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燕铁衣第22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更摸不着头脑了,我不就吹了三首曲子吗?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跟我打了一架似的。
“小妮妹妹果然是才女。三曲下来,姐姐竟从未听过。”江萍开口了,话里的酸意让我老远就感觉到了。
我后退一步,笑着摇首:“姐姐谬赞了。”离你远些吧,烽烟真重!
“难怪燕大哥如此着紧妹妹。”她紧接着一句更是让我想抓头了,刚刚出了会神,没仔细听你们说话。怎么才一会儿时间,我就有种跟不上时代的感觉了。燕铁衣怎么个着紧我了?你这话说得未免太酸溜溜了吧。我还觉得燕铁衣更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呢!
询问地看向燕铁衣,他深黑的眼眸如翻腾的海水般,各种情绪纠杂在一起。见我一脸的迷茫,他看起来童稚的脸上突然漾起了淡淡的笑意, “小妮,你吹过的很多曲儿,我也未曾听过。再吹一曲吧。”
我听话地横笛唇前,略略思索了一番。选择了吕方的“朋友别哭”。眼前的情况看起来颇为诡异,我还是不要吹什么情歌之类的吧。
一曲吹完,江萍听得有些痴了,“好伤感的曲子,却又有淡淡的温馨。小妮妹妹,这些都是你自己作的吗?”
我无奈极了,所以说,我才不喜欢在古代人面前现这些。只是,现代歌曲更容易表达内心,而且好听好记。我总是不小心就露出马脚。“姐姐莫要笑小妮,这些都是我以前捡的一个谱子里看到的。我哪有如此才情,能谱出这等曲子来。”我没有厚脸皮地将这些功劳邀于己身,只能将以前曾用过的一个谎言又搬了出来。
江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青河。我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刚才就不要走,赖在旁边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似乎,我漏听的那一段,跟他们两个人现在的态度有关。
突然听到燕铁衣的轻笑声,我转头看过去。见到他眼睛已经恢复了澄清,倒是见我望过来,笑意更深了。“这首曲子有名儿吗?”
我真的搞不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哦,有啊,叫朋友别哭!”
刚说出来,突然见到江萍泫然若泣,泪珠儿仿佛已经忍不住了。我微张着嘴,呃,我说错了什么吗?
燕铁衣仿佛有些憋笑,他轻咳地转过头去,欣赏另一旁的风景。留我跟江萍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着江萍脸上带的轻愁与哀怨,而且那一副你就是原凶的表情。我真的好想转身就走。你们两个搞什么名堂啊!可不可以透露一些,就我一个人迷糊着,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突然传来水花搅动的声音。我赶紧转过头,我真是受够了这种大小姐。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一点都不利索,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根本不适合我玩。
咦?那是一艘豪奢鲜艳得极为惹眼的船。雕成龙形的船首船尾高翘水面,没有风帆,只有下层两弦的十六只扶桨划动。上头的一层,则是如同宫顶般的飞檐舱房。花窗锦帘,雕镂精细;船首船尾,各有垂手肃立着的四名黄衫软帽大汉。舱房四周花窗敞开,锦帘高卷。里面坐着四个老少不同,俊丑各异的人物,正在围着一张描金矮几浅酌低饮。
我第一个感觉便是,暴发户装斯文。这艘船真是漂亮,若再加些轻纱粉黛,就跟河上里流动的妓院花船相差无几了。真是没有水平!眼角儿瞧到江萍的脸色有些发白。原本一直要哭不哭的脸突然变得有些慌张和僵硬。她极为轻细地哼了一声,半侧过脸去,不再注视那艘来近的舟舫。神态中带有三分不屑的意味。
我眨了眨眼睛,貌似中间有八卦。“这些人倒真是风雅,泛舟碧波,临窗小饮。果然会享受!”
江萍唇角一撇,轻蔑地道:“小妮妹妹弄错了,他们只是一些穷极奢侈,游荡逍遥,仗势横行乡里的纨绔子弟,以及一干趋炎附势的小人而已。”
哦?这么清楚?“姐姐莫不是认识他们?”
江萍冷冷一笑:“是的,我认得他们。”突然,那艘花船突然止住前进之势,稳当平顺地向岸边靠来。江萍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突然急切地说:“燕大哥,不若我们先回去吧?”
你抓着燕铁衣先回去干什么?“姐姐怎么突然急着回家了?”
江萍的模样有些不安,又有些焦虑,还带有一丝害怕。她匆忙地道:“他们不是善类。小妮妹妹,我们不必与他们打交道。”
我看向燕铁衣,这里可不是由我来做主。我们家老大在那里呢!燕铁衣微微一笑:“谁说我们要和他们打交道来着?”
江萍脸上飞霞,又羞又窘地道:“他们把船靠过来了,或者会对我纠缠不清。燕大哥,我们还是先走吧。”
我就觉得应该是这样。可是,燕铁衣若不肯走,我也不走。况且,我瞧了瞧燕铁衣的样子,他似乎不大愿意走。也是,这时他若走了,仿佛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他虽然表面平和,心底却傲气得很。他要走,也是自己想走。哪有这种忘风而逃的事情。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我朝燕铁衣一笑,您老人家看着办吧。
燕铁衣看了我一眼,眼里传来一丝温暖。“二姑娘,君子越让,小人越妄。这句话你明白吗?”
江萍羞窘地说:“可是,我不要为你增加一些无谓的烦恼!”
燕铁衣摇摇头:“保护女子,是武士天赋的责任与义务。怎么会是无谓的烦恼!”
江萍听到这句话,突然脸上泛起了惊喜。“燕大哥,你真的这么想?”我眨了眨眼睛,这句话有什么奇怪的吗?
却见燕铁衣淡然一笑:“二姑娘,这是燕某的职责。”一句话说完,江萍兴奋的脸突然又垮了。我有些傻眼地看她的脸变来变去,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奇怪得很。
正在三个人全部安静下来的时候,那艘花船已经靠岸了。舱房中的四个人,在四名黄衣大汉的簇拥下跃至坡底。看他们的身手,显然都是功力不弱的练家子。其中有一个面色蜡黄、凹目塌鼻的瘦小人物,更是在举手投足间,展露出一股沉浑精悍的味道。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家伙,功力与我相当。看来,这些人来头不小。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原著的人,应该知道这里的情节。不知道原著的人,回头我也交待清楚。
76、是在变相拒绝我吗
那四个人直奔我们这里。最前面的竟然是一个高大魁梧,长得算是比较端正的华服青年。其实,他属于粗豪型的男人,却偏偏在手上轻摇一把金骨丝面的水磨折扇,迈着斯文步走路。配上他那张略嫌黝黑的皮肤,感觉有些不伦不类。我觉得,他就是拿一根黑乎乎的烧火棍,都比拿扇子来得好看。
他的后面跟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红脸大胖子。我心中偷笑,怎么跟脑残一族有的比,花白的头发竟然扎着一条条的小辫子,如小蛇般盘在顶上。还有一个就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货色。那个功力颇深的瘦小男人在最后,仿佛压阵般。
他们大摇大摆地走到亭外,手拿折扇的高大青年扫了我一眼,眼中,呃,竟然也有惊艳。我抿唇一笑,呵呵,自信心大增啊!他直接无视燕铁衣,对我讨好地一笑,然后又冲着江萍长揖为礼,满脸堆笑地拉开嗓门:“二小姐,多久不见,真个是如隔三秋。自从半月之前登门造访,吃了二小姐的闭门羹后,害得我回到家里,茶饭不思,夜难成寐。不但身子益见消瘦,连神智也时而恍惚。上天怜我一片痴诚,竟于此时此地,巧遇二小姐,慰我相思,偿我心愿,岂不是前缘早定?”
江萍气得脸色发白。我却被他一番话逗得开心了,却又不好表达出来。这人还真是不要脸。以前,我以为骆志昂的脸皮够厚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上一个更厉害的。他被江萍拒见后,身子消瘦?哈哈,这么五大三粗的个子,配上黑里透红的脸色,壮实得仿佛能打死老虎,哪里像是他说的那么恶心。
他突然转而向我一揖:“这位姑娘好面生,是否刚到青河镇来?若不嫌弃,小生愿意一尽地主之谊。”转而向江萍微笑:“二姑娘的闺友,易某早该倾情相待才对。”
江萍再也忍不住了,她羞窘地打断对方的话:“易连顺,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教养。你若不怕遭人鄙视,也不替你易家祖上的名声着想。小妮妹妹,你不用理他们。”
我眨了眨眼睛,我本来就没想理他们的。况且,他们是来找你玩的。不过,我也有些不大开心了。易连顺刚才骨碌碌直转的眼睛贼头贼脑的,看得有些想发怒了。你若喜欢调戏江萍,我又没阻拦着你,干什么突然把我扯进来。而且,我讨厌这种自以为潇洒的男人。你要长得好看些,被调戏几句,我心里至少也舒坦些吧。都长残成这样了,竟然还敢装花花公子。真是马不晓得脸长,坐在屎上不知道屎臭。
这个叫易连顺的家伙仿佛是挨骂惯了,哈哈大笑,丝毫不见恼怒地涎着脸:“二小姐,我不是没有教养,更非不知羞耻,只是魂萦梦绕,相思太重。”
刚刚还觉得不怎么开心的我又被逗乐了。微微扭过身子,我努力地板着一张脸。这人好有潜力,那副猥琐的表情,都能比得上陈佩斯。你再给他一身行头,他就能直接上台演汉j了。
见燕铁衣看过来,我有些无奈地瞄了一眼那个易连顺。不是我笑点低,而是这个家伙太会搞笑了。燕铁衣微微摇头,神情中带了一丝宠溺。
江萍没注意到我们私下的小动作,只是气得一跺脚,脸若寒霜:“你,你简直不要脸!”她脸色苍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连我看了都忍不住心疼。眼瞅着那个易连顺一点都不在意,反而说什么若得以怜以慰痴诚,这张脸要与不要,已无相干。我真是长见识了,骆志昂,你真的对我太客气了。要是你敢这样对我,我早就跟你拼了。
旁边那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也上来凑笑脸。说什么易连顺与江萍的先辈曾同朝为官。现在后辈都在地方是举足轻重的仕绅大老,两人门当户对。这个易连顺看起来是个傻冒,其实还挺聪明的。竟然知道人财都要的道理。就算江萍貌不惊人,怕他也会穷追不舍吧。可江萍有钱又长得美,你让他怎么不心神俱迷。
嘴角已经不由地带上了一丝嘲意。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个江萍,我虽然不待见,但她眼光再差,也不至于要选择这么个假装斯文的大老粗吧。
听江萍在怒骂中我知道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叫什么小蝎子胡谦,那个脑残的老头叫蛇肥牛宝亭,剩下那个猥琐的瘦子一直没吭声,很有点高手的样子。
三个人唱作俱佳的表演起来,牛宝亭扮红脸,发脾气地说如果不是看在易连顺的份上,他就给江萍一个教训。胡谦假装拦住他,说什么万一失手伤了她,叫易大哥如何自处。然后易连顺赶紧出来演一出苦情戏。我下意识地在身上找了找,看有没有瓜子可乐之类的。人家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男人竟然也不惶多让。越来越觉得,前世我的生活在医院里度过,真是种遗憾。这种有趣的场面,在这里我时常能看上几出。貌似,跟燕铁衣在一起时,看到稀奇古怪的事情特别多。
江萍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了,心里觉得她蛮可怜的。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忍受这些男人,这些人,有道理可讲吗?若是我,直接挥剑就冲上去了。这三个人,不是我想小瞧他们,真是不够看的。唯一让我有些不放心的,倒是那个一直默不吭声的瘦子。嘿嘿,来这里这么长时间,我别的没学会,暴力倒是越用越顺手了。
最后,江萍猛然扭头,朝一直闲闲坐在旁边的燕铁衣说,“燕大哥,我们走吧。这些人实在令我作呕。”我叹了一口气,她眼里有些恳求。如果她的能力够,如果她够强,根本不用请求别人的保护。看来,不是未来的世界女人要自立,这里,女人也要自强啊。
燕铁衣笑吟吟地点头:“时辰是不早了,也该回去了。小妮,二姑娘,我们走吧。”
突然听到一声怪叫,我惊讶地回头,发现竟然是那个滑腔滑调的胡谦。他这是什么声音啊?“好呀!怨不得江家姑娘再三推阻,态度不善,原来竟是受了这个毛头小子的勾引教唆。只看这小子的一副熊样,就知道其中毛病,必是出在他的身上。”我揉了揉肚子,哎哟,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憋笑憋多了,肚皮会痛的。
那个易连顺仿佛突然发现了燕铁衣的存在。他像要吃人般大吼:“小兔崽子,你他娘的是什么人?”
还未等燕铁衣开口,我便接口道:“我们都是二姑娘的朋友。”想打架吗?跟着燕铁衣,我最不怕的就这些小角色送上门来解闷。这么大的靠山在这里,我用得着害怕你们吗?
见我开口,易连顺的那张怒脸突然又变为笑脸,我忍得身子抖了抖,最后终于憋不住笑了。他怎么不去演四川变脸啊!哎哟,笑死我了。
见我笑了,他神色间竟然有丝自得。只见假装斯文地问:“这位姑娘,不知道这个臭小子跟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也假装文雅地回答:“易公子,燕大哥与我同是江家的座上宾。”
易连顺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那个胡谦粘了上来。只见他连连拱手,“我听二姑娘称你为小妮妹妹。名字美,人也温柔。二姑娘若有小妮姑娘一半明理,易大哥可就幸福多了。”啧啧,这都能联系到江萍身上去,你的想象力果然丰富。
江萍气得嘴唇都哆嗦了:“你们,你们真是不要脸。根本就是一群下三滥。”
燕铁衣也淡淡地说:“小妮,回来。”
我乖乖地点点头,向燕铁衣靠过去。耳旁听到燕铁衣轻轻地说:“调皮!”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谁让他们骂你。我讨厌他们,所以想找个机会名正言顺地揍他们嘛!就算要打人,也要编排个名头,就是岳飞,不也被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嘛!
易连顺见燕铁衣一句话,我便不再理他们了。刚才本就怒火冲天,这会儿就变成暴跳如雷地吼着:“你们大家都看看,这个小兔崽子算是个什么玩意?胎毛未脱,||乳|臭未干,也不知是从哪个鳖洞里钻出来的。竟敢阻拦我易公子的好事。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易公子一定要把这个不成气候的混账东西抖散了,方能泄这口怨气。”
江萍怨恨地盯着他们,今天她的脸都被这三个笨蛋丢尽了。她本来就多得吓人眼泪此时更是有些泛滥了:“你们怎能不分青红皂白迁怒于人?你们都是一群不通情理的疯狗吗?”
易连顺这下更是炸了毛。他黑脸涨紫,口沫四溅地乱吼:“江萍,你竟敢背叛于我,暗地里与这野小子勾搭。你是存心扫我的颜面,抹我满脸的灰吗?”
我不乐意了。谁说燕铁衣与江萍勾搭了?刚准备反驳,燕铁衣却开口了:“易公子,先且不论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你与江姑娘一无名分,二无干系,三无交往。她厌恶你之极,你是凭了什么来指责她?莫非只凭了你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呃,这句话怎么说得有点暧昧。我刚刚的好心情已经不翼而飞了。
那三个笨蛋哪里会听他说这些,自然在一旁鬼吼鬼叫的。只见燕铁衣冲着易连顺一笑:“我说易公子,情感是双方面的事,尤其是男女相悦之情,更须出自双方,发乎本心,丝毫不能勉强。你对江姑娘一往情深,她对你拒之千里。你又何苦非要强求?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最为难堪,若再不知进退,纠缠不清,更是不足为取了。”
一席话,说得易连顺气得脸色由黑变白,也说得我的心跌落谷底。易连顺是如此,我又何尝不是。燕铁衣,你这是在变相地拒绝我吗?
77、最后一次机会
这三个笨蛋早就想揍燕铁衣了,燕铁衣跟他们说教,他们哪里听得进去。我之前的悠然自得全没有了。一厢情愿?不知进退?纠缠不清?紧咬下唇,我心里乱七八糟的。是不是在他心中,我也是这种人?他从未对我说这些重话,再不开心,也只是保持着距离。可我却不知好歹,死活就要跟在他身边。感情当然是双方的,当然不能一厢情愿。可他的温柔却被我当成了默认。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看着他轻轻松松地将牛宝亭与胡谦打发了,跟在后面的那四个黄衣大汉也躺下了。易连顺正在怒吼着向他冲过来,那个瘦子终于动了。他冷硬又阴沉地叫了声:“公子,且慢!”
易连顺停□子,气愤地大嚷:“尤老二,你这是干什么?快给我站开,我今天非要宰了这龟孙王八蛋不可!”
这个尤老二神色严肃地看着燕铁衣,对易连顺说:“公子,这一位可是不露相的高手。我们切莫冲动急进,再招闪失。让尤某人先行摸摸他的底细再说。”
感觉得出易连顺很倚重他,果然不再冲动了。燕铁衣淡淡地说:“朋友,你该不是出身大凉山黑发白眉宫老怪宫不礼门下的那位黄面仙猿尤老二吧?”
尤老二略觉意外地一怔:“江湖上知道我的人并不多,你却是从何处听来的?”
燕铁衣笑而不答,只问他怎么会替姓易的纨绔子弟干起保镖护院的差事。尤老二并不以此为忤,反而面无表情地说,人各有志。他想知道燕铁衣的身份,燕铁衣自然不肯。我当然知道为什么,为了这种事与易连顺这类角色动手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他有些面上无光。
站在旁边看着,我觉得真不知道该如何做。拂袖而去,还是冲上去跟这个什么尤老二大打一场以此泄愤。可不管哪一种方式,我做来都不恰当。纠缠不休,呵呵,说起来,七年来,我对燕铁衣还真的是纠缠不休。心里厌恶骆志昂的死缠赖打,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燕铁衣没说讨厌我,没说不让我跟着,我还真就当回事了。以为自己有机会。果然期望越高,失望就越重。
他们再说些什么,我都没怎么注意。呆呆地看着青河碧绿的流淌的清水,一时间,心冷如灰。嘴角溢出苦笑,其实,心中一直不安着。打从燕铁衣见到江萍开始,我就开始打退堂鼓。我当然不甘心,我付出了这么多年,却抵不上他们相视的一眼。可是,感情若是能讲究公平,就不叫感情了。还能留在江家,是给自己最后的一次机会。目前看起来,似乎我没有什么希望了。既然如此,我不不如识趣些。不用让燕铁衣开口,自己主动离开吧。可是,可是一想到以后要永远都不见他,我就心痛得仿佛连眼前都是一片灰暗。心中空空荡荡的,整个人仿佛飘浮般没有个着落。他已经在我生命留下了烙印,想要连根拔除,只怕到时候,我的心连个完整的形状都会没有。
一股酸涩涌了上来,我咬紧下唇。再等一会儿,杨语妮,别急,再等一会儿。如果事情最后真的无法挽回了。再不舍,再不甘,你都要放弃。真的,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到时候,你一定要谨记诺言,别出而反尔。如果这样做,别说徒惹人笑,就连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的。
眼角突然看到江萍带有喜色的表情,我微微地笑了。江萍,你果然比我命好。
与尤老二交涉未果,燕铁衣只能与他开打了。一个受聘于雇主,一个为了护花,两人立场不同。确也没什么好说的。结果只是可想而知,尤老二输了。燕铁衣早就说了,即使是他的师傅宫不礼来了,他也没什么畏惧的。
一招退敌,没见血。燕铁衣站着,尤老二扑了过来。他抬手便扬起了剑气刃芒,连武器都没让尤老二看到。这个瘦子冷汗直流,易连顺不知进退,差点逼得他要上前拼命了。倒是那个小蝎子反应比较快。知道尤老二肯定不敌,于是劝说了几句。易连顺便扔下几句狠话,灰溜溜地离去了。
他们走后,我眼瞅着江萍含情脉脉地对燕铁衣说:“谢谢你,燕大哥,今日全亏了你!”
燕铁衣回以一笑:“这原是我的责任。二姑娘不必多礼。”
我敛眉低笑,静静地站着,一声不吭。
回来时,我们的排列变为燕铁衣与江萍并肩而行,我则跟在后面。我一直保持着浅笑,乖乖地当个隐形人。眼看快走到镇南角大街了。江萍侧过脸来,对着燕铁衣盈盈笑道:“燕大哥,你在想什么?”
燕铁衣眨眨眼,“没想什么啊?”
“那为什么一路上都没听你说过一句话?”江萍有些疑惑地问。
燕铁衣看了我一眼,我微微一笑。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不悦,却转过头对江萍说:“我只是在静静地感受着青河镇的美丽。”
江萍有些羞涩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因刚才的事情而看轻我呢!”
我悄悄地放慢了脚步,与他们拉开距离。这个时候,我再凑近一些,不太适宜了。
“怎么会,二姑娘多虑了。那些人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你确有值得吸引异性的能力。”燕铁衣摇摇头。
江萍羞怯怯地说:“燕大哥,你在揶揄人家!”
燕铁衣笑道:“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我真不是故意偷听的。可是,我放慢脚步,燕铁衣的脚步也慢了下来。江萍的脚步自然也跟着慢了起来。结果,该听的,不该听的,我还是全部听到了。看到江府就在前面了,只要转一个弯,就走到大门前了。被我拖着,大家却越走越慢。
江萍突然道:“燕大哥,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你出手。好精湛凌厉的剑法,只见光闪风寒,几乎连你那柄剑是什么样子我都没看清。燕大哥,你在剑术上一定经过长久的苦练吧?”
燕铁衣笑道:“何止是苦练。早年恨不能把身躯与剑锋融为一体。那时候我不仅是在练剑,更等于在迷剑。其实,剑是活的,我仿佛能感受到它与我的神识交流。”
江萍睁大了眼,讶声道:“好奇妙啊!”
我眼神微微一转,便明白他的意思。兵刃真的练到了一定的时候,所有的性能、感触全被主人了如指掌。明白自己用什么样的力道,什么角度会达到什么样的效果。那种心神贯通的感觉,确是外人不能感受到的。不由地摸上了我的银虹。不知道,未来有一天,我能不能也可以有这种感受。
燕铁衣在我碰触银虹的时候看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朝他微笑。江昂果然说得没错,我再不开心,心里的事再多,总是习惯性的用笑来掩饰。在这个世界里,我哭的次数屈指可数。微笑,已经成为我的本能了。
感觉到燕铁衣的眉头微皱,眼中的不悦更明显了。我笑得越发真诚。不需要被他看出什么,不需要再给他带来困扰。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我又何必再给他添心烦。却见他眉心并未舒展,反而冷冷地转过头去。
我心中讶异,他怎么了?街上一条窄小的横巷里,有一阵低弱的哭告声隐隐传出。声音似乎是在强行抑制,不走近根本听不到。江萍的笑语突然噎住,她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燕铁衣淡然问:“有什么不对吗?”
江萍朝巷中一指,悄声道:“巷子里似是有人在哭泣。燕大哥,你没听到?”
燕铁衣静静地道:“我听到了。这有什么奇怪的?世间充满悲欢离合,无时无刻都会有人哭泣。”心里明白,燕铁衣是不想多管闲事。其实,我心里也丝好奇。若是我一个人,没准会过去看看。不过,瞄了燕铁衣波澜不惊的脸,心中有丝明悟。估计他是听出什么事情了,这才不愿意过去。
江萍娇嗔:“看你说得这么轻松。燕大哥,你平时行侠仗义时,难道次次都要人家主动到你面前央求你,你才肯管?”
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姑娘,有些,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其实你看不惯,大可自己过去。拉着燕铁衣,是想显示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吗?依然没开口。若是平时,我肯定上去解围了。可是今天,我偏不想这样做。我倒要看看,燕铁衣如何处理。
只见燕铁衣淡淡地说:“打抱不平也要看环境与时机,江姑娘,天下的不平事太多,但性质轻重大有不同,岂能事事都管!巷子里的这一位,可能只是受了点小委屈,独自躲在僻静处宣泄一下积郁也未可定,我看我们就不必惊动他了。”
侧耳静听了片刻,江萍道:“这个哭声十分苍老,仿佛是个老人在央求着什么。”
燕铁衣耐着性子道:“大概是个受了媳妇怨气或者和老伴刚吵完嘴的老头儿,在那里自言自语吧!”
心中虽不喜江萍的行为,但也忍不住好笑。燕铁衣性子真好。明明不愿意去,却不正面拒绝。可惜他的心思明摆着没传达过去,江姑娘今天兴致特别好,看来是非要管这个闲事不可。叹了口气,八成他以前也是以这样的态度对我吧。见到江萍我才知道,自己以前无知任性到什么程度。看了看江萍,怕是跟她一般,惹人生厌吧。
78、让我帮帮你吧
见江萍死活不肯挪步,燕铁衣无可奈何。“好吧,我们进去看看再说。”
江萍心喜之下,向燕铁衣伸手想拉出他的衣服。燕铁衣巧妙地一个侧身,让她的手仅碰了到自己的衣服后,便滑了下去。既没让她难堪,也没让她真的抓着自己。我心底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过去。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个时候若是离开,也太过明显了。
江萍没发觉燕铁衣的动作,反而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是一位见义勇为的好人。”
燕铁衣摇摇头:“希望你待会还笑得出来。”
这条横巷还真大。在一扇栽着两株柏树的红大门前,一个六旬左右,白发苍苍的干瘦老人,正跪在地下哀哀哭泣。他穿着一袭宽大陈旧灰布长衫,正对红门跪着,满面涕泪纵横,而且额角面颊等处,乌青瘀血。他一边哭,一边苍哑悲切地在央求:“求求你们,放了我的孙女。她还小,还不懂事,我造的孽已经够了,不要让她跟着受罪。求求你们!我欠的债一定会还给你们的,求求你们把她还给我!”
欠债?孙女?这个老头是不是把孙女给赌输了?我心中冷哼!这么一大把年纪,竟然还迷恋赌博,输了银钱便罢,竟然还把孙女给赌出去。如果高利贷不是强行把他孙女抢来抵债,便是他写了孙女的卖身契。
突然紧掩的红门突然启开。两个腰粗膀阔,斜眉瞪眼的汉子跨了出来。其中一个恶狠狠地咆哮:“黄老头,你他娘是真正不想活了!从你跑来这里嚎啕,已经有个把时辰了。方才一顿狠揍,还嫌不够是不是?”
老人连连磕头,呜咽道:“二位大哥,我在人世间只有这一个孙女。我欠你们的赌债自当连息奉还。求你们放了她吧。可不能为了我这老糊涂造的孽,害了她一辈子啊!”
两个大汉破口大骂。我听了一会儿,算是明白了。竟然真的是这个姓黄的老头签了孙女的卖身契。冷冷地看着他在地上哭得老泪纵横,我鄙夷至极。你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这么糊涂。都说五十知天命,你却沉迷于赌博。此时方知后悔,有什么用。那两个大汉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人家又没拖着你来赌。纵使他们在赌桌上骗了你,那也是你的贪婪造成的。
其实,我不该如此冷漠。若是我刚穿越过来,肯定会与江萍一样,打抱不平。可是,我毕竟不是警察,不是政、府。在这个赌坊与妓院的存在都是合法的时代,你让我如何去同情他。毒赌黄,三样至毒,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后悔终身。在不同的时代,我只能改变自己去适应。我还没无知到,改变这个世界来配合我。
江萍大起怜悯之心,她低促地道:“燕大哥,这位老先生好可怜。我们得帮他一把,不能眼睁睁地看见他家破人亡,陷入绝境。”我心中也挺矛盾的,若是我见到这种情况,没准一把将这个黄姓老头扶起,问他欠了多少钱,然后帮他还了赌债,救了他的孙女便罢了。可是,若扯上燕铁衣。看着他冷漠的脸,我明白他压根不想管这件事。他也是赌坊老板,他从来不同情那些因为贪婪而将自己推入万丈深渊的人,不然,也不会做这行了。
小退几步,我离得他们更远些。看到江萍小声地请求着,燕铁衣最终还是走上前去,喊住了准备将黄老头拖到门内殴打的两个大汉。心里明白,他可能只是不想抹江萍的面子,毕竟这个姑娘也算是他的朋友。可我心里还是禁不住阵阵泛冷。眼瞅着江萍一件件地做着让燕铁衣破例的事情,我怎么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远。我该怎么办?告诉他,不许看别的女人一眼?告诉他,我很嫉妒?我摇摇头,凄然无比。我没有这样做的立场。
再继续下去,我会看到更多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要像一个胆小鬼一般,懦弱地逃走吗?可是,我没有自信,我连他心中对我到底是什么看法都不知道。轻轻地摇摇头,与其看到他对别的女人许下承诺的那一刻,我宁可是自己把他送走。
没有丝毫悬念,燕铁衣轻松地放倒了那两个大汉。也是,这两个连称得跑龙套都不算的角色怎么可能有杀伤力。江萍兴奋极了,脸上都是艳丽的笑容。她瞟了我一眼,与燕铁衣娇声说:“燕大哥,你真行!”
燕铁衣淡淡地说:“先别夸我,人已经救了,是否到此为止?”
江萍忙道:“不,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燕大哥,这位老先生的孙女还在那帮歹徒手里。”
燕铁衣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有忘,我只是以为你已经尽兴了。”
江萍怔了怔,有些委屈地说:“别挖苦我,燕大哥,我不是为了好玩,我只是想帮帮他……”
燕铁衣神色间有些忍耐。看了静静站在一旁的我,幽黑的眼睛里又翻涌起复杂难明的情绪。我微微一笑,你是要我帮忙解围吗?
我走上前去,蹲在黄老汉身边。“老先生,你赌输了多少银子?你的孙女又被你当多少钱给卖了?”言辞间,我并不客气。今天若不是遇到了我们,你就是死了也没人会理你。你需要受到一点教训,戒掉赌瘾。这点小小的轻侮只是让你记得,并不是每一次,你都会遇到好心人。天上掉馅饼的事能有一次,就已经是你前辈子烧了高香。
江萍见我询问,也跑过来连连安慰:“老先生,你先莫哭,你不把事情说清楚,你让我们怎么帮你。”
黄老汉激动地哭泣着:“两位姑娘,说起来,真的怪我不好。我性喜赌博,把一点积蓄和赖以为生的买卖全输了干净。我不甘心,老想翻本,最后输得一贫如洗,负债累累,连告贷都无门。最后,画了个字据,将我唯一的小孙女抵押了三百两银子。原打算多捞几文回来……”
“结果,你连孙女都输了。”我冷冷地打断他,“你孙女今年多大了?”
黄老汉愧疚地说:“她才16岁。”
“你的儿子呢?”
黄老汉突然捂脸哀嚎,“他们死得早,是我一手将她扶养大的。我平时除了照顾生意,只晓得赌钱,总是把孩子冷落在家里。直到输光了,我才像醒了这场恶梦一般。他们给我还账的期待是三天,我发了狂的四处奔走,可连一文钱都借不到。最后,他们把孙女抢走了,任我如何哭泣,如何跪求,他们全不理。”
江萍怆然道:“好可怜……”
确实很可怜,可是却是由你自己造成的。“老先生,你知道你的亲戚为什么不借钱给你吗?”我继续问。
黄老汉哭得浑身颤抖,“我欠了他们好多钱,他们再也不敢借我了。姑娘,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再问了。我再也不赌了,我只要我的孙女好好的。我只要她不帮我背受这些罪孽,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如果这个孩子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我如何去见她在黄泉下的爹娘啊!两位好心的姑娘,求求你们帮帮我吧。我愿意以命相抵。”
“你共输了多少?”我顿了顿,压下泛起的同情心。今天的难关如果太好过了,他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必须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才对。
“我在这里共输了一千七百两银子。”黄老汉抽抽涕涕地说。眼睛看着我,仿佛泛起了一丝期望。
“如果我帮你还了钱或是解决了困难,你的孙女必须跟我走。所以,你的债权人变成了我。只要你一天还不清债务,她一天就只能给我当丫头。这样,你也愿意吗?”我淡淡地问。那个孩子留在你身边,你迟早还会把她卖掉的。还不如跟着我,至少,我们家不会虐待她。
黄老汉怔了怔,突然向我磕头,“姑娘,只要你肯将她救出这个虎狼之地,老汉也愿意用余生来报答姑娘。”我失笑,我要你干什么?给我们家砍柴啊?万一你赌性又起,我把你赶出去吗?虽然让你的孙女离开你是残忍了些,却对你是个惩戒。
“不必了,老先生。我们家不想再养一个闲人。”我冷冷地拒绝他。
“小妮妹妹,这,不太好吧。帮人怎么可以这么功利?不求回报,真心付出,才是做善事。”江萍不赞同地看着我。黄老汉在一旁畏畏缩缩,想开口又怕我们撒手不管。
我没理她,转头看向燕铁衣,“燕大哥,您就帮帮他吧。”反正你迟早还是会顺着江萍的意,不如我暂时先收留那个丫头。就像江萍说的,帮人帮到底。既然要给予帮助,不如一并儿除去隐患。
燕铁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直在他眼中翻涌的情绪并未退去,反而越演越烈。他冷冷地开口,问黄老汉:“老丈,眼前的这户红门人家,就是那个赌场?”我有些莫名其妙,难道他不赞成我刚刚的做法?
他眼里涌出喜悦,连连点头。
“他们的头子是谁?”我问。
黄老汉忙道:“是本地的一个二混子,人家都叫他癞虎常涛。”话音刚落,只见那扇红门碰地一声完全拉开,门里十多个歪戴帽子斜瞪眼的人气势汹汹地一拥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嗯,仔细扫了一下,不是这章有问题。而是下一章,明天或许会晚更。请大家谅解。
79、怎么里外不是人?
一群人冲上前来,其中一个刚刚被燕铁衣揍得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