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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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香 作者:小渝

    第4章

    毫不意外地!唐仕华和关重威都出现在隔日的协商会议里。

    透过视讯传输,安斯·艾尔的影像也列席了。

    “妮,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着传输而来的j确影像,安斯突地说。

    艾尔杰愣愣地看向唐妮,呃,有吗?唐妮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呀!

    她淡笑,涂了一层淡淡胭脂的脸颊,“你别吓艾尔杰,我很好。”

    “是吗?”掩在墨镜后的眼眸掠过一丝犀利,“背痛是吗?”

    她轻轻敛下眼睫,背部又窜过一丝带电的刺痛。

    “我以为……那是幻觉。”她近乎无声地低语。

    太快了,安斯在心中叹息。

    “过来吧!”他低语,要她靠近他倾听。

    低低地,他开始哼出不成调的歌曲,古老的语言像风低鸣,像雨滴落,似歌又似祈

    祷,唤起灵魂深处的遥远记忆。

    唐妮的四周奇异地扬起金色星尘,卷起她的裙摆,撩动发梢轻扬,她合上眼,风带

    来了安斯的抚慰,背痛奇异地消失,带走了她的疲惫。

    裙摆缓缓地垂落,风已平息无踪,她睁开眼,四周的人们仍忙碌地等待着会议的开

    始,对她和安斯的举动毫无所觉。

    “妮,不管他是谁,离他远一点。”安斯鲜红的薄唇低语。

    远方传来他的关心,她明了他担忧的对象是谁,她轻轻点头,忍不住伸手轻抚荧幕

    里他俊美的轮廓,指尖描绘墨镜上的长眉,抚下他如雕刻般高挺的鼻梁,在他的下巴来

    回滑动,像在感觉他温润而微微扎人的肤触。

    “安斯,我好怕。”空气中弥漫着算计的腐臭,让她欲呕得想逃。

    她曾在这种腐臭的气味中待了三年,感觉r体都沾染了洗不掉的臭味,连心灵也被

    掩蔽了,只能沉沦,无尽地沉沦……“不要害怕,就快结束了。”他低喃地像是预言,

    “一切就快结束了。你先回去休息,别参加会议了,这里有艾尔杰和我就行了。”他温

    柔的替她做了决定。

    不给她迟疑的机会,他已唤来艾尔杰,要他吩咐司机送她回去休息。

    唐妮坐在车上,茫然地望着车窗外流逝的景象,当车子停在喧闹的路口等待绿灯时,

    她无意地仰头,高楼上的电视墙正放映着米兰的秋季服装展,高瘦的模特儿仿若芭比娃

    娃放大的真人版,摇曳的裙摆优雅地穿梭在镁光灯海中。

    绿灯亮了,车阵缓缓移动,“到唐家。”她要司机转了方向,往关渡而去。

    安斯,你说你要娶个完整的唐紫霓。这个要求,会造成什么样的结局?唐妮无语地

    自问……唐家大宅中只有关燕姿。

    走进名家设计的雅致中国式客厅中,穿着改良式旗袍的关燕姿雍容自若地坐在酸枝

    椅上,配合着四周的色系,仿佛在宣示她唐家女主人的地位。

    “唐妮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来陪我聊天呢?”关燕姿请她坐到身边,堆满笑容的脸

    上有着一抹防备。

    唐妮没坐下,直直的伫立在她前方,“我想要发绣。”

    “发绣?”关燕姿好笑地轻蹙起眉,“这种事,你应该找唐仕华谈才是,毕竟他才

    是唐氏的老板呀!”

    她仿佛又闻到腐败的气味,她模糊地回忆,当年,她究竟是怕关重威多些,还是更

    怕关燕姿?

    “唐氏集团早在好几年前就移转了权力,真正的掌权者已经变成了关家姐弟,而唐

    仕华只是幕前的傀儡。”

    是蓄意的忽视,和有心的占领,让唐氏已不再是唐仕华的唐氏。

    “哦?所以呢?”关燕姿扬起一道优美的柳眉问道。

    “所以,你出价,我买。”

    涂着鲜红蔻丹的纤指轻捧起白玉瓷胚杯,红唇轻轻吹凉了茶水,轻呷了口,感觉微

    微涩苦的y体滑过咽喉,留下甘润的滋味。

    关燕姿从杯沿看着她,红唇轻启,“如果,我开的价码是你从此不回唐家呢?”她

    要她放弃唐家的一切。

    “好,我答应。”这个要求已在她的意料之中。

    是报复,还是贪婪?怀着怨恨嫁进唐家的关燕姿,在认命地扮演起唐家女主人的角

    色时,也享受到唐家财势带来的快感,汲汲地搜刮能掌握的各种利益,凡挡住她财路的

    人都被她一一除去——包括她,唐紫霓。

    “真的?”她答应得太快,让关燕委反而起了疑心。

    唐妮轻轻地笑了,笑得讽刺!澳愀弥溃野职忠氖嵌樱谱夏拊谒壑兄皇

    歉鲇美蠢娼换坏钠遄印d阌趾涡氲p模俊?

    “我不担心仕华,我担心的是重威。”

    “关重威?”她笑意未减,只是多了一抹凄凉,“他姓关,是你关燕姿的弟弟,这

    是永远不会变的事实。”“我要你永远不再和重威有任何接触。”

    “好。”关燕姿的要求正是她的希冀。“我答应了你的条件,发绣呢?”

    “放心,只要你做到我的要求,发绣自然会送到你手中。”

    唐妮轻轻颔首。如来时般宁静,她带着和关燕姿的约定,离开了唐宅。

    车子回到阳明山的住处,只见一辆银灰色轿车停在大门前。

    司机按了声喇叭,示意车主让开,唐妮轻声制止了他。“没关系,我自己进去就好,

    你回去等着接艾尔杰吧!”她支开司机,下车走到银灰色轿车旁。

    靠近她的车门一开,“紫霓,上车。”关重威咬着细雪茄,沉声说道。

    唉!还是这么自以为是的霸道,她轻叹。

    “进来吧!”她没有坐上他的车,远远绕过了他,开门走进门内。

    他犹豫了下,下车跟着她走进别墅。

    “你没马上回来,去了哪里?”他质问。

    唐妮拿了一包鱼饲料,站在水池边轻轻地撒着,吸引了一大群红白相错的锦鲤,煞

    是壮观。

    “你可以不参加会议吗?”她不答反问。

    “你去了哪里?回答我。”他站到她身后,庞大的身影笼罩着她。

    她往一旁轻挪两步,避开他无形的压迫,“请不要用质询的口气对我说话,我会害

    怕。”

    他如影随形地跟着她,紧贴在她身侧,半低下头,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耳畔,“呵!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她将手抵向他逼近的x膛,隔离出让她可以喘息的空间,她盯着他端正的下巴低语,

    “不,我一直都很怕你。”怕到不敢反抗地任他玩弄。

    她撇过脸,“如果你真要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我刚刚去做了一笔交易。”一笔和

    他有关交易。

    他语带嘲讽地说:“难道你也学你父亲,去买了哪个人的未来吗?”

    “我是去买了一个人的未来。”她抬眸,看进他黝黑的眼眸,“我买了我自己的未

    来。”手掌下,他的心跳稳定地震动,隐隐搔弄着她的掌心。

    他交叉手臂凝视她的脸庞,“你变坚强了,看来也过得不错。云霓女神,安斯艾尔

    知道你的过去吗?”“我的过去?你是指,云霓女神曾经是你关重威专属的女人吗?”

    为了不让他说出更伤人的话,她尖锐地笑了,“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调教,让安斯可

    以不必费心。我这样说,是不是能满足你男人的自大——”“啪!”的一声。

    她缓缓转回被打偏的头,细嫩的脸颊上一阵热辣的疼痛。

    “这是你第二次打我了。”她说。

    关重威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他刚才竟然冲动地掴了她一巴掌。

    他伸出手想抚她的脸,可她却全身一颤,拍落了他的手。“不要碰我!”

    “我……”他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唐妮将散落的发丝拨到耳后,用食指抹去唇边的一抹血渍。她直盯着他,扬起手,

    用力地回掴了他一巴掌。“啪!”“你说对了,我是变得坚强了。”她扯着麻痛的唇角

    笑了。

    “如果你是要来叙旧,我相信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不送了。”

    她正要转身离去,却被他猛力一扯,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

    结实的手臂紧紧地圈着她,埋在她颈间的脸chu重的喘息。

    她奋力地挣扎,像跌进蜘蛛中的蝴蝶般。

    “不……不要动,求你,让我抱着你一会儿就好。”

    他声音中的痛苦和虚弱让她停止了挣扎,他从不对她示弱的,惊愕的她只能让他静

    静地搂抱着,交缠的身体紧密得没有一丝空隙。

    “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可是你一直激怒我,我忍不篆…”他将手臂收得更紧,

    “对不起,我是无心的。”

    唐妮心中掠过一抹无力的酸楚。他还是这样,他总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出冠冕堂皇的

    理由。

    她推开了他,低语,“是呀!是我的错,总是我先惹你,才让你动手的。”总是她

    的错。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想再拥住她,可她却退开了几步,快速地避过了他。

    “你想说什么?”她背对着他,没有再面对他的勇气。

    他无语地仰望着天空,像要说些什么,终归又放弃。

    最后,他只说了句:“我只是要警告你,小心我姐姐。”

    唐妮微瞠大眼,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怎么?屠龙骑士竟然背叛公主,警告恶

    龙。”又是什么新花招,等她自动跳入陷阱吗?

    她背对着他,没有看到他脸上痛楚的神情。

    “紫霓……”

    “告诉我……”她轻颤,“那个孩子是男是女?”

    “是个………女孩……”

    “是吗?”她双手抱x,想给冰凉的身体一些温暖,“是个女孩……”是的,他们

    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关重威心里沉甸甸地,像压着一块巨石。

    “我一直想问你,小短腿是你丢掉的吗?”她问。

    “不是。”他的眼眸显得y郁,“你以为是我做的?”

    “折磨我一向是你的目的,不是吗?”她将自己抱得更紧,看着游动的斑斓锦鲤,

    眼神却十分空洞。

    她永远无法忘记,有一天,当她放学回家时,后院里那总是跳跃着迎接她回家的小

    小身子已经消失,只有一截被剪断的绳子留在原地,地上有着点点已干涸的血渍。

    纵使知道找到小短腿的机会渺茫,她仍揪着心口努力的寻找,就怕看到小短腿的身

    子被丢弃在路边的垃圾堆里。

    她没有找到小短腿。

    过了好几天,她在坐公车去补习的途中,却在车辆流窜的街头看到了那带伤的熟悉

    身影,她连忙下车,只怕一转眼又失去小短腿的踪影。

    她焦急地唤着小短腿,对街的小短腿竖起耳朵,高兴地猛摇尾巴,往她飞奔而来。

    不,不要……她尖叫……

    一切就像慢动作,黑色的小身影雀跃地冲入车阵中,煞车不及的车辆将它撞飞,在

    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落在地上变成一摊血r。小短腿……她颤抖地抱起它破碎的小小

    身子,行人匆匆地走过,留下好奇打探的目光。

    小短腿……她呜咽地哭泣,却无力挽救它逝去的生命,只能牢牢地抱紧它,看着生

    命的微弱火光在它眼里黯然消逝,终至成一片空白。

    她悄悄地将小短腿埋在家中的后院里,没有人知道,而这是她和小短腿之间的秘密。

    他的声音突地传来,“原来,在你心里,我一直是这样的恶徒。你有没有想过,也

    许……是我在嫉妒,嫉妒你的快乐是由别人所给予的,嫉妒到失去理智的伤害了你……”

    “所以呢?”她问,“你是在说,你对我的伤害就是爱吗?”她低低的笑了。

    “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感激涕零地投入你的怀抱,磨灭过去你对我的伤害,当作

    一切从来不曾发生过吗?”她紧抿着双唇,“对不起,我没有那么宽宏大量,你不能奢

    望你的一、两句话就可以换得我的原谅。”

    他沉默无语。

    “你总是随你的喜怒而摆布我。”她静静地说:“甚至可以说,你的喜怒是因你的

    姐姐而起伏。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总是默默地承受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种种折磨?”

    “为什么?”他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却还是问了。

    “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将你强暴我的事实说出来,我父亲也不会为我主持公道。情

    势比人强,下堂妻留下的拖油瓶和新婚的年轻妻子,他会偏向谁?!”她嗤笑出声,“而

    我只是认命,懂得逆来顺受的道理罢了。”

    她的话像钟声,回响在他耳际……是吗?他带给她的伤害竟大到她只能用“认命”

    来形容。

    他想转过她背对的身子,想看看那日夜纠缠在他梦中的瞳眸,可他只是压下自己的

    渴望,手紧握成拳的垂在身侧……最后,他只留下一句,“小心我姐姐。”然后转身离

    去。

    她一直没有回过身,只是伸手着隐隐麻痛的脸颊,直到听到车子离去的声音。

    远离了唐家,远离了关重威,关燕姿还能对她有什么企图?

    唐家的财势,她从来不想要,也要不起。

    她要的,只有她和安斯的未来,平静而幸福的未来。

    沉沉的夜,古老的挂钟报出整点时刻,悠悠回荡在空荡荡的长廊上。

    唐紫霓轻轻搁下笔,抬头揉一揉肿痛的额际,休息了一会儿,随又拿起笔,继续埋

    首微积分的世界里。

    专注解答的纤细身影后,黑影无声地笼罩了她。

    唐紫霓的视线依然投注在计算纸上,可心绪却涣散了,手指隐隐地轻颤,娟秀的字

    迹扭曲起来。

    身后的黑影只是往前探看她的桌面一下,而后走开。床辅被压下陷的细微声响使她

    神经紧绷,沉厚的嗓音命令着,“过来。”

    她咬住下唇,低声嗫嚅,“明天要考试。”

    “你若想明天能准时到校参加考试,就立刻过来。”

    一股深沉的痛苦攫住了她,她家陷入陷阱里的野兽般,无助而恐惧。

    她没忘,在她悄悄请锁匠来换过她的房门锁的那天夜里,他在半夜捶打她的房门,

    怒吼声响彻了整个大宅,她只能捂着耳朵缩在墙角边,害怕地瞪着那扇震动的门。

    她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他,却在隔天清晨要上学的时候,被等在她门外的他轻易地掳

    获了。

    怒气加重了他的欲望,那日的屈辱、折磨,让她往后的数日都无法到校上课,因为

    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她身上处处可见的青紫吻痕。

    他擅长利用各种残酷而不带血的方式,狠狠地凌迟她的身心。

    每一次的反抗,只带来更屈辱的惩罚,渐渐地,她学会了压抑,以换取表面的平静。

    她起身走到他身边,陷在下唇的贝齿咬得更紧,她缓缓脱下睡衣,绣着绿色薰衣草

    的小裤落在细致的足踝上。床头小灯的昏黄灯光朦胧地罩着她赤裸的胴体,她跪坐在他

    身旁,小手压在他宽厚的赤裸x膛上,俯身在他温热的肌肤印下细碎的吻,轻颤的手移

    到他腰间的睡裤……他的大掌压住了她,她抬眸,只见他浓黑的眉扬起,“既然你明天

    要考试,那就让你留点体力吧!”他钢铁般的胳臂锁住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细嫩的大腿内侧肌肤在他的抚触下,引发阵阵酥痒的战栗,“唔……”她转头咬住

    床单的一角,不愿喊出声。

    他扬起一抹得意的邪笑,略chu的指腹更蓄意地在她的大腿内侧画着圈圈,湿润的舌

    瓣仿效手指。

    修长的手指逗弄着她,梳着她腿间的细软毛发。

    “唔……”她想夹紧双腿,却被他快一步地抵入膝盖。

    身体背叛了理智,她紧闭的眼眸已经盈满泪雾,却忍不住下腹燃烧正炽的欲火,断

    断续续的呻吟逸出喉间……为什么她还是会心痛?她不是早该了解他了吗?为什么一听

    到他嘲讽的话语,依然字字鞭笞着她的心……“碍…”没有预警地,猛力挺进她花x的

    凶猛昂挺,让她倏地倒抽一口气,她揪紧床单,颤抖地承受他的每一次戳刺。

    “唔碍…”她痛得拱起背。

    “说,你们星期天去了哪里?”温热的喘息喷在她的耳背上。

    她抽噎,“我们……去看了场电影……然后,就去图书馆……读书了……碍…”,

    她痛得哀号。

    他眯细眼眸,“真的这么纯情?”腰下的动作未停。

    “真……真的。”

    她咬紧牙关,她开始挣扎,所有的动作却都被他压制祝“蔼—”她尖叫着。

    痛楚愈来愈鲜明……她忍不住扭动腰肢,往前爬行,想要躲开他……他扣住她的细

    肩,他忍不住将她的膝盖撑得更开,让自己挺得更深……“以后不准再和他出去。”他

    霸道的命令,体内的激情尚未完全平复。

    唐紫霓默默无语。

    他皱眉,强硬地扳过她的小脸,“我说,以后不准再和王项邑出去,听见了没?”

    从早到晚都腻在一起,只是单纯地陪她读书,这种话谁相信。

    “嗯。”

    “嗯是什么意思?”他的眉头皱得更紧,“说话呀!”

    她轻抿唇,感觉喉间有股咽不下的苦涩。

    王项邑是王氏集团的二公子,目前是大学生,爸爸商请他来为她补习,企图极为明

    显,他又怎么以为身为棋子的她,有能力反抗她爸爸的安排“既然你不喜欢王项邑,那

    你当初何必将他推荐给我父亲?”她轻问。

    他紧闭着唇,勾出嘲讽的弧度,“因为他是惟一会被你纯真的外表蒙蔽的傻瓜。”

    专注在学业上的书呆子,可以是大学生中的异类,他几乎敢保证王项邑还是个处男,他

    的纯和蠢,是雀屏中选的惟一理由。

    她的唇瓣变得苍白,微弱地低语,“我知道了。”

    她低垂着脸,起身走进浴室,不在乎在他面前展露她赤裸的身体。

    水柱喷洒在她的脸颊上,流淌到颈项、x前,蜿蜒到小腹,滴落在脚边。

    她拿起淡淡薰衣草香味的香皂,将肌肤上残留的他的味道洗去。

    洗净全身后,她拿起一条大浴巾,缓缓地拭去湿濡的水珠,泛着淡淡幽香的身体没

    了他的味道,却依然存在他每一道抚触的触感。

    走出浴室,床上已不见他的身影,他总是这样,在泄欲过后就离去,不给她任何一

    丝温柔。

    她木然地穿上掉落在地上的睡衣,坐到书桌前,埋头继续解那深奥的数学题。

    第5章

    关重威站在落地窗前吞吐烟雾,俯视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眼神中有着烦躁。

    他爬了爬头发,吸了口烟,想到方才和姐姐的对话。

    “这回的投标,我希望你能安排给进益得标。”关燕姿在电话那端说道。

    “为什么?”他皱起眉头,“姐,你什么时候开始管起公司的事了?”

    “哎呀……你别管……”关燕姿转头说了句话,像是在斥责洗头小妹,然后又凑近

    电话说:“进益的苦妻子长夫人和我是牌搭子,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你可别害我言而无

    信。”

    “姐,生意不是游戏啊!”他微微动怒。“这不是你们打打牌、说句话就可以决定

    的事情,你别闹了。”“谁在闹?我可是认真的。何况,我已经收了游夫人的礼,你也

    有好处的。”

    “你收了进益的礼?”还有金钱好处吧!

    “你小声一点行不行?我的耳朵都被你吼痛了……”她娇声抱怨着,“之前许经理

    还不都是我讲一声,他就照着做了。怎么现在换你当了经理,你就这么硬哪?我不管,

    反正这次要让进益得标就是了。我要去冲水,不说了。”说完,她立刻收线。

    许经理……关重威将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之前就有传言。许经理收受贿赂,所以

    唐仕华撤换掉他,改由他接替经理的位置,没想到他姐姐也参与其中。

    他深深吸了口烟。姐姐变了……她以唐氏董事长夫人的名义,将她的贪婪变得合理

    而且容易。

    唐仕华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撤换了许经理,只怕是一着试探的棋,看他是会和

    他姐姐连成一气,还是会坚守岗位,谨守分纪。唐仕华在试探他,然后再决定要留下他,

    还是毁了他。

    跟着唐仕华做事的这两年来,他不得不承认,唐仕华的确有着过人的智慧,而且知

    人善任,是他得以悠闲过日而稳坐宝位的原因。

    他纵容着妻子的胡闹,一如他纵容着一只宠物。

    让关燕姿贪恋着唐夫人带来的权势游戏,让她深陷其中而不得离去,比起夺取一个

    女人的感情,财富更能确保一个女人的忠心。

    他吐了口长气,能怪他姐姐意志不坚吗?还是要怪唐仕华的老奸巨猾?

    “砰!”的一声,他烦躁地一拳捶打在玻璃上。

    他走回座位拎起外套,在经过门外的秘书时丢下一句,“季秘书,下午的约会全部

    取消。”他脚步未停地往电梯走去。

    街道上的车辆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多,关重威握着方向盘的大手打旋,脱离出车阵中,

    往郊外驶去。

    水泥建筑物渐渐为青葱绿荫所取代,车辆也愈见稀少,这条路……紫霓的学校就在

    附近。

    念头一闪,他一个冲动,往唐紫霓的学校驶去。

    到了学校校门口,门口只有稀稀落落的学生,他想起今天是周六。

    呵!真不知道自己这种愚羞的举动代表了什么?薄唇一抿,他转动方向盘就要离开,

    却在车子掉头同时,他看到由侧门走出的一抹熟悉的身影。

    唐紫霓背着沉重的书包的肩膀微微下垂,她走到公车站牌下站定,拿出单字卡默背

    着,一边等着公车。

    昨夜熬夜读书,睡眠不足的疲惫加上还没吃午餐,胃部正隐隐作痛着,她移到树荫

    下,专心背着英文各单字,试着忽略身体上的不适。

    对面的车子一个大转弯,眼看要驶过她面前时,突地煞车,停在她前面不到一公尺

    处。

    “唐紫霓,上车。”车窗落下,关重威冷峻地命令着。

    她退了半步,微苍白的小脸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废话,上车。”抿起的唇角抽搐了下。

    正当她迟疑的时候,训导处的钟修女走出校门口,深怕被修女看到,她立刻上了车。

    关重威的长腿踩下油门,车子倏地飞驰而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唐紫霓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象,手指卷着书包的肩带,问着。

    他看着前方,“你没坐校车?”他决定漠视她的问题,因为他也还未搞清楚自己为

    何出现在此。

    她垂下眼脸,“我……星期六下午不坐校车。你可以找个货车站牌放我下车吗?”

    “你要去哪里?”

    她轻咬下唇,看着父车站牌消失在车后,明白他一定要得到答案的个x,于是轻声

    说了个地名。

    他扬了扬眉,不再多说什么,方向盘一转,车子往林口而去。

    花了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他们停在一家养老院门口。

    养老院?关重威将车子停好,跟在唐紫霓身后,决定看看她在做什么。

    她像是十分熟悉这间养老院的环境般,一路走过,不时有老人家和看护和她打招呼。

    整个空气里充斥着消毒水味道和中药味,还有老年人的体味,整体虽算不上舒适,

    但里面有游乐室、软x运动室,还有一个大草坪,算是差强人意了。

    唐小姐,你来了。”一名穿者护士服的中年妇女和她打招呼,“赵嫂没等到你来,

    正在闹脾气呢!”

    “赵嫂还没吃吗?”她停下来和护士说话。

    “对呀!她每个礼拜六都要等你来才肯吃饭的。”

    她轻轻颔首,“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谢谢你了,护士长。”她还没转身,护士

    长又叫住了她。

    “唐小姐。”

    “什么事?”

    “呃……院方要开始收下半年的费用了,先通知你一声,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来缴。”

    “好,我知道了,下星期我会带来缴的。”她点点头。

    “唉!这年头真是养儿不防老。赵嫂以前还老说她儿子在美国念博士什么的,结果

    也是把她送到养老院来,缴了一年的费用就不见了,还好你好心肠,院里的人都在说,

    赵嫂真是遇到贵人,以前没有白疼你,你比她儿子还亲……”护士长唠唠叨叨地说着,

    养老院里的每一个老人都有他们的故事。

    唐紫霓轻轻打断护士长的话,“赵嫂还在等我呢!不聊了,谢谢你,护士长。”赵

    嫂还饿着肚子在等她。

    “哦!快去,快去。”护士长连忙说道,看到她身后的关重威,忍不住又说:“唐

    小姐,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吗?真是一表人才耶!好心有好报,瞧你这么清秀的长相,以

    后一定会嫁个好老公的。”随后她又向关重威眨眨眼,“帅哥,你的女朋友真的很善良,

    你要好好的疼人家喔!”

    唐紫霓淡笑,不再说话,径自往走廊的一间单人房走去。

    护士长只当她是害臊,忍不住掩嘴笑着,对关重威挤挤眼后便走开。

    关重威尾随着她走进房间,只见唐紫霓正坐在床铺边对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妇人低

    语,像在哄她吃饭一样。

    赵嫂吃了几口,又皱着眉把餐盘推开,“不吃、不吃了,不咸又不甜的,没味道,

    不吃、不吃!”话中带着浓重的外省腔调。

    唐紫霓很有耐心地说:“姥姥,你答应我的,你说你会乖乖地把饭菜吃完。你看,

    我替你买了湖南大鼓的录音带喔!”

    “湖南大鼓!”赵嫂的眼睛一亮。

    “对呀!只要你乖乖地把饭菜都吃完,我就放给你听。”唐紫霓把筷子放到她手上,

    端起另一个便当,“你看,我也和你吃一样的东西,你不可以嫌弃喔!”果然,便当盒

    里的菜色和赵嫂的一样。

    就这样,连哄带骗地,唐紫霓陪着赵嫂吃完午餐,而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他是谁呀?怎么一直站在那儿看咱们吃饭?”赵嫂推着厚厚的老花眼镜,指着倚

    在门边的关重威。唐紫霓转头轻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他是和我一起来的。我替你

    剪指甲好吧?”她故意漠视他,起身在桌子抽屉里找着指甲剪。

    “和你来的呀?”赵嫂说着,兴奋地挥着手,“过来这儿嘛!怎么呆呆的站在那边

    呢?怕我把你给吃啦!过来、过来……”关重威闻言走过去,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赵

    嫂。”

    赵嫂眯着眼打量他,笑得十分开心,“别叫我赵嫂,你跟紫霓一起唤我姥姥吧!”

    “姥姥。”他顺从地唤了声,让赵嫂笑得合不拢嘴。

    “哦!长得真俊俏,你和紫霓是啥关系呀?”

    “姥姥。”唐紫霓撒娇地叫了声,“你这样问人家,人家会吓跑的。我们什么关系

    都没有,他是我继母的弟弟,照理我要喊他舅舅的。”

    “哦!是舅舅呀!”赵嫂不禁有些失望,但是,她又忍不住问:“那你娶媳妇了没?

    这么俊俏,怕媳妇也难找!我那美国的小孙子也长得俊,不过就是满口洋文儿,我听都

    听不懂,中文也说得怪腔怪调的。”

    “那也不错了,很多在国外长大的台湾小孩,连中文都不会说。”关重威笑着说。

    他这么一说,赵嫂笑眯了眼,“是呀!瞧我小孙子的那些同学,也有好几个是黄皮

    肤、黑眼珠的,一开口,叽哩咕噜地,一句中文也不会讲。我那小孙子算是不错的

    了……”关重威含笑地不住点头,偶尔c句话,让赵嫂乐得搬出相本,滔滔不绝地说着

    以前的事。

    唐紫霓低头替赵嫂浸在温水里的手剪指甲,偶尔抬头笑着附和一声。老人家的指甲

    硬厚,她细心地慢慢修着,末了用锉刀磨去边缘尖锐的地方,再抹上r霜,轻轻地按摩

    着。关重威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她收好东西,“姥姥,我们该走了。”

    “啊!这么快?”赵嫂失望的说。

    唐紫霓仔细地为她抚平床单,对她安慰地笑了笑,“下个星期六我还会来,你别失

    望嘛!”

    “那他呢?来不来?我还有好多故事没讲完呢!”赵嫂望着关重威说。

    这小伙子真不错,很有耐心的听她讲故事,还听得津津有味的,真希望他能再来。

    唐紫霓看着关重威,他没有说话。

    “会有机会的。”唐紫霓替他回答,不肯定也不否定。

    他一向很忙,很难有空间将时间花在陪伴老人家上,不过,她还是很感激他今天带

    给赵嫂一个快乐的周末。

    最后,唐紫霓和关重威和赵嫂道了再见。

    回台北的路上,关重威默默地打量着身旁的纤细身影。

    “你每个周六都去养老院?”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

    “家里没人知道?”

    “没人问过。”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关重威的x口仿佛被重击了下。

    没人问过……是呀!唐仕华关心星期六是不是打高尔夫球的好天气,胜过于关心他

    女儿星期六下午的去处;而他姐姐,也许关心她的发型更多过于关心她继女。

    讽刺的事,他也是不关心她的人之一。

    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竟然如此的疏离。

    “你……”他清一清有些梗塞的喉咙,“你怎么认识赵嫂的?”

    她淡淡的叙述,“赵嫂以前是我家的女佣,和我妈妈很亲近。后来她退休后,我们

    有两、三年没有她的消息,只知道她去了美国找“后来是养老院打来电话,说赵嫂已经

    住在养老院住了一年多了,不过儿子只付了一年的钱,打去美国,已经找不到她儿子,

    他们只好打到她提过的唐家来,看看我们是否能出面替她安排别的去处……就这样了。”

    莫非是见识过姐姐的贪婪,他竟觉得唐紫霓善良得让他心折。

    丝毫没有矫情,她只是纯粹为一个老妇人尽一份心意。在这般的花样年华,在联考

    将近的时候,她默默地坐车来到另一个城镇,只为了陪伴一个老妇人吃饭。

    “你……真的很善良。”他不禁脱口而出。

    “是吗?”她的视线依然注视着车窗外,“发现你讨厌的人竟然也有长处,让你不

    舒服了吗?你的声音在颤抖。

    “或许,你可以认为我只是在维持唐家的名誉,以免让人说我们刻薄无情;也或许,

    哪天我爸爸想出来选立委,可以拿出这种事来大肆宣扬。你可以把我想成有所目的而为,

    我并不介意。”

    她的话让他脸色一白,抿紧了唇,“尖酸刻薄并不适合你。”

    “那怎么样才适合我?”她失笑,“在床上张开大腿迎接你,只要在你身下喘息呻

    吟,这样才适合我吗?”

    “你不认识在床上——不,应该说你不认识下了床之后的我,因为你从来都不屑去

    知道我的事,你只要我能在你x致一来时,乖乖地躺在床上让你发泄欲望……这才是你

    认识的唐紫霓。”

    关重威握着方向盘的大掌握紧,指节泛白。

    “矛盾的人是你,明明痛恨唐家,为什么又要委曲求全的为唐氏企业做事?为了你

    那需要人保护的姐姐,还是你g本不敢承认,你也是个投机分子,你g本贪图着唐氏能

    给你的一切好处!”

    “唧——”地,车子一个急转弯,转进路边的汽车宾馆。

    他要了一间房,车子驶进一幢独立小洋房的车库中,他紧绷着脸,捉着她快步地往

    房间走去。

    一进房,她立刻被丢上床……

    “啊!”她倒抽一口气。

    裙子被他掀到腰际,底裤落在足踝……

    她开始疯狂地挣扎,小手拼命地撕抓着他,喉间迸出如野兽的怒吼……他只是用他

    硕壮的身躯压住她,大手捉住她的衣领,猛力一扯,制服上的钮扣霎时迸落。

    “蔼—”她嘶吼着,更加疯狂地攻击他……两人缠斗间,她将指甲用力地陷入他宽

    厚的背中,抓出数条血痕。

    “唔!”他吃痛地一顿。

    她乘机将膝盖住上一顶,双手推开他的身体,立刻往旁边滚去,滚落到地板上,发

    出闷哼。

    他伸出大掌想抓住她,却被她张嘴狠狠地咬住,“蔼—”他吃痛地收回手,“你干

    什么”他怒吼。

    缩在角落的她急促地喘息,眼中布满血丝,“你不能每次生气时都拿我泄愤,我是

    个人,不是充气娃娃。”她生气地大叫。

    关重威闻言愣怔,x口仿佛被雷打中一般。他是被说中了才老羞成怒吗?不!她说的

    并非全然正确,但她却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弱点。

    他无奈地爬了爬头发,“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她咬紧下唇,有半晌的沉默,“学校里有个同学因为怀孕被退学。”

    他抿紧唇,“你担心这个?”

    “我不想被退学。”她低语。

    他总是不做防备措失,也不准她避孕,在知道她瞒着他吃避孕药时,他全身所迸发

    的怒气足以焚毁她,于是,然后当着她的面将避孕药倒进马桶里。

    “我们来赌运气。”他掐着她的下巴,眼中有着不顾一切的冰冷,“你最好祈祷幸

    运之神眷顾你,不让你怀孕,因为我不会承认你生下的孩子的。”

    这种担心受怕的感觉日夜煎熬着她。她明白,他不会在乎孩子,他在乎的是折磨她

    的感觉。

    逼不得已,她在某个考完试的下午偷偷去了万华,以假名装了“纳普氏环”,然后

    她才得以喘息。

    三年了,纳普氏环的效用已经过期,她无法不忧心。

    她只想快点考上大学,然后脱离台北,搬到遥远的城市去……远到关重威无法随时

    触及的地方,这样她才能过她自己的生活。

    她下意识地着已经两个月没来月经的小腹,最近身体的变化让她害怕不已,一想

    到她若真的怀孕,深沉的黑暗便层层的包围住她。

    “是不想被退学,还是不想怀孕?”他的眼神深邃。

    她不语,只是更蜷紧了身手,感觉下腹传来一阵如火烧灼的疼痛。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我不要当你的充气娃娃。”埋在膝上的小脸闷声道。

    “我不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他将她拉上床说道。

    他做了一件从未的做过的事,他为她拉上薄被,然后在她身边躺平。两人之间第一

    次没有r体上的接触,只是静静地躺着。

    “痛吗?”他问,双臂枕在脑后,眸子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镶嵌的大镜子倒映出

    他们的身影。

    “嗯。”她依然蜷着身体,“习惯了就好。”

    他不禁皱眉,“听起来好像我是个暴徒似的。”

    “你不是吗?”

    他低叹,“是,我是。”在她面前,他的确总是露出人x最丑陋的一面。

    他无可奈何又带点委屈的语气,让她低低地笑了出声。

    好奇怪,他们竟在汽车宾馆的床上,盖棉被纯聊天?奇怪的他,今天竟然反常地收

    敛起他浑身的刺……真是奇怪的一天……她悄悄打了个呵欠……“你想,如果我们不是

    在这种情况下认识,我们会不会变成朋友?”他问。

    她许久都没出声,他皱眉地转头一看,不禁失笑,原来她已沉沉睡着了。

    他的心里有些怅然若失,有些庆幸她没听到他刚才的问题,又有些为了没得到的回

    答而失落……她眼下的黑眼圈和微微皱起的眉间,让他想唤醒她的手又收回。

    他的心情起了变化,就像酒j发酵,他仍恨着唐家,但对她——在愤怒的感觉外又

    夹杂了复杂的情感。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不想去理清他的心绪,因为……他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接受

    吧!他暗忖。

    他抿紧唇,决定让她好好地休息。

    第6章

    是刻意隔绝她和唐家接触的机会吧?

    当唐妮在电话里告诉安斯,关燕姿愿意给她发绣的织技后,安斯便要她不必再去唐

    氏企业谈判,接下来就当作是度假,好好地放松自己。

    “谈得如何?”某日早晨,唐妮在餐桌前问着艾尔杰。

    “嗯,几乎都定案了。现在就等安斯来签约了。”艾尔杰吃下培g。说“安斯说,

    他要先去威尼斯一趟!大概要一周后才会来。”

    “威尼斯?他去那个快沉到海里的城市干什么?”他扬眉问,又叉起一块红萝卜送

    进嘴里。

    唐妮轻笑,“艾尔杰,你怎么可以这样形容美丽的水都?”这样形容意大利最美丽

    的都市,不怕被热情的意大利女郎追打?

    艾尔杰讪笑着,耸耸肩,“律师嘛!总是比较实际。”威尼斯的确是慢慢地在往下

    沉,再过个五十年,就变成海神的家了。

    唐妮倒了一杯咖啡给他,“安斯说他要去找‘恶魔之手’。”

    “噗——”艾尔杰瞪大眼睛,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你说什么?!”唐妮很有先见

    之明地闪到一边,逃过天降甘霖的命运。

    “恶魔之手?他说他要去找恶魔之手?可是,他……他……”他本身就拥有恶魔之

    手呀!艾尔杰在心中大喊。“难道这世上还有另外一双恶魔之手吗?”上天不会这么恶

    作剧吧?!“我不知道。”唐妮摇摇头,“这一切要等安斯从威尼斯回来才知道。”

    那创造出美丽的双手,那种近乎罪恶的美丽,不属于凡世,美丽到会让人疯狂的恶

    魔之手。

    “我不知道安斯是否能找到另一双恶魔之手。话又说回来,我想提醒你,唐氏的作

    风一向夸华,这次的签约仪式,他们一定会安排得十分盛大。”

    艾尔杰哀鸣一声,“啊!不会吧!”

    安斯一向讨厌媒体,那他到底要搞定哪边?唐氏,还是暴君安斯?天!都很难搞定。

    “上天保佑你。”唐妮拍拍他的肩膀。她已经很善良地提醒他了,其余的,她就爱

    莫能助了。

    “谢谢你!”艾尔杰苦笑着。

    两天后,喧闹的机场出境大厅。唐妮与艾尔杰站在入口处道别。

    “唐妮,你确定你没问题?”

    “当然!艾尔杰,我不是小孩子,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艾尔杰还是不放心,“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法国?安斯还有好几天才到,你还是先

    和我回法国吧!”“艾尔杰——”唐妮拉长声调,忍不住笑了,“拜托,我可没有自虐

    狂。在小小的机舱里关上十几个钟头,回到法国之后,时差还没调整过来,又要再上飞

    机飞上十几个钟头……谢了,我敬谢不敏。”

    “哦!好吧!”要是他,他也不愿意,“那我只好一个人自我虐待了。”他叹口气。

    “我们过几天见了。”过几天,他还得再飞到台湾来,陪安斯签约。真不是人过的生活。

    “拜拜,过几天见!”唐妮和他挥手道别,目送他进了大厅,唐妮才转身准备离开。

    “啊!”突地,她的纤腰被人搂住,她吓得尖叫。

    “紫霓,是我。”关重威戴着墨镜望着她。

    “你吓到我了。”唐妮不悦地拍了他一下,“放开我。”

    “我可以放开你,但你要保证你不会逃跑。”他结实的手臂仍牢牢地搂住她。

    “你想干嘛?”她蹙起细眉。

    “我们需要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她硬掰开他的手臂,还没走开,又被他拉回怀里。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不悦地瞪着他。

    “我说过,我们需要谈谈。”墨镜下的眸子照亮,下巴绷紧。

    “我也说过,我、们、没、什、么、好、谈!”挣脱不了他的钳制,她挫折地在他

    耳边大吼。

    “是吗?”他勾起一抹笑,“连发绣也不谈吗?”

    发绣?她蹙起眉,“关燕姿已经答应要给我发绣。”

    “呵!如果她真的有能力给的话。”像猜谜似的,他说了一句让人费疑猜的话。

    “你是说?”难道关燕姿g本没办法给她发绣?

    他松开她,“现在,你愿意跟我谈了吗?”

    她拉一拉衣摆,缓缓吸了口气,双手抱x,“好,我们谈。你想谈什么?”

    “不,不是这样,我们不在这里谈。跟我来。”他朝她伸出手。

    唐妮瞥了他一眼,故意忽视他伸出的手臂,大步走过他身边。

    关重威笑着摇头,迈开大步走到她身边,拉住她,“不是那边,是这边。”

    他带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唐妮的小脸微微涨红,瞪了他一眼,让他带领自己走到另一个出口。

    上了车,她迫不及待地问:“你到底要谈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关重威伸出食指对她摇着,“耐心,你要有耐心,太急躁是无法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的。”他的眸子里闪着一丝愉悦,仿佛很满足她在他身边的感觉。

    “你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她狐疑地瞅着他。

    他不回答,只是专注地开车,唇角仍噙着一抹笑。

    车子平稳地进入台北市区,朝大直方向而去,直至驶进一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常停好

    车,他带着她搭电梯上到七楼。宽阔的楼层里只有两户门户,新颖而具有高科技设备,

    是现代智慧型的住宅大楼。

    他刷卡开门后,示意她先进去。

    她狐疑地看着他,还是侧身走进去。

    “品味不错。”她环视屋内四周后轻赞。

    没有隔间的广大空间,只用地板的材质和高低来区隔用区。银灰色调的视听设备,

    靠墙有座调酒吧台,旁边有一架美式六十年代的点唱机;垫高的石质地板上有健身器材;

    两座大书柜和长型电脑桌靠近采光良好的窗边。

    高大的盆栽隔出的空间摆着床铺,旁边放着一个立灯,床铺对着窗口,夜晚时能眺

    望夜空;惟一的隔间是用玻璃砖砌的盥洗室。

    “你住在这里?”她注意到家具都是单人用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是他

    惯抽的那个牌子。

    “嗯,你离开后不久,我也搬出来,只有宴会时偶尔会回唐家。”他注意着她的表

    情,“你喜欢吗?”

    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何必问我喜不喜欢,我又不住这里。”

    “我希望你能住下来。”他的眼神灼热,热切地盯着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瞪了他一眼,“这种玩笑不好笑。你千里迢迢地把我

    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问我喜不喜欢这里?你有病!”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希望你能留下来。”

    “我留下来?”她失笑,“那你呢?”

    “我也会留下来。”和你在一起。他在心里说着。

    “关重威!”她双手抱x!澳阒滥阍谒凳裁绰穑俊?

    “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

    “机会?”她笑了,像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般,“你要什么机会?凌辱我的机会?

    还是,这又是你的另一个把戏和陷阱?”

    他的俊脸微微扭曲,“我只是想要有个重新得回你的机会。”

    “你知道我是安斯·艾尔的未婚妻吗?你这样做不但污辱了我,也污辱了安斯。”

    “我知道,我只是不愿意没有努力过就放弃了你。”他反驳。

    “即使冒着会失去和云霓的合约的风险?”

    “是的。”他义无反顾地说。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感到高兴。我可以告诉你,我这次回台湾,只是想完全

    的和过去做个了结,然后好好地、以全新的自己去爱安斯,我们预定回法国后就要举行

    婚礼。所以,你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他端正的下巴突地绷紧,“你们要结婚了?”

    “是的,我们要结婚了。”

    “那你……爱安斯·艾尔吗?”他苦涩的问。

    “爱?是的,我爱他,他也爱我。”她的语气轻柔得宛如叹息,“所以,不要再说

    这些无聊的话了,我宁愿要你的祝福。”

    “祝福?呵呵……哈哈哈……”他仰头笑了,笑声中有着压抑的痛苦,“我没有那

    么大的肚量可以祝福你们。”

    她无语,任由他疯狂地大笑,一心只想离开。

    她走到门前,却不知该如何开启这扇大门,小手在门上索着,试着找到开门的方

    法。

    “想离开了?”他止住笑,眼神狂乱,“你不想要发绣了吗?”

    “我不认为你会那么好心的给我。”任凭她如何努力,始终打不开门,她不禁恼怒

    地踢了门一脚,忿忿地转头,“开门!我要走了。”

    “我可以给你发绣。”他慢条斯理地说,并开出了条件,“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我不愿意不战而降,我要你给我一个机会,和我住在一起,等到安斯·艾尔来台湾时,

    你再决定是否要跟他回去,而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可以得到发绣。”

    “你好卑鄙!”她恨声道。

    “你可以考虑,一切由你决定。”

    他j确地捉住了她的弱点,明白她对发绣的渴切已经超越一切。

    “答案呢?”

    “我……答应。”她说得迟疑,不敢相信自己又落入他的陷阱里。“但是,我也有

    一个条件。”

    “你说。”

    “住在这里的这些天里,你不可以碰我。”

    “好,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是用r体关系将你留下。”他苦涩地撇撇嘴。他还不

    至于卑劣到那种地步。

    “安斯一来,我就要离开。”

    “如果你还是决定要走,我不会再说什么。”

    “嗯,我会走的。”像在催眠自己,她反复地说着,“我会走的!”她会和安斯离

    开的。

    是的,她会毫不迟疑的离开。

    捏着手中的牛皮纸袋,唐紫霓再次拭去眼眶中的泪珠,只是才拭去泪意的眼睛,霎

    时又充漫了水雾。

    赵嫂过世了,在她刚过七十五岁生日的几天后。

    院方通知不到赵嫂的儿子,只好让她这个外人来替赵嫂处理后事。

    停在太平间的赵嫂已经换上了寿衣,等法事做完,就火葬纳进灵骨塔里。

    唐紫霓纤细的身子虚弱地晃了下,院方的潘先生马上扶住了她。

    “唐小姐,你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她摇摇头,“没关系的,我等这场法事做完再走。”昏眩感让她难过得想吐。

    不,不只是疲累,还有她怀孕了,她怀孕近四个月了,噩梦竟成真了。

    “不行,你的脸色不太好,你还是回去休息吧!你放心,有什么事在也我们会通知

    你的。”潘先生半推半扶地将她带出殡仪馆,拦了一辆计程车,让她先回去。

    在计程车上,她抽出牛皮纸袋里的东西,纸袋上写着大大的唐紫霓三个字,是赵嫂

    交代要给她的东西。

    几张湖南大鼓的cd、几张照片、一个白玉戒指……还有一叠纸,用橡皮筋捆祝她将

    橡皮筋拿掉,仔细将纸摊平,倏地倒抽了一口气,“蔼—”股票,全都是股票。

    包括了食品、电子、科技类股,仔细看看日期,几乎都是二、三十年前购买的。

    以现在的市价来算,至少有数千万。

    赵嫂……把这些都留给她吗?

    她想起赵嫂曾说,她曾经存了点钱,想买个东西给在美国的儿子,但不知道要买什

    么。

    那时唐老夫人还在世,于是她就在伺候唐老夫人时,悄悄地在旁边听唐老夫人都买

    了些什么东西。慢慢地,一点一点的,她也买了不少存着,就等着哪天儿子回来时,可

    以给他做点生意或买房子娶妻的。

    她一直以为赵嫂可能是买了什么首饰珠宝之类的,现在才知道,原来赵嫂跟着她祖

    母买了那时才刚兴起的股票。

    运气好,压对了宝,以二、三十年前的低价买进的股票,现在不知已翻了多少倍。

    没人想得到,住在养老院里的孤单老太婆,竟然是拥有千万身价股票的富婆。

    赵嫂……她抱着牛皮纸袋哭了……

    计程车驶到关渡唐家门口,唐紫霓付了钱,虚软地走进门。

    一进门,唐仕华和关燕姿、关重威都坐在大厅里。

    “你去哪里了?两天没进门,你还当这里是不是家?”唐仕华冷眼瞥过她,冷声道。

    “女孩子大了,总是喜欢往外跑嘛!仕华,你就不要那么生气嘛!王项邑昨天不是

    在找紫霓吗?也许她是和王项邑在一起听!”关燕姿细声细气地安抚着丈夫,话中却是

    在讽刺唐紫霓。

    关燕姿不怀好意的暗示在她脑中嗡嗡作响,加上连日来的打击,使得她承受不住地

    对着关燕姿吼叫,“你这个虚伪的婊子,你明知道我去了哪里,为什么还要扯我后腿?

    我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她昨夜打电话回来,分明是关燕姿接的,为什么她还要

    这样诬赖她。

    “啪!”的一声,唐紫霓见被一个巴掌掴得跌到地上。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妈说话?你真是愈来愈没分寸了,你妈已经快生了,你还这

    样顶撞她,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唐仕华僵直的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怒斥着她。

    她捂着热辣辣的脸颊,泪水扑簌簌直落,“对,我就是故意的,看能不能气死她,

    怎么样”她倔强地咬着唇,愤恨地瞪着关燕姿,恨不得将她剥皮噬骨。

    “你这个不肖女!”“啪!”的又是一巴掌。

    “蔼—”关燕姿突地惊呼,手指微颤地指向跌坐在地上的唐紫霓的小腹。

    “她怀孕了!”关燕姿惊叫,不自觉地将眼神瞥向一旁的关重威。

    唐仕华怔愣,一个箭步揪起唐紫霓的衣领,“孩子是谁的?你说,你到底和哪个男

    人上了床、怀了野种回来?”女儿的脸仿佛和陈净的脸庞重叠,情绪又回到那晚陈净说

    要和别的男人离开的黑暗。

    愤怒和恐惧让他揪着女儿的手劲不由得加重,像要扯碎她才甘心。

    “谁的?”她低低的笑了,渐渐地,笑声渐扬,开始疯狂,“爸,你真的关心这孩

    子是谁的吗?如果你真的关心我,为什么不问我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有没有被逼迫?

    而不是一口咬定这是我和男人厮混的结果。爸,你到底有没有关心过我”她哀痛欲绝,

    泪珠如雨坠落。

    唐仕华一愣,松开了手,唐紫霓顿时软软地倒在地上。

    “紫霓……”

    “啊!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呀……”关燕姿突然抱肚子,尖声喊痛。

    唐仕华马上被转移注意力,大步奔到关燕姿身边,“燕姿,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痛,怕是……”她大口喘着气,“怕是……要生了……”又是一阵

    喊痛。

    “好、好,你忍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关燕姿捉住丈夫的手臂,额上冒着冷汗,“仕华,预产期还没到,我怕是动了胎

    气。”

    唐仕华马上怒瞪着女儿,“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唐紫霓不语,肚子的绞痛愈来愈剧,是孩子知道这个世界不欢迎他吗?

    “仕华……”关燕姿努力地在愈来愈密集的痛楚间,找到喘息的空隙,“仕华,你

    不要听紫霓乱说,如果她真的受了委屈,为什么不说?我看她g本就……”她颤巍巍地

    倒抽了一口气,“她g本就是跟太多人鬼混,连孩子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了。”

    “好了,你别说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唐仕华制止关燕姿继续说下去,拿起话

    筒,吩咐司机立刻把车开过来。

    泪眼蒙胧中,唐紫霓只觉得腹部痛得像要四分五裂。

    “为什么?”她近乎无声地蠕动双唇,问着僵直着身影的关重威,“为什么你不说

    话?为什么你不帮我?”难道他非得要她死,他才甘心吗?

    关重威紧抿着唇,始终不发一语。

    他清楚看见他姐姐刚刚在唐仕华身后偷打自己的肚子,让自己疼痛,然后再嫁祸给

    唐紫霓。

    他想扶起唐紫霓,可一想起王项邑,他的步伐却硬生生的止住了,她不是答应过他,

    不再和王项邑见面吗?昨夜她真的是和王项邑在一起吗?

    嫉妒让他的眼眸充满血丝,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远方,狠狠地刮过唐紫霓,“你这

    个荡妇!”

    “什么?”她惨白的脸上,只有瞳眸异常的灼亮。他说了什么?

    “你这个荡妇!孩子是谁的?”

    血y还在流动,x口还在跳动,可她却像已经死去。

    感觉有股热流从下腹涌出,她愣愣地低头一看,只见衣服快速地沾染鲜红血y,深

    沉的恐惧爬上她的心头……刺耳的尖叫声……是她的声音吗?有人像小孩子般地在哭泣,

    她不知道那哭声正是她自己的。

    啊!宝宝,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不欢迎你,所以,你先选择离去是吗?

    慢慢地,黑甜的宁静笼罩了她,就像慢动作,视线从他的身躯往上爬,直到天花板

    上的吊灯!

    唐紫霓缓缓地合起眼眸,脑海中清楚记得关重威冰冷的眸,冷冷地瞅视着她……

    “哔——哗——哗——哗……”规律的声音,像她心跳的频率……唐紫霓没有睁开眼睛,

    因为她太虚弱了,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身体像被掏空的躯壳,放在床上,没有一丝生气,而空气里飘浮着消毒水的味道。

    有人在翻动她的身子,交谈声传进她耳里……“实在差太多了!”

    “是呀!听说隔壁病房的那个太太是她继母,生了个儿子耶!”

    “啊?真的呀?难怪待遇差那么多,隔壁人来人往的,祝贺的花蓝几乎快满出病房

    了,不像这里……”“哎呀!不能这样比啦h思姨铺钦蠊饷鞯模飧鎏菩〗阄

    闯赡炅鞑葡壬固乇鸾淮蛔既猛馊酥溃堑p幕崞苹堤萍业拿伞薄鞍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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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纯刺菩〗悖媸潜摇!?

    “好啦!别说了,快点换管,我们还有六床要做呢!”

    “哦!知道了。”

    身体又是一阵翻动,她听到有人惊呼,“啊!她在哭耶!”

    有人了她的脸颊,“大惊小怪,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啦!你的护理课没上到呀?”

    “可是……她还在流泪耶!好像……很伤心喔!会不会是定她听到了我们刚刚说的

    话了?”

    “别管那么多了,我们赶快把这一床做完就是了。她g本还在昏迷状态,听不到我

    们在说什么啦!快点、快点……”又是一阵短促的交谈声,然后是寂静无声……只有病

    床上的人流不尽的泪水,和无声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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