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倘若相识第38部分阅读
综漫 倘若相识 作者:肉书屋
趣,更不可能出手去帮凌落尘。但即便如此,他却还是向下属交代了一声,出行时带上了三大判官之一的米诺斯。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原本哈迪斯是打算一个人出门的,但冥王出行是三界都关注的事情,再加上最近绯闻传的沸沸扬扬,因此一人之行变成了三人行,哈迪斯,凌落尘,以及米诺斯。
愉快的旅行开始,除了米诺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接受了自己‘赶马小厮’的身份以外,其余两人全部气定神闲,坐在马车里唠起了嗑,而凌落尘,已经做好了出发踢馆的准备。
“半年后,我让米诺斯在希腊城邦等你。”哈迪斯靠着马车,淡淡开口。
“好。”凌落尘不客气地接受,紧了紧身上的刀,“我走了。”
“等一下。”哈迪斯抬手,指着凌落尘身上,“我没有见过一个女神会像你这样近身打架,即便是雅典娜也会穿盔甲,而不是裙子。”
凌落尘眨巴了两下眼睛,“至少我不会像潘多拉,不穿内衣。”
哈迪斯楞,“那种东西,我没听哪儿个女神说过。”
“那是你们没节操。”
“……你一定要跟我讨论这样的问题吗?”
“那你什么意思。”
“即便不穿盔甲,也要换一件利索的衣服。”哈迪斯一本正经。
“你有吗?”凌落尘
“……米诺斯,把你的盔甲脱下来。”
米诺斯:“……”
最后的最后,在哈迪斯的坚持下,三人还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城邦里停了下来,一脸菜色的米诺斯带着凌落尘换了身利索的战斗服,某人这才和其余两人宣告了分道扬镳,神力大开,躲过了据哈迪斯说‘监视’他们的吃饱了撑的诸神,悄无声息,瞒天过海地去了另外一个神秘的地方,因为距离很远,因此哈迪斯还特意送了她一辆加持神力的马车。
而这边,由三人行变为主仆旅行的哈迪斯两人,则慢悠悠地朝希腊城邦继续前进。
“米诺斯,你觉得爱拉菲瑞亚如何?”马车里,哈迪斯的声音悠悠传了出来。
“大人是指哪儿方面?”米诺斯楞了一下,“如果是指实力,很强。”
“跟你比呢?”
“……属下还是不要妄自猜测的好。”米诺斯恭敬地说着。
哈迪斯听着,沉默了下来。
半晌。
“半年后辛苦你再跑一趟,到时候如论她回来与否,没有关系。”哈迪斯淡淡开口。
“是。”
马车内,冥王阖着眼,面无表情。
他心里很清楚,爱拉菲瑞亚活着回来的几率,很小。
且不说冥王这边的人间界旅游,凌落尘一路狂奔,紧赶慢赶,中间还舍弃了那个令她很头疼的马车,终于在狂飙瞬步的情况下,两个月后,到达了目的地。
一望无际的白雪覆盖了整片大地,无数轻盈的雪花无声地落在她的身上,身着单薄的凌落尘望着远处甚至比哈迪斯的宫殿还气势逼人的巨大城堡,一向淡漠的眼睛里,终于弥漫起了杀气。
卡尔,千万不要早死,我距离你,已经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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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话说当凌落尘和拉达曼提斯单挑结束,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潘多拉也尾随而来。
“爱拉菲瑞亚,你的内衣……能不能借我穿穿?”黑发黑眼的美女略微尴尬地开口。
凌落尘点点头,拿了一旁衣架上的内衣便递了过去,“送你。”
潘多拉欣喜地接过,“我能穿吗?”
凌落尘打量了一下潘多拉,开口,“能。你胸比我大。”
潘多拉顿时楞,结巴道,“可是,可是你不是说,你换了一码么……那我怎么穿?”
话一出,某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杀气。
半晌,凌落尘才面色僵硬地蹦出一句。
“我穿大了。”
潘多拉:“……”
(浅:捂眼,贫||乳|什么的,果真都是真相……)落入圈套(伪更修图)
早在凌落尘才刚会走路的时候,她就已经背着所有人,连爬带走带滚地把整个宫殿晃荡了一遍,当时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冷。
随后长大了一些,她又在宫殿里探险,结果在某个地方迷了路,最后是被当时已经开始练剑的朽木白哉抱了出来,那时候她的感觉是,怕。
再到后来,当凌落尘已经形成了本身冰冷的性格后,无聊闲暇时再逛整个城堡,发现了很多隐秘的通道和隐秘房间后,她终于对自己的家有了一个系统而全面的认识,那就是,大。
又冷,又大,又令人恐惧,这就是凌落尘即将去的地方,卡尔和那些老不死的人,就在里面。
守卫的人有很多,除了门口的两个以外,还有许多队伍在来回地巡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神力一鼓荡,用上了从塔纳托斯那里学来的敛息术,整个人的气息顿时消影无踪,就连呼吸的频率都被降低了很多,但与此相反地,她本身的五感却被瞬间提高了数倍,就连落雪都可以感受得到。
她弓□,借着浑身落满的白雪为掩护,瞬步乍起,一瞬间便已经跨越了百米的距离,目标,城堡右侧。
极为利落地跨越前面的平地,在那些巡视的侍卫刚刚离开的刹那,凌落尘借着速度身形一斜,一脚踏在了一旁凸出来的石头尖上,在守卫的两个侍卫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纵身一跳,一手便已经扒上了二楼窗台的大理石。
下一秒,她边已经推开窗户,猫一般地无声翻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那两个守卫也只不过是打了个哈欠罢了。
一脚轻轻地踏上地板,正式宣告潜入成功。环视着房间,凌落尘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睛在墙上的一个画着满天繁星的画上逗留了一下后,她强行地地收起了自己内心澎湃的情感。之所以选择这个房间作为切入点,是因为记忆里,这是一个专门摆放各种画框的地方,通常除了仆人以外,不会有人进来。
这里的画,全是她母亲画的。
小心翼翼地靠在门边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没有什么人路过之后,凌落尘咔嗒一声开了门,无声地开始了救人之行。
而她背后的那个空房间里,那画中的繁星点点,犹如人的眼睛一般,灿烂明亮。
城堡一共有10层,旋转楼梯如同弹簧,在每一层的正中间蜿蜒而上。然而,这只是通常看到的那样罢了。除了这个巨大的旋转楼梯以外,每一层的边缘都有其他的楼梯,这些楼梯没有丝毫的规律可言,除非对城堡结构极为熟悉,否则任何一个人都会迷路。
在她的记忆中,二楼到三楼,只有中间那个最明显的旋转楼梯可以上。
凌落尘要去的地方在第四层,那里有一个房间有暗道,可以直接通向地下监狱,也就是上次和朽木白哉告别后,自己被关押的地方。如果她没有判断错,那么此时卡尔一定也在那里。
一直冲到楼梯口凌落尘都没有遇到一个人,这不得不说是她的幸运。三楼有很多的房间,长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凌落尘的敛息术维持时间只有两分钟,当她正朝一个方向奔去的时候,身形忽然一顿,下一刻,鬼魅地一晃,人便已经进到了一个房间。
刚关上门,便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路过,是两个女仆。脚步声逐渐接近了凌落尘藏身的地方,至此,说话声也传了进来。
“呀,又要集合了,歌儿姐姐知道一会开会的内容是什么吗?”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响起。
“说是代替潘得里斯长老的人选已经定了呢。”名叫歌儿的女生声线沉稳。
“真的?那一会要开的会议,就是要宣布新长老了?”
“大概吧,反正这跟我们没有太大关系。小谟,专心做事便好。”
“歌儿姐,听说潘得里斯长老是被公主杀掉的,是真的吗?”女孩小心翼翼地问。
沉默。
藏在房间里的凌落尘眼睛一眯,不着痕迹地贴近了门板。
似乎是四下看了看,名叫歌儿的女仆一下子把另一个女孩拉到了一边,正好就靠在了凌落尘所在房间的门板上。
“小谟,不要乱说话,你想死吗?”
“可是上次我还听真真说她去给公主送饭了。”
“你听谁说的?”
“我……啊!”
嗖地一声破空响,下一秒便是利刃刺进人体的声音。凌落尘猛地脚尖点地飘离了门板,一手悄悄地搭上了刀柄。
“默言侍卫长!小谟她什么都没说!”歌儿女仆惊恐的声音响起。
“闭嘴,知道公主事情的人都要死。”一个男人的声音由远及近,踏踏的脚步声异常刺耳。
又一声闷响,凌落尘不用猜便知,那个歌儿也死了。
只听咔嗒一声,门锁被打开,是那个‘默言侍卫长’拖着两个女仆的尸体走了进来。他原本只是想先处理一下,回头再派人抹干净的,但却没有想到房间等待他的却是生命的终结。
无声地抽出刀,凌落尘冷冷地看了一眼震惊的侍卫长的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光芒。
半晌,门再次开启,一身女仆装的凌落尘安静地走了出来,原本挂在腰间的斩魄刀如今处于始解状态,被她强行缩小成了一把匕首,放在袖间,银白风花纱则用来扎起头发。
她的目标依然是地牢,那个所谓的长老会议她没有任何的兴趣,这反而是一个契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会议上,正好没有人来打扰她。
一路通行无阻地来到楼梯口,期间遇到了一队巡视的侍卫,只不过众人却目不斜视地自她身边而过,没有看出任何差错出来。凌落尘的敛息状态已经接触,此时她正装作一个普通人,淡定地来到了四楼。
按照记忆,她打开了那个房门,并在左手边的墙上敲敲打打,终于,只听哗地一声,一道暗门缓缓地打开,一段向下的旋转楼梯赫然出现在她面前。凌落尘定定地看了一眼楼梯,果断地一脚踏了上去。
下一秒,红色的光冲天而起,尖锐刺耳的声音瞬间在她耳边炸开。
“神力加持?”凌落尘猛地睁大眼睛,“这是……”
“这是陷阱。”一个冷冷的男人声音忽然自背后响起,竟是没有丝毫的气息破绽。
凌落尘身体一紧,猛地回过头来。然而,刚回身,便听到‘轰轰’两声,两道铁栏杆毫无预兆地从天而降,以极快的速度落了下来,‘嘭’地一下,直直地插进了坚硬的地面之中。凌落尘身体一紧,反应迅速地向后一退,两脚全部踩在了门后的台阶上。凌落尘双眼透过冰冷无情的栏杆,直直地射向了房间里忽然出现的中年男人身上,而他,赫然是当初两次和凌落尘交手的长老之一,忒修。
“公主,好久不见。”
男人一身月白色的装束,深棕色的短发,望向凌落尘那冰冷的眼睛里尽是淡漠,仿佛已经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凌落尘冷冷地回瞪他,脑子转的极快,几乎只用了几秒便已经过了无数的场景。定了定,她开口,“那副画你们动过手脚。”
“没错。虽然只是无心之举,但却刚好让你从一开始便暴 露在我们眼下。”忒修冷笑了一声,随意地抬起手,“所以,大家决定推后会议,专程招待您。”
见他一动,凌落尘眼神瞬间凛然,菊一文字瞬间出鞘。然而还没等她出手,便只听一声响指,她脚下的台阶喀拉一声脆响,紧接着,‘轰’地一下,凌空而建的台阶全部崩塌。
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失重感席卷凌落尘全身。她震惊地望着铁栏后忒修冰冷的脸,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那些碎裂的大理石台阶和她一起不断地下坠不断地下坠,只不过是眨眼间的路程,却仿佛被谁拉了慢镜头,一切都看起来缓慢无比。
轰!
伴随着落石的声音,凌落尘的后背狠狠地摔在了坚实的地面上,裂骨般的剧痛酥麻酥麻,传进她的大脑,传到她所有的神经末梢,最后如烟花般全体爆炸开来。
“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凌落尘艰难地活动了一下四肢,用菊一文字缓慢地撑起了身子,起身的动作撕扯到了背部的伤口,她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噗噗噗’地声音自四周响起,一团团火光接二连三地自墙壁四周燃了起来,瞬间照亮了空间。凌落尘冷眼环视了一圈,那些举着火把的人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这里是地牢,上次她就被关在这里,只不过此时她在地牢外的空地上,被无数的人包围,还受了伤,进退无路。
没多久,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些围着她的人自动让开了一条路,凌落尘望过去,一群穿着白色袍子的人正缓步朝她走来,里面大部分人头发花白,少数人和忒修一样,虽说是中年人,但身上的气势却使得其人不怒而威。为首的那个人走路有些跛,手中的权杖铛铛铛敲着地面,然而没有一个人敢妄加评论,甚至有人,因为骇于他身上的气势而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待他们来到空地前,望着被围在中间狼狈的女子,跛脚的老人象征性地行了个礼,“公主,好久不见,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老夫。”
凌落尘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冷漠地开口,“你们这种人怎么可能让我记得。”
老人也不计较,只是直起腰轻笑了一声,“就知道公主记不得老夫,莫里特尔特没什么特色,公主小时候便这样说。”
“莫里特尔特?”凌落尘挑眉,“一个跑腿的,长的又丑,我记得你做什么。”
眼前的老者是当初她父亲最信任的人之一,作为传令官和秘书一样存在,当时对上任神王忠心耿耿,然而,却是第一个提出背叛的人。当时的长老院以他为首,那些不愿意背叛的人,全部被他下令处死了。
“呵,跑腿不假,只可惜如今老夫已经跑不动了。”莫里似乎早就猜到了凌落尘的态度,淡淡地说着,“公主还很年轻啊。”
“人活到你这个地步已经失去意义了,你还不自杀等什么。”凌落尘看了一眼他有些跛的脚,冷哼,“羡慕我,不是加快你死亡的步伐么?”
“呵呵,公主的嘴还是一如既往地厉害。”
莫里特尔特轻笑了一声,手中的手杖一挥,一道白光生生地刺进了凌落尘的胸口。一声闷响,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吐了出来。
“老夫已经暂时封了她的力量,把她关起来。”
话音刚落,莫里的身后便走出两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毫不留情地架起凌落尘,有人打开了旁边的牢门,红色跳跃的光自里面反射而出。
凌落尘脸色微变,还没来得及多想,身体便已经‘蓬’地一下被推了下去,‘扑通’掉进了冰冷深邃的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手腕被人粗鲁地拉过,只听‘卡擦’一声,一条拇指粗的铁链一端被扣在了她手腕上,另一端,则被绕在了水池外的栏杆上,因为被加持了神力的缘故而微微地发着白光。
“公主,我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一天后,我希望你能告诉老夫,其他三位王子的下落。”莫里特尔特说完,转身离开了地牢。
凌落尘默不作声地望着他的背影,一道鲜红的雪顺着她咬着嘴唇的牙齿流了下来。
长老会的人走了,但那些拿着火把的人却依然留在牢外看守着。冰冷的水浸泡着她的身体,凌落尘有些发白的脸上依然没有露出丝毫的表情,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菊花,听得到了吗?”
腰间的长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菊一文字的声音成功地在凌落尘脑子里响了起来,“我在,需要我做什么?”
少见地没有斗嘴,凌落尘淡淡开口,声音平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查地牢,找卡尔。无论结果,查完后上10楼,走廊尽头左手边的房间里有个东西,拿过来。”
菊一文字怔了一下,声音少见地坚决起来,“不行,我脱离刀身是会耗费灵力的。”
“你敢小瞧我。”
“落尘!”
“再不去小心我扯了你的花瓣。”
“……”
忍不住腹诽了一句‘我没有花瓣’,亭亭玉立的(?)菊一文字逐渐显露出了他飘渺的身姿。一阵风过,他已经站在了那些守卫的人身后。
而就当他刚刚在凌落尘眼前消失,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她猛地看向声音来源,一双向来平静的眼睛终于风云变色。
不敢置信地望着来人,凌落尘忽然觉得,那一身精致繁复的宫廷装好似要刺瞎她的眼睛一般。
男子微微地朝她鞠躬,淡漠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那一头黑色的碎发静静地垂着,衬着那一双深邃的黑色眼睛,令人刺骨地寒冷。
须臾之间,凌落尘忽然感觉到莫大的讽刺,正如她身边冰凉的水一般,随着眼前男子望向她那漫长的眼神一起,缓缓淹没了整个头顶。
“公主,卡尔奉莫里长老之命,前来探望你。”
无间脱逃
凌落尘此时很庆幸自己被那个叫莫里特尔特的丑跛子封了力量,否则她会忍不住从这水塘里跳出来掐死眼前人的。
大概是因为很早以前曾经被人背叛过一次,虽然未初那会儿是因为逼不得已,所以面对如今现在的情况,凌落尘很是淡然地接受了。她一动不动地望着一身宫廷装的男子,目光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一晃而过,没有说话。
“不说点什么吗?”卡尔站在牢门外,透过坚实的栏杆望向里面的水塘,波光粼粼,衬得他脸色忽明忽暗,大片的阴影。
凌落尘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扯了扯被绑在外面的右手,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过来把链子多绕几圈,这样舒服。”
卡尔挑眉,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半晌,他叹气,“你还是老样子。”
说着,他对周围把守的人打了声招呼,小声交谈了几句后,牢门被顺利地打开。卡尔走到水池前,蹲□帮凌落尘摆弄着锁链。
“真的不想问什么吗?”
“你有什么想说的?”凌落尘斜眼,“是想说我专程来这里其实是白跑一趟?”
卡尔的手顿了顿,随即便继续开始拉扯锁链,“你知道。”
“啊,知道。”
‘咔嗒’一声轻响,原本缠着手腕的拇指粗的链子哗啦被打开,凌落尘的手腕轻易地便从里面脱离了出来。这是一种很高明的手法,锁链没有损坏丝毫,只是被卡尔动了些手脚,打了个障眼法一般的结。
“这样好点。”宫廷装的男子埋头整理着铁链,淡淡开口。他蹲身的角度恰好和阴影形成一片,挡住了外面人的目光。
凌落尘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卡尔之于长老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她猜不到,也不想猜。被人背叛的滋味不怎么好受,因此她宁愿相信眼睛看到的。但愿不是自欺欺人,那不是她的风格。
做完这一切,卡尔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泡在水里的苍白女子,声音赫然提高了些,“公主,说吧,三位王子在哪儿里?”
凌落尘用余光扫了扫牢门外,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正有个中年人向这边投来若有似无的视线,想了想,她淡淡开口,“你是白痴?找到的话我怎么可能是一个人,还被个跛子收拾了。”
卡尔神色一滞,低声道,“不带人身攻击!”
“我说的都是实话。”
“……”
轻咳了一声,卡尔装模作样地一脸愤怒,“公主,小心点说话,莫里长老不是你能随便侮辱的!”
凌落尘无情绪地又扫了他一眼,开口,“我说的真是实话。”
卡尔:“……”
有些无力地扶了扶太阳|岤,卡尔压低了声音,“起码让我的拷问像些样子。”
凌落尘眨巴了两下眼睛,配合地点了点头,“来吧,打我吧,狠狠地抽打我吧!”
卡尔脸色一变,这次是真有点怒,“你!!好,好!”
说着,他声音一低,口吻却是没变,“谁教你的!”
凌落尘一脸诚恳,“电视上看到的。”(浅:捂脸,杯具的付费节目。)
“谁让你看的?”
“库洛洛。”
“……”
努力地顺了顺气,卡尔决定不去跟她计较这些,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改正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现在还是先把危机度过再说。
一边想着,他一个弹指,一道白光瞬间笼罩在了凌落尘外面,紧接着,当他抬手,凌落尘整个人被从水里提了起来。
‘啪’地一束攻击便直愣愣地落在了肩膀上。
凌落尘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红色的血液在肩头晕开,速度极快地开始蔓延,不大一会,一大朵血红的花便覆盖了她整个肩膀。
“公主,你最好还是说出来。”卡尔冷冷说着,背对着牢门,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凌落尘被吊在半空中,感受着肩膀上那道并不怎么深的伤口传来的疼痛,开口,“没找到。”
“呵,长老会得到的情报可不是这样。”
倏地,又一道光迸发而出,幻化成一支箭,在人还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簌地,穿透了凌落尘的另一只肩膀。
鲜血顿时飞溅。
“公主,早些说,免受皮肉之苦。”卡尔的眉头又紧了几分。
“我说了你会请我吃饭吗?”凌落尘道,对肩上的伤看都没看一眼,“你这里的厨师会做秋刀鱼吗?”
卡尔肩膀一滞,随即便冷静了下来,“只要你说出来。”
“好。”凌落尘满口答应。
回答的这么干脆,无论是卡尔还是外面那个隐蔽着来监视的人都楞了一下。
下一秒,只听凌落尘冷冷开口。
“在他们各自妈的娘胎里。”
卡尔:“……”
监视人:“……”
眼神一凛,牢房里的两人同时瞥到了那个中年人神色一变,转身离开,估计是去汇报情况去了。至此,卡尔一个挥手,立刻解除了眼前人的禁锢,凌落尘被重新缓缓放回了水里。
“抱歉。”卡尔皱眉。
“我记着了。”凌落尘面无表情,另一只空闲的手抚上肩头,伤口不深,但很疼。
监视的人一走,两人之间说话便少了些顾及,反正那些看牢房的人等级太低,卡尔一挥衣袖便让他们陷入了幻境之中,他们所看到的,是阿尔帕西斯大人在毫不留情地拷问公主。
“那个传信的人告诉我,你很危险。”凌落尘重新抬头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淡淡开口,“你受伤了?”
“恩,和莫里那个老跛子打了一架,就在我们分开没多久。”卡尔一脸云淡风轻,好似在说着别人的八卦一般,“后来从地牢出来,效忠长老会。”
说的简单,凌落尘在库洛洛那里呆了近两年,可卡尔到现在伤还没好,那时候他到底在死亡门口徘徊了多久,这两人各自心里都有数。
“怎么相信你。”凌落尘歪头。
“你的刺青。”卡尔说着,把自己手腕上的刺青露了出来,“它一天存在,我就一天只忠于你,这是神后种下的种子,建立在心甘情愿的基础上。”
“玖兰枢也有。”
“那是因为你们当时快结婚了。”
“现在他移情别恋了。”
“……我去杀了他。”(继续捂脸,已经不知有多少人想杀你了,枢大人。)
怔怔地凝视了卡尔手上的刺青半天,凌落尘仿佛松了一口气般,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我刚才想,你要是真效忠了那个跛子,我就亲手阉了你。”
卡尔:“……”
“我说的是真话。”某人补充。
“……脱困后,我一定会彻查,你到底是从哪儿里学到这些东西的。”宫廷装青年漆黑的眼睛里燃起了熊熊大火。
既然疑问已经解开,凌落尘便开始和卡尔商量脱身大计划,当她说到要菊一文字去10楼拿东西的时候,卡尔忍不住挑眉。
“你怎么知道东西在那里?”
“那是你房间。”
“你就这么肯定是我拿着的?空间转换器可不是随便的东西。”
“啊,你比那东西还随便,气场上完全可以压倒它。”
“……正经说话,落尘。”
“不正经的只有你。”
“……”
凌落尘拜托菊一文字拿的东西正是使她穿越的元凶,传说中卡尔说的‘高科技产品’,只不过她一向运气好,只是随便一蒙,就蒙了个正确的方向。
“跛子明天会来,现在在开长老会。”卡尔淡淡说着,“所以要走趁现在。”
“我要等野菊花,拿到东西后你跟我走。”凌落尘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向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的她这次不知为何竟不想说出那句话。
卡尔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神色一滞,开始帮她处理起肩膀上的伤口。
“你是不是有些不信我?”他一边说着,没有去看凌落尘的脸。
“是。”凌落尘想了想,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我知道。”卡尔少见地轻笑了一声,“两次从那帮糟老头子那里救你却还没死,的确值得怀疑。”
“每次那些追兵都是你提供的消息,我知道。”凌落尘敛下眼,这话她压在心里很久了。如果不是这样,卡尔是不可能被允许活着的。虽然她很不喜欢这种事,但又一想她其实并不希望卡尔死,至此心里的不快才淡了些。
起码,他还没有把自己逼进死路。
卡尔身形一滞,放开手,自嘲地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猜的。”凌落尘活动了一下肩膀,已经不再流血。
不再去看眼前的男子,她闭上眼睛,感受到菊一文字此时已经离她很近,当下哗啦一声便从水里站了起来,把手腕从锁链中轻易脱出,而卡尔也跟着她站起身,脱下自己的外套,递了过去。
“穿着。”
凌落尘接过衣服,沉甸甸的。她也不矫情,当下甩了甩身上的水,把外套披在了外面。卡尔的衣服穿起来很大,她把袖子折了又折,这才露出了手腕。
没有了外套,此时的卡尔看起来很削瘦,他拉了拉领口,锁骨处隐约露出一小截伤疤,看起来像是刀伤,而且一定不止那一点。顺着凌落尘的目光望过去,他默不作声地提了提衣领。
“走吧。”
凌落尘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去把老跛子砍了。”
卡尔顿时脚一滑,回头,“现在最主要的是脱身,报仇的事以后再说!”
“先告诉我谁伤的你。”她定定地站在原地没有移动。
“……艾加路。”卡尔忍不住皱眉。
“不认识。”某人一脸淡定。
“那你问我干什么!”
“想赐予他最高荣誉而已。”(by:亲吻她的右脚)
“……”
看守们看到犯人竟然挣脱了长老亲自布置的锁链,而且阿尔帕西斯大人似乎和犯人站在了同一战线,当下便全部进入了战斗状态。然而这些人实在太弱,凌落尘和卡尔只用了一点点时间便收拾了个干净。其中有一人趁乱远离地牢准备去通风报信,结果被刚好赶来的菊一文字顺手收拾了。
和野菊花会合后,亭亭玉立的菊花大人很是自豪地把拿来的‘空间转换器’扔给了凌落尘,在看到她旁边站着的是卡尔时,顿时郁闷。
“喂,我特意去找你了。”
“啊,辛苦。”
“……”
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菊一文字便回了斩魄刀,心想这柳生落尘认识的人一个两个都这么嚣张。
出了地牢,两人一刀便开始一路狂奔,有卡尔的带领,他们很快便冲上了地面,从另一个隐蔽的房间里走出来后,眼看距离门口已经只剩下一个大厅的距离,却忽然感觉到莫大的杀气,铺天盖地包围了他们!
凌落尘蓦地停下了脚步,和卡尔一起站在了一楼大厅的正中间,距离门也只不过有10米而已。然而,却已经走不出去了。
他们的四周,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兵,就连二楼,三楼,每一层的楼梯上都围满了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刺般射向了大厅中的一男一女。
而长老会,一共9个人,全部到齐。老跛子莫里特尔特安静地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手中的权杖重重地砸在脚边。
“公主,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受伤离开
凌落尘至今为止穿越了很多个地方,立海大,木叶,流星街,黑主学园,但没有一次听谁说过‘不要走’这种挽留的话,因此当跛子莫里特尔特威严地说出这句话时,即便知道此时并不适合多愁善感,凌落尘却依然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以前听谁说过,说‘我放你走’是自欺欺人,‘不要走’才是情感的真实写照,凌落尘发现,她此刻稍微有些懂了。
果然神界才是自己家,即便离开也有人挽留。
“那边那个拄拐的,你说你舍不得我,我收到了。”她望着二楼走廊上的莫里长老,似是很欣慰地点了点头,“但是你残废的太厉害,我们不适合。”
话一出,有着一头花白头发,下巴上有山羊胡的莫里特尔特顿时眼角一抽。而凌落尘身边的卡尔则直接叹了口气,“落尘,我们现在命在旦夕,你就不要开玩笑了。”
凌落尘回头看了身边的卡尔一眼,一脸郑重,“我没开玩笑。”
指莫里,“他的意思不是让我去给他暖床吗?”
卡尔:“……”
莫里:“……”
感受到从其他人那里射来的奇怪视线,大长老莫里特尔特重重地咳了一声,脸色不怎么好看地狠狠用手杖锤了一下地板,“公主,不要随便诽谤老夫!”
凌落尘则看都没看他,对卡尔说,“看,心虚的人通常都恶人先告状。”
……
到底是谁先恶人先告状啊!!! (浅:啧,卡尔暴走了。)
当莫里特尔特反应过来,眼前站着的公主已经不是从前他认识的那个只知道沉默寡言,有些记不清人长相的单纯小女生时,凌落尘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卡尔同时朝门口突围了。
立刻地,不用他再下命令,手下的人便开始自发地做出了反抗。
眼看着凌落尘和卡尔两人在一楼大厅里和士兵们打得不亦乐乎,莫里特尔特忽然就听到旁边的忒修淡淡地问,“莫里长老,公主说的是真的吗?你有私心?”
莫里一楞,刚要回答,却听又一个长老接话,“原来如此,不下杀手的原因是这个吗?”
大长老皱眉,“……不,不杀她是为了知道其他三个王子的下落……”
然而,话还没说完,便只听到周围的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一时间二楼走廊上竟然开起了小型的长老会议。
“莫里长老,在我们的记忆里,公主是从来不说谎的。”
“莫里大人,每个人都有私心,但因为您的原因我们已经丧生了不少人手了。”
“莫里大人,不要忘记我们的目的。”
“莫里大人……”
“……”
“……”
终于,被不着痕迹的责骂以及那没来有的污蔑淹没了头顶的莫里特尔特忍无可忍之下,手中的权杖狠狠地砸了下地板,身上的气势顿时砰然而发,杀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大厅。
“闭嘴!”
莫里的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压力,瞬间便使得整个城堡寂静一片,就连正在和凌落尘两人交手的士兵们都楞在了原地,大部分人脸色煞白,当场倒地不起。
恼羞成怒的莫里是很可怕的,其他长老见此都收住了话头,只有那个忒修,几不可察地挑了挑嘴角。
原本凌落尘和卡尔已经放到了很多人了,在原来基础上又向前推进了一半的路程,眼看就要到门口,却忽然被莫里那如同穿刺脑膜般的厚重声音定在了原地。
“老夫一心为了大业,何曾有过私心!!公主,你冤枉老夫岂有根据!!”
凌落尘脸色惨白,因为被封了神力的缘故,被这样的威压刺激得几欲吐血。她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了翻腾的气血,回头看向莫里特尔特,淡淡开口,“你眼睛瞎了?什么时候看到我冤枉你了?”
莫里顿时恼怒,“信口雌黄!”
“也不知道是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啧。”凌落尘目光如湖,平静无比,“我从不随便评价没见过的陌生人。”
莫里:“……”
准备好的话全部被噎了回去,大长老的脸色甚是难看。他忽然觉得如果再放任那人说下去,有可能他这个大长老也就不要做下去了。想到此,莫里果断地下了一个决定。
“都退下,老夫亲自出手!”
说着,权杖一戳地面,整个人轻飘飘地飞了起来悬在半空中,白色的袍子无风而扬,冲天的气势弥散了整个城堡。
凌落尘难受地咬了咬牙,闷在胸口的血再也忍不住即将吐出来的时候,忽然身体里一暖,压力顿时少了许多。她一抬头,一个高大的身影横身挡在了前面。
“莫里长老,您亲自出手欺负我们两个小辈,传出去不怕神界笑话?”卡尔的声音淡淡响起,随手一扯,白色衬衣领口那繁复的配饰咔嗒一下掉了下来,白光一闪,一把极细的黑色镰刀赫然出现在手中。
“哼,休用激将法,对老夫没有丝毫用处!”莫里冷哼了一声,手中的权杖一挥,无数道白光犹如流星雨般哗哗地砸了下来。凌落尘和卡尔两人反应极快地屈身一滚,躲过去,卡尔的镰刀被他旋转成了一面黑色的盾牌,挡下了大部分的攻击。
“算了卡尔。”凌落尘直起身,手中的菊一文字‘刷’地挥到身前,“现在是我们正常人欺负残疾人,没有理可讲。”
“什么?!”莫里眼里爆出怒火,“好!老夫今天就成全你们!我要让你们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大!”
话音刚落,一道细光倏地钻进了凌落尘的身体,霎那间,被封的神力犹如开闸的洪水,瞬间充满了她的整个身体,原本因为莫里而承受的巨大压力蓦然一缓,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卡尔一楞,回头,憋着笑朝身后人竖了个拇指,凌落尘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看头顶飘着的跛子,淡淡开口,“不要夸我,面对一个智障的人,没什么赢的成就感。”
莫里:“……”
意识到自己中了小辈的圈套,大长老如今的怒火已经足够毁了整座城堡。其他人纷纷后退,那些士兵们全部在忒修的一声令下撤退,整个大殿里只剩下对峙的三人,以及其他冷眼围观的长老们。在这样的形式下,凌落尘和卡尔的退路已经没有了,即便他们如今离门已经很近,但想要从9个长老手下脱逃,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