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
盛开(长着翅膀的大灰狼) 作者:长着翅膀大灰狼
“我必须承认,当初做那样的决定,百分之八十纯粹是交易,并没有从你的幸福出发,并不是未卜先知你们两个合适,可以说,当时我是抱着牺牲你的想法的。顾烟,我很抱歉,即使你现在很幸福,我一想起这件事还是非常的抱歉。”
“你到底……是说真的的吗?”顾烟摸着自己凉凉的耳垂,简直觉得惊悚,老实说,她现在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明珠点点头,视线还是盯着地上,“爸爸很后来的时候才辗转知道了这件事,这么多年来他对你都内疚着,不敢不愿面对你。他总认为,我设计了你,你跟着梁飞凡是个错误。况且,你知道的,他有多么的欣赏方亦城——哪怕这一切可以说都是方亦城造成的。他总觉得是为了他委屈了你……现在,梁飞凡从欧洲请来的专家组讨论后说癌细胞在这个阶段初步控制下来了,新药的疗效对他的病情十分的有利,所以可以进行手术,切除病变的组织。这时你们要结婚,他就以为我又要拿你去交换,所以他坚决的反对。我这么多天来瞒着你和他周旋,最终还是没瞒过去。”
顾明珠把什么都说了出来,心里轻飘飘的空荡,她站起来走到阳台边上,等着顾烟情绪的爆发。
顾烟就这么蹲在椅子上,双手揪着耳垂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慢慢的消化着顾明珠说的那些话,很久很久,夜色越来越凉,她长长的眼睫毛上似乎都结了一层的水雾,湿湿的头发阴森森的冷,靠在背上,一直凉到她心里。
姐姐说的这些事……那么冰冷无情,却又那么合情合理。
那个雨夜过后,她醒来就已经在梁宅了,梁飞凡就像救世主一样凭空出现,她那时太难过,没有去问他前因后果,后来慢慢的被他牵引着从那场灾难的回忆里走了出来,就再也不想问。她单纯的以为,梁飞凡那时的出现,只是命运的巧妙安排而已。
而现在姐姐说,这是一场交易。
顾烟觉得,她需要时间。
“我好困,我先去睡觉了。”顾烟跳下椅子,鞋子也不穿,蹦跳着回房间,一头栽在床上蒙上被子呼呼大睡。
顾明珠好久之后才过来睡,身上很凉,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那一个晚上,被窝里冰凉冰凉,姐妹两个都是辗转难眠却假装安睡。
第二天一早,顾明珠头疼的睁开眼,顾烟已经走了。留了一张便条说有事,顾明珠笑笑,洗漱了出去吃早餐。
顾博云安睡了一晚情绪稳定了很多。看到顾明珠从房里走出来,他抖了抖手里的报纸,目光如炬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任何的话。
“早。”顾明珠坐在他对面,冲了一杯速溶咖啡闲闲散散的喝着。
“今天不用上班么?”顾博云看她不像往常那样高速运转,不由问了一句。
顾明珠唔了一声,“这个星期给自己放假,小烟的婚礼就在下个月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总得出面张罗张罗。”
“她人呢?”
“一大早的走了,她呀现在上心的很,试菜什么的都亲自去,忙的团团转。”顾明珠也拿起一份报纸,漫不经心的看,顾博云冷笑着,也盯着自己的报纸,“明珠,她毕竟是我的女儿。”自古婚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再手眼通天八面玲珑,她要嫁人还是得我同意才行。
顾明珠喔了一声,装了一个早上的胸有成竹这时却忽然的烦躁起来,她把报纸折好放在一边,“我出去了,中午不回来,晚上来陪你吃饭。”顾博云没有做声。
顾明珠边往外走边抑制着自己不要冲回去,其实她刚才很想问父亲一句——我呢?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女儿?
何必呢?累人累己。
老公
都说闺蜜是最好的诉说对象,可是打电话给纪南,接电话的却是睡意深深的李岩,哑着嗓子喂了一声,顾烟在那头楞了一下,简单的说了两句就挂了,热恋中的女人,哪里能懂她现在的纠结彷徨。
安小离呢,唉,她恐怕会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让顾烟快速回答:菠萝还是橘子?香蕉还是苹果?牙刷还是棉签?梁飞凡还是方亦城?顾烟有时候被她雷的忍不住翻白眼,觉得真的难为陈遇白了,这样的女子要天长地久,心脏得多么的强大才行?
也只好去找桑桑。
咖啡屋的门已经开了,停止营业的牌子却没有转过来,顾烟推门进去,秦桑正坐在阳光最好的一张桌子旁享受着早餐后的卡布奇诺,两副用过的餐具摆着,李微然应该是刚刚走。
“哟,一大早的,赔我杯子来了?”秦桑笑着打趣她。
“我也饿了。”顾烟推开面前的空盘子,大大方方的要早餐吃。
秦桑嘴里感慨着讨债鬼,还是去厨房开了火做了一份给她,特质的心形煎锅煎出的爱心荷包蛋,明晃晃的蛋黄粉嫩粉嫩的似乎里面还有薄薄的一层在晃动,泡了一夜的豆子打出来的香浓豆浆,加了野生的槐蜜,淡淡的甜,浓浓的香。
顾烟的心被这份早餐温暖了不少,吃完了意犹未尽的再倒了一杯豆浆捧着慢慢的啜。
“老板娘,今天小店本小姐包了,去,把门关上。”顾烟惬意的指挥秦桑,秦桑不由得无奈望天,“早知道这里有你这么一个大嫂,当初说什么我也不嫁过来。”
顾烟自动把这话理解为桑桑式甜言蜜语,“提问!”
“回答。”秦桑锁了门,续了一杯咖啡,捧着她的笔记本过来坐下。
“一段感情的开始重要还是现在重要?”
“现在。”
“即使开始的不尽我意?”
“恩。”
秦桑回答的不假思索,并且架起了眼镜打开了电脑。轻飘飘的样子让顾烟心里越发的没底,“秦小桑,你认真一点呀。”
秦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闲适的往后一靠,“好好好,认真一点。顾烟小姐,你知道一个生命投胎为人是多小的概率?长到你那么大没有夭折又是多么的不易?还要和他恰好生为一女一男,同在一个时代,一个国度,然后茫茫人海里遇见,相爱。你想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秦小桑你说的真酸——所以呢?”
“所以,我认为哪怕那个开始很俗,是源于一个打赌,源于某种利益目的,只要爱情确实来了,管它是怎么开始的呢?你在这个世上不过活个一百年,何必总惹自己不高兴?”
顾烟听的大笑,“谬论!”
秦桑逗笑了她自己也高兴起来,两个女孩子在深秋的朝阳下神清气爽的相对而坐,娓娓而谈。窗外的梧桐树枝叶萧索,冬天眼看张牙舞爪而来,人心里的温暖却一点一滴的充沛,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爱情更为温暖人心的呢?
秦桑最近很迷网购,把淘到的好玩的东西都现给顾烟看,两个人凑在一起兴奋的讨论,梁飞凡的电话打了进来,“在哪里?”
“什么事?”顾烟语调平平的和他说话。
梁飞凡一手持电话一手比划着交代秘书文件发出的排序,其实他是想问顾烟和她爸爸谈的如何,可是又觉得问了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中午想吃什么?”
“再说吧——我可能不过来了。你不要等我。”
梁飞凡敏锐的一皱眉,小心翼翼的问她,“怎么了?”
“我和桑桑在一起逛街呢,要是晚了就和她一起吃饭了,再说吧,你忙你的。”
听说是和秦桑在一起,梁飞凡也不说什么了,最后柔声的叮嘱她,“晚上直接回家来,我们在家里用晚餐好不好?”
顾烟恩了一声挂上电话。秦桑扫了她略显不自然的神情一眼,没有说什么。顾烟等了许久她还是不开口,叹气了,“桑桑,你就拿你那套理论来开导开导我不成么?”
秦桑修长嫩白的手指摩挲着磨砂的咖啡杯,淡淡的笑着,“其实你心里早就有了想法是不是?只是习惯于有个人给你拿主意,现在事关那个人,你一时之间不知道何去何从了。我不清楚你们的细枝末节,你问我要建议也没有实际意义,顾烟,我只能最诚恳的建议你,听从自己的心。”顾烟和安小离不一样,她不需要秦桑的建议,只要她愿意思考,她是清楚自己的心的,她需要的只是秦桑来坚定她的想法。
“我知道呀……”顾烟转头去看窗外的人来人往,她想了一整晚,早就冷静下来了。这件事里要说最受伤的,恐怕是姐姐,这些年来,她一定是愧疚不安的。至于梁飞凡,不管他当初向姐姐暗示了什么,出发点……应该是爱吧?况且,凭什么无缘无故要人家付出那么多去帮她们?那时的情况,只要能救爸爸出来,她自己也是什么牺牲都愿意的,何况,那个牺牲是梁飞凡无边无际的宠爱和七年无忧无虑的岁月,美好的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对得起牺牲两个字。
所谓往事,不就是已经消失不见的岁月么,有什么好翻出来唧唧歪歪的。
中午还是没有去梁氏找他,真的和秦桑逛了一个下午的街,走的累了两个人打车去顾烟专用的那家kfc喝饮料。
饶有情趣的点好餐,秦桑坐在窗明几净人烟稀少的大堂里,感慨万千,“你要是还纠结什么如烟过去,一定会天打雷劈的,这么个极品男人还不满意,折寿。”
“是么?继续啊,再说点什么坚定我一下。”顾烟笑着撑着下巴,秦桑的话总给人坚定的感觉。她现在需要这份坚定。
秦桑用圣代的勺子搅着小盒子里的番茄酱,故作深思,“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那个开始里的你和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同一个本我,而是两个相互联系的自我,所以现在的你,不必背负那个你任何的不快。这样行了么?”
顾烟被逗的开心的双眼弯弯,“勉强勉强。”
……
傍晚回到梁宅的时候,下人说先生在厨房。顾烟换了个衣服出来就去厨房视察,梁飞凡穿着休闲装,侧着身子对门口,修长的手指按着刀,切个菜也切的气宇轩昂俊朗不凡。
顾烟轻咳了一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梁飞凡笑着回过脸来吻她,“还有一道汤就好了,我们在房间吃好不好?”顾烟应了一声却还是不走,赖在他身边捣乱,厨房里磕磕绊绊的到处是刀具,梁飞凡一边顾着火候一边还要小心着她,好不容易手忙脚乱的做完一顿晚餐。
孤男寡女在有着大床的房间里烛光晚餐,填饱肚子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沙发前的小几上,上好的菲力煎的刚刚好六成熟,蛤蜊清汤飘着细散的美味葱花,各种各样的美食却通通没有动几口,沿着地上一路纠结丢下的衣物往里,卧室床边的地板上一对男女滚成一团,顾烟细声尖叫着求饶,身上只剩下了内衣裤,梁飞凡索性已经是赤着身子的了,压在她身上到处的啃,大手上下游移,“还要闹么?”他的喘息里带着浓厚的□,赤着的下身显而易见的亢奋。
顾烟为刚才一时兴起的捉弄后悔不已,并着膝盖阻止他不断的抵近,咬着他的耳朵不断求饶,“不闹了不闹了……飞凡……我错了呀……啊……你坏!不要嘛……”
梁飞凡微微抱起她,手伸到她身后去解了她内衣的暗扣,大手从前面一把把它扯飞扔到身后,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吞咽她的丰盈,又下手去急急的扯她的内裤,往下拉到她的膝盖就被她紧紧并住的腿夹着,他的手立成刀状一点点插进她两个膝盖之间,微微一用力分开来,顺利的把她的小内裤扯下来挂在了手上。
“恩?”他指尖挑着胜利品,低下头去和她额头相抵,笑的相当邪恶,顾烟红着脸去抢,他往后一抛,咬住她送上门来小嘴,舌头溜进去吮住她的,不断的搅动,力道大的顾烟舌根都发疼。
“恩?想要了?”梁飞凡蓄势待发的欲望抵着她里外尽湿的敏感,慢慢的在外面磨。顾烟猫咪一样呜咽,抬起腰主动将自己的湿润往他的巨大上面送,梁飞凡闷笑着往后躲,浅浅的刺进去再退出来,逗弄了一会儿她满脸通红,他自己也忍不住了,咬着她的小下巴语气不善的问,“叔叔?恩?我老了?恩?”不就长了一根白头发么?还不是被她整天闹腾的操心出来的,竟然敢嘲笑他老了,还甜甜的叫他叔叔,看他今晚怎么收拾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妖精。事实,永远胜于雄辩。
顾烟不时的往下压身子去够他,始终不能得逞,难耐的小手在他胸上画圈圈,嘴里小声的哼哼,“不是……你才不老呢……进来嘛……飞凡……我想要……”
他从她的眉眼一路往下吻,又舔又吸,大手也四处游移揉捏,“那——叫我……”
“恩……飞凡……飞凡……”她急切的喊他的名,小手按在他背上,顺着他的脊椎骨一路往下,在他最敏感的地方轻按,听着他的呼吸声变重,她把自己更往上送,“飞凡……进来呀……给我……”
“不对——恩……”梁飞凡还没折磨完她就忍不住了,猛的冲进去,她的嫩肉层层叠叠的包裹上来,舒畅的他一个激灵,手撑着地板在她激烈的呻吟声里大力的进出。顾烟修长莹白的双腿紧紧的绕在他的腰上,猛的一阵夹紧,她闭着眼仰着头常常的吟了一声,到了极致。
他的坚硬比刚刚更为肿胀,闭着眼在她不断痉挛的湿滑体内享受了一会儿,咬着牙抽了出来。顾烟浑身瘫软的躺在地板上,耳边听到布料的悉悉索索声音,睁开眼看时他刚好从床上迈下来,高大的身体中间怒龙昂扬,上面还亮晶晶的沾着她的液体,顾烟咬着唇别过头去,羞红了脸。
梁飞凡一把抱起软成一团的她跨上床,顾烟从他臂弯里看过去,床上四个柱子旁的布幔被放了两个下来,床头的两大片布幔被他打成了一个巨大的结,好像两张吊床连接在了一起,秋千一样在半空里摇来晃去。
“抓好!”梁飞凡把她小小的身子放在牢牢打结的布幔一边,示意她的双手抓着两边的布料。顾烟惊疑之下乖乖的躺好抓住,她上身斜斜的陷在布幔里,梁飞凡兴奋的双眼更加的红了,托着她的臀分开她的双腿,挤到她两腿间一挺腰重重的刺进她的体内。顾烟一声惊呼,随着他的力量,半空中的身体自然往前送出,她害怕的紧抓住两边的布料,自觉自发的往下缩,正好迎合了他的动作,一下子两个人结合的极深,不自觉用劲的腰也使得包裹着他的地方格外的紧致,像一张小嘴一样吮着他,梁飞凡大声的叹了一口气,舒服的更加用力的冲撞她。
她的大半重量都在布幔上,梁飞凡只需抓着她的臀肉前后的推动她,布幔往前摇动,再随着她的体重晃回来,他就能轻轻松松的进出她的体内。这种新奇的方式让她的表情又羞又爱,更加的刺激了他,往回拉的幅度越来越大,顾烟被顶的有些痛,加上这个姿势实在是令人害羞,两三次被他弄的泄了身就开始求饶,“飞凡……放我下来……好难受……”
梁飞凡兴起,双眼赤红,挺着腰重重的爱她,腰眼里越来越麻,好像要支持不住,看看她也有昏过去的架势,就停下来喘着气慢慢的磨她,“叫我——”
“飞凡……”
“不对!”他推开她,再重重的拉回来,肉体之间的撞击因为液体的润泽发出啪啪的暧昧响声,顾烟酥麻的不能自已,扭着腰用力的夹着体内的坚硬,失神的问,“啊?”
“烟儿,叫我老公——”他的眼里浓厚的欲望混杂着幽暗的火焰,明亮的不敢直视,顾烟傻傻的还没消化他说的话,他已经不耐烦的又一下下重重的拉着她过来再挺腰狠狠的刺到她最深处,顾烟十指扭的青白,仰着头曲着腰又被他顶上了最高点。他还要乘胜追击,在她颤抖紧缩的体内横冲直撞,时不时的刺上她最受不了的那点。
“不要嘛……”顾烟悬在半空中,头也晕晕的,下身又是舒服又是紧绷,酥麻而微痛,他不断的进犯折磨的她天旋地转的感觉涌上来,昏昏的顺着他喊出来,“恩……我……老公……”
她红润小巧的嘴里喊出这样销魂的称呼,梁飞凡简直疯狂了,猛的伸手一扯她,手勾到了布料,他用力的一甩,力道太大的关系布幔掉下了半片。顾烟随着下坠的结往下掉,尖叫了一声,两个人的下身也分了开来。
她的上身摔在软软的大床上,梁飞凡扯着她的腿往后拖,就着这个姿势往下插入,不顾她筋疲力尽的娇声求饶,提着她尽情的表达自己的激动与爱意。
那一整夜他没有退出过她的身体,顾烟被逼着不断的喊他老公,只要一停下他就狠狠的要她,一直到凌晨,顾烟两腿之间酸的好像被拆了开来,他还是精力旺盛的占着她嘿咻嘿咻,她考虑到生命安全和明天走路的姿势只好使出杀手锏,双腿盘着他的腰紧紧的夹着,小巧的脚踝勾在他的腰眼上磨蹭着,嫩滑的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搂着,笑的巧笑嫣然,在他耳边边吹着热气边媚声的软语,“老公……我爱你……要我……”
说完明显能感觉到他猛的一颤,体内的坚硬都胀大了许多,搂的她喘不过气来,两个人在床上纠缠的恨不得融入对方的身体里去,他使尽全力不知道冲刺了多少下,终于紧紧的抵着她深处喷射,热烫激烈的她又哭又叫的抖着身子和他一起攀上极乐的高峰……
待嫁
一整夜的激烈运动,强壮如梁飞凡也沉沉的睡到了日上三竿,迷迷糊糊间听到门口有人轻轻来回走动的声音,他一动,怀里睡着的顾烟就有点醒了,翻个身手脚都缠了上来,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梁飞凡的心被她软软的身体缠的化成了一汪水,笑着俯身在她脸上亲了又亲,搂在怀里低声的甜言蜜语哄着她。
管家听到房间里总算有些动静,急忙上前轻轻的敲敲门,梁飞凡拉起被子把顾烟不着寸缕的身体盖好,只露出小小的脑袋来,“进来。”
管家急忙把一早上响了无数次的两部手机交给女佣捧了进去,梁飞凡接过来一看,找他的是林秘书和几个高级经理,应该是为了下午的签约事宜,本来上午就要一一处理好的,可是昨晚她的味道太过甜美,他一尝再尝舍不得放下,闹腾的睡的很晚,连上午的工作也耽搁了。再看看顾烟的未接来电,全部来自一个没有名字的陌生号码,梁飞凡眉心微微的皱了一皱,女佣连忙退了出去,边走边用余光打量这一屋子的狼藉,地板上全是纠缠成一团团的的衣物,矮几上蜡烛菜肴乱成一团,床上一片凌乱,连床幔都掉了一大片,而先生裸着的上身一道道的全是红红的抓痕——烟小姐可真是暴力啊!怪不得呢大家都那么怕她。
梁飞凡看她哼哼唧唧要醒不醒的样子,时间也确实不早了,就坐在床上给林秘书回了电话。顾烟有些迷糊,听他有条不紊的吩咐公事,渐渐的清醒过来了。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就开始发起起床气,埋在被子里手脚齐上对着他又打又踢,梁飞凡东躲西闪也躲不过,无奈的匆匆交代完事情挂断电话,把她从被子里拨出来横在腿上抱着,她乱着头发小疯子一样的撒泼,扭的梁飞凡下身又开始热热的。
“好了好了……不闹了……好了……好了好了……”他怜惜着她身子弱,昨晚折腾了这么久,不能再碰她了。梁飞凡轻轻的制住她,哑着嗓子威胁带警告,“好了!小心我再收拾你几遍!”
顾烟果然安静下来,吊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胸口乖巧的伏着,梁飞凡欣慰的摸摸她的头发亲了亲,一个乖字还没说出口,脸上的笑容就扭曲了,她尖尖的牙齿重重的一口咬在他胸前的小红点上,痛的梁飞凡倒抽凉气,“小东西!”顾烟咬完了迅速推开他往后躲,他一把抓过去抓了个空,她嘻嘻的笑着跳下床跑进了浴室。
吃完早午饭梁飞凡要回公司,衣帽间里顾烟也在准备换衣服,他边扣着衬衫扣子边看似不经意的问,“要出去?”
“唔。”顾烟踮着脚从衣橱上层扯一条羊毛的披肩,梁飞凡放下手里的袖扣过去帮她拿下来,环着她在怀里,“去见刚才和你通话的那个人?”她洗完澡吹头发的时候,那个陌生的号码又打了进来,是他拿了手机递给她。
“什么那个人那个人——方亦城呀。”顾烟最是鄙视他这样含蓄的试探。
梁飞凡当然知道那个号码是谁的,方亦城派人去pub救了顾烟那回,他在顾烟睡着后按着通话记录给方亦城回过一次电话,那常常的一串数字他看了一眼就已经记得。
“他找你什么事?”
“不知道呀,他就说见一面。”顾烟把披肩随手塞回去,又拖了一身套装出来。
梁飞凡似乎是按耐的吸了一口气,“烟儿……如果我说我不希望你去,是不是很小心眼?”
“是!”顾烟干脆的回答,转身往左边去鞋架上挑鞋子,他抱着她不肯撒手,两个人纠纠缠缠的叠着往前走。
她选衣服鞋子的习惯很是不好,拿下一样看看不喜欢就随手一扔,等她心满意足着装完毕,衣帽间里就像被扫荡过一样。每天归置她的衣物就要两个佣人花掉小半天的时间。搬出去自己住之后,每天都把衣橱弄的乱七八糟的,没人理第二天就在一团乱里找衣服。后来和顾明珠住在一起,不知道被骂了多少回才稍稍收敛。
梁飞凡看着她东挑西选,就算是知道她每天出门都是这样,还是觉得不舒服——去见方亦城用得着特意打扮吗?
可是为了方亦城吵了那么多次,每次冷静下来,他认真的反思都意识到,问题的所在是自己对她的不信任,说到底他没有安全感,一想到当年那对天作之合的少男少女笑着对望的画面,他就恨不得用绳子把顾烟绑在身边,哪里都不放她去,除了他谁也不许靠近。
可总不能真的绑着她,都要结婚了,这点互相的信任都没有他也真的要汗颜了。况且在对待方亦城的问题上,顾烟的立场一直算得上是坚定的。
顾烟终于挑齐了衣物鞋子,通通扔在床上,她回身去抱皱着眉头深思的别扭男人,“小心眼,想好了没有啊?我和方亦城约在城东零七会所,那里的冰激凌很好吃的,要不要我带你一起去?”
她哄骗的口气听的梁飞凡忍俊不禁,点点她的小鼻子,把她拥的更紧,“不去,你老公我忙着赚钱给你买更多冰激凌。”下午确实有事,况且,他也应该学着给她自由。
“呀!今天大醋桶罢工了!”顾烟瞪圆了眼,似真似假的惊呼。
梁飞凡没有随她一起笑闹,把她圈在怀里,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认真的看着她,“我知道我以前限制你太多,我一定慢慢的改,慢慢的学会真正的包容你。或许我一时不能适应,或许我有时还是会霸道惹你不高兴……所以不管什么事,你都要和我说,把你的想法告诉我,我们总有办法找出最合适的距离来相处的,是不是?毕竟,我们还有那么漫长的一辈子要一起过。”他深情而温柔,发自肺腑的诚恳。顾烟鼻头酸酸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的恩了一声,背过去换衣服不看他。梁飞凡也不说话,帮她拉拉链整衣角,搂她在怀里低头吻她的长发和脸颊。午后的风肃杀里带着暖阳的清香味从微闭的窗帘里溜进来,一室的静默,美好如岁月磨砺过的爱情,适合,合适。
……
方亦城还是温文尔雅的样子,顾烟到的时候他已经在包厢等着了,品着茶看着窗外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
“给你点了一盅冰糖雪蛤,看看还要吃些什么?”他帮顾烟把椅子推好,递过来餐牌。顾烟刚刚吃过,摇了摇头没有要什么。
“找我什么事呀?要送我结婚礼物?”顾烟心情好的很,笑眯眯的开玩笑。
方亦城倒茶的手微微一抖,又快速的恢复常态,眉眼温和的笑了笑,“定了几时婚礼?”
“下个月十五号。”
方亦城盯着杯子里茶叶上下缓缓舒卷,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倒是真有心思。”十一月十五日,是顾烟的生日。
“除了红包之外,还想要什么礼物?”他实在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梁飞凡给不了她的,索性就问她自己想要什么,她说,他上天入地去找就是了。
顾烟笑骂,“方亦城你有没有诚意啊,礼物么当然是要你选了给我一个惊喜的呀。”
“呵呵,”他笑了,“好,一定给你个惊喜。婚礼准备都是梁飞凡在忙吗?我看顾叔好像很悠闲,每天就和我父亲喝茶下棋。”方亦城喝了一口茶,微低的头在窗棂的影里看不清表情。
“哪里呀,梁飞凡这几个月都忙死了,说是要挪时间来度蜜月,只能在工作之外稍微抽出点时间来把把关而已。婚礼的布置安排都是李微然和纪南负责,容岩管宾客交际应酬什么的,秦宋和陈遇白敲定婚礼流程,还有好多的琐事,姐姐也常常来帮忙。我呢就打打零工出出主意。”顾烟说起这场盛大而繁琐的婚礼又是喜又是愁,梁飞凡看她忙就心疼,说哪有新娘子烦这些的,交给他们忙就可以了。可是她喜欢这样,怀抱待嫁的心忙忙碌碌,好像所有的美好都是自己手里一点一滴落下,渐渐渐渐成形,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进幸福。虽说,她出的那些主意常常让容岩他们仰天长叹——既生顾烟,何必再生他们几个来活受罪!
顾烟以为他真的是单纯的问句,她也就单纯的抱怨着。方亦城忽然笑出声来,他到底是官场上待久了,说话习惯拐个弯,可是她是小烟呀——看来他们两个,到底是渐行渐远了。
“顾叔不同意你们的婚事?”方亦城笑过了,单刀直入的问她。
顾烟皱了皱眉,恩了一声,“我这两天去和他谈一谈,他身体不好,许多事都悲观了去看,想太多了。”
“就这样?”方亦城波澜不惊的样子看在顾烟眼里就是不露声色的试探,她心里一刺,口气马上不善,把手里的青瓷调羹往碗里一扔,清脆的声音听的人心一颤,“不然还什么样子?你到底要说什么?吞吞吐吐的讨人厌。”
释怀
“就这样?”方亦城波澜不惊的样子看在顾烟眼里就是不露声色的试探,她口气马上不善,把手里的青瓷调羹往碗里一扔,清脆的声音听的人心一颤,“不然还什么样子?你到底要说什么?吞吞吐吐的讨人厌。”
方亦城被她顶的叹了口气,这样几句话就毛起来的顾烟,他太熟悉了,“你知道顾叔反对你们结婚的理由?我是指他的真实想法,不是明珠姐说的那些官方答案——我们都知道的,她是多么的善于,恩——美化事实。”
“不就是拿我和梁飞凡换了爸爸出来么?不要说瞒着我,就算告诉了我,为了救爸爸我自己也愿意去的。那时的状况她有别的办法么?再说,你凭什么怪她?难不成你以为这七年,没有梁飞凡我就会等你么?”顾烟靠在椅子背上,双手环着,小小的下巴扬的高高的。
她还以为上次一别,她说的足够清楚,还以为他这次约出来是诚心诚意的来祝福她的。已经烦死了,他还要来插一脚,也不想想,这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还不是他方亦城!
方亦城定定的看了她半天,别过脸去眼神深深的看窗外,“我哪里敢那么以为……这么说你都知道?而且你不怪他。你不怪他?……呵呵,小烟,你的原谅准则,真的是——因人而异。”原来原谅这回事,没有黑白之分,没有正义可言,滔天大罪还是小事一桩,都只根据她的心。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说的。顾叔的意思是让我来当说客,”他摩挲着手里的杯子,淡淡的笑,“不过么,呵,我哪里有本事说服的了你——你从来都是那么任性。”他无奈的看她,“我约你出来呢,一是想了解你到底清不清楚情况。另外也是要当面恭喜你,终于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顾烟这会儿发完了脾气觉得有些过了,听他说的风趣淡然,撇撇嘴没说什么。
“我还算有自知之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不会还妄想改变什么。只是,小烟,顾叔的情况不是怎么乐观,现在使用的新药对他的病情控制很有成效,那么相应的机体抗药性也要比一般的抗癌药物大的多,现在这样的手术适宜条件维持不了多久,我咨询过很多专家,现在手术是最好的。”他言辞恳切。
“我也劝过他了,可是就像你说的,顾叔的固执,真的是让我父亲这样的都要甘拜下风的。小烟,我没有任何的恶意,我只是想说,你和梁飞凡的婚事,就不能暂缓一下么?”他平和的说,“你去和顾叔谈,就算他同意你们两个了,也是要一阵情绪波动,对他现在的身体真的是不好。况且还说不定要耗费个几天,何不如快刀斩乱麻——呵,其实这番话,最不该由我说,我也知道。只是顾叔和明珠姐现在斗的天翻地覆,我是完全为着顾叔的病情考虑——”他越说越没有条理,事实上,他来说这番话,真的是——再深思熟虑也显得欠考虑的。
顾烟抿着嘴,静静的听他说,左手无意识的掐上右臂,“我知道了。”她的耳根子软,方亦城一番话又说的有理有据,她动摇的厉害,婚礼反正是要办的,迟一些也没有什么大碍吧?只是怕梁飞凡又要不高兴。一想起那个别扭的男人,顾烟嘴角绽放开来。
方亦城点点头,两人一时无话。
“我刚才——恩,亦城,你不要生我气,我这两天被爸爸和姐姐吵的晕晕乎乎的,心情烦躁。”顾烟侧着头搅着碗里渐渐糊开的雪蛤,低低的道歉。
方亦城把那碗惨不忍睹的甜品端开,拿过一个杯子给她也倒上一杯茶,“你这个傻丫头,我哪里会跟你计较这些。你哪时候说话不是这样横冲直撞的。”他把茶推过去,顾烟接过来啜了一口,抿着嘴浅笑,其实方亦城很有哥哥的感觉。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谈了一会儿话,方亦城看看时间不早,他还有事要先走了。顾烟脑袋有些乱,说要留下再坐一会儿。
“有事随时找我,恩?”他起身拿过大衣挂在手弯里,笑的温润如玉。
顾烟微笑着点点头。
他一步步往外走,手都搭上门了,还是转身来问出了口。“为什么从来不问问我,这七年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来找你?”
顾烟侧着身子靠着椅子,波澜不惊,“哦。那么,这七年你在哪里?做了些什么?为什么没有只言片语带给我过?”
方亦城离她不过两米,却笑的仿佛是隔着千万光年的时空,遥远的此生都难以跨越的感觉,“第一年的时候,我不断的从家里逃出来,不断的找你,不断的被抓回去,从获得特等功的殊荣一下子沦为方家的笑柄。第二年到第五年的时候,我去了南方,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哪怕是利用我以前最不屑的关系网。因为我的父亲说,男人想要一样现在得不到的东西,路径只有一条,权势。我同往常无数次一样,坚定的相信了他。到了第五年的时候,我终于也算得上是炙手可热,我又怕又期待的回来,那时,我已经知道你在梁飞凡的身边,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的眼神因为回忆发出炙热明亮的光,“那天也是你的生日。你和他在山顶放了一夜的焰火,我在山脚下看了一夜。天亮时你伏在他背上下山,哪怕是睡梦里,笑容都那么甜美,我不知道该怎么样上前,以何种面目面对你……和当年一样,在你和我从小坚持的信念中间,我再次迷失了,第二天,我就回南边去了。”
“剩下的那两年,我全心全意的考虑,要怎样再次面对你。”
他笑的好柔软,就像十年前的那个午后,俊秀的黑衣少年,伸出修长坚定的手指握着她,温柔的笑着唤她的名,勇往直前的闯入她的心。
“我以为你会留在当年等我,就像我一样。所以,我又出现在你面前。”
“报告完毕。”
他含着笑颤着声音说完了。
这七年漫漫光阴,原来就投射出这么点光影,几句话就说尽。这场已然谢幕的错过里,他错在以为时光不过一场迁移,却漏算了最重要的东西——她的心。
顾烟点点头,报告批准。
两个人遥遥对望,时光变迁后的眼里都是千帆过尽。这次,是真的放下了。
顾烟微笑低下头品茶,方亦城微笑拉开门,大步的走了出去。
原来,这就是释怀的境界。
……
晚餐桌上的气氛非常奇怪,几次顾烟都将借着盛汤加饭躲到厨房里去透透气。
反观顾博云和顾明珠却一派轻松,两个人慢条斯理的用着饭菜,怡然自得的样子,只是空气里两股倔强无声的交战着。
顾烟终于再也磨叽不下去,放下饭碗,诚恳而柔顺的开口,“爸爸,我和飞凡把婚期定在下个月的十五号。”
“唔。”顾博云应了一声,继续伸筷子夹菜。
顾烟把反驳他反对的话都准备好了,这下子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半天支吾着说不出话。
“那……爸爸,你会来么?”
“你连终身大事都可以不过问我,我这个父亲哪有去的必要。你姐姐去了就行了。”顾博云沉稳如山,不急不缓,却一下子抓到了顾烟的软肋。顾烟急了,“不是的!爸爸,我当然听你的话——”
“——那么我叫你不要嫁给梁飞凡!”顾博云重重放下手里的碗,提高了声音。
顾烟看他又激动起来,更加懊恼,低眉顺眼的好言相劝,“爸爸,过去的事情我都知道,梁飞凡救了你,带走了我。可是这又有什么重要呢?他对我很好,我离不开他。你不是说过要我活的容易些么?我在他身边很好呀,你为什么不高高兴兴的接受我们呢?”
顾博云看了充耳不闻安静吃饭的顾明珠一眼,怪不得这两天她底气十足,原来先他一步把事情和盘托出给顾烟了,不愧是他顾博云的女儿,果然,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先动,呵,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为什么要接受这个女婿?因为他和我的大女儿联手算计了我?因为他趁火打劫?因为我老糊涂亲手把女儿赶到他怀里去了?因为他有权有势富可敌国?”顾博云放下了筷子。
“因为您当初那场火大了点,他梁飞凡付出的代价多了点,”顾明珠拨着碗里的米饭,闲适的吃了一小口,细嚼慢咽,撇了顾烟一眼,冷笑了声,“打到的劫也后患无穷了点。”
顾博云冷哼了一声,没有准备和她计较。
顾烟抓着父亲的手,轻轻的按压让他放松下来,“因为我想嫁给他,我爱他。”
顾博云冷哼了一声,“是因为我这副不争气的身体又要靠他的权势金钱来救吧?!是有人又要借机把你推出去吧?!”他扫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顾明珠,“小烟,你怎么就那么实心眼,爸爸都几十岁的人了,哪里还在乎什么生死?你何必呢?”
顾明珠终于吃完了,放了碗筷,拿过餐巾优雅的擦嘴,“的确,这一次不同七年前,手术台上走不走的下来还不一定,这笔交易,确实不划算。”
顾博云气的脸都青了,“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舍得把她的幸福当交易!”
“当然有所不同,你的筹码比我大得多。而且您这个合作伙伴相比我来说,也太过朝令夕改了吧,七年都过来了,这会儿再闹腾,有意义么?”
顾博云“趴”的搁下筷子,脸部肌肉激动的微微抽搐,“我知道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