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1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卫还是守在那里,夏慕清未作多看,直奔花慕白的房间。
“小姐。”
“娘娘。”
新儿与迎夏一见到她,马上既欣喜又担忧地迎了上来,见她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花慕白怎么样?”夏慕清顾不得与她们多说,径直走到床边,却见他仍然如她走时那样,安静地躺在床上,未有任何醒来过的痕迹。
“公子还是没醒,小姐,他会不会有事啊?”新儿一双眼睛通红。
算起来,花慕白可以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以她的想法,他永远是个只会救人,不会病倒的人。
夏慕清坐在床沿,轻轻执起花慕白的手,手腕处的脉息微弱,她虽不懂医术,但脉搏有力与否却也会分。
这一路上,她一直在分析这整件事情的经过,走了畅安殿,这一切她也正好想明白了。
花慕白,她欠他的越来越多,叫她如何偿还?
“太医可曾来看过?”她回头问。
“有,小姐回来之前太医刚走。”新儿点点头。
“怎么说?”
“太医说……公子的伤只能看他自己……”新儿咬了咬嘴唇,没敢再说下去。
夏慕清蓦地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她:“什么叫只能看他自己?”
“娘娘,您别着急,太医并没有说什么。”迎夏一看情形不对,马上拉住她温言说道,“太医只是说,公子的伤比较严重,但并不是不可医治,只是公子能否恢复如初,则要看公子自身的情况,他并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
夏慕清身子一震,颓然坐在凳子上。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就算治好了,花慕白也有可能会变成个废人?
她呆呆地望向床头,那双总是带着璀璨笑意的眼睛被长长的羽睫遮盖着,是那样宁静而祥和,若不是那灰白的脸色,她甚至觉得这是花慕白在跟她开玩笑。
“不行。”她倏地站起,神情坚定,“我要去趟瑾州。”
“小姐……”
“宫中太医无能,我必须去找烟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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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一章。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后果你是清楚的
“新儿,你现在去清云殿帮我收拾东西,等一下我就启程。”
新儿知道夏慕清一旦决定的事不可能改变,当即快步出了门。
花慕白无法自救,如今能救他的,也许真的只有上官烟儿了。
“娘娘,要不要先跟皇上商量一下?”迎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不必,此事无须商量。”
新儿听得二人谈话,脚步更加快了起来。
一路小跑着进了东宫,再往前就是清云殿,突然一个黑影从旁边窜了出来,与正低头疾走的新儿撞了个正着。
“啊……”新儿吓了一跳,猛地后退几步,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吓着姑娘了。”那人连忙陪着不是,上前扶她。
新儿见他太监打扮,也不疑他,只是觉得面生,不由问道:“你是在哪个宫里伺候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的刚来,姑娘肯定没见过。”那人伸出手,拉她起来的时候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殿下吩咐的事情你可记得?”
新儿大惊,狠狠甩开他的手,颤声道:“你是谁?”
“小声点!”那人皱起眉毛很快地查看了四周,怒道,“你想害死我啊?你别管我是谁,昨日殿下交给你的事,你今日一定要做到,否则,后果你是清楚的。”
“我……我不能……”新儿紧紧抱着双臂,却仍止不住地发抖。
那人冷笑一声:“哼,殿下就是担心你这个东西不照着做,才命我来提醒你。殿下说了,他只提醒你一次,今日之后若是发现人没死,就让你等着为你爹娘收尸。”
“你……”新儿愣愣地站在那里,那人却拐过转角一晃便不见了。
怔怔地立在原地,她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双生花之毒,若是现在发作倒也省事了,一了百了,省得她还要这般痛苦。
当初夏慕清要远嫁东秦和亲,她作为陪嫁丫头自然要跟着远行,家里带来消息说是让她回去一趟,她便请了个假回了趟家。
没想到,家里除了她的爹娘之外,竟还有一个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物——燕子煊。
燕子煊说,让她替他做件事。
她一家人曾受到他的大恩,因此她没有多想便点头答应。
燕子煊说,这次夏慕清去东秦,明是和亲,实则还有一个任务,便是替他打探秦宫的消息。他说,如果夏慕清爱上了秦云傲,便会对他造成不利,到那个时候,便要她替他杀了夏慕清。
她当时拼命摇头,死也不肯。
她与夏慕清多年主仆之情,岂可为他做这等事。
燕子煊便以她父母之命相逼,说他们已经服下双生花之毒,若是没有他的解药,便会死。
当时她的母亲流着眼泪对她说,儿啊,我们家欠了殿下的恩情,你就答应了吧。
她无法,只好含泪应允。
之后,她也服下了燕子煊的双生花,自此,她的命,她父母的命,便捏在了燕子煊手里。
而这种毒的最毒之处,竟是她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一旦她死,她的父母也会同时毒发身亡。
这件事情过了这么久,她曾天真地以为,燕子煊已经放弃了杀夏慕清的计划,没想到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默默地流着眼泪,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新儿,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娘娘的东西呢?”显然是夏慕清见新儿许久未回,遣了迎夏过来一探究竟。
新儿忙胡乱擦拭了眼泪,牵起嘴角转头笑道:“我一想到小姐要离开我,不由伤心,光顾着哭忘了进去收拾了。”
“你这丫头。”迎夏轻声嗔了她一句,“我帮你吧,两个人快一点。”
“好。”新儿笑了笑,抬头望了眼天色,顿了顿对她说道:“迎夏姐姐,要么你帮我去收拾东西吧,午膳的时辰到了,我去伺候小姐用膳。”
迎夏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夏慕清用膳从来不需要人服侍,这新儿是怎么了。
想了想,随即释然了,多半是这小丫头舍不得,想与她家小姐多待一会吧。
“嗯,去吧。”她微微一笑,“多与娘娘说会话,其实你也不必难过,过几天娘娘就回来了。”
“是。”新儿道了谢,慢慢转过身,心中满是愧疚。
人家一片真心,她却……
躲在畅安殿外面等了会,才看到御膳房的人提了好几个食盒过来。
新儿连忙装作凑巧的样子走了出去,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便从其中一人手中接过一个食盒。
特意走在最后,她悄悄地掀开盖子,只见里面正好有夏慕清爱喝的莲子羹,她咬着牙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偷偷地将手中的药倒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只觉得满手心都是汗,脑子又乱又紧张,两条腿只是机械式地迈着,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去的。
将膳食都放在用膳的偏厅,御膳房的人便退了,新儿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异样,才来到花慕白的房间。
“小姐。”她轻轻地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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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章。有点事需要出去一下,稍后可能不更新了,亲们不要等了哦。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娘娘,公子……公子他醒了。”留在花慕白房内照看的婢女提着裙摆气息不定地跑了进来。
夏慕清正夹着菜的手便生生地定在那里,极缓地回过头,直勾勾地盯着那宫婢,缓缓地问:“你说什么?”
新儿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娘娘,公子醒了,说要见您。”那宫婢满心欢喜地又说了一遍。
“叭!”那双金丝楠木筷子便从她手中跌落,溅起了一桌子的汤汤水水。
什么都没说,猛地一把推开椅子,撩起下摆便冲了出去。
砰地一声推开门,夏慕清疾步了几步,在离床十步之外时见到那个男子正朝着她微微地笑,她的脚步便再也挪不动,停在了当场。
他醒了,他真的醒了。
“慕慕。”床上的男子轻轻地叫了一声,声音虚弱得不象话,眉眼却象弦月般弯了起来。
她使劲地压抑着心中汹涌如潮的激流,一步一步靠近,没头没脑的委屈突然涌上心头。
眼眶一红,她伏下身子抱着花慕白就放声哭了起来,哭得惊天动地,就象迷失了方向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
“慕慕?”花慕白微张着双臂,看着如此反常的夏慕清不由苦笑,一向如男子般强硬的女人竟然哭得象个孩子。
“花慕白,幸好你醒过来了,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断断续续的哭诉从被子里传出,端地一个伤心。
花慕白有些哭笑不得,轻轻地抱住她,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么?快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就不好看,要你管!”被子上发出闷闷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花慕白一愣,随即无声地笑了起来:“好好,我不管,有人会管。”
夏慕清霍地抬起身子,脸上泪痕犹在,看着他说道:“花慕白,以后没人会管我了,我也不要他管,你知道吗?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分手?
花慕白拧起好看的眉头:“什么意思?”
“就是以后各走各路。他不让我杀代以柔,所以,我跟他连朋友都不是了。”她抿着嘴角,眼睛又开始湿了。
她狠狠地抹了一把,这眼泪真是不争气。
花慕白看她那模样,看着倒更象是在赌气,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他有他的苦衷,你不能这样逼他。”
夏慕清冷冷一笑:“你也别帮着他说话,不管如何,我与他已经完了。”
见他看着她不说话,她侧过脸涩涩地说道:“我是认真的,并不是在说气话。他与我不是同一路人,走在一起会很辛苦。若是可以,我很想现在就离开秦宫。”
“你呀……咳咳……”花慕白一阵气促,忍不住咳了起来。
“好了,快别说话了,我忘了你刚刚醒过来,不能多说话。”她心下一急,忙打断了他。
新儿适时地端上一杯温水,她喂他喝了几口,见他因咳嗽而起的潮红慢慢退去,这才放心了点。
心里的忧虑却重了起来。
太医说对花慕白的病情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若是要恢复如初,需要看他自身的情况。
若真是这样,又该如何是好?
但这种事是断然不能跟他说的,可瞒得了一时,又如何瞒得了长久。
“慕慕,你在想什么?”花慕白见她一时沉默,脸上又是一副深思的表情,已经猜到了几分。
夏慕清朝他笑了笑,道:“没什么。花慕白,虽说宫里的太医已经替你看过,但他们的水平终究比不上你,你这里可有什么药可以吃的?”
“嗯,有。”他淡淡一笑。
“太好了,在哪里?我去拿。”她一喜。
“慕慕,”花慕白拉了下她的手,由于没有力气,很快又垂了下来,他温润地对她说道,“不急,我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夫,这点小病我还没放在眼里,你放心,不会有事。”
夏慕清定定地注视着他,重重地点了下头,心头却酸涩难当。
只怕,这是在安慰她吧?
那张灰白的脸上完全找不出一丝往日莹白如玉的神采,虽与她淡淡地说着笑,可任她再是个门外汉,也听得出他是极力提着气在跟她说话,便别提什么中气。
刚才在她手上的轻轻一握,绵软无力,竟似病入膏肓之人,以他的武功底蕴,就算受了伤也断不会到达这样的地步。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受伤的程度比她想像的还要严重许多。
“慕慕,你真的想离开这里么?”静默片刻之后,花慕白问。
她缓缓点头,确实想要离开,否则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秦云傲。
“那我们便离开。”
她一怔,见花慕白脸上的表情无比认真,不象是在开玩笑。
“好。”她点头,“但现在不行,至少要等你养好伤再走。”
“如果你想走,我的伤不是问题。”花慕白翘起嘴角,“我是大夫,还能不了解自己的病情么?”
夏慕清还是坚决地摇头:“不行,以目前的形势看来,宫里是最安全的,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如果我说,宫外我有安全的去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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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哪里都别想去!”
花慕白的语音刚落,低沉带着明显怒意声音紧接着在门口响起。
秦云傲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深邃的五官隐于背光之中,看不真切,但周身散发出来的张力却是极具压迫性。
“奴婢见过皇上。”新儿慌忙行礼。
“谁允许你们走的,嗯?”他大步迈进,双手负于身后,眸中火光跳动,“花慕白,就你现在这样子还想出宫?走路都走不了,你就不怕一出宫就被人给杀了?”
“还有你,”他看向夏慕清,恨恨说道,“不管如何,你都休想离开我!”
夏慕清本来并不赞同花慕白现在出宫,但秦云傲的态度着实让她心情不佳,她冷笑着瞥他一眼,转而对花慕白问道:“刚才你说有安全的去处,可是真的?”
花慕白虚弱地笑了笑:“当然是真的。”
“好,那我便与你离开这里。”夏慕清直接忽略了秦云傲吃人般的目光,朝新儿说道:“你去看看迎夏东西收拾好了没有,再把你自己的收拾一下,等下我们便走。”
“啊?”新儿被她的话吓得目瞪口呆,最主要的是秦云傲转头看她的那两道威慑力十足的目光,好似只要她敢走出这道门,便会立刻被拉出去砍头一样。
左右不是人,她一下子陷入两难的境地。
“还不快去?!”夏慕清瞪了她一眼,暗恨她没有出息。
“哦。”新儿小身子一抖,缩了脖子便往外走。
“你敢去?”一道懒洋洋的冷得能冻死人的声音有效地止住了她迈出的脚步。
新儿欲哭无泪,低着脑袋谁也不敢去看,最后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最为和善的花慕白身上。
花慕白此刻偏生垂了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对她饱含着巨大希冀的眼神似未所觉。
就在新儿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花慕白淡淡开口。
“云傲,你可否觉得,自从慕慕跟你回来之后,她过得并不快乐?”他静静地看着秦云傲,有的只是冷静的分析,“她为了你,不得不忍受代以柔的一次次无理取闹,还要无故承受皮肉之苦,这些她都可以不在乎,因为她认为你是爱她的,所以她甘心为了你而默默承受这一切。可是,事实上,你却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他歇下来喘了口气,虚弱的身体因这一长段话而有些气喘,额头沁出了细细的汗。
夏慕清坐到他身边,替他擦拭着额头,轻轻地说道:“别说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秦云傲沉着脸,一语不发。
花慕白对夏慕清扯起嘴角笑了笑:“我没事,有些话放在心里也难受,不如趁着今天都说了吧。”
他复又抬眸看向沉默的男人,道:“这次,你瞒着我与慕慕去赴燕子煊的约,看样子,你应该是初次见那个雪裳,却只因为看了她的一支舞便带回宫,先不说你是否怀疑过她的身份,我想问,你是否顾及到慕慕的感受?”
“我与你是怎样的交情,你与慕慕又是怎样的感情,为何这件事情要隐瞒于我二人?哪怕你事先不告诉我们,事后你将那雪裳带回宫,我们不是照样会知道?还是说,你事先并不知道会喜欢上那雪裳?”
说到此处,花慕白灰白的脸色因激动而泛起一抹异样的红色,夏慕清握住他的手轻轻摇头。
说这些又有何用?
更何况,她不想花慕白因她而与秦云傲关系破裂。
而此时才知道事情原委的新儿却吃惊得合不拢嘴,她就觉得奇怪,这宫中怎么一夜之间便冒出雪妃这个人物,原来竟是这样被带进来的。
“我记得我曾说过,若你对慕慕不好,我是势必要带她走的。如今既然是她想走,那我自然不会让她再留在宫中,看着你对别的女人恩宠有加,看着害她的凶手逍遥自在,你可以不在乎,可是,我在乎。”
“你有什么资格可以在乎?慕清是我的妃子,你没有权利可以带走她。更何况……”缄默不语的男人终于沉声开口,斜睨着他语气略带讥讽,“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样子,有能力从我身边带走她么?”
一声嗤笑划过,在沉闷压抑的气氛中犹显突兀。
“秦云傲,莫非你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忘了?”夏慕清充满不屑地侧眸看他,“你觉得你可以用身份这种事来束缚我么?还是觉得你这皇宫固若金汤,我夏慕清就算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莫说是皇宫,就算你将我关在天牢,我也照样飞给你看。”
秦云傲神情一滞,静默片刻上前两步走到她跟前,态度已有所软化。
“慕清,雪妃这件事,我可以向你解释。”
可以向她解释?
夏慕清深深打量了他一眼,这个骄傲自负的男人,一个国家最高权力的统治者,低下了姿态轻声跟她说解释,她是不是应该感动得涕泪交流?
“不必了。”她摇头,不是赌气,是真的觉得没有必要,“也许这里面有你的苦衷,但是你却没有在开始时对我坦城布公,所以现在再来解释,说实话有些多余。”
“你对我的感情也许是真,但我已经累了,累得不想再多花心思在这个问题上。我是人,不是神。因为是人,所以会在乎,会心痛,更有可能会罔顾理智而做出冲动的事情来,我不想走到那一步,所以,你我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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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是太晚了,实在抱歉,亲们不要骂我。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结果有何不同?
“不可能!”秦云傲断然否决,眸中黑色风暴已骤然而起,“我不会让你走的。”
夏慕清倏地站起,仰起头看着比她高出一头的男人,眸心灼灼,下巴的弧度优美而坚决。
而男人亦无退让之意,紧抿着薄唇,深邃的眼睛蕴藏着滔天波浪,汹涌翻滚。
“秦云傲,不要逼着我说出狠绝的话出来。”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睛清明如晨,声音宛若轻风过耳,“我要的,你给不起,而你要的,我同样给不起。分开对你我只有好处,与其大家撕破了脸面,倒不如你大方些,放了我与花慕白出宫。”
她的性子,秦云傲又何尝不知。
可是叫他放手,他又如何放得了手。
这一放,有可能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回来。那就意味着,他这一生都不会再拥有她。
“慕清,我放与不放,结果有何不同?”他深深地凝着她的眼,里面清晰地映着他沉郁的面孔。
夏慕清微微怔忡,一时有些难以回答。
这句话,他问出来想必是经过再三思量,揪着心地等着她回答。
而她的答案,却又是如此决绝让她几乎无法开口。
“放我们出宫,至少我们还是朋友,若是不放,我就算是拼,也要拼出宫去,到那时,别说朋友,就连陌路也算不上了。”
一边的新儿骇然地捂着嘴巴,而花慕白也是一愣。
双眸缓缓闭起,秦云傲僵直着身子立于原地,许久才慢慢睁开。
夏慕清扭过了头,这样的秦云傲让她不敢直视,那眼里的痛苦之色太深太浓,浓得无法化开。
“好,我放你们走。”秦云傲声音暗哑得几乎分辨不出他原本的嗓音,脸上神色憔悴,仿佛一下子沧桑了许多。
夏慕清绷起神经一下子放松,她虽说得如此刚毅果决,但说到底,她不愿意那样的情况发生。
但心中又是一阵怅然,此次一去,她与他,可还有机会再见?
“慕白,但愿你果真有你所说的安全去处,我这里就不留你了。你自己多保重,照顾好慕清。”秦云傲哑声叮嘱了一句,便没有再看任何人,缓缓走出门去。
“小姐……”新儿赶紧来到夏慕清身边,扯着她的袖子小声地叫了一声。
夏慕清的眼睛还凝视着门口的方向,那个高而挺直的脊背如他战场上惯使的银枪,却蒙上了一层沉甸甸的色彩。
“你回清云殿把东西收拾一下,只带你我身上必需之物,其他一概不要。”她淡淡地吩咐。
新儿心中七上八下,见事情好象已成了定局,只好忐忑着出去了。
“慕慕,你可想好了?”良久,花慕白见她依旧沉默不语,低低地问道。
夏慕清嗯了一声,目光有些飘渺:“你放心,我想得很清楚。我和他,中间隔了太多的东西,注定无法在一起。”
“嗯,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晚就走。”花慕白微微抬起身子,指着桌上的药箱嘱咐了几句。
夏慕清心中虽有疑惑,但仍照他所说的,从药箱中拿出一个青花瓷,走到窗边打开窗子。
微凉的风顿时吹了进来,下午的阳光已不再晃得人刺眼,没有多大的温度,照在身上也不觉得暖和。
打开瓷瓶的盖子,一股甜甜的香味悠悠地飘了出来,被风一吹便消散于空中。
晃动了几下,再收起瓶子放回药箱中,她望了眼丝毫不见动静的窗户,不禁有些怀疑。
花慕白见她表情即知她不信,只是笑了笑也不多说,只是叫她取了纸笔写了张小纸条。
纸条的内容她没看到,因为他一写完就卷了起来,但那只写字的手却几乎握不住笔,几次险些掉下来,令她心中又是一沉。
没过多久,窗外响起几声悦耳的鸟鸣,紧接着一只浑身翠绿的尖嘴小鸟便飞了进来,扑愣着翅膀径直飞到花慕白床头。
亲昵地在他额头上蹭了几下小脑袋,然后又用细长的嘴啄了啄他的肩头,竟象是多年的老朋友。
“这就是你说的碧灵?”夏慕清颇觉有趣地指着那小鸟,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漂亮的羽毛,比以前所见的翠鸟不知好看多少倍。
那小鸟倒是显得很不待见她,见她靠近,两只黑色的小眼睛顿时警惕地盯着她,连毛发也蓬了起来,显示出很大的敌意。
“碧儿,不许无礼,慕慕是自己人。”花慕白板起脸认真地教训了几句,那模样完全象是拿它当人来看待。
夏慕清忍不住笑了出来,心头的抑郁去了不少。
“慕慕,你别笑,碧儿懂事着呢,你若笑话它,它以后可就不理你了。”花慕白说得一本正经。
夏慕清难得见他严肃,只好绷起嘴角,努力不让笑意流露出来。
花慕白又与那碧灵说了几句,果然见那鸟儿歪起了脑袋,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将她打量了好几遍,之后又蹦跳着过来,啄了下她的肩膀,象对花慕白一样。
她可不可以理解为,它终于将她当成了自己人?
又是惊讶又是欢喜,她伸手欲将它捧在手心,这鸟儿却敏捷地躲了过去,窝到花慕白身边。
“碧儿不喜欢别人碰它,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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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更没赶上时间,已经是25号的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并非寡情之人
这鸟儿还当真是通灵性,连这名字也跟碧玉公子是一家的。
花慕白将手中那纸卷得极细,再塞入那鸟儿的腿腹间,夏慕清这时才发现那一圈毛茸茸的羽毛下,还隐藏着一管极小的管子,若是不注意绝对发现不了。
“碧儿,去吧。”花慕白摸着它的头顶,就跟自个儿孩子说话似的。
那碧灵仿佛能感应到花慕白此刻的病弱,不停地将脑袋与他的脸厮磨着,留恋地轻啄了几下他的手心,才嗖地一下飞走了,速度极快。
“你写了什么?”夏慕清眼见着它消失在空中,这才回过头来问道。
花慕白微微笑道:“没什么,就是让它去报个信。”
她也不再多问,心想应该是通知他宫外的人他们要去的消息。
此后,她便喂他喝了点粥,又吃了他自己的药,见他气色有所好转,这才稍稍放了心。
待一切收拾停当,天色已暗了下来。
何成在门口禀报,说是马车已恭候在殿外,随时都可以走。
夏慕清应了一声,看向门外的长廊,那里除了值守的黑鹰卫,只有几名在门口听候差遣的宫婢。
秦云傲没有再来,她想,不来也好,省得别扭。
迎夏默默地抹着眼泪,这段时间下来,她早已把夏慕清当成了自己的主子。
皇帝差人带了话来,说是随她去留,若是清妃娘娘愿意带她走,她便跟着她出宫,若是不愿,便回青阳宫伺候。
她去求了夏慕清,但夏慕清却只是让她照顾好皇帝,坚持不肯带她一起离开。
“小姐,我们带上迎夏姐姐不好吗?”上了马车,新儿很是不舍地回头看,见迎夏就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她们离开。
夏慕清只是摇头,秦云傲身边贴心的人不多,他比她更需要。
马车吱呀作响,马蹄的的笃声回荡地空旷的皇宫大道上,黑鹰卫亲自护送驾车,何成骑着马伴随在马车左侧。
没有人能享有这样的级别待遇。
夏慕清掀起帘子,一座座熟悉的宫殿自眼前缓缓而过,再回首望去,离清云殿是越来越远了,而秦云傲的青阳宫更是连宫檐都看不到了。
这一去,只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娘娘。”何成有些迟疑地喊了一声。
夏慕清抬头,笑道:“何成,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何成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向坚毅冷峻的脸庞有丝丝动容:“娘娘,你真的不再考虑留下么?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皇上有着自已的苦衷。”
她低头一笑,秦云傲并非寡情之人,苦衷肯定是有,但若再相处下去,到最后只剩下互相伤害,这感情便真的要消失殆尽。
还不如现在离开,还能给彼此留下点念想。
“不了,我去意已决。”她撩高窗帘,平静地抬起眼眸,“何成,以后皇上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何成神色微黯,道:“这是属下的份内之事。”
马车出了正阳门,正对着宫门外,有一辆青布马车静静地候着,看上去毫不起眼。
“何人在此挡路,还不快让开!”前方响起黑鹰卫的一声暴喝。
“回禀大人,小人奉我家公子之命,在此等候。”不卑不亢的声音清脆响亮地回答。
此声音听着耳熟。
夏慕清不禁掀开窗帘往外望去,只见一眉清目秀的小厮正站在马车前,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那长相,竟是……
前方黑鹰卫很是不耐,正欲发作,被何成拦下。
“慕慕,我们该换车了。”躺在软塌上的花慕白浅笑着睁开眼睛。
“嗯。”她亦笑了起来,吩咐一头雾水的新儿准备下车。
“何成,”她打开车帘率先下了车,“我们就在这里下了。”
“娘娘,”何成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皇上吩咐属下要将娘娘安全送到方可回宫,现在刚出宫门,还是请娘娘回车上吧。”
送到方可回宫?那不就意味着花慕白的隐蔽之所被秦云傲知道了。
知道并没什么,就怕她与他又要陷于纠缠不清的地步。
“可我并不需要你们护送,你回去告诉秦云傲,就说是我不让你们送的,想必他也不会怪罪于你。”
“这……好吧,娘娘自己保重。”何成不再坚持,退到一边。
夏慕清暗暗松了口气,朝那小厮笑了笑,那小厮正朝这边张望,见此立即喜上眉梢,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上来。
“爷。”他欢喜地朝着车厢内喊了一声,待看清花慕白的模样之时,那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爷,你这是怎么了?”他嗫嚅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夏慕清拍了拍他的肩头,轻声说道:“把马车赶过来,上了车再说吧。”
那小厮的手使劲抓着车厢,紧咬着下唇,那双黑亮的眼睛已弥漫起了水雾。
“快些换车吧,”花慕白朝他弯起嘴角,“回头爷再跟你说。”
那小厮用力擦了下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片刻之后,花慕白几人便上了那青布马车,何成凝视着那马车渐渐成为一个小黑点,才翻身上马,朝青阳宫方向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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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何止情深
夜色渐浓,幽冷长风从远处而来,穿过青阳宫的长廊,扑打在硕长笔直的身躯上,袍角翻飞,身后墨发随风扬起。
长廊上的宫灯并未点起,不是宫人疏于职守,而是此刻谁都不敢擅作主张。
高大的身影融于黑暗之中,浑身透着萧瑟之意,冰冷的湿气已打温了纜|乳|埽挂馊敕簦认轮巳此莆淳酰菏侄3丛捕环帧!?br />
御前太监小贵子手捧长裘站在数丈开外,几次欲前,终又退了回来。
他已经在此候了一个时辰,小心谨慎地上前劝过几次,却未得到一次回应,连最简单的一个“嗯”字都没有,而皇帝身上骤然剧增的冷冽之气却慑得他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他将求助的眼神抛向回来复命的何成身上,挤了挤眼睛,又努了努嘴。
虽然何成的脸色也冷得能将他冻僵,但总比皇帝受了凉砍他脑袋好。
何成冷着脸,伸手接过那狐裘,心里也不轻松。
所有的内情他最清楚,因此他也是此刻最能理解秦云傲心情的人。
挥手让小贵子退下了,他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过去。
“皇上。”他站在秦云傲身后迟疑了片刻之后,方低声开口,“夜寒露重,属下伺候您披上长裘吧。”
见他并未反对,何成大着胆子将狐裘披到他肩上,然后退开几步。
“她走了?”又是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秦云傲终于沉声开口。
“回皇上,娘娘已经出宫了。”何成顿了顿,苦笑着说道,“正如皇上所料,娘娘没有让属下护送到底,到了宫门外,便换上碧玉公子的车走了。”
秦云傲抬起头看着并不明朗的月色,良久,才缓缓道:“如此,也好。”
何成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终是没忍住:“皇上,为何不将事情都告诉娘娘,就连公子您都瞒着,这……终究是苦了您自己。”
苦了自己……
秦云傲闭上眼睛,将所有的痛意都深深埋起,但紧紧拧起的眉宇间却依旧掩不住痛楚之色。
“于公,朕是皇帝,于私,她是朕的女人,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都是朕该自己解决的事,而不是让她身陷险境。”
“可是,娘娘她并不知道原委,您与她……”何成话在嘴边里打转,却是说不下去。
秦云傲缓缓睁开眼眸,看着影影绰绰的树影,那里的树叶早已凋零,只余下稀稀疏疏的树枝在风中来回摆动。
“让她心存失望与误解,也总好过她为朕涉险。”
“皇上……”何成铁铮铮的男子禁不住深深动容,言语间已有些微的哽咽。
都说帝王薄情,可他眼前的这位皇帝,又何止情深。
“她与慕白在宫中终究会有所察觉,如今既然慕白在宫外有妥善的去处,那便是再好不过,离开皇宫越远,他二人便越安全。”
暗哑的嗓音有着一丝欣慰,又染着不可忽略的怅然失意。
何成心中越发沉郁:“皇上,您与公子感情深厚,如今您隐瞒于他,想必他对您的误会亦不会浅。”
秦云傲收回视线,缓缓转过身面向他:“你既知他与朕感情甚笃,又知他为人,可有曾想过,若是他知道即将发生此等大事,他会如何?”
何成凝眉稍作思索,便答:“公子必不会袖手旁观。”
“没错。”秦云傲拢了拢身上的狐裘,举步慢慢朝殿内走去,“慕白非我东秦之人,朕更不能让他搅进东秦的混水中,他,有他自己的事情需要做。”
何成微垂着头跟着身侧,轻轻地点了下头:“属下明白了。”
“明白就好。”秦云傲停下脚步,转身沉声问道,“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何成心下一凛,压低了声音躬身答道:“皇上放心,属下都已安排妥当。宫中那老贼的人早已被属下所控制,不足为患,宫外那些贼子府中也都是属下几年前安排进去的人,只待皇上令下。”
“嗯,此事非同小可,你要让他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秦云傲双眸微微眯起,冷哼一声,“朕本想让他再多活个一年半载,既然他这么急着送死,朕便成全他。”
“是,属下明白。”何成表情凝重地应道。
他知道,代臻意欲与秦云风勾结之事,已经让皇帝起了提前诛杀的决心。
今日夏慕清欲杀代以柔的消息传至代臻耳中,代臻本就对怀孕一事存在疑虑,因此便借安抚女儿为由带人进宫对代以柔进行了诊症。
所带之人在江湖中有医怪之称,医术自有一绝,贪于钱财被代臻笼络于帐下,当时秦云傲正在畅安殿,而代臻在宫中进出一向无人敢多言,因此便让他得知了代以柔假孕的真相。
可想而知,代臻非常恼火,回府之后立即着人去联系了秦云风。他早就知道皇帝容不得他,但代以柔怀孕的消息又让他觉得女儿当上皇后有望,故秦云风几次暗中派人相约,他都未曾答应,如今,他必定要重新谋划了。
秦云傲的身影已不复刚才的落寞,取而代之的是杀伐决断,不容藐视的王者之气。
谁敢挑衅帝王的威严,至高无上的皇权,便势必要付出血的代价。
一场腥风血雨,注定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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