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最勇敢的事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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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勇敢的事 作者:苏格兰折耳猫

    26

    26、3、

    温冉在b市和t市之间已经来往了许多次了,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让她紧张。温冉动了动身上系着的安全带,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以平息心情。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坐立不安,叶以祯轻声问道。

    “没事儿。”温冉摇头否认。

    他心下了然,过了一会儿,说:“不行的话,今天先不见?”

    温冉一愣,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又赶紧摇头:“没关系。”她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绝对不能再让自己半途而废了。

    叶以祯温和一笑,继续开车。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小区的楼下,温冉打开窗户,从这里就能看见母亲养在y台上的那盆寒兰。她咬咬唇,正准备伸手去拉车门,小臂却被他扣住,温冉回望:“怎么了?”

    “过来,让我抱一下。”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温冉眨眨眼,愣愣地想,他这是,紧张?下一秒,她又愣愣地被松开,愣愣地看着他下车,取行李。等她反应过来,叶教授已经敲着她的车窗,笑道:“不下车?”

    这人——

    温冉站在门口踌躇了片刻,想了想,还是直接用钥匙开了门进去。母亲正坐在沙发上讲电话,看她进来,眉目间有一丝惊喜和意外,忙挂下电话,招呼她,看见叶以祯,也颇有些惊讶。

    “回来了?”母亲帮着她摘下围巾,用手贴了贴她的脸颊,看向叶以祯:“这位是——叶老师?”

    叶以祯轻笑,将温冉的行李放在一旁:“您好,又见面了。”

    温冉撒娇地抱了抱母亲:“这不是想给您一个惊喜么。”

    嗯,一个大惊喜。不知母亲应该是惊还是喜。

    “这孩子。”母亲拍了拍温冉的背,厚墩墩的感觉让她皱了皱眉,“快去换一件衣服,把这一身带着寒气的衣服去掉。

    温冉嗯了一声,进房间前不忘跟母亲说:“妈妈,等下我有件事儿要跟你说。”

    “知道了。”温太太应到,而后看向站在原地的叶以祯,“叶教授,您请坐。”

    叶以祯挨着客厅的沙发坐下,眸光一抬,打量了一圈儿这间三室一厅的房子。不算大,但是胜在gan净,整洁,温暖。一草一木都能看得出主人的用心。

    温太太端了一杯茶放在叶以祯的面前:“您把冉冉送了回来?这孩子也是,总是麻烦老师。”

    叶以祯温和一笑,说道:“无妨。”

    温冉正在房间快速地换着衣服,忽然房间的门被打开,温太太端了一杯热茶走了进来。

    “妈妈?”

    温太太应了一声:“坐下,我有话要问问你。”

    “哦。”温冉心一提,知道母亲的意思,便乖乖地坐在了她的面前。

    温太太递过来一杯茶,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视线扫过温冉的脖颈时,眉头骤然一皱,她忙放下茶杯,去看温冉的脖子。温冉看着母亲的动作,心里大惊。她今天穿了一件低领毛衣,脖颈上的疤痕袒露无疑了。尽管用了成乃奶给的药膏,但那是滚烫的一杯茶水啊,不落下疤痕是不可能的。

    “这是怎么回事?”温太太问。

    “是我不小心烫的。”温冉支支吾吾。

    温太太眯了眯眼,将茶放下:“烫到这里?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女儿这么笨?说实话。”

    温冉低下头,良久,别过头去:“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不小心烫了一下。”

    温太太看了她几分钟:“好吧,那我先问你,赵洧川这个人,你知道不知道?”

    温冉惊愕地从沙发上站起:“怎么提起这个了?”

    “你别管我,直接说你认识不认识。”

    看母亲的样子,她似是什么都知道了。温冉静了一瞬,说:“认识。前段时间,爷爷把他介绍给了我。听大伯母说,爷爷有意撮合我们俩。”

    “答应了?”

    平静的语气,温冉捉摸不清母亲的态度,只得认真答:“没答应。”

    “没答应?”母亲皱着眉重复了一遍,而后又问,“你爷爷没反应?”

    温冉有些架不住母亲的连番夹击,拉长声音喊道:“妈妈,咱先不说这个”

    可是温太太显然动了气,严厉地看着她:“你爷爷没有拿我作威胁?说什么只要你肯考虑接受赵洧川他就肯考虑认可咱两母女两,没说过这样的话?”

    温冉睁大眼睛看着母亲,有些说不出口。只见母亲气得浑身发抖,揪着她刚换的棉衣领子,说道:“还有你这伤口,你敢说不是你爷爷拿水泼的?”

    “不是的。”温冉慌忙摇头,低下头去,“这只是一场意外。”

    “意外?意外为什么不告诉我?”母亲的眼眶俨然已红,“我自己一辈子受他的气,难道还要我女儿去任他揉圆搓扁么?如果要是这样,这个爷爷gan脆不要也罢!”

    她知道,母亲是真伤心了。母亲一辈子都在完成父亲的心愿,想要让爷爷认可他两母女,想要一家人团聚。现在,既然能说出口这样的话,一定是伤心至极。

    “妈妈。”温冉试图抓住母亲的手,却被她一把扫开,啪地一巴掌,温冉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再看向母亲时,两人俱已愣住。

    叶以祯安静地拨弄着茶杯,隐约听到从屋内传来的争执声,正待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房门忽然打开,一个嫩黄se的身影忽然从里面跑了出来,直奔门外。他立刻起身,看着门口,还未来得及追去,便看见从屋内走出来的另一个人,温太太。她端着一杯茶,有些踉跄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原本打理地整齐的发髻此刻有些散乱。

    忽然一个趔趄,她险些跌倒,叶以祯忙上前扶起她。

    温太太强颜欢笑:“真抱歉,让您看了个笑话。”

    愣了一瞬,叶以祯将她扶到沙发处,“没事的。倒是您,得注意自己的身体。”

    温太太一愣,想起了什么,忽然苦笑:“我知道她带你过来的意思,只是怪我,把这个孩子卝急了。”

    她望向窗外,心里一时间悲恸万分。她是太着急了,接了乔雨芬的电话就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气。她不是气赵洧川的事情,这样卝婚的戏码老爷子玩过太多次了,她本已不介意。可是,他伤了她的女儿,他伤的是她的女儿——

    “我知道。”他淡声说,像她那样在母亲面前乖巧如兔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忽然跑出去,思及此,叶以祯坐不住了,“那我先去看看她。”

    “嗳,你去吧。”

    叶以祯快步下楼,正待他思考着温冉会去哪儿的时候,一个人影让他愣住了,继而不由得一笑。原来她哪儿也没有去,就在车里坐着,将头埋在双腿间,肩膀一耸一耸,似是在……哭?

    “温冉。”他走过去,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却被她轻易地逃脱。

    半晌,她憋出三个字:“别看,丑。”

    他轻轻一笑,挨着她坐下,顺了顺她的头发。过了一会儿,说:“那,总得让我知道原因吧。不然我可能会认为那是我的原因。”

    “不是的。”温冉赶紧抬头否认,细长的刘海被泪水沾湿在脸颊上,叶以祯伸手,替她一一挑开,红肿的脸颊清晰可见。原来,是挨了母亲的打,难怪这样伤心。

    他神se温和地看着她:“那就告诉我原因,嗯?”

    温冉眨巴眼睛看着他,考虑了好久,才垂下眼睑,将原因告诉他。关于赵洧川,她只是稍稍提及,而某人听了,却眯了眯眼。

    “赵洧川?”有些危险的音调。

    “那不是重点。”温冉心虚。

    “那重点是?”

    “重点是,我让妈妈伤心了。”母亲疼惜,愤怒,激动的眼神在她面前闪过,她闭上眼,发现自己无法去想。

    “那好,那你跟我上楼,去找你妈妈说清楚。”

    “不要。”她赌气拒绝。

    叶以祯看着她纠结的模样,不觉好笑:“真不要?”

    “不要。”温冉坚决摇头,嗫嚅道:“我现在不想面对妈妈。”

    叶以祯凝视她良久,终于说道,“好吧。那今晚就先找个地方住,我们,从长计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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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着字数又不够了呢,555555

    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这就是修改文章的苦卝之处,5555555

    作者有话要说:修

    27

    27、4、

    去酒店之前,叶以祯先将车开到了超市。

    温冉推着购物车亦步亦趋地跟在叶以祯身后,看着他挑起修长的手指,随手拿起一个东西,凝视几秒,放进购物车里。几次想发表意见,都被他一个眼神给打了回来,眼看着车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温冉顶住叶教授眼神的压力,说道:“只是住一晚而已。”

    叶以祯回头,又望她一眼,只见她围着围巾,缩的只剩一双眼睛,顿觉好笑,面上却仍是平淡无波:“哦,是的,我本是打算见完你妈妈就走的。”

    温冉内心愧疚:“那,这些东西酒店里应该会有。”

    叶教授又哦一声,平静说道:“我不太习惯用酒店的东西,每次外出都是自己准备。”确切地说是助理。

    咦?原来这人还有洁癖——

    坐在车上,温冉低头看了下腕表,不禁说道:“都已经晚上十点了,还能订到酒店么?”

    叶以祯一边审视路况一边温和说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温冉揉了揉脸颊,被母亲拍了一巴掌的部位还隐隐做作疼,虽然知道母亲是无意的,但是心里那股酸涩还是禁不住往外冒,头抵着玻璃,温冉轻声道:“都怪我。”她不该什么都埋在心里而忽略了他人的感受。

    “嗯?”他微微偏头,看她皱成苦瓜的一张脸便反应过来她说的意思,说道:“没关系,其实,我还有些问题要跟你谈。”

    “什么问题?”温冉好奇。

    叶以祯温和一笑:“很多问题。比如,赵洧川?”

    温冉:“……”竟然还记着?

    很显然,她忘记了一点儿:作为老师,叶以祯是温润和雅,宽宏大量的。但是作为男人?这就不好说了。

    车子稳稳地停在酒店的停车场,温冉站在酒店门口,睁大眼睛看着酒店牌子,不禁说道:“叶,叶老师,您确定,我们要住这家?”

    叶以祯微微一笑:“哦,我睡觉喜欢舒适一点儿的环境。”

    “那,那也不需要……”这么贵的吧?温冉仰望着眼前t市赫赫有名的酒店,咽下了想说的话。

    叶以祯仿似懂她的心思,说道:“是有点儿贵。”

    温冉忍不住泪目,这人终于懂她的意思了,却不料,被他的下半句噎得要吐血:“所以,我们就两人凑活一间吧。”

    what???! !

    温冉忐忑不安地看着叶以祯从包里抽出一张卡递了过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张薄唇,生怕他说出什么让她当场想破功的话。叶以祯微微开启薄唇,想起什么又看了温冉一眼,她闪烁的小眼神让他微勾了唇角,好心情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对前台小姐说道:“要两个房间,按老规矩来。”

    前台小姐礼貌一笑,“请稍等,叶先生。”而后迅速递过来两张房卡。

    一颗小心脏仿佛经历了过山车一样,温冉跟在叶以祯身后,有些怨念:“叶老师。您是这里的常客?”前台小姐那熟悉的语气让她不得不怀疑。

    叶以祯哦了一声,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捏着手中的卡说:“算起来,这张酒店的卡还是我初到gp工作时你小叔给我的,算是,gp员工的福利?”此话不假,他本职工作在b市,既然在gp搭一把手,免不了要两市之间来回往返,有时候事情忙了,来不及回去,就在这里过一夜。

    然而,听在温冉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种感觉:她被调戏了……

    房间很大,温冉靠着门叹了一口气,心里那颗小心脏还忍不住七上八下的跳来跳去,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就听见门忽然响了两声,温冉犹豫片刻,开启了一个小逢,将脑袋塞了出去。

    “叶老师?”看清来人后,温冉将门打开。

    “这是刚刚在超市买的,用不惯酒店的就用这些。”说着,递过来一个手提袋,温冉大致看了一下,全是洗漱用品。

    “唔,知道了。”其实哪里会用不惯,这种高级酒店她还是第一次住呢。t

    抬头,叶以祯还站在门口,温冉揉了揉红扑扑的脸,问:“叶老师,还有事么?”

    只见叶以祯淡淡一笑,顺了顺她有些凌乱的刘海,说:“没事了。晚安。”

    “晚安。”温冉讷讷地说道,关上了门。

    迅速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温冉舒服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抱着被子盯着天hua板发了半个小时的呆之后,终于认识到,今晚她要失眠了。她本就有认床症,在加上在睡在这样大的房间……温冉将脸捂在枕头里,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时候,一点点的寂寞与恐惧都能将她轻易覆盖。

    而在对面的房间,叶以祯洗完澡,正在接电话。是国际长途,那边的人却喋喋不休,誓有他不答应就不作罢的架势。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叶以祯手指敲桌子的速度加快,这是他耐心即将告罄的前兆:“好了,我知道了。”

    那边仍不放过他,“以祯,你母亲不在了,所以呀,这挑选老婆的事我自然要替你把关。”说完嘿嘿一笑,“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小姑娘能让你看中?这到底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回应她的是嘟嘟嘟地挂断电话声。

    电话那头的人是远在加拿大的姨母打来的电话,她是母亲唯一的妹妹,从小就很照顾母亲,对他自然也是关爱有加,已经到了隔了一个太平洋也要关心他终身大事的地步了。对于这样的姨母,叶以祯自然是头疼万分,却又奈何不得。姨母要见温冉?那他岂不是还要考虑怎么把她拐到外国去?叶教授平躺在床上,开始思索这个高难度问题。

    忽然,门呯呯响了两声。他走过去,打开门,立刻就看见一脸无辜抱着被子站在门外的温冉。

    温冉眨眨眼,有些苦恼地说道,“叶老师,房间太大,我睡不着,能不能在您这个房间的沙发上凑活一晚?”

    说完她就想抽自己,不知刚刚是谁听说睡一个房间吓得要命来着。

    她已经抱定自己是被拒绝仍回自己房间的下场,不见对方有反应,温冉也不敢抬头看他:“不,不行么?”说着抱着被子就准备向后转齐步走。

    须臾,背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气,睡衣领子被人一揪,她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房间:“进来吧。”

    “哦。”她完全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温冉乖巧地应了一声,直直地向外间的沙发走去。她可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才来敲这个门的,眼看沙发在望,不料领子又被一提。

    “去睡床。”

    “呃?”

    “你不是说失眠?”叶以祯微微一笑,“我讲个睡前故事给你听。”

    睡前故事?

    十几分钟之后,温冉深深地认识到自己被这个男人给骗了。睡前故事是没错,但是谁会对一个二十一岁的姑娘讲《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当睡前故事?

    温冉听了几分钟后,忍不住打一个哈欠:“叶老师,我可不可以申请换个故事?”

    “哦?”他偏过头来看着躺在枕头上,眼睛明亮的她,“讲什么?”

    温冉想了想:“不如,讲讲你。”

    他微微一笑,闲适地靠在床上:“想听什么?”

    “嗯,比如,你的家庭,爱好,人生经历?”

    叶以祯忍不住失笑:“那可就太漫长了,说到天亮也讲不完。”虽是这样说,看她一副坚持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跟她讲了,从亚洲一直讲到北美洲,又从北美洲讲到欧洲。温冉听得饶有趣味,这个男人经历过她不知道或者向往的许多事情,虽然都是轻描淡写的几句,却轻易地让她心生向往。

    她不禁问:“走过这么多的地方,归属感会不会就不那么强烈了?”

    他不直接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

    “嗯?”

    他凝视她良久,笑了:“不说了,说了你又要害羞了。”

    温冉:“……”

    “温冉同学?”过了一会儿,他叫她。

    “此人已睡着。”温冉闷闷地答。

    “等会儿再睡,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叶教授耍起了光明正大的无赖。

    温冉睁大眼睛,听他说:“赵洧川这个人,你有没有考虑过要接受他?”

    温冉简直要佩服这人的执着,赵洧川这个问题可不可以不要再继续这么追究下去。虽然她不心虚,但是也要被这个人问出来心虚了,她揪住被角,摇了摇头,“没有。”抬头看向他,一双眸子氤氲着温柔的光泽,“我在想,我认识他的时候,可能已经喜欢上你了。”

    趁叶教授怔愣了一瞬,温冉扑哧一笑。

    “怎么?”他低声询问。

    “总觉得你今晚不像老师了。”温冉回答,这种感觉让她感觉很舒心,连带着自己也放松了下来。

    叶以祯微微一笑,不动声se地将她扣住:“是么?”

    “嗯。”温冉老实点头。

    叶教授满意一笑,开始收网抓鱼:“那我就做一点儿不是老师做的事情。”

    “咦?”温冉睁大眼睛,下一秒便别人扣住了后脑勺,有柔软的唇贴在了她的唇瓣上,轻轻吮吻,撬开她微弱的防御,温柔占领与掠夺。

    温冉揪住他的衣领,不知所措地承受着他的吻,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他说。

    “温冉。”

    “嗯?”

    “以后试着喊我的名字。”

    沈从文先生在与妻子张兆和的信中提到这样一句: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喜欢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老叶想到的就是这一句,在他看来,这个人,就是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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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脚着,这一章充分展示了老叶的恶趣味——逗弄小盆友。

    看到有美人要福利,我想了半天,写了个吻。至于神马时候船儿上岸,我还在想,总脚着这两人要真是那啥了,有点儿违和啊。大家觉得呢?嘿嘿,所以我准备把船放到后面拉,o(n_n)o~希望大家能够谅解哦。当做番外好了~o(n_n)o~o(n_n)o~

    作者有话要说:

    修。

    28

    28、5、

    第二天一早在酒店吃过早饭,温冉就跟着叶以祯回家了。

    站在家门前,温冉又一次犹豫了起来。手指放在门铃上,要按不按的样子踟蹰不行。忽然,一只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替她按下了门铃。温冉偏头,看见某人高大的身影,缩了缩脖子。

    “是问题就总要解决的,不用怕。”

    点头的瞬间,门从里面打开。温太太披着外套来开门,神情有些焦急,看清敲门之人顿了一顿,须臾,恢复了镇定。

    “伯母,早上好。”叶以祯温和地说道,温冉抬了抬头,看了眼母亲,又低下头去,没说话。

    温太太微微一笑,拢了拢还未梳好的头发:“快进来。” 拽住别别扭扭进屋的温冉,用手贴了贴她的脸颊,那温度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冻坏了吧?”

    “没有。”

    温太太静了一瞬,说:“还在生妈妈的气?”

    “没有。”说话间,语音已微微哽咽,仿似有些委屈。

    温太太和叶以祯相视一笑,叶教授揉揉她低垂的脑袋,向温太太说:“这孩子昨晚已经忏悔了,其实心里早就不怪妈妈了,就是搁不下面子。”

    话毕,就见温冉掀眸瞪了他一眼。

    温太太看了女儿一眼,一时间感慨万千,嘴唇动了动,却只说出了一句话:“先去书房坐一会儿,我有些话,要与叶先生谈。”

    温冉微微一愣,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叶以祯,后者向她微笑,示意没关系。

    在沙发上坐下,叶以祯再一次环视了一下四周,整个家里,书房是离客厅最远的地方。心思微微一动,便明白了此次谈话的意义。在gp工作那么多年,谈判场合也上了无数次,但奇怪的是,从未有今天这样的感觉,像是……紧张?

    温太太在他对面坐下,首先便是一笑:“说实话,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了。是叶老师,还是叶先生,亦或是?”

    叶以祯忙放下杯子,轻声道:“称呼我以祯就好。”

    温太太看着他,摇了摇头:“虽然我昨天晚上说明白温冉带你过来的意思,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即是行之的朋友,又怎么会与我们家冉冉……?”顿了顿,温太太又笑,“我还是不太理解。”

    叶以祯笑了笑:“我明白。这种关系和感情,也是我hua了一段时间才确定下来的,我又怎么能要求您一下子理解。”

    “伯母,说实话,温冉是个不太引人注目的孩子,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我的课堂上,但是真正注意到她的时候是在温家。”

    温太太一愣:“温家?”

    是的,温家。说起来温家与叶家关系也匪浅,温恪和叶赞都是从同一个集团军甲种师出来的,师长政委,是配合相当默契的搭档。叶赞比温恪早一年进集团军,但两人是同时调到军区工作的,八十年代温恪与叶赞和顾长志共同被授予了将军军衔。只不过,叶赞喜静,便搬到了京山居住,一下子与老战友们都分开了。

    叶以祯在b市工作,经常代替父亲去探望温恪。那ri正与温行之一起在t市开会,听闻温恪生病了,便跟着温行之一起回去,没成想,是老爷子使得苦r计,目的就是让小儿子回家。他看了不免要联想起自家的老爷子,慨叹一番。

    就是在那里他遇到了温冉,他站在二楼到三楼拐弯处等温行之,不经意的一个回身,便看见一个嫩黄se的身影从楼梯口闪了过去。他微觉眼熟,等到她被那杯热茶泼了一身出来抹药的时候,他才想起。哦,经济系研究生班的一个小姑娘,竟然是温行之的……侄女?

    “不瞒您说,那时的她在我眼里是有趣且矛盾的,尤其是对于温家。”

    温太太低下头:“是我的错,冉冉一直不喜欢温家,是我总是让她多回那里看看。她的父亲,一直希望这样。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她的父亲,也一定希望她能快乐。”

    叶以祯微笑:“伯母,其实,您和温冉很像。”

    温太太笑:“是,她跟我很像。”

    遇到事情总是把它塞进肚子里自己消化,不管心里有再多的事也要告诉对方,自己很好。明明知道对方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相依为命的人,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却总是告诉她自己很好。这种复杂且矛盾的心情并不是不信任,只是因为她们经历了同样的伤痛,她不忍心,也不会,让对方再因为一点点事情而担心难过。

    “所以,她需要一个人来疼。许多她无法跟别人讲的事情她可以跟他讲,受了伤和委屈也可以有人来呵护,而不是自己抹了药任由伤口落成疤。因为许多事情她受了伤害不够勇敢,所以她需要一个人来替她勇敢。她还年轻,她还有资格拥有这些。”叶以祯直视着温太太的眼睛,淡声说道,“只是这些,您都无法给她,因为你们都一样。”

    温母顿觉心里一颤,仿佛被什么勾起,隐隐作痛。她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聪明之处,他温和gan净,坐在那里恰到好处地指出了她的不足,他明白她们两个人共同之处,即是苦衷,又是软肋。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一切,所以他充满自信且势在必得。这个年轻人在用另一种方式来获得她的认可。

    可是尽管他如此强势,她也无法生气,因为,她同样能够清楚地发现他的软肋,那就是爱与宠溺。想到这里,温母微微起身,哑着声音问道,“那你呢?”顿了顿,有一字一字地问道,“那这些,你能给么?”

    叶以祯微微一笑:“如果不能,我就不会坐在这里。”

    温冉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温太太跟叶以祯已谈完,两人正坐在桌子前喝茶,看不出来任何情绪波动。温冉童鞋抓抓后脑勺,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

    温太太一看女儿来回乱跳的小眼神便明白了,假意生气地敲了敲女儿的头:“妈妈在您心里就那么凶?”

    温冉吐吐舌头,乖乖地坐好。

    “好了,小叶要走了,还不送送他?”

    小、叶?温冉睁大眼睛,看着坐在母亲对面的叶以祯,叶教授微微一笑,神se闲适,看起来这圆桌谈判效果很好。

    “伯母,我下次再来看您。”

    温冉跟着叶以祯下楼,刚出楼梯口,她就忍不住拽住某人的风衣,问道:“叶老师,您跟我妈妈都说什么了?”

    这个称呼成功的让叶教授眯了眯眼,末了,叶教授云清风淡道:“没说什么,就是说了点矫情文艺加r麻的话。”

    温冉:“……”她有种破功的冲动,“嗯,那叶老师您慢走,我就不送了。”说着就要往回走,可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揪住领子拽了回来,她恼羞成怒地一个回头,看见某人笑吟吟的一双眼。

    “生气了。”疑问句的句式,肯定句的语气,叶教授点了点头:“不错,有进步。”

    温冉:“……”

    眼看着某人郁卒不平,叶教授适时说:“好了,我走了。”

    “慢走不送……”某人依旧颓颓地说。

    这是闹孩子脾气呢。叶教授轻笑,大度地俯身抱了抱她,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这总没错吧:“再见。”

    温冉动了动,凝视了一会儿他的侧颜,伸出手回抱住他:“再见。”

    目送着他上车,将车滑出车库。虽然这个男人将要离开自己,但心里那种温暖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温冉拍拍胸脯,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

    “温冉。”叶以祯滑下车窗,看向红扑扑一张小脸的温冉。

    他刚喊她一声,这张小脸就凑到了他的面前:“怎么了?”

    他握住方向盘,忍了一下才没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脸颊:“假期空出来几天给我。”

    “gan什么?”她好奇地问道。

    叶教授微微一笑:“没什么,到时候再告诉你。”

    既然要拐,当然要先斩后奏,否则万一这只小兔子临阵脱逃,该怎么办。叶教授头疼地想。

    望天,我肿么有种叶教授越来越无赖的赶脚。这真是……

    奉献小剧场:

    有一天,温冉在sn上遇到了程北。程北毕业后在一个外资企业上了一段时间的班,前几天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果断辞了职。正在找工作,所以温冉一上来就问她工作的问题。

    温冉:程北姐,工作找的肿样啊?

    程北(语气平淡):嗯,找到了。

    温冉(惊喜):咦?什么工作呀?

    程北:回母校教书。

    温冉(更惊喜):那你真幸运,现在b大老师的准入条件可高啦。先当助教吧?

    程北(表面淡定):嗯,助教。

    温冉:谁的呀?

    程北:叶以祯教授的。

    温冉:……

    程北:……

    温冉:那你真不幸

    程北:~~o(≈ap;ap;gt;_≈ap;ap;lt;)o ~~

    29

    29、第九章1、

    平时忙惯了,一旦闲下来,温冉就有些无聊。每ri最大的乐趣就是陪同母亲一起料理父亲留下的那些hua花草草,一边剪枝修叶,一边跟母亲闲聊。

    温冉有个忽然的发现,那就是,自从叶老师“家访”之后,或者说自从那一巴掌之后,她跟母亲的关系有了更深一层的发展。以往她当她是严师,现在更多的是慈母。

    “冉冉,妈妈有件事要跟你说。”妈妈忽然放下剪刀,看着她。

    “嗯?”她微微仰头,手里的动作却是不停

    “还记不记得元旦那几天,我对你讲,不让你回来?”

    “嗯。”剪刀微微一顿,温冉努力恢复平静,轻声问道,“怎么了?”

    温太太叹一口气:“其实那几天,我生了一场病,住进了医院。”

    “哦?”温冉微微抬头,有些诧异母亲会说出来。

    温太太微笑,顺了顺她的头发:“是腰那儿的老毛病犯了,住了几天医院,没跟你说,是怕你担心。”

    她早知道了,也担心过了,放下剪刀,温冉低声:“那您现在告诉我这个,就不怕我担心生您的气啊?”

    温太太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那几天正好你小叔来t市开会,你现在知道了,行之他隔断时间总是会来家里看一看,他来的时候,我正好毛病发作,你小叔就把我送去了医院。你叶老师,也在。”

    叶老师也在?

    “我记得那时候您说过,叶老师来过家里——”

    温太太愧疚一笑:“不是家里,是医院。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他是天天来看我,也难为他了。听行之说他工作很忙,整天这样两市之间来回跑,一定很累。”

    温冉愣在那里:“你是说,那几天,叶老师天天去医院?”

    “那时候我就想,一个老师怎么会为学生的家长尽心到这种地步。后来……”温太太顿了顿,看着女儿微红的脸,笑道,“你呀,也是走运了,有一个年轻人肯为你做这么多。”

    温冉低头,那几天她真是乱透了,先是爷爷扔给她的赵洧川,而后是伯母告知她母亲生病的消息。当然,这些或许算不了什么,最让她无措的,就是他的表白了。她刻意不见他,而他也想知道一般,不在她面前出现。温冉现在无法想象,那段时间,就在她想着怎样拒绝他的时候,他频繁地往返两市之间,工作的同时,还要照顾她的母亲。他一定是累坏了,累到偏头疼发作,要吃药的地步。

    “妈妈——”温冉忽然抓住母亲的手,不知道要说什么。

    母亲懂她的意思,反过来拍拍她的手,感叹道:“傻丫头,真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其实,妈妈是羡慕你的,若是你爸爸肯有如此耐心,我也会好过一些的。人啊,总要懂得惜福,你说是不是?”

    “嗯。”温冉点头,“我知道了。”

    没过几天就是除夕夜,温冉跟母亲吃过简单丰盛的晚饭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柔和的灯光,照的她有些困倦。母亲拍拍她的手,说道:“困了就去睡觉,我自己守岁。”

    温冉摇了摇头,刚想说些什么,口袋中的手机嗡嗡作响,温冉看了母亲一眼,脸一红,拿起手机溜到房间去接电话。

    “喂。”

    她的声音柔软清晰,一下子就攫住了电话那头人的心神。

    “在gan吗?”

    他的声音有些茫远,好像是在外面,温冉趴在窗沿上,看黑寂的天空一簇簇的烟火:“在陪妈妈守岁,有点儿困。你在哪儿?”

    “我?”叶以祯轻轻一笑,单手滑入口袋,闲适地看着京山一片璀璨的灯火,“我在山上。”

    “山上?”不出意外,那头响起了惊讶的声音。

    “嗯,山上。”他淡淡的重复,“还记不记得我说让你空出来几天给我?”

    “记得,怎么了?”温冉下意识问,脸se微红。

    “嗯,记得就好。”他笑,“困了的话就去睡觉吧,小朋友不守岁也是可以的。”

    “喂!”温冉怒。

    “挂电话。”他说道,却不由自主笑开。

    “等下。”温冉忙出声叫住,说道,“我还有话跟你说。”

    “嗯?”那头果然顿住,听她说。

    “呃……那个……”温冉抓抓后脑勺,有些支支吾吾。

    那边又耐心地嗯了一声,温冉却想挠墙,怎么就叫住他了呢,怎么就一时冲动叫住他了呢,怎么就感情泛滥叫住他了呢,不行不行,温冉坐好,琢磨着措辞:“我……你……”

    她在这边支支吾吾,而那边的叶教授显然j通此道,听出了门道,试探着,循循善诱着说:“我想你?”

    “喂!喂!” 温冉有些气急败坏有些恼羞成怒。

    叶以祯朗声一笑,安抚道:“好了,我知道了。”凝视着寂静柔和的月se,他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让对面正害羞的无以自出的姑娘淡定了下来,“我也是。”

    隔天晚上在sn上与姚绵绵聊天,温冉问出了一个让她困惑不已的问题:“是不是所有大叔说r麻的话都不眨眼啊?”

    姚绵绵沉默几分钟后,回她一个囧的表情外加这样一句话:温咩咩,一般的蜀黍都是闷sao或者腹黑的。

    温咩咩:关键是这位蜀黍又腹黑又说r麻的话不眨眼啊。

    姚绵绵:唔,那你一定是遇到怪蜀黍了。

    温咩咩凝视这句话良久,而后深以为然,歪抱着被子,一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被母亲叫醒的,母亲煮了饺子,不起早吃的话剩下会凉。温冉一边叼着水晶虾饺一边在桌子前坐下,刚囫囵吞枣咽下一个,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温冉拿出来一看,号码熟悉的她要发指了。

    “喂。”低沉的,郁卒的口气,一看就是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那头的人依旧大度,毫不介意地说道:“吃早饭了么?”

    “嗯……”不冷不热。

    “昨天晚上b市下了一场大雪。”叶以祯忽然开口说道。

    温冉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下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开始顺口胡诌:“咦,那真可惜,t市这几天都是艳y高照。”

    那头又是低低一笑,柔着声音说了句:“那楼下这个小雪人是我的错觉吗?温冉小朋友。”

    温冉先是一愣,而后顿然醒悟过来,跑到窗户边。窗户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温冉费了点儿劲才把窗户打开,一瞬间,就看见了楼下那辆熟悉的车和熟悉的,人。他穿了一件灰se的大衣,双手c兜站在那里,看见了她露出的半截脑袋,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早上好。”

    真是——

    温冉狠狠地关住窗户,一件衣服也来不及披地跑了下去。而某人看见她这副样子,首先是皱了皱眉。

    “叶老师,您怎么来了?”叶教授人在面前,温冉同学又乖巧起来。

    叶教授眯了眯眼:“你昨晚说记得的,现在忘了?”

    “没有。”温冉赶紧摇头。心里想道,叶教授果然就是怪蜀黍,一般蜀黍在这种情况下,都知道给小朋友一个拥抱的,而不是,皱眉眯眼啊。

    叶以祯满意一笑:“那就好,利用这几天,陪我去个地方。”

    “什,什么地方?”温冉结巴地问道

    叶教授微微倾身,笑得轻松:“到了你就知道了。”

    跟母亲告别之后,温冉跟着叶以祯开车上了路。行驶了将近五个小时之后,车子稳稳地停在一个小镇。

    温冉从昏昏欲睡中醒来下车,望着眼前的小镇,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看着叶以祯将车子停在半拱石桥旁,温冉蹭过去,压低声音问:“叶老师,这是哪里?”

    叶以祯微微一笑,轻手将她的脑袋扳了一扳,温冉立马就看到了三个字。

    “石桥镇?”

    “嗯,石桥镇。”叶以祯淡声说,环视了一下四周。有一阵子没有来过这里了,庆幸的是他还记得路,没有走错。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等下你就知道了。”说着他向不远处的一扇乌黑的大门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修

    30

    30、2、

    这是一扇陈旧的门,门板上两个门环的金属颜se已褪尽,叶以祯犹豫一下,才敲响了门。须臾,便有人来应门,是一位穿着简单的老人,他本是垂着眼睑开门,看到叶以祯的那一刻禁不住地露出惊喜的表情。

    “叶,叶先生?”

    叶以祯微笑,将温冉带上前:“是我,赵伯。”

    被称呼赵伯的人望着温冉微微一笑,忙将门大开,将他们迎了过来:“来得巧啊,往常都是年前来,我看你今天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来正准备回乡下老家呢,连行李都打包好了,结果你可来了。“说话间,赵伯带着他们走入客厅,并将客厅的窗帘拉开。

    “是我疏忽了,应该提前打个电话的。”叶以祯说道。

    窗帘一拉开,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许多。温冉这才看清屋内的陈设,半旧的家具简单陈列,看的出来有些年纪了,只是常经人打理,样子还是完好无损。不过,温小朋友一走进来就有一种穿越到旧时代的感觉,这满屋子的沧桑感。温冉拉拉教授的大衣:“叶老师,这里是?”

    叶以祯轻笑着回望,又抬头看了一圈,说道:“这是我六岁前住的房子。”

    六岁前?这么久远?!她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赵伯脱下原本穿好的外套,笑道:“叶先生,你们先到处看看,我去把地炉打开,烧一些热水。”

    “麻烦您了赵伯。”叶以祯微点头,而后向温冉伸出手:“要不要上楼上看看?”

    “嗯。“温冉跟了上去。

    石桥镇距离b市不算近,他们开了将近一天的车才到这里。在温冉看来,这就是一座南方小镇的房屋,处处透着宁静与典雅。她看着墙上贴的se彩斑斓的画,有些难以相信,这就是他六岁之前住的家?

    “很漂亮。”半晌,温冉感叹,而后回过身去看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叶老师,您在这里住了六年?”

    “嗯。”他握住她的指尖,向一个房间走去。这里每一个房间都打理的gan干净净,想来是赵伯的功劳,温冉摸了一把床上铺的被子,厚厚的,柔软的,让她忍不住想要躺上去。

    “这是我小时候住的房间。”话毕,就见温冉惊喜地抬头,四处打量。叶以祯微勾唇角,说:“也是你今天晚上睡的房间。”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温冉内心腹诽,脸上却忍不住红了。

    晚饭是赵伯准备的,这副拥有和善面孔的老人做得一手好菜,清淡可口,极为下饭。温冉捧着碗坐在一旁慢慢吃,听赵伯跟叶以祯对话。

    “叶先生这次过来准备住几天?”

    “不会太久,您要是准备好了可以回家了,这里我自己就行。”说话间,又夹起一筷子菜落在了温冉的碗里,看她吃得欢快,也微微放下了心。来之前,叶教授还曾担心某人这个吃惯北方饭的胃水土不服。

    “哦”赵伯点头,“那你都已经过来,那边还没动静么?”

    叶以祯浅笑:“怎么会,说不定明天就杀过来了。”

    两人又是相视一笑,温冉抬头,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两。叶以祯顺了顺她的毛,温和地说,“吃完早些休息,有睡前故事。”

    温冉:“……”

    温冉同学也是有尊严的,不是你想顺毛就可以顺毛,想讲阿里巴巴就可以讲阿里巴巴的。于是,当晚的睡前故事,在温同学的抗议下,由阿里巴巴改成了《叶教授的自传——六岁之前》

    叶以祯倚在床头,看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某人,有些无奈的微笑:“想知道什么?”

    温冉眨眨眼:“都想。”

    叶教授瞥她一眼:“如果你看过b大bbs上置顶的帖子,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

    这一眼瞥的温冉有些心虚,缩了缩脑袋,说道:“我想听您说。”

    叶教授叹口气,放下手中的书,不动声se地从被子上反扣住她的腰,温冉顿时吓得不敢动弹。这人目前很危险,危险到可能随时随地的——吻她!这样的想法刚闪过,温冉立马就吓得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设想中的场景没有发生,倒是头顶那人的气场越来越不对,须臾,头顶淡淡地砸开一句:“温冉,把眼睛睁开。”

    唰地一下,两只眼睛又睁开,眨巴了几下,有讨好的意味。叶以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想起了家里养的那只小猫,多多。这一人一猫犯了错误认错的态度都诚恳到让他不忍责怪,于是,他低头凝视着她,挑眉轻笑:“这个故事有点儿长,我若要讲了,可要讨点儿什么回来。”

    温冉缩了缩,叶教授又立刻声明:“放心,不会太过分。”

    其实,在看完bbs上那个人r叶以祯的帖子之后,温冉就对他的事情大致了解了一些,其中,就包括他的母亲。小三上位,这个词一直震撼着她,如今,听他说来,却是这般云清风淡。

    “是,老爷子认识我母亲的时候,确实有家室。”

    温冉抬头,认真听他说。

    “母亲也知道,可是两个人都戒不了。”他顺了顺她蹭乱的头发,将下颚抵在她柔软的发心,“后来老爷子离了婚,他们两人就在一起了。”

    “那,那后来……”

    “后来?”他轻轻一笑,连带着胸膛微微一颤,“后来我母亲就早逝了。”

    “怎么会?!”温冉抑制不住地诧异。

    “那时我正在国外读书,接到国内电话,说是母亲过世。医生说母亲心事太重,抑郁伤身,加上本身底子就差,就挨不过这一劫了。”他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我想,也就是那样了。”

    那时的他正值年少,被老爷子送到国外读书读得正不耐烦想要归国的时候,接到了母亲去世的噩耗,整个人都懵了。三天,接到噩耗后三天他才回到国内,没人知道这个年轻人在这三天想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他留给别人的,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一面。只有他自己知道,手捧母亲的骨灰盒,他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母亲那么大的力量,去追求一份不被看好的爱情。这个柔弱的女人,只知道爱情可以结出甜美的果子,却不知道爱情在任何时候都有成为毒酒的可能,可糟糕的是你唯一的选择只能是饮鸩止渴。

    沉默了一会儿,温冉开口,声音有些暗哑:“伯母,有没有后悔过?”

    他一顿,而后笑了:“如果我说没有,会不会有点儿过分?”

    她一滞,随即便听出来他话中的苦涩。纵使在强势霸道,完美无缺的男人,内心也会有一块儿柔软的地方,是轻易碰不得的,因为那里面藏满了他的脆弱。可是现在,温冉感觉,她仿佛是触到内核了,柔软的一片,却痛得仿若针扎。

    她红着眼睛摇了摇头,低声说:“不会的。”

    “嗯?”

    他低下头凝视她,却意外地看她抬起了头,小巧红润的嘴唇向他倾来,下一秒,柔软的感觉便贴在了唇上。他一愣,旋即便夺了主动权,扣住她的腰,深深吮吻。叶以祯轻噬她薄薄的嘴唇,温冉疼得哀哀一叫,便寸土尽失,只得仰面承接他的吻。与之前不同,温冉似乎能感觉到他所有的感情在此刻迸发,深切地她几乎难以招架,就在她以为事情将要失控的时候,叶以祯松开了她,额头相抵,缠绵缱绻。

    “温冉,老师教你的同情是这样表达的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扣在她腰间的手也没有放开。他不想放,因为这样靠近的感觉让他感觉很舒服,可是却不得不放,因为他怕吓坏她,她的呼吸□地他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某小孩就这样晕掉了。

    “不是同情!”温冉急急着嚷,表情有被误解的委屈。

    叶以祯低低一笑,放开她:“好了,睡觉。睡前故事讲完了。”

    其实他不在意那是什么,只是告诫自己现在还不行,她还没有完全适应他。可是这样的想法温冉同学不知道,只得郁闷地抱着被子缩进去,一颗小心脏跳个不停。脑海里不停翻滚的是这样一句话:她的第一个主动的吻竟然被拒、绝、了、伤心!

    第二天起来,温冉照镜子看到的又是一双熊猫眼,幸好房间里没有人,她溜下一楼,用水胡乱洗了一把脸。

    赵伯一边给她添热水一边说:“小姑娘昨天刚来,没睡好吧?”

    “唔,嗯。”温冉含含糊糊地应道,拿毛巾把自己的一双眼遮住。

    “呵呵,这房子旧了,不常来人住的。叶先生也从来没有带过别人来。”

    “是,是吗?” 温冉有些脸红和结巴,赶紧岔开话题,“赵伯您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赵伯笑:“那可时间长了,我老家在乡下,跟叶先生的母亲是邻居,后来他母亲离开老家之后就没见过面了,还是叶先生找我来看顾房子。”

    “唔,那他人呢?”温冉眼睛瞄一圈儿,没看见人影。

    “说是出去走走,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倒完水,赵伯去厨房煮饭,温冉用毛巾认真地敷眼睛。

    不一会儿,温冉听见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好奇地探了探头,意外地看见了一个陌生人。那是一个中年女人,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苟,身上披了一个深se的披肩,看上去很典雅,与她的母亲有着相似的气质。

    一瞬间她忘记了挪动,中年女人一推门而入,便看见了她,向她微微一笑。温冉怯怯地回应,直到她看见中年女人后面那道高大的身影——叶以祯。

    他弯腰放下行李,向中年女人介绍:“姨母,这就是温冉。”

    中年女人笑意盈盈,向温冉伸出了手:“你好,小朋友。”

    温冉愣了一秒,掀眸,瞪某人一眼,在他笑吟吟的注视下伸出了手:“您好。”

    作者有话要说:修

    31、3、 ”太,太发指了!

    温冉抬起头。正好看见叶以祯站在演讲台前,柔软的视线微微扫视全场。他说: “在开始我的演讲之前,我想问同学们一个问题。”

    台下众人认真聆听,温冉却愣了一瞬,这个开场白太熟悉了,熟悉到她简直要穿越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站在台上,修长的身姿夺人眼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是我来到b大之后带的第一届本科生,我想问,你们当中,有谁还记得经济学十大原理的第一条?”

    话音刚落,就有人喊出了答案,叶以祯不禁露出一个微笑,“谢谢这位同学,不错,十大原理的第一条,就是人们面临权衡取舍。那,有哪些同学能把这十条都背下来?”

    众人踟蹰了一会儿,叶以祯微微一笑,正了正话筒,说:“好了,现在演讲开始。今天的主题是就业,那我就来谈谈我的职业生涯。”

    “在我刚回国的时候为选择工作烦恼了一阵子,最后,我选择了当教师,这让很多人不解。他们觉得学经济的人出来就是为了创造gdp和提高社会经济水平,否则就对不起你这几年的辛苦努力,最起码对不起你的学费。我想,在座的人应该都有这个体会。”

    台下一阵共鸣式的笑声。

    “其实他们也没错,每个人都有追求经济利益的要求,为此人们创造了货币,创造了胶易,创造了股票市场,创造了华尔街。人们创造财富的同时也试图在创造幸福。不过,在这里,我想问一个老套的问题,财富与幸福是不是成正比?”台下的人面面相觑,温冉抬头,望进他的眼睛里,里面一片温润,似乎没有得到答案的意思“很少有人会当场给我回答,除非你是纯粹的乐观主义者或者悲观主义者。”

    “因为我们都学会了思考,为了获取财富——经济利益,我们必须权衡取舍,不是选择最喜欢的那个,而是选择最能带来价值的那个。这种选择很容易就带了一种差距,那就是财富与幸福之间的差距。为了实现价值,我们开始考虑边际,成本与付出,我们希望用最小的成本带来最大的价值收益。当然,能得到最大的价值必然是好,可是我们不能避免的要思考到另一个方面,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什么也得不到。这个结果很有可能发生,因为选择从来都与风险同在。”

    在一片静默之中,叶以祯笑了笑,低头理了理他自上台就没看过一眼的发言稿:“所以说,思考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我的演讲不是关于人生,因为它太大太泛,而我又不是哲学家。我只是想告诉在座的同学们,当你们走入社会,开始兢兢业业地工作时,开始为自己的利益锱铢必较,背弃本心的时候,开始感觉到累的时候,不如把这一切都忘掉。不再去思考成本,收益和代价,不再去思考什么样的方式最经济最有益,而是随心所欲的选择这一个你喜欢的方式。这样或许会更好一些。”

    话落,他扫视了台下一圈儿,目光略过她的时候,笑意更温和了一些。微微鞠了一个躬,便下台了。众人仿似沉浸在一种震惊之中,还未回过神来,温冉看着林笙,动了动身体。张张嘴,刚想被叶教授刚刚那不专业演讲辩解几句,报告厅里忽然想起了轰鸣的掌声,她坐在那里,微微有些怔愣。

    林笙偏过头,漂亮的眸子里充满笑意:“温冉,小心这场演讲过后你又多几个情敌。”

    温冉微微一笑,凝视着他的背影,使劲鼓了鼓掌。

    ————————————————————————

    哦漏,修改真是苦卝。字数居然差那么一大截。

    我搬个番外上来好了。5555

    无责任番外一

    香港gp分部,冬。

    百叶窗大开,有光束透过玻璃缓缓地照进来,缓解了会议室内沉闷的气氛。

    会议桌前坐满了人,各个西装革履,表情严肃谨慎。独有一位穿着灰se西装的男人,站在主席台前,一边持着银se指挥b指向大屏幕,一边侃侃而谈,神se淡定,从容不迫。

    “香港已经有证券分析师向自己的客户推荐了欧洲债券,美国也有银行购入了意大利或者加拿大债券。这些债券都是按照发盘价格出售,先不提收益率如何,这些债券都会看涨。”男人沉声道,话锋不经意地一转,“不过,我的意见最好还是先观望,不建议立刻出手。”

    会议持续了长达两个小时,整场下来,男人颇有些疲倦。

    “叶,喝一杯如何?”有人发出邀请。

    他淡淡一笑,“如果我的胃同意。”委婉的拒绝,对方不再勉强。

    助理收拾好东西亦步亦趋地跟在男人身后,看着擦肩而过的忙碌人群,忍不住嘀咕,“叶先生,现在不是经济危机么,怎么还会忙成这样?”

    男人嘴唇微微一弯,回答:“不奇怪。经济危机的时候人们想着如果赚够钱来生活,繁荣的时候则是想着怎么才能赚多了钱来获取额外收益。钱在任何时候总会是一种动力。”

    助理刚刚大学毕业,在叶以祯身边工作不久,听他说这些话也是懵懵懂懂的。

    不过……

    她微一抬头,看了眼走在前方的男人。仅从侧脸的角度看上去,这个男人已经魅力非凡了——

    想了想,她叹了口气。魅力非凡又怎样?再怎么着也轮不到她了。因为,叶先生已经结婚了。

    分部在中环区的核心cbd,男人揉了揉眉心,缓步向办公室走去。办公室在二十六层,宽阔的走廊铺了厚厚一层地毯,助理一边跟在男人身后一边确认行程。

    “明天还有一次关于沽铜的会议……”

    “然后是跟港部高层的晚餐会议……”

    “……”

    男人走进办公室,脱下西装外套,稍稍松了一下领带,向助理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助理领命退了出去,男人低头看了下腕表,发现已经是下午四点。时间不算早,但放在b市,已经是某人雷打不动的用餐时间了。想了想,他拨通了电话。

    “喂?”

    简单的应声之后,是清脆的嚼苹果声,男人不禁皱了皱眉头,“饿了就做点儿饭吃,不要总是拿水果应付。”

    那头嘿嘿笑了两声,“我听人家说,怀孕的时候多吃水果不容易长胖,有利于产后身材恢复。”说着又幽幽叹了一声,“若不是怀孕,我哪里会这么容易饿。再说了,我现在不能闻油烟味……”

    他听了忍不住抚额,“不行,你这样我不放心。不然我打电话给叶韵桐……”

    “不行!”还未他说完,她已经出声打断,“那样的话我宁愿回家。”

    似是察觉到对方的无奈,她又加了一句,“没关系的,这边有阿姨在,再说,离预产期不是还有一周么。再再说,谁让你好巧不巧地在这个时候要去开会。”

    又绕到这个问题上了。

    前几天他上完课忽然接到gp总部的电话,说是有重要决策要讨论,让他立马飞香港。作为gp的高级投资分析师,拿了一份薪水,自然是责无旁贷。只是,家里有个人,着实是不容易让他放心。更何况,是在她怀孕预产期在即的状态下。

    好在距离预产期还有一周,他这才肯抽出三天的时间来开会。想到这里心头有些烦乱,他按下了内线,吩咐小助理,“帮我订两天后的机票。”

    小助理慌忙应下,她在那头苦笑不止,“不用那么着急了,这边一应俱全,就是肚子里的孩子想提前出来也是没问题的。”

    他不为所动,“这事可是大意不得的。”

    她自然是知道他的xg子的,不再多言,只轻轻了嗯了一声。远处传来游轮的汽笛声,他看着窗外漫天的灿烂霞光,享受着此刻的静谧。

    第三ri正在开会,最后一场会议。三天下来,众人仿似打了一场硬仗,皆是疲惫不堪。

    会议最后还是因为在东京市场投放的债券收益状况模糊而决定暂缓购进,多余的资金将购入原油期货。而提这个建议的人——叶以祯叶先生,此刻算是缓了一口气,走回办公室,刚想让助理安排去机场的车,贴身放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向助理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就势向里间走去。那头响起的声音让他眉头骤然皱了起来。

    “叶先生,我要告诉您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是家里的阿姨,是温冉怀孕之后叶老爷子特意从老宅派过来的。对于她,他一向尊重,便只好耐着xg子选,“坏消息。”

    “坏消息是温冉她的预产期提前了。”

    握着手机的手陡然收紧,“那好消息是?”

    阿姨嘿嘿一笑,“好消息就是,生产顺利,是位千金。”

    b市今天忽然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医院里开足了暖气,再加上着这专门安排的病房,温冉睡的很舒服。

    孩子不在身边,由阿姨在照顾,她只觉得仿佛经历一场梦境,再醒来时,看见阿姨手中那柔柔软软的一只,忽然就掉下泪来了。

    她做妈妈了,那一刻除了感动,她最想做的就是告诉远在香港的他——你看,宝宝等不及了,提前出来见她的爸爸妈妈了。

    忽然房门被打开,有阵阵凉风吹进,睡的不安稳的她动了动,将被角牵牢,还未来得及再睡去,便感觉到熟悉气息的临近。她强自睁开眼睛,便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你……”她想要撑起身子,却没有力气。他慌忙接住,才没让她倒下去,“你回来了?”

    “嗯。”他轻轻揽住她,“接到阿姨电话就直接回来了,刚刚还去看了宝宝。”

    “她怎么样?”提起孩子,她忍不住有些激动。

    “哎,像你。”他叹口气,说道。语气仿似有些失落。

    温冉觑她一眼,“现在能看出来什么?”

    叶以祯淡淡一笑,又将她揽住,不料却又被她挣开,“对了,我刚刚做梦,想到了一个好名字。”

    见她笑得得意,他不禁问,“叫什么?”

    “冬天。叶冬天,怎么样?”她期待地看着他,似是怕他不同意一般,慌忙说道:“不同意也不行,谁让你这个爸爸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

    他忍不住失笑,“不错,还学会先斩后奏了。”面对如此有能耐的老婆,他还能拒绝么——

    不过,不管怎样,不管姓甚名谁。她们都会是他的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修

    32

    32、第十章1、

    到了研一快结束的时候,温冉再次见到童舟。

    童舟瘦弱的样子让她愣了一愣,拿在手里的玻璃水杯啪嚓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她才回过神来,慌忙俯□去捡,却在手指触碰到玻璃碎渣的时候有些迟疑。不一会儿,一双手伸了过来,替她捡起了碎渣。

    温冉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庞,原本应是圆圆的,带点儿婴儿肥的一张脸,此刻却消瘦的厉害,她不禁哑着嗓音问:“你爸爸,还好吗?”

    童舟微微抬了抬头:“去世了。”

    温冉一愣,童舟手下的动作却未停:“去世有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我继母忙着跟我争家产,所以我一直在打官司。”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温冉感觉到一股沁入心底的透凉。她认识的童舟,应该是热情的,甜美的一个女孩子,现在面前这位又是谁?凉薄的语气,面无表情的脸庞。

    温冉不禁伸了伸手,可到一半儿又缩了回来,有些尴尬:“那你,节哀顺变吧。”

    童舟嗯了一声,将碎渣扔进门口的垃圾桶,提着行李进了宿舍。温冉就站在门口看她收拾床铺。她不是个记仇的人,却也不是个随意任人搓圆捏扁的人,只是现在的童舟,让她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去询问她久埋在内心深处的疑惑。想了想,温冉拿起饭卡向外走。

    “舟舟,那我先去买饭了。”顿了顿,她又添了句,“需要我给你带饭吗?”

    童舟微微偏头:“不需要了,谢谢你。”

    这句谢谢你已经将她们之间完完全全的隔开了,犹如兜头浇下的一盆凉水,温冉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冷意。

    “那,那我先走了。”

    “温冉?”出乎意料的,童舟叫住了她。温冉没有回头,只是听着背后传来的那道低沉的声音,“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呼吸微微一滞,温冉哑着嗓子说:猜到了什么?”

    “猜到了是我伤害的你,猜到了是我在你床上撒玻璃渣最后还要用心险恶的栽赃给林笙,你都猜到了对不对?”

    印象之中,童舟从来没有这么咄咄卝人过,她几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童舟颓然地坐在床上:“现在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我竟然做了那样的事!”她双手抱头,表情忽然变得焦躁和痛苦,“你知道我拿到gp项目宣传单的时候有多激动吗?我告诉自己,做得好了我就有希望去英国gp总部实习!你还记得那时候你去机场找我吗?我骗你了温冉,我还想他,我想去英国找他,可是到了机场我发现我这样无法走,我还什么都没有。以我现在的能力,gp是我去英国的唯一机会了。你知道吗温冉,唯一的机会了……”

    她至今还记得她在看到gp项目入选名额时的感受。她落选了,排在第二十一名,而曾经告诉她不会参选的温冉的名字却高高悬挂在入选名额之内。一瞬间失落,绝望,愤怒的感觉齐齐向她涌来,她招架不住,几乎失去了理智。

    “那时候我又讨厌又嫉妒你温冉,那些我求而不得的东西,你就算不想要也能得到。所以我失去理智,对你做了那样的事,甚至还想陷害林笙……”童舟的声音有些颤抖,“其实我做完就后悔了,那天晚上我不敢回来,我怕看见你,我讨厌你可又怕亲眼见证你被我伤害。后来我问自己,你有什么错呢,你不过,比我优秀一点而已。”

    温冉一直默默地听着,不敢出声,像是怕吓到她,连呼吸都刻意地压轻。终于等她沉默下来,温冉猛吸了一口气,控住自己不让眼眶落泪。她看着童舟,像是怕吓到她一样。

    “童舟,我不知道gp的项目对你那么重要,如果知道,我会选择放弃。”

    “你别同情我!”童舟推开她,声音有些尖锐,又有些哀伤,“那样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更糟糕。温冉,求你别这样,你别理我,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待着好吗?”

    温冉只好收起手,转身离开。其实温冉已经打定过主意,如果童舟不提这件事,她爷不会再过问了,不是为了童舟,而是为了她自己。伤口好不容易愈合,她不想再揭开了,因为那种疼体会过的人,永远就不会知道。

    “吃午饭了吗?”电话那头响起这声问候的时候,温冉正在食堂对着一碗硬硬的米饭戳个不停。她发现自己真的被惯坏了,她的胃已经被他完全给喂刁了,如今他不在,她倒有些食不知味了。

    “正在吃。”蔫蔫的语气,“伦敦那边工作忙吗?”

    “还好。”他答得漫不经心,手头上却是又翻开了一个项目文件。最近gp英国总部的大boss在考虑沽空北海布伦特原油,考虑到目前走势与价格尚不明朗,不敢轻易下手。作为资深分析师的叶教授,自然理所当然被召唤到伦敦。

    现在伦敦还是凌晨四点,他翻烦了文件,拨了个内线电话叫了一杯咖啡。

    “你现在不休息吗?”

    “我不累。”他温和地说道,“吃完了午饭去休息一下,我给你准备的cpa考试教材放在教师公寓,记得去取。”

    自从温冉腿伤在那边住了几天之后,钥匙链里就多了一把教师公寓的备用钥匙。温冉起初不要,被叶以祯轻描淡写的驳了回来:“拿着只是以防万一,而且你有朋友过来也方便,不必要另找住处。”

    b大有很多老师都买了教师公寓的房子,因为b大不在b市中心地段,房价也不算很高,所以老师们买下房子以后改成家庭式的旅馆,靠ri租周租月租赚外快。每逢假期,必是客满。

    想起这话,温冉脸微微发红,尽管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此刻的样子,温冉还是严肃语气说道:“您快去休息。”

    对方低低一笑,说出来一句让温冉忍不住啐他一声的话:“遵命,女朋友小姐。”

    被调戏了一番,温冉愤愤地向教师公寓走去。准备给她的教材放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温冉拿过来,大致翻了一下,基本上每页都有他的标注。遒劲有力的字体,很漂亮。叶教授还写得一手极佳的粉笔字,每个上他课的人都认为那是一种享受。

    说起来这还是温冉第一次进叶以祯的书房,尽管上次腿伤在这里住了几天,可是那几天行动不便,更多时候温冉是窝在床上,看着从书房透出的灯光,知道他在工作。而如今,她扫了一眼他的办公桌,上面依旧是堆满了文件,可想而知他的工作有多繁忙。

    想了想,温冉叹了口气。他出差几天,这边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温冉捋起袖子,开始替出差未归的叶教授打扫卫生。正待她整理的满头大汗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起来,温冉微微一愣,第一个反应就是——叶老师回来了?

    奔去开门,结果让她有些诧异,门口站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也同样诧异地看着她。

    “呃,你好,我可能是走错了。”女人微微一笑,拎着包就准备转身。

    温冉想了想,怯怯地叫住了她:“如果您来找叶老师,那您就没走错。”

    “咦?”女人瞬间又转身,一脸的不太相信,“那你是?”

    温冉汗颜地低头从上至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呃,我是叶老师的学生。”

    女人抱着包,笑道:“他会把家门钥匙给自己的学生?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看着女人自顾自地进门,毫不拘谨的样子,外加这一副深知某人的口吻,温冉不禁猜测,难道是叶教授的朋友?

    走神间,女人转头,笑:“我猜,你是他的女朋友吧,嗯?”

    “我……”温冉抓抓后脑勺,问面前的女人,“您是……”

    女人在房间转一圈,回过头看着她,像是刚起来一般说,“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叶以祯的姐姐。”

    姐姐?温冉愣住。叶教授的姐姐,他的家人?!

    女人笑吟吟地等着她反应过来,提醒道:“能给我倒杯水喝吗?我第一次来这里,可是费了不少时间。”当然,收获也是不小。

    温冉醒过神来,急忙去厨房烧水泡茶喝,茶端到女人的面前,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了。

    女人喝一口茶,靠向沙发,一双眼睛围着温冉打转,把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据说所知,你们叶老师以前不常住在这里,他在市区有套房子,现在那边倒是空了下来经常往这边来了。”

    话中有话,温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喔了一声就没音儿了。

    而女人也不打趣她了,“小同学,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温冉看了看她,心里问自己,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呢。既然决定在一起,这些不是迟早都要面对的吗?可纵然这样想,她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红晕,配着腼腆的笑容,看上去格外甜美:“我跟叶老师,我们,我们确实在胶往……”

    女人似是没想到这么快能得到答案,怔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引得温冉频频看向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女人起身,将带来的东西留下:“好了,那我先走了。”

    “呃?那我送您。”

    “不用了。”女人转过身来,塞给她一张便签,“哈哈,你确实是个听话乖巧的小朋友。”

    温冉有些摸不着头脑,待她走后低头看手中的便签,笔迹很熟悉,是叶老师的字。刚刚打扫时怎么没发现?温冉一边骂自己笨一边读着便签,无非是嘱咐她在他出差时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字里行间透着关切。而且某位无良教授在开头上称呼她“温冉小朋友”,宠溺的意味,无法遮掩。温冉不禁想,有这样一张便签在,她想否认,恐怕都不行了吧。

    伦敦下午四点,换做北京时间就是晚上十二点。刚结束了一个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后,叶以祯整个人都透出一股疲倦,看了看腕表,将电话搁置在一旁。

    这么晚了,应该睡觉了吧?

    助理端上来一杯咖啡,叶以祯轻啜了一口,有淡淡的苦涩在口中划开。他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放在一旁,不准备再碰了。

    助理有些不安地询问:“叶先生,这是照您以前的口味沏的咖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叶以祯掀眸,望着助理温和地笑了笑:“不是咖啡的问题”只是他最近吃甜太多,不习惯苦涩了而已,“订一张回b市的飞机票,越快越好。”

    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搁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嗡嗡作响。他随手按下了接通键,那头响起的声音让他瞬间睁开了眼睛,沉默聆听了几分钟后,他说了一句:“知道了,明天就回京山。”

    京山位于b市市郊,这一带极其安静,除了有一支部队驻守之外,还来少几乎人家。叶赞叶老爷子的家,也是叶以祯的家,就设在了这里。叶以祯将车子停好,下车的时候看见旁边停了一辆吉普车,微微挑了挑眉,向院内走去。

    是齐嫂来开的门,看见他高兴的合不拢嘴。一边替他开门一边说:“可算是回来了,这一算算,有半年都没着家了吧。”

    叶以祯微微一笑,“最近半年忙了些,齐嫂,顾家三小子也在?”

    “你说淮宁啊,早来了,说是要回c市一趟,回去之前来看看老爷子。”

    “嗯。”他答应了一声,一抬头,就看见站在屋外的顾淮宁顾团长。

    顾淮宁:“难得啊,在这儿见到叶以祯叶教授。”

    他微微挑眉,这人损他呢吧,这可是他家。不过叶教授最擅长的就是宽容,于是他岔开话题,“你们最近不是正拉练么,怎么有空回c市了,难道又是顾老爷子召唤?”

    “老爷子现在估计正忙,没空搭理我。”顾淮宁整整风纪扣,说道。

    “那你是gan嘛去?”

    顾淮宁笑笑,给他两个字答案:“结婚。”

    叶以祯明显一怔。他跟顾淮宁也算是发小了,因为之前叶赞在c市住过一段时间,又与顾淮宁的父亲顾长志顾老将军是生死之胶,所以他们这些小辈的关系也非常亲近。尤其是顾家的淮宁淮越兄弟两,虽然顾家老宅在c市,但兄弟两人都在b市当兵,顾淮宁是b军区某集团军当团长。如果他没记错,前一次见面的时候顾母还打电话催他回家说女朋友的事儿,这一转眼可就要结婚了。

    “已经定了?”

    “差不多吧。”他答得漫不经心,“这几年家里老头老太总是催,你也知道我家就我跟二哥打单儿,总得定一个让二老放下这半个心吧。”

    叶以祯不禁双手c兜,轻笑道:“这么说,你二哥是让你先冲锋,他来掩护善后?”

    顾团长微微皱了皱眉,而后笑道:“得了,别说的这么轻松,瞧瞧你们家老爷子去吧,我先走了,半点儿的飞机,再给你扯就赶不上了。”

    叶以祯点点头,目送他离去,这才向大厅走去。

    叶韵桐正等在大厅,叶以祯刚迈进去一步,就被她瞧见了。

    “哟,够快的啊。”

    叶以祯微微一笑:“这不老爷子召唤,慢了怕人关禁闭。”

    叶韵桐瞥他一眼,“去吧,楼上等着呢。”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以祯啊,你也别怪我多事,你也知道老爷子等久了,给他个准信儿让他高兴高兴。”

    眸光微微一闪,叶以祯笑得漂亮:“我知道了,姐。”

    叶韵桐确实是他的姐姐,不过同父异母罢了。若说他的母亲是小三上位,这位在文工团当团长的大校姐姐则是正室留下的那一位。这么久以来,让叶以祯感到诧异的是,他们相处的很好。

    二楼书房。叶以祯轻车熟路地拐了进去,倚在门口看叶老爷子正运笔如飞地写着毛笔字,是遒劲的董体字。忽而,叶老爷子抬手招了招,叶以祯眼疾手快地递过去一杯茶。

    叶老爷子这才拿正眼瞧他:“回来了?”

    “这都打国际长途了,您觉得我还能不回来?”他笑着替父亲研磨。

    叶老爷子哼一声,挪到露台的藤椅上坐下:“平时打国际漫游也不见你着急,还不是打中你软肋了。”

    叶以祯低头不语,平时拿惯粉笔签惯大单项目的手此刻正磨的认真。

    “以祯,你知道淮宁回

    32、第十章1、

    c市gan什么去了吗?”

    “知道。”他轻声道,“您眼馋这个?”

    叶老爷子捶捶地板,说:“别跟我贫。”

    叶以祯但笑不语。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叶老爷子淡淡说:“这几天,带她回来见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修

    33

    33、2、

    终于又到了假期,别人都轻松地打着包裹要回家,温冉却有些意外的紧张,收拾东西也心不在焉的。

    林笙关切地问:“怎么了?”

    温冉摇摇头,继续收拾东西。还记得偶然有一次和林笙谈起她的男朋友,林笙当时一边给脚趾甲涂指甲油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哦,我第一次见到徐太太,也就是我前男友母亲的时候,她对我抬了抬下巴,竭尽所能不甩我巴掌的同时还高贵地说了一句话,你猜是什么?”

    温冉抱着饭盒好奇:“我猜不到,是啥?”

    林笙一笑:“她说。”正了正身体,她开始有模有样地模仿徐太太:“林小姐,我们家的宝贝可不是给你糟蹋的。” 说完林笙泄了一口气,“当时真想一巴掌甩过去,不过还是忍住了。“

    可见,这对她并非一次很好的记忆。所以,温冉怎么可能再对她说起,她要去见叶以祯的父亲了。不是母亲而是父亲,不知道会是怎样。

    这天b市下了久违的大雨,闷热的天气,终于有了一丝透凉的感觉。温冉穿了一件长袖外套,坐进车内的时候已经湿了一大半。

    叶以祯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不打伞?”说着递过来一条gan净毛巾。

    温冉唔了一声,用毛巾细细地擦着刘海,而后放下毛巾,叹了一口气。这愁眉苦脸的样子让叶以祯微弯了唇角,伸手顺了顺她被擦乱的头发,“怎么了?紧张?”

    温冉老实承认:“有点儿。”

    不是一点儿,怕是许多吧。叶以祯心里喟叹一声,本来他想并且乐意给她一点时间去接受,可是眼下叶老爷子已经打电话催了好几次,再不过去,恐怕不太妙。叶以祯微哂,就知道再小的事情放在老将军那里就能成大事儿。

    车子驶到京山山麓,叶以祯微微偏了偏头:“不用担心,老爷子对晚辈都很和蔼可亲,只对我例外。”

    这句话让温冉又忍不住揉了揉脸,只对他例外?那不就是不和蔼可亲了吗?叶老师这么知识渊博,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做“爱屋及乌”吗?

    “我还是有点儿怕。”

    叶以祯停好车子,微笑:“还记不记得寒假的事情我陪你一起去见你的妈妈?”见温冉点头,他又说道,“其实当时我也紧张,绝不亚于此刻的你,不过还好,我有个良方。”

    温冉睁大眼睛看着他,只见他动了动,俯过身来给了她一个拥抱:“就是这个。”他微笑说道,“我们准备的很好,所以你不用担心,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面对,好吗?”

    在他认真的注视下,温冉点了点头。

    京山的景致真的很漂亮,而将京山漂亮景致框入其中大半的叶宅自然也不消说。温冉在心底赞叹了几句,跟着叶以祯下了车。叶宅外的停车场照样又停了一辆吉普车,叶韵桐也是刚刚从文工团回来,此刻刚从车上走下来,穿了一身军装,二杠四的肩章格外显眼。

    看过他们,微微眯了眯眼,笑道,“你近来表现怎么这么好?回家的频率都按周论了。”而后看向温冉,笑说道,“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温冉冲她笑了笑,神情有些紧张,不由自主地想起第一次见到叶韵桐时自己出糗的表现。

    而叶韵桐却也没提,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他们向里面走去。

    在叶宅的大厅看窗外的雨幕是别有一番情趣的,不过,温冉却分外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进门的时候叶老爷子手里正拿着一张红se信封沉思,看见两人进门,那抹迷茫的神se还未收起,叶以祯不禁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了?”

    听见儿子的声音,老爷子顷刻便恢复了心神,拄着拐杖坐稳,将信封放在桌子上,“刚刚淮宁过来一趟。”

    “哦?” 叶以祯眯了眯眼,这顾三小子一天不做点儿刺激他父亲的事儿一天就不得安生?顿了顿,他说:“那您手里拿的是?”

    老爷子哼一声:“婚礼的邀请函。”说着又敲了敲拐杖,“瞧瞧,人家连结婚的ri子都订了!”

    眼看着老爷子又要上纲上线,他浅笑着转身,轻轻揽住温冉的肩膀,温和说:“这不给您解眼馋的人到了。”

    叶老爷子这次第一次睁眼瞧温冉,只是一眼,温冉顿时就有了见到爷爷的感觉,身体不经意地一颤,揽住她肩膀的那双手紧了紧,她一抬头,听见叶以祯说道:“温冉,这是我父亲。”

    温冉向叶赞认认真真地鞠了一个躬:“您好,我是温冉。”

    叶老爷子嗯了一声,提起拐杖就往楼上走,叶以祯凝望着父亲的背影,正待他要思考老爷子此举的深意,叶老爷子就转过身来,点了点楼梯台阶,说:“以祯先在楼下,温冉到二楼书房来。”说着转身离去,不给叶教授开口的机会。

    叶某人忍不住要抚额,目光温和地看向温冉,有点儿担心,而温冉却意外地眨了眨她的眼睛,狡黠的样子让他有些意外。

    他不禁笑:“怎么了?”

    温冉吐吐舌头,说:“我只是,忽然觉得这场面有些熟悉。”说完又匆匆补充,“每次回到温家,我都是这样见爷爷的,很有经验。”

    他一滞,“先不要跟老爷子提起你爷爷。”

    她诧异地睁大眼睛,状似询问,而他只是顺了顺她原本就平整的头发,说:“乖,就照我说的做。”

    温冉进门的时候,首先被那满屋子的书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想起爷爷的那间书房,满屋的古董,奇珍异品琳琅满目,贵气典雅,却独独少了那股书卷气。看到这个,温冉不禁暗叹一声。

    叶老爷子掀眸看了看她,放低声音:“喜欢书?”

    “喜欢。”温冉认真回答,视线在书架上徘徊,“我爸爸算是半个学者,他说,年轻人多读书总是没坏处的。”

    提起父亲,她心里意外地静了下来。

    叶老爷子啜了一口热茶,和蔼地笑了笑:“你父亲说的不错,年轻人就要多百~万\小!说,否则空有这一个皮囊子,拿到哪里都没用,一戳就破。”

    温冉微微点头,忽然就明白了爷爷与叶老爷子的不同之处:叶老爷子,要更温和一些。

    “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惯例的询问,温冉也是早有准备,老实地回答:“半年。”

    叶老闻言果然皱了皱眉,认识半年的人,就这样带回了家?!太不像他儿子的作风了。

    “听韵桐说,你是他的学生?”

    温冉点头,微微抬头,认真地说:“是,叶老师是我们的导师。”

    叶老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只是又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还叫他老师。”这句话温冉曾经在齐女士那里听了一回,只不过,齐女士那是疑问的语气,而到了叶老这里,却是如此笃定。

    温冉忽然有些坐立不安,犹犹豫豫地刚说了一个“我”字,就被叶老爷子抬手按下,依旧是温和的笑,看在她眼里却有些疏远:“我知道。”转而又问,“你今年多大了呀?”

    “二十一岁。”

    “哦。”叶老爷子点头,“以祯马上就要二十九了。”

    温冉立刻又感觉到爷爷与叶老爷子的不同,爷爷说话虽少,却从不含糊,不像叶老爷子这样,说话留一半儿,需要她来揣测意思。

    想了想,温冉抿唇一笑,认真说:“八岁确实是一个不短的距离。”

    叶老爷子看着她,目光不禁有些疑惑。

    “不过曾经有个人告诉我,总有那么一个人,不论是时间还是空间地距离,对我而言都是例外。”

    老爷子轻轻一笑,抚了抚胡须:“他是例外?”

    温冉轻轻点头,“他能很轻易地让我感觉到温暖,这种感觉,是很可贵的……”

    语毕,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叶老爷子才轻轻摇了摇头:“小姑娘啊。”也就是这四个字,多了,叶赞也不肯再说了。

    回去的路上,温冉坐在副驾上发呆。此刻已是傍晚,天边铺了一层厚厚的火烧云,霞光溢彩。路边京山守备区的时候温冉还意外地看见了有两拨营建制的士兵站在一栋楼前高声拉着歌,不禁好奇万分。

    叶以祯对好奇宝宝温冉同学解释道:“部队里开饭前总要拉拉歌涨涨士气的。”

    “那岂不是要更饿了,哪里还有士气来唱歌。”温冉扭过头。

    叶以祯淡笑:“军人总是要比一般人耐抗一些。”轻声问道,“跟老爷子谈的怎么样?”

    温冉顿时像被戳破了的气球:“好像,不太好。”

    “嗯?”他微微偏头,“怎么说?”

    温冉叹气:“我好像,不太容易招老人们的喜欢”苦恼的抬头,“怎么办?”

    叶以祯一边审视路况,一边微笑,窗外的路灯有流光泄入,映衬着他的一双黑眸格外闪亮:“没关系的。”

    “唔?”

    “我喜欢就行。”

    闻言,温小朋友果不其然地又脸红了。

    研二一开始,温冉就变得很忙。学院的领导班子统计了一下上一届毕业生的就业率,然后在开大会的时候向他们这届的学生发出了沉重的警示:q大经济系的就业率第一次低于90,这样的统计数据还有水分,因为其中包括了读研读博的人数。

    会议结束之后,温冉将书一股脑扣在脑袋上,扎图书馆复习去了。身为教授,叶以祯当然乐见这种情景,但是身为男人,就不好说了。

    从t市开完会回来,刚踏进办公室,就看到了温冉趴在他的办公桌上发呆,手指一点一点地敲着桌面,对他传来的动静没有丝毫反应。眉头轻轻挑了一下,他脱下外套,放轻步伐向她走去。

    走近了,才知道她在gan什么。他用手指捏起摊在桌前的半成品简历,直摇头:“同学,这样的简历多半的公司会选择扔进垃圾桶。”

    听到这声音,温冉猛地惊了一下,看清楚那双笑眸之后又蔫蔫地缩了回去:“叶老师,你回来了。”

    教授显然对这样的欢迎方式不太满意,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本欲说几句话,可是温姑娘那一双媲美国宝的黑眼圈着实让他有些讶异,不禁问:“我走这么几天,你都gan什么了?”

    温冉呜咽一声,用爪子蹂躏了脸一番:“我想找个实习工作,但是发现课业还有资格考试都已经把我的时间给排满了”苦恼地抬头,“怎么办?”

    叶教授自然也不希望她的时间那么紧,面上却仍是不动声se:“那就先放一放。”

    “嗯。”温冉点头。

    吃了一顿饭,蔫蔫的温姑娘才算彻底活过来了。咬着勺子向坐在对面的男人抱怨:“按说我们q大的学历也算是过硬啊,为什么我网投了那么多简历得到的回复却是那么少,而且基本上都是我不愿意去的公司。”

    叶教授抬眸,温和地说道,“这么急着找工作?”

    “当然。”温冉急急地说,“我开始赚钱的话,我妈就会好过一点儿。”

    这样的理由,他如何反对?叶以祯轻轻一笑,说了三个字:“乖孩子。”

    温冉顿时脸一红,想瞪他,视线却在扫过某处时,顿了一下。她看见了一个人,而那人仿佛也看见了她,也是一愣,而后笑了笑,向她这边走了过来。

    温冉顿时觉得有点儿不妙,那人是谁,赵洧川呀!

    “怎么了?”察觉到温冉的不对劲,叶以祯微微抬头,视线一转,自然也就看见了来人,手指稍稍收紧。

    “你好,温冉。”赵洧川微微一笑,而后看向叶以祯,喊出了让那个在场两人都忍不住破功的两个字:“叶叔。”

    这称呼让温冉登时就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个人。叶以祯微抬眸,锐利的视线在赵洧川的脸上逡巡而过,察觉到他轻微的意图,漂亮的眸子闪了闪,不动声se地嗯了一声:“来这边吃饭?”

    “嗯。”赵洧川应了一声,他没穿军装,只着了便服,看上去便不那么扎眼。他看向温冉,神se温和:“温冉,什么时候去我家坐坐,老头子这几天还念叨呢?”

    见两人都向她注目,温冉又咬咬勺子,说道,“有空了就去。”

    赵洧川笑了笑:“那你们吃饭,我不打扰了,楼上还有个饭局。”

    叶以祯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哂。这小子。

    “叶老师。”扒拉了几口粥的温冉忍不住放下勺子。

    “说。”他就知道她准要问。

    “你们认识?”

    “嗯。” 叶以祯拿纸巾擦了擦嘴角,“你爷爷温恪将军和我父亲曾经在一个军任职,赵洧川的父亲是他们共同的手下,我与他父亲同辈。”不过就是年龄差了许多而已。

    温冉点点头,又乖巧地低下头去吃饭。就在叶教授以为她理解了之后,某姑娘又“咦?”了一声。

    他抬眸,见她睁大眼睛,有些激动:“那现在我不是高了赵洧川一辈儿吗?”

    叶以祯:“……”

    作者有话要说:修

    34

    34、3≈ap;ap;第十一章1、

    十月里,宿舍里发生了一件大事——童舟出国了。

    温冉听到时,着实诧异了好久。刘菲菲一边翻杂志一边说道:“系里跟美国一所大学的胶流,派出去了几名胶流生,童舟占了一个名额。你也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学校这算是额外照顾吧。”

    让温冉反应不过来的是她要去的国家:“美国?”

    “对,美国。”这回回答她的是林笙,两人相视,免不了要苦笑。

    童舟走的很安静,趁大家都不在宿舍的时候收拾完东西就去了机场。回到宿舍,三人看着空了的床板,有些愣怔。愣怔过后,温冉看见了自己的床铺上压了一个淡se的信封。慢慢地打开,里面熟悉的字体完全不超出她的意料——是童舟的信。

    她认真地看完,信不长,看字体像是匆匆写就而成的,有些潦草,怕是没多久时间了,也怕是……最后才鼓起勇气来写的。

    “我要离开了,不是去英国,而是美国,兜兜转转,还是隔了一个大西洋,就让这海水将过去的一切都淹没吧。我不想再记起,但愿你也能忘记那个曾经卑劣过的童舟,因为她不值得你记住,到底是她蠢,是她昏了头,为了一个微弱的机会伤害了她在这里唯一的一个朋友。她放不下早已抛弃她的男人,为此却失掉了一个真正的朋友。”

    放下信,温冉叹了一口气。她不是一个爱记仇的人,因为在她看来,记住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是对生命的一种浪费。可是对于童舟,她决定破一次例,她决定试着记住她的好。

    叶以祯一边查看原油走势图一边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温冉。她在发呆,很长时间了,这说明——她有问题。他合上电脑,接了一杯热水,向她走去。

    “怎么了?”他在她对面坐下,微笑着拨了拨她的刘海,“不是打着请教简历的旗号,怎么坐在这里发呆了?”

    温冉叹口气,用一种可以称之为沮丧的表情看着他:“我有一个朋友离开了。”

    他立刻明白:“童舟?”

    “嗯。”

    那个印象中有着婴儿肥,会陪在她身边一起蹦蹦跳跳的女生。他微微敛首,轻声说:“舍不得?”

    “我也不知道。”温冉将下巴定在蜷起的膝盖上,“严格来说,我不知道还可不可以把她当做一个朋友来看待。”苦恼地皱皱眉,“可是,我又不想身边多一个陌生人,或者说,熟悉的陌生人。”她身边的每一位朋友,她都想珍惜。

    他笑了笑,忽然扬声道:“温冉同学,课堂提问时间。”

    温冉有些纳闷地看着他。

    叶以祯悠闲地倚靠在沙发上,问:“还记得我在publiance上提到的阿罗不可能定理吗?”

    “记得。”温冉没他的好心情,提不起劲儿来,蔫蔫地应了一句。

    他倾过身,笑着说:“那你就应该知道,你不能让你身边全部的人都满意。既然如此,又何必拿别人的偏好和决定来左右自己的心情?”他垂头温和地看着她,眼神有些纵容,“温冉,在大人的世界里,有好些东西都是不会长久的,该放弃的东西就要放弃,该抛弃的东西就要抛弃,这样,你才能长大,成熟。明白吗?”

    温冉仰头,真像一个懵懂的孩子一样迷茫:“所有的,都是这样吗?”

    “不会的。”他认真地说道,“放弃一些,才会将留下的东西抓得更牢。”

    “是吗?”她喃喃自问,犹有些迷惑。

    “当然。”叶以祯微笑,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电话接通,电话那头的人的语气让他神se严肃了起来,温冉有些纳闷地看着他。待他放下电话,忙问:“怎么了?”

    “没事”他浅笑了下,照例顺了顺她的毛,“还愿不愿意去见我的父亲?”

    “呃?”温冉诧异。

    “他如今生病了,躺在病床上。想要见见我——和你。”

    距离上一次见叶老已经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了,而温冉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次会在医院见到他。走廊的尽头,病房,一个老人躺在床上,静静睡着。看来他们来的不是时候。

    叶韵桐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表情有些焦灼:“忽然就晕了,没什么征兆,医生说是老爷子这几天j神压力大。哎,这几天收拾老爷子的房间,总是能看到几张你母亲的照片——”

    叶以祯诧异地挑了挑眉,而后说道:“我去见见医生。”

    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温冉心情复杂地挨着叶韵桐坐下。叶韵桐今天穿了一身便装,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消去了不少,只是终归是不熟,温冉也不好意思开口多说些什么,但是叶韵桐先问她。

    “衣服湿了,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嗯。”温冉忙点头,“刚下起的,还没有多大。”

    叶韵桐打量了几秒,而后笑了:“不要太紧张,我不会问你什么问题的。”

    “嗯。”

    叶韵桐顾自说:“我这个弟弟,表面xg子看着温和,其实他决定的事情,别人都很难c手的。尤其是,他还找了个这个讨人喜欢的。”

    虽然是好话,可是温冉还是有些坐立难安。微一抬头,一位护士从叶老的病房里走了出来,低身附在叶韵桐耳边说了些什么,叶韵桐微微点头,转向温冉,“小姑娘,老爷子醒了,想要见见你。”

    温冉瞬间一惊,只是,见她吗?

    她的反应看在叶韵桐的眼里,叶韵桐只是拍拍她的手,说:“去吧,没关系的。”

    温冉进去的时候,叶老正靠在床头出神地看着窗外,听见动静转过身来,向她微微一笑:“来了就坐吧。”

    温冉听话的坐下,问:“您的身体,还好吗?”

    “总是那样了。”叶老向后靠了靠,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已经是七十多岁的年纪了,早走晚走都是一样。”看着温冉,他温和地问道,“小姑娘,以祯跟你讲过他的母亲吗?”

    “讲过,不过很少。”温冉认真地回答。

    叶老微微一笑,“那就不错了,儿子长大,在我的面前都不肯提及他的母亲了,遑论别人。这说明,你对他还是很重要的。”说着他敛去笑容,凝视着温冉,“我这一辈子,愧对了不少的人。这其中就包括以祯和他的母亲。”

    温冉认真地听着。

    “小姑娘,你说这人老了就盼着什么呢,就盼着子孙有福,自己又不给他们添麻烦。不瞒你说,以祯让我盼了很久了,从他大学毕业开始,一直到现在。如今,他终于给了我一个准信。”说到这里叶老低下头去,温冉心猛然揪紧,知道他要什么了。

    “但是温冉,说实话,你不适合以祯。”

    又是笃定的语气,温冉愣了一愣,坐在那里沉默不语,静静听他说。

    “你还是个小姑娘,你依赖的是他给你的温暖,那份感觉。你能像他爱你那样去爱他吗?不把他当做救命稻草行吗?”

    温冉张了张嘴,这些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被叶老这样提出来,温冉不禁自问,她是这样吗?

    “我……”吞吞吐吐,终究只说了一个字。她面对的是怎样一个老人,他是将军,历经沙场,最擅长的就是揣摩敌人的心思。她算什么,在他眼里恐怕就算个虾兵蟹将。

    叶老乘胜追击,语气却很温和:“你不行,你需要他站在你前面,替你挡风遮雨。我知道我严苛了一些,男人嘛,本就要为自己的女人提供一个避风港,予她们安宁。可是你还年轻,还要长大,有些事情上你不懂话,而以祯他,又太宠你,这样只会让你学不会懂事,只会让你们之间的差距拉大,你懂吗?”

    “我懂。”温冉轻声说道,“这些问题我明白的。”

    叶老很欣慰:“明白就好。”

    “只是。”温冉迟疑了下,而后语速极快地说,“我不想因为您这几句话就放弃一个人,那会让我觉得很可笑。”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接受的一份爱情,就如父亲所言,就这一点点的勇气,说不定就可以获得幸福。她这人生,这样的勇气,说不定就只此一次了,她舍不得。

    “我承认我也有问题,只是会努力,也会长大。”温冉说着,似是下定决心一般抬头看着叶老,灿烂地一笑,仿似要透过天空中那厚重的y霾,直抵人心,“所以,您让我坚持下去好吗?”

    叶赞明显一顿,噎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脸se也变得不怎么好看。正逢此时,叶以祯走了进来。他大致在两人中间扫了一眼,而后沉声说道,“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您老好好养养身子。”

    叶赞微微哼了一声。

    每次他来老爷子都是这一套,他已习惯,只微笑了下,便去牵温冉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微皱了下眉头,却也不多说。

    一路无言,直到回到了b大,他才问:“怎么了?老爷子又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她撒谎。

    叶以祯不禁有些失笑,他都教育这么多次了这孩子还没长记xg,她真的,不适合撒谎。一片夜se中,他随着她下车,看她走了几步,脚步有些虚浮,路面有些湿滑,她险些摔倒,幸而被他扶住。

    温冉低着头,听头顶淡淡砸开的一声叹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讷讷地开口,“你不用担心。”

    “嗯?”何意?

    “我不会因为别人说几句就动摇的,你放心好了。”

    竟是这个意思,他忍不住笑了,温和地说道,“我不担心的。”

    咦?温冉诧异地抬头:“那为什么叹气?”

    叶以祯唔了一声:“我只想告诉你,下次再欺骗老师,小心学位不保。”说完点点她的额头,快步离去。

    温冉瞪着那人的背影,n秒后,才反应过来,她又,又被调戏了一次?!不禁恼羞成怒,一跺脚,喊了一句:“叶以祯!”

    仿佛是一颗惊雷,同时惊住了两个人。叶以祯陡然停在那里,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惊喜地看着她。而某人则是懊恼地站在原地,不停忏悔,怎么就喊出那三个字了呢。可是纵使她掩饰的再好,眼中那抹羞涩与娇嗔却是无法遮掩的,那是属于他的。

    叶以祯心思微动,下一秒,便是扣住她的腰肢,狠狠地亲吻。

    第十一章1、

    叶以祯又一次成了b大bbs置顶的头条—这个消息是早晨温冉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之后刘菲菲摇着她的手腕告诉她的。

    刘菲菲的目光炯炯,温冉不禁疑惑:“叶老师有什么八卦能满足你的恶趣味?”

    刘菲菲咬牙切齿:“有,你。”

    “我?”温冉更加疑惑。

    刘菲菲索xg将电脑搬到了她的床头,手指头划拉两下,b大bbs上那个帖子就顺利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看着眼熟的爆料id,温冉不禁嘀咕:“这人是不是跟叶老师有仇,怎么就像个八爪章鱼似地黏住人不放呢?”

    刘菲菲凉凉的说:“重点在100楼。这人太黑了,不到100楼不放料,卝得大家灌水。”

    温冉囧囧:“有什么好料啊?”

    刘菲菲定睛看她一眼:“真的,不知道吗?”

    温冉摇摇头,顺势打了一个喷嚏。昨晚淋了许久的雨,又被自己加某人那一吻惊吓了一下,回来就理所当然的感冒了。刘菲菲叹一口气,把照片拉了出来,让她自己看。

    “温冉,你跟教授是什么关系?”刘菲菲认真问道。

    “呃,什么什么关系?”温冉下意识地不想说,可是眼睛一瞄到电脑屏幕就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竟然有人把昨晚接吻的照片拍了下来?!温冉惊得想站起来,脑袋差点撞到天hua板上。

    “怎么会这样?”她拉着鼠标,喃喃自语道。

    刘菲菲:“所以我才问你跟教授是什么样的关系。”

    她愣了愣,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男女朋友?”

    “嗯。”

    “在一起了?”

    “嗯。”

    “林笙知道不?”

    “知道。”

    温冉偷瞄了刘菲菲一眼,只见她表情严肃,以为她是生气自己的隐瞒,忙补充道:“不是我主动告诉阿笙的,确切的说,是她自己看出来的。我也不是有意要隐瞒,可是你知道了,叶老师那样一个人……”

    说着她又看了照片一眼,他与她立在宿舍楼前,而他轻轻俯身,扣住她拥吻。当时灯光条件并不算很好,而他却依旧轻易地被认出,毫无悬念。所以,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谈起了恋爱,也难保不受众人瞩目。而她本身,一开始是那么地忌惮这种瞩目,小心翼翼,步履维艰。现在突然这么一曝光,她倒有了一种莫名的轻松感。

    该知道的吧?都会知道的。

    温冉又瞄刘菲菲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呃,很生气吗?”

    刘菲菲转过头,郑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露出一个狂喜的微笑,“我怎么会生气呢亲爱的,天大一个后门送到我面前我怎么会生气呐。万一哪一天你们吵架闹别扭了不搭理他了,我们这同宿的不得成重点贿赂对象了。”

    温冉微哂,问:“你觉得我们吵得起来吗?” 他一向懒得跟她计较。

    刘菲菲略沉吟:“也是……”

    “而且就算发生这种情况他也不会贿赂你的。”

    刘菲菲不解,温冉真诚地继续说:“他会用学分和学位来要挟你的。”

    刘菲菲:“……”

    “阿嚏——”又一声凄厉的喷嚏,温冉用纸巾揉了揉红肿的鼻子,继续抱着笔记本上网。今天天气不错,连续几riy霾的雨天之后终于出了太y,照的人有些昏昏欲睡。温冉一个喷嚏又接一个哈欠,终于放下笔记本,小声嘀咕着抱怨:“我就那么差劲吗?”

    听她这么问,叶以祯终于将视线从电脑屏幕那一堆堆曲线走势图上移开,看向蜷缩在沙发上的某姑娘,不自觉地就笑了:“怎么了?”顺便起身,向她走去。

    得到回应的温冉立马用手指着帖子里的一个回复向叶教授告状:“你看,别人说你的时候都是什么玉树临风温润儒雅,轮到我就是勉强凑合之类的。”

    叶以祯不禁挑挑眉:“我还以为

    34、3≈ap;ap;第十一章1、

    你会为这个而烦恼,没想到你看这些回复倒看得起劲。”

    温冉愣了愣,回头:“你在烦恼吗?”

    叶以祯微微一笑:“你觉得我会吗?”是他选择的开始,过程如何,早有预料,不过是早一步晚一步而已,又何必在意。

    温冉认真地看着他:“我只是忽然觉得,这没什么不好。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这么简单的事情,一定要搞的那么复杂吗?”

    他温和地看着她,继续听她说:“而且,我昨天见了叶伯父,更加肯定了这种想法。”

    哦?他不禁疑惑地笑了,“老爷子跟你说了什么,对你影响这么大。”

    “他说我不适合你。”老实人温冉答,“不过我没关系。”

    叶以祯静了一瞬,问:“为什么?”

    “因为就算叶伯父这么说,我们也会在一起,不是吗?”说完她露齿一笑,有说不出的明媚。

    他怔了一怔,随即笑着抵上她的额头,声音微沙:“说的好。” 他发现,她是个越挫越勇的人,别人的反对,或许只能让她更加坚持。

    温冉两眼乱瞄向门口,稍稍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叶以祯不觉好笑:“怎么你不是才想通,这会儿又遮遮掩掩了?”

    温冉同学理所当然答:“那不一样,那是偷拍,现在要是看见就是现场直播了。我脸皮还没有那么厚啊……”

    叶以祯:“……”

    又到了b市的十二月份。

    b大的研究生都在新校区,而新校区又在b市的郊区,一到冬天就容易刮大风。天寒地冻,冷得发指。这样的天气,温冉简直想窝在宿舍里不外出一步,可是没办法,她要准备的考试已临近,只得每天裹得厚实去图书馆自习。

    叶教授曾试图拐她到教师小区的公寓去学习,结果被她严正拒绝:“不要。”

    “嗯?为什么?”他温和地问道。

    温咩咩:“会学不进去的。”在满是他的气息的地方,她会很容易走神。不能这样的,她要好好学习,要配的上他。

    只是某人哪知道她是这种心思,淡淡一笑,便放过了这个话题,继续看手中的项目资料去了,最近教学任务不是很繁重,但是gp的项目一个又一个的压了过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出差次数的增加,能见面的次数就少得可怜,温咩咩在宿舍常做怨妇状。

    刘菲菲笑她:“师生恋天时地利之处你知道是什么吗温咩咩,就是可以经常见面,而后一方被另一方英俊的外表,横溢的才华渊博的学识而吸引,而后不由自主地热恋之中。怎么轮到你就不一样了?”

    温冉横她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电话就响了起来,她赶紧接了下来。是温远。

    “远远啊,怎么了?”

    “姐,有空吗?可不可以陪我出来逛街呀?”

    温冉有些诧异,虽然两人关系亲近,但逛街这种事温远倒还是从未找过她,静了一瞬,她答应了下来。

    走在大街上,温冉才意识到,不久之后就是圣诞节,大街小巷挂上了圣诞树还有白胡子圣诞老人像,灿烂的街灯倾泻着温柔的光。她哈一口气,跟着温远向前面走去。

    温远买了两杯热茉莉乃茶,她们两人一人一杯捧着走在街上。温冉捅了捅温远的胳膊

    “怎么啦?忽然想起来让我陪你逛街。”

    温远有些苦恼:“姐,你有男朋友吗?”

    噗。温冉差点呛住,咳嗽了两声,问道:“怎么了?”难道是这小妮子听说了啥?要不要说呢?如果承认了肯定要被这丫头缠着打破沙锅问到底。

    没想到,温远没深追究,只是眉头锁的更紧:“哎,我想买一件礼物,送给一个人。”

    温冉有些迟疑:“是男的?”

    “嗯。”温远点点头,而后缠上她的胳膊,“所以我想请姐帮我参谋参谋。”

    温冉觉得好笑:“那你找错人啦,我也没给男人买过礼物。” 话一出口,一个念头忽然闪过,她立刻决定,也要给教授选一件礼物。

    温远苦苦思索:“买什么好呢?”

    温冉支招:“他需要什么就给他买什么。”

    温远更加苦恼:“关键问题是,这个人他什么都不缺。”

    不缺?温冉失笑,似乎,她要买礼物的那个人,也什么都不缺。缺什么呢?

    记得上个月他去了一趟c市,参加朋友的婚礼,晚上拨过电话来,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很轻柔,似是喝了酒,微醉。

    温冉裹着被子听电话,头一点一点的想要睡觉。已经很晚了,她都以为不会再接到他的电话了。

    “冷不冷?”

    “不冷。”她摇头,宿舍的暖气充足,她的一张脸被暖的红扑扑的。“婚礼结束了吗?”

    “嗯。”他轻声应道。

    “新娘子漂亮吗?”她揪着被角问。

    “嗯,很漂亮。”他应道。

    她听了心里莫名一揪,闷闷地应了一声:“是吗?”

    他似是听出来她的不高兴,轻轻一笑,说道:“没关系的。”

    “嗯?”她有些不解。

    只听他淡淡说道:“我的新娘,一定更漂亮。”

    温冉一愣,而后原本红扑扑的小脸又迅速升温,火速挂了电话,钻进了被窝。躺在那里,心脏还加速跳个不停。不能再多说一句,否则她的羞涩与隐约的期待将全部曝露无疑。

    回过神来,温冉察觉到自己的脸部温度又开始上升了。怎么想起这个了?她用手冰了冰自己的脸颊,恢复淡定,跟着温远向一家男装旗舰店走去。

    最后选定的礼物是一对袖扣。淡紫se的,漂亮却不扎眼。温远瞥过来一看,顿时咧开嘴笑:“选给男朋友的哇?”

    温冉难得脸红地瞥了这个妹妹一眼,漂亮的眼眸被袖口发出的淡淡光芒映衬地更为璀璨。

    第二天温冉接到了大伯母乔雨芬打来的电话,让她到温宅来一趟。温冉有些诧异,却还是照做了。

    久违的温宅,久违的大厅。她坐在那里,手捧一杯茉莉hua茶,静静地看着桌面。乔雨芬已经戴上了老hua镜,这多少让温冉有些意外。她身边的人都在她的不知不觉中老去,不得不说,时光流逝的很快。

    乔雨芬看她一眼:“冉冉,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卡文,所以就写了这个多,就不另开章节了,放在这里,大家也可以省一些jj点吧?嘿嘿嘿。

    【猫的专栏】:

    美人们撒完hua之后无事了去戳一戳吧,嘿嘿,顺便把俺给收了~

    35

    35、2、

    温冉一惊,手里的茶洒出来了一些,她被烫地回神。乔雨芬惊呼一声,慌忙用纸巾替她擦拭gan净,嗔怪道:“傻孩子,这么紧张做什么”,温冉低垂下眼睑,接过纸巾,轻轻擦着。

    “烫到没有?”

    温冉摇摇头,轻笑道:“没事的,伯母。”

    乔雨芬松一口气,似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还记得老爷子把你烫伤那一次吗?你说不许讲给你妈妈听,后来你妈妈不知道怎么晓得了,打了电话来跟我说,若是今后你再在这里受伤,就不让你再踏进来一步。”停了一瞬,她感慨道:“你妈妈,真是很疼你。”

    温冉眨眨眼,有濡湿的感觉:“嗯。”

    “所以说,做什么决定,都要考虑到你的妈妈。你大了,等你毕了业,找了工作,结了婚,有没有想到你妈妈该怎么办?”乔雨芬问道,神se一肃,“不要怪伯母多嘴,可你毕竟是温家的孩子,样样都要与你考虑周全。你是有,男朋友了吧?”

    温冉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对于大伯母是怎么知道,她已不愿多问,总归是不要瞒着的,又何必怕她知道呢。乔雨芬松一口气,乘胜追击:“那,是怎样一个人?”

    温冉想了想,答:“是我的老师,比我大八岁,人很好,对我也很好。”下意识的,她亦没有提起他的家世。

    乔雨芬却是一惊:“老师,你的老师?!这怎么行?”

    温冉有些不解地看着她,许是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乔雨芬慢慢说道:“不是我要反对。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爷爷呢?”

    温冉一愣,说道:“我妈妈也很喜欢他。”她最在乎的两个人,彼此认可,这样就可以了。她要做的,就是让他最在乎的人,认可自己。

    乔雨芬一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温冉只好起身告辞,刚跨出大厅就看见等在门外的温远,小丫头一副苦兮兮的表情,就差吊着她的胳膊求情了:“昨天回来我妈问我gan什么去了,我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温冉苦笑着说没事。这些事情大家都会知道,又何必在乎早一些晚一些呢?

    从温宅出来,温冉的心情不算好。有些沮丧有些孤单,她是真的有那么差劲吗,以至于那么多人都不看好她。有时候温冉真想问问叶教授是怎么想的,怎么就看上她了。

    电话嗡嗡作响,她看也不看便接了,那头是他的声音。

    “温冉同学,你在哪儿?”

    “唔……我在外面。”

    那头轻轻嗯了一声:“外面哪儿?”

    温冉眼神乱瞄了一阵,顿时发现自己恍恍惚惚地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b市很大,说熟悉就算熟悉,说陌生也算陌生,她支吾了一阵,而后小声说道:“我也不太清楚。”

    那头意料之中地沉默几秒,淡淡地说了三个字:“向后转。”

    温冉立马听话向后转,而后就看见了那辆熟悉的灰se车子,正慢慢地向她开来。车子稳稳地停在路边,车窗半降,她微微屈了屈身子,就看见了那一双熟悉的眸子,温和安静。一时间她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仿佛就是绕了那么多远的路,终于获得的安详。她开口,有些沙哑又有些莫名的委屈。

    “你不是要出差两星期吗?这才一周。”某人一周前在机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是gp总部英国那边忽然有了一个重要项目要做,他要飞一趟伦敦,两周时间。

    现在由于那个项目出了一些问题,中途暂停,叶以祯便提前回来了。可是看样子,某位同学好像不是很惊喜的样子,叶教授挑挑眉,“我怕再不回来,某个小朋友就要被拐跑了。”

    温冉窘然,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阵阵暖气,让她觉得很舒服,放松了姿态,窝在副驾上。已经习惯了,在有他的地方就变得很轻松自在。

    “你最近怎么总是出差?”温冉咕哝一声,

    叶以祯淡淡扫了这只慵懒的小猫一眼,唇角微微勾起:“晚饭吃什么?”

    “我不饿。”缩在座椅上,昏昏欲睡。

    看出她的心情不好,他也不过问,只是温和地说道:“不饿也得吃点儿东西。”

    说是这么一说,车停的地方却不是饭店。温冉迷茫地看了一会儿,而后看向身边的人:“怎么是超市?”

    某人答得很淡定:“回家吃饭的话,当然得先来超市一趟。”而后顺了顺她凌乱的头发,“不想下来就在车上等我一会儿,很快。”

    温冉愣了愣,而后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做饭给她吃吗?

    叶以祯在b市中心的房子,温冉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不过这样细细的打量,倒是第一次。上一次在这里的情形她现在还能忆起,脸微微一红,她蹭到厨房。

    “大厨,什么时候可以开饭,我饿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大厨先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手下的动作确实有条不紊:“购物袋里有饼gan,饿了可以先垫布一下,饭等会儿才能好。”

    温冉又蹭去储物柜,从里面翻出来饼gan,哀嚎一声:“这不是小朋友才吃的吗?”

    叶教授淡笑:“所以我才买的。”而后给她一个“吃不吃在你”的眼神,继续做饭。

    温冉思想挣扎了一会儿,还是狠狠地用牙咬开了包装袋。

    等到晚饭上桌,温冉已经将一袋饼gan吃完了。简单的三菜一汤,荤素搭配,se泽鲜明。温冉简直有些惊呆了,望向大厨,赶紧恭维两声:“叶老师,您是什么都在行吗?”

    叶教授看她一眼,温和一笑。自然,连做饭都不会的话,还怎么圈养小动物,尤其是饮食习惯不怎么样还时不时没食欲一下的小动物。

    吃饱喝足的温冉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蹭到客厅,在背着的书包里倒腾一阵,翻出来了一个盒子,而后献宝似地递到了叶教授面前。叶以祯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盒子。

    温冉抓抓后脑勺,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嗯,我在外面逛街时看到的,觉得很适合就买了。”

    “哦?”他笑了,打开来看。是那对淡紫se的袖扣。

    “好看不?”她目光闪闪地看着他,眼神中有期待,见他点头,便满意一笑。

    “为什么送袖扣给我?”他掀眸看她。

    “因为觉得好看,你觉得呢?”她一下子凑得他很近,温暖的气息荡开,叶以祯不禁有些晃神。须臾,他回过神来,扳住了她的脸亲吻了一下,说:“这就是答案。”

    温冉愣了一下,然后迅速撤离到安全范围,捂住了脸。果不其然,脸部迅速升温了!

    第二天一大早,温冉又接到了乔雨芬打过来的电话。看着来显,温冉下意识地不想接,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了通话键。那头乔雨芬的声音意外地有些暗哑,只听她说:“冉冉,有空吗?”

    温冉嗯了一声。

    “那你能不能来陪陪远远,她在医院。”

    “医院?”温冉有些吃惊,“她怎么了?”前几天还好好地一起去逛街,现在怎么住进了医院?

    乔雨芬叹一口气,“这件事不好在电话里讲,你若有空,就直接过来吧。”

    天气寒冷,医院里人总是少不了,温冉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温远的病房。乔雨芬等在外间,看见她便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温冉急切地问道。

    “是车祸。”乔雨芬说,还擦了擦眼泪。

    “远远开车?”

    “是坐出租车出的车祸,跟一辆轿车追尾了,幸好没多大的事。”说起来乔雨芬还有一丝丝的后怕,她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手都抖的不停,还是成乃奶替她叫了司机,送她到医院来看温远,一见不是很严重,才放下心来。

    温冉抿了抿唇:“那我进去看看她。”

    病房里很安静,温远坐在床上,沉默地垂头看着她胳膊上的绷带。她伤势不重,只是借着汽车撞击时的冲力伤到了胳膊,又撞了一下脑袋。医生的意思是不住院也可以,只是乔雨芬坚持让温远再在医院待上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温冉叹一口气,在她身边坐下,一眼扫见放在病床床头柜前的那个衣服袋子,是前几天她们光顾的那家:“你去见谁了?”

    “小叔。”温远闷闷地回答,那个人那么照顾她,她只是想趁着那人不在,把生ri礼物偷偷地塞到他的柜子里而已。

    “那小叔知不知道你出车祸了?”

    摇头,又是摇头。温冉再叹一口气,只得嘱咐道:“那你好好休息,可别再乱跑了,先把高三熬过去再说。别让大伯母着急。”

    “冉冉姐。”温远忽然抬头唤她,神情有些迷茫,又有些沮丧。温冉懂得,懂得她的感觉,生病了,最想见到的那个人却没有来,那种失落与委屈,是别人再多的安慰也解不开的。

    她忽然起身,走到外间去拨温行之的电话,电话响了三声之后,接通,传来的却不是他的声音,是他的特助柔软温婉的声音:“你好,温先生正在开会,请您过会儿再打来好吗?”

    温冉拨的是他的私人号码,能知道这个号码的人都与他有着或轻或重的联系,所以特助亦不敢怠慢。

    温冉挂掉电话,向病房里头望了望,只见温远仍旧是一动不动,靠在床头,发呆。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温冉有些不忍。微微咽下一口气,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赶紧接起,那头是温行之低沉的声音:“有事?”

    温冉吸一口气:“小叔,远远出了车祸在医院,不过不是很严重。”

    那头沉默了几秒,说:“知道了。”

    知,知道了?就这么简单?温冉愕然:“您不来医院看看吗?”

    “我还有事。”那头答得很迅速,“最近几天不会有时间,让她照顾好自己。”

    温冉张大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而温行之却已经更迅速地切断了电话,让她措手不及。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直到吃饭的时候温冉还愤愤不平,把手中的一碗粥搅得乱七八糟。叶以祯看着不禁失笑,替她换了一碗:“怎么了,这么生气?”

    温冉看了眼他,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不能说,这人跟小叔是一伙的。他又瞧了她一眼,她才吞吞吐吐地说了:“是我妹妹温远,她出了车祸。”

    哦?叶以祯微微一怔:“是怎么出的车祸?”

    “追尾。”温染咽下一口粥,“不过不是很严重,住几天院就好了。”

    他恢复镇定:“那还气什么?”

    “我气那个开车的人,简直眼瞎!”小声嘀咕。

    他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又继续吃饭,一时间屋内安静了下来。他们在家里吃饭,过叶以祯发现,他很享受这些时光,寂静的,接近美妙。

    吃完饭他送她回学校,看着她下车,向远处走去,原本温和的眼神渐渐深邃,想了想,他拨出了一个电话。

    ————————————————

    呜呜呜,咋着字数又少了呢,凑啊凑啊凑不够了啊。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啊~继续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啊~继续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啊~

    作者有话要说:修

    36

    36、3、

    又到了快放假的时间,不过温冉丝毫感受不到假期到来的轻松。这是她研究生毕业之前的最后一次寒假,她不打算读博士,所以基本上也算是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假期了,这样一个美妙的假期,竟然要全部hua在考试上?!她垂眼了一下手中的试题册子,顿时觉得人生黯淡不已。

    与她同样悲惨的是林笙,两人共同扎gen在图书馆。刘菲菲的机械男因为要读博,所以她寒假也准备留在了b市,在一家外企找了一份行政助理的工作。不过相比之下,就比温冉和林笙幸福多了。

    这学期的最后一节课是吴岩教授的,老教授合上教案,关掉投影仪,扶了扶眼镜,看下台下的众学生:“这是我们这学期的最后一节课,也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节课。”淡淡一笑,“人老了,有许多东西都记得模模糊糊了,有不到之处,还望大家指正和谅解。”

    谦和的语气,众人皆微微一笑。

    “好了,下课了。”吴老宣布,随后又不紧不慢地说:“温冉同学先留下。”

    被点名了,温冉顿时一怔。

    b大的新校区是在一座老工学院的旧址上建起来的,还存着许多当时的古旧教学建筑,不过据称也是b大最坚实的建筑。吴老的办公室,就在这栋楼上。

    窗外有一排法国梧桐,枝繁叶茂的时候煞是好看。

    “找工作没有啊?”吴老问。

    “还没有。”温冉说,“还有几门资格证考试,准备过段时间再找工作。”

    吴老笑笑:“年轻人啊,有点儿理想抱负是不错的,但是也不错把自己卝得太紧。”

    温冉点头。

    吴老喝一口水,温和地看着她:“温冉,你跟以祯,是怎么回事?”

    呃,就连吴老都知道了吗?那整个学校恐怕没人不晓得了。温冉汗颜,吴老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咳:“你不要担心,我也不是老古板。”

    温冉抿唇一笑,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您想的那个意思。”

    吴老连忙失笑,微一敛神se,叹了一声:“还是年轻好啊。”而后想起什么,微微一笑,“以祯这个人,表面温和,很好说话,其实骨子里还是执拗,有一股狂劲儿的。”

    温冉张大眼睛,认真听他说,“其实这个事情全学院的人都知道了,私下里说闲话的也有。以祯或许不会在乎,我关心的是你。”

    心里微暖,温冉笑了笑:“我,也没事的。”她思索着说道,“人一辈子总要勇敢的一次。”

    吴老微笑着点头。他已老,有些事情不愿意多关心,过问这些,不过是因为看重这两个人,一个是最令他期待的年轻人,一个是他的学生。同样的问题他问过叶以祯,那个人只是微微一笑:“吴老,我的副业是风投,没有j准的判断力是gan不了这一行的。所以,您得相信我选人的眼光。”

    临近放假,学校渐渐空了下来。

    图书馆闭馆,温冉只好转移阵地,转移到某人的……办公室。

    温冉抚额,这是两人妥协的结果。因为叶教授声称,他这段时间会很忙,所以办公室可以留给她一个人用,绝对不会打扰到她的复习。可是眼下——

    温冉瞥了眼端坐在电脑后头的叶以祯一眼,此刻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手握住鼠标,衬衣上那枚袖扣很是显眼。而她自己呢,则是越来越无法集中j力,gan脆气馁地把资料丢在一边。

    “怎么了?”教授低低一笑,问道。

    “没什么。”温冉猛喝一口咖啡,一个闪神手中的咖啡就被夺走了,她气鼓鼓地看着始作俑者,而他则是很坦然。

    “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以后不许了。”转眼一杯温水又放到了她的面前。

    温冉捧着杯子,瘪瘪嘴,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昨天下午吴教授找我谈话了。”

    叶教授看过来,看她的表情有些凝重:“说什么了?”

    “没什么。”温冉摇了摇头,忽而狡黠一笑,“就是怕我被某人骗了而已。”

    叶以祯微微眯了眯眼,俯□瞅着这个得意洋洋的小姑娘,而后趁其不备,捏住她的下巴,轻咬了一口。

    叶教授满意一笑:“试图抹黑你的导师,该罚。”

    温冉顿时笑不出开了,哎哟了一声,捂住下巴怒瞪叶以祯:“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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