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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厢秘史之驯匪记 作者:佚名
第一回
话说这京城外有一座山头唤作羊角山,许多年来一直由个山匪头子霸着。这匪头姓廖,如今已在个四十好几的年纪,年轻时候曾抢来个如花似玉的大户小姐做夫人。那小姐初还狠闹了一阵,后见这汉子生得chu壮有力,并不难看,虽为匪类却为人仗义,一来二去也便从了,同他过起日子来,而后还生了个儿子,名唤做廖思平。这娃娃自幼便随他母亲一副白弱模样,却因在贼窝里头生长,养出个横行霸道的x子;待到七八岁年纪上,他娘亲便央求老匪头将儿子送到城里念私塾,也不求功名,但求识些礼教,长些学问。廖匪头拗她不过,便给送去了。却说这小廖是平日里散漫惯了,言行无礼、甚是惹眼。才去了没几日,便叫些个年长的学生围住了,要教训他。这些寻常人家的娃娃却怎敌得过那小匪头子,反叫他抽了马鞭来吓唬一通,一个个儿哭着寻先生告状。那教书的本要立个威风,打他手板;却不想这小廖怎甘乖乖受罚,竟朝先生挥了鞭子,直害人一怒将他赶出了学堂,再不许进门。往后纵换了两家儿,仍是个如此下场;不由那大户出身的娘亲是唉声抹泪儿,好不难过。廖匪头却是高兴,大笑道:“到底是老子的儿,怎好待在那娘们兮兮的地方,回家才好跟爹做匪头!”那夫人只叹罢了。
而后这廖思平便在山中跟着老匪头做了山匪,几年下来,倒是如鱼得水。只是那白净脸蛋出落得愈发标致,常有匪众暗里嗤笑,不服他管教。这小廖却正是手毒心狠的主儿,一副马鞭挨个儿将人抽了半死,而后是当众往自个儿脸上剌了一刀,巴掌长的口子扑扑地冒血,吓得群匪直跪了地;从此尊一声小廖爷,再没有敢冒刺儿的。再过些年,这小廖爷已然成了气候,羊角山上称王称霸,将几十悍匪管教得服服帖帖。此时再瞧他:皮相虽仍细白些,一股子凶煞戾气却是镇得住人。又因左脸盘儿上一道刀疤,外头人皆称他廖疤。又说廖思平老早便给爹娘置办了房产养老,只那娘亲仍对他放心不下,迟迟未走。老匪头乃慰其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便由他去。”而后是领了夫人去城里头过逍遥日子,留小廖在山上接了这廖匪头的名号。
第二回
这一日里,山上匪众早早儿便得了消息,道是兴洪镖局押了一趟大活儿,约晌午要打羊角山下经过。廖思平唤过手下一个叫铁六的道:“这兴洪镖局听着倒耳熟,可是早些年见过的么?”这铁六也算识些字,馊主意又多,已跟了廖家不少年,算一个狗头军师;平日里有事情皆是找他商量。此时便回道:“小爷记得对极,这兴洪是老廖爷交过手的,当年叫咱们打得屁滚尿流。往后又不舍得出些银钞买路,再没敢接这条道儿上的镖。”廖思平闻言只打鼻子哼道:“怂货,怎的如今又敢接了?”再回道:“听说是近来换了镖头,似是个厉害角儿。”那边啐道:“什么角儿过这山头不得叫我一声爷爷?”铁六忙捧道:“那自然是。”说来原是如此,这廖姓一老一小两代匪头,已成了羊角山一霸;但凡打此处过路的,若寻常人家则无此忧患,若是些运送货物银钱的,必要叫他扒下一层皮去。如此久之,有些个相熟的商号镖局机灵些儿的,供上些买路银钱,也可平安通行。且再说这廖匪帮一家独大,为独享生意,倒清剿了方圆许多的流匪,反使得道上清静不少。那供了好处的货商,更是受廖匪的庇护,便是有个把毛贼,也不敢打他的主意;生意反走得更通顺些。如此多年下来便自成了一道规矩:但凡近处新立的商号镖局,闻得这廖匪头的名号,少说也要前来拜一拜山头。此番那兴洪镖局新换的镖头,不知是哪里的愣头青;想来是自以为有些本事,便敢硬闯这羊角山,怕是又要挨一回教训才算罢了。廖思平正心中盘算,又听那铁六念道:“只瞧他走这一趟仗势却不小,怕的是咱们万一动到官头上,可要惹上大事。”乃复哼一声:“头里早叫猴三儿过底了,不是官银,只一个老商。”那铁六闻言乐得直搓手,直道:“老商最好,老商最好,油水儿足。这会来一票大的,够咱们耍它三五月。”那小廖爷只一巴掌招呼过去:“就晓得耍子,好一帮懒蛋,满肠满脑的胡吃海混。”铁六一捂脑袋,嘿嘿笑道:“全赖小爷英武圣明,咱们才有饭吃有耍子。”那边不耐道:“少些废话,麻利儿着把人都叫来,细听安排。”铁六忙应一声,一溜烟儿去了。
待众人聚齐,廖思平吩咐几句,便算是安排停当。再过一阵,前头路上盯着的猴三儿传回消息来,道是兴洪已行至了上阳村,再过几里地就进了羊角山的地界。廖思平听罢打石桌上跳将下来,活动几下手脚,甩一个响鞭道:“走着!”那匪众乃跟着齐呼一声,蜂拥而出,下了山而后是四散隐蔽起来。
廖思平见人都按着吩咐掩藏妥当,自个儿也寻一棵高处的老树蹲坐稳了,打枝条缝儿中朝外探察。约两刻的工夫,便远远儿地瞧见一面镖旗过来,乃将手罩了嘴上,咕咕咕地学几声野鸟叫;意是镖车近了,叫众人加小心。待再近些,就瞧清楚那旗面上一个“常”字。这倒有些意思:说起这镖旗,上头通常是镖局的名号标志;如此若是有些名气的镖局,那匪徒见了旗,自知不敌,便退却了。也有些旗上却只写一个姓氏,指的便是这镖头自家姓;如此的都是些厉害角色,在外有些名头的,打着自家名号倒更响亮些。此番这兴洪镖局一行便唤作常家军,就见那镖车队伍走的齐齐整整,打头的身形颀长威风,手上携一杆长棍;两旁人马俱是j神,倒有个厉害模样。只是那廖疤何曾畏惧这般阵仗,盯了那镖车满当货物,早已盘算起如何分赃来。
再说那常家军,行至山脚,便见一个碗口chu的木杈子横在道中央,枝头儿栓一个花布条子。这当儿若是老主顾便知,走这一趟是叫廖匪给盯住了;若是服个软,便有人来谈一谈价钱,谈拢了方可平安行过。这常姓镖头倒是曾听闻羊角山匪的名声,却并不放在心上;只碍走镖的仍需讲究个先礼后兵,乃极利落地翻身下马,抱拳道:“在下兴洪镖局常豹,给各位行礼了。押镖的不过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挣一份儿劳苦钱;还请各位好汉行个方便,他日常某必相帮衬。”此言既出,便是个不打算挨宰的架势。那廖疤嚼了树枝子暗道:“空口白话想过这羊角去,做你娘的好大梦!”那镖头等上片刻,见无人答应,乃一抬手中长棍,挑了那布条儿去。随即就听得林中传来一声尖哨,四下里山匪蹿出,稍作阵型,迎面扎到了镖车前,和常家军招呼起来。
廖思平在树上瞧了形势一阵,却皱了眉。他原本吩咐是先出这一路人放开了去攻正面,待那镖局的尽贴上来,被牵住阵脚,还另有一路人埋伏在对面儿的,便趁机出来抢货。不想这镖局的倒稳重,只匪帮攻打的一侧人马出手,另侧的守着镖车分毫不动;如此竟也没落得下风,两边打了一个势均力敌。再瞧廖思平虽叫人破了计策,却也不乱心神,瞅准时机打了一个长哨,当间有连有顿高低婉转,原是个暗语。那匪众听了,当即换了阵型,另一头埋伏的也冲将出来,两路人齐齐聚拢,却是单拣了一辆镖车来攻。
如此片刻,形势立转。那镖局的本也j干能打,却因固守阵地少有支援,渐有些不支,眼瞧着就要叫山匪攻破了。此时却见那打头的镖老大常豹回身一跃,踏上一架镖车,而后点足借力是接连两跳,便冲到了山匪围攻之处;手中长棍舞得是虎虎生风,竟叫几十匪众一时间不得近前。不远处廖思平见了,不由是啐一声“废物点心”,乃自树间一跃而出,口中几个短哨,冲将上前。那匪众闻声忙分出一伙,全力缠住常豹一人;其余仍攻镖车,当中又有几人,只忽地往下一矮身子,随即就见那廖匪头跃起,连踩几人脊颈,扎入战圈。此当口有那个把眼明手快的镖师已是举了大刀来砍,却叫廖思平左右一晃,竟是闪过镖局众人,近了镖车旁,随即是扬手啪啪啪几鞭,便使那拉车的马匹惊乱不堪。几匹马各自跳蹿,却又受车身所制,挣扎之下竟带翻了一架车。众匪见此光景,已无需吩咐,哄然上前便砸那镖箱。
廖思平见事已成,冲出人障便欲身退。哪知才进树林,便有一人挡在身前,却是那镖局老大。廖思平心道这人倒有些本事,方才已遣了j英去围他,这么会子竟给甩脱了。那常镖头却不容他多想,挥了长棍便上来拿人。这廖疤也不是好捏的柿子,一手马鞭舞得狠辣,未叫人占得丝毫便宜。那边见一时半晌捉他不得,乃稍缓攻势,欲使法子激他露出破绽。常镖头这脑中一转,想起方才树枝子上挑下的花布条儿,乃瞧了个空当儿,将布条子朝那匪头甩了去,口中揶揄道:“小娘儿,快瞧瞧这裤带是你的不是?”廖思平只一鞭子抽开,咧嘴回道:“我的乖孙儿,你爹的裤腰带你还不认得?熊娃子不争气,爷爷打他一个屁股开花,裤带晾到树枝儿上给大家伙儿瞧瞧,好叫他知道寒碜哩。”说罢扬鞭攻上,势头更盛。
他这边愈攻愈进,那镖老大却且打且退,叫廖思平好不得意,愈发轻敌。不多一会儿已瞅准一个破绽,鞭子一甩,卷上那镖头手中长棍,便要夺人兵器。那边常豹暗里一哂,反手一个使力,长棍一卷一带,竟将那鞭子反扯回来。廖心下一惊,却不敢松了手中武器,这一犹豫的功夫,已是整个儿人都给卷了去。这回可好,被夺了家伙近了身,论力气他哪里拼得过那镖头?三两下就叫人给捉了了一个结实。
此番终是轮到常豹威风一回,就见他挟了那匪头子,几步跨出树林儿,朝众人喝道:“小贼子,你们头领已叫我捉着了,还不快束手就擒?”再一瞧当下局面,那镖箱只砸破了一个,里头是些小件珠宝,已叫匪众抢了些个在手里;却因打斗混乱,倒是抢的不多。那镖头乃掐了廖思平再喊道:“若还想留他一条小命,便放下你们手中东西快滚。”正说着,却听那匪头子趁机一声呼哨;随后就见一帮匪众攥了东西四散而逃,竟似是全不顾这首领死活。
常豹见状怒极反笑,拎起廖思平来冷哼道:“好个厉害小娘儿,你以为叫他们散了,自个儿就能逃回去?”那匪头子呸地一声啐他一脸,哈哈笑道:“就凭你们几个没毛儿的蛋,能奈老子如何?”如此常豹倒叫他挑起了兴致,伸手制止一个欲上前教训的镖师,扬声道:“倒瞧你骨头能硬到何时!”言罢一脚踹在人膝窝上,叫他一个踉跄,跪伏在地。
廖思平以为他要使棍来打,已咬紧了牙关备着;却不想那镖头只撩了他衣襟,三两下子抽下裤带来,笑道:“小娘儿不是爱晾人裤腰带么?这便先晾了你的,叫大家伙儿都瞧瞧罢。”说罢竟是将那裤带栓在了自家镖旗杆子上头,还系一个花结儿。待众镖师哄笑一阵罢了,又自接茬儿道:“还爱打人屁股开花哩。”而后是一把拽下那匪头的裤子,又将方才从人手里掳来的马鞭绕上几绕,照着那屁股蛋子狠抽两回;登时便现出两道血印儿来。廖思平直给羞辱得血气翻涌,猛挣一阵,咬了牙叫骂道:“好个王八崽子,驴肏的浑货!改日里小爷非得剁了你的`巴来喂狗!”那镖头闻言却不气恼,反哈哈笑道:“好腌臜的嘴,今日便教你学乖些。”乃抓了人脖颈,猛将其头脸按在地下,只留他个光溜屁股撅着,扬起鞭圈儿来复一通抽打。
旁里那些个镖师瞧得俱是解气,这一个道:“小娘子求个饶来听听!”那一个道:“老大莫下手太狠,怕是已给打哭哩!”罢了又是一阵哄笑。那廖思平初时作个无力反抗的模样,本是假装示弱,欲叫那镖局的放松些警惕,好寻机会落跑。不想却遭了这一通羞辱,已是忍无可忍,索x来一个破罐儿破摔,猛地就地一滚,回身便去抢那镖头手中马鞭。也不知常豹是无心还是有意,竟叫他给夺了回去。廖思平得了鞭子,正是如鱼得水;就见他一手提了裤子一手甩了鞭子,模样虽狼狈,可硬给打出一条路来,钻回树林里头。这镖老大还指望拿他换回失物,乃叫众人守好镖车,自拎了棍子便追。这二人速度相当,那匪头子却对林子是极熟悉。常豹眼瞅着赶上不易;乃一面追一面在后头扰他道:“屁股好白俏哩!”廖思平提着裤子回骂一声,却也不耽误跑;七拐八拐地绕上一阵,竟叫他给逃脱了。
这边镖头只得返回;好在事后清点一番,失的东西并不多,反比那给山匪上供的还更划算些。众人原地收拾妥当,又严加防备,这才重整车马进城交了货。
第二回
这一日里,山上匪众早早儿便得了消息,道是兴洪镖局押了一趟大活儿,约晌午要打羊角山下经过。廖思平唤过手下一个叫铁六的道:“这兴洪镖局听着倒耳熟,可是早些年见过的么?”这铁六也算识些字,馊主意又多,已跟了廖家不少年,算一个狗头军师;平日里有事情皆是找他商量。此时便回道:“小爷记得对极,这兴洪是老廖爷交过手的,当年叫咱们打得屁滚尿流。往后又不舍得出些银钞买路,再没敢接这条道儿上的镖。”廖思平闻言只打鼻子哼道:“怂货,怎的如今又敢接了?”再回道:“听说是近来换了镖头,似是个厉害角儿。”那边啐道:“什么角儿过这山头不得叫我一声爷爷?”铁六忙捧道:“那自然是。”说来原是如此,这廖姓一老一小两代匪头,已成了羊角山一霸;但凡打此处过路的,若寻常人家则无此忧患,若是些运送货物银钱的,必要叫他扒下一层皮去。如此久之,有些个相熟的商号镖局机灵些儿的,供上些买路银钱,也可平安通行。且再说这廖匪帮一家独大,为独享生意,倒清剿了方圆许多的流匪,反使得道上清静不少。那供了好处的货商,更是受廖匪的庇护,便是有个把毛贼,也不敢打他的主意;生意反走得更通顺些。如此多年下来便自成了一道规矩:但凡近处新立的商号镖局,闻得这廖匪头的名号,少说也要前来拜一拜山头。此番那兴洪镖局新换的镖头,不知是哪里的愣头青;想来是自以为有些本事,便敢硬闯这羊角山,怕是又要挨一回教训才算罢了。廖思平正心中盘算,又听那铁六念道:“只瞧他走这一趟仗势却不小,怕的是咱们万一动到官头上,可要惹上大事。”乃复哼一声:“头里早叫猴三儿过底了,不是官银,只一个老商。”那铁六闻言乐得直搓手,直道:“老商最好,老商最好,油水儿足。这会来一票大的,够咱们耍它三五月。”那小廖爷只一巴掌招呼过去:“就晓得耍子,好一帮懒蛋,满肠满脑的胡吃海混。”铁六一捂脑袋,嘿嘿笑道:“全赖小爷英武圣明,咱们才有饭吃有耍子。”那边不耐道:“少些废话,麻利儿着把人都叫来,细听安排。”铁六忙应一声,一溜烟儿去了。
待众人聚齐,廖思平吩咐几句,便算是安排停当。再过一阵,前头路上盯着的猴三儿传回消息来,道是兴洪已行至了上阳村,再过几里地就进了羊角山的地界。廖思平听罢打石桌上跳将下来,活动几下手脚,甩一个响鞭道:“走着!”那匪众乃跟着齐呼一声,蜂拥而出,下了山而后是四散隐蔽起来。
廖思平见人都按着吩咐掩藏妥当,自个儿也寻一棵高处的老树蹲坐稳了,打枝条缝儿中朝外探察。约两刻的工夫,便远远儿地瞧见一面镖旗过来,乃将手罩了嘴上,咕咕咕地学几声野鸟叫;意是镖车近了,叫众人加小心。待再近些,就瞧清楚那旗面上一个“常”字。这倒有些意思:说起这镖旗,上头通常是镖局的名号标志;如此若是有些名气的镖局,那匪徒见了旗,自知不敌,便退却了。也有些旗上却只写一个姓氏,指的便是这镖头自家姓;如此的都是些厉害角色,在外有些名头的,打着自家名号倒更响亮些。此番这兴洪镖局一行便唤作常家军,就见那镖车队伍走的齐齐整整,打头的身形颀长威风,手上携一杆长棍;两旁人马俱是j神,倒有个厉害模样。只是那廖疤何曾畏惧这般阵仗,盯了那镖车满当货物,早已盘算起如何分赃来。
再说那常家军,行至山脚,便见一个碗口chu的木杈子横在道中央,枝头儿栓一个花布条子。这当儿若是老主顾便知,走这一趟是叫廖匪给盯住了;若是服个软,便有人来谈一谈价钱,谈拢了方可平安行过。这常姓镖头倒是曾听闻羊角山匪的名声,却并不放在心上;只碍走镖的仍需讲究个先礼后兵,乃极利落地翻身下马,抱拳道:“在下兴洪镖局常豹,给各位行礼了。押镖的不过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挣一份儿劳苦钱;还请各位好汉行个方便,他日常某必相帮衬。”此言既出,便是个不打算挨宰的架势。那廖疤嚼了树枝子暗道:“空口白话想过这羊角去,做你娘的好大梦!”那镖头等上片刻,见无人答应,乃一抬手中长棍,挑了那布条儿去。随即就听得林中传来一声尖哨,四下里山匪蹿出,稍作阵型,迎面扎到了镖车前,和常家军招呼起来。
廖思平在树上瞧了形势一阵,却皱了眉。他原本吩咐是先出这一路人放开了去攻正面,待那镖局的尽贴上来,被牵住阵脚,还另有一路人埋伏在对面儿的,便趁机出来抢货。不想这镖局的倒稳重,只匪帮攻打的一侧人马出手,另侧的守着镖车分毫不动;如此竟也没落得下风,两边打了一个势均力敌。再瞧廖思平虽叫人破了计策,却也不乱心神,瞅准时机打了一个长哨,当间有连有顿高低婉转,原是个暗语。那匪众听了,当即换了阵型,另一头埋伏的也冲将出来,两路人齐齐聚拢,却是单拣了一辆镖车来攻。
如此片刻,形势立转。那镖局的本也j干能打,却因固守阵地少有支援,渐有些不支,眼瞧着就要叫山匪攻破了。此时却见那打头的镖老大常豹回身一跃,踏上一架镖车,而后点足借力是接连两跳,便冲到了山匪围攻之处;手中长棍舞得是虎虎生风,竟叫几十匪众一时间不得近前。不远处廖思平见了,不由是啐一声“废物点心”,乃自树间一跃而出,口中几个短哨,冲将上前。那匪众闻声忙分出一伙,全力缠住常豹一人;其余仍攻镖车,当中又有几人,只忽地往下一矮身子,随即就见那廖匪头跃起,连踩几人脊颈,扎入战圈。此当口有那个把眼明手快的镖师已是举了大刀来砍,却叫廖思平左右一晃,竟是闪过镖局众人,近了镖车旁,随即是扬手啪啪啪几鞭,便使那拉车的马匹惊乱不堪。几匹马各自跳蹿,却又受车身所制,挣扎之下竟带翻了一架车。众匪见此光景,已无需吩咐,哄然上前便砸那镖箱。
廖思平见事已成,冲出人障便欲身退。哪知才进树林,便有一人挡在身前,却是那镖局老大。廖思平心道这人倒有些本事,方才已遣了j英去围他,这么会子竟给甩脱了。那常镖头却不容他多想,挥了长棍便上来拿人。这廖疤也不是好捏的柿子,一手马鞭舞得狠辣,未叫人占得丝毫便宜。那边见一时半晌捉他不得,乃稍缓攻势,欲使法子激他露出破绽。常镖头这脑中一转,想起方才树枝子上挑下的花布条儿,乃瞧了个空当儿,将布条子朝那匪头甩了去,口中揶揄道:“小娘儿,快瞧瞧这裤带是你的不是?”廖思平只一鞭子抽开,咧嘴回道:“我的乖孙儿,你爹的裤腰带你还不认得?熊娃子不争气,爷爷打他一个屁股开花,裤带晾到树枝儿上给大家伙儿瞧瞧,好叫他知道寒碜哩。”说罢扬鞭攻上,势头更盛。
他这边愈攻愈进,那镖老大却且打且退,叫廖思平好不得意,愈发轻敌。不多一会儿已瞅准一个破绽,鞭子一甩,卷上那镖头手中长棍,便要夺人兵器。那边常豹暗里一哂,反手一个使力,长棍一卷一带,竟将那鞭子反扯回来。廖心下一惊,却不敢松了手中武器,这一犹豫的功夫,已是整个儿人都给卷了去。这回可好,被夺了家伙近了身,论力气他哪里拼得过那镖头?三两下就叫人给捉了了一个结实。
此番终是轮到常豹威风一回,就见他挟了那匪头子,几步跨出树林儿,朝众人喝道:“小贼子,你们头领已叫我捉着了,还不快束手就擒?”再一瞧当下局面,那镖箱只砸破了一个,里头是些小件珠宝,已叫匪众抢了些个在手里;却因打斗混乱,倒是抢的不多。那镖头乃掐了廖思平再喊道:“若还想留他一条小命,便放下你们手中东西快滚。”正说着,却听那匪头子趁机一声呼哨;随后就见一帮匪众攥了东西四散而逃,竟似是全不顾这首领死活。
常豹见状怒极反笑,拎起廖思平来冷哼道:“好个厉害小娘儿,你以为叫他们散了,自个儿就能逃回去?”那匪头子呸地一声啐他一脸,哈哈笑道:“就凭你们几个没毛儿的蛋,能奈老子如何?”如此常豹倒叫他挑起了兴致,伸手制止一个欲上前教训的镖师,扬声道:“倒瞧你骨头能硬到何时!”言罢一脚踹在人膝窝上,叫他一个踉跄,跪伏在地。
廖思平以为他要使棍来打,已咬紧了牙关备着;却不想那镖头只撩了他衣襟,三两下子抽下裤带来,笑道:“小娘儿不是爱晾人裤腰带么?这便先晾了你的,叫大家伙儿都瞧瞧罢。”说罢竟是将那裤带栓在了自家镖旗杆子上头,还系一个花结儿。待众镖师哄笑一阵罢了,又自接茬儿道:“还爱打人屁股开花哩。”而后是一把拽下那匪头的裤子,又将方才从人手里掳来的马鞭绕上几绕,照着那屁股蛋子狠抽两回;登时便现出两道血印儿来。廖思平直给羞辱得血气翻涌,猛挣一阵,咬了牙叫骂道:“好个王八崽子,驴肏的浑货!改日里小爷非得剁了你的`巴来喂狗!”那镖头闻言却不气恼,反哈哈笑道:“好腌臜的嘴,今日便教你学乖些。”乃抓了人脖颈,猛将其头脸按在地下,只留他个光溜屁股撅着,扬起鞭圈儿来复一通抽打。
旁里那些个镖师瞧得俱是解气,这一个道:“小娘子求个饶来听听!”那一个道:“老大莫下手太狠,怕是已给打哭哩!”罢了又是一阵哄笑。那廖思平初时作个无力反抗的模样,本是假装示弱,欲叫那镖局的放松些警惕,好寻机会落跑。不想却遭了这一通羞辱,已是忍无可忍,索x来一个破罐儿破摔,猛地就地一滚,回身便去抢那镖头手中马鞭。也不知常豹是无心还是有意,竟叫他给夺了回去。廖思平得了鞭子,正是如鱼得水;就见他一手提了裤子一手甩了鞭子,模样虽狼狈,可硬给打出一条路来,钻回树林里头。这镖老大还指望拿他换回失物,乃叫众人守好镖车,自拎了棍子便追。这二人速度相当,那匪头子却对林子是极熟悉。常豹眼瞅着赶上不易;乃一面追一面在后头扰他道:“屁股好白俏哩!”廖思平提着裤子回骂一声,却也不耽误跑;七拐八拐地绕上一阵,竟叫他给逃脱了。
这边镖头只得返回;好在事后清点一番,失的东西并不多,反比那给山匪上供的还更划算些。众人原地收拾妥当,又严加防备,这才重整车马进城交了货。
第四回
这一个大亏吃罢,可把那廖思平给气翻了天。本是欲劫一趟肥镖,到头来好处没落着不说,反把屁股赔了去。每念及此,便不由要砸桌子摔碗,好耍一通脾气。底下人也不敢过问,只躲得远远儿的,由他撒疯耍闹。
再说这常豹此番可算是识了滋味。回去是日也思夜也想,简直似叫那匪头子勾了魂儿去。直至隔天接生意时,一见是打羊角山经过的,也不问主顾价钱,直便应下了。而后几日整顿车马,一行人又上了路。再说回廖思平这边,好不容易要忘了那档子糟心事,却一大清早就听猴三传来信儿,道是兴洪又走了这条道的镖。这匪头一听,先就将那传话的小子一通踢打。消停半晌,又觉横竖是咽不下这口气,乃咬了牙恨恨道:“抄家伙!爷爷须得踩死那常家狗!”于是这边也是一番整装布置。
天亮了不多时,兴洪镖局便行至了羊角山下。常豹先一抬手叫众人稍停,四下稍一踅,便知是有埋伏,乃暗笑一声正中下怀;而后放声道:“拉弓!”那边匪头子一听便知不好:这常家军不知何时竟武装了弓箭;且早已察觉埋伏,自个儿人偷袭不成,已无胜算。如此只得急打一个呼哨;四周匪众闻声立撤下`身来,作鸟兽散。此时常豹也未闲着,远远儿寻那哨声来处,就见高地里一棵歪脖树颤了几颤,嗖地蹦下一个人来;顿是眼珠子都放了光,忙回身招呼道:“你们且押货回城,我去会那匪头子一会。”言罢飞身上马便追了去。廖思平本正冲着匪窝直奔,却听得身后马蹄声近,知是有追兵来;心下暗骂一声,忙拐进了深林,欲寻些隐蔽处脱身。却说这双腿怎比得过四蹄儿,不出几步便觉后颈一紧脚底一空,已是叫人给提了起来。廖思平抬脚便踢,却给轻易挡下。再一瞧那人,正腆了脸笑道:“娘子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否?”
廖思平顿是一股怒火由心头起,力气又挣不过,只得放话来骂,甚是难听。常豹已见惯他这一套,全不气恼,只觉有趣;手头也一点儿不含糊,捆了人两手便给吊在了树上。廖思平初还要挣,却徒令那绳结儿勒得更紧些,手腕子愈发吃痛,终是老实了;只嘴上仍骂个不住。那镖头在一旁倒是清闲,拣了处树荫底下盘腿坐了,取出些儿干粮细嚼慢咽起来,任由那边折腾。
眼瞅着时至晌午,那树上吊着的已渐不吭声了;常豹这才起身上前,将手中水袋子在人眼前一晃,道:“吃水不吃?”见人不回,也懒得多话,索x便伸手捏了他下颌,硬给灌了进些个。这边刚松手,那匪头却呸地一声,喷了常豹一脸。这常镖头却是笑起来,收了水袋子道:“小娘儿好不懂事,这般田地要骨气何用,吃了水才是正经。”见人不理,也不再劝;悠悠然踱至一旁,自解了裤带掏家伙放起尿来。完了事稍整衣带,复上前问道:“小娘儿屙尿不?想是吊了半天,也憋得难过罢。”端详半晌,又笑道:“是我怠慢了,穿着裤子怎好放水?”说罢竟是捉了廖思平两腿,一把将裤儿给扯下了,叫人光溜着下半身子晾着。廖思平何曾受得如此羞辱,况且确让那姓常的说着,腹下正有水涨,苦不能泄,不敢太过动作,着实紧要难堪。内外受敌,只觉再难承受;眼眶上一热,竟是冒下半个泪珠儿来。此时常豹又绕到后头,捞了他两腿,分开了作个小儿把尿的架势,凑在了耳g道:“忍不得便尿罢,相公不嫌你。”廖有心挣扎,奈何本来手上痛极,叫他这么一架反卸去了腕子上的劲儿,着实好受不少;如此只得腿上暗暗借力,咬了牙任他把着。那镖头有心耍他,手上时抬时放;廖思平挣扎一阵,不觉间已是自去迎他动作,以寻个好受。如斯片刻,忽觉着后头一个热硬r杵顶上了屁`眼,不由得x眼一缩,身上一颤,带了哭腔儿骂道:“好你个浑货,要杀便杀要打便打,却还要弄你那腌臜玩意!”常豹在后头已无暇应答,只闷声将个大屌抵在那屁`眼处一阵磨蹭,不多时便有些儿y`水自j道溢出。待那x门处更滑溜些,乃使g`头稍挤入内,挺腰连捣几回,渐闯渐深;稍后复加力顶送,r杵尽没其中,疾入徐出;不多时便是来去自如,行路紧腻,大抽大送,爽利难言。廖思平叫他这样一弄,也无暇顾及那腕上疼痛,渐而只觉屁`眼内骚麻难耐,腹间尿意愈烈,胯下物事竟也蠢动变化,挺立起来。随那后头捣得愈狠,腹下愈满涨,前头也愈发热硬,正是个两面夹攻,内外同仇,直教人欲仙欲死。这当儿这匪头子早已失了骂人的力气,口中只剩吁喘;如此树林儿里方显出幽静,方圆内只听得一片呻吟捣r之声。时过二刻,廖思平已是耐受不住,脑中昏涨,耳有嗡鸣;加之y`欲冲心,四体尽失了控制,只把个屁股撅摆迎凑,浪摇不住。又觉胯下热涨难耐,纾解无方,扭动不止。常豹知他发作得厉害,乃贴身近前,一手探上那人`巴抚弄两把,自个儿身下更使了巧劲,于那r`x内前壁处疾捣数十余回。廖思平只觉屁`眼中餍足万分,骚意尽生,直冲腹前,妙不能喻,胯下物事更如有脉搏连连颤动;半晌终是yj肆溢,喷涌而出。
待他j水泄尽,后头那人复抽送起来。廖脑中混沌,但觉腹下尿意满涨,却遭j路阻塞,尚不能出,正是难受。那常豹怎肯轻易放他,一个猛顶,竟使其腹间紧迫,前路稍开,溢出些许尿水。这当儿廖思平方猛醒过来,忙夹了两腿抑之;奈何身后疾杵连连,实难相抗;只得眼睁睁见着胯间一泄如流,愈阻而愈发;后`x再遭冲撞,以至水势更劲,汩汩而出,久不见止。这边已是羞愤难当,怒不能言;那常豹反更快活,吁喘间不忘揶揄道:“好个不听话的小儿,把了这许久才肯尿,看来是我催的不够哩。”言罢复摆腰冲撞。他这边每一顶送,前头的便再多尿一股;如此一捣一泄,压榨十余回,方沥尽了。常豹亦觉极乐将至,`巴上搏动阵阵,如处仙境;乃狠力捣杵几回,终是将那y物尽数泄入了廖思平谷x之中。
喘歇片刻,就见树上吊着那人已是打了蔫儿,闷声不吭如失了魂儿一般。常豹忙解了绳子将人放下,又给套上裤儿,放柔了声道:“可是给弄得疼了?”却道时迟那时快,廖思平一个打滚儿便起了身,飞起鞭子抽在了一旁立着那马匹身上。马儿受了惊便往山下头跑,姓常的一时拦得不住;廖便趁机钻入了深林之中,拣小道儿竭力飞奔。再回头时终是不见了追兵,才得歇上半刻。却说这廖思平方才夹着屁股闷头逃命还未察如何,此时但觉腰间酸痛,屁`眼内湿腻黏滑,难受不已;只得绕至山后一个小河边上,欲稍作清理。待褪了裤子一,才知后头j水已沿着臀缝子流了满腿,不由又是心中怒骂,捞了几捧水来胡乱抹洗了事。
第五回
话说廖思平回了山中,实在浑身不适。有几个前来询问的跑腿小贼,都叫他骂走,回去传了原话与众人道:“爷爷没事,困了要歇,谁也别来吵嚷。”而后那匪头是钻回了自个儿屋内,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得是昏昏噩噩,廖思平只觉脑中混沌,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烫,将醒不醒,就这么着直拖到了天黑。忽觉着后窗户一阵响动,紧接着便是有人的蹑脚上前的声响。廖思平挣扎着欲醒过来,却是还未睁眼就已叫人压在身上,一只大手给捂了嘴。这回总算彻底睁开眼,就见上头那人脸挨得极近,压了嗓儿道:“娘子怎的身上这般烫手,受了风寒不成?”
廖思平见了这煞星,是连挣动的气力也无,索x是破罐子破摔眼一闭头一歪,接着要睡。那镖头怎由得他不理,先只试了试额上热度,又伸手混个不住,不一会儿已将衣裳全给解开了。廖思平终还是气不住,抬脚要踹,结果自是叫人轻松给压了去。这回实在是力气使尽,再无办法,只哑着嗓弱声道:“你怎个寻来的?若要辱我,不如直接端了我老窝更便利。”那镖头手上一顿,回头乐道:“又不是官差,端你老窝做甚?”一边扯了人外裤道:“我白天里跟了你找着这地方的。”再往大腿缝儿里上一把,道:“怎烫成这样?早知当时就该捉了你,省得在那破河里头冲洗遭罪。”
廖思平惊觉原是叫人跟了一路。一想那丢人现眼的德行叫他瞧了去,脸上顿如火烧一般,扭过头去又不做声。常豹怎能任他清净,硬是将人扳过脸来,嘴对着嘴道:“吃了药没有?”廖思平欲躲,却又不愿输了阵仗,反梗起脖子道:“哪有甚么药,过两天就好了。”常豹闻言眉头一皱,将人翻过身去,照着r厚那处啪啪就是两个巴掌,边教训道:“病了就当吃药!”完了又自觉理亏,趁着那边还未发怒,忙揽过人来嘿嘿笑了两声道:“说来还是我害的,娘子打我罢。”廖思平气得直抖,啐他一声,话也说不出。常豹也不再多言,起身来点了边上的油灯,自随身褡裢内出些个常备的药丸子来,拣两个治风寒的,凑上前去要喂。
那边油灯一亮,廖思平稍眯了眼睛,再瞥常豹一眼,倒是全然发不起火来。他自知生的白弱,本就向往镖头那般的英武相貌、j壮身子骨儿。再加上叫人捅了几回,要说没舒爽那是假话,如此一来瞅那浑货也不觉那般厌烦了。想到此又自觉着果真是脑袋烧糊,才生出这些驴蠢的念头来,送上来的药丸子也不躲,愣愣呆呆任人给喂下了。常豹见他如此听话,倒是奇怪,急道:“莫不是脑袋烧坏了?你待着莫跑,我去拿水来。”乃自门边水缸内舀些水,浸了手巾来给他擦身。一着凉水廖思平不由哼哼,躲个不住。常豹没擦上两下子便忍得不住,扔了手巾道:“这玩意没甚用处,还是我替你发发汗罢。”言罢自褪了衣裳,伏到那匪头身上便要给人发汗。底下人伸了手推他,他这才瞧见那手腕上头好几道血印子,正是白天给捆的,不由是有些心疼,嘴上仍揶揄道:“到底是细皮嫩r咧。”手底下却放轻不少,r贴着r将人搂了一个严实。廖思平自知是拗不过他,只得迷迷糊糊任那爪子在屁`眼里头鼓捣,不多时便给拱起邪火来,直觉后道虚空,将两条腿勾了那人,哑声道:“你那驴货是摆设不成?还不塞来,渴死爷爷了。”常豹挑眉笑道:“是不是摆设你可最清楚。”乃提了r杵猛然一送,喂入x中,摆腰杵捣起来。如此翻来覆去折腾许久,至泄j时,二人皆已是热汗淋漓,头昏意乱,不知魂飞何处。
这廖思平发过了汗,喘上一阵,倒是清醒些个。正觉后头黏腻,那镖头又搂着他不放,身上燥热,乃踹了人自个儿要下床去。常豹觉了怀中人扭动不止,忙起身来将人按在原处,低声道:“莫闹了,我给你收拾。”而后披了外卦跨下床去,使水盆舀了水,架在屋角处一个小炉子上烧着。待水开了,便盛一小碗慢慢喂与那匪头喝;剩下的又兑成温水,替他擦洗身上。廖思平往常身边儿一众chu人,虽着他言听计从,却从未有过这般伺候,不由是浑身不自在,脸也红了,chu声道:“你也耍够了,又不捉我,还耗着作甚。”常豹见他别扭,只觉可爱,搂了人逗他:“娘子受寒发热,自当悉心照顾。”那匪头还要回嘴,却忽得咕噜一声腹中作响,原是打清早饿到现在,胃中空空,闹起事来。这边不由又是脸上一红,常豹见状笑道:“可委屈娘子了,等我片刻就来。”说罢踏了窗棱子往外一钻。
廖思平心里头真叫个意气难平,胡思乱想不住。好在那冤家不多时又自窗户翻将回来,手中端了一小盆粥,放于炉子上温着,才又搭话道:“你们伙房里头都没甚剩下,先凑合吃些粥罢,改日给你送好的来。”那匪头哼一声道:“你倒连伙房都清了。”常豹腆了脸笑道:“不止伙房哩,整个山头都清了。还知道你这住处与其他匪贼离得远些,有啥动静也不怕人听见。”那边闻言气结,索x使被子蒙了头去;不到半刻又叫常豹给掀开,端了粥来喂他。廖思平虽说是摆出了难看脸色,倒也不怕人伺候,一口一口吃得乖巧;一时间竟是个和乐融融的光景。
待吃完了,廖思平犹豫半晌,正待开口,却叫那镖头迎面使被子捂了一个严实,压在了床上道:“娘子好生歇着,老爷先回了,待你身子好了再来捅你。”言罢吹灭了灯,钻出窗去,转瞬又不见了人影。留下廖思平一个,心里头满不是滋味,翻来覆去想骂人;倒是身上实在困乏,不多时又沉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