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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朵朵桃花煞 作者:千江映日
第76章
整整一周以来,陆偲每次给陆英捷打电话,对方要么说有事在忙,匆匆挂断,要么就压g不接电话。
假如他真的这么忙倒也罢了,怕就怕他是故意回避。
陆偲心知肚明,那天陆英捷专程来看他,却闹得那么不欢而散,归g到底都是他的错。陆英捷没有当场抽他一顿已经是天大的仁慈。
而现在呢,所有矛盾冲突的g源——梅凌这边他还没有理清楚,又想去纠缠陆英捷那边,这种做法真是太欠抽了,简直糟糕透顶。
可他又能怎么办?
除非已经无可挽回,否则如果叫他就这样放弃,那还不如让他再去被车撞一下。
人生在世……人生再世,总该为自己努力试试吧?
云震说过,一个人要对得起自己,首当其冲的问题只在于,想or不想。
说他自私也好,贪心也好,无耻也好,反正他就是想抓住自己想要的人,是非对错暂时管不得那么多了。
思来想去之后,陆偲决定再次求助他家司令大人,拨个电话过去打探情况。
云震说,最近陆英捷工作上的事务确实比较忙,但要说忙到连讲电话的空暇都没有,那倒不至于。
果然如此吗?陆偲暗暗苦笑。
后来云震询问他跟陆英捷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也无意隐瞒,原原本本从实招来。
云震听完静默片刻,问:“所以你现在是他们两个都想要?”
这话问得丝毫不含蓄,陆偲隔着电波都脸红了红:“呃,不……也不是,我不敢这么想。”
尽管他已经承认了自己同时喜欢不止一个人的事实,但他还是无法想象几个人都凑在一起的情形。
何况就算他愿意,其他人也不会愿意吧?又不是人人都像云震这么宽容大度,或是像沈晋瑜那么奇葩……等等!把云震算上倒也罢了,可这姓沈的家伙又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混进来的?
陆偲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脑海中甩了出去,接着说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放弃,我选择不了……要放弃哪一边。”
在最纠结的时候他甚至想过,如果那两边随便谁先放弃他,那他就不用这么为难了。
可如果真被放弃了的话,他恐怕又会郁闷会心痛会舍不得吧,唉……
听到陆偲的说法,云震低笑:“那目前看来,你只能各个击破了。”
“击破?”陆偲囧了一下,这用语听起来怎么跟打仗似的呢?
“怎么击?”陆偲好奇地问。
云震说:“英捷这边先交给我吧,你等我联络,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陆偲忙答应下来,之后云震还有会议要开,电话就先到此结束。
陆偲把手机贴在x前,闭着眼长舒一口气。
幸好,幸好还有这个人,无论何时何地,永远都这么可靠。
哎,他的云叔,他的好干爹呀……
他全身放松倒在沙发靠背上,蓦然注意到什么响动,睁开眼,才记起是沙发对面的电视机还开着。
这会儿正在播放一部古装电视剧,故事背景在g廷大内,主题就是g斗,各位皇子大作战,各路妃子大斗法,父子反目、兄弟阋墙,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狗血遍地。
话说,假如他把那几个人全部凑起来,简直堪称一座后g啊,那么云震必须是当之无愧的皇后,梅凌自然是雍容华贵的贵妃,而陆英捷则是……上得战场、下得龙床的将门宠妃?
——沈晋瑜?不好意思,你还是等来年选秀吧。
※ ※ ※ ※
不愧为陆偲的好干爹兼司令大人,第二天云震就来了消息,让陆偲到军区去。
陆偲驾车前往,这次不需要别人领路,自己知道怎么走。
不过,云震并没告诉他具体要到军区的什么地方,所以当他到达军区正门口的时候,云震的车已经等在这里,之后他只需跟在这辆车后面。
军区内除了普通军营以外,还有几片区域是高级军官们的住房,住房等级也会g据军官的品级来分配,譬如云震这种级别,住的就是小洋楼。
直到进入房子里之后,陆偲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云震带到了住处。
军部统一建造的房子,肯定不会有花里胡哨,外观朴素,内部同样简简单单,却也不失大气风范,给人很舒适的实在感,而且家具明显都是j心挑选过的,风格典雅,与整体环境相得益彰。
从外面看,这幢房子跟陆偲的别墅差不多大,或许还略小点。然而进到房子里面,不知是由于格局设计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感觉却似乎比他的别墅还要大,也更显得有些空旷。
陆偲不禁想问:“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会不会太冷清了呢?
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云震微微扬起唇角:“有空你可以来陪我住。”
“……呵呵呵。”
陆偲一时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憨笑几声,转开话题,“我哥呢?你跟他约好了吗?”
云震但笑不语,牵起陆偲的手带着他走,上到二楼,推开一扇房门。
刚进门,陆偲一眼看见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立即箭步上前。
“哥!哥?哥!”
连声叫唤,陆英捷却毫无反应,就像是睡得特别沉一般。
可就算睡得再沉,听到这么大声音也该醒了吧?
何况陆英捷睡觉向来警觉,完全是在特种部队训练出的风格,似乎体内始终有个机关在维持运作,一旦感受到外界有何异样,必定能够以最快的速度醒来。
哪会像现在这样睡得人事不省?
陆偲回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云震坦然回答:“先前我邀他来我家吃饭,给他喝了一杯水,水里下了药。”
说起来,陆英捷绝不是个疏于防范的人,只因为他和云震太熟悉了,向来彼此信任,不曾设防,才会被这么轻易得手。
“下药?!”
陆偲吓了一跳,转念想想,云震肯定不会用什么毒药来伤害陆英捷,所以大概是迷药之类的吧。
反正不管什么药,都令他非常困惑:“你为什么给他下药?”
云震说:“为了方便你。”
“方便我?”
陆偲满头雾水,朝床上看去,刹那间一股诡异的违和感从心头掠过,但又一时说不清楚,只好再度看回云震,“什么意思?”
云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东西,陆偲乍眼一瞧,以为是雨花石。再仔细瞅瞅,原来是鼻烟壶,壶内绘着j美的图案。
云震把鼻烟壶伸到陆偲鼻尖底下,说:“吸气。”
陆偲什么都没想就直接一吸,瞬时脑袋发昏腿发软,差点栽倒在地,所幸被云震扶住。
不一会儿,陆偲脚上的力气渐渐回来了些,但脑袋仍是晕乎乎的,有些头重脚轻,他不得不抬手托住额头:“这是什么?你给我吸的是……”
云震说:“给你助兴。”
“助兴?”
生理上的晕眩再加心理上的迷惑,陆偲整个云里雾里了,“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啊?”
云震笑了笑,伸出手,捏起床上的羊毛毯一角,豁然全部撩开。
原本被覆盖在毛毯底下的陆英捷随之曝露出来,陆偲这才看到,陆英捷此时居然是几近赤|裸,全身上下就只剩一条内裤而已。
“当你看到这个画面,你想做什么?”
耳中传来云震磁x无比的嗓音,陆偲的喉结上下滚动,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
眼下陆英捷躺在那里,浑身状态放松,肌r呈现出一种舒适而流畅的美感,两条长腿笔直又健美,内裤底下鼓起的厚厚一团仿佛呼之欲出。
更要命的是,他就这样沉睡着,一无所知,毫无防备,英挺帅气的面容平添几分单纯的孩子气,这幅画面简直叫人血脉贲张恨不得化身为狼——如果当下的情形不是这么诡异的话。
陆偲再次吞了口唾沫,猛地扭头瞪向云震,眼中充满不可置信:“你不会是想叫我……跟他在这里……就做那种事吧?”
云震淡淡一笑:“有时候语言已经起不了作用,就得靠行动来解决问题。英捷是典型的百炼钢,至于要怎么把他变成绕指柔,就看你接下来的行动了。”
说完,云震把一颗白丸子放在陆英捷鼻子底下,很快陆英捷的眉头就皱了皱,随即云震又把鼻烟壶凑过去,不到半分钟之后,陆英捷的眼睫开始微微颤动。
云震重新直起身,不再多说废话,直接按住陆偲的肩膀把他往前推。
陆偲的小腿撞到床沿,身体不稳地往前歪,抬起右腿往床上一跪,才把自己姑且支撑住了。然后,他把另一条腿也拖上床,膝行着往前挪动,距离陆英捷越来越近。
如今在陆偲的脑子里,虽然还留有一丁点儿理智,反复对自己说这事很荒唐,太荒唐了,可是身体却似乎已经彻底不在理智控制之下,就那么自动自发地做出了行动。
当他距离陆英捷越近,越能嗅到对方身上那种强烈的雄x荷尔蒙味道,浑身血y都开始骚动,尤其是两腿之间,当场就飞快地膨胀起来……
他想,他可能知道刚刚云震给他嗅的东西是什么功用了。
他舔了舔嘴,低下头在陆英捷唇上亲了一下,居然有种窃玉偷香似的奇妙滋味。
无巧不巧,他刚一亲完,陆英捷就张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陆偲眨巴眨巴眼,那表情显得格外无辜:“哥。”
陆英捷皱起眉,眼神中传达出深深的疑问:“小偲……?”
“哥……”陆偲回应般地又唤了一声,余音未落,就再次吻了下去,用舌尖顶开对方的双唇,钻进口腔里面,纠缠住对方的舌头,吮吸舔|弄百般挑逗。
陆英捷先前喝下的迷药效果尚未完全过去,又受到另一种药物的影响,可以说他此时g本搞不清状况,头脑空白,唯一清楚明白的一件事就是——陆偲在这里,陆偲在吻他。
陆偲,他的小偲……
有些东西也许真的纯属本能,他抬起手搂住陆偲的脖子,反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当这个吻结束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是气喘吁吁。
陆偲胯|下已经胀得不行,稍稍抬高身体以便脱衣服,在此期间,他的眼角不经意地瞟到有人走出了房间——
那人是谁?云叔?他去哪里?他到底在做什么……
陆偲脑中有个理智的角落在思考这些问题,而大脑其他区域则彻底忽略了这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落,只顾着驱使身体的行动。
全身衣物被他三下五除二脱得j光,紧跟着就去扒陆英捷的内裤。
大概还是迷药作祟,陆英捷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动,却不知到底是没力气动呢,或者只是神智混沌,一时间想不到要怎么动。
陆偲两腿分跨骑在陆英捷身上,把床头柜上早有准备的润滑剂拿过来,那是一种极度滑腻的粘y,陆偲倒了一大把在手掌里,先是涂抹在陆英捷的……。
接着又…………,一次次来回摩擦,过电般的颤栗在两人身体里流窜,相互碰撞,几乎撞出四溅的火花。
陆英捷终于也无法忍耐,似乎突然回复了力气,一把将陆偲抱起来翻了个身,压上去,分开他的双腿,…………。
陆偲禁不住闷哼出声,其实他还没怎么扩张足够,一下子就被强行撑开,那种痛苦不需要再用更多语言来描述了。
好在润滑很充足,并未发生撕裂,而且……之前他所吸入的药物,功效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得多,最初的痛苦很快就被急剧缩小,唯有那愉悦的快感无限扩大。
陆英捷甫一入巷,立刻就深陷在那不可思议的感觉之中,………更紧更火热的深度空间里去。
自制、自控、自持——所有词眼在这一刻都是虚无的,他就那样反反复复……,仿佛野生动物在自己的地盘里打下印记,迅猛坚决强横霸道地………,交相融合,如果现在有谁能嗅到这股气味的话,将会发现那是一种非常特别的、神秘的、独一无二的气味。
而这种独一无二,正是只有这两个人互相结合时才能创造出来的,彼此所有权的证明。
陆偲在欲浪里翻滚着,上上下下起伏跌宕,几近无助,他开始求助似的一遍遍呼唤对方,可那呼唤听起来却又更像是舒服的呻|吟:“哥,哥……”
“小偲,小偲……”陆英捷也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回应,伸出手,握住陆偲那只在无意识中紧捉住自己胳膊的手,抓下来押在枕头上,慢慢与他十指交握。
现在陆英捷的状况其实跟陆偲差不多,全身心只有欲望在疯狂叫嚣,已经完全腾不出意识去考虑除此之外的任何事。
当然,他也早已忘记之前跟陆偲闹过什么矛盾,只是跟循着最深处的本能,渴望他,占有他,疼爱他。
第一次高|潮来得很快,毕竟两人上次亲密已经相隔不短的时间了,单就生理上来讲确实都积了挺久。
还有另一方面,那神秘的药效也是功不可没。
陆偲连喘息都断断续续,貌似已经j疲力竭,但两只脚却还有力得很,把陆英捷牢牢夹住,仿佛不舍得他从自己体内离开。
过了一会儿,又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脸颊在他颈间轻轻磨蹭,闭着眼睛如同梦呓般呢喃:“哥,你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陆英捷毫不迟疑地回道。
陆偲:“你永远是我哥?”
陆英捷:“是。”
陆偲:“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会跟我在一起?”
陆英捷:“会。”
陆偲:“你爱我吗?”
陆英捷:“爱。”
也许是因为陆英捷答得太快,陆偲的思维还没来得及跟上,呆呆地又问了一遍:“你爱我?”
“我爱你。”陆英捷答道,连半秒钟的停顿都没有,显然压g就未经大脑思考。
事实上,在双重药物的作用之下,即使强悍如他,思考能力也受到不小的影响。
不过有些东西其实本就不需要思考,内心已经在第一时间给出了答案。
反过来,陆偲的状况也差不多,脑子恪醍懂,事先并没考虑过、也考虑不了应该怎么说,纯粹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谁知居然一不小心,就收获了一个最最令人喜出望外的结果。
他缓缓吸气,像是从喜悦中滋生出的神奇力量,他忽然使劲一翻身,反过来压到陆英捷身上,又快又准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哥。”
又亲一下:“我也爱你。”
再亲一下:“你也爱我。”
还亲一下:“谁都别想把我们分开……”
他每说一句,每亲一下,陆英捷的欲望就…………。
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陆英捷就扣住他的后颈朝下押,深深吻住了那张又可人又扰人的嘴,与此同时抓住他的臀部,直接………。
陆偲嘶声低吟,也已经完全兴奋起来。
刚刚才释放过一次,这么快就又如此兴奋,其中想必少不了那种药物的作用,但更主要还是人心使然。
彼此相爱,彼此结合,只要这样在一起,还怕将来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呢?
如胶似漆的唇舌仿佛彻底融为一体,甚至贪婪地连对方的唾y也要吞,吞咽到肚子里,居然也像是变成了一种春|药,催化着所有的官能。
陆偲只觉得体内堆积的快感已经到达极限,却又一时释放不了,于是疯狂流窜,随着血y流经全身,甚至要从每个毛孔中飙s出去般。
然而另一方面,他却又不由自主地扭腰摆臀,总是想要得到更多,渴求更强烈。
现在他的身体里就像有个无底洞,必须不断填充,直到完全填满为止,否则他就会一直朝这个洞里坠下去,坠下去……
两种矛盾的感觉在体内相互碰撞,简直叫他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明明腰和腿累得快要断了,却怎么都停不下来,如同被上了发条似的,不转动到尽头决不罢休。
怎么回事?这可怎么办?这样下去他该不会“过劳死”吧?
恍惚间,一股淡淡的烟味从鼻端飘了进来。
陆偲迷茫地转过头,只见云震斜倚在门边,已然脱下军装外套,里面穿的还是军服衬衣,却没有像平常那样全部扣得严严实实,最上方的两颗纽扣解开了,在某些角度下能够隐隐看到锁骨。
他的体型不算瘦削,锁骨却非常突出,有一种近乎犀利的x感味道——尤其是当他穿着这身军装制服的时候。
此刻那股烟味就是来自他的手指间。
作者有话要说:云叔来干嘛……你猜?(≈ap;gt;w≈ap;lt;)
河蟹号:【drivecrazy】
第77章
这东西是之前别人拿(鼻烟壶里的)药时附赠的,材料是某种带弹x的胶质,只有手指头那么chu,长约二十公分,乍看上去就像是一颗颗小珠子串在上面。
云震在床沿坐下来,俯身在陆偲的耳朵上亲了一下,问:“小玫瑰,你想要什么?”
陆偲瞪大双眼,脑子好像……不,不是好像,是g本已经不够用:“我……我想……”
“你想要舒服,是不是?”云震截过话。
这正是陆偲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话,他听了之后恍然大悟,傻兮兮地点头。
云震了然一笑,把手里那g珠串………。
此时陆英捷的…………,陆偲不由浑身一颤,张大了嘴,却没能发出丝毫声音,似乎在喉咙那里就堵住了。
陆英捷也感觉到…………。
“啊……唔……”陆偲的声音终于从喉咙里突破出来,闷哼着连连摇头。
不要,不能再这样,他已经撑不下了,会被挤坏吧……
心里这么哀求着,口中却无法组织出完整的言语。
他想挣扎但又不敢乱动,一手紧紧扣住陆英捷的肩头,似乎是想向他求助;另一手则抓住了云震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指,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云震会在这里,为什么要做这些事?陆偲已经完全无力思考,他只知道自己真的快要坏了……
他的身体里一定有什么东西不对劲,真的真的很不对劲。
“云叔……”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似有似无的哭腔,听在云震耳中,唇角的弧度翘得更高,捏住他的下巴把脸转过来,一个温柔的吻覆盖而去。
陆偲脑际轰然一响,瞬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觉得一片片惊涛骇浪般的皮疙瘩从全身扫过,所过之处留下战栗的酥麻感,久久不散。
看着这样一幕,陆英捷眼中光芒闪烁,隐约浮上了类似于困惑的东西。
为什么云震会在这里,为什么要做这些事……这些疑问其实他也有过,在心底留下了一丝迷茫。
仅此而已。
自从与陆偲确立关系之后,尽管从未正式谈及,不过,云震和陆偲之间关系不简单,他是早就知晓的。
也许潜意识中他已经有所觉察,甚至预料到了什么,所以眼下看着这样的画面,居然也没感到多么吃惊,就连气愤难过都不会了。
或者这么说吧,现在的他已经分裂成两个他。
一个他身在局外,冷静地观察着眼前的事态,甚至还能分析分析前因后果;
另一个他却牢牢捆绑在陆偲身上,确切地说是深埋在陆偲身体里,源源不绝地汲取快感,反过来也毫不吝啬地给予刺激,仿佛要把所有一切全都输送到陆偲那里去,只有这样——你中有我,才算是完完整整属于自己。
归g结底,这两个人当前的状态都不太正常,生理上至少被药物控制了三分之二,至于j神倒谈不上什么控制,纯粹是人的本能占了上风而已。
其实忠于本能又有什么不好呢?
有时候想的越多,烦恼纠结就越多,反而无法体会最简单最直白的美好。
突然,陆偲浑身剧震,差点一口咬住云震的舌头。云震及时退了出去,托住陆偲颤抖不止的身体,柔声耳语:“没事,乖,没事的……”
陆偲快要溺死一般拼命地大口喘气,完全说不出话来。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啊!
就在刚才,那g珠串…………,这简直是……简直是……
好不容易他才稍微缓过气,下意识地张口喊道:“哥……”救救我……
让他万万没料想到的是,他这么一喊,的确让陆英捷有了回应,但那回应却是一把扣住他的腰,愈发………。
那些浑圆的珠子…………,陆偲简直要被彻底搞疯了,恨不得晕死过去以求解脱。
虽然那感觉的确刺激,可有时太刺激了也会叫人吃不消啊。
事实上,不仅仅是陆偲,…………同样也在折磨着陆英捷,这种感觉……真不是语言所能够形容。
到最后,陆偲几乎是尖叫着释放了出来。
紧随其后,陆英捷…………。
这下陆偲着实半死不活了,瘫软如泥地趴在陆英捷身上,连刚才那激情的余韵都没气力去回味。或许也不需要回味,因为本就已经到达了巅峰极致。
云震把珠串…………,在珊瑚红的珠子上分外醒目,就像是沾在樱桃上的n油。
云震把东西随手扔在床脚下,从背后将陆偲的身体轻轻托起,让他背靠在自己怀里,右手从他面前滑行而下…………。
那里面…………。
感觉到云震的动作,陆偲不自觉想把双腿并拢,可惜实在是办不到了,只能摇头求饶:“不,不,我不行了……”
云震的面颊贴在他耳边,轻蹭几下,软语如丝:“怎么会呢?你行的。”
陆偲继续摇头,还想再说什么,就被云震直接封住了嘴。
云震一手解开自己的裤子,…………,一手搂住陆偲的腰,把他整个人抱起来,再轻轻放了下去。
整个过程是那么缓慢,却也因此倍加鲜明深刻,陆偲可以清楚感觉到…………。
陆偲不知是呜咽还是呻|吟地哼哼几声,浑身肌r绷了绷,包括………,两人都一时屏息。
连陆偲自己都不敢置信,已经高|潮过两次的身体居然还敏感至此,这么快就又有了快感,有了渴望……
老天,他的身体到底变成了什么?需索无度的妖怪吗?
不管他怎么胡思乱想,当身体…………之后,他就再也无暇多想,更无力再做出任何举动,只能放任自己被对方肆意摆弄。
不经意间睁开眼,便看见了对面的那双眼眸。
那双黑如泼墨的眼眸也在看着他,确切地说,是看着他的两腿之间。
从陆英捷这个角度,恰恰可以最清晰最完整地看见这一切——
在…………,简直y|靡到无以复加。
那双眼,看得是那样目不转睛,陆偲在这种目光之下,x口越发燥热,似乎全身的热血都聚集到这里,再齐齐朝胯|下疯涌而去。
半晌陆偲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
顿时面红耳赤,试图用手遮挡,却无法确定到底是该挡住自己…………,还是该挡住正被人侵犯——一个人用身体侵犯,一个人用目光侵犯——双重侵犯着的部位。
实在不知所措,想叫人不要再看了,双唇蠕动几下,最终只发出一声:“哥……”
几乎微不可闻的这么一声,不论是埋怨也好,恳求也好,统统都在那带着绵软鼻音的声调中化为了某种召唤,使得陆英捷坐起身来,托住陆偲的脸,重重吻了下去。
交缠的唇舌间泛开甜美酥麻,很快又掺入微小的胀痛,因为太过激烈,堪称chu暴,隐隐约约泄露出了些许气恼。
然而,究竟是气恼陆偲当着他的面跟别人做这种事,还是气恼自己竟因为看见这种画面而产生了莫可名状的兴奋……他不知道。
——谁又知道呢?
这一切是多么不正常啊,偏偏就这样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地发生了,无法解释。
或许也无需解释吧。
陆偲双目紧闭,不停颤动的睫毛看上去楚楚可怜,又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随时可能爆发。
此刻他口腔里被陆英捷占据着,耳朵在云震的唇齿间被啃噬亵玩,宛如两股来路不同的电流在身体里发生冲撞,激发出了倍加强烈的火花。
忽然睁开眼,直直地对上了陆英捷的眼神,那黑眸深不见底,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召唤着他,去探索,去追寻。
耳边传来云震的呼吸声,散发出异乎寻常的热度,也在向他倾诉着什么一般。
他张口:“哥……云叔……我……”很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说。
“小玫瑰。”
云震截过话,语带叹息般的呢喃,“现在就不要多说了。”
说着握住陆偲的手腕,带着他的手一路往下,牵引着他把五指张开,然后再慢慢收起,将…………。
意识到那东西是什么,陆偲霎时倒抽了口气,紧接着就看到陆英捷眼中仿佛云破日出,灼热的光芒从中刺了出来——那些曾经深藏的东西终于浮出水面。
陆偲的手指不由握得更紧了。
这就是欲望啊,是这个人的欲望啊……所以,原来他也在兴奋,他也还想要……
陆偲吞了吞口水,再也不想犹豫,不需犹豫,…………,又伸出另一只手按在陆英捷x前,推着他重新躺下。
就在这时,云震一下子把陆偲的腰抬起来,他整个人往前栽,就这么趴跪下去,原本…………。
禁不住急喘几口气,舔了舔唇,忽然注意到眼前刚好就是——
再次舔唇,低下头,舌头…………。
忽然被身后的人用力一顶,他的脑袋跟着往前一耸,猛地被口中的东西顶到了喉咙,险些干呕。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两声交叠的叹息,一只大手从前方伸过来按在他头顶,还有一只手抚上他的x口,热量从掌心底下源源传递出来。
刚刚他感受到的所有不适,就此悄然消散。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r体的撞击声,靡靡滋滋的y体声,与喘息声呻|吟声交相混杂着此起彼落。
春|色无边。
※ ※ ※ ※
冲动是魔鬼。
现在陆偲满脑子都是这句至理名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同时跟两个人上了床,这……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当然不是。
事情才刚过去不到一小时,记忆还犹新着呢,就连身体上的感觉也清楚地残留下来。
老实说,他认为自己还不算很保守的人,可是多p什么的对他来说也未免太豪放了吧!
他敢打包票,自己会做出这么出格的行为,多半还是受了药物的影响。
说来这种药物也着实神奇,当时把人弄得七荤八素意乱情迷,事后回忆起来,思维居然丝毫未受影响,可以顺利地想起整个过程,哪怕再微小的细节都不会遗漏。
而对于给他用药的云震,他很无语,却责怪不起来。
为了帮他击破陆英捷,这法子固然剑走偏锋,但也的确直接有效,不是吗?
实际上,他只是觉得羞愧,并没有后悔。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再后悔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无论如何,这几天来横亘在他和陆英捷之间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吧?爱都说了也做了,还能有什么问题吗?
不过他仍有点担心,事情后来发展成那样,是不是超出了陆英捷的接受范围,他会不会生气,有没有后悔呢?尽管当时是他自己加入一份,但那毕竟是在药物的影响下啊……
陆偲怎么想怎么不踏实,悄悄抬眼向坐在桌对面的陆英捷看去。
之前他们仨折腾了一下午,后来云震便叫人把晚饭直接送过来,这会儿他们正在吃饭。
不到一小时之前还在同一张床上的三个人,现在就这样坐在同一张桌边。
这顿饭,恐怕是有人吃得食不知味了。
当然也有人泰然如初。
“别发呆。”
这么说着,云震夹了鱼r放到陆偲碗里,“多吃点东西,你需要好好补充体力。”
陆偲窘了,干笑着点头,夹起那块鱼r塞进嘴里,再随便扒拉两口饭,一边心不在焉地咀嚼着,一边还掀起眼皮,朝陆英捷那边继续偷瞄。
陆英捷面无表情,阳刚味十足的五官倍显冷峻,有种不怒自威的凌厉气势,但他平常也就差不多是这个样子,所以无法瞧出什么端倪来。
说到底,陆偲最最担心的还是陆英捷会后悔,那就等于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都推翻,一切回到原点。
他多虑了。
陆英捷没有后悔。单就事件本身而言,其实他的想法和陆偲一样——事已至此,后悔也毫无意义。
至于陆偲其次担心的,他会生气……他又该生谁的气?陆偲,云震,还是他自己?
严格说来,他最在意的反而不是这件事,而是云震这个人……
一直以来,不论工作上或私交上,他跟云震的关系都相当不错,颇有点亦师亦友的情谊。
再者说,如果真要深究,其实云震与陆偲的那些事是发生在他之前,这一点他们三人都心中有数。后来他跟陆偲频频闹出状况,无论g源是在于他们本人还是来自外界,云震都有尽力帮助他们,甚至就连这次的事,也可以说是在帮他们冰释前嫌。
这样一个人,叫他究竟该如何看待?
而最让他困惑的是,为什么云震可以一方面对陆偲疼爱有加,一方面又放任陆偲与其他人纠缠,简直好像乐见其成?
陆英捷理解不了,也自认做不到。
人生如戏,三个男人更是一台大戏。
最后,这场饭桌上的戏目就在各有所思中落幕。
云震对陆偲说,他和陆英捷晚上还有公务,车子待会儿就会来接他们。
这话也等于是告诉陆偲,他可以先行离开了。
陆偲闻言的第一感想是:此前陆英捷一次次在电话里说忙,看来这两人都是真忙。
第二感想则是无奈:今天这事能算彻底解决了吗?还是得留待下次找机会再说?
陆偲走到门口,在玄关换上皮鞋,听见云震叮嘱道:“路上小心开车。”
“嗯,我知道,你……”陆偲转过身,突然注意力被站在几步开外的陆英捷打断。
事实上陆英捷什么都没做,纯属陆偲自己的问题,他看回云震,扬声说:“你们工作也不要太c劳,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云震轻轻颔首,搂住陆偲的腰把他往身前带,吻了下去。
陆偲措手不及,一时间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惶惑地瞪大眼,眼角的余光刚好还能看见陆英捷的身影,但是完全不敢看那张脸。
如果他敢看的话,就会发现陆英捷眉心打结,y暗沉重的乌云瞬间覆盖了脸上所有表情。
其实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告别吻,总共长达三秒,而后云震放开陆偲,笑着眨眨眼。
陆偲跟着眨眼,心说云叔那眼眨得究竟什么意思?揶揄?鼓励?生理现象?
——你说同样是刚在一张床单上滚过的人,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陆偲的思路无端地跑偏了下,忽然不知是从哪里冒出的勇气,也没准是骨子里那股二劲又发作了,深吸一口气,终于向陆英捷直面望去:“哥。”
陆英捷没有应声,站在原地宛如雕像,纹风不动地注视着眼前所见,那冷若冰霜的面相、洞若观火的目光,足以叫无数人知难而退。
……退?难道就只能退缩了吗?
陆偲真的不甘心,他也并不是想获得什么或是证明什么,仅仅觉得如果就这样走了,好像该做的事情没做完,心吊在半空七上八下,老不踏实。
——他姥姥的!一起上床都上过了,现在还羞怯个毛啊!
正所谓恶向胆边生,陆偲握了握拳,几个箭步跨上前,一把勾住陆英捷的脖子把人拉低,狠狠地吻了上去。
陆英捷眉尖一跳,整个人僵滞少顷,最终还是妥协了,就那么完全不由自主般地妥协了,张口含住陆偲的嘴唇,也把他急着要进来的舌头放了行。
陆偲旗开得胜,一鼓作气吻了个心满意足。
末了,他眉开眼笑,萦绕在他周围的似乎不是空气,而是无数个彩虹泡泡。
他退后,朝那两人挥挥手:“那我走了,再见。”留下这么一句,裹着那满身的彩虹泡泡,就像搭乘着热气球般轻轻快快地从门口飘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貌似通过审核了,然后这章又……(望天)
这次真的删了很多很多啊,求求老天保佑别再被发牌了tat
河蟹号:【fucktheall】
ps:明天还要继续勇敢地炖r!(请叫我“百折不挠的河蟹小战士”(╰_╯)~)
第78章
陆偲回到家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接着就去往医院。
当他走进病房的时候,梅凌正坐在床上看电视,是一档旅游地理节目。
梅凌工作起来是个狂人,却也同样善于享受,基本每年他都会给自己放个大假,到世界各地去旅行,也有可能是去串亲戚,因为满世界都有他的亲戚——血统来源太杂了嘛!
见到陆偲进房,梅凌随口问:“事情忙完了?”
陆偲点头。之前跟梅凌联络,他是说自己有事要办,大概会迟点来医院,如果事情办不完,或许今天也就来不成了。
至于他办的究竟是什么事……呵呵,没必要特意说出来刺激人家了吧?
他走到床边,一脸友善地问:“你要喝点水吗?”
梅凌:“不要。”
陆偲:“想不想吃水果?”
梅凌:“不想。”
陆偲:“那要不我帮你捶捶腿?”
“……”梅凌挑挑眉,“你闲得慌吗?”
“呵呵,呵。”陆偲脸上过分友善的表情变成干笑,挠了挠后脑勺,在床边的椅子里坐下来。
坦白说,他确实有点闲得慌,不过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这几天来,他一直记挂着陆英捷那边的事情,人在医院时常心不在焉,偶尔还会出现一些小疏忽,所幸梅凌并未发现,或许就算发现了也懒得在意。
现如今,他记挂的事情已经解决,再回想起自己这几天的神思不属,难免有些过意不去,所以下意识就想对梅凌更好。
可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几次想拍马屁都没拍到位,他只好闭上嘴巴,先陪着梅凌一起看电视吧。
电视中正在介绍圣莫里茨滑雪场。
陆偲记得,以前在梅凌家看到过他身穿滑雪服的照片,他脚踩着滑雪板,背景是一片白茫茫的积雪,阳光从他背后照耀下来,在雪地上折s出炫彩的虹光。
当时陆偲还顺口问了几句,从而得知,梅凌有几个为数不多的小爱好,滑雪就是其中之一。
陆偲脑筋一动,找到了话题:“你去过圣莫里茨滑雪场吗?”
梅凌斜睨他一眼:“你说呢?”
陆偲鼻尖,还没想好怎么接话,就听见梅凌问:“你想去?”
陆偲微微一愣:“还好吧……主要是我不会滑雪,去也白去吧。”
“学会不就行了?”梅凌说。
有谁第一次去滑雪的时候不是菜鸟呢?
正是因为不去,所以才不会。反过来,因为不会所以不去,那就永远都不会了。
陆偲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又转念一想,眨了眨眼:“唔,你教我?”
“教你?”梅凌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
实际上,曾经有不少人想让他教,而原因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滑雪技术很好。
只是他从来没有那种闲情逸致而已。
不过,假如这个人真想学的话:“那你打算付我什么学费?”
“啊?”还要学费?
陆偲囧了,堂堂梅天王肯定不缺钱的对吧?
“那你说我应该付什么学费?”他虚心讨教。
梅凌貌似当真思考了一番,最后说:“那就以后我每次出去旅行的时候,你给我拎行李吧。”
陆偲:“……”
这人是最近被他伺候上瘾了吗,还打算以后也把他当成佣人长期使用?
——呃?唔……啊!
陆偲终于反应过来,假如按照梅凌话里说的那样,岂不就是意味着,以后每次他都要陪着梅凌一起去旅行?
以后啊……
x腔里猛地收缩,一刹那近乎生出绞痛,紧接着又有热热的东西从里面流淌出来,越积越高,逐渐淹没了整个心房。
他忽地起身,弯下腰把梅凌吻住,并没有伸出舌头,只是含着对方的唇瓣吮吸了下,就像品尝到什么很好吃却不敢多吃的奢侈级美味。
当他退开之后,梅凌定定看着他,满眼深邃:“这算什么?”
陆偲歪头一想,说:“学费附加费。”
梅凌嘴角一掀,不知是好笑是嗤笑,或者都有:“你以为这样就算……”话语骤然消音。
在他未曾留意的时候,一只手竟然偷偷钻进了他裤子底下,…………刚才被陆偲吸那么一下就变成这样了,只能说他果然是男人,或许还得备注:【中了某种陆偲毒的男人】。
如今再被这么一握,瞬时更加蠢蠢欲动起来。
“你……”他刚要说话,又被陆偲再次吻住,而且这次把舌头也伸了进来,似乎打算正式开始享用美味了。
梅凌起初还有那么点错愕,双眼缓缓眯起。
这个人,今天意外地异常主动嘛……
眼帘越眯越紧,最终完全闭上,夺过主动权更激烈地吻回去。与此同时,抬起未受伤的那只手搂在陆偲背后,多想把他紧紧拥入怀里,只可惜……该死的肋骨!
当这一吻告结,梅凌睁眼,眼中泛着奇异的热度,几乎把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都染成了橙红,他问:“你把火点起来了,打算怎么解决?”
陆偲回视着他,眼倒是没红,不过脸上也依稀有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你希望我用哪里解决?这里?”
这么反问着,陆偲将手从梅凌的裤子里抽出来,示意x地晃了晃手,接着又指指自己的嘴,“还是这里?或者是……”
这个“或者”后面意味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梅凌吸了口气,手从陆偲背后滑到那翘挺的屁股上,毫不温柔地一捏,手感真是绝佳,于是又多捏几下:“你说呢?”
都已经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呢?
谁知陆偲却又迟疑起来:“这样不会不好吧?万一影响到你的伤……”
啪!
一声脆响打断了陆偲的话语。
那是梅凌对着他的屁股使劲一拍,已经极不耐烦:“废话少说,快上来。”
陆偲扯扯嘴角,其实他也明白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这支箭还是他自己搭上去的。他如果在这种时候打退堂鼓,那真是活该被万箭穿裆啊……
“呃,你先别急,总得让我做点准备吧?先等等我喔。”说完在梅凌嘴上啄了一口,匆匆转身就跑。
梅凌又能有什么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跑进洗手间,再等着他重新跑出来。
好在并没有等很久,陆偲出来的时候,下身已经脱得j光,上身还挂着一件衬衣,扣子也是全部解开。
陆偲还跑去把病房的门上了锁,再回到病床边,爬上床,跨跪在梅凌身体上方,把他的病服裤轻而易举地扒下来,然后扶着…………。
焦灼的欲望如同刚刚挣脱牢笼的野兽,又被装进了另一个炽热紧致的牢笼,这次却是心甘情愿把自己囚禁在里面。
梅凌长长地舒了口气,有那么一时半刻,他甚至记不起上回跟这个人做|爱是在什么时候。
那种仿佛从灵魂中爆发出的渴望,已经压抑太久太久,连浑身的神经都在叫嚣着作痛,简直想将人掀翻在床上狂x猛o,然而他才刚一动,伤处就丝毫不留情面地用尖锐的疼痛打击了他,汗水从额际滑入发丝,他只能掐着陆偲的腰催促道:“快,快点……”
陆偲两手撑在床上,…………循环重复,却也不厌其烦。
说起来,他们俩确实有挺久没做了,却并不会生疏,两具身体依然如此契合,仿佛就是那么刚刚好把…………,那种快感永远不会嫌多,只怕还不够多,所以其实无须梅凌催促,他也就自己加快了速度。
有那么几个一闪念间,陆偲也感到不可思议,今天他总共已经做了多少次啊,居然还有力气,好像完全不知疲倦,还能产生这么强烈的感觉……
难不成药效还在起作用吗?总不可能是他真变成了什么“r食x”的妖怪吧?
——说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在今天做呢?
之前在洗手间做准备的时候,他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
今天他刚跟陆英捷和好,而且还不仅仅跟陆英捷一个人……这样的他对于梅凌是不是冷落了,亏欠了?这种想法本身是不是就太自以为是了?
说实在的,这算什么呢?难道他当真想要个个兼顾,面面俱到?这可能吗?
好吧,也许他本就缺了贪心的气量,却又偏偏生了一颗贪婪的心。
算了,不管怎样……至少这一刻,他只想随心所欲好好把握。
他俯身,吻上梅凌的双唇,唇舌交缠啧啧作响,连那声音听上去都是情|色无比。
梅凌反客为主,卷起他的舌头勾进嘴里,极尽吮吸着,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吸到肚子里面。
为什么就是要不够呢?梅凌想,自己这究竟是中了什么毒,着了什么魔?明明觉得这个人未必是最好的,也许还有比他更好的,却偏偏不想去找除他以外的人。
——如果我真的是吸血鬼,第一个就要吸干这祸害的血。
有点惩罚x似的,梅凌用力揉捏着陆祸害的x尖,指甲都在上面掐出了印子,只听他发出一阵阵高低起伏的呻|吟,却不知到底是痛还是爽。
反正对梅凌而言,听觉上的刺激效果都是一样,甚至连耳膜上似乎都能产生快感,然后朝着下半身聚集而去。
不知不觉间,他的手抚上了陆偲的肩头,当初的牙印已经不出来,只能看到一团模糊不清的痕迹。
有好几次梅凌很想再咬一口,但又怕陆偲会被当场痛软掉了。
……下次吧,下次咬完之后,再在上面刺个纹身,令其成为一个永久的印记。
陆偲还不知道自己的肩膀即将永远沦为别人的殖民地,他已经快要到了,动作越来越快,喘气越来越急。
骤然屏息。
那一刻到来的瞬间,他蓦地坐直,头颅高昂,双目紧闭,嘴唇微张。
足足十几秒钟过后,他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就这样往前倒去,蓦然想起梅凌还在下边,万一压到梅凌身上的伤就糟糕了。
他立刻伸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支撑住自己,总算没有压下去。
此刻他的双手撑在枕头上,刚好夹在梅凌的脑袋两侧,而他的脸更是距离梅凌不到十公分,靠得这么近,连彼此脸上的汗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他发现梅凌的神色有点不对劲,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
梅凌应该怎么告诉他,自己刚刚看他高|潮时的表情看痴了呢?
轻吸一口气,声线如同蒙着几层薄纱般暗哑:“我还没结束。”
陆偲并不意外,点点头:“哦,好,好。”
抓紧时间多喘几口气,高高抬起…………,仍是与先前一般无二的动作,却变得越发激烈。尤其是在短暂的停歇之后突然就这么激烈,简直叫别人措手不及。
反正陆偲是已经高|潮过了,目前状态还比较轻松,甚至有余裕可以观察对方的模样。
只见那个人的双眼半睁半闭,微微抿起的薄唇看起来格外x感,越蹙越紧的眉头却又让人莫名地揪心。
刹那间,陆偲心中不知哪个地方被击中了,一下子软得不成样子,情不自禁在梅凌嘴角连连亲吻着,细语呢喃:“梅凌,梅凌,我好喜欢你……”
“……”
——该死!
梅凌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旋即又拧得更紧,扣住陆偲的后脑勺,在他嘴上狠狠咬了一口:“你这个笨蛋——”不要在关键时刻突然说那种话!
陆偲被咬得有点疼,非但不生气,反而还笑了笑。
说来也许不可思议,他居然能感觉到…………。
他用食指挑起梅凌的一缕长发,将之一圈圈缠绕在指尖上,再将指尖抵在唇上,看上去他就像在亲吻那缕长发。
似有似无的清香从鼻端飘来,他闭上眼,幽幽地说:“我的确比较笨,不过,那天主动去认识你,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聪明的事。”
如果没有接触梅凌,没有后来那次“置之死地而后生”,接下去的许多事情大概都会截然不同。
甚至可以说,是这个人改变了他的命运轨道。而目前来看,这条轨道至少还能走得下去,不是吗?
听到他的说法,梅凌恍然一怔,脑海中不由回忆起来,他们两人初次正式接触,就是在陆偲的酒店里,当时自己还对这个人非常厌恶,谁想到现在却……
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吗?
梅凌唇角弯了弯,伸出手,用食指勾住了陆偲缠着自己头发的那g手指,说:“所以跟我在一起你才不会笨死,以后要多听我的话,知道了吗?”
陆偲眨眨眼,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反过去更紧地勾住梅凌的食指,在他手背落下一吻:“是,谨遵大神教诲。”
“……”果然还是个不可救药的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节c这种东西嘛,碎啊碎的就习惯了╮(╯_╰)╭
河蟹号:【loveissobld】
第79章
自从梅凌住院以后,陆偲花了大把时间在医院里陪他,为此难免耽误了不少自己的事,无论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但唯独有一件事雷打不动,绝对不会耽误。
那就是探望索菲亚。
这天上午,他刚走进病房,就看见索菲亚躺在床上睡觉,还有一人坐在床边,而那人竟然是——沈晋瑜!
沈晋瑜一只手里拿着手机,不知是在玩什么游戏,另一只手很随x似的放在床上,被索菲亚握着,抑或是把手轻轻搭在上面。
惊讶过后,陆偲急步上前,想把沈晋瑜的手与索菲亚分开,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沈晋瑜泰然回道:“她刚刚睡着,你想把她弄醒吗?”
陆偲的手登时僵在半空,不甘不愿地放下来,恨恨磨了磨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晋瑜说:“昨天半夜你母亲发烧,情绪比较狂躁,护工打你电话打不通,就把电话打给了我。”
陆偲愕然怔住。
发烧?狂躁?索菲亚在疗养院向来被照顾得很好,除了神志不清以外,身体方面基本没出过什么问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又发烧又狂躁?是着凉了还是……
噢,对了!昨天是他父亲的、亦即她丈夫的忌日啊!
所以说,她是因为这件事吗?即使到了现在,连他都需要提醒才能记起,而她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之前的这些年,她对此从未有过任何反应,直到今年,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她的意识有所恢复,于是……
由此可见,她真的真的有在恢复,这是好事啊!
至于说他的电话打不通,那是因为他打算今天来疗养院,昨晚回家住,到家以后却发现手机落在医院里,他用座机打电话过去,手机却被关了机。接着他又打梅凌的电话,得知手机确实在梅凌那里,因为不准备帮他接电话什么的,便直接给他关了机。
偏偏就这么不凑巧,恰恰赶上昨天索菲亚出状况,不然……
他皱眉瞪着沈晋瑜,目光充满质疑:“就算我的电话打不通,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怎么会把电话打给你?”
沈晋瑜说:“因为有我的电话号码。”
——这不是纯属废话吗?
“就算有你的号码……”陆偲戛然顿住。
疗养院这边有人和沈晋瑜有联系,他知道,但这原本是针对他,他无计可施也就算了,可如果牵扯到索菲亚那又另当别论。
他生硬地说:“这事本来就跟你没关系,以后你不要再c手了。”
又顿了一下,考虑到昨晚索菲亚的状况,终是勉为其难地挤出话,“不过这次还是麻烦你了,谢谢。”
沈晋瑜听到这样两句话,既没气恼,也没得意,他眯起眼,眼缝中透s出异常深奥的光芒:“这事的确跟我没关系,但是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陆偲被问得莫名其妙。这事怎么可能跟他没有关系?
他反问:“你什么意思?”
沈晋瑜瞥了床上的女人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她的名字叫索菲亚,她的确有个儿子叫陆思,不过,那个陆思已经不在人世了,不是吗?”
猛然间,陆偲就像遭到电击似的浑身发麻,连嘴巴舌头都近乎麻痹,慢慢才恢复知觉,干涩道:“你怎么知道……”
沈晋瑜轻轻耸肩:“这些并不难查。”
之所以调查这些,是因为想要更了解陆偲的相关情况,而且对于索菲亚这个女人,他也确实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
昨夜他接到电话的时候其实还在外边玩,正觉得索然无味,这通电话对他来说倒刚好成了一个脱身的理由,然后就赶过来。
刚来那会儿,索菲亚g本对他视若无睹,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碎碎念着“阿海阿海”什么的。他听来听去听不出名堂,实在没意思,便打算离开。谁知他刚一转身,索菲亚突然冲过来把他抱住,嘴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名字。
思思。
沈晋瑜不禁想,她所呼唤着的到底是“思思”,还是“偲偲”呢?
后来沈晋瑜把她送到床上,自始至终她都握着他的手,不断重复着一些“思思”、“我的思思”、“傻孩子”之类的话。
沈晋瑜曾经试过套话,想看她能否说出更多有实际意义的东西,可惜均已失败告终。
后来她总算睡着,沈晋瑜便让护工送了折叠床进来,以供他过夜。
时间已经很晚,回家也是睡觉,在这里也是睡觉,他不介意在这里将就一夜。
也不知为什么,虽然索菲亚痴痴傻傻——也或许正有这方面的原因,在她身边的感觉非常轻松,仿佛无牵无挂无拘无束,甚至堪称舒服。
至于陆偲会在第二天跑来,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不过这对陆偲来说可就纯属意外“事故”了。
“你……”查这些干什么?
陆偲本想这样问,心念一转,改口道,“你想知道什么?”
沈晋瑜将手从索菲亚的手中抽了出来,过程很轻缓,没有惊动她。他从椅子里起身,向陆偲走过去,边走边问:“陆思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你要照顾他的母亲?”
——陆思是我什么人?为什么我要照顾他的母亲?
陆偲在心中重复着这两个问题,唇边不禁滑过了冷笑,他的脸色随着这个笑而显得极其y暗森沉,几乎都不像是他。或者说,更像从前的陆偲本尊。
当然,有些话他没法明讲,也不想跟这人讲,只说:“他就是被我开车撞死的那个人,所以……是我欠了他。”
“喔?”沈晋瑜挑了挑眉,只差没在脸上直接写上:这种说法,你自己相信吗?
“奇妙的是,调查之后我才发现,原来那个陆思是我认识的人。”
听到这话,陆偲猛地握起拳头,身体里窜起凉意,连牙关都有点发冷,硬是挤出声音:“是吗?那可真巧。”
沈晋瑜耐人寻味地笑了笑:“确切来说,不仅是认识,还算得上有点……私交。”
陆偲拳头握得更紧,指甲几乎抠进r里,一字一字地说:“是吗?真是太巧了……”
见他一副水火不侵油盐不进的样子,沈晋瑜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不要让我胡乱猜测,你明白告诉我吧,你跟陆思究竟是什么关系?”
“……”
陆偲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不管我跟他是什么关系,都跟你毫无关系。”
有那么一段时间,似乎一切都静滞了,不论时间、空间,还是这两个人。
其中一人定定地盯着另一人,后者的目光不闪不躲,笔直地迎视回去。
就连围绕在两人身遭的空气也像定住了,完全无法流通。如果这时有第三个人走进他们中间,或许会连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被抽空,当场窒息。
最终,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所有气氛瞬间击碎。
沈晋瑜接通电话,开口就说“没空”,而电话那边大概真是事情紧急,催促不断,最后沈晋瑜终于说“知道了,我尽快过去”。
挂断电话,他对陆偲说:“这个话题还没结束,下次我们再详谈。”
陆偲还没来得及回应什么,忽然从床上传来低喃:“思思……”
陆偲连忙去到床边,只见索菲亚的眼睛并未睁开,手却伸在半空中,似乎想抓住什么。
陆偲托住那只手,轻声唤道:“妈。”
索菲亚这才张开眼,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先是落在陆偲脸上,转而又向沈晋瑜投去。
索菲亚:“思思。”
陆偲:“……”=口=!
沈晋瑜:“……”=_=b
陆偲用力瞪着沈晋瑜,那眼神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似的。对比之下,沈晋瑜反而显得很无辜了。
他走过来,面对着索菲亚那眼巴巴的目光,他无端地犹疑一下,之后弯下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陆偲瞳孔紧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居然……这明明是属于他们母子俩的互动,这家伙怎么敢!怎么能——?!
“我有事要先走,下次再来看你。”沈晋瑜说。
索菲亚的眼皮缓慢地眨了眨,像是听懂了。
陆偲满脸震怒的表情当即碎裂,只剩无限心酸。
沈晋瑜离开后,陆偲颓然坐下,伏在床上,额头贴着索菲亚的手背,自言自语般喃喃道:“妈,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是他?只有他是最不应该的啊!我变成这个样子跟他脱不了干系,你知道吗?虽然我现在只是‘陆偲’,已经跟他不再相干,对他也没什么好感坏感,但他又凭什么还来介入我的生活,甚至还想c进我们之间呢?‘思思’?他担不起,真的担不起啊……”
※ ※ ※ ※
下午,索菲亚入睡之后,陆偲想着很久没去酒店看看了,便离开疗养院,前往酒店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
之后,也许是偶然心血来潮,也或许只是鬼使神差,他乘电梯来到某个楼层,站在了某间房门前。
这里是前世他第一次跟别人开房的地方,也是他度过最后一夜的地方。
是的,他前世今生加起来最悲惨的一个夜晚,就是发生在如今属于他的这家vul酒店。
按理说,这地方应该会给他留下心理y影,只不过,那天他来开房时的状态比较混乱,压g没心思去留意酒店招牌什么的。
还是过了很久以后,他因故进入酒店内的某个房间,发现房间布置与那天夜里的房间极其相似,这才恍然大悟。而彼时他对于那晚发生的事情的感受,早已在时光中被磨损沉淀,甚至有些模糊不清了。
再者,地方本身只是死物,何罪之有?酒店这么大,如果连整个酒店他都产生y影,那也未免太夸张了点。
至于这间房,因为房号与他的手机号尾数刚好相同,所以倒是随便就记住了。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要再踏足这里,一来略有抵触,二来认为没必要。
直到今天,或许是与沈晋瑜的那番对话勾起了心绪,忽然就想过来看看,这个葬送了他生命中最后的执念,也开启了他全新人生的地方。
他用从工作人员那里拿到的房卡打开门,往里走,刚到客厅就呆住了。
沙发里竟然坐着一个人,侧过头来朝向他,脸上挂着深奥的笑容,似乎有点愉悦,又有点了然,还有点感叹。
——沈、晋、瑜?!
如果陆偲也戴了眼镜的话,这会儿眼镜肯定已经跌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你?你怎么会……”
沈晋瑜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接话道:“我只是想试一试,碰碰运气,想不到你真的出现了。”
说着从沙发里站起来,一步步走向陆偲,“我该叫你陆思,还是陆偲?”
两个名字,读音虽然完全相同,但是谁都能明显听出,它们代表的是不同的两个人。
陆偲心头一跳,整张脸冷硬如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
沈晋瑜说,“否则你不会站在这里。”
“……”难道我就不能是来工作什么的吗?
陆偲本想继续搪塞,转念一想,算了吧。
既然对方这么想知道,难道自己还怕被他知道吗?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如何?
事已至此,陆偲也懒得再费力遮掩,冷笑一声:“我是陆思又怎么样,是陆偲又怎么样,重要吗?”
陆偲突然这么杠上来,沈晋瑜反被问得一怔,随即扬起唇角:“不重要,不管你是谁,我所看到的都是现在的你。”
听到这话,又轮到陆偲怔了怔。
言下之意,这个人g本不在乎他的真实身份,之所以要追g究底,只不过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已。
仅此而已?
“那以前……”
陆偲嗓子微微发紧,顿了几秒才说,“以前的那个陆思呢?”
“他?”
沈晋瑜挑眉,“还好了,作为一个过夜的对象。我跟他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你认为我会对他有什么感觉?还是……”
他凑上前,鼻尖几乎与陆偲相撞,瞬间带来一股莫名的逼迫感,“你希望我对他有什么感觉?”
他紧紧盯着陆偲,陆偲也盯着他,前者眼中隐约带着促狭的笑意,后者眼中只有一片数九寒冬。
对视良久,两个人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最后沈晋瑜说:“如果你有话想对我说,不妨直说。”
陆偲说:“我没有话对你说。”
曾经他的确想问——在你眼里,究竟有没有认真看到过我?你为什么要让那些人玩弄我?你会不会对我有哪怕一丁点儿愧疚?
但现在他已经不想问了。就算问到答案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他还会在乎吗?
可笑!
他冰冷讥诮地回敬道:“如果你有话想对我说,也不妨直说。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沈晋瑜微微歪头,仿佛真的想了一下,然后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个问题让陆偲有那么点措手不及,但也很快镇定下来:“无可奉告。”
沈晋瑜笑了笑,那笑意非常浅薄,笑容里的东西却大有奥妙,他说:“我们两个都站在这里,你看像不像是鸳梦重温的前奏?”
陆偲:“……”
就算他在这里真的有什么梦可以重温,也绝对不是鸳梦,而是噩梦!
当时沈晋瑜也在场,居然还说得出这种话,难不成是选择x失忆了吗?或者g本就是拿他的反应当成笑话看?
陆偲瞬间怒不可遏,一拳挥了出去:“放狗屁!”
沈晋瑜显然对于他的反应早有预料,还没等他的拳头来到面前,就捉住他的手腕,顺势一甩,将他扔进了沙发里,紧跟着压下去,扣住他的双手压制在头顶上方,居高临下地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那样对你吗?你认为我不该背叛你的信任,是不是?”
陆偲完完全全不知所谓。
那种想法他的确有过,可是沈晋瑜怎么会知道?
当然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那次的酒后吐真言,也更加不认为沈晋瑜会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考虑到他的感受,所以他百分百认定,这家伙就是在戏弄他!
他气急败坏破口大骂,沈晋瑜反正听不懂,也无意理会,默默将他的双手交叠在一起,用单手扣住,另一只手抚上他的眼睛,沿着下方眼睑滑到眼角,那带着体温的指尖竟然柔软得难以想象,仿佛在探索着什么。
“你知道吗?你的眼泪……特别咸。”
——谁他妈要你管我的眼泪是咸是甜?!
陆偲连翻白眼,简直要气厥过去,身体上的挣扎却是越加厉害。
这段时间因为要照顾梅凌,陆偲有些疏于锻炼,但之前那么多锻炼可不是白费的。
沈晋瑜虽然生在黑道家族,却对打打杀杀的东西没兴趣,他之所以能把陆偲压制,不过是仗着体力与体位的优势罢了,现在他想单凭一只手就扣住陆偲的双手,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很快陆偲就把手抽出来,一拳朝沈晋瑜脸上砸去,砸得又狠又准,连那副眼镜都被砸飞出去。
紧接着陆偲乘胜追击,猛地一撞,把沈晋瑜从身上撞了下去,摔落到沙发旁边的地板上,而陆偲迅即压上去,反过来把人骑在自己身体底下。
“沈晋瑜!活得这么自以为是很有意思吗?你听过人死如灯灭没有?那个被你们□玩弄过的陆思早已经被烧成了灰,连一滴汗都挤不出来了,更别说什么眼泪!你有本事去把话对他说啊,你去啊,去啊!”
吼到最后,陆偲近乎声嘶力竭。
他腾地跳起来,在沈晋瑜膝盖上狠狠踩了一脚,便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间,来到电梯前拼命猛按,唯恐慢了半步就会被沈晋瑜追上来。
其实他那一脚踩得可给力了,没把人的膝盖骨当场踩碎已经不错,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追上来呢?
进入电梯后陆偲才松了口气,准备去地下停车场,手c进口袋,却发现车钥匙不着了。
该死!一定是刚才在冲突中从口袋里滑落了出去。
叫他回头去找,他肯定是不情愿的,索x来到一楼,从酒店大门口出去,打算拦计程车离开。
他沿着人行道往右走,一路找寻合适的打车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呼喊声,他惊愕地回过头,竟然是沈晋瑜追了过来,而且走路的姿势明显不对劲,有点一瘸一拐的样子。
如果陆偲现在有多余的闲情,没准还会在这里欣赏欣赏,全当看笑话。
可惜他没有,他连多看这人一秒都要抓狂,当即掉头就走,加快脚步,恨不能长出翅膀飞到对方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去。
这家伙怎么y魂不散?他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非要咄咄相逼……
忽然间,陆偲的脚步慢了下来。
——你咄咄逼人,凭什么我就只能落荒而逃?
陆偲停住脚,转身面向着沈晋瑜,静候他走到跟前来,开口便问:“其实你是觉得这很有趣对吧?”
沈晋瑜挑起眉梢,还没来得及接话,陆偲已经继续说了下去:“你总喜欢拿别人当做玩游戏,我的经历在你看来,大概也是一场新鲜离奇的游戏吧?”
沈晋瑜眉挑得更高,刚要张口,却再一次被陆偲抢先:“在这场游戏里,你就是剧情npc,既然已经ga over,npc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
听到这里,沈晋瑜眯起眼,眼角掠过一抹略带玩味、但又更加复杂的光芒,沉吟道:“这么说,我就是一个陪主角上床的npc,主角对我来说也只是个上过一次床的陌生人,然后bad endg,对吗?”
陆偲脸色y了y,正准备回话,这次却被沈晋瑜抢在前头:“现在主角已经换人,游戏全新重启,这次我想知道,要怎么打出一个happy endg?”
“去你的鬼游戏!”
陆偲勃然怒吼,指着自己的x口,那架势看上去就像要把手指都生生戳进心窝里。也或许他更想戳的是对方的心窝。
“现在这个是我的人生,你不要再在我的人生里来找你的存在感,你听明白了吗?!”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
沈晋瑜凑近而来,俊雅的脸庞仿佛散发出一种危险的引诱,缓缓说道,“先故意允许我接近,让我爱你爱得不能自拔,然后再狠狠抛弃我,让我尝一尝被人弃如敝屣痛不欲生的滋味?”
“……”
陆偲无语地退后两步,与对方拉开距离。
老实说,这种事早前他还真的偶尔想过,不过现在他倒是很庆幸自己没有这样做,否则的话,岂不就成了跟这家伙相同的变态吗?
他暗自啐了一口,说:“我没空陪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你……”
“你的没空只是因为不想?”
沈晋瑜截过话,“还是,也有那么一点不敢?”
“不、敢?!”
陆偲猛地牙关一磨,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直到最后,这个人还是想千方百计地引诱他,戏弄他,最后再狂妄地辱没他,是吧?
有那么一瞬间,他险些怒极反笑:“我死都死过了,难道还有什么好怕的?最坏也不过就是再做一次孤魂野鬼,这次我一定会记得,跟你灌下孟婆汤!”
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响起惊呼。
一辆银色小轿车,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冲着人行道这边飞驰而来。由于视野的角度,陆偲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幕,而沈晋瑜则看得清清楚楚。
从前看电视的时候,沈晋瑜曾经无聊地想过,为什么当a救b的时候,非要将b推开,用自己的身体挡上去,难道就不能抱着b一起逃开吗?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当时之所以能够那么想,纯粹是因为电视中的画面看上去分明还来得及,才会造成剧情刻意安排的嫌疑。
而今真正身临其境,他丝毫没有经过思考,身体已经自行作出判断——是冲过去抱着人跑开比较快,还是直接将人推开更快?
有足足十几秒的时间,陆偲完全在状况外,压g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被沈晋瑜狠狠一推,推得那么大力,几乎是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好一阵头晕眼花,耳中还模模糊糊听到刺耳的刹车声、惊呼声、尖叫声……嘈杂极了。
等到他回过神来,坐起身,看到面前的情景,当场愣住。
就在他刚刚站着的地方,如今被一辆银色轿车占据着,地上还留有醒目的刹车印。
老天!这辆车是怎么冒出来的?假如他还站在那里的话……简直太险了!
——等等,刚刚也站在那里跟他说话的人呢?!
陆偲左右张望不见踪影,心里咯噔一下,立刻从地上蹦起来,从那辆车旁绕过去,果不其然找到了……
那个人,此时就躺在地上,殷红的y体不知究竟是从哪个部位流出来,在身体底下徐徐扩散而开。
陆偲傻站在原地,半晌才猛地倒抽一口气,恢复了呼吸。
他拔腿跑过去,蹲下来伸出手,却又不敢贸然触碰对方的身体,只能叫唤:“沈晋瑜,沈晋瑜!”
任凭他怎么叫,那人始终双目紧闭,毫无反应,似乎已经失去意识。
陆偲不知所措,抬起头茫然四顾,见到有不少路人围在旁边,他愣了一下,大吼:“别看了,打电话叫救护车啊!快啊!”
人们这才如梦方醒,纷纷把手机拿出来,有的是打急救电话,还有的是报警。
所有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越发嘈杂不堪,吵得陆偲耳朵里嗡嗡作响,大脑也在胀痛。
忽然有人喊道:“啊!他醒了他醒了!”
陆偲一怔,低头看去,果然沈晋瑜正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睁得很慢,每张开一点,陆偲额上紧张的汗水就多流一点,迫不及待地问:“沈晋瑜,你怎么样?沈晋瑜,你听得到我吗?”
起初沈晋瑜两眼无神,直到目光逐渐找到焦距之后,他的眼珠才开始转动,缓缓移过来,对上陆偲的目光,几秒后,眼皮轻眨了眨,仿佛在说——我听到你了。
“你,你……”
陆偲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又半天说不出来,死劲咬了咬牙,终于发出三个字,“为什么?”
现在他回头想来,已然明白,当时沈晋瑜突然把他推开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晋瑜静静看着他,轻微地动了动唇。
陆偲不由屏息凝神,下意识向他凑近,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只听见他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怎么能不知道?!
陆偲简直要吐白沫了,却看见沈晋瑜的双眼再次合上,顿时一颗心提到喉咙眼:“沈晋瑜?沈晋瑜——”
现在这个人的模样,其实还想再多看一眼啊……可惜沈晋瑜已经实在撑不住眼皮,眼前渐渐地黑了下去,暗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ok,沈晋瑜也“挂”了~
咩哈哈陆偲你个黑寡妇!╮(╯▽╰)╭
第80章
接到云震电话的时候,陆偲正坐在自家的楼梯上发呆。
与此同时,医院里,沈晋瑜躺在重症监护室中,昏迷不醒,尚未脱离危险期。
现在已经是车祸的第二天。
沈家那边当天就得知消息,火速赶去了一堆人,但不是亲人,而是护卫。
此前跟着沈晋瑜的那群护卫,由于未能及时阻止事故发生,被判定为失职,所以这次来的又是一批新护卫。
另外还有些人是来调查事故的具体经过,包括陆偲也曾经被盘问。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次只是单纯的酒驾事故,那个肇事司机估计这辈子是休想再见到天日了。至于陆偲,他是百分百无辜的,所以并没有遭到为难——至少暂时还没有吧。
严格说来,陆偲真的毫无干系吗?如果不是沈晋瑜推开了他,现在躺在病房里生死未卜的人又会是谁呢?
如今陆偲心中有两个最大的疑问。
第一,沈晋瑜为什么要救他?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去问沈晋瑜本人,前提是……这人还有机会醒来的话。
第二,这已经是第三个人进医院了吧?
先是陆英捷,再是梅凌,现在又是沈晋瑜,全都是跟他有着、或是有过亲密关系的人,一个接一个发生血光之灾,而且灾祸的起因或多或少都与他有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单纯的巧合吗,还是因为……他?
该不会是他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吧?更或者,难道他就是所谓的扫把星,谁挨上他谁遭殃?
对于这种说法,云震的回应是:“我不是还没事吗?”
陆偲一听也对,把心稍稍放下,转瞬却又提得更高:“该不会接下来就轮到你吧?!”
“傻孩子。”
云震轻笑,“不会的。”
“可是,可是……”陆偲想说又不敢说,万一真被他说中了什么,岂不就是乌鸦嘴了?
云震听他这么期期艾艾,便提议道:“如果你真的不安心,要不要去寺庙里走走?”
“寺庙?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求神拜佛?”
陆偲很有点意外,“你也信这个吗?”
“很多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而人往往都是宁可信其有。”云震磁x的嗓音隔着遥远电波,听起来格外有种天高云淡的风度。
陆偲深以为然地点头,认真琢磨了一下,说:“我觉得我还是有点信。”
云震便又笑了笑,问道:“你知不知道龙琮寺?”
陆偲说:“知道。”
云震说:“那里有位晟昕老师父,是我母亲的旧友,你可以去跟他谈谈。”
“哦,他很厉害吗?”陆偲好奇地问。
“见仁见智吧。”
云震停顿几秒,“至少不会是什么神棍。”
听到这里,陆偲已经拿定了主意:“嗯,好吧,那我什么时候去合适?”
云震说:“我先跟他联络,你等我消息。”
“好。谢谢你,云叔。”陆偲真挚道谢。
尽管云震并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太多,却仿佛在一片迷雾中给他指引了方向,心里立时踏实多了。
不知多少次都是如此,在他最无助的时候,这人就是他最大的支撑。
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究竟是他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呢?
陆偲默默思量着,忍不住还是想说:“云叔,你一定、一定、一定要平平安安,好不好?”
云震的笑声透过听筒传达而来:“好。”
区区一个字,令人心安神定。
※ ※ ※ ※
三天后,陆偲跟随云震前往龙琮寺。
龙琮寺在当地算得上是最负盛名的寺庙之一,虽然未曾出过什么名震天下的大宗师,口碑倒一直不错,毕竟是百年古刹,它的存在本身就透着厚重的历史感,以及可靠的信赖感,多年以来香火旺盛,访客络绎不绝。
陆偲这次过来除了找大师问问命数,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沈晋瑜。
目前沈晋瑜已经暂时脱离危险期,但仍然昏迷不醒,医生也无法再为他提供什么帮助,只能静候状况发展。
说一句比较听天命的话——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所以陆偲来为他祈福,其实也正是如云震所言,宁可信其有吧。
归g到底,陆偲自己就有过重生的经历,有些东西想要不信也难。
雄伟庄严的大殿,高耸肃穆的神像前,陆偲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默默祈愿,末了伏地叩首。
准备离开的时候,不经意发现大殿左侧有求签处,陆偲心里一动,向云震问道:“我可以求个签拿去请大师帮我解吗?”
云震颔首:“想求就求吧。”
于是陆偲去求了个签,把签文带去找晟昕。
晟昕,就是云震介绍给陆偲的那位大师。
因为事先打过招呼,晟昕已经在厢房里等待着这两人来到。
第一眼看到晟昕,陆偲着实愣住。
这位晟昕大师,穿着一身宽大的法袍,衬得那高挑的身形倍显瘦削,下巴上留着半长不短的胡子,胡子已然全白。既然据说他是云震母亲的旧友,至少也该有六十岁了吧?可是光看脸的话,说他四十岁大概也没有人会怀疑。
当陆偲向他问好之后,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盯着陆偲看了一会儿。陆偲有些糊涂,也回看着他,越看越觉得那双眼睛异常幽深,仿佛古井般深不见底,不可捉。
最后看到大师淡淡一笑,陆偲忽然就有种熟悉的感觉,下意识地往身边瞟了一眼……
噢,原来如此!那种感觉,就是来自云震啊。
这两个人,都是那么温润如玉,风姿隽秀,还隐隐给他一种莫可名状的亲切感。只不过,晟昕看上去更加超然物外,不食人间烟火,而云震终究还是站在万丈红尘之中。
大师的厢房格局极其简单,正中央摆着一张古朴的方形木桌。三人在桌边坐下,有小和尚给他们斟了茶,便自退下。
陆偲刚把签文交给晟昕大师,云震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是公事上的电话,非接不可,而且一时半会儿恐怕还结束不了。
为免打搅另外两人,他起身到屋外去接电话。
陆偲从云震的背影上收起视线,一回头,却看见晟昕把刚刚拿到手的签文放到桌上,那张纸还是卷着的。
到底是已经看过了还是g本没看呢?
正纳闷着,就听见大师启口说道:“小朋友,你生有桃花入命,然而本身的命道却承受不起,导致命途多舛,不能化解,最终转运为煞,注定死于非命。”
陆偲顿时一脸“=口=”的表情。
这段开场白,怎么听起来这么神棍范儿呢?
——咦?等等!他听见了什么?死于非命?难道……
他的惊讶传递到晟昕眼中,晟昕了然一笑:“看来你还是命不该绝,对吗?”
陆偲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了,扭头朝门外望望,云震还在讲电话,暂时不会进来。
死于非命、命不该绝……这种事如果被云震听到,不知道会是什么感想呢?会相信还是不相信?又会怎么看待他这个鸠占鹊巢的人?
陆偲努力把起伏不定的心思按捺下去,重新看回晟昕,脸色开始严肃起来:“大师,您请继续。”
晟昕于是接着说:“你虽然重获新生,不过你前世的煞气也跟着附来了,依然会危及x命。”
“怎……怎么会?”
陆偲吓了一跳,等不及地问,“那我该怎么办?”
大师的话固然说得非常玄乎,但在听见那样两句之后,不管陆偲想不想相信,都已经有泰半相信。
何况他本来就是个容易神神叨叨的人,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相信,就会很快钻进去,以往他也不是没有因此干过一些在别人看来很脱线的事。
晟昕却微微一笑,带着些许安抚意味:“不必担心,目前你的危机已经过去。”
“呃?”已经过去了?什么时候?怎么过去的?
陆偲刚想问清楚,晟昕已经告知:“不是有三个人为你挡了灾吗?”
“什么?”陆偲愕然。
三个人?难道是指那三个人?他们帮他挡灾?意思该不会是说,他们身上的那些血光之灾,都是因为帮他才会发生?这……
陆偲越想越觉得太过超乎想象:“可是他们当中只有一个人是因为帮我才出事……”
只有沈晋瑜,是为了救他而当场出事,而另外两个人出事的时候,他并不在他们身边啊。
“如果没有你,他们又会不会发生这些灾祸呢?”
听到晟昕这样一句,陆偲彻底没话说了。
没错,归g到底还是他的缘故啊,陆英捷为他与父亲争执,梅凌为他心神不宁,所以才会……
然而有一点他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是他们帮我挡灾?”
晟昕说:“因为这是你的桃花祸,而他们只要接近你身边,以心为你养了桃花,那些祸气就会被吸取到他们身上。自此之后,他们的命数就与你连为一体。如果将来你们分开,之前他们曾经为你挡下的灾祸将会再次返噬在他们身上。”
“什么?!”
陆偲大惊失色,“为什么?”
晟昕大师捋捋胡子,悠悠吐出一个字:“命。”
“……”
陆偲垂头丧气,肩膀都耷拉下来,半晌才有气无力地问,“那如果灾祸再次返噬的话,他们会怎么样?”
晟昕笑而不语。
看来已经不用多说了是吗?陆偲挠头:“这些事……您能确定吗?一定都是千真万确吗?”
这话问得虽然小心客气,但毕竟是掺杂了质疑。
晟昕却只是笑了笑,颇有大师风度的样子,缓缓说:“真作假时假亦真。我只是说出我看到的东西,至于你信不信,由你自己决定。”
陆偲沉默无言。
他反反复复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些事玄乎过头,简直不可置信。
可到头来终归是那句话——他敢不信吗?还是应该宁可信其有呢?
烦恼纠结中,蓦然听到:“茶快凉了,喝吧。”
陆偲呆然,只见晟昕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水面上的茶末,浅啜慢饮,那姿态看起来何其清宁淡雅,以至于别人的烦恼似乎都成了庸人自扰。
陆偲叹了口气,端起自己面前的茶默默喝起来,茶水非常清淡,却在口中弥久留香。
不一会儿,云震终于讲完电话回来,见这两人都在悠闲喝茶,便问:“签解完了?”
晟昕看看云震微挑的眉,又看看陆偲瘪下的嘴,微笑着摇了摇头。
——签没解,也不需要解了。
云震见状没再多问,坐下来一道喝茶。
空气中除了茶香,还依稀飘散着幽幽檀香,耳边远远传来香客求佛的声音、和尚诵经的声音、风吹拂过树叶的声音,更显得这间小小的厢房之内一片安详。
不多时,陆偲的茶喝完了,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成,再在这里打扰大师清修也不好,便提出告辞。
云震让他先去外面等着,自己还要跟大师说几句话。
陆偲离开后,云震拎起桌上的茶壶,把晟昕的空杯里重新斟满茶。
望着云震的动作,晟昕那双浅色眼眸也像这只茶杯一般,被温和的笑意渐渐盛满。
“你母亲最近身体可好?”晟昕问。
云震回答:“还好,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小毛病,前几天她还说要来找你,看样子又得再延迟几天了。”
晟昕叹息:“她来一趟也不容易,路途这么远,还得上山下山,还是叫她不要常来了吧。”
云震说:“下个月是你的生日,她必然是要来的。”
晟昕了光秃秃的头顶,那模样看上去竟有种憨憨的孩子气:“我都出家这么多年了,她还老想着给我过什么俗家生日,何必呢?”
云震笑笑:“不管你出家多少年,始终都是她从小带大的弟弟,不是吗,舅舅?”
晟昕回之一笑,孩子气不再,多了几分长辈的和蔼。
家事暂时聊到这里,云震转口问道:“之前你和陆偲都说了什么?”
其实也可以去问陆偲,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听晟昕说来会比较清楚。
等晟昕把先前对陆偲讲过的话概述一遍之后,云震陷入沉思。
陆英捷的事,他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梅凌的事也在不久前得知,至于沈晋瑜,g据陆偲在电话中的表述,应该只是单方面的纠缠而已,没想到……
命中注定的三个男人吗?
呵,他的小玫瑰可真是艳福不浅。
“其实还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他。”晟昕说。
云震:“什么事?”
晟昕:“如果他跟那三个人分开,不仅那三个人会被灾祸返噬,他自身更会受到加倍反弹。”
云震微微一怔:“三个人分担灾祸都快去了半条命,如果全部加倍反弹在他身上,岂不是必死无疑?”
晟昕点头。
云震皱起眉,向来神清气和的眉宇间,也罕见地有了几丝y沉,许久后他才重新开口:“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他?”
“知道的越少,才越能遵从自己的本心。”
晟昕说,“不管他现在做出什么决定,所考量的仅仅是那三个人。而假如他知道了这件事,你说会不会让人觉得,他就是存心要利用这些人来为自己保命呢?”
——的确如此。
以云震所了解的情况,单就感情方面而言,陆英捷和梅凌是陆偲都想要的,至于沈晋瑜,几乎把整条命都送给了他,他有可能丝毫不动容吗?如果再加上“为他们的安危考量”这一要素,最终他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基本不难预见。
当然,前提还得是那三个人都肯接受的话……
“你呢?”
晟昕忽然问,口吻很随意,眼神却带着深长的意味,“你会不会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
“这样不是更好?”
云震从容淡笑,“没有什么命运什么注定,只是我喜欢他,他喜欢我,顺其自然。”
闻言,晟昕也笑:“呵呵,都说是无欲则刚,我看你应该反过来,是刚则无欲啊!就算煞气碰上你也得绕道走。”
说着胡子,似真若假地感叹,“哎,假如你能看破红尘,到这里来潜心修行,修为不可限量啊,兴许能超过我也说不定呢。”
“我没有你那样的眼力。”
云震看了晟昕一眼,勾勾嘴角,“况且,你不会还怀念我母亲的鞋底吧?”
想把一个母亲的儿子诱拐出家,这不是欠抽还是什么?
晟昕胡子的手立时一僵,讪笑着把手放下,端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从小,他调皮捣蛋的时候,就被大姐用鞋底抽;他颓废无为的时候,也被大姐用鞋底抽;他因为这双眼睛所见的东西而慌乱抓狂的时候,还是被大姐用鞋底抽。
如果不是他大姐,或许他早已经被送进j神病院,更或者是由于狂躁伤人之类的事而自取灭亡了吧?
呵呵,他的大姐啊……
罢啦,离于爱者,无忧无怖!
※ ※ ※ ※
因为陆偲还在外面等着,云震没有跟晟昕聊太久,道别离去。
龙琮寺位处山间,下去是一条长长的山道,道路狭窄,路况也不太好,机动车不便通行。寻常脚速的话,上山大约要三、四十分钟,下山则快些。
无数人经由这条不起眼的山路前来拜佛问道,不知有多少人得到满意的结果,又有多少人无功而返。
陆偲与云震并肩而行,独自思索了片刻,终于开口:“你知不知道大师跟我说了什么?”
云震说:“知道。”
陆偲一愣。这么说,晟昕已经把事情都告诉这个人了?
陆偲偷觑他的脸色,并无任何不对劲的样子。陆偲暗自琢磨着,多余的话还是没必要说了,只询问道:“那,你怎么想?”
“你怎么想?”云震反问回来。
“我……我不知道。”
陆偲扶额,“我真不知道,我到底该不该相信?这听上去实在太神乎其神了,我……”
云震打断他的话,只问一句:“你想不想相信?”
陆偲语塞。
不愧是司令大人,一枪正中靶心!
陆偲无法否认,自己确实是比较倾向于相信的。
撇开私人感情因素不说,站在安全第一的角度,他也应该选择相信吧?
然而这样做的话,又会不会显得他是趁机顺着杆子往上爬,得寸进尺贪得无厌,表面上为别人着想,实际上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见他满脸憋屈,半天都憋不出一个所以然,云震说:“你与其在这里烦恼,不如先问问那几个人,假如他们愿意接受,你现在的烦恼也就纯属多余。”
“可是他们会愿意吗?”
陆偲苦笑,“万一他们不愿意……”
云震唇角一撩:“所以你其实还是希望他们愿意,不是吗?”
陆偲:“……”
大人什么的,最狡诈了!
陆偲窘迫地低下头,两只手搓了几下,忽然长叹一口气,远目望天:“老天爷爷啊,你到底……哎哟!”
所以说,小朋友们走路一定要留心脚下,不然的话就会像陆偲同学这样,杯具了。
他是踩到路上的小石头,崴了脚踝。刚崴那会儿还不以为如何,但是当他试图走动,立时感觉到一股尖锐的痛楚,并且越来越强烈,甚至不能把身体的重量放到脚上去,否则不动都疼。
云震给他仔细检查,所幸没伤到骨头,肯定是扭到筋了。
云震转过身,背对着陆偲弯下腰去,说:“上来,我背你。”
“呃……你扶着我走行不行?”陆偲干巴巴道。
在云叔兼干爹面前,他的确只算是个孩子没错,但他本身毕竟是二十几岁的成年男人,怎么好意思让人背,而且还一路背下山呢?
“你还想伤势再加重吗?”云震回头睨了陆偲一眼,似乎有点好笑,又有点责备。
在他面前还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这孩子又不乖了。
“快上来吧。”
被云震催促着,陆偲伸长脖子往山下望望,至少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叫他仅用一只脚蹦蹦跳跳下去,那显然是天方夜谭。
别无他法,只得乖乖爬到云震背上。
云震站起来,感觉背上的人位置偏低,便把他往上掂了掂,迈脚往山下走去。
既然已经上来了,陆偲也就不再羞羞怯怯什么的,倒是有点担心:“我重不重?”
云震轻笑几声:“不是早就说过你应该再养胖点?”
陆偲汗了汗,想起当时从对方口中听到这话的情景,那时候他们俩还不太熟呢,而且“小玫瑰”的称呼也是从那天开始流传下来……
啊哈,所以说,这个人其实早在那时候就已经有所预谋啰?
——老、奸、巨、猾!
咳,总而言之,那句回话的意思是说他并不重吧?
他认真观察着,云震果真面不改色,连喘气都没有急促的迹象,不疾不徐地往前走着,每一步都是那么踏实,那么沉稳。
陆偲趴在对方背上,身体跟随着这种步履节奏而晃动,连呼吸好像也渐渐同步成同样的频率。
依稀有种沉稳而强健的跳动,从那温暖宽阔的后背传达而来,穿过自己的x膛,最终与心跳融为一体。
圈在对方脖颈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恨不得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再也不放开手了。
这个男人,如师如父,如友如伴,叫他怎么放得开?怎么才能放得开?
简直不公平,为什么云震不是三个人之一?如果没有那种命数……是不是云震将来终究还是会离他而去?
想到这里,他的心口就像被生生掏出一块大洞,冷风直往里头灌,整个x腔几乎都要冻成冰块。
猝然一股激流从冰层底下窜上来,冲口而出:“云叔!”
云震:“嗯?”
陆偲:“我有没有说过喜欢你?”
云震的脚步几不可察地滞了一滞:“如果你想说,我在听。”
陆偲吸了口气,那口气吸得极深,仿佛连肺部都容纳不下,穿透了五脏六腑,最终熊熊爆发出来:“我喜欢你,云叔!”
云震依旧往前走着,步履平稳如初,嘴角慢慢上扬:“嗯。”
“我喜欢你。”
陆偲重复了一次,却总觉得还是不够,再次补上,“我爱你。”
云震:“嗯。”
陆偲:“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吧?”
云震:“嗯。”
陆偲:“我们永远不分手,好不好?”
云震:“嗯。”
陆偲终于放了心,情不自禁在云震颈上重重亲了一口:“那,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云震侧过头,面颊轻轻磨蹭到陆偲的额角,肌肤相拂的触感光滑得像暖玉一般。
陆偲只听他低沉地笑了笑,说:“晚上我慢慢告诉你。”
“……”
三秒后,滚烫的热流从陆偲x口飞速窜入脑袋,整张脸变得堪比此刻的天空——一片一片红云,仿佛滚滚火焰燃烧着天际。
余晖洒满大地,铺在人们脚下,在路上拖曳出长长的影子,两个交叠起来的身影分不清谁是谁,宛如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坑爹什么的,坑啊坑的就习惯了……
总而言之,云叔是永远屹立不倒的~
医院一日游是不会发生的~
大家有没有觉得很失望吖?_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