儿,“为了我?”

    “是呀!”意盈激动地挥着手绢,“想当初,明明就是我先到那个亭子的,

    是她们两个硬要来挤个位儿,难道你要女儿就这样眼睁睁地让她们鸠占鹊巢,然

    后让京城里的人都来笑话咱们意府懦弱怕事吗?”

    “当然不行!”意老爷用力一拍桌,失节事小,可若丢了面子,那事情可大

    条罗!意府什么都可以丢,就是不能丢面子!

    她挺起高耸的x部,倔傲的道:“不是我说大话,咱们意家别的没有,就是

    不服输。但若输了人,被笑话、被奚落,爹一你说,教咱们意府的面子往哪儿搁

    啊?”

    “是呀、是呀!往哪儿搁呀?”意老爷忙不迭地点头。

    “可若女儿我赢了,不仅可以仰着鼻子斜睨那老跟咱们家抢生意的童府和郝

    府,以后爹出们还可以横着走,因为京城里谁不知道你意老爷教女有方、学识过

    人、修养高、品德好,各个见到你都竖起大拇指称赞,而且最重要的是,外公那

    儿,你不是面子、里子都足了、都足了。”

    意老爷开始沉醉在那美好的远景中,呵呵地傻笑,“是呀、是呀!面子、里

    子都足了、都足了。”

    要是咱们意府一胜出,那名气声望往上一窜,你想以后做起事来是不是方便

    得多?那些商贾谁不想来光顾咱们的店铺,顺道沾点儿红光?他们可是捧着大把

    大把的银两来求你赏脸呢!“

    “除了这事儿不谈,咱家在京城里的地位一提升,大哥他往后要去提亲的对

    象也跟着升了好几等,说不定不等咱们上门求亲,那媒婆可是捧着各官家、富商

    千金绘像踏平咱们家大门门槛,届时,你说那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不各个等着被

    大哥选吗?你也不必担心大哥那闷葫芦、死温吞的个x,没人瞧得上啦!”

    “没错、没错,那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就等着外儿选了。”意盈勾勒出的瑰

    丽远景,让意老爷的嘴愈咧愈大,只差口水没滴下来而已。

    这女儿真是孝顺啊吓枉费地疼了她十多载,她细心地连整个意家的未来都打

    算好了,养这女儿真好!

    “那”意盈突地脸色一整,“爹,你说女儿这种娘儿们的比试是不是事关咱

    们意府往后在京城里的名声、咱们家未来的营运、爹在外公面前的面子问题、娘

    在姨婆前的地位、大哥的未来幸福,还有女儿的一口气?这所有的一切一切,是

    不是很重要、是不是很要紧?是不是得努力挣、是不是得要不择手段地给他赢?”

    意老爷熊掌一拍,“砰!”三寸厚紫檀木不敌意老爷的连番折腾,马上裂成

    两半,横尸倒地。“对!没错!咱的好女儿,你做得对、你做得好,做得他nn

    地猪八戒地好呀!”

    哇哈哈哈一意府未来的前程似锦,就c在地女儿手上啦!哇哈哈哈

    在意老爷得意地双手撩腰仰头大笑之时,意盈却柳眉一蹙,突然轻叹了一口

    气。

    “唉是,女儿不济,这两年比下来,竟然无法胜出,三方都以八胜打平。爹,

    女儿还被她们好生耻笑了一番呢!”说着,她眼眸又浮出盈盈泪雾。

    意老爷一听爱女落败,又被奚落,虎目一瞪,“什么!敢笑你!?我叫人去

    砍了她们!”

    说着,他冲动地就要冲出去叫家了c家伙,去找童家千金和耿家小姐算帐。

    “不要呀爹。”她伸手轻拉住意老爷的手,“我们已经说好了,要以最后一

    项比赛定胜负。”

    “好,不论是什么比赛,老爹我一定支持你!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意老爷意气风发地马上拍x脯,发下豪语。

    他nn地开啥玩笑!若是被人瞧扁了,他们意家以后在京城还混个屁啊!为

    了名声,老子他是卯上啦!

    “爹”意盈感动地轻颤朱唇,眼睦闪着如星星般的光芒,崇拜地仰望着她爹。

    心里暗自窃喜,真好,爹真是好摆平啊!嘿嘿嘿……

    “乖女儿,说吧!你们究竟是要比什么来定胜负?”意老爷慈爱地拍拍她的

    肩,嗯、嗯!还是女儿最懂得她爹这无人可及的英雄气概,真是感动喔!

    意盈美目无辜地眨了眨,“就是……比我们三人谁最先在一个月之内嫁给‘

    城南三鸟’。女儿抽到的是李府一只鹏。”

    “什么!?”霎时,意老爷的雷吼声震得屋顶部晃了好几下。她们竟然比这

    个!?

    意盈被她爹吓到美目微张,小手抚着x,脸色一黯,“爹你刚才还信誓旦旦

    地拍x脯说,你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支持女儿的。”

    她神色黯淡地转过身去,幽幽的道:“唉不怪爹爹,只怪女儿不争气,怎么

    比也赢不了人家,我瞧,女儿明儿个就去自认无能,然后让童家、郝家仰着鼻子

    笑咱们意家‘逊脚’,让整个京城都知道意家有个嫁不出去、只会说大话,却成

    不了事的女儿好了。于是,意家生意泡汤、爹的面子没了、娘的心情坏了、大哥

    的娘子跑了,然后闯出这么大搂子的女儿我,只好削断青丝,遁入古寺,终日青

    灯为伴,佛号为念,以赎己罪。唉真的,女儿真的不会怪爹爹的。”

    她身后那寂寥的背影拖得长长的,好不凄凉。

    “我谁说我不支持的?”意老爷口吃地硬是逞强,一仰首道:“我说了就算!

    老爹我赌上意家的面子了,一个月内,把你嫁进李家门!”

    没错!卯上啦!一个月之内,把她嫁进李家门!

    意盈泪眼盈盈,感动地望着她爹,“爹”

    意老爷握住她女儿的纤纤小手,“乖女儿。”

    “我有你这样的爹,真是女儿三生修来的福气呢!”

    “我有你这样女儿,才是爹祖上积德、烧了五世好香求来的。”

    “啊爹!”意盈纤细的身影偎送她爹的怀抱里。

    “哦女儿。”意老爷拍着女儿的纤肩,虎目泛泪地望着天际。

    啊!好一幅父女天伦图呀!

    正当两父女正沉醉在小小世界里,感动得痛哭流涕之际,突地,门口传来一

    声娇脆的嗓音,“你们爷儿俩又在耍什么宝啦?”

    “娘”意盈转头一见是她娘,杏唇一抿,笑着叫道,马上毫不留恋地放开她

    爹,转身翩翩迎向她娘。

    “娘你回来啦!累不累呀?来,吃颗西域来的无花果,这可是新鲜货,外边

    儿可尝不到的呢!”意盈在扶着她滚入座时,顺手端起银盘,殷勤地送到她娘眼

    前。

    “是吗?外边儿尝不到的果儿呀!”意夫人素手拉了一颗,咬了一口,嗯!

    果然别具风味。

    “来,你也尝尝。”意夫人笑着把手中剩下的半颗送进女儿的小嘴里。

    母女俩开心的嚼着果子。

    意盈又唤婢女去拿来蒲扇,为她娘煽凉,将意夫人服侍得开开心心,直笑说

    女儿贴心。

    被抛弃的意老爷,怔愣地被晾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女儿“琵琶别抱”,还把

    他的无花果端去借花献佛,孝敬她娘——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又被他女儿的“虚情假意”晃点了,就知道地这女儿

    表里不一的功力之高,可是无人能及的啊!

    见自个地的老婆和女儿正母女情深,笑得好开心,没人理会地,他只好自己

    找个位子坐下,端起青瓷茶杯“娘,这果子的味道不错吧?”

    意盈正眉开眼笑地对着她娘邀功,“不过,就是太甜了点,来!这有武夷嫩

    茶,呷口茶水,正好冲冲甜味儿。”

    她小手一伸,把她爹正凑近唇的茶杯不客气地抢了过来,直接送到她娘的手

    上。

    “嗯!”意夫人端起茶杯轻呷一口,“果然是上好茶种,微涩的味儿配这甜

    果儿正好。”

    意老爷的动作定格似的,怔愣地眨了眨眼,瞪着空无一物的手,咦?他的茶

    咧?

    他转头一瞧,他夫人嘴里嚼的不正是“他的”无花果,手里端的不正是“他

    的”武夷嫩茶吗?

    “乖女儿。”他含怨地唤了一声。

    “做啥?爹!”意盈头也没回的虚应了声。

    “那个…茶……还有……我的果子……”意老爷吞吞吐吐地指着她们母女俩

    正吃喝得热呼呼的点心,他也要凑一脚啦!

    意夫人好奇地瞧了地一眼,她相公做啥这么吞吞吐吐的,不干不跪?

    意盈眸儿滴溜溜的一转,“哦爹是说这茶呢!是他推想娘差不多是这时辰回

    来,吩咐下人泡着温凉了,让娘一回来就有得解渴;而这果子呢!也是爹刚拿到

    的新货,特地吩咐下人端上来,给娘尝鲜的。爹,你说是不是啊?”

    “呃…”是这样子的吗?

    意老爷大嘴一张就要反驳,不过,看着夫人一脸娇羞的感

    动样,只能硬吞下委屈,点头道:“是——是我特别吩咐下人准备的。”他

    讲得咬牙切齿,字字和着血泪吞下肚。

    “娘,我就说爹最宠你了。爹对女儿可没这么疼呢!瞧女

    儿回来这么久,别说武夷嫩茶了,就达杯水都没有,爹好偏心喔!“意盈撒

    娇地在她娘怀里扭动着身子,然后趁她娘娇羞地垂下脸笑时,偷偷的寻她爹大做

    鬼脸。

    贼女儿!意老爷无声地咛道,欠扁的贼女儿!

    傻爹爹!意盈龇牙咧嘴地吐舌瞪眼,用眼神向她爹挑衅,怎样?有种就来扁

    她呀!傻爹爹!

    意夫人没看到父女俩的暗潮汹涌,只是娇羞地睨了相公一眼,死相!这种事

    儿被女儿拿出来说嘴,羞不羞人呀?

    “那,这茶叶和果子,待会儿差人送些到爹府上,让爹娘他们也尝尝才是。”

    意夫人拾眸理理鬓发,柔声建议。

    她的两个孩子虽都已到论及婚嫁的年岁,但她自幼受到薰陶的秀雅之气;让

    她虽已三十出头,仍举止合宜的犹如深闺秀女。

    当年,在贺兰山上称王的意老爷也是看上了她这温柔似水的x子,从此百炼

    钢化成为绕指柔,才带着兄弟们下山从良。

    啥?还要送些回去给老丈人吃?

    意老爷猛喘口大气,可看着夫人含笑如桃花的笑颜,他赶紧做深呼吸,颤抖

    的唇角硬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好、好,当然好罗!”好个头啦!意老爷在心底暗骂道。那明明是他自个

    儿留着,想独享的私货那!哦他的心在淌血…

    意夫人一笑,转身吩咐婢女待会儿交代下去,送些茶叶和果子去辛府。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袖中抽出两个香包袋。

    “盈儿,这是向观音娘娘求来的香符,你带在荷包里:另一个是向月下老人

    求的姻缘线,你也好好的收看,别掉了。”她将两个香包袋都放到女儿的手里,

    殷切吩咐着。

    “娘—一这些香包袋我已经满满的一橱了。”意盈眉一皱,哀声道。娘老爱

    求这些有的没的,除非她带个麻布袋,否则哪装得下啊?

    “话不是这么说的,这是观音娘娘给的善心;你可得好好收下才行,别心不

    诚、嘴不净的,若冒犯了观音娘娘可不好。”意夫人人轻斥地打了女儿手心一下。

    意盈悄悄地翻了个白眼,可表面上仍装出大家闺秀该有的气质。

    “娘—一观音娘娘是我的干娘,她不会介意的啦!倒是你,为什么又去拜了

    个月老?是嫌我吃的饭太多,想早点把我嫁出去呀?”

    “娘才舍不得你这么早嫁呢!娘是去祈求月老能赐给你个好姻缘,嫁个好人

    家,别像……别像我…”

    说着说着,意夫人的声音突地颤抖了起来,眼眸泛起泪雾,好不委屈。

    意老爷听了可有话说了。“夫人,那你是觉得嫁给我很委屈罗?”

    是啦!当年他是看她楚楚动人、年幼可欺,硬是一口‘吃’了她。不过,后

    来这十几年,他不也对她好得没话说?每天让她过得像天仙般的生活,只差没有

    鲜花素果供奉而已。

    意夫人突然柳眉一竖,纤指一指,“你还说嫁你不委屈?你干嘛有事没事姓

    那什么‘意’嘛!害得咱们一家人……一家人…呜哇”说到后来,她竟哭了起来。

    “我……”意老爷不禁语塞。

    他八百年前就姓意了,他老爹姓意,祖父姓意,曾祖父姓意,曾曾祖父也姓

    意……推到那仓颉造字造了意,他们家就姓意了嘛!这……怎么能怪他呢?

    意夫人掏出嫩黄手绢抹去泪痕,纤手直戳着相公的x,“你说,你叫什么名?”

    “我!?我单名一字儡呀!”夫妻十数年了,她还问!

    祖谱到他这代是为“儡”,但只有单脉单传,他老爹省得麻烦,就直接取名

    单字罗!

    “姓意,名儡,念起来是不是‘异类’?异邦来的匪类,你才会去当匪。你

    说,你的名字是不是不好?!”

    “呃…那也不能怪我呀!那是我爹取的。”意老爷好无辜。

    “好,这事不提,我闺名叫什么?”意夫人转个话锋问。

    “辛兰姗呀!”意老爷仍不知死活的回答,他夫人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个

    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

    “对,可是嫁给你之后,我就变成了意辛兰册,那念起来就是——”

    “我知道!意兴阑珊!”意盈在一旁兴奋地举手大叫。

    “呜……人家好好的一个闺名,变成了这么不伦不类的名字,你说,这是不

    是你的错?”意夫人气得又用力的用手指戳意老爷。

    “呃!是、是、是,为夫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意老爷赶紧举起双手投

    降,她一戳就退一步,再一戳下又退一步,好不狼狈。“可是,这都是意外、意

    外啊,,不能全都算在我的头上嘛!”

    人真的不是他杀的,他要上诉。

    “这不能算在你头上?”意夫人眼睛一眯,“好,那咱们就从头好好的来算

    一算。当年生儿子时,差点难产,你是不是马上捉了七个算命师回来,批了八字?

    “算了命格后的结果是不是要拜观音娘娘为义母,然后又迷信地怕地难养,

    算了笔划,说最好的字是‘外’,所以,取名单字‘外’?你说,这一切的一切

    是不是都是你准的?”

    被老婆的纤纤玉指戳到整个人贴在墙壁上的意老爷,没胆再惹正气得咬牙切

    齿的老婆怒火更炽,只能紧抿着唇,乖乖的点头。

    对,这都是他做的!

    “那,你说,外儿连名带姓念起来怎么念?”意夫人咄咄逼人的问。

    “意外!”不等意老爷回答,意盈立刻细声回答,声音里有着唯恐天下不乱

    的快乐。

    事实上,她正端着武夷嫩茶,优雅地端坐在一旁看好戏。

    “意外、意外,就是这名字,连谐音都省了,让儿子成天出‘意外’,你是

    要让他出门走路被狗追、骑马被马锡、坐车牛狂奔、坐轿轿底坍、在家瓦落顶、

    喝茶被水喀、吃饭被菜梗,你才甘心是不是?你说呀!是不是?”

    意夫人气得纤手一捉,竟揪着意老爷的衣襟,踞着脚尖,让眉眼对到他的眼

    前,要他给她一个交代!

    意老爷只能骇得五官俱张,死命摇着头,就是不敢作声。

    这……这……这教他怎么说呢?

    当初取名时,地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嘛!

    “好,再说到女儿,你觉得她的名字怎么样?”

    女儿?很好呀!“意盈”听起来顺耳,写起来飘逸,是万中选一的好,这是

    他们意家唯—一个最好的名字了。

    “是个好名字啊!”边说,意老爷还边点头。

    “嗯?”意夫人眼一眯,“好你个大狗熊啦!”

    又怎么了?意老爷一脸无辜样,等着他的夫人说清楚、讲明白。

    “意盈,意盈,看字是不差啦!不过,这念起来像不像那‘意y’?听起来

    好像咱们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是个烟花女子,你还说好!?你说,这样追g究抵,

    是不是全都是你的错?全都是你姓意,才让咱们一家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呜……所以,她拜神拜得勤、拜得诚;就是希望能改掉他们一家人的噩运啊!

    愈说她愈伤心,呜……

    他……那个…这个……最后,他无奈地大四一声,“是,全都是我的错!”

    百家姓那么多,他怎么就那么“好运”姓到意?都是地对不起大家,他罪该

    万死,连好兄弟都不幸叫了意仁(董仁),他……该死呀!

    “你错的还不只是这一件!”意夫人柳眉倒坚,决心今儿个把所有的不满都

    说出来。

    呃……他还有什么问题?

    意老爷马上又举起双手贴墙靠好,颊边虽冷汗涔涔,可他就是没那个胆子伸

    手去擦。

    “你干嘛嫌那些家丁、婢女名字麻烦,就每个人依进门

    一律以甲乙丙丁…子丑寅卯……天干地支取名,女的就

    直接用数字取名?害我每回在外头叫唤婢女时,都要很小心翼翼,生怕被人

    笑了。

    像她的贴身婢女就叫意七和意二,哪像别人家的,不是翠香、玉珠、小兰、

    青渺,多好听啊!就他们意家的最好笑,真是气死人了!

    “我说,娘你就别怪爹了。”意盈拿出手绢儿轻轻扶着唇角的茶泽,盈盈一

    笑,“这事追究起来,应该是娘拜错神了。”

    “那你说,娘该拜什么神?”

    意夫人嘴里应着,可两眼没好气地瞪着那始作俑者,都是他!让她堂堂一个

    官家千金变成了“意兴阑珊”,多难听哪!

    “拜仓颉罗!”意盈灵黠地眨眨大眼,“仓颉是造字神,娘应该去拜仓颉,

    让咱们这意家转转率运才是。而且,娘,你该庆幸了,没嫁到个姓施的。”

    “为什么?”意夫人再瞪了相公一眼,才忿忿地蜇回女儿身边坐下来,让婢

    女再奉上一杯凉茶消消火儿。

    她饮了一口茶,才道:“嫁给姓施的,我最多叫施辛兰珊,也不差呀!”

    “是呀!娘你是不差,可是若叫快一点,不就成了死辛兰珊,全家就这样死

    来死去地叫,多不吉利呀!惨一点的,若生了个孩子叫施笙紫,不知情的人还以

    为你不守妇道,在外有了个‘私生子’呢!”

    意夫人惊喘了声;私、私生子!?

    “不、不行!嫁施的不好。”

    “是呀!还好没嫁到姓施的人家。”意盈附和道。

    她轻轻地呷了一口茶,手绢按按丹红菱唇再道:“若是嫁到姓于的,那可就

    更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罗!”

    “为什么?”意夫人不解地问。

    姓于的更不好?怎么会呢?

    “是呀!娘,你想想,若你嫁的老公叫于奔(愚笨),生的儿子叫于春(愚

    蠢),生了个女儿叫于媚(愚昧),那岂不是更难听了?白痴家族,比现在更惨

    呢!”

    意夫人一拍掌,“啊!说得是,那我果真是拜错神了。快、快、快,再去准

    备一份鲜花素果,我们马上去拜仓颉神。”

    她立刻转头吩咐婢女,就要再去拜神了,

    意盈背着她娘,悄悄对她爹做了个“没事”的手势。

    瞧,只要她一出手,就搞定了!

    不一会儿,意夫人又带着婢女兴匆匆的去上香了。

    意老爷这才小心翼翼地吐出x口憋了许久的大气,原本紧贴在墙壁上的庞大

    身躯这时才敢稍动。

    他小心地伸伸手、扭扭筋骨、伸伸脚、蹬蹬腿筋、松松指节,让自己不再当

    壁虎。

    哇哈!俗话说得好,“惹熊,惹虎,不要惹到母老虎”。果真是千古名言哪!

    “爹”意盈突地笑得很谄媚地走到他跟前。

    “干嘛?”意老爷援援突地爬上身的皮疙瘩,没好气地应道。

    “女儿可是救了你一遭,那——你可别忘了,你方才答应女儿的事喔!”意

    盈揪住他的衣袖扭呀扭地,努力地“了歹”下去。

    “知道,那档子事嘛!”意老爷两眼一亮,伸出食指。

    “是呀!就那档子事罗!”意盈也笑弯了眼,伸出食指,和他食指碰食指。

    “放心爹说了算,一个月之内,把你不择手段的嫁进李家门!”意老爷没再

    多想的答应道。

    嘿嘿…嫁进李家,那就叶‘李意盈“,最多是”你意y“,怎么也骂到别人

    去,这会儿,夫人可不会再有理由骂他了吧?

    嘿嘿嘿……李意盈,真不错!就这么决定了。

    第二章

    城郊外,古木参天,阳光耀眼,靠近城南山脚的小径上,一群人正在商量着

    将要进行的计谋。

    “我说,爹呀!你是安排妥当了没哪?别到时候露了馅儿,可就糗大罗!”

    意盈拍拍裙摆上的尘土,小脸抬也没抬地问着。

    身旁那雅致的小车,车轮轴断了一边,狼狈地横倚在路上。

    “安啦!早就安排好了,那甲乙丙丁都已经c好家伙,等着上阵了;你待会

    儿就放心地去当你的落难千金,等着‘李家一只雕’来英雄救美就好了。”他以

    前十数年的土匪可不是当假的呢!

    他可是早就打探好那“李家一只鹏”每日清晨都会从这条路去放鹏,一切都

    在他的掌握之中,现在只等郎入瓮了。

    看看天色,意老爷努唇一吹哨,四名身着寻常青布衣的胖瘦各异的男子从林

    间跃了出来。

    “蒙上面罩,来意甲你站这边,意乙你就站这位置,脚、那个脚要跨上马车,

    才能显出你们的凶狠。”

    意老爷快乐地指挥着各人站定位置、摆好姿势,这种事情他最行了。

    “意丙,你身材最魁梧了,不必做什么动作,只要站在小姐面前,就有无形

    的压迫感。这招最能打击对方的士气,只要对方的士气一弱,想做啥事都像持小

    般容易了。”

    意老爷手指向最后个家丁。

    “那个意丁,你就去十尺外的路上守着,盗匪打劫都有个把风的,你就当那

    个守哨的。”嘿嘿!说到这个,他最内行了。

    等各人都摆好架式,站好定位后,意老爷又左瞧瞧、右看看,拉开意乙的脚,

    跨出最好的角度;再挪挪意甲的方位,可别挡住了女儿。

    等一切就绪后,他又兴匆匆地跑到十尺外,再看看整个场景的布置。嗯、嗯!

    不错、不错,真有那打劫良善的气氛和架式了。

    “很好、很好,这等架式不必等人解说,一看就知道了。”他真的忍不住称

    赞自己的聪明,一转头,他叮咛意盈,“女儿啊!待会儿等那李桀骞一到,你就

    说——”

    “女儿知道,就说是女儿到城郊占刹为爹娘祈福,路上不慎,马车陷落x洞,

    车轴断裂,随诗家丁骑着他马先返城唤其他家人来,却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遇

    上一班匪徒,不只劫财,见女儿花容月貌,还想劫色……”

    说到最后,意盈还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大大的阿欠,这种阵仗,只是小意田心

    罗!

    “然后,等那李桀骞打退匪徒,救了女儿后,女儿就此芳心暗许,今生无以

    为报,只有以身相许罗!很快地,我们就可以手连手、心连心,两人共创连体婴。

    很好,就这么解决了!”

    一弹指,她说得既轻松又得意。

    “没错、没错,就是这么办。”意老爷搓着手,涎笑着说。

    他生的好女儿真是冰雪聪明,完全遗传到他的聪明才智。

    意盈对着丫环十三捧的铜镜,伸手拢了拢斜绾在左肩的团髻,再抿抿唇上的

    胭脂,“好啦!那爹你可以走了。剩下的事,女儿来就成了。”

    她连头也没抬一下,就叫她爹可以闪一边凉快去了,因为他已经没啥利用价

    值了。

    意老爷一愣,大嘴又呐呐合上,“我可不可以躲在一旁,呢……观赏呀?”

    他涎笑着提出要求。

    他安排的好戏,他当然得好好瞧一瞧。

    “不行!”意盈没好气地白了地一眼,“要是让人发现了,不就全都泡汤了

    吗?”心里却暗嗔道:哪边凉快哪边去啦!臭爹。

    女儿都下逐客令了,意老爷纵使心里有千万不愿,也只好嘟哝着“女儿不孝”、

    “养老鼠咬布袋”、“他nn个熊”…然后乖乖地上马回家去。

    不一会儿,远方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直往他们而来。

    嗯!应该就是那李桀骞的千里爱马——银雷。

    意盈眼儿一转,马上快手地拉落半边衣襟,一皱鼻,马上小脸一变,露出惊

    慌之色,身子半掩在婢女身后,一副楚楚传入。浩然欲泣的可怜模样,然后小嘴

    一张——“救”

    “救命呀!”她还没叫出声,另一侧就响起震天惊喊,“救、救命呀——”

    意盈和一伙家了全愕然地转头一看,在另一方的路上,只见烟尘弥漫中,一

    辆双马鞍车撒腿狂奔。

    驾车的人已灰头上脸,隐约可见是位年轻男子,身旁有一娇弱女子倚在他的

    肩背上;而身后可见数骑追兵,手持大刀地呼嚣直追。

    怎么?今儿个黄历上写着“宜抢劫‘呀?

    意盈小嘴微张,“救”才喊了半声,“命”还梗在喉咙里,她只能傻愣愣地

    瞪着那直扑而来的烟尘,不知做何反应。

    只见驾车的人技术不大好,马车斜侧着狂奔,逃命工具的两匹马还不大配合:

    而那大呼小叫的老仆死命攀着车板,深怕一个不小心松了手,就成了车下亡魂。

    大伙儿不约而同地头稍微偏左。看着已可看清身影的男主角儿;再往右。看

    着那明显落难,往他们撞来的一场混乱,最后再看向中间,他们的总头头。

    “小姐……”这下该怎么办?意府的家丁还真的拿不定主意了。

    意盈眼一眯,真是要、死、了!哪个没带限的小瘪三,竟敢坏了本姑娘的好

    事?!

    心一横,今儿个她的良心搁在家里没带出门。

    “意甲、意乙,你们也去抢劫他们,把他们赶到别的地方去,动作要快,别

    让正角儿看到了:意丙、意了,依计行事;十三;你给我站过来点,收起你那傻

    呆样,给我大声哭!”她纤指往丫环的腰间一戳,要她快点入戏。

    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今儿个她是落难闺女,可不是来表演英雌救美的,千万别怪她落井下石呀!

    家丁们互望一眼,各吞了一口唾沫,哇!小姐……真狠呀!心里念归念,他

    们仍c起家伙,就要往左方去“抢劫”了。

    意盈深吸一口气,再摆出楚楚动人的神情,张大嘴——

    “救”

    “救大少爷呀!”十三突地指向那辆双马鞍车大叫。

    那、那不济事的人,正是他们大少爷呀!

    “什么?!”

    意盈俏眼一瞪,转头一瞧,要死了!还真是那常发生意外的“意外”大哥呢!

    可不巧的是,不只她瞧见了,连本来应该要英雄救美的李桀骞也瞧见了。

    他挑起一道英眉,瞳眸懒懒地扫过前方那一场应该才刚开始进行的抢案,再

    往前眺望,前方则是已进行到快尾声的抢案。

    勒住马蹄,健臂一甩,原本站在臂上的白雕戾声尖鸣,展翅丈余,直冲上天

    际,盘旋在他们上方半里处。

    李桀骞弯腰拍拍爱马,“兄弟,咱们别淌这趟浑水。还是踏踏青,赏风景算

    了。

    说着,把马拴在路边古树下,斜靠树干,双手抱头,咬g青草,准备乘凉看

    好戏。

    意盈银牙一咬,心里暗骂,死男人!

    看到美女落难不会来搭救呀?她狠狠地瞪了那正吹着口哨、晃着脚的李桀骞。

    那方呼救声已经愈发惨烈,意盈小脚一除,决定待会儿再来和那死人骨头算

    帐!

    早知道就让爹留下来看免费的好戏,这时他们还多爹这个帮手,一起来“教

    训”这群误她终身大事的恶人。

    她将g本派不上用场的丫环推到路分去旋身就往前飘去,“你们全部跟我来,

    给我先对付这帮坏了本姑娘好事的死败类、恶土匪!”

    最好还要把他们剥皮拔筋、挫骨扬灰,以泄她的心头之很。

    凉凉在树下嚼着草的李桀骞扬了扬眉。

    哟那落难的楚楚佳人怎么一转眼如此泼辣,还成了土匪头咧?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地人瓦上霜。”

    嗯!看来古人说的话真的是至理名言,不然,这会儿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

    不知道,就傻傻的去见阎罗王了。

    形势一转,原本追着马车跑的盗匪一愣,和突然倒戈的意家家了打斗起来;

    双方各有所伤,最后一群乌合之众的盗匪还是不敌原就是绿林出身的意家家丁,

    —一败阵下来,被擒、被捆。

    “大哥,没事吧,”意盈不太关心的问候着自家兄长,媚眼直盯着那还死搂

    着她大哥的女子身上。

    看样子,今儿个英雄救美的好事儿,可是让大哥包办了。

    意外喘了数口大气,才惊魂未定地开口,“我”

    话还没说,老仆就呼天抢地的抢道:“小姐,还好老天保佑,遇到你和家丁。

    不然少爷就被子那班贼子给凌辱了。

    “你就不知道,那班贼子有多凶恶,从十里集就盯上咱们

    一路上穷追猛打,若是少爷有个三长两短,那才能奴我就死上一百次也没脸

    见老爷夫人啊!“他激动得”手舞足蹈“,说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意盈不禁翻翻白眼,心里昨念,是呀、是呀!都有得地说的。

    “见伯辛苦了。”意盈一字一字咬牙的说。意见,意见,“意外”旁边伴着

    个“一件”,意外一件一件,难怪老是天灾人祸,连连不断。

    “见伯受惊了,请先……”

    她话没说完,被擒的盗匪们已在那头扯开喉咙叫嚣。

    “臭娘儿们,死贱人,你是哪个道上的?敢这样对本大爷,还不过来报上名

    号,磕头认错,再让兄弟们爽呼个两回,我们还能饶你个全身而退,否则,咱们

    兄弟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当窑姐儿,被千人骑、万人压……”破锣嗓子脏话连连,

    实在不堪人耳。

    意盈柳眉一挑,可脸色未变,“……请先到旁边休息休息、大哥和这位小姐

    也受惊了,请先容小妹去处理些——杂事,再来和见伯、大哥叙家常。”

    她用眉眼叫唤丫环过来,将一行人先扶到一旁去。

    只见她笑脸盈盈的转身,走到一班盗匪跟前,那笑容宛如芙蓉盛开、桃花初

    绽般灿烂。

    “方才——是哪位大哥和小妹说话的?”那声音轻轻柔柔的,似个手无缚

    之力的千金大小姐。

    看到她那过分美丽的笑容,意家家丁们互望一眼,很有默契地向后退了一大

    步,以示哀悼。

    大家都知道,当小姐笑得愈开心,就表示对方会死得愈惨,阿弥陀佛!可怜

    喔!

    “,就是老子我!”一双y吊眼的黄三对着她吐了一口痰。

    有种就一刀砍了他,别在那里拖拖拉拉的。

    意盈只是看着他,嘴角含笑的没说什么。

    黄三见她沉默不语,以力被目己的‘气魄’吓坏了,扬起下巴喝道:

    “快说!你这臭娘儿们是哪个道上的,竟敢坏了老子的买卖?”

    “哪个道上?”

    意盈笑得好不天真,手绢儿掩嘴笑着,“小妹家就住在那京城城西的太平街

    道上。”

    不待黄三的反应,她低头瞧瞧那蛇溅在她珠绣镶翠鞋旁的痰,粉红手绢微掩

    着小嘴叫道:

    “哎呀!这痰这么浓浊,青黄带绿,想来这位大哥一定是肺部积瘀,气管不

    顺。这人气一不顺,火气就旺,脾气就躁。”她还一脸无辜地煽了煽长睫毛,

    “小妹虽不比华佗再世、扁鹊之名,但也略懂医理,就让小妹来为大哥诊个方子,

    聊表敬意。”

    她纤手一比,“来呀!把他剥光了,丢到林内冷泉内,好好地‘活络活络’

    筋络血脉,呼吸新鲜空气。其实这病不难医,每餐给地送糙米馒头两颗,三日后

    再把地捞起来,保证这位大哥绝对有‘重新为人’的感觉。”哼!还有“劫后余

    生”的快感呢!

    一班盗匪全怔愣住,“大哥……”

    黄三死命挣扎,气得眉目俱张,“你你你…这臭婊子,有种就和老子我单挑,

    别净在那儿使明要诈。”

    “呵呵呵……”意盈素手掩唇,口里逸出银铃般的笑声。‘这位大哥,你爱

    说笑了,小妹我只是个纤纤弱质小女子,怎能和武艺高强、威风凛凛的大哥你比

    呢?

    只怕你一个掌风扫到,我就魂飞魄散,这世上再也没有如妹的存在了。“

    黄三一听,狂得尾椎都翘了起来。心忖,知道他的厉害,还不快快将他放了?

    当她黠灵眸子一转,说话的语气没变,可话里的意思听得黄三差点叮

    “而且,我干嘛那么笨?你说单挑就单挑围呀?那我带这些家丁干嘛的呀?

    吱,你真是笨得可以呢!”简直是白痴嘛!既知自己脑袋不行,就应该窝在家里,

    不要出来外面丢人现眼。

    意府家了各个低头闷笑;有谁听过已经捉到人,还要跟对方单挑的?真是个

    傻贼子哟!

    意盈开心的挥动着手绢,“好啦、好啦!怎么做你们都知道了,该剥光的剥

    光、可以送官领赏的送官,赏银儿就你们各个地分了,我还会请爹这个月多加你

    们半月薪银。

    “没得领赏银的,就看是丢给意仁叔去跑丝路吃吃沙,还是怎样,自个儿看

    着办;至于那受伤的,就去严大夫那儿里伤,在家休养个几天再上工。

    好,就这样啦!“说了这么一大串,好累人喔!意盈用手绢拭拭额际。

    “谢谢小姐。”他们小姐虽然任x了一点、狡诈了一点、表里不一了一点,

    但是赏罚分明,颇有他们老爷当年的气势呢!

    她挥挥手,叫家丁们退下,转身没走向兄长意外那边,反倒先向犹在那儿纳

    凉休息的李桀骞走去。

    她怀着满腔的怒气;绣花鞋每踩出一步都在诉说她对他的不满,若是直接踩

    在他的身上,包准地被她的怒气所伤,让地躺在床上待个三、五天,都还不能泄

    她心头之气。

    “唉,你!”走到地面前,她纤指没好气地戳戳他的肩。

    “我?”他一股无辜的指向自己,俊容上绽开一抹情懒的笑处“我很好,谢

    谢。”

    好个屁啦!好?!她黑眸一眯,也学地绽出“温柔”的笑意,“请问,你是

    不是个男人呀?”

    哦好犀利的话语喔!

    李桀骞挑起浓眉,低头看看自个儿“平坦”的x肌,再往下溜到正悠闲交叠

    的长腿间,开口出声,可懒洋洋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玩味。

    “应该哦!不不不,在下‘确定’是个男人。”他娘当年可是千辛万苦才生

    下他这个“带把”的。

    这个答案可不能消她心中的怒火,纤指猛地戳上他的肩,“是男人?!是男

    人刚才为什么袖手旁观?你没看到一个‘绝代佳人’正处于危险之中,需要你的

    救助和帮忙吗?你就这样任凭我‘孤军奋战’,万一有个不幸,被歹人怎么了,

    我这一生的名誉被玷污了,终生的幸福被毁了,你吃得下饭、睡得着觉吗?你、

    你对得起自个儿的良心吗?”

    她每骂一句,就狠狠戳他一记,似乎要把他的x膛戳成千万蜂窝才肯罢休。

    “绝代佳人?”李桀骞打量她的眼里有着万分的狐疑。

    “处于危险?”他再看向各个身强体壮、满脸横r的意府家丁,更是一脸的

    不可置信。

    “需要我的救助和帮忙?”

    他的视线—一瞥过正各个如丧考妣的一班盗匪,终于回到正狠瞪着自己的佳

    人身上。

    他再也忍不住的爆笑出声,“哇哈哈哈…恕在下眼拙,真的‘看不出来小姐

    哪里……哈哈…处于…危难,还有……哈哈哈需要……哈哈哈救助和帮忙的…地

    方。”

    对她“生动”的形容词,他忍不住爆出如雷般的轰笑声。

    “你……”意盈气得伸手猛捏他的笑脸,“你一个大男人,不路见不平、拔

    刀相助,以后不怕落人笑柄、贻笑大方吗?

    “你真是枉费了‘李家一只雕’的美称,我看你g本是‘李家一个秀’!你

    这样教我怎么放心嫁给你?以后被众人耻笑的人要是变成了我,那教我的面子要

    往哪儿搁呀你?”

    她气得死命地捏、用力地揉,可惜他修长的脸上没几两r,反教她揉到手酸,

    虽然恨得牙痒痒的,也只好放手。

    李桀骞掏掏耳朵,“请问,我是不是耳误了?刚刚是不是有一句‘教我怎么

    放心嫁给你’?那一句中的‘我’应该就是她俏鼻一哼,”本小姐我。“

    “哦那一句中的那个‘你’该不会是——”

    意盈立刻赏了他一记白眼,“我眼前这只大笨鸟你罗!”

    “哦!”李桀骞恍然大悟地点头,“所以,这句话的主角是小姐你和大笨鸟

    我,然后句中的语义合起来就是——”

    “我,意家大小姐——意盈,要嫁给李家大笨鸟——李桀骞,你!”

    意盈气得大吼的音量不只她面前的大笨鸟听见了,连在方圆半里内的人都听

    得一清二楚,还震得鸟飞兽奔,以为是天外飞来的“怪兽”,赶忙逃命去也。

    “小妹……”走近她的意外微红了一张薄脸,轻声唤道。云英未嫁的姑娘家

    这样做好像……有失端庄耶!

    “大哥。”意盈转头见意外和方才车上的姑娘都靠过来了,眼眸一转,出声

    就问:“大哥,这位姑娘是?”

    意外敛眸,瞧了一限紧跟在他身边的钟好,粉扑扑的小脸正含羞带怯的从长

    长的眼睫下瞅着他,脸上的神情是全然的信任,让他轻咳了两声,不自在的转回

    头。

    “这、这位是钟姑娘,是我在回家路上,在城郊路上遇到的,她雇的马车刚

    好轮轴陷在坑洞里,车夫又将马骑走去唤人来帮忙——”

    咦?好耳熟的剧情喔!

    意盈狐疑地接口,“该不会又这么不巧地遇上了拦路强盗,见钟姑娘清秀如

    花,不只劫财,还想劫色:正在孤立无援时,大哥‘适巧’路过,本着一腔热忱,

    就伸出了正义的援手,救了一位如花美眷?”

    “是呀!小妹果真聪明伶俐,全都让你说中了。”意外一脸惊讶的点头也证

    实了她的推测。耶!还真的被她蒙对了咧!

    意盈灵黠瞳眸在他们之间溜溜地转来转去,接下来,该不会就真的手连手、

    心连心,两人共创连体婴去了吧?

    李桀骞知道现在可以乘机走人,银雷已经不耐地用鼻子蹭着地,迫不及待的

    想放蹄奔跑。

    不过,他被这表里不一的意盈给逗笑、吸引住了。

    奇怪?怎么有个他毫不认识的姑娘家,一开口就说要嫁给他?这事儿有趣极

    了。

    他拍拍爱马,低声叫它再忍耐点,他想留下来瞧瞧她还有什么把戏?

    意盈皱皱俏鼻,瞧她大哥脸皮薄得像个姑娘家似的,钟姑娘只是小手不小心

    碰到了他的手肘,大哥就害躁地颤了一下。

    她猜,大哥十成十至今还是个“未开封的新鲜货”。

    好吧,只好由她来助他一臂之力了。

    她一脸笑容可掬的转向钟好,“钟姑娘家住京城吗?”

    钟妊小小地惊跳了一下,羞怯地躲到意外的背后,嗫嚅地回答,“不是……

    我到京城;是要去……去依亲的。”

    意盈瞧了瞧她一身素白孝服,明了了个大概。应该是长辈过世,吩咐她到京

    城来找亲戚。

    “哦那你亲戚住哪儿?叫什么名字?这京城可大得紧,迁徙的速度也快;找

    人可挺费事的呢!”她嘴里殷勤地探问,可心里直祈祷着,最好是找不到亲戚,

    那就可以直接叫大哥带她回意府往,然后两人日久生情,再然后一时天雪勾动地

    火,一发不可收拾……

    “我、我爹生前有提到,我和城南李家曾指腹为婚我不知道城南有多少家姓

    李的……不过,应该可以找得到吧?”

    城南?李家?

    意盈脑中的警铃大响,不会这么巧吧?她媚眼斜睨向一旁微愣,而后摊手笑

    得粉无辜的李桀骞。

    他也不知道呀!

    城南姓李的人家没有上百来家,也有个几十家,真的不会那么巧就是他吧!

    意盈小心翼翼地再次求证,“那…你爹有没有提到你那姓李的未婚夫叫什么

    名字?”她心里扑通直跳,天啊地啊、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土地公、土地婆、

    阎罗主、黑白无常,千万不是他啊!

    钟妊蹙眉想了想,“好像叫……李霍轩吧!”

    果真是他!意盈的美目马上化成千万飞刀,凌厉地对那一脸愕然的大笨鸟s

    去,立刻将地s成蜂窝。

    “李桀骞”?!

    意外啊了一声,手指着李桀骞,“那……钟姑娘的未婚夫不就是……”末了,

    他呐呐地收了声。不就是小妹要嫁的人吗?

    小妹不就得和别人一起共事一夫?

    “就是?就是什么呀?!”意盈的脑袋马上转了一圈,她才不管什么就是、

    才是,总之,这个李家大笨鹏,她要定了!

    “我说,钟姑娘经过一天的奔波受惊,一定累了,身心不堪负荷,这样的情

    况下,我们怎么可以让她立刻再去奔波受累呢?

    “实在是有违咱们意府的道德仁心,太不应该了!何况这世间险恶,这么一

    个姑娘家,出去不怕被骗、被欺了,这可怎生是好呢?”

    意盈努力灌输入心险恶的道理。

    见钟妊听了惨白了小脸,大哥露出不忍的神色,她再绽出一抹灿如春花的笑

    意,“大哥,就有劳你好人做到底,将钟姑娘先接到咱们意府,先安顿下来,至

    于依亲的事,再慢慢打算。”

    说着,也不等当事人附议,她就转身唤过见伯和十三,就要送他们回意府。

    李桀骞双手环x,瞧她自编自导自演,这串长长的词儿说得溜极了,一点都

    没咬到舌头,便将众人安排得妥妥当当,真是高竿哪!

    世间险恶?依他看,这里最险恶的人就是她了!

    虽然这钟姑娘‘有可能’是他的未婚妻,不过,他从没听闻过,也没瞧过面,

    更别提有什么一咪咪的感情了。

    所以,他倒也不介意让意盈去安排她的未来。

    被十三扶过身的钟妊迟疑一下,“可是……我们素昧平生,这样太打扰你们

    了。”

    “什么素昧平生?”意盈一个箭步窜到她面前,小手捉起她的手上下摇晃着,

    笑着问:“我叫意盈,你叫什么?”

    “呃…钟、钟妊。”钟妊没料到意盈会有此举动,当场愣住。

    “咱们现在不就认识了吗?既然认识,就是朋友了,朋友就不必讲那么多客

    套话,常言道‘出外靠朋友’,所以,现在你靠我就对了。”

    意盈万分热情地和她套关系、建交情,只要能摆平她,硬是把她和大哥凑成

    一对,嘿嘿嘿!这样她就不会来和自己抢大笨鸟了。

    靠她?靠她就惨罗!到时;怎么被卖掉的都不知道呢!李桀骞将这一幕看在

    眼里,暗笑在心里。

    “大哥,你还愣在那儿干嘛?没瞧钟姑娘已经累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吗?

    还不快送钟姑娘回咱们家去。“意盈娇喝一声,把犹自傻愣在一旁的大哥唤

    回魂,小手再一堆,就把钟妊推到大哥身上。

    意外忙不迭伸手去扶钟好,两人就这么撞成一团,当四目交接,又各自羞红

    了脸。

    嘻嘻……钟妊,嫁给大哥就是意钟妊——意中人,嗯!还真是大哥意外的意

    中人呢!

    累得说不出话?是她g本没给人说话的机会吧!李桀骞不禁叹口气,这意盈

    真是有够厉害。

    这钟妊落到了意盈的手里,他只有送她一句——可怜喔!

    “再见呀!好好走,小心驾马车呀!”意盈快乐地对着远去的马车挥舞着手

    绢儿,脸上笑得如偷到腥的猫儿。

    慢走呀!不送了—一意盈心理窃喜不已。

    好啦!散场了,该闪人了。李桀骞蓦地跃起身,拍拍身上草屑,就要跃上马。

    “哎,等等我!”

    突然,一双雪白小手揪住了他的衣摆。

    他左看看、右瞧瞧,再犹豫地指指自己,“我吗?”

    她叫的人是他吗?

    “废话,不然你哪只眼睛瞧到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呀?”哦他真的很笨,真是

    一只名副其实的大笨鸟耶!

    “呃…是没有。”真是除了他和她外,就没有别人了。

    “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意盈美目睨了他一眼。

    “当然有事——还是咱们的婚事呢!”她娇媚的说。

    第三章

    李桀骞仰头看看天色,嗯!灿烂的太阳、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天边还有

    几只雁儿飞过,最重要的是,今儿个的太阳如往常一般,没有突然从西边升起啊!

    他突地伸手使力捏了一下意盈的嫩腮。

    “哇——好痛!你干嘛啦?!”她拍开他不安分的手,素手抚着小脸,生气

    地瞪视着他。

    会痛,这表示他不是在作梦。

    他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唉——原来,光天化日之下,真的有女土匪想“染指”

    他这只纯洁的小鹏儿。

    都怪他娘啦!没事把他生得这么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老少咸宜干嘛咧?

    现在惹得人家慕名而来,指名道姓地想强行“要”了他,呜……真是!天妒

    红颜哪!

    当他陷于自我悲情中,天际传来一声尖锐的啸声,银雷嘶鸣一声,偌大的马

    头顶了顶主人的背。

    哦!他一时被她搞得昏头,而忘记他最主要的目的了。

    他蹬脚一个飞身,上了马背,大手顺道拎起意盈,“驾!”一声,银雷仰身

    嘶鸣,立刻放蹄往林内奔去,天际翱翔的白鹏也应和他尖啸,往同一方向而去。

    “哇呀——啊——”意盈被突然放蹄狂奔的马儿吓得大惊失色,深怕被大幅

    度的颠簸震得落下马背,不由得她死命尖叫,“哇哇哇啊唔!”

    她的声音突然消失在他的大掌里。

    李桀骞真是没想到,一个身形这么娇小的女人,肺活量竟然这么可怕,叫得

    他浑身起了皮疙瘩,吓得林里的鸟兽惊飞,连银雷也回首用受惊而哀怨的眼神

    看着他,他只好使出下下策捂住她的嘴。

    呼——耳g子清静多了。

    李桀骞不禁拭了扶额际的冷汗,他对她超乎常人的音量真是印象深刻啊!呃,

    应该说余悸犹存、毕生难忘。

    意盈虽然嘴巴被捂住,但她的手脚可还是自由的。

    她死命挥舞着手脚,也不管姿势雅观不雅观、端庄不端庄。优雅不优雅,碰

    到他的身体就死命缠上去,也不管是抱到“什么部位”,反正她就是死都不放手

    就对啦!

    银雷驰骋约一刻钟后,慢慢地变缓,终于停在湖边。

    他拍拍身上的小无尾熊,“哎,下马了。”

    见她还是死闭着眼睛,不放手,他邪邪一笑,“喝!”内力一震,立刻将她

    甩下马。

    “哇啊!”又是一声惊声尖叫。

    只见她五体投地的扑跌在草地上,而李桀骞意闷笑了两声。

    意盈忿忿地爬起身,转头一看,就见那g本不知道“怜香措玉”四个大字怎

    么写的死大鹏,已经下马正喝语柏抚着马儿,然后让它自个儿漫步到湖边去喝水

    吃草儿。

    她全然忘了大家闺秀该有的形象,拉起裙摆,忿忿不平地冲到蹲在湖畔正捧

    水泼脸的李桀骞身边,纤指狠狠地往他的肩上戳去,“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怜

    香惜玉’怎么写呀?

    你娘是没有教你,姑娘家是用来疼,不是用来摔的,是不是呀?你这个chu鲁、

    鄙俗、没格调、低水准的死大鹏!“真是气死她了,早晚她一定要让他好看!

    被骂的李桀骞只是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哇——她骂人之流利,可真是出

    口成‘脏’,不必拟草稿、不必思考,就能如行云侃水般毫无滞碍,令人自叹不

    如。

    可他是堂堂男子汉,当然不会被她的伶牙俐齿吓倒。

    他伸出修长的食指在她眼前左右摇晃,嘴里啧啧有声,“不、不、不,姑娘

    你对家母的误会大了,你可以藐视我、践踏我、鄙视我,但是家母的人格、李家

    的家誉,可不能任由姑娘你就这么给毁了。”

    “呃?”她被他的极佳反应给惊得微愣,他在卖什么关子啊?

    “请问,你的……呃,尊臀疼不疼啊?”他粉含蓄的问。

    废话!“当然疼啊!”

    “所以罗!”他板起脸孔,如教导无知孩童的学堂夫子般教她明白“真理”,

    “你方才说家母设教在下,姑娘家是要‘疼’的,这句话就有误,因为我已经有

    让你感受到被‘疼’了。”

    为了表示他说的是真的,方正的下巴还加强似的用力一点。

    什么?意盈柳眉倒竖,这句话是这么解释的吗?

    “另外,在下虽不才,但仍认识几个大字,‘怜香惜玉’是这么写的……

    他一挽袖,手指沾了湖水,快速地在她脸上写起字来……

    “好了,姑娘请看,这四字是不是这么写的?”

    一映湖水,只见她的额头有个水写的“怜”,下巴有个“惜”,而双颊各有

    个“香”和“玉”字;混着脸上的胭粉和尘土,黄白的泥水就这么在她的脸上淌

    流着。

    “哇啊——”又是一声令鸟飞兽奔的尖叫声响起。

    她急忙掏出手绢,拭净惨不忍睹的小脸蛋。

    她的妆、她j心贴上的花钿,还有她花了两个时辰才绾出的云髻……都毁了

    啦!哇啊啊!

    李桀骞受不了地用手指堵住耳朵,哇——真是魔音穿脑啊!

    他揉揉开始有些作痛的太阳x,“好心”的用力拍拍她的肩,“姑娘,咱们

    打个商量可好?虽说姑娘你的声音悦耳动听如黄莺出谷,一出声便是绕梁三日,

    余音不绝于耳。但是,这些走兽飞鱼还有我,可能无福承受你这三不五时的惊吓

    ……呃,不,是惊喜,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意盈已经双眼冒火地转过头,对着他的耳朵努力地叫、用力

    地叫、使出吃n的力气大力地叫。

    “哇啊——啊——啊——”

    去死啦!臭男人,她就是要叫,她就是爱叫,她就是要死命地叫到全天下的

    人都知道!

    “哇啊——一啊——啊——唔!咕噜咕噜……”

    一个闷声,她已经被点了哑x,丢进湖里。

    呀——她死命地叫救命,可是所有的鸟兽飞鱼,包括那正笑得很灿烂又很愉

    悦的李桀骞,所有有眼睛的生物,只能看到她像只陆上的鱼,死命地张合着嘴巴,

    却没有声音地在湖里载浮载沉。然后就见她脸色愈来愈惨白,动作愈来愈迟滞,

    身形愈来愈下沉……最后终于像颗投进湖底的石头,笔直下沉,只留下湖面几个

    泡泡昙花一现地隐妥……

    糟了!李桀骞暗叫声掺,他没料到她这么没用,才一下子就沉了!

    一耸肩,他卸下外衣,快速地纵身跃入湖底,眯细眼眸,努力地运足功力寻

    找她的身影。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他奋力地挥动双臂往更深的湖底游去,她明明就沉落在这个位置啊!这里就

    这么几丈深,不可能看不到她的呀!

    心绪开始慌张的他,开始拨开水草和石块,心忖,有没有可能是被挡住了,

    所以,他才没看见她的身影?

    心乱和大幅度的动作使得他的气开始混浊,必须浮上水面换气。

    可是,他再迟一分,她就会多一分的危险,再找不到她的话他不禁往最坏的

    方向想去。

    唉!这么刁钻有趣的姑娘,就这么……咦!等等……刁钻?!

    一个念头突然窜过他的脑海,会不会有可能是…

    他扭身往水面游去,‘哗!’如蛟龙破水而出,在腾身间,他果然看见那个

    ‘应该’在水底等人救援的人儿正披着他的外衣,蹲在岸边拧着滴水的袖摆。

    他一跃,跃到她身边,双手叉腰地俯瞪着她,一时心中五味杂陈,真不知该

    动下掐死这女人,还是该痛哭流涕,悲哀他的纯纯感情被欺骗?

    意盈正努力拧干水滴,乍见到眼前多出两条腿,知道是那只笨鹏,她抬起小

    脸对他绽出甜笑。“嗨!会不会生火呀你?”

    李桀骞只是眯细了眼眸,继续俯瞪着她,不发一言,脸上的表情高深莫猜。

    哦喔!好像……有人在不高兴了耶!

    意盈吐吐小舌,起身跑到树林里捡了一堆小树枝和几g柴回来,然后选了一

    g看起来比较笔直的树枝,用力地钻木取火。

    钻、钻、钻,她努力地钻,用力地钻,大力地死命钻……

    终于,在细嫩的掌心快磨破一层皮时,一络小小的白烟冒了出来,她欢呼一

    声,再继续努力钻,白烟渐渐地浓密,最后,一个小小、小小的火花冒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护着它,拿了把针叶极小心地覆上去,就在小火花要变小火焰

    时…

    “哈啾!”

    火……熄了!

    你…你

    她霍地转过头,死命地瞪着正揉着鼻子,一脸很无辜的李桀骞,此刻,她真

    的气到讲不出话来了。

    而他更沉得住气,就这么跟她大眼瞪小眼,一点也不退缩。

    好不容易她才把肚子里的那口怨气挤出嘴。

    “我、我是八字和你犯冲?还是前世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呀?你就这么整我?

    和你见面的短短两个时辰内,真是我意盈这辈子最倒楣、最失败,也最灰头土脸

    的日子!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婚,才会去抽到你这支签,嫁给你这个人——不,是

    这只笨鹏!”

    她的纤指又是一戳一戳地死命‘欺负’着他宽阔的x膛。

    “我又没求你一定要嫁给我。”他还不怕死的吐她的槽。

    意盈愤怒地把树枝丢到他身上,“限你一分钟内把火燃起来,快点!”

    说完,她忿忿地起身走开,不然她会忍不住想掐死他,她已经气到……气到

    无力了。

    “轰!”一声爆裂的闷声巨响,然后她就听到树枝哟哩啪啦地燃烧起来,转

    头一见,他身前已是一堆烧得熊炽的火堆了。

    “唉,有这么好用的招数为什么不早拿出来用?害我为了生火弄得整个人快

    虚脱了,你这个人很没品那!”

    她立刻白了他一眼,怨慰他怎么没早一点使出这个厉害的招数,让她白受这

    么多的罪。

    “我也是第一回这么用啊!”

    他也很无辜耶!

    师父的绝招“云火掌”拿来生火,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要是被人知

    道闻名天下的云火掌被人用来生火,他……可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哼!”意盈没好气地再白了他一眼,拿出两条已用树枝串好的鱼,开始烤

    了起来。

    “你的水x很好吧?”李桀骞挑起眉,这鱼应该是她上岸时顺道带上来的纪

    念品。

    亏她方才演得这么卖力,不仅脸色惨白,还一副真像快溺毙的模样,哦!他

    真的被她给唬住了。

    “怎么?就只许你整人,不许别人晃点你呀?”她边没好气的顶了他一句,

    边将鱼换了个面烤。

    她撩了撩仍湿淋淋的秀发,将一头青丝拨到x前,用火烘干。

    他哪敢不许呀!李桀骞暗叹。不只她觉得今天是她的倒媚日,他也觉得最近

    神明很不照顾他咧!

    意盈抬眸看着他一脸沮丧样,她突地露齿笑了,还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没

    关系,等咱们成亲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好好的互相了解。

    不过前提是,只要在成亲前她没被他气到昏头,失手杀了他的话,他们‘应

    该’能顺利进洞房的。

    “你是认真的吗?”他仍心存疑惑,可不可以不要啊?

    意盈白他一眼,婚姻大事怎么可以儿戏呢?“来,日子我已经选好了,这个

    月呢,有六个良辰吉日,你回头叫个媒人和长辈先去我家下聘,关于嫁妆和聘利

    部分,我爹说一切都好商量,就等你们一句话,然后就可以选日子来迎娶了。”

    她讲得很理所当然,而他则是听得毛骨惊然。

    “呃……对不起,打个岔。”他举手发言。

    “什么事?”她随口应了一声,心里算计着,嗯——合八字、挑日子、下聘、

    回礼……还有什么事她没有想到的呢?

    “为什么你如此笃定地要嫁我呢?”他很有把握他们之前没有见过面,因为

    像她这么“厚脸皮”的女子,他若见过,应该不会忘了呀?说得再贴切点,是想

    忘也忘不了。

    为什么呀?

    “你要听真话,还是要听修饰过后的话?”她用手流着发,媚眼望了他一眼

    说道。

    还分两种说法呀?“那,先听修饰过后的话好了。”

    “哦!修饰过后的话,就是因为小女子我素仰‘李家一只鹏’的大名已久,

    李家公子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英雄气概、武功高强、人品高尚、高风亮节、忠

    孝仁爱、兄友弟恭、阎家安睦、天下太平。小女子我芳心暗许已久,终于按捺不

    住心中的思慕之情,决定抛弃莫有的矜持,以身相许,与君共效于飞,琴瑟和鸣,

    永结同心。完!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呼,一气呵成,一点“凸糙”也没有!她

    都佩服起自己来了。

    这连番的“爱语”,让李桀骞听得真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只差没有拍手

    叫好。

    “那,真话呢?”听了好听的话,他还是面对现实,不要被虚假一面给蒙蔽

    了眼睛。

    “真话呀!就是你是不小心被看上的赌注之一,而我是那不幸抽中你的那个

    签主。所以。我要努力办一个月这内,以最快的速度嫁进你家门,就这样罗!来,

    吃鱼吧!”意盈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交代事情的始末。

    听完她的真话,李桀骞只有一个反应可以代表“噢!”

    然后他下是以他接过她递来的烤鱼,下意识地对她说了声谢谢,再下意识地

    对她的笑容回了一个傻笑,便低头吃鱼。

    然后约五分钟后,待他吃完了鱼、丢了鱼骨头、洗了手,他才又想到了另一

    个问题。

    “那,为什么我要娶你?”这样他岂不太没有原则,只要是有人想嫁给他,

    他就一定要娶人家,那他有可能一年娶三百六十四个老婆耶!

    哦!因为一年总得给他一天休息休息吧!所以,最多三百六十四个。对于他

    这个问题,只见意盈微侧唤首,可爱地眨了眨眼,然后很理所当然地说:“因为

    我要嫁你呀!”

    就这么简单嘛!连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来问她,他真的很笨耶!

    这……这是什么歪理呀?

    生平第一回,李桀骞尝到有苦说不出的吃鳖滋味。唉神明最近真是太不照顾

    他了,真的!突地,他惊讶的发现一项事实

    “你会武功?‘她刚才不是分明点了她的x道吗?

    “一点点啦!”因为她爹可是那退隐收山的盗匪大王,如果当年没收山的话,

    她现在可能也是个山寨小当家了。“不过,哪比得上你呀!”她有些酸溜溜地说

    道。

    他生火时使的那一掌,她就是再练上个十来年,可能也没法练得成。

    她突然含怨地拍了他的肩膀一记,“你既然武功那么高,就不必使剑了,天

    桥说书的不是都说功力高深的人可以化飞叶为暗器、使草芒为利剑的吗?干嘛带

    个剑,刚刚顶得人家的臀部难过死了。”

    剑?他狐疑地挑起眉,他没佩剑呀!

    他g本没什么动武的机会,当初,拜师是不小心被他师父陷害的,他也g本

    不是什么武林世家,当然知道他会武功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他也从不佩剑,哪来

    的剑顶得她臀部难过呢?

    剑顶得她的臀部…

    啊!该不会是那把“剑‘吧?!

    看着她嘟嘴含怨的小脸,他突地有了个主意,嘿嘿嘿……

    “呃……是这样子的,既然承蒙姑娘错爱,那我也不应该有所隐瞒。是这样

    子的,我……不能娶你。”

    突地,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限惋惜地低下了头。

    “为什么?”她不解。有她这等绝色佳人要自愿嫁他,他还嫌弃呀?真是头

    壳坏坏去了。

    “是这样子的。”他再重重叹了一口气,英雄气短的感慨道:“这说起来就

    要提到我的年少时候了。当时我年幼,只知心无旁骛、专心一意地勤练武学,你

    只羡慕我的武功高强,但是……唉——实不相瞒,早在我年少练功时,发生了一

    个意外,导致我、我……”他吞吞吐吐地,似有难言之隐。

    你怎样?她大眼瞅着他,等着他自己说清楚、讲明白。

    在她狐疑的瞪视下,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吐出最后一句,“我现在有难言之

    隐的‘隐疾’啊!”

    难言之隐的隐疾?!

    “是什么隐疾呀?”她皱着柳眉,好不疑惑地追问。

    “都说是难言之隐,你就不要再追问下去了吧!”他无限沉重地垂着肩头,

    “我只能说,因为这个隐疾,使得我至今尚未娶妻,今生……恐怕也断了传宗接

    代的念头了。”

    爹、娘、列祖列宗,请原谅他这次“善意的谎言”,他可不想这么早就被

    “霸后硬上弓”。

    “所以,意盈姑娘,你……嫁我是不会幸福的,你就……唉——死心吧!真

    的,我是为了你好。”他

    沉重地拍拍她的纤肩,他以最诚挚、最痛苦,仿佛放弃了他今生最大的幸福

    似的难受眼神凝视着她。

    “相信我,放弃你这位难得一见的佳人。是我今生的遗憾,但我不得不放弃。

    我只能说,老天爷作弄人。我…祝你幸福。告辞!”

    语毕,他曲指吹哨。

    银雷闻声飞奔而来,他翻身上马,对着意公署道:“咱们后会有无期。”

    说完,他策马离去,天际的一抹雪白也跟着他的方向而去。

    “哎,等等呀!你等等呀——”意盈在他身后直跳脚,“你走了,我怎么回

    去呀!你回来呀”

    哦——可恶!

    是日午后,意府大宅主厅——

    意老爷震愕地看着女儿浑身狼狈,裙摆沾满了尘屑黄沙,披里着一件明显过

    大的男子外袍,满头青丝杂乱地披散肩背,怒气腾腾地踹门冲进来。

    “呃”

    意老爷瞠目结舌地从她犹夹杂着水草落叶的乱发,然后往下扫视那已经泡了

    水、变了形,珠绣也残缺零落的绸缎小鞋,他嗫嚅的问道:“女、女儿呀!你…

    …”

    “都是你啦!”意盈突然转头瞪向他,没好气地朝他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狮

    吼,“谁教你有事没事就撤退得一干二净,连匹马、连个家丁都没留给我,让我

    一个人从城郊一路顶着大太阳,遭受日晒风吹地走回城里,还怕被人发现,一路

    上闪闪躲躲地,连进家门都是翻墙爬进来的,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你、

    的、错、啦!”可恶!

    “我?我……”意老爷呐呐地指着自个儿的鼻子,小小声地辩解,“可是,

    是你叫我退的……说我在那儿碍事,你可以自个儿搞定的……”

    话明明是女儿自己说的,现在竟然来怪他?!他、他……真提猪八戒照镜子

    ——里外不是人。

    “你就那么听话干嘛?”又是一阵差点震坏大梁的尖声狂叫,“你、你一个

    如花似玉的女儿,老半天没回来,你就不会派个家仆去找一下,还是干脆派项轿

    子在路上等候着,说不定女儿我用得着,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你、你……”

    她气到浑身颤抖,最后一甩袖,“算了,懒得和你计较了。”“转过身,她

    抱着一道尘沙带湿的黄色痕迹往她的院落而去。

    可恶!她这辈子从没这么狼狈过,李桀骞,她和他是卯上了!她在心里发誓。

    “我、我…”意老爷无事地看着女儿很酷地掉头就走,完全不理会他这个老

    爹爹,一句话就这么梗在喉咙里。

    他、他以为向来只有他女儿去欺负别人家的份儿,所以,他才一点儿都不担

    心嘛!

    这事怎么能全怪他呢?

    真是他nn地格老子冤枉呀法儿——

    当意盈泡了一池鲜花香浴,又用玫瑰香j按摩了全身,再换上昨儿个锦织坊

    送来的新桃红洋绸布料裁的夏装;修剪过纤纤十指,涂上玫瑰色蔻丹,再用香油

    梳理过她饱受摧残的一头乌丝,斜鬓c上几朵桃粉的小花,她揽镜自顾,嗯!又

    是一个翩翩俏佳人,她心头上的y霆这才散去一大半。

    意老爷为了哄女儿开心;又吩咐了厨房做了许多女儿爱吃的菜肴和养颜美容

    的甜品,再送来一串价值连城的南洋黑珍珠项链、许多正的凌罗绸缎和最新颜色

    的胭脂水粉,终于哄得女儿破涕为笑、心情大好,肯迈着莲步走进老爹爹的寝房

    请安问好。

    当意盈奉上一杯清茶,娇声婉转、笑意盈盈地请安时,意老爷终于觉得投资

    是有回报的,正感动得想拉过意盈的小手坐到他身旁,爷儿俩说个贴己话时,意

    盈却一古脑儿地钻到地床底下去了。

    “哎、哎,女儿呀!你在找啥呀?”

    意老爷丈二金刚不清头脑地跟着蹲下,女儿该不会是一时兴起,想捉只耗

    子来养吧?

    “我说爹呀!你那些什么虎鞭、蛇鞭、鹿鞭、乱七八糟鞭的,还有那坛十全

    大补酒都放到哪儿去了?”

    意盈的声音从床板下传出来,然后是一连串拖出重物的声音。

    啊!“你、你找我的虎鞭酒、十全大补酒要做啥呀?”

    意老爷自动自发地将女儿费力拖出的一坛坛药酒都拉到一旁搁着,免得待会

    碍到了女儿的路,又惹得女儿不高兴了。

    咦?“等、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东西都藏在这里?”意老爷警觉地问道。

    嗯!已经没啥好料好搬了,意盈眯眼看着空无一物的床底下,才又往后退的

    爬出来。

    她拍拍小掌,见老爹虎目瞪大得都快掉下来了,她噗吭一笑道“少来了啦!

    爹。咱们是亲爷儿俩,又不是什么外人,你干嘛怕我知道,还藏得那么隐密呢?

    “你每回叫意丑他去帮你捉药帖,然后自个儿神秘兮兮地窝在药铺里躲上老

    半天,再宝贝兮兮地抱回一坛封得死密的药酒,你以为女儿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在

    卖什么药吗?男人嘛!就爱喝那捞什子壮阳药罗!连咱们中国历代的皇帝都只爱

    炼两种药一是壮阳金丹,二是长生不老药。你真以为你那么一点小心眼儿,能躲

    得过女儿的法眼吗?”意盈爱娇地脱了他一眼,可心里头暗骂了一声,笨老爹!

    “等、再等等,你、你又怎么知道那捞什子的虎鞭、熊鞭是在壮阳的?你又

    是从哪儿知道壮阳这……这……”意老爷就是“这”不出口,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他nn个熊!是难教他纯洁如小白花的女儿这些东西的?污染了他如白玉般

    无暇的女儿呀!

    意盈素手捂唇,盈盈一笑,美得如出水芙蓉般,娇声道:“爹你不是自小就

    教女儿要‘勤奋好学’,别辱没了娘她书香世家的门第吗?”她爹讲的,她可是

    谨记在心呢!

    “呃,是呀!”可那和这档子事又有什么关系咧?

    她莲步轻移到她爹的书柜旁,“所以罗!女儿在某回极度‘无意’的状况下,

    发现了爹有许多‘私藏’喔!”

    她搬出她爹书柜上的j装压线书册,立即露出了隐在后方

    的几本小书,“于是,女儿本着向学的心,早就已经拜读过爹的”,

    她边说边拿出来,这一瞧,哇——《金瓶梅》、《素女经》、《帝王学》、

    〈秘戏图〉

    意老爷倏地倒吸一口大气,像得了肺搭似的猛声大喘,食指颤巍巍的指着笑

    得天真又无邪的女儿,“你、你……你……”可后面的话,意老爷就是说不出来。

    “我?”纤指指向自己的俏鼻,意盈笑得好不无辜,“我很可爱、很乖巧伶

    俐、很善解人意、很奋发上进,对不对呀?爹。”

    手绢儿很殷勤地替她那已吓得说不出话来的爹爹扶着额上的冷汗。

    “爹——不要这么激动嘛!女儿只是比别人多懂了那么一点,多知道了那么

    一点,然后再多看了那么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不要再喘啦!挺伤身体的呢!”

    小手安抚地拍拍意老爷急速起伏的x膛。

    “女儿也没教爹倾家荡产来帮忙呀!只是‘借’爹的私藏一用,反正爹还身

    强体壮,娘也年轻貌美,不需靠这些补药、药酒,就可以干柴勾动烈火,一发不

    可收拾的啦!”说着,小手还掩嘴暧昧地笑了。

    “你……”食指颤巍巍地指向她,气若游丝地问:“你要这些补酒干嘛?除

    了这些,你又多‘看’了些什么?”

    干脆一次说清楚、弄明白,让他一次死个彻底吧!

    意家的列祖列宗呀!他意跟不才,生出了个这种女儿,他难辞其咎呀!

    她拍了她爹的肩头一下,“哎呀!讨厌哪!爹。你怎么问女儿这种问题呢?

    女儿可还是未出嫁的闺女呢!”

    说是这么说,可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那药酒,爹爹用来做啥用,女儿就

    是拿去做啥用的罗!”死大鹏,她一定要治好地的“隐疾”,教他无处可逃!

    “至于女儿多看了些什么呀?这个问题就牵扯到一些时间和地点x了……”

    “快说!”意老爷暴喝。

    “好嘛!说就说嘛!爹干嘛那么凶嘛!”意盈睁着大眼哀怨地瞅了她爹一眼,

    “话说大约三年前,某个初秋月夜,女儿看月儿明亮,想请爹娘到庭园净心亭赏

    月,可当女儿走近爹娘的

    寝房,远远就听见一些……呃,‘奇怪’的声音。

    “女儿是孝顺呀!担心是否爹娘有急病发作,还是有贼子入侵,就偷偷地从

    窗很戳破了个小洞偷窥,然后……就看见爹压在娘身上,两人不着寸缕,娘的腿

    还缠夹在爹的……”

    意盈非常矩细靡遗地说出她那天夜里的所见所闻,那可是她生平第一回的

    “初体验”呢!她记得可清楚呢!

    “够了!不要再说了。”意老爹抚着头疼欲裂的额际,不住地呻吟,“不要

    ……再说了。”再说下去,他想掐死女儿,然后再刎颈自尽。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意家的列祖列宗啊!他是造了什么孽,竟让他今生

    有此报应?

    天哪!请行干脆直接劈下一道雷劈死他吧!

    意盈看着她爹一脸如遭世界末日的悲苦样,不禁吐吐小舌,糟糕!好像对她

    爹的刺激太过剧了耶!亲亲老爹可别被她气死呀!不然,她以后要找谁当靠山去?

    “既然爹你不舒服,那……女儿就不打扰爹的休息了。”她抱起一坛药酒就

    要往门外走去,剩的那几坛待会儿再唤家丁来搬好了。

    她走到门口时,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回头。

    “对了,爹,你不是说,为了咱们意家的门风,咱们要不择手段地用、力、

    挣吗?所以呢!女儿如果觉得食补不够力,下一步便要包下妓院,请妓院名花来

    好好‘指导’女儿,女儿先向你说一声,那就这样罗!爹,晚安。”话毕,她踩

    着莲花步,身影婀娜地离去。

    沉静了半刻后,只闻意老爷的寝房内突然暴出震天巨吼“哇啊家门不幸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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