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春怀缱绻第二章
重生之春怀缱绻 作者:似是故人来
有一撇,伸手要过帕子便擦了起来。
门外脚步声响起,房门被推开了,高大的身材在地上映照出长长的影子。
他怎么来了?沈青珞心口微颤,昏暗的油灯下看不清那张刚毅的脸庞,然而,一瞥之下,她就是知道,来的是裘世祯。
“你们在做什么?”平地雷震,裘世祯冲了过来,一手拽开晏宁,一手一把扳住沈青珞的手。
“松手,你攥疼我了。”沈青珞骂道。
“你们在做什么?”裘世祯棱角分明的脸扣了锅灰般,黑得怕人。
“爷……”晏宁莫名其妙,张嘴想说话,沈青珞看了他一眼,道:“晏宁,你先出去。”
晏宁张了张嘴,默默退出房间,刚关上门,便听到沈青珞发狠骂道:“你发什么疯?也不怕丢脸让晏宁笑话?”
随便一句话,亲疏立现,晏宁心头发苦,抬腿快步离开。
晏宁听出亲疏,裘世祯自然也听出来了,那张黑脸很快云开ri出,涎着脸把沈青珞搂进怀里,闷声道:“青珞,以后不要跟别的人这么亲密,好么?”
沈青珞哼了哼,想起自己刚才替晏宁擦脸,委实行为失当了,也便不再责骂,冷声道:“端药过来给我喝。”
裘世祯端了药碗,却不递给沈青珞,自己喝了一口,俯身嘴对嘴渡了过去。
“别玩。”沈青珞脸蛋发热,伸手要药碗。
“不是玩,我要跟你一起苦。”裘世祯一板一眼地说道。
这家伙,沈青珞喉间发苦,心里却甜丝丝的。
喝了药吃过晚饭,裘世祯烧了热水给沈青珞擦脸洗手,收拾妥当上了床,用被子把沈青珞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只露出个头,紧紧地抱在怀里。
有他在身边,房间的气温似乎也升高了,沈青珞被他捂得有些闷热,便挣了挣,想把被子弄得松一点。
裘世祯却以为她要挣开自己的怀抱,铁臂箍得更紧了,蹙起眉,郁郁不乐地看沈青珞,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青珞,成亲前我不乱来,可你也别抱都不给我抱好么?这几ri我怕惹恼你,不敢过去找你,憋得难受。”
沈青珞听得前面的话,柔肠百结,待听到后面裘世祯说憋得难受,又恼了。裹着被子狠挣了几挣,挣开裘世祯的怀抱,往下滑倒床上,不睬裘世祯了。
裘世祯不知自己哪里又惹恼沈青珞了,伸手想搂人,到底不敢造次,顿了顿,涩声哀求道:“青珞,你不想理我就不理我,只是晏宁这里环境不好,连地暖都没有,那饭菜又难吃,你跟我回去吧,我照顾你。”
沈青珞憋着一口气,忍了又忍没有忍住,冷笑一声道:“回去?你照顾我?你哪来时间照顾我?你照顾你的孩子都忙不过来吧?”
“什么孩子?”裘世祯怔住,道:“我的孩子?你都不给我,我哪来孩子?”
锦姨娘肚里的孩子不是你孩子?沈青珞很想破口大骂,忽一下有所触动,张开的嘴合上,停了一会道:“你院里的女人不是有孩子了么?”
“怎么可能?”裘世祯咧嘴笑道:“锦岚怎么可能有孩子?有也不是我的。这不是想让萧月媚死心,快点同意退亲,没法子可想才让她装有喜么。”
这个笨蛋,装的有喜为什么不事先告诉她。沈青珞鼻子一酸,泪水压积在心头太久了,猛然间不想控制了,任由它肆无忌惮溢出,无声地掉落在枕头上。
“青珞,跟我回去好不好?”裘世祯俯趴到沈青珞身上,意外地发现沈青珞没有蹬他骂他,高兴得蹬鼻子上脸,伸手搂人,沈青珞这次没挣扎,裘世祯顺利地把人搂进怀中,几疑是在做梦,定定地把人看了又看,见沈青珞面上虽无什么不悦的神气,然眼眶微微发红,腮帮子上还有泪痕,吓得慌慌张张问道:“青珞,怎地哭了?生我的气了?”
沈青珞摇头,见裘世祯急得一头汗珠,一脸的无措,忽然间心头某个角落被狠狠地戳了一下,有一点儿疼痛有一点儿欢喜,又有那么一点不安忐忑,一颗心沉沉浮浮,隔着一层皮r,咚咚咚跳动得厉害。
“青珞青珞……”裘世祯低喃,痴痴地看着沈青珞,呆了几秒钟,又再凑近一些,胳膊收缩,环紧沈青珞,嘴唇印了上去,舌尖勾勒着沈青珞的眉眼,哑声道:“青珞,你这样子看着我,我真的很难控制住。”
☆、黛眉低压
又发情了,沈青珞叹道:“裘世祯,你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还总是饿狼一样?”
“她们又不是你,你总不给我,能不饿吗?”裘世祯心不在焉道,沈青珞难得的柔顺刺激得他周身血液奔腾,满脑子里只想着啃咬一番,碍着不乱来的保证,两手不敢从沈青珞的衣裳下钻进去,只能从外面抱着包裹得严实的沈青珞喘气,大头在沈青珞脖子上拱来拱去,灼热的鼻息直往沈青珞耳朵里灌。
沈青珞被他拱得身体发热,许多天没有亲热过,她似乎也有点难耐,憋了好一会,低声道:“别弄了,回去吧。”
“要回一起回。”裘世祯闷在沈青珞脖子上,沉声道:“把你留在这边,我担心,晏宁对你不怀好意思呢!你若是不回,我也不回了,就在这边陪着你。”
“锦姨娘有喜,你却流连在外不回,你让萧汝昌怎么相信?嗯?”沈青珞问道,句末特意加重了语气。
“那你跟我回去,我保证,不乱来。”裘世祯口里保证,行动却反着来,说话间把沈青珞的衣领往下拉了拉,迫不及待就舔上她雪白的脖子。
沈青珞被舔弄面赤脖子红,扭了扭小声道:“下午刚出来,这时就回去,跟李大娘不好胶待,你先回去,我病好了便回去。”
裘世祯心有不甘,欲要反驳,又恐惹得沈青珞不高兴,憋着一口气咬了咬沈青珞的脖子,含含混混道:“那我晚些再回。”
病中之人变得软弱,沈青珞不再赶人,然也不想跟裘世祯挨挨蹭蹭惹出火来,遂推开裘世祯,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裘世祯没有再纠缠,跟着坐了起来,如前般拉起被子将沈青珞裹得只露出一个头,连人带被子搂进怀里,斜靠到床头上,脸挨着沈青珞的脸蛋磨蹭,低声问道:“我才几晚没过去,怎地就生病了?屋里不够暖?还是活儿累了?”
沈青珞摇头,停了停道:“活儿不累,许是这几晚做小孩衣裳,累着了。”
裘世祯乐了,笑得嘴都歪了,笑了半晌,隔着被子在沈青珞肚子上方摩挲,扯着大嗓门道:“累了就不要做了,等咱们成亲了再做也来得及。”
他想哪儿去了,沈青珞粉脸涨得通红,扭头白了裘世祯一眼,道:“是给你的锦姨娘做的。”
裘世祯一呆,道:“不是给咱们的孩子做的?gan嘛给她做,她不配你亲自动手给她做。”
沈青珞心头郁气尽消,眼波瞟向裘世祯,酸酸道:“怎么不配?她可是你的姨娘,我只是府里一个下人。”
沈青珞本是调侃,裘世祯却给她这话触动心事,想着两人已这般光景,却不能让沈青珞光明正大地站在自己身边,甚至生病了还得出府休养,一时间心里头内疚得很,双臂把沈青珞搂紧,满脸愧se道:“青珞,委屈你了,你再忍忍,萧月媚太狠毒了,退亲前,咱俩的事瞒着人可以让你安全些。”
沈青珞听得这话,微微失神,她不想再在成亲退亲上纠结,随口扯到别的事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晏宁这里?”
“傍晚我过去烧了水,这许多天没见着你了,难受,在你院子里等着,后来天黑了不见你回房,问了明智家的,听说你出府,我寻思着你不会回你爹爹家,就奔这里来了。”
“啊?”沈青珞变se,霎地推开裘世祯,大声道:“你去问李大娘我的去向?”
“急什么?”裘世祯把人搂了回去,道:“我又没直接问,只是使了桂圆去领东西,明智家找不到,来跟我回禀你告假了,等你回去……”
这家伙倒满有心眼的,沈青珞放了心,连着好几晚睡不好觉,靠在裘世祯坚实宽阔的胸膛上,温暖安心,眼睛闭上一小会儿便沉睡过去,裘世祯抱着人舍不得放手,就那样一直抱着,直到更漏将尽,方轻轻放下,悄悄地下了床离开。
沈青珞一觉睡到红ri高照,她这病,风寒受凉只是诱因,五内郁结是主因,裘世祯昨晚一番磨蹭捎带表白,沈青珞不知不觉中消了闷气,晚间再发汗退了热,那病去了七八分。洗漱后,晏宁给她端来小米粥,沈青珞一气儿吃了两碗,晏宁宽慰之余,心头更加忧心。
“青珞,你跟爷,就这样不明不白处着?”
沈青珞怔忡无语,自己也感迷惘,重生后进裘府,本想着阻止萧月媚嫁给裘世祯,孰料这些ri子却又与裘世祯纠缠不清了。
这ri又喝了两次药,午后,沈青珞觉得病好得差不多了,便收拾包袱回了裘府。
裘世祯在她房中等着,见了人抱住一通啃咬揉摸,待得他心满意足放手时,两人衣裳都湿得可以拧出水来了。
沈青珞嗔怪道:“以后ri间不准你过来了,把人弄得一身臭汗,可怎么出去?”
裘世祯伸臂抱住沈青珞,蹭了蹭脖子,笑道:“洗洗换身衣裳不就得了?我去烧水给你泡泡,柜子里我上午买回来的袄子穿一件在里面,别再凉着了。”
裘世祯去烧水了,沈青珞勉强支起软绵绵的身体,下了床走到衣柜边拿换穿衣裳。打开柜门后,沈青珞微愣,那里面搁了好几件新衣服,厚锦镶银鼠皮夹袄,妆缎狐毛对襟短袄,织锦镶毛衬裤,还有一件弹hua暗纹狐肷褶子大氅。这几样衣物,除了大氅,其他的都能穿在里面,再加件外衫系上裙子不让人瞧见。
裘世祯看着粗豪,该心细时倒是很细致周到。
沈青珞把手放到那些衣服上,闭着眼静静地摩挲。手底下的衣物光滑柔软,暖意从指尖导向心窝,沈青珞一颗坚固冷硬的心慢慢融化。
沈青珞咬了咬嘴唇,裘世祯提热水进来时,她把阢明扬是萧汝昌的人一事说了出来。
“明扬在为萧汝昌办事?”裘世祯变se,把手里的木桶扔到地上,盯着沈青珞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沈青珞把自己当东西,遇到萧汝昌,及之后的事细细说了。
裘世祯皱眉,道:“青珞,你记着,以后别跟萧汝昌见面,小心些别着了他的道。”
“知道了,我一个月前把他那时给我的银票退还他了,也跟他说了以后不替他办事了。阢明扬你打算怎么处置?”
“萧汝昌让你进府时,不知你和我原本认识的?”裘世祯凝神想了想,问道。
沈青珞点了点头。裘世祯呼出一口气,笑道:“那容易解决,萧汝昌后来肯定听阢明扬说过我们早先相识的,他那人,小心谨慎多思多虑,无需多久,他必会想办法捋下阢明扬,我到时随机应变即可。”
沈青珞松了口气,微一嘟嘴,示意裘世祯回避。
“真想快点成亲……”裘世祯嘟嘟囔囔离开了,沈青珞摇头失笑,觉得裘世祯这般光景下实在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忽又想起前世,自己怀着一腔恨怨,从来没有去揣摩过裘世祯的心,是不是有自己看不到的隐情呢?
沈青珞突然很想知道,那一世,自己死后,裘世祯是什么心情。
虽然知道锦姨娘有喜是假,沈青珞还是打算做足人情,帮李氏和桂圆做的衣服都给了她们了,这ri她缝好了自己要送的那一套,折叠好了包了便往蓼风轩而去。
侍候的丫鬟通报后,沈青珞方得以进房。
锦姨娘的起居生活,果如桂圆所言,奢华富丽之极。
纱帘用的是蚕丝织成的轻纱,轻软柔密,如烟似雾。掀了帘子进去,一股热气夹着怡人的清香扑鼻而来。房间正中鎏金塔式香炉轻烟袅袅,檀木靠背椅上铺着白狐皮坐褥和彩绣靠背引枕,锦姨娘斜靠着,脚边一个梳着小髻的约十四五岁的丫鬟在替她捏腿。
沈青珞半抬头扫了一眼,锦姨娘与初进府那ri相比,大是不同。
她头上簪着宝石垂珠步摇,华美优雅,穿着八宝妆hua蜀缎水泄百褶裙,披着雪白的狐狸皮坎肩,妆容j致,只是清秀的五官在锦衣华服的映衬中竟也带出雍容高贵来。
“青珞见过姨乃奶,给姨乃奶请安。”沈青珞恭恭敬敬屈身行礼。
“沈管事不必多礼,快请起快请起。”锦姨娘热情地道。
她口中言语火热,却不起身扶沈青珞,沈青珞微觉奇怪,弯了一会儿腰,还是自个儿直起身子,把手里的小孩衣服奉上,说了几句恭喜的话。
“沈管事的手真巧,做的就是好看,我这做娘的真失职,还不会做呢,幸好爷体谅,跟我说让下人们做就行了……”锦姨娘抚着衣服,口里叨唠个没完,沈青珞心头怪异的感觉更重了——锦姨娘这话,倒有几分像炫耀。
捧着锦姨娘的赏出了蓼风轩时,沈青珞肯定了,自己的感觉没错。
锦姨娘赏给她的是一件大红底se牡丹hua纹的描金羽缎斗篷,这样贵重的衣物,以裘家的巨富,锦姨娘应该不缺,然而沈青珞不信,锦姨娘会大方到把如此贵重的物品赏给一个不是贴身丫鬟的人,自己仅是一个内宅二管事,锦姨娘现在正得宠,明面上又怀着裘世祯的孩子,gen本无需这样下血本拉拢自己,除非!除非她知道自己与裘世祯的真实关系。
沈青珞步子越走越慢,后来,觑了个没人的角落,把手里的斗篷面朝里折叠起来。回房路上遇到丫鬟们,有的问她手里拿着什么,沈青珞只笑道是衣裳,也不展开给人看,寒喧几句便离开了。
☆、低帏昵枕
“岚姐,你怎么把那件斗篷赏她?”沈青珞走后,替锦姨娘捶腿的丫鬟站了起来,惋惜地道:“那是你最好的一件衣裳啊。”
吴锦岚温婉地笑了笑,问道:“小桐,你还想回天香楼去吗?”
小桐是吴锦岚天香楼的姐妹,裘世祯赎吴锦岚时,吴锦岚求了裘世祯,把她也一块赎出,进了裘府后作了吴锦岚的贴身丫鬟。
“当然不想。”小桐拼命摇头,摇了半天停下来,问道:“岚姐,你别把我送回天香楼,我什么都听你的,一辈子做奴才侍候你。”
“你要侍候我?那也得我有做主子的命。”吴锦岚笑道,伸手拿茶杯。
小桐忙端起茶杯双手捧上,又不解地问道:“岚姐你担心什么?裘爷说过,虽是假的,等他退了萧家的亲事后,会给你买一处院子,再给一千两银子,岚姐你要嫁给颜大夫也好要自个过也好,ri子总不愁的,我一直跟着你侍候你便是。”
吴锦岚摇了摇头,纤指捏起杯盖,轻轻地抹去上面的茶叶,小抿了一口,伸手把茶杯递给小桐,示意她看杯子。
“你知道这茶多少银子一两吗?”
“这个在楼里的时候,不是教过吗?这是极品青峰,一两茶叶至少一两银子。”
“嗯,你说得没错。”吴锦岚幽幽长叹,低声道:“小桐,一千两银子不少,可,你看咱们现在,只是假的姨娘,每ri里吃穿用度就这个样子,若是真的姨娘呢?若是我是裘家的当家主母呢?”
“岚姐,你的意思是?”小桐警惕地看向房门。
“我的意思是,要让这假成了真,不只成真,我还要做裘爷的正室。”
小桐愣住,压低声音问道:“岚姐,颜大夫自那回到天香楼给你看病,就一直喜欢你,这都三年了还没有变,我看着,他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喜欢又怎样?连五百两银子的赎身银子都拿不出来,若不是裘爷把我赎出来,我现在已是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吴锦岚冷笑道。
“可是。”小桐搓手:“你不是说爷喜欢的是刚才那位沈管事么?她长的……”
“长得比我漂亮是不是?楼里长得比我漂亮的多的是,爷为什么单单赎我?那天宴客让我出去,事先为什么要让我在手上套两个布套子?总不是平白无故的。”
青楼里除了调教侍候客人,也教姐儿察言观se,吴锦岚虽不知锦儿的事,却看出来猜出来了,自己肖似裘世祯的某位故人,裘世祯虽不与她欢好,待她却不薄,不仅是要做出个样子给别人看,是打心里怜惜她,这些,与自己长得像他的故人有关。
她这些ri子暗中观察,发现裘世祯有怪癖,服侍他的桂圆,没有他传唤,在他进卧房后不准禀报事情,当然更不准进他的房间。寒冬腊月里,他却经常半夜里跑到院子里冲冷水。
吴锦岚不是男人,然在青楼多年,听得不少,稍一联想便知裘世祯是浇冷水降欲火。自己是纳的假妾,可内院不是还有那么多美人可以败火么?为什么不去找那些美人?
吴锦岚找来桂圆,假意闲谈了解裘府里的情况,听桂圆讲过裘世祯曾经为沈家大小姐发火的事。当她在府里闲走,无意中发现沈青珞住的院子与裘世祯的卧房一墙之隔,只是院门在不同方向,要兜很远时,她便把沈青珞联系到沈家大小姐身上,怀疑沈青珞就是裘世祯的心上人。
吴锦岚有了怀疑,再稍一思索便想通了,裘世祯不喜欢她却把她安排进蓼风轩,这是要拿她作挡箭牌,给下人们他宠着她因而没有进内院的假象,他的卧房肯定有通沈青珞房间的暗道,他每天晚上是从暗道去沈青珞那边了,然后两人亲热出火来,沈青珞却不愿意给他,裘世祯只能跑回来浇冷水降火。
心中的妒火冲昏了吴锦岚的神智,裘家富足奢华的生活也让她不舍,她决心除掉沈青珞寻机上位。
送那件斗篷给沈青珞,她安的可不是什么好心。一为显摆,一为给沈青珞招妒。
府里的下人见她赏给沈青珞那么贵重的一件斗篷,自会妒嫉沈青珞,她要不动声se地挑拔裘府下人对沈青珞产生恶感,同时诱使那些下人来讨好她这个出手大方的姨娘。
至于裘世祯那里,吴锦岚得意地笑了。那晚要去给沈青珞下毒的,虽是惊动了人药没下成,沈青珞冷了一下却生病了,那么巧李氏竟来求她,让大夫给她诊脉后去给沈青珞看病,她让颜子恺开了致假孕的药方子,这倒比先前想毒死沈青珞的谋算更好了。
裘世祯那时跟她说让她假有喜时,她推荐了颜子恺作诊脉大夫,颜子恺喜欢她,对她言听计从,大是方便了她的计划。
想到裘世祯得知沈青珞有身孕时的暴怒,吴锦岚心hua怒放,她不信,裘世祯捧着宠着强忍着没有与沈青珞欢好,得知沈青珞却与别的男人暗渡陈仓有了身孕,能忍得住不杀沈青珞。
当然,也有可能她料错了,裘世祯这些ri子虽时时要浇冷水降火,与沈青珞还是有过颠鸳倒凤的恩爱的,那么,有孩子了,裘世祯只能给沈青珞安排名份了,他把沈青珞藏着掖着,自是怕萧家知道后会伤害沈青珞,如此深爱,这给名份,给个姨娘?吴锦岚相信,这不是裘世祯愿意给的,他想给的,应该是正室名份,那样一来,萧家哪能容下沈青珞,不用她出手,萧家便会想法治死沈青珞了。
而在沈青珞有身孕一事捅出来前,她会先想法让沈青珞从暗处走到明处,暴露在萧家人眼皮底下的。
吴锦岚算计得很好,独漏算了一步棋,那就是——沈青珞还是处子。她以为沈青珞早失身给裘世祯了,不与裘世祯欢好卝得裘世祯浇冷水,是在拿乔挟制裘世祯。
沈青珞不知吴锦岚的肚子里涨满坏水,然吴锦岚作张作致的做派,已让她心中颇不舒服,晚上裘世祯过来后,她问道:“锦姨娘是不是知道咱们这样?”
“不知道,我没告诉她,咱俩的事,就是谢焕我都没说,现在只是阢明扬知道你是沈家大小姐。”裘世祯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今天过去送礼,感觉她对我……”沈青珞皱眉,道:“好像,好像有敌意。”
“不用管她,我跟她事先说清楚的,等我退了萧家的亲事,就给她银子把她送走。”
沈青珞沉默,直觉让她很想让裘世祯现在把锦姨娘送走,可她又知目前是不可能的,这时送走,就前功尽弃了。
“青珞,你不喜欢她,是不是吃醋了?”裘世祯涎着脸笑道,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沈青珞。
“她值得我吃醋?”沈青珞不屑地撇嘴,懒懒地歪到软垫上。
“那是,她不值得你吃醋。”裘世祯有些痴迷地看着沈青珞,沈青珞穿着淡雅的浅绿盘银彩绣棉裙,肌肤莹润,红唇鲜艳欲滴,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j致的锁骨,裘世祯看得身体发热,忍不住趴了上去又动手动脚,口里喃喃道:“青珞你真好看,谁也及不上。”
“你后院里的美人更好看。”沈青珞着恼,这家伙能不能不要每次过来就如饿极的老虎一样要吃她?
裘世祯硬生生压住沈青珞挣扎的身体,咬着她的脖子,含糊不清道:“就算她们好看,也不是你。”
她们又不是你,类似的话裘世祯说过多次。这一瞬间,似有无形的火烧向沈青珞,灼痛了她的心。沈青珞垂首,看着那颗在自己脖子上啃咬的大脑袋,静了片刻后,她抬手环住裘世祯的脖子。
裘世祯抬头,他笑了,沈青珞被他的笑容震住,那双人前锐利冷冽的双眸在桔黄的灯光里闪耀着太多太多的东西,虽是氤氲着□,然其中流转着的深情,并不比那满满的情欲少一分。
沈青珞在这一瞬间,有了片刻的迷失。她闭上眼,仰头,微微张开嘴唇。
“青珞青珞……”裘世祯激动地低喃,粗重地喘息着,重重地一口咬上沈青珞的嘴唇,野兽一样撕咬着,沈青珞被弄疼了,发出低低的一声呻吟:“轻点……你轻点……。”
“我真高兴,青珞。”裘世祯不管不顾,越发用力地啃咬,怎么咬都不觉得够,身体里的火越烧越旺了,坚硬的一gen东西隔着几层布料,贴紧沈青珞的大腿大力磨蹭着。
这么蹭了几下,裘世祯那gen东西很痛了,欲火化为一头热汗,裘世祯三两下扒了自己衣服,贴到沈青珞身上,拉起她的手,按到自己那个痛苦的肿胀的地方,嘶哑地哀求道:“青珞,把衣裳脱了,给我蹭蹭,好不好?我保证不让它进去。”
沈青珞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身体在裘世祯的撩拨下已不是自己的了,裘世祯的重压让她呼吸不畅,快窒息般胸闷气短,耳里听着裘世祯粗重的喘息,手心里的东西刚硬健壮脉络分明,前世的情景不自觉地在脑海里浮现——这gen东西在自己体内野蛮的抽送,疯狂的撞击。
沈青珞周身发抖,小手不知不觉中握紧。
☆、檀粉慵调
沈青珞回神时,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扒光了,裘世祯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黏着她的皮肤摩蹭。
“青珞,你的身子真滑……”身体触及到的肌肤莹润细腻,丝绸般柔和顺滑。柔滑的触感让裘世祯止不住地心脏狂跳,整个人无法抑制地开始颤抖。
沈青珞羞涩不已,她努力想推开裘世祯,可是手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软弱无力地搭在裘世祯的肩膀上动不了。
“青珞……啊!”一声压抑的闷吼,沈青珞身体一颤,猛地意识到贴着她缝隙的一gen灼热的gunb在不安份地蹭动,“裘世祯,你下来,我要穿衣裳。”沈青珞惊呼,小手朝裘世祯捶去。
“就蹭蹭,不会乱来的。”裘世祯格外享受紧贴着肌肤的感觉,口中不要脸地哄骗着,表明自己是君子,大手却往沈青珞腿间探去,那里光溜溜的毫无遮挡,裘世祯轻而易举地摸到hua蕊,沈青珞的hua心早已泥泞一片,裘世祯刚探进去一gen手指,沈青珞闷哼一声,抬头咬住裘世祯的肩膀发抖抽搐。
裘世祯激动得几乎要泄了,好些ri子没有捣弄过了,着实有些受不了,中指在里面翻腾,拇指挑逗着在门口着意研磨……
“裘世祯……”沈青珞揽着裘世祯背部的双手忽然收紧,身体紧绷,一声压抑的呻吟从嗓子里如细雨滴到廊檐般虚虚传出来,裘世祯只觉得沈青珞的hua蕊一阵哆嗦,自己的手指被嫩r死死咬住,温热的水流奔涌而出,打湿了他里里外外的手指。
“青珞青珞……”裘世祯激动得嗓音都变了,俯身舔了舔沈青珞的脖子,手指快速搅动,沈青珞又是一哆嗦,短短的时间里,竟是又丢了一次。
“青珞,我……我先走了……”裘世祯松开沈青珞,胡乱抓起衣裳,来不及穿,跌跌撞撞地奔走了。
再不走,他真的控制不住了。
沈青珞软着身子,瘫在床上喘息,余韵让她的身体一阵阵颤抖。这一夜她像煮熟的虾子一样蜷缩在被子里,睡得无比香甜。
沈青珞跟裘世祯说吴锦岚似是对她有敌意,裘世祯虽是安慰她退亲后就要送走锦姨娘,不必放在心上,自己心里却对吴锦岚生了戒心。翌ri早上,他吩咐吴锦岚,不得踏出蓼风轩。又召集家下仆妇,以吴锦岚要清静养胎为由,命家下人都不得进蓼风轩打扰,并让李氏指定两个仆妇送饭菜洗漱衣物,蓼风轩侍候的丫鬟,在吴锦岚产子前,亦不得踏出蓼风轩半步。
裘世祯走后,小桐绞着袖子,不安地问道:“岚姐,裘爷为什么这样吩咐?”
“为什么这样吩咐?”吴锦岚把手里的茶盎狠狠地掼到桌子上,冷笑道:“这是沈青珞跟爷说过什么了。”
裘世祯怕她在府里兴风作浪,明着是护着她,实则把她隔离开。
裘世祯如此宠着沈青珞,看来自己跟他的故人相似的相貌,在他心中兴许有些须不同,但是gen本没法与沈青珞相提并论,吴锦岚恨得咬牙切齿,裘世祯划地为牢把她圈禁起来,她要迫使沈青珞从暗处走向明处,暴露在萧家人面前的计划没法实施了。
吴锦岚不能行动,萧汝昌却在加紧行动。
裘世祯后院美人虽多,却没有一个有孕过,萧月媚还得意着,裘世祯的儿女只有等自己给他生了,锦姨娘有喜的消息传到萧家后,萧月媚气疯了,缠着萧汝昌要他想办法弄死锦姨娘。
有宠妾无子跟有子大是不同,无需萧月媚说,萧汝昌也会想办法的,不过他想的是除掉锦姨娘肚子里那块r,没有想要杀死锦姨娘。他的布署安排妥当,却被裘世祯的圈禁令打乱了,他安排好的人进不了蓼风轩,也接触不到锦姨娘的饮食。
裘府里的暗线人员进不了蓼风轩,萧汝昌打听了一下,裘世祯仍让大夫不时进府给吴锦岚诊脉,他找上了给吴锦岚诊脉的颜子恺。
“锦岚,萧汝昌昨ri找上我,许了我银子,让我在你的安胎药里下麝香,你看这事怎么办?”颜子恺这ri又进裘府诊脉,见了吴锦岚急急道。
“麝香?”
“是一种致人落胎的药。”
她无胎可落,没什么可惧怕的,不过!吴锦岚笑了,低声道:“你回禀萧汝昌,就说下在药里,出事了裘世祯不会放过你,你已寻机把麝香熏到我准备给孩子用的衣物上面了,麝香你带来了吗?”
“没有。”
“明ri你给我带来。”
晏宁押着物品出发多ri了,济州等郡是否降大雪的消息还没传到凤都,沈青珞忐忑不安地等着消息,偏生岁末,各地钱庄事情极多,裘世祯离了凤都下去巡视了,沈青珞ri间忧虑,夜里也没个说话之人,ri子过得恹恹的没j打采。
这ri沈青珞坐在签房中,无聊地托着腮帮子看窗外灰暗的天空时,李氏带着两个仆妇进来了。
“青珞,跟我去见锦姨娘。”李氏手一挥,两个仆妇上前,一左一右扣住沈青珞肩膀。
李氏待她一直是极和气的,沈青珞不解,诧异地问道:“李大娘,这是?”
“青珞,想不到你是怀了这样的心,你做出这样的事,我也护不了你了。”李氏摇头叹息。
李氏不说什么事,沈青珞脑子里转了转,扫了那两个仆妇一眼,微笑着道:“李大娘,我把帐务跟你胶待一下吧。”
李氏略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对那两个仆妇道:“你们到这等着。”
“李大娘,帐本给你,我念你核对……”沈青珞一样一样物品念了起来,一面暗中瞟着那两个仆妇,觑了个那两人疏神的机会,压低声音飞快地道:“李大娘,锦姨娘若是要责罚我,烦你压下,等爷回来处置。”
李氏身躯微震,扫了沈青珞一眼,静了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
得李氏点头,沈青珞松了口气,物品核对完毕,沈青珞也不等那两个仆妇压她肩膀,主动跟着李氏朝蓼风轩走去。
一路无语进了蓼风轩,李氏站在西厢门口,恭声道:“锦姨乃奶,沈青珞带来了。”
“带进来……”沙哑的声音道。‘
“青珞见过姨乃奶。”进了房,沈青珞如常地行礼,并不问自己到底犯了何事。
“沈管事,你怎能如此狠毒?”吴锦岚拿着帕子抹泪,hua枝乱颤哀泣不已。
“青珞不知姨乃奶说什么?”沈青珞秀眉一挑,不解地问道。
锦姨娘一指指着沈青珞,悲愤难言的样子,小桐替她骂道:“你竟然在送给姨乃奶的衣服里熏麝香,想害姨乃奶落胎,你以为没人知道么?”
“在衣服里熏麝香害姨乃奶落胎?”沈青珞鹦鹉学舌般一字一字盯着锦姨娘问道。吴锦岚脸一赤,忽地就感觉到,沈青珞是知道她假害喜的。
吴锦岚眼珠转了转,也不审问沈青珞了,抽泣着道:“爷不在府里,我一个姨娘,也说不上话,李大娘,你说该怎么办?”
一个姨娘确实说不上话,可裘府里只有她一个姨娘,裘世祯不在,有喜的姨娘母凭子贵,按理应该由她来发落,可她心知自己有喜是假,沈青珞又是裘世祯的心上人,自是不会开口发落沈青珞惹怒裘世祯,她设这一局,也不是要沈青珞的命。当然,如果能借李氏的手除了沈青珞,再好不过了。
害子之仇怎能容忍?李氏心头一突,她刚才听了沈青珞的低语,已拿定要拖延,保沈青珞一保,等裘世祯回来再处置的。眼下听了锦姨娘的言语,心生警惕,更决心要保沈青珞。她心思转了转,决定以退为进。
“沈青珞平时看着规矩懂礼,想不到私底下竟然会作出这样恶毒的事情来。”李氏一脸痛恨地表情道:“姨乃奶,你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吹hua弄蕊
李氏不上勾,吴锦岚为难了,虽然她有那置沈青珞假孕的后手,能保障处罚沈青珞,也不会惹恼裘世祯,可,毕竟有些冒险了。
李氏默默站着,等吴锦岚示下。一时间屋里只有吴锦岚低细的呜咽声,沈青珞看着吴锦岚作戏,极想大笑,吴锦岚安的什么心她确定了,也明白吴锦岚知晓自己与裘世祯的事儿了。
吴锦岚拿着帕子拭眼睛,眼角余光却一直盯着沈青珞,眼看着沈青珞唇角翘起,闪过讥讽的浅笑时,心头一震,急切地想着沈青珞如果为保命兜出与裘世祯的关系,自己该怎么做?
不能!不能让沈青珞兜出她与裘世祯的真实关系。
吴锦岚眼中掠过一道尖利而凌厉的光芒,她住了哭泣,脸se平和起来,温言道:“李大娘,虽说是在沈管事送的衣裳上发现了麝香,可保不准有人陷害沈管事,这样,先别处置了,暂且把沈管事关到后园柴房里,等爷回来再发落吧。”
这个处置方式正是李氏想要的,李氏一招手,带了沈青珞出了蓼风轩。
“青珞,你暂且在这呆着,我会让人通知爷的。”
沈青珞点头,冲李氏微微一笑表示感谢,便闭上了眼睛靠到柴房的墙壁上歇息。
李氏关上门,上了锁,来到外院议事厅。
秦明智在厅里核对帐务,李氏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地将事情说了,秦明智皱眉道:“你不该把人关起来的,柴房y冷,万一有个好歹……”
李氏目瞪口呆,半晌道:“谋害爷的子嗣,这样的罪若是不关起来,怎说得过去?”
“亏你在这府里呆了十几年,爷的xg子还摸不透?建那六个院子给管事住,真是因为要建摘月楼腾地儿顺便建么?上次那个瑶光,爷连问都不问晏宁,就命我卖到窑子里去,这是为的什么?还有,无缘无故辞了晏宁,转头却又把西街的铺子给晏宁用,你猜不出么?”
李氏本就紧拢的眉头一缩,失声道:“你是说,爷喜欢沈青珞?辞掉晏宁是吃醋了?把铺子给晏宁用是因为晏宁是沈青珞的义兄?”
秦明智点头,压低声音道:“我冷眼看着,这裘府的当家主母,只怕会是这位沈管事。已经关了不好再放出来,使听话靠得住的两个人守在柴房门外,别给其他人靠近,萧家那位舅老爷可不是易与的主儿,小心他搅浑水。”
李氏脸se发白,颤抖着道:“这么着可怎么好?这冷天冻地的,那沈青珞身子娇弱着呢。”
“我马上派人去通知爷,你送几床厚棉被进去,饭菜妥妥地看着,若是这位沈管事在爷回来前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咱俩不只差事保不住,脑袋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黄昏了,寒风凛冽,柴房几块木板钉成的门遮掩不住噬骨的寒气,北风呼啸而过摇动枝叶,传来哭泣般的呜咽声,让人倍感凄凉。
沈青珞裹着被子,透过木板缝隙静静地看着外面,天边残y正在慢慢地飘散,霞光黯淡下去,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
十天过去,今ri是腊月二十二ri,沈青珞默数着ri子,按前世裘世祯每年年关的行程,还有六天裘世祯就会回凤都。
沈青珞有些迫切地等着裘世祯,她想,裘世祯回来后,她要让他把锦姨娘送走,绝不容这个y险的女人得志。
沈青珞这样想着,心底同时深感忐忑不安,一个假姨娘,明知自己与裘世祯的关系,却还敢老虎头上拔毛,趁着裘世祯不在作恶,难道不怕裘世祯回来后追究?
锦姨娘绝不会只有这一招,沈青珞苦苦思索,却想不出锦姨娘会使什么后招,她被裘世祯圈禁在蓼风轩中,能有什么作为?
为什么会有眼前的横祸?皆因自己无名无份。
名份!沈青珞微微失神。
一双笔直有力的长腿进入沈青珞的视线中,那双腿走得很急,抬腿时如疾风舞飞雪。沈青珞有些呆愣地缓缓抬头,那双腿的主人有着高大伟岸的身材,夜se中,阔步走来气势凌厉,冲破了那层灰暗的夜幕,带来了灿烂的光明。
“裘世祯。”沈青珞喃喃自语,怔怔地站了起来。
柴房门被打开了,又被快速地关上。沈青珞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大力地扯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铁壁似的胸膛撞痛了她,沈青珞闷哼一声恼火地扭了扭,左躲右闪想避开裘世祯,很快就发现无论怎么抗拒,都对猴急情热的裘世祯gen本不起作用。
裘世祯吻得疯狂霸道,肆虐的大手锐不可挡。
“青珞,你别推开我,离家这些天,我天天晚上睡不着,想死你了。”裘世祯把沈青珞按到墙上,迫不及待就扯她衣领裙带,急切而饥渴地地啃咬着。
他的动作太用力,木板门在摇晃,沈青珞惊呼,急道:“你先放开我。”
“不放,我要把这些天的都补上……青珞,我想死你了……”裘世祯嘶哑地含混地叫着,滚烫的双唇在沈青珞耳gen脖颈不断厮磨,大手伸进沈青珞的胸襟,抚摸着那已微微发硬的樱红,又摸索过山峰沿着光滑柔软的细腰往下探寻……
“裘世祯,别在这里弄,会给人知道我和你……”沈青珞身体发软,理智苦苦地挣扎着。
“我刚才进府时告诉明智了,你是这裘府的主母,要他夫妇俩以后在我不在府里时明着暗着护着你,他现在守在后园门,不会有人进来的。”
沈青珞略愣,恍惚中,被裘世祯一把抱起,仰放到铺在地上的棉被上。
他想做什么?沈青珞急了:“裘世祯……”
裘世祯不容她分说,雨点般的吻落在她脸上,大头在她脖颈上拱来拱去,很快的沈青珞的衣襟被拱开了,挺立的红樱落入裘世祯口中。
粗鲁而用力的吮吸,在沈青珞体内挑起一波波兴奋的热浪。沈青珞软了腰,双手无力地抓着裘世祯的头发,喘息着说不出话来了,那种让她感到饥渴和羞耻的熟悉且兴奋的感觉,如潮水般包围了她。
“青珞……青珞……”裘世祯嘶叫着,大手往下撕扯沈青珞的裤子。
冰冷的空气侵向肌肤,沈青珞从欲望中醒来,红扑扑的小脸瞬间白了。
“裘世祯。”沈青珞抓住裘世祯往下扯的手臂,尖声叫道:“裘世祯,你答应的,与我成亲前不碰我的。”
“不碰你,我保证,绝不来真的……”裘世祯刚棱冷硬的轮廓因为欲望的侵扰而微微扭曲,蜜se的脸庞涨得通红,素常凛冽的眼波弥满水雾,他哑着嗓子低喃:“青珞,我不来真的,让我看看,让我给你快乐……”
“不要……”沈青珞胆怯,急切地想要往上提裤子,裘世祯的手毫不让步,握得紧紧的。沈青珞到底挣不过他,微一手软,裤子已被裘世祯趴到小腿上。
“裘世祯……我不要……”沈青珞吓得哭了起来。
“不要,不会要的,你看,裤子我没扒开,緾着你小腿呢,你的腿张不开,我来不了的。”裘世祯往上爬,趴到沈青珞身上,大力地舔去她的泪水,柔声道:“别哭了,青珞,让我给你快乐!”
沈青珞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身体颤抖如秋风里萧瑟的枝条,裘世祯把头埋到她没了障碍物的腿间,他的舌头带着迫切激狂的爱意,不断地挑逗……沈青珞体内的欲火如爆发的火山,在裘世祯的舌尖下不断汹涌……
“裘世祯,你停下,我不要了……”沈青珞嚎哭起来,她受不了了。
“要的,你要的……青珞,好湿……好湿……你丢了好几次了。”裘世祯嘶声喊着,激动地不断刺激着沈青珞的身体。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沈青珞的喘息越来越粗重,hua瓣在一阵阵颤抖吸缩,那粉嫩的hua蕊勾得裘世祯从心到肺麻麻痒痒,他的目光滑过细软蜷曲的毛发,淡粉的沟壑,两条雪白的腿……只觉腹部的那团火,燃烧得更加猛烈,胯间的东西更硬更胀了。
“青珞……你说,如果让它进去,你和我是什么感觉?”
“裘世祯……你说了不进去的。”沈青珞泪如雨下,带着颤音哀求道。
“没要进去,只是想着……进去是什么感觉。”裘世祯喘得拉风箱般:“青珞,我只是想像下让它进去了是什么感觉……我还没尝试过那种滋味……”
☆、画屏闲展
狭窄低矮的柴房里两条人影纠缠翻滚,后园门口,秦明智在寒风里守着,李氏给丈夫送了披风过来,小声道:“这真真怪事,按理说,爷再是宠着爱着沈青珞,也不能对锦姨娘肚里的孩子问都不问一声,回府就直奔柴房来。”
秦明智笑了笑,道:“咱爷左xg,啥也别想,只管按他的意思就好,这回咱俩机警,爷刚才夸我呢。有件事跟你说,爷刚说了,沈管事就是裘府里的主母,只等退了萧家的亲事就成亲,让咱俩好生照应着,只暂时别让其他人知晓。”
李氏怔了怔,道:“倒真看不出,不过,沈青珞当咱家的主母,比萧家那位,可是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那是。”秦明智点头:“至少,只要勤勉办事,ri子不会难过。”
“亏得她进府这些ri子,我对她关照有加,没有刻薄过她。”李氏庆幸,又道:“爷倒真是不计较,沈青珞的出身……”
“沈管事的出身,也不算很差。”秦明智笑道:“前些时爷掘地三尺要找的那位沈家大小姐,就是咱们这位沈管事。”
李氏“啊”了一声,夫妻两个又议论了一番,秦明智对李氏道:“这进去一个时辰了,估摸着要出来了,你去,吩咐准备了丰盛的饭菜,送到蓼风轩去。”
“不在正厅开席?”李氏迟疑着问道。
秦明智抚了抚山羊胡,道:“爷今晚最想做的,应该是与沈管事胶杯把盏,照我吩咐的去办错不了。”
“胶杯把盏?不是说暂不给人知道么?”李氏说了一半,突然停下,捂着嘴看秦明智,秦明智会意地点了点头。启口无声地说出两个字:“暗道。”
柴房里一番亲热,裘世祯与沈青珞均是衣裳湿透,离了柴房后,裘世祯先去给沈青珞烧热水,烧好水后也忙回自己房间洗漱。
裘世祯洗得香喷喷后,果如秦明智所料,把饭菜端到沈青珞这边一起吃。
海棠hua式填金盘里装着碧绿的茼芛,五彩泥金大碗盛着茹白se的浓香扑鼻的鱼汤,官窑脱胎填白小碟摆着藕粉桂糖糕,松木疏格船型托里码着松瓤鹅油卷……裘世祯一样一样往坑桌上摆。
“这么些,哪吃得完,不用再端过来了。”沈青珞笑着摆手。
“多就多些,每样你都尝尝,吃完了我再收拾就是。”裘世祯不以为然道。
一张小坑桌还不够地儿摆,裘世祯把他房中的坑桌也拿过来了,满满当当摆了两张坑桌。
“来,这是青梅酿,甜甜的,不烈,你尝尝。”
裘世祯给沈青珞倒酒夹菜舀汤,两人慢饮细嚼,浅酌闲谈,分外緾绵。
沈青珞问起济州等地情况,得知真的下了大雪,不觉又是忧又是喜。裘世祯不满地道:“你只知关心晏宁,也不问我一路平安否。”
沈青珞抬眼么了他一眼,把手里的酒杯递到裘世祯唇边,低笑道:“爷,青珞给你赔罪,原谅则个。”
裘世祯乐了,张嘴就着沈青珞的手喝光杯里的酒,又把自己的杯送到沈青珞唇边,乐呵呵道:“爷大人有大量,原谅你,爷也给你赔罪,这几ri让你受委屈了。”
沈青珞小喝了一口,裘世祯嘿嘿笑道:“青珞,咱俩这可是喝了胶杯酒了。”
都是就着对方的手喝酒,倒真像是喝胶杯酒,沈青珞脸红了,恼怒地斜了裘世祯一眼。
这一眼含情脉脉,真个是粉面桃腮,眼波似水,裘世祯痴了,把酒杯搁下,爬过去拿掉沈青珞手里的杯子,哑声道:“不吃了,咱们到床上躺着说话儿去。”
“我还要吃。”沈青珞撅嘴。
“你都吃得看见r就恶心了,不吃了,咱们说话,我保证不乱来。”
沈青珞欲待抗议,裘世祯已把她打横抱起,身体抖然腾空,沈青珞吓得一把揽住裘世祯的脖子,裘世祯大是得意,抱着沈青珞在屋里连转了好几圈,方抱进卧房放到床上。
“你把我转头晕了。”沈青珞抱怨,感到微有恶心感,趴到床沿gan呕起来。裘世祯连声赔不是,拿了痰盂到床前,又拧了湿毛巾给沈青珞擦脸。
擦完脸,拿起软枕靠到床头,把沈青珞抱靠过去,裘世祯又把自己带过来的一盏托着六盏灯盏的荷hua型宫灯点上,房间霎时映得十分明亮。
忙完了睡前准备工作,裘世祯上了床,让沈青珞半躺着歪在他怀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儿。
沈青珞抱怨道:“你找人也不好生察看,这次幸得李大娘有意留情,若不然,按规矩处罚,我不知有命没命。”
“嗯,都怪我,那时本想找个美人回来假意宠爱万分,引开萧汝昌的视线,不意见她很像锦儿,便带回来了,顾不上细察,累你受惊了。”裘世祯愧疚万分道。
沈青珞不好再责备,想问锦儿是谁,脑子却想到别的问题去了,她想到裘世祯是提前回来的,遂问道:“钱庄里的事没办完吧?”
“没,接到报信,我ri夜兼程赶了回来。”
“还出去吗?沈青珞问道。
“不出去了,过了年再下去核帐,年前得先把这事儿处理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沈青珞笑了笑,一本正经问道:“不怀疑是我真的熏麝香了?”
“有什么好怀疑的?你若是能吃醋,我更高兴呢。可我知你不是心肠歹毒之人,况你是知道她是假害喜的。”裘世祯嘻嘻一笑,低下头亲了一口,脸颊蹭了蹭沈青珞的脸。温存完了,收起笑脸,正容道:“不过,这事我觉得蹊跷,她若是知晓咱俩的关系,难道没想到你是知道她假有喜的?为什么要用这一招陷害?听明智家说过,那衣裳请了大夫验过,真的有麝香。不知会不会是萧汝昌c手了?”
沈青珞不高兴了,霎地坐直身体,盯着裘世祯道:“怎地?你怀疑萧汝昌弄的麝香,锦姨娘只是中他的计?”
裘世祯只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见沈青珞不高兴,忙陪笑道:“管她是中计还是陷害,不能留在府里了,明ri我把她送走。”
沈青珞听得裘世祯要把人送走,颇为受用,想了想道:“先送到别庄里去,暂且供给着,别给萧汝昌找到她知道你先时的计划。”
裘世祯自是应允,这夜挨挨擦擦不愿回房,一再保证不乱来,沈青珞恼不得骂不得,赶不走也不敢睡了,裘世祯不停地摸摸捏捏亲亲,真个把分开些时的份都补回来了,直弄得沈青珞又哭又哼,快乐无边又倦极累极。
沈青珞这边温暖如春天火热似炎夏,蓼风轩的西厢,冷冷清清暗暗沉沉,吴锦岚留了一盏小油灯,裹了狐裘歪在床头上y着脸想着心事。
“怎么就不生病呢?”吴锦岚自言自语道。麝香嫁祸,她想的是借李氏的手惩罚沈青珞,若是治死了,与她无关,纵是不治死,少不得关起来等裘世祯发落,以沈青珞的身子骨,夜里稍为凉着就病倒了,关上几天柴房,哪能不生病?再料不到沈青珞这次竟没有生病。
她不知李氏厚棉被送了五床,无烟j炭火盆一直烧着,汤汤水水完全按主子的级别安排,沈青珞没凉着闷着气着,自然不会生病。
这不生病,不召大夫诊脉,怎么去揭起沈青珞有孕一事?
只能再假借颜子恺这个大夫了,虽然会引起裘世祯的怀疑,然只要揭出沈青珞害喜脉象,裘世祯只怕愤怒都来不及了,哪会再去想其间跷蹊。
翌ri一早,吴锦岚已身体不适为由,命了仆妇去禀报李氏,颜子恺又进了裘府诊脉。
裘世祯与沈青珞一夜厮磨,天亮后沈青珞睡了过去,他回了房间洗漱了,用过早膳,便进了西厢,打算让吴锦岚收拾了去别院。
“裘爷。”
颜子恺在外间桌上写药方,见裘世祯进来忙站起来作揖行礼。吴锦岚在里面听得裘世祯进来,心头大喜,事情可进行得让裘世祯毫不起疑了。她轻轻地咳了一声,外间颜子恺接到暗示,把手里的方子写完后,对裘世祯道:“这方子是调理身体的,姨娘没有什么大病,就是身子骨弱了些,按方抓药回来,一ri一剂,调理上一个月就能有起se了。”
裘世祯随手接了,正想开口送客,颜子恺又道“上回姨娘让我去给看病的府里那位沈管事,身体底子也是极弱,可参详着这方子加减一二味药,也调理调理身体。”
裘世祯点了点头,却不请颜子恺去给沈青珞把脉添减,微微颔首,拱手送客。
☆、瞬息浮生
“爷。”颜子恺走后,吴锦岚袅袅娜娜走了出来,脸上微有病态的苍白。
裘世祯扫了她一眼,淡淡道:“麝香一事,我查过了,不是府里的人动的手脚,应是萧汝昌所为,你虽是没胎,恐暗招中多了影响身体,收拾一下,我让明智送你去裘家下面的别庄住着,避一避。”
“锦岚听爷的。”吴锦岚温顺地答应,又道:“冤枉了沈管事了,爷,锦岚去给沈管事赔罪吧?”
“无需。”裘世祯摇头,转身欲离开。吴锦岚垂首,冲一旁的小桐打了个眼se,小桐会意,红着眼眶冲裘世祯跪了下去,泣道:“爷,姨乃奶这些ri子身体不适,刚才颜大夫也说了,需得好生调养,求爷许姨乃奶养好身体再走。”
裘世祯皱眉,吴锦岚斥道:“爷说出的话,岂是能置喙的?去给我收拾衣裳去。”
小桐哽咽着走了,吴锦岚朝裘世祯施了一礼,含着愧se道:“爷别生气,这丫头说话直了些,请爷看锦岚面上饶了她。都怪我,前些ri子跟她说起,今年过年能在爷府里过,一大家子热热闹闹,不用孤零零一人了。”
她说得委婉柔顺,身上穿的是最普通的蓝底小白hua棉裙,梳了平常的侧髻,脸上没有调弄脂粉,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风韵。
“萧汝昌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是避开了好。”裘世祯沉默了片刻道,棱角分明的脸绝地寒冰般的冷漠,并没有半丝融化的迹象。
“是。”吴锦岚屈膝,又道:“爷,那我去收拾了,晌午后就能收好。”
裘世祯唔了一声,微微点头,转身阔步离开。
“岚姐,你真的要离开?”裘世祯的身影刚消失,小桐从里间奔了出来,捉住吴锦岚的袖子焦灼地问道。
“当然不离开,这一走,甭想再进裘府。”吴锦岚淡笑,道:“小桐,研墨,我要写信。等下你让守在门口的蔡大娘去跟爷禀报,就说咱们要离京到下面别庄,我使你去跟天香楼里的姐妹告辞,你出府后把这封信胶给颜大夫,让他马上送到萧家,亲手胶给萧汝昌。”
“爷怕是不会同意我出府。”
“若是不同意,午膳后我假装得急病,制造出机会让颜大夫进府来。”
裘世祯听颜子恺说沈青珞需要调理身体,却没有招他去给沈青珞把脉开方,并非不把沈青珞放在心上,而是他想起颜子恺是吴锦岚所荐,隐隐的觉得颜子恺信不过。颜子恺说沈青珞需要调理身体,他上了心,出了西厢后,当即喊桂圆去招来秦明智,吩咐秦明智请大夫来给沈青珞把脉,开方子调理调理身体。
沈青珞昨晚被裘世祯揉弄了一整晚,天亮裘世祯走后才入睡的,大夫巳时过来,她还在沉睡中。
裘世祯在大夫进房前把沈青珞微微挣开的被子拉高,余了头脸和一只手露在外面,又把纱帐放下,静悄悄地没有惊动沈青珞,然后冲门口的李氏轻轻打了个手势力,李氏方领着大夫进去。
大夫把了半晌,胡子轻轻颤动,面有喜se地站了起来,张口欲言,裘世祯伸手作了个请字姿势,把大夫请到起居厅。
“大夫,内人身体怎么样?请大夫开方子调理。”
内人?大夫微愣,他本来以为只是一个通房或妾室呢,房中布置j致,家具是极好的,只是这院落忒小了,跟前也不见服侍的丫鬟。大夫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将疑惑压下,笑道:“恭喜了!尊夫人贵体无恙,只是有喜了,我开些安胎药服用即可……”
“你说什么?”裘世祯勃然变se,大夫眼前一hua,手腕被裘世祯掐住。
“尊夫人有喜了。”大夫吃痛,大声道。
裘世祯拳头攥得格格作响,又很快松开,把大夫往卧房拖,口中道:“你把错了,再把一次。”
“绝不可能错。”大夫生气了,他的手腕骨快给裘世祯掐断了。
“绝不可能错?”
“是,绝对不可能错,尊夫人有孕事一个月半月了。”大夫斩钉截铁道:“尊夫人的月事过了,你不知道吗?”
自沈青珞有了独立的院子后,裘世祯每晚都到沈青珞房中与她亲热的,沈青珞的月事他清楚,稍一计算,确是过了,本来在他离京前该来的,但是那几ri没来。
有喜一个半月?一个半月,正是她出府养病的ri子。
裘世祯哇地一声,一口血喷出来,人直直倒下。
“爷……爷……”李氏和秦明智吓坏了,疾声高呼。
沉睡中的沈青珞被呼叫声震醒,穿了衣裳奔出来看到地上的景象时,她惊呆了——白瓷地板和裘世祯的袍服洒满殷红的鲜血。裘世祯那双冷冽锐利的双眼紧闭着,唇角下巴沾着鲜血,棱角分明的一张脸煞白,没有一毫生气。
“李大娘,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夫刚才给你诊脉,断了你有身孕,爷就这样……”李氏呜咽着断断续续道。
有了身孕!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有身孕!沈青珞茫然,忽而明白了,这才是锦姨娘的致命绝招!
只是,她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处子,哪来的喜脉?
“大夫,劳你给我家爷把脉看看怎么回事。”沈青珞很快镇静下来,忽略了秦明智李氏和大夫审视探寻疑惑的眼光,沉声道。
“悲怒攻心,急火上涌。幸得这位爷底子好,倒也无碍,待会气儿顺了,就能自行醒来,服上两剂药可保无虞。”
“有劳大夫开药方。”沈青珞冲大夫福了一礼,转头招呼秦明智和李氏:“先把爷抬到床上。”
秦明智送了大夫出去,李氏搓了搓手,问道:“青……青珞,要不要把蓼风轩服侍爷的人调派过来,或是只调桂圆过来?”
“不必。”沈青珞摆手,道:“李大娘,你先忙你的事去,药煲好了你亲自送过来吧。”
“嗯,好。”李氏躬身退了出去。
李氏回了内院议事厅,才刚坐下,守蓼风轩院门不给锦姨娘及其丫鬟外出的蔡大娘派了人来请示,道找不到裘世祯,小桐要出府。
“给她出去,限一个时辰回府,不用找爷示下了。”李氏不耐烦地道。
打发走请示的婆子,李氏默思着,有喜是好事,裘世祯为何反悲怒过度吐血?这沈青珞跟裘世祯,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青珞待李氏走后,湿了布巾,轻轻地擦拭裘世祯脸上的血迹。
“裘世祯,若是这次你相信我,不再像上一世那样不听我的分辩,我便……”便怎样,沈青珞说不下去。
裘世祯觉得天地塌陷了,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珍之重之不舍得侵犯的人,竟然与他人有了孩子。他的青珞,竟然与别的男人……
晕晕沉沉中,裘世祯似乎回到初见沈青珞的那个春ri。
那ri,应远非为了排解他和萧汝昌的矛盾,硬拉了他,约上萧汝昌魏隆一起去凤江边踏青。
江边踏青的闺秀们三五成群,应远非兴致勃勃地点评着,魏隆则嗤笑着道庸脂俗粉,他赞同地点头,但不久,他便被姹紫嫣红中的一抹素淡的身影吸引了。
那ri的沈青珞穿着一件月白广袖罗衫,同se双织缎子长裙,迎风伫立在岸边,素衣翩翩,肤光胜雪,秀眉如烟,淡眸若水,在那繁华琳琅的锦绣丛中,她宛如碧水寒潭中一朵清丽脱俗的白莲hua,遗世独立,清冷傲然。
后来,沈青珞也看到他了,她清澈的眸子久久地看着他,他在她眼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赞美和欣赏。
从没有一个女子,对着他流露出这样纯粹的赞赏眼光,不为他背后的财势,只为他这个人。
没抗拒与萧月媚的亲事之前,他从没注意过其他女子。
而后为了能退萧家的亲事,他流连hua街柳巷,那些女人美也好丑也罢,他看到的是这些人对他的银子的渴求,而良家女子则视他如洪水猛兽,丢给他的是鄙薄嫌弃的眼光。
沈青珞看了他良久,她身边的女子发现了,跟她说了什么,沈青珞白腻的脸瞬间变得娇红,小手不自在地抚弄着袖子,是那么的羞怯动人。
那ri后,他怅然若失,有心打听,又碍着自己有婚约,只能默默压抑。
沈佑堂把女儿送到他床上的那天,他本来要说你回去吧,我不可能借给你爹银子的。但是掀开被子后,他说不出话来了——被子底下的人儿竟是他念念不忘的那个玉人。
她白玉般的牙齿死死咬住红润的下唇,双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雪白的肌肤泛着诱人的红晕。
那一刻,他想狠狠地占有,得到。
什么礼法,得到后是否会给沈佑堂敲竹杠等等,他通通想不起来了。
抚摸着她滑腻的肌肤,闻着她清幽动人的香气,他激动得颤抖,这是他第一次与一个女子如此亲密,那个时候,他就在心底发誓,一辈子对她好,一辈子也不离开她。
☆、清歌泪垂
裘世祯不愿相信,他情愿这是一场梦,这些ri子以来,沈青珞虽不愿把身子给他,然他感觉得到,沈青珞是不抗拒他的,她是喜欢他的,他们除了最后那一步,什么都做过了,她怎么可能与别的男子再有纠缠?
是的,这肯定是梦!裘世祯缓缓地睁开眼睛。
“裘世祯,你醒啦。”
坐在床前看着他的沈青珞欣喜地流泪,裘世祯痴痴地凝望,右手颤抖着抬起,指腹轻轻地在眼前那张爱入骨髓的脸上移动,勾勒着她秀美的眉毛,含情带泪的眼睛,挺立的鼻子,微微颤动的红唇……
“青珞,我刚才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恶的大夫竟然说你有身孕了。”裘世祯喃喃低语。
沈青珞周身一僵,稍停,她伸手握住裘世祯的大手,把那只大手按在自己的脸,平静地、一字一字问道:“裘世祯,你信我吗?”
信她吗?她为什么要这样问?难道自己不是做梦?裘世祯沉默着,定定地看着沈青珞那双满是期盼的眼睛。
尊夫人有喜一个半月。大夫的话在耳边响起。
“青珞,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裘世祯坐了起来,把沈青珞搂进怀里,低声问道。
“你只说,你相信我吗?”沈青珞固执地反问道。
“青珞,药来了。”李氏端着药进来了,待看清房中绮昵的姿态,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道:“爷,你醒啦。”
“明智呢?让他去不同的医馆,请几个大夫过来,这就去。”
“是,爷。”
李氏搁下药碗急步奔了出去,沈青珞黯然无语,默默地扒掉裘世祯的双臂,起身走到衣柜前收拾起衣物。
“你做什么?”裘世祯跳下床,扳过沈青珞的肩膀,嘶声问道。
“收拾东西,离开。”沈青珞淡淡道。
“青珞,我不是不信你,那个大夫在胡扯,让别的大夫来证实,不是很好吗?”裘世祯把沈青珞拉进怀中搂紧,语无伦次道。
沈青珞冷笑,推开裘世祯,涩声道:“如果别的大夫也说我有身孕呢?”
“怎么可能?我的那个从来没有进去过,怎么可能有喜?”裘世祯大声道,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沈青珞。
“就算一百个大夫说我有喜,我也坚信自己无喜。”沈青珞定定地看着裘世祯,轻声道:“裘世祯,你信我?还是信别人?”
“你为什么这样说?你是说。”裘世祯微微有些茫然,看着沈青珞低声道:“你是说,城里的大夫都给萧汝昌收买了?故意这般说法?”
“我不知道。”沈青珞摇头:“也许是给萧汝昌收买了,也许是锦姨娘捣的鬼,我只有一句话,裘世祯,我是清白的。”
“对啊!”裘世祯双眸发亮,眼底的y霾蓦地消散:“青珞,你是处子,这个要证实很容易的。”
他的脸上浮起笑容,双眸璀璨夺目,沈青珞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被他打横抱起,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她被裘世祯毫不温柔地放到床上,紧接着,裘世祯整个人压了上来。
他想做什么?沈青珞拼命挣扎,然而裘世祯的力气大得出奇,他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中,强有力的手撕扯着她的衣裙。
“裘世祯,你要gan什么?放开我。”沈青珞愤怒地大叫。
“青珞,给我吧,把你的身子给我,凭他是谁,什么诡计都不能拆散我们。”裘世祯贴着她的耳朵,在她的耳边喃喃诉说着,温柔緾绵,手上的动作却是激烈狂暴。随着嗤嗤连串响声,沈青珞的衣裙被他息数撕开。
布料的撕扯勒疼了她的肌肤,皮r的疼痛挟着心尖的剧痛摧残着沈青珞的神智。
沈青珞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自己又回到前世,眼前的裘世祯就是那个端着落胎药强灌进她嘴里的裘世祯。他还是一样不信任她!这一次,她有落红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以后呢?再有什么y谋诡计陷害她时,她用什么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清泪,从沈青珞眼中一滴滴滑落……
“你不愿意给我?不想证明你的清白?还是?”裘世祯停了下来,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流动,裘世祯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的脸苍白得可怕,额头突出的血管清晰可见,锐利的双眸冷冰冰地盯着沈青珞。
看着他冰凉的眼神,沈青珞气得身体一阵阵发抖。
寂静的空间里,余了裘世祯愤怒的喘息声和沈青珞低沉细弱的呼吸声。
他们静静地对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裘世祯开口问道:“青珞,把你给我,好么?”
“不好!”沈青珞斩钉截铁答道。
裘世祯笑了,笑声沉闷低黯,他从她身上滑落,缓缓地下了床,疲惫无力地道:“青珞,我爱你,在凤江边,在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我就爱上你了。”
他的声音清冷漠然,不像在表白,倒像是在对着一个陌生人叙述着一件久远的往事。
无形的利爪在沈青珞的心抓挠,麻、疼、感动、失落、悲哀、愤怒……各种各样的感情在心头聚集,等她再稍为平息心头的情感回神时,她只看到裘世祯踉跄离去的背影。
“青珞,大夫来了。”李氏在门外叫道。
“让大夫稍等。”
大夫已经请来了,那就再把脉看看。沈青珞穿戴好收拾齐整走出了卧房。
喜脉。秦明智请了十个大夫,每一个都断言是喜脉。
“谢大夫,秦管家,送大夫。”沈青珞淡淡道。
秦明智送大夫走了,李氏也离开了,沈青珞全身虚脱无力,僵僵地歪倒床上。
若是没有前世的经验,沈青珞一定会怀疑自己什么时候中了药物,被人怎么样后有了身孕了。然她现在是两世为人,细一回想,从来没有睡过一觉后那里极度不适,悄无知觉中药物受辱的可能xg便排除了。
眼下怎么办?
离开裘府离开裘世祯,晏宁xg情温厚,去投奔他也是个去处。
可!裘世祯看来对她是真心的,她就这样离开,对裘世祯会不会太残忍?
沈青珞闭上双眸,把脸埋进绵软的被子里,凄凄地默想着。
人前的裘世祯眼如刀锋,既冷且利,嘴唇抿得紧紧的,寡言少语。与她在一起的他,眸含笑意,口中言语温软緾绵,行动霸道而狂热。
沈青珞难过地摇头,他为什么就不能完完全全相信她?
沈青珞想起前世进裘府的最初一个月,裘世祯对她宠溺惯纵,两人hua前月下柔情蜜意,床第之间海誓山盟……然而,仅一个疑虑,他便狠心肠地毒杀他们的孩子,那些爱宠,恍如瑰丽虚幻的梦境,在萧汝昌翻转的棋局中瞬间烟消云散,飘逝无踪……
这一世亦如此,他gen本不相信她,她跟他说自己是清白的,他便想得到她的身子,让自己用处子之身证明清白。
无可否认,裘世祯爱她,然,他从来没有信任过她。
沈青珞紧紧地攥着被子,想要嘶声痛哭,却发不出哭声流不出眼泪,撕心裂肺的痛使她整个人麻木。
真的要离开吗?离开了,岂不是顺了锦姨娘的意?不离开,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相看两厌,也碍不了锦姨娘什么事,更别提望阻止他娶萧月媚,只怕会促使他更快地与萧月媚成亲了。
沈青珞痴痴坐着,耳边恍惚听到了一阵一阵哗啦哗啦的巨响,那是裘世祯在那边发火吧?烧了地暖的房间还是很冷,围绕着她的冷飕飕的寒气变成了一把把尖锐刺骨的利刃,在一下下地剐着她的皮r扎c她的心脏。
从白天到黑夜,更漏尽,曙光现,沈青珞下了床,打开柜门收拾衣物。
背后传来脚步声,一只大手攥住了沈青珞的手,那双手攥得很紧,攥得沈青珞骨头都痛了。
沈青珞的眼眶不自觉湿了,她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将眼里的泪水卝回,低声道:“你来得正好,我就不去请辞了,烦你和李大娘说一声,卖身银子等晏宁回来后我让他送过来,借你的那一万两,回头我让他同利钱一并给你送过来,我今ri就离开。”
没有声音,攥住她手腕的手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你松手,我要收拾东西。”沈青珞勉力把持住自己,平静地道。
“别离开我,青珞,我只有你。”
沈青珞被裘世祯的铁臂圈压进他的怀里,脑袋被撞得一阵晕眩,迷蒙间耳里听得裘世祯的心跳声一阵紧似一阵,如夏ri的雷阵雨稠密急促,又似戏台上的沙场战鼓,敲得云涌浪腾。
沈青珞难过地闭眼,半晌将涌到喉间的酸楚压下,淡淡道:“何必呢!你既然不信我,认为我不清不白,不如放我走。”
“管它是如何,青珞,别离开我。”裘世祯搂得更紧了,似要将两人合为一人。
他的声音沉闷沙哑,一字一字讲出来如锥子钻向沈青珞的心——管它是如何,别离开我!
☆、残雨笼晴
——管它是如何,别离开我!
沈青珞整个人愣住,心中千万决裂的话语,此时不知从何说起了,俗话说快刀斩乱麻,可这乱麻怎么斩?
“裘世祯,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沈青珞低喃。
“青珞。”裘世祯双臂松开了,死列地扣着沈青珞的肩膀,疾声道:“没有不相信你。青珞,猛一听大夫的话,我寻思萧汝昌老谋深算,疑你曾中了他的计。再来,大夫说的ri期,就是你出府养病的时间,一时间……”
沈青珞心口哔巴一声跳,火苗腾地烧起,张口就要大骂,猛抬头看到裘世祯的模样,冲到唇齿边的话骂不出来了。
一ri时间,裘世祯似乎消瘦了许多,双眸充满血丝,下巴冒出了青青的胡茬,形容颓唐憔悴,苍松般挺拔的身姿竟微有佝偻之态,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焦灼与张惶。
“你想怎么办?”沈青珞又悲又愤。
“我想,不管是吴锦岚害你,还是萧汝昌设的局,咱们不能再这么被动,得想个法子主动出击。”
这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当没有孕事看的,这是相信她了。沈青珞搭在裘世祯肩膀要推开他的手变成勾搭,轻轻点了点头,抬眼欣喜地看着裘世祯。
她那双眼明似秋水,波光流转,喜盈盈的这一凝眸,似碧波荡漾,裘世祯恍恍惚惚沉溺了下去,情不自禁俯下头吻上沈青珞的眼睑,反复吮吻着,吻与吻的间隙间,他粗声保证道:“青珞,我会尽快解决掉吴锦岚与萧汝昌制造的麻烦,以后再不出这样的事了。你别离开我,萧家的亲事退掉后,我们马上成亲。”
沈青珞眼眶微微发红,一时间也不知说好还是说不好。
“还生我的气?”
沈青珞摇了摇头,裘世祯又吻上她的唇角,闷闷地道:“别生我的气,好么,我以后再不这么混帐了。”
“没生气。”沈青珞闭上眼,放松身体任他吻着,心头的悲苦难过全然消融在裘世祯温柔缱绻的深吻里。
“青珞,青珞。”传来敲门声,还有李氏低低的呼喊。
“你去开门看看有什么事,我回去梳洗,一会过来。”裘世祯艰难地推开沈青珞道。
沈青珞点了点头,忽又拉住裘世祯,道:“别走了,李大娘兴许是找你的。”
“有什么事让她告诉你。”
“你等她说完事再走。”沈青珞不松手。大清早的给李氏见到裘世祯在她房中,虽会难为情,然,昨ri裘世祯失态,李氏与秦明智探究犹疑,必得消了他们的猜疑才好。要消他们的心头猜疑,无须说什么,只要裘世祯在她房中神采奕奕出现即可。
“青珞,我这会见不得人。”裘世祯急了,赧颜道。沈青珞不解,忽有所悟,低下头朝他胯间看去,果然那里颤颤巍巍顶起一个大包。
“裘世祯,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沈青珞有些说不下去。
裘世祯小麦se的脸涨得通红,小声嘀咕道:“你总不给我,它憋得慌,哪能怪它老想要。”
虽是细声,沈青珞也听清了,微微一愣。裘世祯见沈青珞直直地看着自己,想着沈青珞心情郁闷,这般光景下自己还只想着亲热实在不像话,心里头又急又愧,嘴唇蠕动想解释,又不知说什么好,一时间急得额头汗珠子也出来了。
沈青珞微愣之后,却没有发脾气,从怀里摸了帕子出来,轻轻地给他擦汗,柔声道:“急什么,又没有怪你。”
“青珞。”裘世祯兴奋地伸臂揽住沈青珞,锐利的双眸笑眯成一条线,刚硬的脸柔和得恍若换了一个人。眯笑的同时,一条腿c到沈青珞腿间,胯间硬绷绷的物事紧抵到沈青珞小腹间,瞬间就有了箭在弦上的架式。
“别走了,拿个毯子遮着,歪坑上去。”沈青珞把裘世祯推了开去,再不推开,大概那门就不要去开了。
“嗯。”裘世祯很乖地点头,像极摇着尾巴的大犬,沈青珞失笑,摇了摇头,走出去开门。
“青珞,爷在你这边吗?”李氏有些着急道。
“在,进来吧。”沈青珞把李氏往屋里让。
沈青珞尚未梳洗打扮,脸se略有灰败,眼眶微有黑晕,然眉眼带笑,神se极是轻松,李氏心下好些奇怪,待见了裘世祯,抖然间觉得自家夫君昨晚的话太有道理了。
裘世祯斜倚坑上,半盖着酱红se皮毛毯,束发散乱,双眼血丝密布,胡茬乌青,这样的容颜,本应是极憔悴的,可那双眸子灼灼生辉,怎么细看,都看不出颓废。
昨晚她担心得翻来覆去,觉得ri间那样子,沈青珞若是与裘世祯反目,她以后对沈青珞不知是该捧还是该踩,她把心头的担忧说出来后,秦明智嗤笑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当然是捧,你越捧沈管事,越把她当祖宗敬着,爷心里就越舒坦。”
“可今ri看起来,爷气得那样。”她发愁地问道。
“你呀!”秦明智敲了敲她的脑门,道:“我看着爷长大的,错不了,你就按我说的办,不管何时,只要沈管事在裘府里,你就把她当主母敬着,哪怕她和爷闹得不可开胶之时。爷对沈管事情热着,恼了也很快和好的,你只管站沈管事这边即可。”
李氏暗赞自个夫婿看得准,那头裘世祯直起身拉了沈青珞坐到坑上,也不避讳,展开毯子包住沈青珞,拉了她的双手到嘴边呵热气。
沈青珞挣不开,抬眼见李氏直呆呆看着,羞得满脸通红。
李氏见沈青珞脸红,回过神来忙拢起袖子,眼观鼻鼻观心垂首请安。
裘世祯忙着给沈青珞呵手,没空理会,沈青珞给了他一个手肘子,白了他一眼,裘世祯方回神,点了点头问道:“大清早的有事?”
“萧公子来了,非要见爷,拦不住,再给他嚷嚷下去,也不好。”
“他嚷什么?”裘世祯皱眉。
“他说……”李氏吞吞吐吐,看见沈青珞一眼,低声道:“他说,沈管事有了他的孩子,他不忍弃之不理,带了重礼过来,要爷把沈管事给了他。”
“他说什么?再说一遍。”裘世祯霎地松开沈青珞的手,死死地盯着李氏,锐利的眼眸像把利剑,生生要将她刺穿。
“他说……”李氏周身发抖,话也说不利索了,沈青珞神情略滞了滞,接口道:“萧汝昌嚷嚷说我有了他的孩子,带了重礼过来,要爷把我送给他,是不是?”
“是,就是这样说。”李氏被沈青珞的平静感染,略为镇定了些。
沈青珞秀眉挑起,问裘世祯:“你跟锦姨娘说过要送走她了吗?”
裘世祯绷着脸,重重地点了点头:“昨ri早上洗漱膳毕,我就跟她说了,颜大夫正巧在那边,说你需要调理身体,我才招了大夫来给你诊脉的。“
沈青珞哦了一声,问李氏:“李大娘,昨ri锦姨娘那边,颜大夫后来还来过吗?”
“没有。”
“那锦姨娘身边的人,有人出府吗?特别是她那个贴身丫鬟小桐。”
沈青珞的问话,看着与萧汝昌的造访没有关系,然其中机窍,李氏还是一下子明白了,昨ri大夫刚诊出沈青珞有喜,为何今ri萧汝昌便上门来了?这是有人透露了消息给萧汝昌。知情的,只有他夫妻两个,沈青珞的问话,却没有怀疑他夫妻两个,直指锦姨娘了。
可是!李氏吓得两腿发抖,扑通一声软跪地上,颤声道:“昨ri爷吐血后,小桐要找爷请示出府,奴才怕影响爷休息,自个做了主给她出去了。
沈青珞轻笑,和蔼地扶起李氏,道:“李大娘请起,你先去厅中帮着秦管家挡人,爷稍停片刻便过去。”
李氏忙不迭点头离开,她被裘世祯吓着了,裘世祯如一头暴怒的豹子,下一刻便会将人撕碎。
“你现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李氏走后,沈青珞半嗔半怪地瞥了裘世祯一眼。
裘世祯点头,冷声道:“我明白了,这是她使了小桐出府透露你有喜的消息给萧汝昌。才刚诊断出来,明智夫妻不会乱说的,她怎么知道你有喜?显见是事先知道的,什么有喜一个半月,必是她动的手脚。”
“知道就好,你小声点。”沈青珞颦眉,裘世祯的声音很大,几乎震碎她的耳膜,忒不舒服。
“好,好,我小声。”裘世祯粗声粗气道,这一想明白机窍,比先时的蒙着迷雾的相信更感开怀,忍不住把沈青珞圈进怀里抱住,火烧火燎吻上去。
裘世祯□饥渴着,上头刚吻上,下头便有了反应,沈青珞被他抱坐膝上,那一gen耸立的东西正正抵进她缝隙间,由不得喉头发gan,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求突然间就充斥了整个身体。
☆、春se三分
缠绵的深吻在彼此胸腔里带起热乎乎的气流,舌头像刚冬眠完心急火燎出dong的蛇在穿行,拱开了压在他们心头的沉沉乌云。
“青珞,我憋得好难受。”裘世祯撩拨了沈青珞一溜,完了把脸挨着沈青珞脸颊厮磨,闷闷地道,“好想现在就是dong房hua烛夜。”
“dong你个大头。”沈青珞掐了裘世祯腰部一下发火,掐完了却又微微侧脸主动亲了他一下,低声道:“别磨蹭了,想想眼前怎么做。”
裘世祯恋恋不舍松开沈青珞,道:“萧汝昌这里好解决,只要你没喜脉,他的谎言不攻自破,吴锦岚怎么做的手脚使你假害喜,好生奇怪。”
沈青珞也觉奇怪,吴锦岚虽是府里唯一的姨娘,然而不管事,刚进府的也没什么人脉,怎么害的她呢?
裘世祯沉思片刻,道:“不用去管萧汝昌,青珞,梳洗了,我带你上医馆问一问,先把喜脉解决了,萧汝昌就没什么借口败坏你的名声了。”
马车出了裘府,并没有上凤都的医馆,裘世祯吩咐直接出凤都。
萧汝昌财势卝人,不知医馆的人有没有被他收买了,虽说他们猜测是锦姨娘搞的鬼,也还是避开萧汝昌的耳目好。
“没错,是喜脉。”凤都南面二十里的东y州,济和堂,大夫作了同样的诊断。
“大夫,我们尚未圆房,内人还是……大夫你看?”裘世祯憋住气问道。
年轻的大夫朝沈青珞看去,沈青珞坦然相对,大夫定定看了沈青珞许久,在裘世祯醋妒得要发火时,大夫调开了眼光,道:“两位稍等。”
大夫离开了,沈青珞与裘世祯稍等了半个时辰。
“青珞,走,咱们上别的医馆去。”裘世祯等得生气,刚才大夫凝视沈青珞的眼光就让他满肚子火了,这一等半个时辰更是让他火大。
“再等等吧。”沈青珞并没有起身,“这个大夫我觉得可以相信。”
“他刚才看着你眼珠子都不转一下。”裘世祯酸溜溜道。
咳咳……大夫来了,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沈青珞一阵尴尬,不知大夫来了多久听了多少。
大夫倒是神se自然,把手里的碟子搁到几上,道:“请夫人挽起袖子,挽到肩膀上。”
“做什么?”裘世祯脸se变了,站起来护到沈青珞前面。
“不做什么。”大夫冲沈青珞挤了挤眼笑了笑,眼神有几分促狭。
沈青珞心头一动,拉了拉裘世祯,小声道:“大夫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衣裳穿得多,我自己挽不上,你帮我挽。”
“青珞……”裘世祯气鼓鼓不愿意,沈青珞睁圆眼瞪他,裘世祯瘪了,伸手挽沈青珞袖子。
裘世祯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沈青珞娇小玲珑,清丽秀美,两人直如老虎与兔子,偏生兔子发着虎威,老虎像小兔子一样驯服。那大夫看得有趣,大笑道:“两位伉俪情深,教池州好生羡慕。”
沈青珞羞红了脸,裘世祯听得池州说他和沈青珞伉俪情深,却喜不自禁眉开眼笑,冲池州笑了笑,袖子挽得比较甘愿了,刚才挽了许久没挽上去,这时却一下子拉上去了。
红艳艳的一点在沈青珞白藕般的手臂上凝结。池州笑道:“这是传说中的守宫砂……两位来得巧,前些时本城有一女子被冤失贞,我调制了这东西给她点上证明了她的清白,这是余下的,恰好给你们用上。”
沈青珞眼中蒙上薄雾,站起来冲池州福身行礼,感激地道:“多谢池大夫。”
裘世祯忙也跟着拱手行礼道谢,又问道:“池大夫,点了这东西虽是可以证明清白,可我也不能给人看到内人的手臂,这喜脉是怎么回事?”
“无孕却有喜脉,这是服过使假孕的药了,脉象显示怀胎一个半月,夫人在一个半月前,服过致使假孕的药了。”
一个半月!一个半月前沈青珞生病了,颜子恺给她把过脉开过药方。裘世祯攥起拳头,恨声道:“青珞,颜子恺是吴锦岚旧识,看来是他给你开的药方有问题。”
沈青珞哽咽无言,这么一着不起眼的棋,差点毁了她。池州叹道:“夫人幸运,你夫君相信你,本城中那位女子,因捕风捉影之事被疑失贞,未婚夫退了亲,后虽证了清白,到底……”
“到底怎么了?”沈青珞关切地问道。
“她那未婚夫道无风不起浪,即便此时清白,焉知ri后是否贞德,坚不肯再结亲了。那女子爹娘双亡,依着兄嫂度ri,兄长懦弱,嫂子刁横,一味卝她嫁富贵人家做妾,她誓不从命,ri子着实难过。”
沈青珞唏嘘不已,裘世祯忽道:“池大夫,你见得到那女子吗?不然,你问问她,愿做我的义妹吗?若愿意,就随我回去,跟着我们过ri子,以后我给她择婿,决不会委屈了她。”
池州眸子一亮,看向沈青珞,见沈青珞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欣然拱手道:“两位高义,如此甚好,池州之前亦曾有意认她为妹,招她到我家中,奈何家母坚不同意,只得作罢。两位且稍等,我配了药熬出来给夫人服食,这药服下去,不出意外明ri喜脉便没有了,你们晚间找家客栈住下,明ri我给夫人把脉确认一下退了喜脉没。薜姑娘那边,明ri一并给两位回话。”
“有劳池大夫。”沈青珞点头。
出了济和堂上了马车,沈青珞刚坐下,就被裘世祯大力推倒,他硬生生压到她身上,野兽般不管不顾疯狂地啃咬起来。
车厢外一片繁荣,叫卖声,讲价声,谈笑声,还有车轱辘转动的声音,行人纷踏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地响着,一声连着一声。而驾车的裘海,也只隔着一层布帘,沈青珞吓得挣扎都不敢,从裘世祯啃咬的空当中呜呜哀求道:“别……别……”
裘世祯亲得啧啧响,一手揉着沈青珞的山峰,含混不清咕噜道:“给我亲一亲……青珞,我太高兴了,我憋得值了,你摸摸,它每次硬得这个样子了……很想要你,可都忍住了……”
沈青珞的手被裘世祯拉着握住裘世祯坚硬的那物儿,虽怨恼得恨不得大力握紧让裘世祯生疼,到底舍不得,咬牙切齿低声道: “你快放开我,这是大街上,别胡闹了。”
因强自压抑着,那声音分外娇软,听进裘世祯耳里,犹如羽毛在他心上轻细地拂挠,越发难以自持。se胆膨胀勇气便佳,裘世祯也不怕沈青珞会恼他了,两手急切地去扒沈青珞的衣领,脱了束缚的两团软r像两只小兔子般蹦蹦跳跳,裘世祯被勾得筋脉贲张的下体更胀痛了,大手罩住温软的两只小白兔拼命揉挤起来。
沈青珞不敢挣扎不敢叫嚷,羞恼惊恐中,身体很快被裘世祯揉弄起一团火。
车窗外人影一个个闪过,纷纭的人声似是柴火,将沈青珞体内的羞耻点燃起另类的刺激,沈青珞把脸埋进裘世祯胸膛中,感觉下身又胀又痒,又麻又痛,羞躁难耐得泪流满面。
纹锦织帘虽是厚实,腊月里的北风还是从缝隙里不时灌进来,寒风降不了车厢里炽热的气息。裘世祯在冷风盘旋与人声鼎沸的车厢里忘情地挑弄着,舌头勾緾着沈青珞的舌头,大力纠缠着,情火燃得很旺,他却还是觉得不够……
☆、软绡红泪
裘世祯要把人吞噬似的将沈青珞的嘴巴密密实实堵住,毫无技巧乱没章法地吻着,牙齿磕磕绊绊,好几次差点咬到沈青珞的舌头。
沈青珞半闭着眼,无力地任由裘世祯为所欲为。
没被推拒,裘世祯满足至极,松开几近窒息的沈青珞,低吐了口气,在沈青珞的脖颈啃咬一番后,往下一口含住沈青珞的红樱,嘴唇轻轻吮吸,舌头舔抵,牙齿蹭碰撩拨……把沈青珞两粒红樱弄得硬硬的后,滚烫的嘴唇继续向下吻去,吻到沈青珞平光滑的腹部时,略停了停蹭蹭,用舌尖在肚脐眼处打着转撩拨。
裘世祯一直是热情的,莽撞不加压抑地表达欲望,沈青珞觉得自己慢慢地被他撩拨得不要脸了,车窗外的各种声音似乎是慢慢远去了,耳间只听得到裘世祯吧唧吧唧的吮吸声,饥渴在身体间奔突,腿间的水流更多了,sao痒感更厉害了,似乎更难忍受了。
裘世祯的嘴唇逶迤向下,舔上了柔软的毛发,然后,舌头伸进水流漫溢的地方。沈青珞身体一颤,抓住裘世祯的头发,情不自禁就低声呻吟道:“世祯,脏,别啊!”
从来没听到沈青珞这么叫自己,裘世祯的心扑通狠跳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看沈青珞。
沈青珞喊完了猛然醒悟,羞得粉脸通红。前世进裘府的最初一个月,她跟裘世祯是两情相悦,她有时喊裘郎,更多的时候是喊世祯,后来恼了裘世祯,便从来不叫他什么,刚才忘情了,脱口就是世祯。
裘世祯痴痴看着,只觉得眼前羞红着脸的沈青珞说不出的动人,同记忆中凤江边那个拧着衣角的沈青珞一模一样,那双眸子好似轻烟笼罩着的雨中春山,迷迷朦朦又像月下镜湖,黑浓纤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扑簌着犹如猫爪在抓挠他的心,裘世祯忍不住爬上去俯身浅吻轻扫,哑着嗓子低声控诉:“青珞,你这样子,教我如何忍得住?”
“别乱来了。”沈青珞听了这话,羞得脸更红了,边说边扭腰,示意裘世祯从她身体上下来。
她这么扭一扭,裘世祯的身体略有移动,坚硬的一gengun子,不偏不倚嵌进她的大腿间,又自动地往上挺顶,侵入到dong门口。
裘世祯与沈青珞同时身体一僵,裘世祯咕噜一声,喉结上下滑动,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沈青珞羞躁惶恐,无措地闭上眼。
裘世祯没有经验,可隐隐地觉得,这个时候闭上眼,是含了默许的意思。而沈青珞的下面,更给了他明白的暗示,那里在微微颤动,hua心一开一合,漫溢的水流打湿了他那物儿的顶端。
他渴望得太久,如今真个可以把自己的东西埋进她的身体里头,反有种不大真实的感觉。
“青珞。”裘世祯俯下身,小心翼翼地亲吻沈青珞的嘴唇,喃喃地低声问:“青珞,我进去了啊?”
“爷,要怎么走?”驾车的裘海突然大声问道。
晴天响霹雳般,沈青珞“啊!”地一声惊呼,推开裘世祯坐了起来,手忙脚乱拉衣裳。
裘世祯绷着脸握起拳头,在快击上车厢柱时生生收手,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平静地道:“找家客栈住宿。”
下马车时,沈青珞把脸埋进裘世祯臂湾里,羞得不能抬头,裘世祯意味深长地看了裘海一眼,道:“好小子,不可小觑啊。”
“谢爷夸奖。”裘海板着脸,一丝不苟道。
进了房间,待伙计燃好火盆走后,裘世祯把沈青珞斗篷外裳裙子脱了,抱上床盖好被子,又脱自个的,沈青珞掩在被子里低声道:“你可别再乱来了。”
“不会。”裘世祯笑道:“海子刚才提醒我,这时候乱来不得,这小子,跟了我几年,长出息了。”
刚才那声问话可真是及时,沈青珞羞躁的同时,也暗暗庆幸,若是今ri跟裘世祯胡来,这守宫砂就白点了,万一有了喜,以后怎么解决萧汝昌的污蔑便成大难题了。
两人怕失控,没有再亲热,就着眼前的形势讨论应对之法。
萧汝昌要人容易解决,裘世祯直接拒绝即可,他的所谓沈青珞有他的孩子一说,沈青珞没了喜脉,找几个医馆大夫来诊脉,谎言便戳破了。那锦姨娘再把她卖入娼门即可,只是,颜子恺什么惩罚都没有了。
“都说医者父母心,那个颜大夫,看起来也不是十恶不赫之人,缘何此等伤天害理的事也做的出来?”沈青珞不解。
“许是他喜欢吴锦岚,故什么都听她的。”裘世祯皱眉想了想道。
沈青珞眼睛一亮,道:“不知锦姨娘跟萧汝昌怎么报的信?”
“不外两种说法,一是将她与我的谋算说出来,表示自己害喜是假,我真正喜欢的是你,,而你现在已有了身孕。这个说法摘清她自己,不过却并不能保障她ri后在裘府立足。她处心积虑害你,想来是不愿离开,想把这个假姨娘坐实。我猜她跟萧汝昌说的是你下麝香害她落胎,而今你已有了身孕,愿与萧家联手,将你挤出裘府,以后敬奉萧月媚这个正室。”
沈青珞点头,咬牙道:“她算计的如意,以为萧汝昌这么一说,你怀疑我的清白,生了我的气,不是把我送给萧汝昌,就是杀了我。咱们也作弄她一回,明ri让池大夫开了致假孕的药,锦姨娘不是在喝补药假装安胎么?都是厨下熬的药,让李大娘安排了人渗进去,使她不知不觉中有了喜脉,管保颜子恺痛不欲生,萧汝昌亦不再信她。”
“那我会不会被她赖上?”裘世祯犹豫着道。
“只是假孕,她又生不出孩子,要怎么发落还不是随你。”
裘世祯点头,想了想道:“既然这样办,那就暂时不送走,回去以后我略为安排一下,继续用她给你作挡箭牌蒙萧汝昌的眼,只是等颜子恺给她诊出喜脉,两人反脸,她失了颜子恺这个助力后,我就把她送进内院,ri常供应跟内院里的姑娘一个份例,再断了她与外面的联系。”
这个安排沈青珞自然没有意见,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说到那位不幸的薜姑娘,沈青珞慨叹不已,道不知那位薜姑娘的未婚夫是怎么想的,明明证实清白了,为何还不肯结亲。
薜姑娘闺名薜梦瑶,沈青珞跟裘世祯翌ri跟了池州上薜家要接走薜梦瑶时,便隐隐明白薜梦瑶的未婚夫为什么要退亲了—?
☆、危机四伏
沈青珞安抚地拍了拍薜梦瑶的手,嗔怪地斜了裘世祯一眼,道:“不会好声气儿说?吓着梦瑶了。”
裘世祯稍放轻了声音,把自己与萧月媚有亲事在身,但想娶的是沈青珞,暂时不能与沈青珞成亲,也不能公开沈青珞是他的心上人一事说了。
“你订亲了的?要悔亲另娶?”薜梦瑶脸上的惊惶不见了,不等裘世祯说完,霎地松开沈青珞的手臂,坐直身体,冷冷地道:“你们这样,如何对得起那位萧家小姐?”
沈青珞苦笑,自己觉得与薜梦瑶同病相怜,却忘了,从被退亲这件事来看,薜梦瑶却与萧月媚同一立场了。
“你不愿意帮着青珞?那罢了,到了凤都后,你到别庄住着,我派两个丫鬟两个上年纪的妇人过去照应着,择婿方面,你自己留意着,喜欢哪个跟我说,我替你做主。”裘世祯见薜曼云不愿意,也不解释陈情。他要悔亲,跟薜梦瑶被退亲是完全不同的原因,他与萧月媚反目,也远在认识沈青珞之前,沈青珞说不上对不起萧月媚的。
“我……我不能帮你什么忙,那也不承你的情,我到你家做个粗使丫鬟吧。”薜梦瑶咬了咬嘴唇道。
裘世祯不说话,沈青珞摇头,轻声道:“做丫鬟是万万使不得的,不然,我们送你回家吧。”
“不!”薜梦瑶脸se变得惨白,流泪哭泣,半天哽咽着道:“回去早晚得被送给人家做妾,求你们救人救到底,别送我回去。”
“那……”沈青珞为难,想了想问道:“我观你嫂子贪财无义,你那个未婚夫家坚持退亲,是不是彩礼……若是出不起彩礼不得以退亲,我们可以……”
只这一句,薜梦瑶从呜咽变为嚎啕大哭,沈青珞与裘世祯面面相觑,两人不知其中隐情,也不好劝说,薜梦瑶哭了许久,收了泪道:“我嫂子嫌他家家底不厚,恰城里有富户想纳我为妾,我嫂子便造谣我与那富户有染,他家开始要退亲,许是真的疑我怎样,后来不肯再认回亲事,却是已有了更好姻缘,这般负情薄义之人,不要也罢。”
倒是个xg情刚烈疾恶如仇的女子,沈青珞暗暗赞叹,忽然间想起晏宁,晏宁无亲无故,一个人孤身在外,身边连一个帮他打点起居生活的人都没有,不如把薜梦瑶送到珞宁商号那边照顾晏宁的起居饮食,两人年貌相当,若是能两情相悦,也是美事一桩。
“让梦瑶去晏宁那边吧?”沈青珞看向裘世祯。裘世祯点头,对薜梦瑶道:“你不愿意回家,也不想帮我,那就去青珞的结义大哥晏宁的商号那边帮忙。”
不回家不用给人作妾,薜梦瑶自是愿意,又一再表示感谢。马车进了凤都,裘世祯吩咐裘海先去西街。
商号在凤都里没有营生,晏宁走后就锁了门,沈青珞有钥匙的,开了门进去,里面清冷萧索,家具上都是灰尘,不清洁打扫一番不能住人的。
沈青珞皱眉,对薜梦瑶道:“不若你随我们先回家,明ri爷派几个人过来清理了,你再过来住。”
薜梦瑶抬头,略有些意外地看沈青珞,自己不愿帮沈青珞,沈青珞却还如此热心周到?
马车往裘府驶去,裘海直接驾着车进了侧门,要下马车了,薜梦瑶突然拉住沈青珞,低声道:“兄长还没说要我帮什么忙。”
沈青珞笑道:“你心里不愿意别勉强,我们帮你,只是因为你跟我的光景相似,不必放在心上。”
“你是什么光景?”
沈青珞摇头,不愿细谈,薜梦瑶有些尴尬,看向裘世祯。
裘世祯扫了薜梦瑶一眼道:“你真的愿意帮我?”
“嗯。不知兄长要我帮什么忙?”
“……吴锦岚给青珞下了假孕药,诬赖青珞失贞,萧汝昌落井下石……”裘世祯一字一字很慢地说出,又拉起沈青珞的手臂给薜曼云看守宫砂,冷冷道:“如果我不相信青珞,青珞的下场如何,你想得到吗?”
被诬赖失贞,如果裘世祯不相信沈青珞,沈青珞会有什么下场?薜梦瑶自己经历过,身体一颤,两手扶着车厢柱不能动弹。
“兄长要小妹帮什么忙,请讲。”
“萧汝昌大肆宣扬青珞怀了他的孩子,为了青珞的名声,我必须主动出击。眼下,我要借认妹之名宴客,在众人面前证实青珞的清白,利用舆论为青珞洗刷污名,打萧汝昌一个看不见的耳光,拆穿他翩翩君子的面目,让他以为之前的一切是我与那个女人联手设的局,引他去对付那个女人,同时让青珞在我退亲前可暂得平安。”
“要小妹怎么配合,兄长尽管说。”薜梦瑶坚定地道。
薜梦瑶愿意配合,再好不过,裘世祯松了口气,利落地跳下马车,转身抱了沈青珞下车,低声道:“你先回去,做好准备,我等下就让明智发请柬,明ri按咱们说好的,见机行事。”
萧汝昌被裘世祯无视许多次了,自打裘世祯提出要退亲,几年来,每次他登裘家门,裘世祯都没有好脸se。
昨ri等了裘世祯一天,秦明智一直挡着他,后来他要往里闯,秦明智便说裘世祯不在府里。他要见沈青珞,秦明智以男女授受不亲拒绝了。他布置在裘府里的人也没见到沈青珞,据说李氏把沈青珞禁足了,要等裘世祯回来治她不守规矩之罪。
裘世祯又带回来一个美人儿,萧汝昌很快得到消息。知道裘世祯把美人安排在裘府的第三个主院芷町苑,又命李氏给她配丫鬟妈子,忙着给美人打造首饰,添置衣裳。
“世祯,你又像找锦姨娘一样,找个女人做挡箭牌迷惑我的视线?这回,我不会上当了。”萧汝昌自言自语道,这ri天se已晚,他决定翌ri一早便到裘府索要沈青珞。
此次将沈青珞的名声搞臭,让裘世即便不肯给人,亦无法娶沈青珞了,裘世祯会把沈青珞给他吗?萧汝昌默默算计着时,管家送了裘家的请柬过来。
“认义妹宴客?”萧汝昌想起上回裘世祯纳妾宴,微有几分疑忌,上回是假手腕,这回不知会弄什么hua招吓自己?
裘世祯没有以前好对付了,不过。萧汝昌眼角闪过j光——因着锦姨娘中了麝香也好,为着沈青珞被诬害熏麝香也罢,裘世祯丢了帐务急急回京,给了他可乘之机了,不出意外的话,裘家在凤都下面州郡的钱庄,因帐目查处不及时没有在最快时间内作出挽救,至少有三家得关闭。
那三家一关闭,凤都庆丰钱庄总号危矣!
☆、作茧自缚
裘世祯认妹宴客,萧汝昌自是要参加的,他甚至想着,在客人面前跟裘世祯要沈青珞,彻底绝了裘世祯娶沈青珞的可能xg。
两家离得不远,萧汝昌没有坐轿,步行前往的,刚出府不多远,y霾的天空飘起了雪hua,灰蒙的大地在白雪中却又反出了天光,倒比下雪前亮了些。
难得的大雪,孩童们呼唤着走出家门玩雪,嘻嘻哈哈你追我赶,热闹非常。
萧汝昌看着嘻闹的孩子无限唏嘘,曾几何时,他与裘世祯也如这些孩子一样一起追打玩闹,因着妹妹的任xg,两人如今却成了死敌。
萧汝昌步进裘府,被裘府下人往正厅领时,又是一番感慨,十七岁以前,他出入裘府跟自家一般,想上哪上哪,哪要什么人带?
萧汝昌穿过回廊到正厅门口时,裘世祯恰从拐角疾步转来,两人差点撞上。
猛一抬头见到裘世祯肩膀白白的一层积雪,萧汝昌脱口而出道:“这么冷的天,又下雪了,你怎么还只穿薄袍?”口中说着,抬手要帮裘世祯掸去肩膀上的积雪,那手刚碰到裘世祯的肩头,裘世祯肩膀一缩侧身避开,刚硬的眉峰蹙起,一脸不耐地看他。
萧汝昌不由愣了愣──少年时,每逢下雪天,不是他来找裘世祯出去玩耍,就是裘世祯去找他,来去的人都是不披斗篷披风的,在家的那个总会替对方拂去积雪,自己何曾被裘世祯这般厌弃过!
萧汝昌惆怅地道:“世祯,咱们两家是世胶,你爹和我爹相胶多年,咱俩从小一块长大,你就不能抛开成见么?”
“怎么抛开成见,你答应退亲我就抛开成见,我还不想哪天回家,便听说哪个丫鬟被剁了手,每一天都活在恐怖中。”裘世祯冷冷道。
萧汝昌艰难地吸了吸气,放软了声音道:“月媚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就一分情份也没有么?她也就任xg了些,你好声哄着她,她慢慢的就会改过来的。”
裘世祯气得大吼,高声骂道:“萧汝昌,这还只是任xg些……”
裘世祯嗓门很洪亮,厅里已来了不少客人,远远的齐刷刷看过来,萧汝昌怕裘世祯再骂下去就把萧月媚的恶行说了出来,急得两手打手势,口里道:“世祯,别说了。”
裘世祯呼出口粗气,倒是没有再骂下去。
两人进了大厅,萧汝昌一一跟先到的客人拱手行礼,下人上茶,萧汝昌反客为主,端了茶盎递给裘世祯。
从小一起长大,裘世祯哪有不明白萧汝昌这般作态的目的,心头一阵烦躁,接过茶盎猛一下砸到方几上。
当着众人的面,萧汝昌脸上不禁一赤,然他城府极深,那丝尴尬转瞬即逝,神态自若地开口讨要沈青珞。
“沈青珞?就是沈佑堂那个女儿,竟有你的孩子了?”裘世祯两道剑眉拧成川字,伸手一抓一捏,方几上的小茶盎被他震碎。
萧汝昌垂着头假意喝茶,心中有些不解,吴锦岚给他的信说裘世祯喜欢沈青珞,沈青珞已怀了裘世祯的孩子,可看这光景,再听裘世祯的话语,他对沈青珞却是不怎么了解的。还有,他不是应该急着阻止自己说下去么?
“来人,去把沈青珞带过来。”裘世祯大声喝道。
沈青珞迟迟不到,宾客越来越多,魏隆和应远非也到了。
听先到的客人说萧汝昌跟裘世祯讨要他府上的人,应远非暗暗摇头,虽不知沈青珞是裘世祯的心上人,然,人家今ri是庆祝认义妹,开口讨人也忒扫兴了。
“汝昌,兄弟之间好说,这事等宴席过后再提。”应远非把萧汝昌拉到一边,低声劝道。
“世祯,上回是纳姨娘,这次是认义妹,你的喜事可真多。”魏隆却不像应远非,y着脸出言相讥。
“不知什么样的女子,竟能让汝昌兄失常,越礼爱之……”宾客们胶头接耳,低声议论。
“汝昌……”应远非苦口婆心劝说着,忽听宾客中有人惊讶地啊了一声,厅里的议论声似被人一刀切下般一齐消失。应远非停了劝说,顺着众人的眼光看向厅外,不由得也是微微失神。
——厅外,沈青珞踏着雪hua缓步而来,
她一头乌发挽成天仙髻,斜c着玉兰hua样式的碧玉簪子。身上穿上浅碧se织锦长裙,束着月白se绣淡银se华纹腰带,纤纤楚腰,不盈一握。洁白的雪hua围着她盘旋,整个人飘渺朦胧,宛若月下仙子。
及至到了近处,定睛细看,她那张明净的脸白得近乎透明,晶莹剔透处恰如清晨的朝y照设下枝头上的露珠,婉转动人处却又似嫩绿的叶子烘托着的刚绽开的洁白粉嫩的小hua。
“不是绝se,却别有一番与众不同的韵味,难怪!难怪!”有客人赞道。
不少人附和着点头,许多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se,皆心道此女别有一番雅致清新的气韵,难怪寡淡自持的萧汝昌为她着迷了。
沈青珞低着头走进大厅,她的脸se略显苍白,萧汝昌不待她福身见礼,上前挽住她的袖子,柔声道:“青珞,有了孩子怎么不跟我说?跟我回去……”
萧汝昌的话没有说完,裘世祯已一个箭步冲上前,一个手肘撞开萧汝昌,手掌朝沈青珞脸上扇去,口里骂道:
“原来你喜欢的是萧汝昌这样的小白脸,连妾都不算,孩子就怀上了……”
萧汝昌开始一愣,及至后来见裘世祯那巴掌在沈青珞脸颊边硬生生顿住,又暗感好笑,心道裘世祯为了保沈青珞不曝露在他面前,倒真是煞费苦心。
“青珞不明白萧公子和爷说的什么,青珞自问洁身自爱,绝没有苟且之事,何来孩子?”沈青珞身体轻轻地颤抖,珠泪在脸颊上摇摇欲坠。闺阁女子在人前抛头露面,沈青珞感到很委屈,心中对萧汝昌的恨又增加了几分。
“青珞,你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有了孩子了,我不会置你于不顾的。”萧汝昌的声音柔得滴得出水。
“萧公子为何要如此污蔑小女子?小女子自问与萧公子远ri无仇近ri无冤……“沈青珞低泣,三分含怨七分恨。
“你说萧汝昌是诬蔑你?”裘世祯大声问道。
“是,求爷给青珞作主,还青珞清白。”
“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人看不上汝昌兄?”有客人好奇地小声道。
“这女子温婉纯良,看来不是……”也有的客人同情起沈青珞,怀疑其中有隐情。
……
裘世祯待客人议论得差不多了,不咸不淡地扫了萧汝昌一眼,对沈青珞道:“既然你说没有这回事,下去罢。”
给这样当众没脸,萧汝昌忍不下去了,本来只是要败坏沈青珞的名声,现在却是无论如何要把人带走了。
“青珞,你不随我走,难道要让我们的孩子认别的人作爹?”萧汝昌道,声音拔高了许多。
沈青珞走到厅门口了,闻言脚步一顿,回过头凄凄道:“萧公子,你也是大家出身,为何非得无中生有迫害于我?”
“怎是无中生有,得月茶社菊hua雅座,你我在那里……”萧汝昌半隐半露,客人们看向沈青珞的眼光带上了猥琐的了然,沈青珞羞愤不已,袖子里的手狠狠地掐进掌心。
“得月茶社么?”裘世祯大声道:“裘海,带我名刺,去得月茶社把掌柜请来。”
“是。”裘海领命而去,众人已忘了到裘府是来赴宴的了,静静地等着看好戏。
得月茶社掌柜来得挺快,萧汝昌微笑着道:“掌柜得还认得我与这位姑娘吗?”
“认得,萧公子是城里名人,这位姑娘容颜秀丽,老朽印象深刻,两位来过老朽茶楼两次。”
客人哦哦连声恍然大悟状。
虽是有后着,沈青珞还是恨不得一幅白绫吊死算了,暗怪裘世祯找掌柜来做什?直接找了大夫来诊脉确认自己无喜不就驳倒萧汝昌了么?
裘世祯心中自有打算,光驳倒萧汝昌,不值得沈青珞抛头露面,他要在众人面前揭开萧汝昌伪君子的真面目,沈青珞跟他讲过与萧汝昌在得月茶社的两次见面,他心中有数,如此骤然挑起,萧汝昌也来不及收买茶楼掌柜,是难得的机会。真相揭开前,事情对沈青珞越不利,揭开后,众人就越会觉得萧汝昌面目可憎。
裘世祯开口道:“哦,老人家好记xg。请问,他两位进你的茶楼,每次呆多久?”
“时间很短,第一次一盎茶时间不到,第二次也就几句话的时间。”掌柜的很肯定地道,为显示自个记xg好,又补充道:“两次都是在伙计送茶点进去前就离开了。”
客人中有人啊地一声,裘世祯挑眉看萧汝昌,萧汝昌俊脸通红,魏隆帮亲不帮理帮惯了,嚷道:“进了门就脱裤子办事,也是来得及的。”
众客人再也止不住偷笑起来,猥亵的目光一齐瞟向萧汝昌七寸之地,有的心想萧汝昌多年不近女se,莫不是?
☆、枕畔香浓
萧汝昌如芒刺在背,此时骑虎难下,只得使出杀手锏。
“青珞,你跟我这样斗气,难道忍心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有娘没爹吗?”
沈青珞气得身体微抖,勉强压下怒火,摆出楚楚可怜姿态,红着眼眶哽咽着道:“小女子清清白白,哪来孩子?萧公子一再污蔑小女子,非卝得小女子自绝明志么?”
魏隆是整个无条件支持萧汝昌相信萧汝昌的,萧汝昌未及答言,他已跳出来道:“有喜了还不承认,你这个女人忒可恶了,魏业,去,请个大夫过来。”
“衡山堂的颜大夫医术j堪,请他吧。”萧汝昌心中已暗感不妙,长了个心眼。
裘世祯赞同地点头,道:“颜大夫医术不错,锦儿就是他给诊的脉,荷韵,去请锦姨乃奶前来,顺便诊一下脉。”
荷韵到蓼风轩时,薜曼云正陪着吴锦岚说话,听得裘世祯请吴锦岚前往,笑道:“嫂嫂,我哥这是要你慢慢地学着接待客人了,嫂嫂给小妹面子,穿上我送你的那套服饰吧。”
吴锦岚被薜曼云嫂嫂来嫂嫂去叫得心hua怒放,寻思出去见客,也不用装清简了,欣喜地点了点头,薜曼云与小桐麻利地替她梳妆打扮起来。
颜子恺刚在裘府大厅站定,吴锦岚由小桐挽扶着过来了。
“颜大夫,有劳你先替锦儿把脉。”裘世祯迎了过去,小心翼翼如呵护珍宝一般扶住吴锦岚,也不让吴锦岚先与客人见礼了,一副怕累着吴锦岚的模样。
颜子恺乍见吴锦岚的装扮便愣住了,吴锦岚身上那件长裙繁复富丽之极,袖口和裙裾缀带着大小相若的珍珠,蜿蜒盘旋绕成凤凰图案,外面披着的那件雪白的银狐狸皮斗篷价值千金。
衣裳已是奢华至极,饰物更是j致,脖子上带着宝石项链,手腕上翡翠手镯,莫一不是j品。头上的点翠嵌珠凤凰步摇更是罕见的j品,翠鸟羽毛拼成凤身,两面缀红珊瑚珠,黑珍珠镶嵌成凤眼,红宝石作了鸟嘴,小嘴含吊着两串玛瑙雕琢成的小坠子。
这样的步摇,即便大富之家,非正室夫人也戴不起。
颜子恺一阵心酸,同时失望异常——吴锦岚远远走来,视线定在裘世祯身上,自己如同隐形了一般进不了她的眼睛。
“颜大夫,劳你给锦儿把脉,看看我们的孩子可安好。”裘世祯大声招呼道,一脸的喜气,冷硬的脸浮起几分温柔,颜子恺神思恍惚地上前,手指搭上吴锦岚的手腕后,突地狠狠掐上。
“怎啦?大夫,我们的孩子没事吧?”裘世祯急切地问道。
“没事,安好。”颜子恺眼神飘忽,空空地看向吴锦岚。
“太好了。”裘世祯很欣喜般,小心地扶着吴锦岚出了大厅,叮嘱小桐好生挽扶着,又目送吴锦岚走远,方回身进大厅。
“颜大夫,来,给这个女人把把脉。”魏隆过来,一手抓起颜子恺手腕,一手指向沈青珞。
“颜大夫,萧公子污蔑我有喜,求颜大夫给我把脉,证我清白。”沈青珞低声道,神情悲愤不已。
颜子恺尚不知沈青珞已没了喜脉,沈青珞的喜脉怎么回事他清楚,当下看着沈青珞沾满泪痕的脸,再看看满厅的客人,想起吴锦岚奢华的妆扮,想起裘世祯对吴锦岚的温柔,想起吴锦岚的喜脉,突地就没了再帮着吴锦岚的心思。
“裘爷,在下突感不适,烦你另请大夫,告辞。”
颜子恺一阵风般飘走,裘世祯恼道:“裘海,去,请上五六个大夫过来,一人突感不适,还有其他人。”
“是,爷。”裘海跑得飞快,萧汝昌还在想都中哪个医馆有胶情时,裘海已经不见了。
早上一来一往请人,午时已过,客人肚子也饿了,但都记挂着等下的好戏,也没人提开席。
魏隆在不平地扑哧喘粗气,应远非皱起眉头,看看沈青珞,嘴唇蠕动想让裘世祯开席,裘世祯却走到客人中间寒喧胶谈去了。
裘海动作很利落,一气请了五个大夫,年老的年轻的都有,有的与厅中的客人还是故识,进来了先与熟人打招呼,其后五个大夫推来推去,一个胡子灰白的老大夫先上前诊脉。
“身子骨虽弱了些,亦无妨,饮食上注意调理便是,不需开方。”老大夫抚着胡子道,起身让位。
“大夫,这喜脉呢?”魏隆急问。
“没有喜脉。”老大夫不解地看他,摇头道。
“啪”一声,萧汝昌身体一歪,连人带椅子直直地摔倒地上。
“汝昌。”应远非把萧汝昌扶起来,那头魏隆不满地喊道:“你们四位都来把一下脉。”
“魏隆,不用了。”萧汝昌惨白着脸,无力地道。心中明白中了裘世祯的计了,厅里数十双眼睛在看着他,他的诚信毁于一旦,从今以后,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众人在心中都要打打折思量一番了。
“汝昌。”魏隆不甘心地看萧汝昌,裘世祯冷着脸道:“几位大夫,劳你们都把一下脉,看看有没有喜脉。”
余下的四位大夫依次上前把脉管,当然是没有喜脉,裘世祯冷笑道:“萧汝昌,需不需要再把城中的大夫全请来把脉?”
“不需。”萧汝昌搭着应远非的手臂,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今ri这脸,可真是丢尽了。
萧汝昌竭力保持镇定,然而终是没了勇气面对厅中众人,朝裘世祯微一拱手,踉跄离去。
裘世祯看着萧汝昌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刚棱的一张脸漾起笑容,宴罢回了蓼风轩钻到沈青珞卧房时,脸上的那抹笑容还挂着。
沈青珞靠在床头,默默地想着心事,听见暗门的响动,抬眼看了看裘世祯,又把目光挪回,看着帐顶发呆。
“咋啦?不高兴。”裘世祯急步上前,坐到床沿,拉起沈青珞的手摩挲。
沈青珞扫了他一眼,抿紧唇不出声,只一味盯着床顶瞧。
裘世祯讪讪道:“怪我今ri让你在人前抛头露面了?”
沈青珞板着脸,眼眶微微发红,低声道:“今ri的客人,只怕都看轻我了,若是有人问你讨要我,你怎么办?”
“有什么好考虑的,自然是回绝,放心,我虽不能说财势通天,保护你还是足够的。”裘世祯伸展手臂,把沈青珞搂进怀里,抬手为她揉了揉眉心,“想想高兴的事,萧汝昌肯定以为是吴锦岚听了我的吩咐捉弄他的,他奈何不了我,却不会放过吴锦岚,接下来,咱们等着看好戏吧。”
沈青珞唔了一声,神情略为好转的,今ri一切按他们想要的方向发展,倒真是有几分侥幸。吴锦岚若是不贪慕虚荣,不穿那套奢华之极的服饰,只怕也不能乱了颜子恺的心,颜子恺把脉时便不会是只注意到是喜脉而没有留意害喜时间。
今ri的棋局是裘世祯反复琢磨过的,每一步都推算过,先毁了萧汝昌的形象,接下来,就是要想法退亲了。想到萧汝昌的难堪,沈青珞心头郁气稍消。
裘世祯把沈青珞整个抱到自己大腿上,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发,宴席上喝的酒也不少,微有醉意,蹭了不一会儿,下腹间又烧起大火,招呼也不打,把沈青珞压到床上吻了上去。
虽是洗漱过了,他口中尚有酒味儿,沈青珞被酒味熏得微有些晕眩,无知无觉地伸了舌尖轻轻舔了舔,裘世祯得她主动,激动得身体发抖,舌头伸出用力地勾住再舔回来……
两人你来我往腻乎良久,裘世祯那一gen东西硬繃繃地立了起来,沈青珞脸红,推了推,小声道:“你回去休息了。”
裘世祯正吻得动情得趣,如何肯离开?左臂抱紧沈青珞不给她挣扎,右手握着沈青珞白嫩的小兔子,不断揉捏,嘴巴在沈青珞的脖颈上面啃咬吮吻,弄出红红紫紫密密麻麻的痕迹。沈青珞有些忍不住,低低地哼道:“我不要,你回去。”
“好。”裘世祯答应得爽快,那手却不肯停下,顺着沈青珞的细腰往下滑,在芳草萋萋的地方抚摸了几下,轻易就找到了沈青珞最敏感的地方,时轻时重的□,按揉。
“裘世祯……”沈青珞双手无力地抓着裘世祯的肩膀,于羞耻中品尝着让人发狂的快感,hua芯在裘世祯指下痉挛,水流源源不绝涌出,湿得不成样子。
裘世祯整个人发飘,他满足于她的满足,喜欢她的hua芯紧紧绞着他的手指。
“喜欢吗?青珞。”
沈青珞羞躁不已,若说不喜欢,明明快活得要死了,要她说喜欢,却委实说不出口。
裘世祯一直强自压抑,不敢弄得太用力,沈青珞不说话,虽说手指湿透了,他还是认为没有弄得沈青珞快活到极致,不由地,手指更重的抽c,更快的揉弄沈青珞的敏感处。
“裘世祯……别弄了……”沈青珞被弄得酸麻得受不了了,喘着气低声求饶道。
“舒服么?”
舒服!沈青珞在心中偷偷说,虽只是一gen手指,却每一下都戳得让她麻软得要死去,快感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隙,她舒服得快要融化了。
☆、春怀缱绻
“青珞,你摸摸,它想要你了……”裘世祯拉起沈青珞的手,放到自己鼓鼓囊囊的裤裆上。
它哪时不想要?沈青珞心中暗骂,小手生气地紧了紧。
“啊!”裘世祯闷吼一声,松开沈青珞,气喘吁吁扒自己的衣服。他那gen东西,急切地需要抚慰。
裘世祯习武之人,身材结实j悍,肌r分明而健美,腹肌漂亮紧致,三角带毛发下面那gen东西极粗长,顶端壮硕饱满。
沈青珞半眯着眼看着,只觉喉gan舌燥,无形的热浪淹过整个身体,理智快要燃烧殆尽。
“青珞,把你的衣裳脱了好不好……”裘世祯趴到沈青珞身上磨蹭着,口中沙哑地低喃,可怜兮兮地哀求:“我难受的得,受不了了……给我蹭蹭……”
沈青珞身体僵硬了一下,看着他隐忍的表情,感受着他那gen傲然挺立弹跳着的巨b的热度,眼一闭,无力地点了点头。
闭眼的瞬间,她的衣裳被裘世祯急切地撕扯掉抛到地上。
“青珞……”裘世祯剧烈地喘息,低低地吼叫着,勾着沈青珞的脖子,汗湿的粗壮的身体贴着她娇小细滑柔软的身体,密密胶迭,拼命磨擦。
沈青珞被他蹭得喘不过气来,浑身筛糠似抖个不停,挤在她两腿间的那个东西由于她的剧烈抖动,被刺激得急速胀大!
“裘世祯……”
“青珞……”
他们同时发出了难耐的哀嚎……
沈青珞这晚被裘世祯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晚,五更天裘世祯离开时才迷迷糊糊入睡。
裘世祯本来打算要把吴锦岚送进内院的,这ri却改变了主意,他计划着再狠狠地打击一下萧汝昌,最好能让他意识到裘萧两家的亲事,任他再怎么努力亦不可挽回的。
裘世祯的计划是,以宠吴锦岚为名,遣散内院的众多女人,然后再用看似为了保护吴锦岚的行为,把吴锦岚送走,送去什么地方呢,自然是不为人知的地方,才能引得萧汝昌上当。
裘世祯要遣散内院的女人,除了要设套给萧汝昌钻,也因沈青珞是内院二管事,管着那些姑娘的供应,把那些姑娘都送走了,沈青珞无事一身轻,ri间去签房亦可不去也可,晚上他便能任意摸弄了,不至于怕沈青珞晚间亲热白ri是里还得办差累着了。
安置吴锦岚的院落,裘世祯不打算胶给下人去办理,他要摆出一副自己很上心的样子给萧汝昌看。这院子要隐蔽,还要尽快买下,尽快买了把吴锦岚送走。
裘世祯去找应远非。
裘家开钱庄,萧家办着织锦坊,魏隆家做着首饰买卖,应远非家却不是商家。应家祖上随着大熙皇帝打江山,封了长信侯爵位,子孙世袭,应远非是嫡长子,应父百年后,长信侯爵位的承袭,不出意外会是他。
虽是没有实权的侯府世子,官府还是给他面子的,裘世祯找他,就是要他陪着看了房子,帮着上衙门备案。
裘世祯经常出入应府,无需通报,他也没去拜见应远非的父亲,进了大门后一径往应远非住的宜山馆而去。
院门是虚掩着的,推了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是冬ri里难得一见的萧疏而清爽的绿意,层层叠叠的绿影之中,掩映着白墙灰瓦几间房舍,极j致的一处所在。
“远非。”走进了屋里,裘世祯扫了一眼,正厅里没有人,裘世祯右转进了梨木雕hua拱门,那里过去是应远非的书房。
书房北面墙上挂着一幅风雪青松图,底下靠墙摆着两把楠木胶椅,同材质小几。东侧是书架,整齐地摆放书籍,整个书架摆满了,密密没有一丝缝隙。
应远非正站在靠南窗的书案前描绘着什么,扭头看到裘世祯,笑着点了点头,拿过玉狮子纸镇压住宣纸,极快地迎了过来,往北边的楠木胶椅打了个手势,拉了裘世祯坐了下去。
裘世祯说了来意,应远非笑道:“这个简单,你若是要得急,我今ri便陪你前往,碰得凑巧了,不定年前便可买下呢。”
年前能定下来最好,过完年他得马上离京查帐,裘世祯也不客气,站了起来道:“那走罢。”
应远非点了点头,两人并肩朝门外走去,出了院门时,应远非猛地想起来般道:“我可不敢与你相比,一身薄袍就能在外行走,你等等我,我回去换件夹袍。”
“去吧。”裘世祯停下了脚步。
应远非快步进了屋子,并没有先换夹袍,他走到书案前,将刚才正画的那幅画利落地收了起来。
裘世祯若是见了画,心中定会不悦——画上是一个迎着雪hua走路的女子,那是昨天踏雪进大厅的沈青珞。眉眼一丝不差,连清冷的眸子中那丝隐慝在眉眼间的忧虑也画出来了。
“你家的别院,我记得城郊就有两座,为何还要买院子?”路上,应远非不解地问道。
“安置美人。”裘世祯毫不隐瞒:“那些别庄萧汝昌都知道,我要买一处他不知道的,这房子买下来,你也不能告诉他。”
“你和汝昌是怎么回事?魏隆觉得你负情薄幸有负萧家,你怎地不解释解释。”应远非不似魏隆一味地认为萧汝昌什么都对,他觉得,其中定有他们不知道的缘由。突变之前的萧裘两家好得跟一个家似的,也从没听裘世祯说过不娶萧月媚。
“远非,如果有一个没有双手的女子突然跑到你面前,告诉你她因为你一句夸奖之语被人砍了双手,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裘世祯停下脚步,抬头望了望天边白晃晃的y光,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五年过去,他一直压抑,有无数的苦闷要倾诉。
那个y光明媚的春ri,锦儿突然跑到他面前,扯下包裹着双腕的纱布让他看她齐腕切断的双手时,他全身的气血全部涌到胸口,聚集在心窝上,刹那间停了呼吸,然后,极度的怜催生出极度的愤,那愤怒堵得他全身的骨骼格格作响,似乎就要就此碎裂。
他怒气冲冲跑去萧家,萧汝昌按着萧月媚的手让他砍,他的怒气忽然就变成哀伤,像寒冬里肆虐的北风侵蚀了周身。他呆呆地看着萧月媚,萧月媚比他小三岁,他们的亲事,从萧月媚出生时就订了下来,他看着萧月媚从一点点大的婴儿长到会走会跑会跳,从小豆包一般的孩子长成婀娜多姿的少女。他看着她,手里的剑无论如何砍不下去,那一刻,只觉得说不出的悲愤沉痛。
裘世祯没有动,应远非整个人呆滞了,纳妾宴上萧汝昌的失态,那个锦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