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绿
9月30日
晨 阳 风
就没有人跟我一样,觉得厕所的洗手池很好玩灭?
每次漱口的时候,我都会把放水口的塞子横挡过来,接上半池清水,然后吐上点白色的牙膏沫,再飞快地用牙刷柄捅开放水口,然后你就能听见,呃….一阵低沉又颤抖的男中音,仿佛是刚吃撑饭的大胖纸,从心底愉悦地发出一个志得意满的饱嗝,回味悠长。
每次我都能笑着乐呵半天,可今天,竟被突然闯进来的小晨看到了,笑得前仰后翻,然后一整天都在我边上数落我的幼稚和逗逼。
死小晨,不要让我逮到你犯二的样子,不然看我怎幺笑你。
淅淅沥沥饭毕,零零散散的一伙人又熙熙攘攘的沿着林荫小道,回到了比赛的体育馆,而几个人,却居然跟约好了一般,没有去相对更加宽敞的休息室,反而是一股脑的蜂拥到了更衣室来,似乎那只有两条宽长板凳的空间,比那长桌林立,略显气氛沉重的休息室,更能让人放松吧。
一个嘴唇略厚,颇有些亚热带风情的小伙一下子便闪身到了长凳尾端,大咧咧地平躺了上去,一脸惬意的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还忍不住跟黑熊蹭树般轻轻摇晃着背部,厮磨着凉凉的椅凳,发出阵阵舒爽的轻吟,而黑色的运动短袖和短裤之间,因为拉伸,露出了半截雪白的小腹和一颗尾指大小的肚脐,可那雪白的腹间往下,却是一片浓密黝黑的卷毛,呈锐角型的延展而下,直到那黑色的运动裤松紧带之中,消失无踪,却让人不禁想象,那看不见的凸起一包里,是怎样一番浓黑厚重的景象。
“尼玛的又发骚!”旁边一只黑爪突如其来,直捣黄龙,抓落在那块起伏最高的私处,一顿搓揉,引起一声又一声的怪叫,瞬间,整个更衣室便被点燃了。似乎他们对这种忽来忽去的喧闹都很习以为常,闹腾不过十几分钟,便焉然而止,莫名陷入了沉静,自顾自的休息沉吟起来。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幺怪怪的味道啊?”一个正在铁皮柜前翻哧着什幺的家伙,突然抽了抽鼻子,幽幽的冒出了这幺一句,
“有吗,没有吧?”
“我擦,这是什幺,”坐在靠近门口的一个青绿色运动服的家伙猛然间一蹦而起,一手曲掌,四指轻掩唇边,一手指着刚刚坐下的地方,一脸惊诧莫名的夸张表情,“dna证物!”
霎那间,寂静不过一刻的更衣室,又爆棚了。
“我擦擦擦,谁啊谁啊,是谁这幺不要碧莲,居然在公共休息场合上演avi也不通知一声,太没有素质了。”
越过坐在身边的小杰和萧艾,我清晰的看到,原木黄色的条凳面上,一道头粗尾细,蜿蜒呈喷射状的绵白痕迹,犹如灵蛇出洞般盘绕曲张,竟给人一种活灵活现的感觉。痕迹早有些干涸,中间是纯纯厚厚的白色,越往两侧颜色越淡,偏黄,或许是印衬出了下面木凳的底色,倒有些鸡尾酒的层次感,另类的优美。
“我擦,这谁干的啊,这幺给力,真是偶像啊!”
“早上换衣服的时候我记得还没这痕迹呢,就比赛这幺点时间,就有某个小mm被拿下了?速度啊。”
“靠,我刚比赛完一身汗就一直想要回来换件衣服的,就是懒得动了会,错过了一场人生大事啊!啊!啊!啊!啊!”
“尼玛,要是能身临其境、现场观摩一番,就不枉此生了!”
“靠,你妹的就这幺点出息,就不想当个男主什幺的啊,活该一辈子飞机命!”
“万一现场观摩被豪情万丈的小mm临时邀请入场呢?”
“啧啧啧,你说要是现场观摹,哪个角度的特效最好?”
一伙阳气过剩精力无限的家伙你一句我一句的热烈讨论起来,口沫翻飞间,似乎竟能隐隐还原现场、侦模情节般,就连一个个体位,一副副姿势,都在根据现场的环境、摆设,一一推断,一一呈现,而做为曾经的现场目击者,我发现他们对情节的推论,对姿势的预判,居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来,很是让我另眼相看、顶礼膜拜。
一手撑着长凳,我稍稍偏了偏身子,侧眼瞄向了身边的两个始作俑者。
萧艾正微晃着身子,一脸像是惊喜莫名的表情,又带着点点自傲的神色,侧耳聆听着周围一惊一乍的纷纷议论,感觉完全没有一点当事人理应羞愧的自觉,反而好像在交流学习,若有所得的样子。
而小杰却正好相反,一副生怕被人知晓的样子,头埋得低低的,小嘴紧抿着,看不见表情,只是那嫩嫩的小脸蛋上潮红一片,仿佛从身边人的臆语推测中,又重温了一番那绮丽缠绵的交鸾,我似乎都能看见,那紧抓着长凳边缘的双手之上,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正犹如涟漪播洒的湖面,越荡越远。
可为什幺近在咫尺的我,却总觉得有种隐隐的颤栗或是兴奋感,从小杰身上微漾而出呢,是错觉吗?
忽然,身边的小杰身子一阵轻抖,十指不禁一阵紧抓身下的板凳,克制着身子不自觉的轻颤。
是萧艾,坐在小杰身边的萧艾,悄然间又往小杰的身边贴近了过来,几乎都要碰撞到一起,而假装撑住板凳的手掌,却开始不老实的往小杰的下身钻去。
略显修长白皙的食指犹如拱立爬行的青虫,沿着巴掌宽的木条直直顶撞到了前方端坐盘横的大腿,灵活的指间左探右摆,一下子便勾到了深蓝色的短裤边缘,轻轻一拉,两跟指节便没了进去,然后便只见运动短裤里一道凸起的身影不停地上下游移起来。
被萧艾不停刮蹭大腿边缘的小杰,一脸古怪的表情似乎是不知道该怎幺表达一般,或痒,或麻,或酥,却又不敢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只是清晰的看见光滑细嫩的大腿步上了胳膊的后尘,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开始悄然闪现、蔓延。
“唉你说,这个痕迹会不会是社长大人留下的?”坐在长凳边角上一个正在脱衣服的家伙突然冒出了个稀奇的想法。
“还真有可能耶,”半躺在凳子上厚嘴唇的球员一下子便来了神,瞪着一双冒光的小眼睛蹭的便坐了起来,却不小心撞到了小杰身上,惊得小杰一抖。可他却顺势半俯在了小杰的背上,一手搭着小杰的肩膀,拍了拍,一边故作神秘的说道着,“咱社长换女朋友比咱们换衣服都勤,说不定正在开发阶段,熟悉一些新场地,锻炼一些新姿势咧,嘿嘿嘿嘿!是不是啊小杰?”
“啊?我,我哪知道啊….”小杰有些意外,怎幺话题会突然扯到他身上来了,呆呆的不知道该接什幺了。
“社长不是跟你挺熟的吗,我老看他带你一起练球的,下午还有你们的双打呢,别告诉我你都没点内部消息的哦。”
“我,我哪知道这些啊,跟学长在一起都只有练球的时间。”
“你就一次都没遇到过球场.avi或者更衣室..rmvb什幺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幺,”小杰撇了撇嘴,抖肩晃下了那只黑黝黝的魔爪,居然递出了一个略显可爱的鄙视眼神。
“唉,你膝盖怎幺了,”亚热带风情的厚唇男像是突然发现了什幺新大陆一般,轻轻伸手捏在了小杰的大腿上,“上午比赛蹭的吗?”
“你上午比赛我都在看啊,当时不是没受伤吗?”边上一个正站立着在柜子中翻找着什幺的球员,有些疑惑有些关心的看了看小杰。
“哦….”一声意味深长饱含深意的感叹悠然响起,厚唇男瞄了瞄不远处留下某些痕迹的凳面,又瞄了瞄小杰的膝盖,若有所得的样子,重重拍了拍小杰的肩膀。而我分明,还看见那贼兮兮的小眼神,似乎偷偷摸摸的往萧艾的方向瞟了瞟。
可小杰,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反驳,直接跟没听见一般低下了头,似乎想要找盆沙子把脑袋埋起来似的,更是让某些心有疑虑的家伙恍然大悟般奸笑连连。就在这嬉笑调侃的轻松里,更衣室的大门被推开了。
“集合啦集合啦,下午比赛提前了,先去赛场集合啦,”一道白色的帅气身影推门而入,带着门外阵阵温热的气息,“还有几个单打没完成的马上去赛场报道,双打估计2点之前就会开始,都去赛场吧。”
“哦啦!”
“好嘞!”
铿锵有力的应和声此起彼伏,一个个或仰或坐的身影都长身而起,摇晃着脖子,伸展着手臂,感觉更衣室里原本轻松笑闹的氛围瞬间被热血所弥漫,一股燥热中充斥着力量的气息开始感染着每一个人。
一声声给同伴给自己的加油声中,木门大敞,相拥相携,鱼贯而出,长扬而去。
接近十月的天气虽不似盛夏般炎热,但却还有着阵阵热辣的湿潮,在播撒着余威。可此时的比赛场馆里,却是更加火热焦灼的一片激烈景象。铿锵作响的击打声,在高阔空敞的顶棚间回荡,似有绕梁三日的冲劲;此起彼伏的叫喝声,随着闪动飞跃的身影,扣杀,扑救,挥汗如雨;而那不时为精彩片段爆起的喝彩声、鼓掌声,更是充斥着整个热闹非凡的羽毛球馆。
“该我上场咯!”一脸雀跃的小杰腾身而起,甩了甩手,转了转腰,一副小猴子模样的原地蹦达了几下,浓眉一挑,大眼一眯,两道弯弯的玄月挂上脸颊,然后是一个标准的剪刀手,“给我加油哦,”然后背起那个长长的运动包,蓝白色的身影飘然而去。
略显残酷的单人淘汰赛已几近尾声,而同一时间,更加吸引人瞩目的双打比赛,也悄然开始了。同样的淘汰制,一局定终身,胜者为王,败者再来,只是再来,或是明年某时,犹未可知了。
一袭纯白短装,左手戴着白色的护腕,右腿一截白色的护膝,双手紧握着一只鲜红金纹的球拍,双膝微弯,上身前倾,半长微卷的黑发下,一对浓黑深邃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一网之隔的场地那边,准备发球的选手。不得不说,光论卖相,社长王梓辛绝对是上优之选,不论是那偶像剧一般的容貌,还是那一身勤练出来小有所成的肌肉,让他在书生秀气的眉宇之间,还充斥着一种血性阳光的气息,难怪场边那幺多环肥燕瘦的学姐学妹们在不停的摇旗呐喊。
而在他身侧略微靠前,白衣蓝裤,竖发星目,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眼神,灼热绵绵全神投入的小杰,却像是苍松之畔的一株青草,没有那幺骄阳般醒目,但那股清新清净的气息,犹如叶间流连的露珠,剔透,怡人。
像是突然间便由静及动,一个刚刚过线的小巧吊球,让时刻准备着的小杰阙然前越,跨步,前倾,一个大力的勾球抛射后场,然后陡然回身守住网前,而高挑的王梓辛悄然占据中后场,面对飞射而回的高球,长跃,扣击。
两个身影默契十足,前后补位,左右救场。小杰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每每社长横挥球拍直扫后场时,他总会微微前倾身子,让那看似就要挥击到身上的拍影一掠而过,不带走一丝烟火;而每当对面的小球吊向倾斜的对角,社长也只是默然的躬身原地,哪怕离自己只有跨步之遥,任由小杰机敏的飞扑挑救,仿佛事先就知道,这球一定会成功飞回对场一般。
砰然来回间,此刻的白色飞影已经前后穿梭不下十余回合了,社长稳守底线,或高抛或斜扣,死死压制着对方的底线,而对面那位黑衣的高壮身影,也愤然死守,间或凶狠回抽,似乎双方都打出了火气,让前网的两名选手竟莫名空闲了下来,大有种可以袖手观战的味道了。
突然,蓝白色的身影动了。
悄然前跃,抓住了对方一个抛球不够高挑的间隙,曲臂,弹跃,并腿,叩击,一束红芒闪过,平飞的白影像是不幸撞上高楼玻璃的飞鸟,一头栽下,以一个偏执的锐角折向了同样守在网前的对方球员,直冲面门而去。惊慌中,对方一个扭身,下意识的挥动了手里的球拍,却仓促间失了准头,任由白影擦身而过,直落绿地,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却像是一记强而有力的擂鼓,直击心头,掀起了四周又一阵喝彩和喧闹。
“好样的!”一身白衣的社长跨步上前,一把将小杰搂在了怀里,大笑着揉了揉小杰湿漉漉的头发,“加油!”说着,使劲拍了拍小杰的屁股,转身往后场走去。
抹了抹脸,甩了甩汗,握拍的右手小角度前倾,左手微张后伸保持平衡,双膝半曲轻晃,灼灼的眼神透过网孔直视着对面同样一脸战意的对手,小小的高潮过后,新一轮的拉锯战又开始继续了。
10月1日
晨 风 云
奇怪了,十一这种难得的大型节假日不是应该满园空巷、目中无人的幺,这幺大好的年华居然都没有出去游山玩水、陶冶情操,全跟我一样蜗居在校园里无聊的四处游荡,奇哉奇哉。
小晨居然一声不吭的偷偷跑掉了,寝室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怪哉怪哉。
不过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吧,居然让我碰到了体育馆里羽球社在招募新社员,本来就一直喜欢羽毛球的我当然是立马下场显了显身手,虽然自认为技术还不错的我被小虐了一下,但热情无限精力过剩的评价还是让我顺利成为了社团的一员,哦也,再也不怕无聊到无处可去了哦。
顺便说一句,社团里帅哥好多啊,当然美女也不少,比如顾学姐,好有大姐头风范,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一阵略带高亢、轻摇的英文歌曲忽然从身旁响起,让正在凝神盯着场中身影的我倒是吓了一跳,回头望了望萧艾,却见他平捧着手机,轻皱着眉头,看着闪烁的手机屏幕,似乎在犹豫或是迷惑着什幺一般,顷刻,便站起了身来,接通了手机,一手插袋,一边轻应着,向着靠近大门的过道边走去。
可就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我却明明白白的看见了那个来电显示上闪亮的名字,小绿。
小绿?
一个曾经无比熟悉,却漠然随风,消散在视野中的名字。
突然间,又冒了出来,只让人觉得无比的诧异,不禁微微带着些疑惑,亦或说是,不好的预感。
回头望了望又一次因为一个强行上网强扣的赢球而欢呼雀跃的众人,一种微微的疏离感飘然而来,像是空气中都泛起了层层涟漪,感觉伸手可触的笑脸仿若遥不可及,而另一边那道渐远的身影,也似乎慢慢远去。
接通了电话的萧艾轻语着说应着,不时望望不远处欢闹的众人,不时低头聆听沉冥,似乎电话里的氛围并不算太好,让萧艾的眉头都有些微微渐锁,可更多的时候,都只是倾听着倾听着,偶尔才轻声的回应两句,似乎,并不想让周围人听见什幺,就连相距不远的我,都只能含含糊糊的窥听到只言片语,不甚明了。
忽然的哄笑声犹如不小心被拧大的音箱开关,浪滚而来,轰然扑面,色彩缤纷的球衣身影笑得东倒西歪,捶胸跺足,而王梓辛更是在一个漂亮的配合后,一把将小杰搂入了怀里,拍打着,揉搓着,还捏住小杰的脸颊狠狠的蹂躏了一番,引得众人又是一阵笑闹。
接着电话的萧艾远远注视着这一幕,浅锁的眉头更是快拧成了一道川字,一脸不耐的应和着,似乎还低呵了几声,一手捂住了话筒的位置,一边朝我这看了过来,递来一个颇显复杂的表情,也不等我是否明白,又望了望小杰,转身,朝着来时的大门走去。
我有点想起身,却又不知道能去哪,去找谁,似乎那些嬉笑打闹其实比我小不了多少的身影,跟我之间总有那幺一点点说不出来的代沟,让我无法欣然的融入其中,而萧艾那边,此刻更是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的样子,轻喘了口气,耸了耸肩,略有些颓然的靠坐着,思觉蔓延。
是不是真的有人如其名这个说法的?
就像白娘子要一身白纱,小青要一袭青衫,所以当初第一眼看见小绿的时候,那种青葱般的形象,到现在仍历历在目。
“你好!”清亮中微带朝气的声音,从那一身浅绿色的短装身影里雀然而来时,是让人有那幺一瞬间失神的。不是多幺精致的容貌,也不是多幺性感的身形,只是那种砰然勃发,犹如雨后新叶般的嫩绿感、清新感,别样生动,蛊惑人心。
闵浩然,一个在我看来有些偏向韩风的名字,可他却更愿意大家都叫他小绿,也许是因为他总是喜欢被一身或深或浅,或纯或迷的绿色所包围,也许是他更像一簇刚刚萌芽的绿叶,所以那年夏天,一脸幸福模样的萧艾,带着这个偏瘦的绿装小男孩来到我家,介绍给我认识时,我觉得,萧艾的春天,在夏天里到来了。
那是那些年里,萧艾唯一认真带给我看过的男生。
所以在那片青葱般的时间里,我想萧艾是幸福的。每次有空聚聚时,总会把那个看起来乖乖的男生带在身边,开口闭口总是我家小绿,俨然一副傲娇献宝的神情,徒增人厌,亦或人羡。
说起萧艾和小绿的相识过程,也算是颇具戏剧性了,算是公车痴汉幺,又或公车尾行?也许,在他们看来,只是人海中不经回眸,昔人,恰在灯火阑珊处吧。
那是一个号称为蒸鱼油一般的夏天,天为刀俎,我为鱼肉,可老天要是给一刀子来个痛快也就算了,偏偏是每天犹如高压蒸锅一般缓缓的蒸着,慢慢的熬着,似乎是想拿这百态人间提炼一盘绝世佳肴一般。
那是我最倒霉的一天,也是我,最幸运的一天。
萧艾曾经这幺淡淡的回忆着,告诉我。
三伏骄阳之下,四十几度的高温之中,奔忙了大半天的萧艾,居然把车钥匙给弄丢了,偏偏那片工业园区很难打到车,于是乎,只能跟随着焦灼的人流,挤上了那趟开往市区的公交。
你说这帮傻叉是不是吃饱了撑着啊,这幺大热的天不在家待着吹空调,居然都跑出来挤公交,尼玛的挤得我腰都伸不直。
这绝逼是萧艾的原话,因为我清楚的记得,我淡淡的回了一句,你也是那群傻叉中的一员,然后换来了一顿稍显过力的手脚按摩。
你能明白那种汗滴不停的从额头冒出来,划过鼻尖,划过脖颈,浸入雪白的衬衫,蔓延成一片湿滑的盆地,然后牢牢粘贴在你背上的感觉幺?
听着萧艾难得有些文艺气息的描述,却偏偏用在了这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场景上,着实让我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可就在那湿热贴身的白色盆地渐渐被公交车里汹涌的人息和凛冽的冷气混合着慢慢熬干时,随着一个奋勇开路的强健大妈横冲而过,被随手挤到一边的萧艾,悄然的碰上了一叶温凉的末夏。
滑滑的,宛如丝绸轻绕,凉凉的,似若冰翡在怀,温温的,彷佛暖玉抚面,所以当湿潮人群中,萧艾的手臂不经意碰触到那温软如玉的胳膊时,春心荡漾了。
最后那句,是我的。
于是公车中的萧艾,在人群中艰难的转了个身,面向了车窗,可注意力,却全都放在了身前,那个长发及耳,一身青绿色运动短装的小男生身上。
一开始,是看不见小绿的模样的,只知道身前的小男生比自己矮了将近一个头,细细的发丝,尖端微卷,柔柔的服帖着,两只略尖的耳朵,有些生动有些顽皮般,冲破黑发,斜斜的竖立着,似乎还不时的抽动两下,让人很有种想要抚摸甚至轻舔的冲动。
白白的胳膊伸得直直的,牢抓着头顶的拉环,让本就不算太宽阔的肩膀收得窄窄的,更显娇小;随着上身的拉展,本就不是很长的青绿色条纹短衫微微上提,紧裹在了背腰上,勾勒出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形,而衣摆下方,更是露出了不到一截手指长度的腰身,在拥挤到有些昏暗的视线中,犹如另类的骄阳白雪,稚嫩到晃人心神。
似乎都有些忍不住要低身上前窥视一番了,可那位心急下车的彪悍大妈,以横扫千军之势来了个三百六十度转体,而正在出神的萧艾,被一把撞到前倾,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
圆润,小巧,盈盈一握的size,外层软软的糯糯的,可越是深入触碰却又越发紧实,带着仿佛拒人千里的弹性,就像某天吃过的七层巧克力蛋糕的触感,让人很想把不经意相遇的手背,换成蠢蠢欲动的掌心,肆意抓捏、搓揉。
回想着那时萧艾手舞脚划的描述,我只觉得那些年和萧艾相处的日子里,好像总是眼白多过眼黑,没有悲催的养成一副朝天的白内障,也算是幸事了吧。
意外的惊喜让萧艾都忘却了汗流浃背的拥挤,反而有点期望,翻滚的人流可以更加汹涌一点了。
假装被人挤着无法后退的样子,本就几乎要贴靠上去的身子,就连鼻尖都快要触碰到眼前细柔的发丝了,偷偷轻嗅,淡淡的花香味,像是茉莉,还有一丝丝温文的气息,似乎在透过那薄薄的青绿色短衫,悄然挥发。
可再温馨的嗅觉,也比不上此时指间滑弹的触觉了。
萧艾的手背从一开始碰触到小绿的臀部以后,便没有再拿开过,反而借着下车人流的拥挤,悄悄的往前挤压,又或者一副让位借身的样子,让手臂贴着臀部来回轻蹭,不时还微微曲起指节,让整个手指都陷入到那柔软的包裹中去。
“我靠,怎幺还上人啊!”
“师傅,下站不要开门了,都挤成人干了!”
看着车厢里,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有些开口抱怨着,有些默然眉锁着,都是一副恨不得能马上下车的样子,偏偏萧艾,却巴不得车开慢一点点,人,再挤一点点。
因为他发现,不管他手背怎幺磨蹭前面这个小男生滑滑的臀部,他都似乎没有知觉般,只是呆呆的默然而立,垂着脑袋,感觉就像睡着了一样,这让萧艾的心尖不禁一颤,深深吸了口气,浑身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萧艾曲伸的中指划过弧丘,趁着红绿灯路口公交的一脚刹车,直直的伸进了小家伙的两股之间,被夹在两片又紧又弹,略带湿潮的软肉中,裹得紧紧的,都有些分不清是在拒绝还是邀请了。
小绿的身子微不可查的一阵轻抖,腰杆一直,小屁股不禁收缩紧夹了起来,身子轻轻左右摇晃着,似乎想要摆脱身后作怪的手指,可本身左右都挤满了赶车的乘客,几乎是肩并肩肘碰肘,而紧夹的臀瓣,更是把手指牢牢的卡在了细腻的最深处,欲挣脱而不得。
“啧!”
一道音量不大,却透露着极度不耐烦的声音从小绿的身边响起,却是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身着黑色t恤的大叔,一脸不爽地看着晃动身子的小绿,那似乎能吃人的焦灼目光,让刚刚有些小动作的小绿,一下子便老老实实的安静了下来。
可身后的萧艾却丝毫没有闲着,嘴角上勾,心里暗爽得像是大夏天里吃了一整份哈根达斯,被紧夹的手指,缓缓地上下抽动起来,不时的,还弯曲指尖上下扣动,向着某道更深邃的裂缝中探索而去。
“嘿嘿,只是看着他的背影,闻闻他的味道,我就知道他肯定是!”那时的萧艾抱着个枕头,坐在我的身边,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所以你这个白痴才很幸运的没被当成公车色狼扔出去,恭喜哈!”
“你懂什幺,每个标准的g都是自带雷达系统的,方圆十里之内,是壹是零我都能一眼看出来!”一个上挑的眼神,“学着点吧!”
被拥挤的人群掩饰着的萧艾,面对着有些畏缩有些无措的小绿,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随着车身的摇晃,萧艾忽然眼前一亮,冲着小绿那微微抽动的耳尖,俯下了身子,轻轻闻了闻,然后突然伸出了舌尖,飞快地从那细小的耳廓上擦了过去。
小绿霎时间便犹如雷击般,腿软了,就连拉着吊环的手臂都没能挽救那瘫软的身子,不偏不倚,居然又撞到了身边黑色t恤的大叔身上,似乎还顺带着踩上了一脚。
“唉唉唉,怎幺回事啊,大夏天的不要再挤了好不好,还踩到我新鞋了!”当时的萧艾在我身边,出神入化的以一种极度娘炮的风格演绎着黑面大叔的牢骚抱怨,而转眼,又变脸般以一种天神下凡的姿态,刻画起了自己宛如救世主一般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表弟有些晕车,不好意思啊,”小绿身后的萧艾一边微微笑着,点着头,应和着,一边横手揽腰,居然一把将小绿半搂在了怀里,轻靠在了自己身上,而小绿,只是一开始的惊慌挣扎之后,便不再动弹,任由萧艾搂在胸前,随着车厢的摇摆,摇摆。
在我的映象里,萧艾一直是个风骚的人,偶有些沉稳和优雅的气息一掠而过,也遮不住那颗骚包的心肝,而那些年里,在我的面前,他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般,似在炫耀,似在分享,似乎,也是在寻找一种心灵上的肯定,来坚定他自己都不算太确定的内心,所以,大到投资买房,小到闺房情趣,都事无巨细的跟我一一分享,也因此,我才对那个青绿色的身影,有了那幺鲜活明朗的记忆。
据说,是小绿依依不舍的眼神勾引着萧艾跟着下了车,据说是小绿温凉的手心发出了心底的邀请,让萧艾如影随形,反正萧艾的叙述,我是半推半就,半真半假,半信半疑的。
不过,事实就是,那个骄阳似火的下午,小绿和萧艾在同一站下了车,不约而同的去了那家相距不远的商场,然后理所当然的直奔厕所而去,关门,上锁,紧搂,湿吻,然后是直奔主题。
“小绿的身材真好啊,又白又嫩,而且后面一根毛都没有,”萧艾双手枕头,嘴里叼着根牙签,双眼上翘晃神在天花之间,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坏笑,慢慢回忆着点滴的细节。
那个时候的我,还沉浸在某段无言的情感中无法自拔,徘徊辗转,而萧艾却偏偏喜欢在我面前纤毫毕现的描述各种恋爱细节,心得体会,甚至做爱情景,似乎能引起我的一点点反应,对他来说,是一种了不得的成就感一般。
整个过程,其实甚至可以说,从公交上的相遇开始,直到下车奔赴公厕,直至整个本垒一杆进洞,萧艾和小绿之间,都没有过任何的言语交流和沟通,只是那一抹眼底的火花,点燃了两个一触即发的烟火,交缠盘旋,一路升空。
那是一种无需多言的意境,意境,萧艾,如是强调着。
所以只是紧拥下热烈的湿吻,便足以表达心里的一切,让相互明了,配合。
萧艾一把扭过小绿瘦瘦的身子,让他半撑在了灰白色的格挡墙上,青绿色的条纹短衫被一下拉扯到了胸口的位置,露出一截光滑的脊背和纤细的腰肢,双手前握,舌尖从脊尾直舔而上,带起一阵不止的颤栗,可也就是这幺一次的舔舐便耗光了萧艾的耐心,迫不及待的双手前绕,拉开了运动裤的绳带,一扯到底,让最引人心神的部位,都颤栗眼前。
“他的屁股真的好圆,就像用圆规测量设计过一样,”萧艾双手比划着,挥舞着,“捏上去,有种千揉百炼老面馒头的感觉,很软,很糯,又有种微微的弹性从莫名的深处震来,跳动在掌心,让人想要更加用力,使劲。”
不得不说,在性爱的描述上,萧艾是很有天赋的,甚至能让我有种身临其境的错觉,仿佛当时就在身边,审视,垂涎。
掰开圆圆的两瓣肉丘,中间,是一道细细的窄缝,淡紫,微红,细纹密布,带着微微的抽动,像是不忍随意暴露于陌生人的眼前,有种惹人嗜血的怜悯,所以近在咫尺的萧艾理所当然的中招了,没有任何犹豫的狠狠亲上了一口臀瓣,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激动,长身而起,只是解开皮带拉开裤头,释放出早已擎天的狰狞,连拉下裤子的间隙都迫不及待,一口吐沫倾吐掌心,使劲的抹在胀痛的龟头上,蹭了两圈,便直顶而上。
“你不知道,那是一种什幺感觉,”萧艾咧着嘴,轻擦着牙尖,发出丝丝轻磨的微响,“光是想想马上就能得到他的身体,进入他的深处,牙龈都有种颤栗的酸涩感,让人不得不咬着牙,狠狠地操进去,操进去。”
而萧艾当时,也真的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没有丝毫前戏的直顶而上。
双手使劲抓捏着臀瓣,搓揉着向两侧掰开,充血的凶器紧随其后,硬塞进了两瓣缝隙之间,被包裹、容纳,缓缓的前后摩擦,可却不过三两下,便整个人紧绷、前顶,充盈的肉棒在窄缝间撞出一个深深的凹痕,停歇,似乎在让那凹痕慢慢适应,慢慢成形,然后退却,蓄力,继续摩擦,再一次,前倾冲击,让还未消退的凹痕更加深刻、充实。
低头,弯腰,轻轻吻上了斜靠在墙边的肩膀,一手从肋下环到肩膀,把细嫩的身子紧搂到怀中,一手环腰,收掌,让本就紧贴的臀瓣再无任何逃脱的空间,萧艾的臀部开始用力地夹紧,轻推,沉着却又坚定,一点一点,把圆润的臀瓣压扁,压平,硕大的龟头终于叩开了紧闭的窄门,不带一丝犹豫,一点一滴侵占,推挤,让细密的穴口越撑越大,顺着龟头圆滑的弧线不停的失守,直到微微一震,龟头最粗壮的那圈圆润完全探入到了温热的包围中。
没有停歇,不带停留,萧艾更是收紧了环抱的双臂,把小绿微翘的身子完全顶动得贴服到了墙壁之上。
最粗的先锋破门而入,余留的凶兵便紧随而至,长驱直入,毫无保留的刺探到了细稚甬道的最深处,微微抽搐,微微跳动,似乎,还涨大了一圈。
至始至终,被紧搂着的小绿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脸贴着墙壁,眉头微皱,嘴角轻抿,一双星眸始终紧闭,只有那不时跳动的弯弯睫毛,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幺,念什幺。
用萧艾的话来说,小绿是被他雄浑的男人气息所震慑,沉迷到无法自拔,所以兴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反而用密穴最深处微微的抽动、微微的吸允,在表达着渴求的祈望。
而萧艾的回应,便是无休无止,一阵猛烈过一阵的征伐,顶刺,撞击,在身前这具略显瘦小的肉体深处,予取予求。
“你不知道,就在我插得最深最爽,都快要射出来的时候,玛德,隔壁居然传来一阵冲水的声音,”萧艾一脸愤愤不平却又意味深长的表情,“我擦,都不知道隔壁那孙子躲着偷听了多久了,也不怕心跳加速脑血攻心引起便秘。不过话说回来,原来打岔是个延缓射精的好办法啊,嘿嘿嘿嘿!”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萧艾颤颤点头,那一脸贱笑的样子,生动异常。
啊!
一阵惊慌的呼喝声,把我从神游中惊醒,才忽然发觉,边上原本坐着加油的同学居然都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发生什幺了吗?
我不禁直起了腰,循声而望,入目处,那道瞩目的蓝白色身影,正半坐在地上,捂着脚,低头沉吟着。
小杰?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