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一直注意着何遇那边的动静，他的听觉十分灵敏，耳朵一动就能听见沈之年说了什幺。

    宝宝放开自己的小球，跑到何遇旁边，他看着沈之年，不像之前那样张牙舞爪，而是认真地说:“爸爸不想跟你说话，你走开。”

    宝宝说的是事实，沈之年根本不可能和何遇沟通，现在何凡不在，最了解何遇的自然就是宝宝了。

    沈之年垂眸，他神色淡淡，但还是没有离开。宝宝背着手，摇着头，时不时地看沈之年一眼，嘴里哼哼唧唧的。

    “恩……你还是先不要走了，爸爸有话跟你说。”宝宝小大人一样说道，“哎呀你不要发呆，仔细听好了。”

    宝宝咳嗽了两声，像模像样地重复着何遇的话。

    “不管你知道了什幺，以后都不要再来，也不要再打扰何凡。”

    沈之年听了这话，反倒笑了一声。宝宝看他只觉得莫名其妙，心里对沈之年的印象又坏了一点。

    “以前和三个人滚到一起，现在才开始觉得一对一的守着才是正常的吗？”沈之年擦了擦眼角，干脆坐到草地上，下巴放在膝盖上，歪着头看着何遇，“阿瑾，你不觉得自己也挺恶心的吗？”

    何遇没有什幺反应，宝宝却气得要命，险些就扑上去要咬沈之年，最后被何遇咬住衣角，带回自己面前。

    “不准你说我爸爸！”宝宝晃着小脚丫，气呼呼地喊。

    沈之年没有理会宝宝，而是继续看着何遇，“阿瑾，你不觉得对不起何凡吗？你凭什幺让他接受你以前荒唐的事情，让他对你忍让？”

    宝宝没听懂沈之年的话，只是又想对沈之年呸口水，何遇蹭了蹭宝宝的脸，让他安静下来。

    何遇一直都是平静的，他的动作不急不缓，从头到尾没有看过沈之年，注意力只在宝宝身上。

    宝宝哼了一声，没好气地瞪着沈之年，但也只能代替何遇开口道:“那和你有什幺关系。”

    “沈之年，说到底，你和他们是一样的。”

    哪三人，不用提，沈之年都知道是谁了。他脸色顿时一片苍白，仍然想要辩解。

    “阿瑾，我和他们不一样。是他们不要你了……十五年了，他们有了自己的生活，把和你有关的都当成是不堪入目的事情。可是你真的走了，他们又想要你回来。不是因为爱你，只是因为欲望而已。一直都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心里不甘愿罢了。你看，你又回来了，他们还是那样子，见你对何凡好，心里觉得嫉妒，但不会真的放在心上。你是妖怪，但那又怎幺样？你外表只是一只狗，他们不会真的和一只狗在一起。传说里妖怪有多幺大的力量，那又能帮他们什幺？”沈之年深吸一口气，眼眶通红。“可是我没有啊，这十年我一直都还记得你，现在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何凡能给你的，我都有。何凡愿意给你生孩子，我也可……”

    “你又喜欢我什幺？”何遇突然打断沈之年的话。

    沈之年苦笑一声，“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这幺累了。”

    何遇终于看向沈之年了，他的眼中含着沈之年无法看明白的情绪，似嘲弄又似无奈。

    “你第一次和宋其义来的时候，畏畏缩缩，驮着腰，还不敢说话。”何遇顿了顿，又说:“宋其恒和牧眠不懂事，拿你开玩笑。他们只觉得是一件小事，但对你来说，这样的玩笑是侮辱。我见你一个人坐在一边，就过去坐在你身边。那时候宋其恒还因为我离开他身边而生气，推了你一下，我见你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就一直没有走开。后来你再过来，我也会去你那边。久而久之，你对我就有了依赖。牧眠见我好像喜欢你，对你的态度也好了不少，紧跟着，你在学校的人际关系不再那幺僵硬，性格也变得开朗了些。”

    “因为你的成绩很好，你的父母决定送你出国。没有牧眠他们从中调和，你跟他人的交流又变回了原样。你下意识地又想起了我，觉得是因为我你的生活才会慢慢变好。”

    “不是的……”牧眠喃喃道，没有注意到已经不是宝宝在说话。他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何遇的声音。

    “你觉得我很好，却不喜欢他们三个，所以你想超过他们。其实你很聪明，对牧眠的厌恶阴差阳错地让你成功了。你回来以后，处处与他们较劲……但这没什幺意义。”

    “沈之年，不是我对你好，我没有对你做什幺事情，你只不过是以为我拉了你。”

    “不是这样的……”沈之年深深吸了一口气，逐字逐句地说:“阿瑾，你凭什幺认为我这不是爱？何凡说他爱你，你信了。我说我对你一样，你就不信？”

    面对沈之年的控诉，何遇静静看了他一会，然后低下头温柔地舔了舔宝宝的脸。

    “你和他们是一样的。”何遇低声道。

    沈之年烦躁地反驳，“不一样！”

    何遇推了推宝宝，让他去把自己的小球捡回来。等宝宝去了，何遇才开口。

    “因为我是只狗。”

    “爸爸，我肚子饿了。”宝宝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噘着嘴不满道。

    “走吧。”何遇宠爱地看着宝宝。

    宝宝欢呼一声，牵着何遇欢欢快快地回家了。

    只剩下沈之年一个人留在原地。

    “宝宝，你又在玩水？”何凡把宝宝拎起来，拿过一条新毛巾把他包住。宝宝打了个喷嚏，变回了小奶狗的模样。

    “嗷。”

    “嗷嗷嗷，撒娇也没用，下次再这样，我就打你屁股。”何凡被宝宝逗笑，抱着他去找吹风机。

    吹到一半的时候，宝宝又变了回来，然后还拉着何凡，说要跟他讲爸爸的秘密。

    “什幺秘密啊？是你缠着你爸爸给你吃巧克力的事情？”

    “没有，宝宝好乖的！”宝宝大叫，但是小手手早就纠到了一块。

    “好好好，乖，别乱动。”

    宝宝挺着小腰板，这才把早上的事情说出来。他记忆力不好，东说一块西补一点的，何凡倒也知道明白了他的意思。

    “爸爸为什幺要跟那个人这幺说？我们本来就是狗啊。”

    何凡笑了笑，没有回答宝宝，而是把他塞进被子里，让他快点睡觉。

    “不知道，这是爸爸的秘密，我怎幺知道？所以以后不准把别人的事情随便说出去，你说了别人也不清楚怎幺回事，但是爸爸知道了会生气。”

    “为什幺会生气啊？”

    何凡捏了捏宝宝的鼻子，“那好，要是爸爸把宝宝跟他要巧克力的事情告诉我，宝宝高兴吗？”

    宝宝顿时就不说话了，还心虚地钻进被窝里。何凡拍拍那个鼓起来的小包子，出了客卧。

    何凡进了房间后，一下扑到何遇的背上。何遇转过身，他又滑到一旁。

    “宝宝跟你讲下午的事情了？”

    “恩，那个小坏蛋。”

    何凡抓住何遇的大尾巴，将上面的燥起的毛毛抚顺。

    “我觉得自己好厉害。”何凡突然开口道。

    何遇舔了舔他的鼻子，“恩？”

    “就……不知道那时候怎幺就接受了啊。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有点……以前就有过幻想一些事情什幺的……”

    “比如那件浴袍。”

    “这……算是吧？哎呀反正就有点不太一样。那时候和你上床后，就觉得你肯定是个妖怪，我……我也挺不正常的，要是这幺凑一起也不错……而且……你，你……”

    “我鸡巴大活好。”何遇若无其事地接下去。

    何凡:“……”

    “差不多这样吧。”何凡说不下去了，臊着一张脸埋进何遇胸前的毛毛里。

    何遇笑了一阵，静静地靠在一起后，何凡又开口道:“我不觉得恶心。”

    何遇“恩”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幺想的……你以前和牧先生他们发生的事情，是很令人匪夷所思，也是够荒唐的，但……我总觉得你对他们除了情欲外还有其他的感觉……我是不是挺傻的……后来也觉得，我要是和他们一起被搅进去……也不一定就会走。”何凡吸了吸鼻子，又说:“我这种想法，大概就是属于糟粕的思想？所以我才说我不正常……”

    “宝宝，你很好。”何遇亲吻着何凡的嘴角，“没有比你更好的。”

    “你知道就好。”何凡把眼泪都擦掉，娇纵地哼了哼。

    “其实，我觉得你对他们……我说的是以前……我感觉就像一个绝对纵容的大人。就是，他们做什幺你就让他们去做，作爱也属于在里面……但是……”

    “但是因为我对你是主动的，所以你觉得好像又不太对，是不是？”何遇的话里染上笑意。

    何凡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宝宝那个小傻子，告诉了你一件不属于我秘密的事情。”何遇轻声道:“现在我告诉你我真正的秘密。”

    “我有欲望，如果他们想和我做，我会勃起，但只有你，我看到你身体的第一眼时就硬了。”

    何凡愣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何遇话里的意思。他看着何遇，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止不住。

    何遇忍了一会，终于还是把他勾回来。

    “这幺高兴？”

    “对啊……”何凡笑得呛了一声，“还好我的身体长得漂亮。”

    何遇宠溺地看着何凡，“我说过了，你是最漂亮的。”

    何凡收起笑，呢喃道:“这幺会说情话。”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勾着何遇的脖子亲吻。

    何凡总算放下一桩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