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穿越后的悠闲生活第16部分阅读
言情 穿越后的悠闲生活 作者:肉书屋
来说相中了你,我听话里的意思,怕是想转了年去郡王府就下聘。士衡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品性自然是好的,只是他毕竟处在那个位置,你若是真嫁了他,只怕以后也要身不由己了。郡王府不是普通人家,规矩又大,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老王妃纵是喜欢你也不过是看在士衡的面上罢了。说句不恭敬的话,她就是护着你还能护得了几年?以后还是要靠自己。”
李氏喝了口茶又说道:“前两个月带你去南京,你舅母也中意你,想让两家亲上加亲。你表哥云海虽然模样不如士衡,但也是翩翩少年公子。你若是嫁给云海,将来有你舅父、舅母做靠山,更有外祖父、外祖母在跟前疼你,嫁给自家人总比嫁给外人享福的多。”
元秋倒不知舅母白氏有这层意思,忙拒绝说:“表哥是极好的,只是我只把他当哥哥,没有别样的心思。”
李氏叹气道:“既然这么说,你是相中士衡了?你就不怕他像南平郡王一般风流?”
元秋低声说:“即使是父亲也有几个妾室,更何况旁人?既然这样,我宁愿去选择相信士衡。”
李氏问道:“你可想好了?若是说定了可没有回旋的余地。”元秋看着李氏,坚定的点了点头。李氏叹了口气,把元秋拉到跟前摩挲她的脸道:“既然这样,你心里也有个数。尽量不要和士衡私下碰面了。”元秋听了红着脸点了点头。
因元秋的亲事也有了着落,只怕转过年就要定亲,因此元容的亲事显得越发紧迫,之前顾礼和李氏提供临安知州林福勇有一个刚中了举人的侄子唤做林学刚的倒是年龄相当,又也差人特意打听了一番,回来的人都说林学刚人品不错,顾礼便有意将元容许配给他。
顾礼和李氏正在商议此事,还没等最后定下来,就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传到张姨娘院去了,原本张姨娘听说是个举人还满心欢喜,跑到林姨娘门口来显摆。林姨娘拿着瓜子倚着门一边嗑一边讽刺道:“也不知从哪来的穷困举人,也被你当作宝似的四处炫耀。我可听说那林举人家穷的只有几亩薄地,连头牛都没有,成日靠他母亲做针线养活全家。”
张姨娘听了忙唾她道:“你浑说罢,举人可是官老爷。”
林姨娘冷笑道:“不过是候补的县令罢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得到差事。我看在他上任前,元容只能跟他挤在露着房顶的破草房里了。张姐姐,我可是听说他们家可是连一件囫囵个的衣裳都没有。”
张姨娘听了心里越觉得发慌,只是嘴上硬道:“人家是知州的侄子,也是官家子弟,你再胡说我告诉老爷去打你的嘴。”
林姨娘到底是害怕顾礼的,她听张姨娘如此说,便恨恨地把嘴里瓜子都嚼碎了吐了一地,怏怏地转身回了屋子。张姨娘也没心情和林姨娘斗嘴了,一路小跑奔到元容屋子去,拽了她就问道:“你要定亲了你可知道?”
元容早被李氏叫过去和她讲了此事,心里早就有了底,她这几年亲眼瞧见了几位姨娘的境遇,自然知道正头夫妻比做妾室要强上百倍,她又李氏说那人是个举人,让顾礼提携一下寻摸个差事也便是个官老爷,元容心里也不禁欢喜了几分。只是女孩子面皮薄,就连李氏和她讲这话的时候,都将屋里的丫鬟屏退了,元容这才红着脸大着胆子听李氏把话讲完。
而张姨娘这回急冲冲地进了院子,拉着元容冒冒失失的就开了口,她成日和林姨娘吵架,嗓门也比旁人大上许多,此时她又是火急火燎的忘了分寸,因此张姨娘一嗓子喊出来,屋子里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把那话听的清清楚楚的。
元容见众丫鬟都红了脸站那,不禁恼羞成怒,甩了张姨娘的手道:“我不知道姨娘在浑说什么。”说着转身进了屋子把门摔上。张姨娘也不顾元容发脾气,急忙忙的跟了进去,把从林姨娘那说的话都和元容学了一便,又和她骂道:“你纵是庶出的,但毕竟是长女,凭什么三姑娘就能当个王妃娘娘,你就要嫁个穷书生。你俩人亲生姐妹,这样一比较,你没得丢了脸面。你就是个不争气的,我为你操心劳力,你就要许给这样一个玩意?”
元容涨红了脸道:“姨娘有能耐把这话和父亲说去,在这里和我较什么劲?你哄了我这么多年,叫我争气叫我超过元秋,可最后我只不过是落了一个母亲烦父亲厌的结果。如今好不容易许了一个举人,将来也能做个官太太,姨娘又拿这话来打我的脸。”
张姨娘骂道:“你知道什么,举人不过是个名头罢了,等他做上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去了。他家穷成那样,哪辈子能翻过身来,你还指望去做官太太,也不怕臊红了脸。”
元容闻言不禁红了眼眶,只还嘴硬道:“有父亲提点,怎么就不能做上官?再者说,他若是不好,那姨娘给我寻个好的去,我才服你。”
张姨娘听了拿脚就走,嘴里直嚷道:“我还不信给你寻不到个好人家。”
元容眼睁睁看着张姨娘走了,自己站在窗口,听见院子里的媳妇婆子们窃窃私语,她便觉得这些人都是在嘲笑自己,顿时悲从中来,拿着帕子倒在床上哭个不停。
张姨娘从元容院子里出去,就使人叫了惯来官府后院的李婆子来,李婆子素来和张姨娘交好,只是李氏不爱这些喜欢嚼舌根的人出入府邸,因此平日极少放她们进来。因如今是马上要过年,李氏没空去管这些,张姨娘就把李婆子从后门叫来,带到自己屋里,拿了两块布给她,李婆子摸那布料平整厚实,正好够做两身衣裳的,因此欢欢喜喜的揣怀里,坐在桌旁和张姨娘吃茶。
张姨娘说了会话,就把话头扯到元容婚事上,和李婆子叹道:“我统共就生了这么一个姑娘,虽说她不是叫我母亲的,但我为她操的心不比夫人多?”
李婆子笑道:“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自然是比别人上心的。我瞧见二姑娘也大了,过了年就及笄了吧,可许了好人家?”
张姨娘叹道:“这次叫你来可不就是为了这个事吗?”说着压低声音指了指上房方向悄声道:“那屋的想把元容许给穷举人。”
李婆子嗨了一声,惋惜地说:“二姑娘花容月貌的,我瞧着比三姑娘还俊些,如此这般岂不是委屈了二姑娘?”
张姨娘忙说:“可不就是,只不过老爷被夫人糊弄住了,以为元容寻不到好人家,今日我找你来,就是求你寻个年龄相当、家底富裕的孩子,若是相称,我就回给老爷去,倒时候老爷岂有不依的?”
李婆子捂嘴笑道:“我今日来正好要和姨奶奶说这事,正好我手里有个极符合要求的人,姨奶奶听了保准满意。”
张姨娘喜道:“既然如此,你快说,若是此事成了,赏钱银子自然是少不了的。”
张姨娘闹事
李婆子听了喜上眉梢,忙坐到张姨娘边上和她说道:“东城那边有个姓许的财主老爷,家财万贯,又有庄子又有铺子还有良田。奈何他子嗣单薄,娶了几房妻妾统共就只有一个儿子唤做宝哥。因许家只有宝哥一个独苗,况且他生的极好,家里宠的什么似的,只怕要天上的星星都有人给他去摘。那个宝哥是个眼高的,不肯娶那小门小户的女子,势必要配个官员家的女儿。你说宝哥可配的上二姑娘不?”
张姨娘听了许家家财万贯就有些心动,只是害怕是商人家顾礼不许,便拉那婆子问:“那家是经商的?”
李婆子怎会不晓得商人身份低下,忙摆手道:“是个好大的地主哩,算不得上是商户。”张姨娘听了只觉得不放心,又细细去问。李婆子便转了话头道:“许家我去过两回,论起排场规矩不比你们府差,二姑娘一进门就是少奶奶,全家都众星捧月似的敬着她。等许老爷撒手西去了,那偌大的家产还不都是二姑娘的?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没有啊?只怕一天三顿拿燕窝滋养着哩。”
张姨娘听了不免觉得心花怒放,忙点头道:“你说的是。说起来还是你想着我,把这么好的亲事告诉我,要不然只怕我们二姑娘要嫁去住茅草屋哩。那举人家要吃没吃、要穿没穿有什么好的?哪像许家,高墙大瓦的,嫁过去也是正经的少奶奶,不比那劳什子穷举人强百倍?”
李婆子笑道:“正是这话,还是姨奶奶想的清楚。既然这么招,姨奶奶就把二姑娘的八字写给我,我好拿去回话,也免得别人占了先。”
张姨娘听了忙拿纸笔出来写了八字给李婆子,又从抽屉里拿了个荷包出来塞李婆子手里,李婆子捏着荷包里有两个银裸子不由得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假意推脱了一番才塞进袖子里,张姨娘心里越想越欢喜,便又掏私房银子让小丫头去大厨房要来一桌酒菜,李婆子见又是鱼又是肉,忙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顿,把桌上的饭菜吃了个盆干碗净,这才抹着嘴巴晃晃悠悠的告辞了。
约莫过了十日,便有媒婆带人抬着聘礼上门,李氏只当是顾礼应了林学刚婚事,林家请人上门提亲了。李氏一面嘴里抱怨着顾礼没有提前告诉自己,一面忙叫丫鬟服侍自己穿戴好见客的衣裳,扶着采雪笑吟吟的去了前厅。
李氏进了前厅,媒婆赶紧上前见了礼,又奉承了好些吉祥话。李氏笑着叫人上茶给那媒婆吃,一转头就瞧见厅里摆着好些个礼物,又是海参、鲍鱼、鱼翅、鱼肚之类的海鲜,又有活鸡、活鱼、猪肉之类的肉品,更有莲子、百合、龙眼干之类的干果,虽说这些都是纳征时候需要的用品,但以李氏所了解的林家的财力来说,怕是把整个家当都卖了也买不起这些,因此心里不由得暗暗惊奇。
媒婆吃了茶,又奉承了些话,这才掏出聘礼单子递给李氏,又把男方家里合过的八字拿给李氏瞧,李氏接过来一看上面的名字顿时就黑了脸。那媒婆见李氏脸色不对,只当是她聘礼不足,便努出个笑脸说道:“聘礼中还有庄子和铺子,只是房契没拿过来,等应了一准送到府上来。”
李氏只拿着庚帖看两人八字,确定上面女方确实写的是元容的八字没错,而男方却是一个陌生的许姓男子。李氏略微沉吟半晌,才问那媒婆道:“这许家少爷可曾读书?”
媒婆笑道:“许少爷从小也曾和先生识字,只是从未进学。虽然许少爷以后做不得官,但许家家底殷实,又有好几个庄子,在城里好些铺子也是他家的,姑娘嫁过去定不会吃苦。”
李氏听了便放下单子拿茶来吃,半天没有言语,心中将事情捋了一遍,便猜到多半是张姨娘擅自把元容的八字给了别人。因女子八字不能擅自给他人瞧见,李氏顾忌元容的名声,不好当场发作,便放下茶盏把庚帖掩在袖口里,叫人把聘礼单子还给媒婆。
这媒婆却不是之前和张姨娘说话的李婆子,因李婆子不是正儿八经的媒婆,许家给了她赏银后另外请了官媒操劳此事,因此这个媒婆对元容的八字来源完全不知。媒婆见李氏面色不喜,又是一副送客的架势,心中不解,只得满脸笑道:“可是许家哪里做的不周惹了夫人生气?夫人告诉我,我回去好说与许家听。”
李氏听了只笑道:“因我未听我们家老爷提过此事,所以不敢擅自做主。你且让人把聘礼抬回去,等我回过我们家老爷再说罢。”
媒婆知道这是知府家,也不敢一味纠缠,只得起来行了礼,叫人抬了东西出了顾府。
李氏见人走了,登时把脸撂了下来,和采雪喝道:“还不叫人把张姨娘带到我院子去?亏她在府里这么多年,还是个通判的女儿,却是个不省事的。”
采雪忙叫小丫头去叫人,自己则扶着李氏回了上房,服侍她换了家常的衣裳,又叫人端了燕窝给她顺气。
张姨娘听见丫鬟来叫她去上房,只当是元容的婚事有了着落,便梳洗打扮了拿着帕子扶着丫鬟一扭一扭的去了上房。李氏见她穿着银红色的棉袄、脸上抹了胭脂,眉毛也是刚修整过的,便冷笑道:“我叫你到上房来回个话,你也打扮的狐媚子似的,想勾引谁呢?”
张姨娘忙讪笑道:“刚睡了午觉起来,蓬头垢面的不敢来见夫人。”
李氏哼道:“你倒是享福的,还有午觉可睡。我就没这么好命了,这年下的事情本来就多,你还给我找不自在,弄出这番事来。”
张姨娘听了忙回道:“妾身每日只在屋里做针线,连院门都极少出的,不敢给夫人惹事。”
李氏听了把那庚帖摔她脸上骂道:“你不出院门都能把二丫头的八字给别人去,要是出了大门我看整个府都能被你卖了。”
张姨娘忙把庚帖从脸上揭下来,往上面瞅了一眼,见上面写着许家少爷的名字便细看了两眼,和李氏笑道:“夫人快看,这八字极配的,想必是个好姻缘。”
李氏本来就气,听她这话,未免怒火中烧,扬手就甩了她一个嘴巴子。张姨娘入府多年,虽然李氏虽然不甚喜她,也罚过她禁足,但这样当面打耳光却是第一次,不禁羞的满脸通红。李氏毕竟是妇道人家,又娇生惯养的,手劲有限,一巴掌下去张姨娘只觉得脸上热热的,倒是李氏差点抻到手腕,采雪忙上前劝道:“夫人仔细手疼。”
李氏听了便收了手骂道:“还不给我跪下,难道要我打你板子吗?”张姨娘听了忙跪在地上哭天抹泪的只说自己是为了二姑娘好,李氏本来心里就烦躁,被她这一吵闹更是觉得头疼,忍不住又下去打张姨娘几巴掌。二人正闹得不可开交,就听有丫鬟撩起帘子回道:“老爷回来了。”
顾礼从外面就听见屋里的哭闹,心里便有些不耐烦,进了屋子又瞧见李氏脸色铁青,张姨娘跪在地上哭得满脸鼻涕眼泪,脸颊上又有好几个通红的手掌印。
顾礼见状喝道:“你们可还知道规矩?我一不在家就闹成这样。这大年下的又为了什么打架?”
李氏听了拿起庚帖给顾礼看:“老爷请看,这是张氏擅自给元容找的婆家,今天人家带着聘礼上门提亲来了。”
顾礼闻言忙拿那庚帖去看,果然上面有一男子的生辰八字,下面还同元容的八字一起批注了。顾礼见那男方的祖宗三代,无非是个土财主罢了,几代都没出一个读书人。心里不由得觉得厌恶,上前朝张姨娘喝道:“谁许你擅自把元容生辰八字给别人的,你存心想让元容嫁不出去是不是?”
张姨娘忙哭喊道:“妾身听说夫人要把二姑娘许给一个穷举人,二姑娘从小养尊处优,妾身担心她吃不了这个苦头,便求人帮二姑娘寻了这个亲事来。这许家少爷虽然不读书的,但是家底殷实,又有丫鬟婆子还有好些个商铺,二姑娘嫁过去就是少奶奶,有什么不好?”
顾礼听了骂道:“你越活越回去了,连个贵贱尊卑都不知道了,一个商人土财主,将来连个小官都做不得,就这就是你说的好姻缘?再者说,二姑娘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就是我不管,还有她母亲操心,你不过是奴才罢了,哪里就管得主子的事情了?”顾礼越说越气,便扬声喝道:“来人,把张氏拖出去打二十板子,也让她长长记性。”
话音未落,元容就掀了帘子进来,刚好听见顾礼要打张姨娘板子的事情,心下一惊,忙上前求情道:“这大年下的,姨娘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父亲大怒,不如女儿替姨娘陪个礼,父亲饶了姨娘罢。”
顾礼恨张姨娘仗着是元容的生母总是搞不清楚自己身份,正想灭她威风,哪里肯听元容说话,忙喝她道:“你堂堂一个小姐,也不知道尊卑了?她什么身份?值得你来求情?”
元容见张姨娘满脸羞愧,刚上过的妆糊了一脸,腮上还有好几个手印,心里越发心疼,不死心地还要再次替她求饶,李氏忙拉过元容到身边说道:“这个事情不是你姑娘家可以管的,再纵容她,只怕连你的名声都没了。”
元容听了只觉得这话没头脑,便低了头去,正好瞧见桌上的庚帖,李氏看见她瞧那庚帖,便冷笑道:“你姨娘把你八字四处散哩,赶明只怕全城人都知道你的八字了。”
张姨娘平日里虽然忌惮顾礼和李氏,其实心里最怕的是元容,她知道这阵子元容越发有些尊重,怕她心里误会自己,便想着澄清一番,忙拉着元容下摆哭道:“姨娘省不得你嫁那穷举人,便给你寻了门好亲事,大财主的独生儿子哩,你快和你父亲说说,就说不想嫁穷举人。”
元容听了长叹道:“姨娘糊涂了。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名,媒妁之言。这件事,确实是姨娘逾越了。再者说,我相信父亲看人的眼光,那举人纵使现在穷些,难道以后还没有发达的日子了?”
张姨娘忙问道:“那要是一辈子不发达呢?”
元容低头看着张姨娘,一字一顿道:“那也是我的命。”
张姨娘闻言不禁连连摇头,泪眼滂沱:“二姑娘,你从来不是这样的啊?你不是想嫁给富裕人家吗?”
元容叹道:“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不想再错了,我读了那么多年的佛经,如今才明白: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强求自己得不到的,只会让自己沦为笑柄。姨娘,你这不是为我好,而是害了我哩。”
张姨娘哭道:“姨娘是为了姑娘好,姑娘替姨娘求求情罢。”
元容拽过裙摆,转身和顾礼、李氏行了一礼:“女儿身体不适,先行回房了。”说着也不理张姨娘的哭喊,扶着丫鬟回了自己院子。
张姨娘眼见着元容对自己不管不顾,更是哭个不停,李氏听了心烦,便和顾礼道:“大年下的,让她哭个不停倒是晦气,索性罚她禁足,也不打她,算是全了二姑娘的面子。”
顾礼哼道:“她算什么东西,二姑娘和她有什么关系?你也是糊涂的,打了她怎么就折了二姑娘的面子了?”
李氏忙陪笑道:“这回是我说错话了。”
顾礼叹道:“罢了,大年下的,不打就不打了,罚她三个月禁足罢。”说着对张姨娘喝道:“看在夫人给你求情的面上,只罚你三个月禁足,你好生在院子里闭门思过,若是再不知道规矩,我便赶你出门,你可听清楚了?”
张姨娘忙磕头哭道:“妾身听清楚了。”
元容大婚
过了年,出了正月,林家便上门提亲。因林学刚今年要参加会试,顾礼也便没帮他寻出身,只嘱咐他安心复习。因顾礼今年要回京述职,李家也帮他把关系上下打点了,极有可能调回京城,顾礼便想着尽快让元容成亲,以免耽误回京的行程。
因时间紧促,元容成日在屋子里绣大红嫁衣,李氏也忙着准备元容的嫁妆。因古董字画之类的一时间不好寻觅,李氏便从自家阁楼里找了一些出来。又叫人来新打几匣子首饰。其他东西都好置办,只是那家具却来不及打,登时把李氏愁的不行。
南京李肃枫听说妹妹为给元容置办嫁妆发愁,便叫人送信来说:“前些日子叫人新打了一套朱漆泥金雕花的家具,拔步床、三屏风式镜台、橱子、椅子、提桶一应俱全,昨日刚完工,不如就先给元容用罢。”
李氏忙回信道:“哥哥打的必定是好东西,只是给她做嫁妆用太过奢侈了些,还是另外寻些罢。”
李肃枫看了信只叫人把那些家具送了来,并回信道:“也不值那些银子,你另外寻又花费功夫,赶紧把元容嫁妆办完,你好忙元秋的亲事,没得为了她耽误了正经事。”
李氏听了只得收了,元秋正好那日在上房,听说家具到了也笑着要去看。李氏只得带她去了,元秋见那拔步床,便笑道:“东西都是极好的,只是也不知道林家是否摆的下。我听说林家房子极小,母亲不如陪送她个宅子,面上也好看。”
李氏笑道:“她的嫁妆是有数的,你舅舅打的这套家具给她都过于奢侈了,更别说宅子了。”
元秋道:“左右我们也要回京了,就把那新些的小宅子给她一个,省的她到林家住不惯,闹出事来,倒显得我们家没有教养一般。再者说,她在杭州嫁了,我们却要回京城,以后她也杭州也没有娘家照应,多给她留些嫁妆,以后遇到什么难事也不至于没有法子。依我说,那些好看不实用的东西可以少些,多给些银两倒是正经的。”
李氏听了沉吟片刻,便点头道:“你说的也是,她的嫁妆毕竟也关系到我们府的脸面,丰厚些倒也无碍,那我就再多给她一个宅子罢了。”
元秋听了便抿嘴笑,李氏拿手掐她的腮道:“就你是有主意的,我看你的嫁妆也自己张罗好了,省的我闹心。”
元秋红了脸拽着李氏的袖子撒娇道:“母亲又笑我,让人听了去还不知道我是怎么厚脸皮的呢。”
李氏笑道:“你还不厚脸皮吗?也没见哪家姑娘和你似的那么有主意。”
母女两个正说笑着,就有丫鬟进来说:“南平王府世子使了人来送东西给三姑娘。”李氏听了便摆手叫丫鬟出去,只拿眼睨元秋,倒把元秋看了个大红脸,只低头唾道:“三天两头的送东西,难道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不成?”
李氏抿嘴道:“就这样说罢,见了东西回房又该偷着笑了。”一句话把元秋闹了个大红脸,李氏兀自拿帕子捂着嘴笑个不停。元秋嗐了声,跺了下脚,红着脸出去叫丫鬟带路。
转眼,元容大婚,李氏叫婆子媳妇服侍着元容穿上大红婚福,又请那父母子女双全的妇人给元容开了面,元容看着镜中的自己新娘装扮,不由得哭红了眼睛。旁边忙有媳妇上去递帕子劝慰道:“姑娘,时辰快到了,快别哭了。”
元容拿帕子把泪水拭去,问那婆子道:“姨娘怎么还没过来?”
那婆子犹豫一下,并不敢答,元容只追问个不停,旁边过来一媳妇笑道:“张姨奶奶的禁足还没到日子,恐怕今儿没法子出来见姑娘了。”
元容听见又掌不住哭了起来:“今日一别,不知哪年才能再见,就不能宽容一下让我见见姨娘吗?”那婆子媳妇闻言都垂了头去,谁也不敢接话。
元容见状便提起裙摆往出走,嘴里说道:“既然姨娘出不来,我亲自去瞧姨娘。”登时慌得婆子媳妇丫鬟都上去拉她,嘴里叫道:“姑娘快别闹了,这马上就到了迎亲的时辰了,若是晚了时辰老爷、夫人怪罪下来,奴才几个可担待不起。”说着就拥着元容回去镜台前坐了,拿着湿的帕子擦了脸,开始上妆。
元容害怕顾礼发怒,只得木然地坐在那里任由她们摆布,最终叹口气道:“请三姑娘过来一趟罢。”
柳儿听了忙叫人去请元秋,元秋正在哄着泉哥、妞妞,听见元容派人来请,忙叫奶娘好生看着两个孩子,自己急匆匆跟着丫鬟到了元容的闺房。
一进门,元秋就问道:“可是有什么东西不齐全?少了什么赶紧告诉妹妹,妹妹好叫人去找。”元容叹口气,招手把元秋叫到跟前,红着眼睛道:“妹妹,我想见姨娘。”
元秋奇道:“姨娘今天没过来吗?这就奇了。”说着叫过一个丫鬟到跟前:“你去请了你张姨奶奶过来。若是有人问,就说这里有事要她帮忙。”
那丫鬟迟疑了下,赔笑道:“只是这事是不是要回老爷一声,毕竟张姨奶奶还在禁足。奴婢不敢就这样请了张姨奶奶过来。”
元秋恍然大悟道:“我说为何张姨娘今儿没过来,倒忘了她禁足这回事。既然这么着,你先去上房回了老爷,再去请姨娘过来吧。”那丫鬟应着出去了。元容在后面喊道:“可抓紧些。”
元秋拉着元容安慰道:“姐姐不必着急,会见到姨娘的。”元容叹口气道:“以后我不在家里,妹妹帮我照应些姨娘罢。她虽不好,又爱闹腾,又有些小心思,但毕竟是我姨娘,妹妹看我的面上,照拂些罢。”
元秋拍她手道:“姐姐放心,我在府里一天,就不会让人欺负了姨娘去。”元容红了眼道:“以前姐姐小心思多了些,跟妹妹也不和气。难得妹妹有度量不生气,还把我当姐姐。今日姐姐给你陪个不是,妹妹原谅我吧。”说着就要起来给元秋行礼。
元秋忙按住元容道:“姐姐这说的什么话,小时候拌个嘴罢了,谁还当真。今日是姐姐的大喜日子,快别说这些话了,听了让人难受。”
元容听了只得罢了,又催问道:“怎的姨娘还不来?”有丫鬟笑道:“从这到上房要一刻钟,从上房到姨娘那要走两刻钟。等姨娘过来恐怕要大半个时辰呢。”
元容闻言嗐了一声,就滚下泪来:“难道我今日见不到姨娘了?”
元秋只得安慰她一番,又连声喝道:“还不快去催催。”
屋里正乱着,张妈妈便带着丫鬟过来了,先笑着给元容道了喜,才回道:“二姑娘,时辰到了,上房摆好了‘姊妹桌’,叫请二姑娘去吃团圆饭哩。”
元秋忙让元容试了泪水,亲自扶着她去了上房。顾礼和李氏已经坐好了,元容上前给顾礼行了礼,顾礼点头道:“到了婆家要勤奋些,早晚要请安,听姑舅、丈夫言语,不得任性使小性。”元容应了声,又拜了几拜。李氏告诫道:“必敬必戒,三从四德。”元容应了声又朝李氏行了礼。
李氏叹口气,起身拉着元容手坐在自己身边,和她说道:“嫁了人,不比在娘家,要谨小慎微。林家女婿学问极好,今后必定有大出息,你好生伺候他,每日督促着他念书。等他中了进士,你的好日子就来了。切忌不可和夫家摆小姐的谱,要谦逊恭敬,要知道规矩,林家才尊重你,你可记着了?”
元容忙应道:“女儿记住了。”这时,就听见府外鞭炮齐鸣,鸣炮奏乐,便有媳妇撩起帘子笑道:“新郎官来迎亲来了。”元容听了登时眼圈就红了,李氏叹了声,叫人来饭来,亲自喂了元容几口,寓意不要忘记哺育之恩。男方喜娘催了三次,元容叩别了父母,李氏才将元容的红盖头盖上,叫早请好的年高多福的“好命人”扶了元容上轿。元容孤零零坐在轿上,想起直至临行也没见张姨娘一面,不禁悲从中来,大哭起来。
鞭炮的声音渐渐远去,顾礼坐在上房怅然若失,李氏红了眼睛推他道:“这是姑娘的好日子,老爷应该高兴些。不如晚上就摆上几桌,府里家人也趁此热闹一下,顺便也就免了张氏的禁足罢。”
顾礼叹道:“就依夫人罢。也叫人送些二姑娘的喜糖瓜果去给张氏,让她也沾沾喜气罢。”说着摆手回了屋子,李氏忙将瓜品糖果装了几盘,叫人送去给张姨娘。采雪笑道:“素素能说会道,就叫她去送罢,也让她陪姨奶奶说说话解解闷。”李氏听了便让采雪去吩咐,自己则回了屋伺候顾礼去。
张姨娘自从年前几日禁足后,连年夜饭顾礼都不许她出来吃,只叫人端了饭菜送她屋里去。李氏又把如兰和如梅打发回家去,不让她们进来服侍,另外拨了几个丫头过去伺候张姨娘。因顾礼也不满如兰、如梅两个成日里招外府的人进院,因此也默许了李氏对这两个人的处置。
平日里只有一个小丫头到张姨娘的院子送饭,收拾器皿,因那丫头不爱多话。张姨娘院子里的人都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因她院落又偏,又听不到街上的声音,成日里只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算着解禁的那天。
素素端了瓜品糖果到了张姨娘的院子,和张姨娘说这是老爷、夫人的赏赐,又和她说老爷提前解了她的禁足,登时把张姨娘高兴地不行,叫人拿了些钱给素素,又拉着她坐下吃茶。素素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过来,正觉得脚乏了,便笑着坐了下来,和张姨娘说话。
张姨娘见盘子里的瓜果新鲜,便笑着说:“这还没开春,难得有新鲜瓜果,快叫人拿一半给二姑娘吃去。”张姨娘的丫头听了忙拿盘子过来,张姨娘亲自洗了手去装那果品。素素只当张姨娘还没适应元容出嫁这回事,便笑着说道:“姨奶奶可是忘了,二姑娘刚刚出嫁了,这就是二姑娘出嫁用的果品糖果和糕点。姨奶奶要让人送到哪里去给二姑娘吃?”
张姨娘闻言手中一顿,登时没了力气,盘子“扑棱”一声摔在地上碎了,瓜品糖果撒了一地。张姨娘直愣愣的看着素素,呆呆地问:“二姑娘出嫁了?”
素素闻言一愣,忙上前扶住她道:“是的,已经出嫁了。”张姨娘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顿时,屋里小丫鬟哭成一团。素素见状不禁大骂道:“哭什么哭,还不赶紧去叫人来。”外面有媳妇听说张姨娘昏厥过去了,忙跑了进来把张姨娘抬到塌上,拿手指死命的按她人中,张姨娘终于把憋住的那种气吐了出来,悠悠转醒。
素素见状不禁舒了口气,忙使人去上房回话,自己则扶着张姨娘坐了起来,叫人沏了浓茶来,服侍张姨娘喝了两口。张姨娘省过神来,又想起元容已经出嫁,自己却没见得元容一面,不禁嚎啕大哭起来。
素素在一边劝慰了半天,张姨娘方才好些,上房打发人送来了参汤和燕窝,又传话让素素仔细照料些。素素忙应了,扶着张姨娘把参汤喝了,又叫人拿那燕窝去熬粥,直到张姨娘有了些精神头,素素才回了上房。
士衡元秋见面
顾礼听说元容嫁妆里的家具是李肃枫新打好的,顿时心里感激不尽,忙花了大价钱寻了上好的木料,找了工匠,照着最新样式、费了大半年的的功夫重新做了套家具给李肃枫送去。顾礼见李氏为元容的嫁妆花费了许多心血,心里更为敬重她。如今顾礼年纪大了些,便更加喜欢李氏的稳妥、温柔,反而厌恶起林姨娘的故作娇媚来,而张姨娘近几年来举止行为着实让人厌恶,更不得顾礼的心。因此自元容出嫁后,顾礼每日都歇在李氏屋里,再没去过张、林两位姨娘那里,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元容出嫁后,李氏开始准备元秋的亲事。因有了元容出嫁的经验,李氏便打算早些筹备元秋的嫁妆,纵使费上两三年的功夫,也要保证东西都是极好的、齐全的。
因马上要回京,李氏便想着在回京前把元秋的婚事定下来,省的回京后再出什么幺蛾子。偏生士衡也是这样的想法,就怕自己一没抓住,元秋被许给了别人,成日催着老王妃叫人去下聘。老王妃被催的没法,只得和郡王妃把李氏叫人,两府定了个吉祥的日子过文定。
士衡晓得元秋就要回京城了,再加上定了亲两人见面的机会更少了,因此他便想在文定之前去见一次元秋。两府此时已在议婚,士衡不能像以往那样直接去后院,只得先去绕到书房去寻顾山说话。
顾山也有多日没见士衡,听小厮说世子来了,忙出门把士衡迎了进来,又叫人沏茶来吃。士衡见屋里屋外都站着服侍的人,也不好开口说想见元秋,只得佯装无事般和顾山闲聊。顾山陪着士衡说了会话,瞅见士衡心不在焉的神情,心里便晓得士衡的来意,不禁暗自笑了他一番。
士衡却不晓得顾山已洞悉自己的来意,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才能去后宅见元秋一面。顾山见士衡手里端着茶却发着呆,茶水也不往嘴里送,便笑道:“书房炭火不足,坐了会倒觉得冻得慌。不如去我屋子坐一会,正好有我新做的文章给你看下。”
士衡忙笑道:“如此甚好,我记得上次在你房里看到一本诗集,别处没寻到,正好去借来一看。”
顾山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房里有什么诗集,才晓得这怕是士衡找的借口,却也不戳破它,只笑着带他去了自己院子。
顾山向来不喜欢人多,他屋里也只有两个大丫鬟伺候起坐,其余的小丫头都进不得屋子。大丫鬟采娟端上茶水、果品便立在一边,士衡笑道:“世子说上次在这瞧到了什么诗集,你们去我屋里寻下,找到了就拿过来。”
彩娟笑道:“每日都打扫屋子,没见什么诗集。不知道世子要寻的是谁写的诗?”
士衡只不过随口一说,哪里知道是谁写的诗,因此支吾笑道:“上次只瞅了两眼,却没看到名字哩。”
顾山略微想了下,才拍手道:“前阵子三姑娘从我这拿了些书去,想必在她那。采娟,你去三姑娘院子,问她那里可有世子说的诗集。”
采娟听了忙应了,行了礼后撩了帘子出去,顾山见屋里没人,便打趣士衡道:“一会寻到诗集,你就不必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了吧。”
士衡听了眉眼都是笑意,哪里会怪顾山打趣自己,只一个劲的朝他作揖。采娟去了半天,却空着手回来了,顾山问她道:“三姑娘找到诗集了吗?”
采娟忙回道:“三姑娘说,不记得哪几本诗集是从少爷这里拿的,前天整理屋子,三姑娘叫人把她屋子的书都放到揽翠阁去了。”
顾山笑道:“既然这么着,我们去揽翠阁找罢。”遂带着士衡一路进了园子,远远的两人就瞧见揽翠阁外面站着丫头,顾山笑道:“看来有人比我们到的早。”士衡只红着脸笑,脚下却加快了步伐。
揽翠阁的书香带着两个丫头见顾山和士衡到了,忙行礼请安。顾山故意问道:“你们怎么在外面站着?”
书香笑着回道:“三姑娘来看书,奴婢们怕有声音吵了她,便在外面候着了。”
顾山搓着手,指着旁边的小屋子说道:“你们去那暖和暖和,这里没什么事,不用你们伺候,我和世子去寻一本书就出来。三姑娘看书至少要一个时辰,你们在门外候着非冻坏了不可。赶紧去暖和暖和吧,有什么事自有三姑娘屋里的丫头找你。”
书香听了忙行了礼,又掀起帘子让顾山和士衡进屋,自己切了茶送去,这才带着小丫头去旁边的屋子烤火。
顾山、士衡两个喝了两口茶,就把茶盏放到一边的梨花桌上,两个人一先一后上了二楼,转个弯去,正好瞧见元秋穿着镂金丝钮牡丹花纹棉袄坐在窗边拿着本书在读。织梦在一边拿包袱把元秋的妆缎狐肷褶子大氅包起来。主仆两个听到声响均抬起头来,元秋见是士衡和顾山来了,忙起身笑着朝两人行了一礼,又叫织梦去端茶。
织梦忙把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放好,朝士衡、顾山行了一礼,才匆匆下楼去煮茶。元秋见此处并无旁人,便笑着和顾山道:“哥哥问我要什么诗集?我可从来没在你那拿过诗集来看的。”
顾山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诗集,只是士衡一个劲从我那乱翻,我想我那里翻不到,自然在你这里能寻到,这才打发丫鬟来问你。”
士衡讪笑道:“不过是一本诗集罢了,找不到有什么要紧。倒是元秋妹妹有些日子没见到了,一向可好?”
元秋笑道:“都好。只是比平时忙些罢了,再过两个月就要回京,有好些东西要收拾,又要做些香囊荷包之类给交好的姐妹送去,留一些念想。”
士衡闻言便想到两人即将在两个地方,以后想知道个音讯都不是那么容易,心里不禁哀愁起来,连声叹了几口气。元秋见状忙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唉声叹气的,也不怕别人听了笑你。”
士衡道:“我有什么可笑的。倒是你,做了那么多东西,可有我的?”
元秋笑道:“我刚才说了,做了送给我的好姐妹,难道你也是我的好姐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