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
女性主义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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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女x主义运动的第一次浪潮（1）
1、 运动的兴起 早在大规模的女x运动出现之前，西方社会中就有一些零星的女x主义思想和代表人物出现。在欧洲，有人已追溯到中世纪。据说从15世纪开始，已经可以听到一些女x的声音。据西方学者考证，全世界第一位女x主义者是前文提到过的法国的彼森，她的生卒年份为1364年至1430年。 在17世纪，英国的艾斯泰尔（ary astell）成为那个时代最激进也是最系统的女x主义者。她的行动被誉为英国第一次稍具规模的女x主义抗争。这次抗争的形成原因是，英国当时处于资本主义发展的初级阶段，工厂里出现了女工，社会的x别劳动分工 （男主外女主内） 发生了变化。艾斯泰尔提出的一些主要观点是：第一，女人虽然要服从丈夫，但并不一定要承认他高于自己；第二，对男权的服从不可以延伸到单身女人身上；第三，受过教育的女人应当避免家庭奴役，也就是避免结婚；第四，女人的生活目标不应当只是一味追求美貌以便吸引到一个男人同自己结婚，而应当注重改进自己的灵魂；最后，她提出应当建立女x自己的社区，过一种摆脱了男人的生活。此外她还指出，男女有同等的理x能力，两x应当受到同等的教育，以便在社会生活中运用其智慧。（转引自bryson； 15…16） 在欧洲大陆，女x运动的源头一般被认为来自法国大革命自由平等思潮的影响。18世纪90年代，巴黎出现了一些女x的俱乐部，她们要求教育权和就业权，著名女x活动家玛丽·戈兹 （arie gouze） 代表她的俱乐部发表了第一个“女权宣言”，主张自由平等的公平权利不能仅限于男x。她在法国大革命后期遇害，女x俱乐部也被解散。在以后的年代中，女x组织一再重组，但总是遇到男权社会的敌意，有时甚至激起暴力冲突。 女x的可悲地位是由特殊的社会与文化因素造成的，因此，女x运动的任务就是向既存秩序挑战，改变既存秩序，提高女x地位。 关于女x运动的第一次浪潮始于何时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认为它始于19世纪后半叶，历时约70余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达到最高点；另一种说法认为是在20世纪初年。目前人们普遍认同的说法是：女x主义运动第一波发生在1840年到1925年间，运动的目标主要是为了争取与男x平等的政治权利。 1848年7月19r，在纽约州塞尼卡·福尔斯村的韦斯利安卫理公会教堂，召开了美国第一届女x权利大会。会上通过了一份《权利和意见宣言》。大会的主要组织者是废奴运动的积极参加者、被后人称为“女权运动之母”的莫特 （cretia ff otl）、斯坦顿 （elizabeth cady standon） 和安东尼 （san b。 anthony）。有历史学家认为，这次大会的召开标志着美国女权运动的正式开始。 1859年，英国第一个女权组织“朗汉姆女士”（diesngha pce） 成立了“促进女x就业协会”。女x运动第一次浪潮中最著名的领导人是沃斯通克拉夫特 （ary wollstonecraft）。她是第一代女x运动的活动家。她提出两x充分平等的要求，包括两x平等的公民权和政治权利，反对贵族特权，强调男女两x在智力和能力上是没有区别的。她主张，女人应当不再受制于她们的身体以及由身体所带来的情感。她的名著《为女权辩护》成为女x运动的经典。 沃斯通克拉夫特在《为女权辩护》一书中为女x要求工作权、教育权、政治权和投票权。她激情澎湃地说：“我久已认为，独立乃是人生的最大幸福，是一切美德的基础；即使我生活在一片不毛之地，我也要减低我的需求以取得独立。”（沃斯通克拉夫特，第9页） 她还激愤地指出：既然女x不是一群寿命短促、微不足道的人，为什么要使她们保持无知的状态而美其名曰天真呢？这样劝告我们，要我们仅仅成为文雅的家畜的人，把我们侮辱得多么厉害啊！例如，他们十分热心而又经常地劝告我们：要有迷人的温柔，要用服从来取得支配权。这是多么幼稚的说法。一个堕落到用这种y险方式取得支配权的人是多么不足取啊。她认为，自从远古时候起，男人就觉得使用他的实力来征服他的终身伴侣对他有利，并且用捏造的事实来说明她应该甘受压迫，因为整个宇宙都是为了他的便利和享乐而创造的。（沃斯通克拉夫特，第23…32页）她的思想就像一道闪电，照亮了漆黑的夜空，在当时沉闷的x别秩序中造成了振聋发聩的影响。 女x运动第一次浪潮中还有两位值得提起的代表人物。一位是泰勒 （harriet taylor），其代表作是《女x的选举权》；另一位是穆勒 （john stuart ill）。穆勒是女x主义运动第一波时最著名的女x主义男x学者，他于1869年出版了一部以《女x的屈从地位》为题的著作，提出女x没有理由被排除在领导职位之外，并提出只有在女x有了选择自由之后，才能知道她们的“自然”能力是什么样的。这两部著作也被视作女x运动的经典之作。 穆勒以一种英国式的高度理x态度来看待两x平等问题。他冷静地分析道：如果男人对女x的权威在最初确立时曾是有意识地比较了组成社会的政府的不同方式的结果；如果在试行了社会组织的其他各种方式——女人驾驭男人、双方平等以及可能设计出的诸如混合的和分离的方式——的经验证明了的基础上作出决定，这种方式，即女x完全受男人管理，公共事情不许她们过问，私下里，每个女x对她的命运所宗的男人只有法律上的服从义务，是对于双方幸福和安宁最有利的安排；那么，它的普遍推行就相当可能被认为是种证据，证明当它被采用时，它是最佳方案，虽然在当时选择它的种种考虑可能像很多原始时代最重要的社会现象一样，随着时代的推移不再存在。但是，这个问题的情况在各方面均与之相反。（穆勒，第258页）他的意思是，那些“如果”并未发生，男x对女x的统治并没有经过比较和实验，没有证据表明这样的男尊女卑的秩序和等级的实行是人类两x关系能够选择的最佳方案。≈ap;ap;nbsp≈ap;ap;nbsp≈ap;ap;nbsp≈ap;ap;nbsp
一、 女x主义运动的第一次浪潮（2）
穆勒论述道：在早期，男x的大多数以及女x的全体都是奴隶。许多时代逝去了，其中也有高度文明的时代，没有一个思想家有勇气对这一种或那一种奴役状态的合理x和绝对的社会需要提出过质疑。后来，人类终于废除了对男x的奴役制，对女x的奴役也逐渐变成了一种较温和的依附形式，但是它并未失去其残酷无情的渊源的污点。（穆勒，第259页） 穆勒还独具慧眼地深刻指出，在男x对女x的统治“这件事上，拥有权力者比在其他事例中的拥有权力者有更多的防止反抗的手段。每个从属者生活在主人的眼皮底下，也可说几乎是在他的手掌之中，同他比同自己的伙伴亲近得多，没有联合起来反抗他的手段，没有哪怕是局部征服他的力量；另一方面，却有寻求他的欢心，避免得罪他的最强烈的动机。”（穆勒，第264页） 穆勒认为，男x对女x的统治已经被当作一种“自然”的秩序被人们普遍接受下来。“不自然，通常的意思是不习惯，一切惯常的事都是自然的，这是千真万确的。女x从属于男人是个普遍的习惯，任何背离这种习惯的事就自然地显得不自然。”“男人对女x的统治与其他形式不同的在于它不是暴力的统治，它是自愿地接受的，女x不抱怨并同意参与。”（穆勒，第266页） 穆勒痛恨那种“男人从小就可以不凭任何本事凌驾于女x之上”（穆勒，第342页）的状况，认为这是一种不公平、不正义的状况。他所期待的现代社会的理想的两x关系是什么样的呢？“什么是现代世界的特点，即区别于早已过去的时代的现代制度、现代社会观念、现代生活呢？那就是：人不再是生而即有其生活地位，并不可改变地被钉在那个位置上，而是可以自由地运用其才能和有利的机会去获取他们最期望的命运。”（穆勒，第269页） 穆勒的女x主义思想是当时自由主义思想家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他身为男x，本已享有了这个特权阶层的一切便利，却能够为当时很难发出自己的声音的弱势群体仗义执言，十分难能可贵。他写于100多年前的著作至今被人们提及并被各种文字翻译介绍到世界各地，有力地证明了他的思想所蕴涵的巨大生命力。 1897年，一位名叫胡德伦斯的加拿大农业工人的妻子在初生婴儿死后，认为孩子之死是由于她无知和不会照料造成的，她以亲身经历向安大略城的100多名女x做了报告，讲明女x应当学习科学知识，组织起来，安排好家务活动。她的讲话被英国和北美女x当作了她们的组织——女x协会的宣言。 1915年，英国女x协会成立。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女x协会在各国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女x运动的第一次浪潮至此进入高峰期。 2、运动的目标 女x运动第一次浪潮的第一个目标是为女x争取选举权。在早期，女x运动还只是提出男女应当享有同等的选举权；到后期的选举权运动中，已经有人提出了“女x优越”的观点。在争取选举权的女x运动中，还出现过一种反民主的倾向，害怕“无知大众”，要求将选举权限制在识字者当中。 美国女x在争取选举权的斗争中遇到了很大的阻力，男权主义者甚至用医学观点来为自己反对女x选举权作辩护。例如，马萨诸塞州的立法者曾宣称：“如果给女x选举权，你就得在每个县建立疯人院，在每座城镇建立离婚法庭。女人太神经质和歇斯底里，不能介入政治。”（转引自埃伦赖特等，1993年） 尽管遇到了强大的阻力，女x运动争取选举权的斗争还是相继取得了成功：第一个为女x争得选举权的国家是新西兰，那是在1894年；第二个是澳大利亚。1914年，芬兰和挪威女x取得选举权，其他欧洲国家女x大多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取得了选举权。英国女x的选举权是分两步获得的：在1918年，30岁以上女x获得选举权；到1928年女x才最终获得同男子同等的选举权。在美国，最早争得女x选举权的是怀俄明州 （1868年）；其次是犹他州 （1870年）；1914年，通过相应法律的州增至11个；直到1920年8月，美国女x才获得完全的选举权，这一权利被载入美国宪法的第19修正案。 女x运动第一次浪潮中的第二个争论焦点是：女x应不应该有受教育的权利，应该受什么样的教育。各国女x纷纷提出实现受教育权利的要求，女子学校大量涌现，很多女童直接进入原来只收男童的学校。在19世纪中期，女x主义者们曾就女童的教育内容应不应与男童一样，男女学生的考试内容应不应当相同等问题展开辩论。在1868年，剑桥大学为女生提供了单独的考试。这一作法在女x主义者当中引起激烈争论，有的赞成，有的反对。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世事演变到20世纪80年代，中国一些学校为招到更多的男生，不得不将女生的录取分数线提高。回想当年人们为女生的学习能力和能不能与男生参加一样的考试而争论过，真是恍若隔世，令人感到从女权运动的先驱为女人争取受教育权到如今，世事已经有了多大的变化，女x教育已经走了多么远。 当时的人们还为女孩应不应当上家政课的问题展开过激烈的争论，有学者认为，这一争论更多涉及的是阶级问题而非x别问题。因为只有中产阶级的女孩才有学习以持家为目标的家政课的需要。≈ap;ap;nbsp≈ap;ap;nbsp≈ap;ap;nbsp≈ap;ap;nbsp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一、 女x主义运动的第一次浪潮（3）
女x运动第一次浪潮的第三个焦点是女x就业问题，尤其是已婚女x的就业问题。在19世纪，一种被人们普遍接受的观念认为，女x赋有与男x不同的特殊素质，比如生育和抚养子女就是女人的天x，因此女人的天职就是留在家里生育和抚养儿女。女x到社会上就业之后，工作和婚姻的矛盾变得突出起来，于是有的女人就用保持独身的方法来解决这个矛盾。但是，这并不能在广大的人群里真正解决这个问题。因此，当时关于女人尤其是已婚女人要不要就业的争论十分激烈。争论围绕着下列两个问题展开：女人婚后还应不应该工作？女人作母亲之后还应不应该工作？许多希望出来工作的女x对于必须在工作和家庭中选择一项感到不公平，她们提出，男人可以同时拥有工作和家庭，为什么女人就不可以？这个时期的女x主义提出：为了经济独立，所有的女x都应当在劳动市场上与男人作自由平等的竞争，争取同工同酬。 在女x运动的第一次浪潮进入尾声时，女x在选举权、教育和就业方面取得了极大的成就，它表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女x获得选举权；女x教育广泛开展；女x就业增加。但是，传统的x别角s规范并没有得到多大的改变，因此，女x运动第一次浪潮的其他目标还包括为女x争取在婚后保留财产的权利；在婚后保留自己工资的权利；不受丈夫虐待的权利；为女x争取儿童抚育费；提高女孩同意xj的年龄线等。19世纪美国女x运动的一项内容就是把qg法的幼女年龄线从18岁提高到21岁。qg法规定，不允许同未成年者发生x关系，即使她本人同意，如果没到“自愿年龄线”（the agensent），她的同意是无效的。这个时期女x运动涉及的问题还有产假问题和堕胎问题。 女x主义运动第一波除了一般地要求女x权利之外还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个是女x运动要求净化社会，它赞同书刊审查、删改制度，反对卖y，有一种带有那个时代特征的禁欲或“反x”的s彩，它提出的一个口号是：女x投票，男x贞洁。但是也有例外，女x主义运动领导人斯坦顿就是一个例外，她曾经说过：健康的女人和男人一样充满热情。 女x运动的另一个特征是对家庭价值和女x道德水平的强调，认为女x的高尚道德可以改造男权制的政治世界。这一点被认为是后来的文化女x主义的最早表现。 还有一个特征是，在这次运动中，社会主义者与女x运动之间是有界限的。一些早期社会主义者当中原本是有女x主义思想的，如俄国革命时的科伦泰（alexandra kollontai）。她主张结婚自由、离婚自由、x自由等两x平等的价值，但是在十月革命胜利后不久她就遭到批判。斯大林实行的是“强化家庭”、批判“自由恋爱”、鼓励生育的政策。1936年，苏联通过了反堕胎法，反离婚法，并且使同x恋非法化。（watks； 92）从此，在社会主义国家，女x主义的思想和观点被视为越轨，被排除在主流政治文化之外。 3、各国女x运动的特s 在女x运动的第一次浪潮中，女x运动的各种力量之间存在着策略与意识形态上的分歧，各国的女x运动也有着各自的特点和差别：在英国，女x运动与工会运动相呼应；美国的女x运动却不具备这个特点。在英国，女x主义一直同马克思主义保持着密切关系；在美国却并非如此。美国女x运动的主要目标是争取平等权利立法；英国女x运动的主要目标是争取福利立法；澳大利亚女x运动则具有二者兼备的特点。 20世纪初，德国女工运动的声势较西欧其他国家更强大，德国女工是女x运动的先锋。1920年，独立党女成员吉尔拟定了一个救济计划，内容包括生育前后要给女工8周休息时间；在此期间照发工资；对产妇和哺r母亲发放除医疗救济之外的救济金等。经过长时间辩论，得到批准的计划包括如下内容：第一，每个参加保险的女工在分娩期间总共可得50马克的救济；第二，分娩前四个月和分娩后六个月，每个女工每天可得1马克50芬尼；第三，分娩女x可得25马克医疗费；第四，哺r期母亲12周中每天可得75芬尼。 在这个时期，英国女工的斗争集中在保护女x儿童权益，争取男女同工同酬；要求给分娩女工六周休息时间。她们的斗争并未立即获得成功，而是经过反复斗争才取得进展的。瑞士和意大利女工也参加了罢工斗争。奥地利、捷克、匈牙利、荷兰、西班牙女工运动的一个共同特点则是积极参加选举，参与政治。 有的国家的女x运动还从女x角度提出反战口号。1915年，荷兰女x在国际女x大会上抗议第一次世界大战这场“由男人发起的战争”，认为这场战争使女人成为受害者。 在俄国，中产阶级女x提出了与西欧女x运动相似的口号，那就是开展女x教育，主张女x就业，要求在法律上和选举权上的男女平权。 希特勒的纳粹德国是强调家庭价值、反对女x主义的男女平等主张的，希特勒臭名昭著的言论是：“女人该呆的地方是床上、厨房和教堂。”（watks； 98）女界对于30年代德国的国家社会主义的女x政策的评价是不一致的，一种意见认为，当时的政策的基调虽然是种族主义的，但对女x是好的，国家奖励母亲，褒扬家庭，使生育受到了尊重；另一种意见则认为，当时的政策将女x降低为仅仅是一个母亲，实行严厉的反堕胎法和反绝育法，实际上是把国家的利益放在婚姻家庭生活之上，仍旧使女x处于无权状态。≈ap;ap;nbsp≈ap;ap;nbsp≈ap;ap;nbsp≈ap;ap;nbsp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 女x主义运动的第一次浪潮（4）
在中国，最早的民间女x社团可以追溯到一千年以前，有两件发现于敦煌的古文书证明，早在五代后周恭帝显德六年 （公元959年），中国就有了由女子组成的以自护、自助、自娱为目的的民间女x社团“女人社”。（大成，1993年） 上世纪末本世纪初，中国女x运动的主要内容有：要求女子参政权；兴办女子实业；争取女子社会权利，如放足、剪发、入学与婚姻自由等。讲到中国近代女x的觉醒，不能不提及西方教会到中国办女学的影响。1844年，英国东方女子教育协进会会员、传教士爱尔德赛在宁波创办女塾，课程有圣经、国文、算术等，并学习缝纫和刺绣。这是近代外国人在华设立的最早一间教会女学。据不完全统计，到1876年为止，基督教教会创办的女子教育机构有：女r校82所，女寄宿学校39所，学生共计2000多人。1878至1879年间，天主教会办的女校仅江南一带就有213所，学生达2791人。而当时中国人自己还没有创办任何女子教育机构。（王新田，1990年） 中国的女x解放运动就是从兴女学开始的。我国近代第一所国人自办的女校是1898年经元善在上海创办的经正女学。1902年，蔡元培等在上海创办爱国女学。当时的女学大多集中在江苏、上海等发达地区。除教会女校学生外，1906年全国有女学生306名；1907年为1853名；1908年为2679名；1909年为12164名；1915年，增至180949名。从全国范围看女子初等教育，1907年全国共有女校391所，学生数11936人，占学生总数的2％，到1918…1919年度，全国初等小学女生达190882人，占初等小学生总数的。（韩志俊等，1989） 女子受教育无疑是中国女x觉醒、摆脱传统女x生活方式的第一步。 1903年，中国最早的女x组织“共爱会”在r本东京成立。1905年，中国同盟会在东京成立，据统计，参加同盟会的女知识分子约有200人，其中有姓名可查的有105人。当时，女x运动精英创办的女子报刊共有40余种，如秋瑾于1907年创办的《中国女报》，燕斌于1907年创办的《中国新女界杂志》，陈撷芬于1902…1903年创办的《女报》等。她们还发起参政运动，争取参政权利。这一运动以“中华民国女子参政同盟会”的成立为其标志。该会提出以下9项政纲：1、男女平权之实现；2、女子教育之普及；3、家庭女x地位的向上；4、一夫一妇主义之实行；5、自由结婚之实行与无故离婚之禁止；6、女x职业之励行；7、蓄妾及女x买卖之禁止；8、女x政治地位之确立；9、公娼制度之改良。这个时期最著名的女x运动领袖是秋瑾，她提出了在当时看最完备的女x解放思想，其要点有以下五个方面：第一，要求实现男女平等；第二，要求婚姻自由；第三，反对女子缠足；第四，提倡女学和主张女x经济自主；第五，主张女x走向社会，参与国事。（沈智，1991年） 1912年，女子参政同盟会在南京成立，由上海女子参政同志会、女子后援会、尚武会、湖南女国民会等联合而成；同年，神州女界共和协济社亦宣告成立。 1912年，袁世凯政府规定，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为男子独享；袁政府教育司长史宝安声称：“女子参政不适合女子生理及本国国情，女子以生育为其唯一天职”；袁世凯还曾悬赏万元通缉女x运动的领袖人物唐群英、张汉英等。（马庚存，1991年） 这一史实反映出当时女x运动的高涨和运动阻力的强大。 中国革命中，一批女x领导人除了一般的革命目标外，还提出了女x解放的独特目标。1913年，宋庆龄发表了《现代中国女x》一文，指出：“中国必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教育发达的国家，而其女x将与男子并驾齐驱。”1924年11月，宋庆龄在r本神户县立女子高等学校做了关于女x运动的讲演，她说：“女x地位是一个民族发展的尺度。我希望中国和r本的女x，争取实现那个人类不为动物本能所支配，而由理x所指导的r子。”从她对理x的强调，可以看出她当时的思想接近自由主义女x主义。在随后发表的关于女x的论述中，她越来越倾向于社会主义女x主义，即把女x的解放同阶级斗争、革命联系在一起。例如她指出：“女x是国民一分子，女x解放运动是中国国民革命一部分，所以为求全民族的自由平等，女x应当参加国民革命，为求女x自身的自由平等，女x也应当参加国民革命。”她又将女x运动同阶级斗争的关系阐释如下：“我们不但应当反对男子压迫女子的举动，我们并且应当反对女子压迫女子的举动，我们假使一方面反对男子的压迫，一方面凭借特殊的地位欺凌我们同类的贫苦女x，这种矛盾的举动，只有使女x的地位愈加堕落。因此，女x要求平等，应当先以平等待同类，打破富贵贫贱的阶级界限。”（转引自程绍珍，1991年） 4、革命中的女x问题 在中国和苏联革命中，女x问题从来都是同阶级问题一起被提起的，女x解放一向被认为是阶级解放的一部分。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和职业革命家当中，倍倍尔是对女x问题发表过重要意见的人物。他出版了《社会主义和女x》一书。这部出版于1878年的著作被认为比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与国家的起源》影响更大，对女x运动的影响更为直接，虽然后者被视为马克思主义对女x问题的经典之作。与恩格斯相同的一点是，倍倍尔也认为，女x的受压迫状况是阶级社会的产物，只有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才能最终结束这一压迫。到那时，家务劳动和子女的抚养将成为集体的事。倍倍尔认为，没有x别的社会独立与平等，就没有人类的解放。既然历史上男x对女x的奴役是与私有制同时发生的，那么女x的完全解放和男女平等的实现也只有在一群人统治另一群人——资本家统治工人——的社会消亡时，才能最终实现。他比恩格斯更深入一步地提出了非经济因素x质的压迫，其中包括x道德上的男女双重标准，传统女x服饰的禁锢人的作用等等。马克思和恩格斯都认为，从母系继承转变为父系继承是女x的最大失败，而女x体力上的弱小是她们丧失权力的主要原因；倍倍尔在这一因素之外又加上了生理因素——女x的生育功能。≈ap;ap;nbsp≈ap;ap;nbsp≈ap;ap;nbsp≈ap;ap;nbsp
一、 女x主义运动的第一次浪潮（5）
克拉拉·蔡特金是重视女x问题的另一位革命领袖人物，她认为，女x的解放是工人阶级历史使命的重要组成部分，女x的解放同全人类的解放一样，最终将是劳动从资本中解放出来的事业；她担任书记的共产国际女x书记处的任务就是要吸引劳动女x参加革命的阶级斗争。蔡特金是“三八国际劳动女x节”的倡导者。她认为，由于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劳动女x和她们的丈夫一样受资本的剥削，所以，无产阶级女x所反对的不应当是本阶级的男子，而应当与他们一起共同投入对资产阶级的斗争。 列宁夫人克鲁普斯卡雅写了一部著作《女工》，她提出，女工加入劳动大军是最终的进步，因为只有通过参与到阶级斗争里面去，女x才能最终获得解放。她还从另一角度鼓励女x参加劳动大军，那就是女x在经济上的独立地位。由于列宁和共产党认定经济独立是女x解放的前提和第一个步骤，而女x要获得经济独立就要参加社会生产劳动，所以俄国在20年代和30年代一直非常重视女x参加劳动的问题；而为了使女x充分就业，避孕和堕胎又是不可避免的，因此，当时的苏联政府成为世界上第一个使堕胎合法化的国家 （1920年）。 关注女x问题的另一位代表人物是前文曾提及的科伦泰，她一开始并未注意到女x问题，只是当她感到女x主义对社会主义运动造成的威胁时，才开始关注这个问题。她认为，资产阶级的女x运动是自私的、利己主义的，应当由无产阶级男女的团结来取而代之。可是到了后来，她转而批评社会主义的实践，因为她发现，女x的需要被男x统治的党的等级制边缘化了。于是，她要求在党内建立独立的女x组织，争取将女x问题挤进政治议事r程。她出任社会福利部长之后，为女x争得了法律独立权、婚姻平等权、合法堕胎权、男女同工同酬、由国家提供的母婴健康保护以及家务劳动和育婴的部分社会化。 科伦泰还以其x观念而变得十分有名，她认为，社会主义改变了两x关系的x质，过去的资产阶级道德是虚伪的、不平等的，新的道德应当建立在新的经济基础之上。人们一向都以一夫一妻制为x的最佳形式，但她却宣称，x的排他x是危险的，认为它对女x自身和社会福利都造成了威胁；再加上她对革命成功后那个混乱时期的x试验抱有同情态度，因此被人称为“杯水主义”，意指可以像解渴一样解决x欲问题。她指出，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不能接受排他x的和全封闭式的爱情，因为两个人之间的深爱就其本质来说必定是反社会的，它会使这一对情侣与更广大的社区隔绝开来，降低他们对一般社会公益的兴趣。因此，这种关系在新的社会中将成为不必要的，它是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人隔绝状态的残余。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只是在情侣关系中有爱情和亲密关系，除此之外哪里也没有；而共产主义社会则应建立在伙伴关系和人们的团结友爱关系之上。因此，亲密情感的享受不能被限制在家庭和x关系的范围之内，x爱应当成为人类扩大的爱的能力的一部分，它将是集体的快乐而非个人的快乐。x爱不是简单的动物行为，不是仅仅建立在r体吸引的基础上 （她称此种情况为“无翅的爱神”）；而是要富于敏感和同志式的平等爱情，恋爱双方应当分别保留各自完整的自我以及对集体的忠诚。（转引自bryson ； 139…140） 科伦泰的x爱观被当时的人们视为不现实的、过于浪漫主义和空想主义的。在革命胜利后的短暂浪漫狂欢时期过后，科伦泰就消声匿迹了。 在中国，早在1922年，共产党的第二次代表大会就制定了关于女x问题的第一个文件《关于女x运动的决议》，其中也表达了女x运动是革命的一部分的思想：“女x解放是要伴着劳动解放进行的，只有无产阶级获得了政权，女x才能得到真正的解放。”决议确定的当时具体斗争目标是：努力保护女劳动者的利益，争得平等工价，制定妇孺劳动法等。在1928年的中共第六次代表大会上，又进一步提出许多关于农妇本身利益的具体要求，如承继权、土地权、反对多妻制、反对年龄过小之出嫁 （童养媳）、反对强迫出嫁、离婚权、反对买卖女x、保护女雇农的劳动等。尽管女x有一些具体要求，但女x的利益与革命的利益是不可分割的，女x的解放始终被视为更为重要的阶级解放的一部分。 关于中国革命与女x的关系，西方女x主义者有着不尽相同的看法，其中较有代表x的一种观点认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革命为了获得农民的支持，采取了同男权制妥协的策略，因此这一革命是以牺牲女x为其代价的。著名女x主义者丝黛西 （judith stacey） 和约翰逊 （kay ann johnson） 等人都持有这种观点。在我看来，这种批评对中国的情况相当隔膜。在中国，革命的目的只是夺取政权，保持政权，使这个国家的经济得到发展，人民生活得到改善；革命的利益和人民的利益一直被视为一个整体；而一些子群体的利益，如工人的利益、农民的利益、女x的利益，在革命中从来都没有任何特殊的重要x。因此，革命并不会为农民的利益牺牲女x的利益，因为这些特殊的“利益集团”在革命的眼中是不存在的。在传统的中国社会中，也只有官和民这两大阶层，一向缺乏西方意义上的利益集团。用西方的利益集团分析法来解释中国的事情，难免有隔靴搔痒、文不对题之感。≈ap;ap;nbsp≈ap;ap;nbsp≈ap;ap;nbsp≈ap;ap;nbsp
二、女x主义运动的第二次浪潮（1）
一般认为，女x运动的第二次浪潮发生在本世纪的60…70年代，最早兴起于美国。也有人认为，女x运动的第二次浪潮一直持续到80年代。 1、运动的基调 女x主义运动第二次浪潮的主要目标是批判x别主义、x别歧视和男x权力，认为当时虽然女x有了选举权、工作权和受教育权，但是表面的x别平等掩盖了实际上的x别不平等。这次女x运动的基调是要消除两x差别，并把这种差别视为造成女x对男x从属地位的基础。女x运动要求各个公众领域对女x开放，缩小男x和女x的差别，使两x趋同。当时的女x主义者认为，女人应当克服自己的女x气质，努力发展男x气质，其中包括攻击x和独立x；她们不赞成母x是与生俱来的，也不赞成女x在道德上天生高于男x；她们否定女人缘于作母亲的经验就在x格上与男人有了根本的差异这一论断，而是认为许多男人也很温柔，甚至更爱照顾人；这些特征和气质不是先天的遗传，而是后天培养的结果。 在女x运动第二波到来之前，也就是在两次女x运动之间，波伏瓦是女x主义唯一的声音。1949年出版的《第二x》一书后来成为女x主义的圣经。在《第二x》一书中，波伏瓦除了论述“女x”的处境之外，还提出了“他者”和“他者x”的问题。但是在70年代末的法国后结构主义女x主义看来，波伏瓦是认同男x的、生殖器中心的启蒙主义思想家，她的思想已经被人们抛弃了。人们现在赞美差异，认为波伏瓦把女人描绘为与男人完全一样的进入男x领域的人是对女x评价过低，她的两分思维方式以及她对女x身体的厌恶和仇恨，是没有高度评价女x品质的表现，究其思想根源是她接受了萨特的哲学框架。她的“独立女x”的形象是无子女的不婚的职业女x，而这一女x形象受到高度评价女x特征的人们的批判。 波伏瓦的《第二x》虽然发表较早，但它对女x运动的第二次浪潮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在这部著作中，波伏瓦用大量哲学、心理学、人类学、历史、文学及轶事材料证明：女x自由的障碍不是其生理条件，而是政治和法律的限制造成的。她的最广为人知的观点就是：一个人并非生下来就是女人，而是变成女人的。在这一点上，波伏瓦的观点与沃斯通克拉夫特是一致的；她们两人观点的区别在于，波伏瓦认为女x解放与作母亲这二者无法共存，而沃斯通克拉夫特却认为这二者是可以兼容的。这并不是因为在沃斯通克拉夫特生活的时代女人还无法避孕，无法轻易作出过单身无孩生活的选择，而是因为她十分看重女人的生育能力，把这一能力称为“女人生存的伟大目标之一”。（转引自chapan； 203） 波伏瓦则把强调生育视为女x受奴役的直接原因。她指出：“母x毕竟是使女x成为奴隶的最技巧的方法。我不是说每一个作母亲的女x都自动成为奴隶——可以有某些生存方式使母x不等于奴役，但现代的母x仍然万变不离其宗。只要人们仍然认为女x的主要工作便是养育小孩，女x便不会投身政治、科技。进一步说，她们便不会怀疑男人的优越x。……我们几乎不可能告诉女x洗碗盘是她们的神圣任务，于是告诉她们养育孩子是她们的神圣任务。”（波伏瓦，牧原编，第263…264页） 波伏瓦认为，人们已经接受了两x之间的既存关系，“把它看成是基本的和自然的，以致于最后再也无法意识到这一点。……我想，几个世纪以后，当人们发现我们社会中女x所处的境遇，也会感到无比的惊奇，就像我们现在发现雅典民主政体中的奴隶制时所发出的惊叹一样。”（波伏瓦，牧原编，第76页） 波伏瓦在书中指出了男人如何将自己定义为自我 （self），而将女人定义为他者 （other）；如何以男x为主体，以女x为非主体。她犀利地指出，世上只有一种人x，那就是男x；女x只不过是从男x的偏离；这个世界是一个男人的世界。在英文中，an可以指称男人，也可以指称人类；woan却只能指称女人，不可以指称人类。在这种指称方式背后，是对男女两x不同评价的文化积淀：女人只是人类中的一部分，但男人可以是全部。中文的“他”和“他们”也是这样：用这两个词可以指称男人，也可以指称略去x别的人类；但是“她”和“她们”却只能指称女人。由此得出男x是主体、女x非主体的结论并不太过分。 波伏瓦像马克思主义一样，并不把女x的解放运动当作一种非历史的行动，而认为，只有在现代的生产形态下，女x才能释放其自由自主行动的全部潜力。波伏瓦把自己的存在
